那沐辰将她迷晕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做什么?

她想开门出去看看,却赫然发现门自外面落了锁。

她大力推了推。

根本推不开。

她又拍门板,大叫。

也无人应。

她就彻底慌了。

转身来到窗边,想从窗户出去,却发现窗门也打不开,从外面被钉死了。

尼玛,什么意思?

囚禁她?

囚禁她做什么?

现在也不知什么时辰?

窗门紧闭,屋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屋顶透明的琉璃瓦,琉璃瓦有好几块,所以屋里的光线极好。

看阳光如此明亮,以及屋中的投影,应该是正午的光景。

正午?

她呼吸一滞。

她可是下午出的宫,现在正午,那岂不是说明已经过了一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竟睡了那么久?

关键是她一夜未归,江语倩那边怎么交代?完了,岂不是要连累江语倩一家了?

不行,得出去,得想办法出去。

怎么出去呢?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在房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不是在大楚京师?

外面听不到什么声音,定然不是闹市,且还很偏僻。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怕是也没有人来救她,方才她喊了那么久,丁点回应都没。

看屋中摆设,家具物件一应俱全,家具都是高档的黄梨木所制,做工也是非常精良,物件也都是极其奢华,还有被褥床单软枕,都是上好的料子,锦被锦单锦枕,上面的刺绣绣花精致考究,可见主人身份不一般,也富贵了得。

将她关在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绑架她威胁江良?

跟江良谋财,或者谋其他?

毕竟在众人的眼里,她是江良的女儿江语倩。

不对,她惊觉过来一件事,脸上似乎没有平时贴面皮时的那种僵硬感了,她抬手抚脸。

果然!

没有面皮!

她快步跑到房中的梳妆台前,铜镜里眉目如画的女子入眼,可不就是她原本的脸。

她眉心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她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沐辰知道她不是江语倩了?那......那......那江语倩怎么办?

这远比她一夜没有回宫要严重得多,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被灭满门的。

又慌又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出去。

关在这里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了也不知道,只有出去了才能想办法对应。

蓦地,她眸光一亮,想起了一样东西。

对,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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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649章 一个故人(3末)

赶紧伸手探进里衣袖袋里去掏。

还在。

她也庆幸自己随身带着,恐被人发现,她一直揣在里衣的袖袋里。

当初卞惊寒给她的时候,跟她说,若遇危急情况,联系不到其他人,就将此枚烟花放了,他看到后就会赶来。

将烟花掏出,她攥在手里,有些小激动。

可是没激动多久,她就发现不行。

烟花必须放出去,放到空中,卞惊寒才可能看到,屋里门窗紧闭,她朝哪里放?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一个密闭的盒子,她如何放?

快速思忖着对策,她抬头望了望屋顶。

屋顶很高,屋里任何一样东西垫脚,哪怕是椅子摞在桌子上,她踩上去也肯定够不着,不然,她就可以从屋顶爬出去了。

怎么办?

忽的,她发现壁橱那边的墙角上靠着一根长长的鸡毛掸子,就是将鸡毛掸子绑在一根细长的小竹竿上面,想来应该是搞房梁的卫生所用的。

她眸色一喜,快步过去。

虽然竹竿真的很细,但是,她觉得戳掉一块瓦片应该没问题。

将烟花放在一旁,她双手握起竹竿,将其最大限度地举高,离屋顶还差一截。

她又搬了椅子站在上面,还是不行。

她就站到了桌子上面。

终于可以够着了。

唯恐瓦片戳掉会砸到自己,她先下来揭了榻上的床单,裹在头上,将自己保护好,这才再度爬上桌,举起竹竿去戳瓦片。

竹竿太细,她又握在最底端,头端就很不好着力,她锲而不舍,终于戳开了一块。

光亮透过被戳开的洞穴而入,她欣喜不已,继续。

第二片瓦片直接掉了下来,她赶紧一避,瓦片砸在她脚下的桌上。

再戳。

三片,四片......

终于将屋顶戳出桌面那般大一块出来。

实在戳不动了,脖子仰得太酸太痛了,一双手臂亦是,沉重得举不起来,想想这般大应该够了,她便停了下来。

从桌上下来,她将烟花摆在桌子正中央,对着屋顶的露天部分,吹着火折子,将烟花的引点着。

烟花“呲”的一声冲天而起,弦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烟花不偏不倚从露天的地方而出,她才心口一松。

一直绷紧的神经和心弦突然一放松,她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伸手扶住桌角稳住自己的同时,她惊觉过来一件事。

怎么没听到响声?

这烟花在空中不炸开的吗?

还是她在屋里没听到?

正疑惑间,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她呼吸一滞,转眸看过去。

厚实的房门自外面被人推开,一抹身影拾步而入。

正是沐辰。

他反手关门,她快步上前。

“你将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秦义没有立即回答她,手指敲了敲门板,外面又传来落锁的声音。

弦音汗。

外面还有随从?

秦义扬目看向屋内。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瓦片的碎屑,他抬眸,看向屋顶那一块露天的大洞,眸光微敛,然后才眼梢一掠,瞥向她:“给谁报信?”

边说,边朝她伸出一只手,确切地说,是伸出一只拳头。

血肉模糊的拳头,还有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掉,拳头里紧握着的,赫然是她刚放出去的那一枚烟花。

弦音瞳孔一敛,脸色大变:“你......”

这个男人竟然徒手拦截了这枚烟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将视线从他受伤的拳头上离开,她凝眸看进他的眼。

他却突然拾步,经过她的身边,往房里面走。

“你是给卞惊寒传信吗?”

弦音心口一撞,震惊转眸,难以置信看向他的背影。

竟然这个也知道?

知道她不是江语倩,知道她是戴了面皮的聂弦音,还知道她跟卞惊寒的关系!

“你到底是谁?”

秦义走到屋中的桌边坐下,将手里的烟花残骸扔掉,撕了自己衣袍的一截袍角开始包扎受伤的手。

弦音走过去,又追问了一遍:“你不是凌云国的史官沐辰吧?你到底是谁?”

因为对方低垂着眉眼,她也无法读到他的心里,她就等着他回答。

秦义垂目缓缓缠着自己的手,不徐不疾道:“我是你的一个故人,你放心,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故人?

弦音眼帘一颤。

她没有故人。

有故人也是这幅身子原主的故人。

“你将我囚禁于此,是为了我好?”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份好,也无法相信这份好。

“是,你可知道,宋蓉已经发现你不是江语倩,发现你是戴了面皮的,并将此告诉了皇后,就在今日清晨,皇后以让众人赏梅为由,准备当众揭穿你,若不是我将真正的江语倩寻回,跟你做了交换,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有多少人会因此毙命,你,江语倩,江语倩一家,甚至好会殃及到卞惊寒。”

弦音震惊,震惊宋蓉皇后做的事,也震惊江语倩竟已回。

见他说到最后抬眼朝她看过来,她连忙抓住机会凝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没骗她。

他的心里告诉她的确发生了这件事。

弦音怔了怔,心口微微一松。

至少江语倩回来了,她没有连累到她,没有连累到她一家。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宋蓉竟是皇后的人。

想起她曾经在盥洗的时候问过她为何只洗眼睛,还有那次半夜她醒来,发现宋蓉在她床边,手在她的脸下,应该就是那时发现的吧?

她会读心术,竟然也没有发现这些!

是她大意了。

她一直觉得一起的三人都是未谙世事的小姑娘,简单单纯,爱与恨都写在脸上,就像韦蓉,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卞惊寒,就像秦燕,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从来不掩饰,哪怕对她的不满,她们也从不避讳,就当着她的面数落和说风凉话挖苦,没有什么弯弯肠子。

所以,她也未刻意去读过她们的心里。

终究是她将人心想得太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了皇后的阴谋,所以将江语倩跟我换了回来?这些你大可以明确告诉我,而且,换便换了,你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弦音又问。

2 第650章 生的也是他的孩子(1更)

男人继续低头去包扎自己的手去了。

半响,才开口道:“这里安全,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一直变故不断吗?你怀着孩子,你总不希望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吧?对现在的你来说,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更重要了,放心,等你生完孩子,我便放你出去。”

弦音再度震惊到不行。

这个男人竟然连她怀了孩子都知道!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另外,他的意思是,要将她一直关到生孩子?

“你有没有搞错?”弦音简直难以置信,“我生孩子还早呢,还有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也只是几月,又不是几年。”男人眉眼不抬。

弦音无语到了极致。

“那我谢谢你的好心,只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事,安全也好,危险也罢,总得按照我的自愿来。”

在这一间屋里呆几个月,无异于坐牢,她可受不了。

男人轻嗤:“你是舍不得卞惊寒吧?”

弦音没做声。

舍不舍得这也是她个人的事,跟他无关。

男人挑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又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不咸不淡道:“人家对你可没那么真心,你以为他真爱你,他心中另有她人,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有过人的本领,能助他荣登帝位......”

“你胡说!”弦音小脸煞白。

昨日最困扰她、最让她郁闷的,莫过于她从云妃眼里看到的那条心里了。

如今又被这个男人提起,她瞬间就被激怒了,气得身心俱抖。

不可能,她不信!

强自镇定,弦音咬牙道:“若要我相信,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将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男人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继续低垂着眉眼,将自己受伤的手又缠了两道布条,才徐徐抬起眼帘,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弦音凝进他的瞳。

“卞惊寒有心中所爱,对你好,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对他的大业能有襄助!”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

弦音脚下一软,差点摔跤。

她从他眼里看到的,便是他嘴里所说的。

所以,他没有撒谎?他说的是真的?

不!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