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撇下一众不赞成她出面的人踩上了台阶,往门外走去,只见袁氏和另一个年轻美貌女子带着二十多个家丁,举着棍棒,在傅家门前喊打喊杀,嚣张至极。

袁氏看见傅新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傅新桐就骂道:

“你个无耻的臭丫头,居然还敢出现,我今日非得叫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你的德行和你傅家的嘴脸。”

袁氏似乎清减不少,脸色憔悴又癫狂,一双眼睛里淬满了恶毒,仿佛受到无尽欺压之后,憋坏了,急于找到一个出气口似的,而很显然,她如今把傅新桐当做了她的出气口,仿佛在其他地方受的委屈,只要她在这里好好地闹一闹,就能填平她的委屈似的。

这些日子,韩玉庸出事之后,袁氏在韩家既不能明言,又不能露馅儿,韩玉庸可能还没有回家,罢免的圣旨也许还没有送到韩家,袁氏此时正是忐忑不安,心力交瘁之时,她素来被捧得高高的,因为韩玉庸是首辅,满朝大臣无不尊敬,连带袁氏在各路夫人之间都颇有颜面,可能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挫折是什么感觉了。

傅庆昭和萧氏闻讯赶来,萧氏走在傅庆昭前面,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傅新桐身旁,将她拉到身后,深怕她受到伤害,怒目瞪着袁氏,傅庆昭上前,站在她母女身前,傅新桐往后看看,傅远和段氏并没有过来,先前傅庆昭和萧氏是在主院里的,下人进去通报,傅远和段氏不可能给不知道,有人打上门来,指名道姓的坏子孙的名声,他们却一点也不想趟这浑水,直接把事情丢到其他人身上。也幸好此时傅庆昭在家,如果傅庆昭仍在肃州,那么就算袁氏打上门来,估摸着傅远和段氏都会推着萧氏和傅新桐自己出门解决。

萧氏见傅新桐往门内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抚着她的秀发,轻轻拍了两下,意思是让她不要想太多,又指了指傅庆昭,表示一切有傅庆昭在。

傅新桐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傅远和段氏做的实在太不地道,有点恶心他们的人品罢了,傅远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贸然答应了韩玉庸的提亲,私自收下了韩家的聘礼,后来见风使舵,觉得韩家出事了,又恬不知耻的将聘礼给退了回去,如今韩家又怎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丝毫不为其他人考虑。

“韩夫人,我敬你是首辅夫人,女流之辈,可你做的实在太过分,聚众威胁我傅家,破坏我儿名声,你真当我傅家是豆腐做的,不敢打你吗?”

傅庆昭一介文人,在肃州官场历练一两年之后,整体的气场就不是当初可以比拟的,袁氏往后缩了缩,却仗着有理直接上前怒道:

“你还知道我是谁,你傅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勾引了我儿在先,让他为之神魂颠倒,在家吵着要娶她为妻,我韩家送聘礼上门,你们傅家也收了,只不过是错过了交还庚帖的时间,你傅家就出尔反尔,退了聘礼也就罢了,我韩家不稀罕娶这种背信弃义的女子做儿媳,可你们却派人将我儿腿给打断,如今还躺在哪里,这辈子能不能下地行走还不知道。这样狠毒的一个女子,我来找她有何不对?”

傅新桐觉得袁氏欺人太甚,颠倒黑白,正要上前理论,就听傅庆昭紧接着说道:

“韩夫人,注意你的言辞,好歹你韩家也是,如今你却像个市井泼妇一般胡闹,也不怕丢了你韩家的体面!你韩家确实送过聘礼上门,可那又如何,你送聘礼,我们傅家就一定要收吗?还是你觉得,只要是你韩家看中的女子,都必须嫁入你韩家吗?儿女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身为人父,你们趁我不在府中之时来提亲,本就是大错,我傅家退还聘礼,有何不对?”

傅庆昭与袁氏争辩,傅家门外已然围了许多人在看,袁氏大张旗鼓打上门,要为儿子主持公道,傅庆昭丝毫不让,亦要护女儿周全。

傅新桐恨恨的盯着袁氏,又将目光落在她身旁那年轻女子身上,她的侄女袁欣纯,此时正小人嘴脸,扇动身后人群跟傅庆昭唱擂台,模样可恶至极,上一世便是她们姑侄将她诬陷,傅新桐原本是想与她们一刀两断,不成想她们却不依不饶,今生还想坏她名声。

咬着牙,从萧氏怀中脱离,对门后守望的画屏招了招手,画屏过来,傅新桐在画屏耳旁说了几句话,画屏便点头应声而去,傅新桐这才上前,来到傅庆昭身旁,共同作战,指着袁氏冷静说道:

“韩夫人,你说我勾三搭四,勾引你的儿子?这种话可有证据?我与韩公子所见之面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何来勾引之说?至于今日让人打了韩公子,这是事实,可你却不问为什么吗?他在我八方汇门前聚众闹事,对我动手动脚,恶言相向,我一弱小女子,眼看就要被韩公子等欺凌,有人看不过眼,路见不平,确实打了韩公子几下,这事儿八方汇门前诸多百姓都可见证,非我胡言,你尽管问去便是,世间之事,本就有因有果,韩公子出言不逊,还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非礼于我,难不成,我还要逆来顺受,被他非礼了去也不能反抗吗?这就是你们韩家的规矩吗?好一条霸道的规矩,纵然天家亦不敢如是,你们韩家好大的气派,只要你韩家看中的女子,哪怕被当街欺负也要笑着接受吗?否则就是蓄意勾引,水性杨花吗?”

傅新桐这个当事人说出来的话,似乎让人更加理解了,周围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觉得傅新桐说的有道理,韩家这么做也委实太过霸道了些,而傅新桐还没有说完,见袁氏要开口反驳,紧接着又指着袁欣纯说道:

“若说水性杨花,谁又能比得上韩夫人的亲侄女袁小姐呢。袁小姐身为韩公子的表妹,小时候便来投奔,却小小年纪,学会了风尘女子的手段,早早爬上了表哥的床,将表哥勾引,韩夫人明知道这些,却不加以阻止调、教,反而替他们处处遮掩,就这样子,你们怎么好意思替韩公子娶亲?难不成要让儿媳进门之后,看这位袁表妹的脸色过日子吗?你先前说来说去,说的是我韩家退聘之事,可你韩家这种样子,韩公子如此人品,我傅家不退聘,难不成还要收你家聘礼不成?简直笑话!”

此言一出,袁氏和袁欣纯同时色变,袁欣纯心虚的低下了头,拉着袁氏不敢说话,她和表哥在一起的事情,只有姑母知道,其他人怎会知晓,到底是年纪小,还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被人当面点明,顿时就失了方寸。而她的情况看在其他人眼中,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原来韩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品,纵容娘家表妹与自己的儿子乱搞,还要强行对外给家世好的女子下聘,人家不愿,退聘之后,又来纠缠,还口出恶言,败坏人家的名声,简直叹为观止。

袁氏也觉得周围的风向变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傅新桐会说出这番话,她的确是纵容两个孩子私下来往,可,可欣纯并不想做儿子的正妻,又是自己的内侄女,有她在身边伺候儿子,袁氏觉得很不错,难得这孩子乖巧听话,从不忤逆她,所以,当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袁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件事不过发生了几个月,她确定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可这傅新桐是如何知道的?

不管她如何知道,袁氏的理智都告诉自己,此事绝不能承认,否则她韩家的名声就会彻底被败坏了。

“你简直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欣纯是我侄女,她与我儿乃是兄妹,却被你这女子污言秽语的指责,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无辜,大家快看看,这傅家三姑娘可有半点无辜的样子。”

袁氏虽然这么说,可气势上到底是输了一点,傅新桐看出这一点,冷哼一声:“哼,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只管问问这位袁小姐便是了,袁小姐与韩公子暗度陈仓多时,不知这腹中可有珠胎暗结?”

袁欣纯脸色大变,吓得嘴唇都发白了,惊恐的看着傅新桐,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恶鬼一般,仿佛在傅新桐面前,自己连最后一点**都守不住了,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事已经晚了大半个月了,她这几日,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却谁也没敢告诉,连袁氏都不知道,可这傅新桐是如何得知的?简直比恶鬼知道的还要多啊。

傅新桐看她脸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当初嫁到韩家之后才听说了袁欣纯和韩进臣的事情,当时伺候她的婆子说过,袁欣纯在她嫁入韩家之前曾替韩进臣怀过一个孩子,肚子都老大了,却因为韩进臣娶了傅新桐进门,而被强制落胎,这也就是袁欣纯当年为什么会污蔑傅新桐不贞的原因,一个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地位,另一个原因,就是袁欣纯把自己落子之痛,强加到了傅新桐身上。

傅新桐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什么时候嫁入韩家的,而算算日子,袁欣纯肚子里现在应该是有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在后头,今天还有一更。

第113章

第113章

“简直一派胡言!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傅家教出来好女儿,自己其身不正,却还怀疑他人,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证据污蔑我纯儿?”

袁欣纯有孕的事情,看样子还没有告诉袁氏,要不然袁氏不会说的这样斩钉截铁,别说袁氏了,就连傅庆昭也被傅新桐说的这件事给惊呆了,十分想问傅新桐连这个都知道,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想来女儿既然敢说出来,必然心里是有把握的,傅庆昭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两年里,凭着萧氏的性子,她们不被人欺负,靠的多半是这女儿,所以,傅新桐的能耐,傅庆昭和萧氏都是知道的。

只见傅新桐毫无畏惧,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盯着袁氏身旁脸色惨白,眼神闪躲的袁欣纯,沉声问道:

“有没有这回事,那就要问袁小姐了。”

袁氏护着袁欣纯:“问她做什么,你只当每个女子都如你这般不要脸吗?”

对于袁氏的言语攻击,再难听的傅新桐都听过,这点程度还不足为奇,依旧目光如炬盯着袁欣纯:“袁小姐,你怎么说?咱们年级相仿,你身世可怜,投奔表哥家,若是与表哥两情相悦,又何必让你表哥娶其他女子呢,与你安安稳稳的做一对夫妻不是很好吗?”

袁欣纯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安,想着就算傅新桐知道些什么,可是这件事情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确定,量她也拿不出证据来,见到姑母正瞪着自己,袁欣纯感觉腹背受敌,她本是袁氏娘家侄女,家道中落之后,父母双王,只能来京城投奔这个姑母,表哥一表人才,出身名门,若说袁欣纯不想嫁他做妻子,那肯定是假话,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韩家一心想要娶能够给韩家带来利益的儿媳进门,她至多也就只能做个妾侍,而她所仰仗的不过就是姑母的信任和爱护,所以,当姑母怒不可遏要带人来找傅家麻烦时,她义不容辞一同前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是来找别人麻烦的,最后麻烦却莫名其妙到了自己身上。

硬着头皮说道:

“我说什么?我自来到韩家之后,便鲜少出门,与我表哥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你诬陷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诬陷我表哥,他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猪油蒙了心才喜欢上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如今你却还敢说我,若我与表哥不清白,我,我便撞死在你傅家门前又如何?”

袁欣纯到底是个厉害的。上一世将韩家玩弄于股掌之间,把傅新桐害的名声尽毁,丢了性命,虽然此时年纪还小,但超强的战斗力已经显现出了端倪。把自己说的真如那贞洁烈女一般,不通内情之人见了,只怕还真相信了吧,毕竟小小年纪就敢用这样的激将法撇清关系,实在很少见。

人群中走来一个白胡子医者,那是城中仁恩堂的老大夫,只要是京城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的,多半之人都在仁恩堂里看过诊,买过药,大家认出了他,只见那老大夫来到人群前面,药箱由药童背着,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那两个小丫鬟是先前傅新桐让画屏安排下去,从侧门外出喊来了这位老大夫。看见来的是这位大夫,就连傅新桐都觉得有点惊讶,这大夫不是从不出诊的吗,怎么今日被两个小丫鬟一喊就出来了,傅新桐的原本意思,是让两个小丫头到街上喊几个大夫回来,可没想到喊来了这位爷爷。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傅新桐就算觉得在奇怪,也得先把事情解决好了再说。

“说的再多都没什么用,袁小姐是否清白,完全可以让张大夫诊一诊脉,张大夫妙手回春,是享誉京城的老大夫了,袁小姐给他诊治诊治,若是没病,皆大欢喜,若是有病,提前查出来,岂非更好?”

傅新桐的话让袁欣纯彻底失了方寸,哪里还敢站在那张大夫身前,赶忙躲到了袁氏的另一侧去,袁氏也有点弄不懂事情的发展了,她明明是来找傅新桐和傅家的麻烦,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是她们更麻烦呢。先是纯儿和儿子的事情被傅新桐说了出来,接着就找了个享誉京城的大夫来给纯儿看诊,这…

袁氏看着袁欣纯害怕的神色,忽然脸色也变了,与袁欣纯对视一眼,袁欣纯害怕的调转了目光,这表情像是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袁氏心上觉得不安极了,两个孩子不会真的弄出什么事情了吧,她本身就有心把纯儿留在身边给儿子做妾,将来等一切尘埃落定,韩家有了少夫人之后,两人生个亲近的孩子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并不代表袁氏现在就想看见他们生孩子。

暗自悔恨自己没有对她们多加管制,如今倒成了一桩麻烦事。

“混账东西!傅新桐你这不要脸的恶毒女子,居然在这里满口胡言诬陷,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容得下你这样诋毁吗?”

傅新桐的脸色亦沉了下来:

“合着韩夫人知道女儿家的名声贵重,容不得诋毁呀!那你今天到我傅家门前来诋毁我的名声又算什么,就你的侄女名声中,其他人的名声在你看来,一文不值是吗?”

袁氏被反将一军,仍不退缩:“哼,我来找你,是因为你确实做错了事,你是个灾星,把我儿子害成如今这地步,我来找你算账,天经地义。”

“天什么经,地什么义?你儿子如何管我什么事?你有什么道理在我们傅家门前撒野?你一口一个我勾三搭四,我水性杨花,请问证据在哪里?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可是我有!我说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你的好侄女与你儿子不清不白,你睁一眼闭一只眼,还打着旗号要给你儿子娶妻,我倒要问问你,你这算是骗婚吗?将京城女子置于何地?只要你韩家喜欢,送了聘礼去人家,就要人家乖乖的入你韩家的大门,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你问我要证据不是吗?我如今找了大夫过来,你却又不敢了,怎么着,自己心虚了?因为做了男盗女娼,丧德败行之事,心虚了吧,若是他们当真清白,你又何惧让大夫把脉?若是大夫把脉之后,袁小姐干干净净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傅新桐冤枉了她,我明日便在佛堂剃度出家去,算我造了口业,可若是袁小姐不干净,那你韩家就是仗势欺人,败坏女子名声,一家子男盗女娼,韩夫人你又当如何与我,与傅家道歉?”

傅新桐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让傅家门前围观之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静观这戏剧性的变化,同时也在心中对这位傅家三姑娘的气势所折服,一个女子被人诬陷上门,非但没有气急败坏的嘤嘤哭泣,反而光明磊落,毫不畏惧,这世道虽说女子地位不高,可遇上这样一个烈性的女子,却还是令人动容佩服的。

袁氏早就没了一开始来傅家门前的气势,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沉住气,带着人来傅家门前闹,这傅新桐可比她想象中厉害多了,更何况,她在还未开始胡搅蛮缠之前,就被傅新桐捏住了痛脚,原本就是想带人来找找傅家的麻烦,出一出心头的恶气,老爷如今还被关在刑部没有出来,虽然外界还不知道韩家快要不行了,可是袁氏担心啊,她担心一旦韩家倒台,往昔的好日子将不复存在,外面有一点传言,都能让她害怕好长时间,说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所以,当看见儿子被抬回来受了那么重的伤时,袁氏就更害怕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敢对她儿子下那么重的手,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找一个可以让她立威,让她表现给所有人看,她韩家还没倒,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想着傅家都是读书人,没什么大用,在朝中并无势力,这样的人家,她就算惹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而可以让别人看看她的能耐和手段,震一震韩家的威势,可是,这傅家其他人也许都是读书人,没什么战斗力,可傅新桐一个就顶了十个凶悍的泼妇,并且还有把柄在手。

袁氏后悔啊。

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往袁欣纯忘了几眼,以眼神询问她到底有没有,袁欣纯只抓着她一个劲儿的摇头,袁氏心里有侥幸,这孩子才多大,按理说不该怀上才是,如今所有人都看着她,若是不让把脉的话,人家一定会说她是默认了,干脆搏一搏,如果赢了,那么将那傅新桐送去姑子庵也是好的,更何况,就算是输了,袁氏已经想好了对策,只需推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将一切推到袁欣纯身上不就好了,这样她至多落一个糊涂,被贱人欺骗的名声,还不至于太惨,至于袁欣纯嘛,看她造化好了,若能挺过去,并且理解她今日所作所为,那么就算今后继续将她养在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妾侍罢了,这么一想,袁氏似乎就想通了,用一个不重要的妾侍,跟傅新桐赌一把,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能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恶的。

第114章

第114章

“道歉与否,且看你能否如你所说那般证明,哼,小小年纪,便心机深重,想用这样的激将法来掩人耳目,难道我会被你这雕虫小技骗过不成?正如你自己所说,若是你证明了便罢,若你无法证明的话,那么也别想耍什么花样,你不剃度,我也会压着你去!到时候可别哭鼻子耍赖。”

袁氏觉得自己总不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就算她气势很足,镇定自若,可袁氏就不信,她真有通天的本事。

傅庆昭和萧氏也觉得傅新桐把话说的太满了,傅庆昭看着傅新桐,似乎想向她求证一番,萧氏也惊得抓住了傅新桐的胳膊,傅新桐与萧氏握了握手,低声对她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放心吧娘,我有数的。”

傅新桐不是第一次对萧氏说安慰的话,而每一次也正如她所说的那般,未出过什么岔子,这个闺女做事比自己靠谱多了,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不会胡来的。

傅新桐又看了一眼傅庆昭,对他递去一抹放心的神色,傅庆昭眉头却仍深锁,仍旧不赞成傅新桐以这样冒险的方式来处理事情,然而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袁氏今日上门,摆明了就是想要胡搅蛮缠,并不是上门说道理的,她韩家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想要到傅家来找回颜面和场子,言语下作,无所不用其极,如果用一般的态度和她讲道理的话,那么最后不仅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会被她带到沟里去。

以恶制恶,也算是一个方法,只是傅庆昭不确定,这个方法能不能奏效。若是奏效了,那袁氏就彻底失去了闹场的底气和筹码,但如果不奏效,难道真要他眼睁睁看着女儿去剃度吗?

心乱之间,那仁恩堂的老大夫已经主动来到了袁欣纯身边,让药童将药箱放好,架子搭建完毕,一套简单的看诊桌椅便搭好,老大夫对袁欣纯比了个‘请’的手势,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是特意为这件事而来。

袁欣纯心里打鼓,不住摇头,脸色惨白,并不想拿这件事情让袁氏去赌,是的,她当然看出来袁氏是打定了主意牺牲她了,若是她没有怀孩子,那袁氏便能用这件事情发落傅新桐那个丫头,可若是诊断出她怀了,那对于自己而言,绝对就是一个激烈的打击了,姑母可能不会赶她出家门,可是,她这辈子也休想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其实袁欣纯在知道自己月事推迟了之后,原本可以早早的禀告袁氏知道,可是她到底是存了私心的,觉得如果自己怀上了表哥的孩子,那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说不定姑母和表哥就会提前将她正式收入府里,就算做不了正妻,可是做一个比正妻早进门,还生下韩家庶长子的妾侍,自然要更加体面一些,将来主母进门,她的地位也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她故意装作忘记这回事,也不看大夫确认,就任由发展,想等到肚子大了,被看出来的时候,再用装傻的行为蒙混过关,到时候姑母和表哥心软的可能就要更大一些。

可是,袁欣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打算,会在今天被搬上台面,让袁氏用作筹码来与人较量,而于她而言,袁氏赌输了的后果,却要她一个人来承担,如何不心惊胆战呢。

只见老大夫身边的那个药童忽然出手,拉住了袁欣纯,似乎怕她跑了似的,而袁欣纯被那药童拉着坐在了老大夫对面,并被按着伸出了手,袁欣纯想要挣扎,可是却发现押着自己的药童仿佛生了一双铁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将按在她身后和手腕上的手脱离,就像是被人钳制在凳子上似的。

可这药童看起来明明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身量还没有她高,为何力气会这么大呢。

袁氏来到袁欣纯身后,袁欣纯无计可施,只能对袁氏哼哼唧唧的求救:“姑母救我,姑母救我。”

袁氏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平日里胆子倒是挺大,可事到临头胆子却破了似的,瞧她满头满身的汗,就算最后查出来没有的事,都不免会被人怀疑,瞪了她一眼,别说救人了,就是让那药童撒手的话都没有说过,袁欣纯绝望的闭上了夹汗的双眼,紧蹙眉头,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直到现在,她才算彻底看清了袁氏这个人,她平日里一口一个好闺女叫着,竟比她的亲生母亲还要亲近,府中人对她十分尊敬,好吃好穿好用的给她送来,将她骗的死心塌地,这么小的年纪,就把自己送给了表哥,原以为,在袁氏心中,自己总是特别的,到底是娘家的亲侄女,袁氏对待自己绝对会比其他人要好,可是现在,袁欣纯才知道,自己在袁氏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平日里是亲戚,真要遇到事情了,那就是挡箭牌,是筹码,是随时可以丢弃,不用保护的闲杂人等。

老大夫的诊脉终于完了,袁欣纯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般倒在那简易的桌面上,老大夫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中央,对着袁氏和傅家人说道:

“老朽行医多年,确认这姑娘乃是滑珠之脉,有喜两个月余。”

此言一出,顿时周围人哗然,没想到今天居然看了一场这样精彩的好戏,大张旗鼓上门找人麻烦的人,最后却被当做个麻烦给解决了,她还好意思上门说人家姑娘如何如何,可她的亲侄女却是这样的德行。

傅庆昭暗自松了口气,走下台阶,对强做镇定的袁氏说道:

“这位袁小姐先前说了,她自来韩家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这珠胎是与哪位暗结的呀?”

袁氏脸色不好,紧咬下颚来到了袁欣纯身前,对着袁欣纯那恐惧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不知检点的小蹄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这般腌臜之人,哼,从前我竟小瞧了你,果真是没爹养没娘教的浪蹄子,今日算是认识你了。”

袁欣纯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说话,只是藏在袖子下面的一只拳头早已捏在了儿一起,她平生最恨的便是有人拿她爹娘说事,她若不是父母双亡,又怎会投奔到她的手底下,任她作践呢?她一直把原始的当做亲娘似的尊敬着,可是就是这个姑母,她爹的亲姐姐,却用这样恶毒的话来骂自己,尽管知道她是为了找回颜面,可就算这样,袁欣纯也不会原谅她。

可是现在她不敢与她翻脸,毕竟自己还要在她手底下过日子,今天的确是个耻辱,只要她熬过去了,袁氏回府之后,也不会怎样亏待她,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跟袁氏多提点要求,反正她如今无依无靠,走到哪里都会受人轻贱,她总要让这些轻贱换一点对自己好的实际东西才不亏啊。

这么想着,袁欣纯便配合袁氏失魂落魄跪了下来,装的很像人们脑中想象的那种不检点的女子,一个劲儿的跟袁氏磕头说对不起。

袁氏很满意袁欣纯的表现,现在她就是要找个台阶下,袁欣纯若是张口狡辩,对谁都不好,只要她一力认下了脏水,那么回去之后,袁氏不会亏待她。

傅庆昭见袁欣纯哭的厉害,又一个劲的磕头道歉,自己身为男人也不好再过多的逼迫,说了两句,便回到石阶之上,袁氏骂完,见傅庆昭回到原位,知道差不多了,只要借着这件事她带人离开,想必也不算太丢人。

然而,正当袁氏想要出言收尾的时候,就见石阶之上,傅新桐缓缓走下,来到了袁欣纯和袁氏之间,勾唇一笑,对袁氏问道:

“韩夫人素来重礼,我韩家不过是退了一回聘礼,您就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来要讨回公道,那么做人也不能厚此薄彼,对待别人家的孩子,您要求苛刻,那对待自己家的孩子,您当如何?”

袁氏现在恨透了傅新桐,闻言冷哼:“你什么意思?”

傅新桐直接指着袁欣纯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韩夫人公正对待,您对我这么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都这般计较,那对您的亲侄女又怎能懈怠呢?您就不问问,她腹中之子是谁的吗?袁小姐先前说了,她自投奔韩家一来,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在府里,这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莫不是真让我猜中了,是韩公子的吧?”

袁氏终于知道傅新桐的险恶用心,这丫头是想把自己的儿子也拖下水,袁氏自然不会中计,冷道:“是猪是狗的,也不可能是我儿子的。我儿子品性纯良,我最知道,如何会与她做出此等事,你休要血口喷人。”

袁氏一口咬定了不管韩进臣的事情,反正这丫头可以找人来证明袁欣纯腹中有孩子,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这孩子是她儿子的。袁氏有恃无恐。

傅新桐却笑了:“若不是韩公子的,那袁小姐腹中的孩子,可还能留?”

此语一出,袁氏眉头蹙起,就连认命了的袁欣纯也瞪起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傅新桐,只觉得这女子绝美笑容之后的心,简直比石头还硬,比猛兽还狠,想要坏她名声不说,还想动她腹中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善恶终有报,害人终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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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云相有女,名曰招福,没什么特别,就是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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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这句话分明就是在逼迫袁氏,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落她,傅新桐看穿了袁氏的伎俩,不想让她就这样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袁欣纯身上,她在逼袁氏,同样也是在逼袁欣纯。

因为袁欣纯再清楚不过袁氏的为人,为了维护自己和表哥的颜面,牺牲她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可袁欣纯一点也不想把孩子去掉,便乞求的看着袁氏,希望她能大发慈悲,看在最后一点情面上,留下她的孩子。

“韩夫人你觉得呢?”

傅新桐重复的问题让袁氏避无可避,扭头看了一眼袁欣纯,袁欣纯立刻吓得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袁氏沉声说道:“她做出此等不要脸之事,孽种自然是不能留的。”

她韩家还要娶媳妇,还要做人,所以这种时候,袁氏还是分得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袁欣纯被人当面查出了问题,如果她护着,那人家不仅会怀疑她的能力和目的,更会让韩家遭受牵连,其实就算傅新桐不说这些话,袁氏心里也没打算让袁欣纯把肚子里这个孩子留下来,韩家正处风口浪尖处,儿子还未娶妻,身边有一两个妾侍红袖添香也没什么,可若是有了庶长子的话,将来想要再找一门合心意,门当户对的亲事就不容易了。

傅新桐听了袁氏的话,将目光转向了袁欣纯,笑道:

“哎,你再不说点什么,你的孩子就要没了啊。人家可真是狠心,你豁出一切脸皮替她担待,她却丝毫不感激,不仅将你推到刀口,还要在你背后给你补刀,生怕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死的不够快呢。”

袁欣纯脸色剧变,傅新桐来到袁欣纯身边,弯下身子说道:

“我要是你,就想想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说完,袁欣纯就转过目光看向了傅新桐,只见傅新桐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讽刺与轻蔑,尽管这表情看在袁欣纯眼中十分可恶,但是她却也从傅新桐的话语中悟出了一点道理。

也许她一味地忍让只会把自己推向无尽的深渊,听袁氏的口气,她是不打算留下袁欣纯腹中之子的,袁欣纯不是笨蛋,想想就能知道原因,袁氏是想把她牺牲的彻底一些,不仅让她成为韩进臣的挡箭牌,还要把她腹中的孩子去掉,替韩进臣将来的妻子铺路,她在韩家人眼中,不过就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废物。

袁欣纯不服,她就算出身再怎么不好,可也是黄花闺女给他家的,凭什么就这样白白的给她糟践了呢?傅新桐那话说的虽然可恶,但仔细想来,却不是没有道理,与其一味的忍让,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韩家,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闹一场,至少现在关注的人多了,只要事情闹大,袁氏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以前袁氏对她好,她想着,给韩进臣做妾就做妾,也没什么,可现在袁氏要杀她的孩子,袁欣纯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不管袁氏让不让她做韩进臣的正妻,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保住!这仿佛成为了袁欣纯最后的尊严,这份突如而来的尊严,给了袁欣纯最大的鼓舞。

跪着爬到了袁氏身前,拉住了袁氏的裙摆,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害怕的哭喊起来:

“姑母饶命啊!孩子是表哥的,求您看在他是韩家的孩子份上,饶了他一条小命吧,姑母和表哥待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其他什么罪我认了就认了,可是孩子却是无辜的,他才两个多月,那么小,求姑母给他一条生路吧?我保证今后一定做牛做马伺候姑母和表哥,求姑母行行好,放了孩子吧。”

要不怎么说袁欣纯是个厉害的呢,傅新桐看着这样的袁欣纯,发出一声冷笑,上一世她也曾向她们求饶过,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那时候她们手里的棍棒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从未有过半点留情,真是天道轮流转,如今看着她们狗咬狗,傅新桐出了冷笑还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呢。

袁氏见袁欣纯疯了,一个劲儿的想把自己的裙摆扯回来,可袁欣纯像是打定了主意,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一点也不肯放松,袁氏急了,听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没办法,只好抬起脚来,踹在袁欣纯的手腕上,袁欣纯松了手之后,又整个人扑了上去,抱住了袁氏的两条腿,嚎啕大哭:

“姑母,我十三岁就听从姑母吩咐,在表哥身边伺候,我对你们向来是言听计从的,我伺候表哥两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外面那些青楼女子,伺候一个男人两年也该有感情了,姑母可以容得下伺候姑父两年的青楼女子进门为妾,难道我在姑母心中,连一个青楼女子还不如吗?您跟我说过,我没有家世,出身不好,父母双亡来投奔您,本就是寄人篱下的,您的话我向来是听的,从不敢有任何违背之处,我不敢求嫁给表哥,只求姑母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与我一样,无依无靠,若我不救他,他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袁欣纯知道怎么说话可以博得人们最大的同情,再加上她声泪俱下的本事很强大,所以,那番连哭带吼的话出口之后,立刻就让人们对她产生了同情,将先前指责她不要脸的风评立刻转换到了袁氏身上,在袁欣纯的刻意渲染之下,袁氏立刻就变成了一个阴狠毒辣的姑母形象,人家小姑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来投奔你,你非但没有好好对待人家,反而让人家跟着你儿子做了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如今让人家怀了孩子,却还无情无义的想要把她的孩子给打掉,这样的行径,简直有点令人发指了。

袁氏也是没有想到,袁欣纯居然是这样一个心机深重的,平日里表现的好像很清纯,什么都不在乎,不介意的样子,只要能够待在姑母和表哥身边,就一切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忍受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呢,居然还是个野心家,自己偷偷怀了孩子,没有告诉她,存的到底是什么心,袁氏哪里还有猜不中的呢,不过就是想等肚子大了搏一把罢了,她处心积虑的想要生一个庶长子出来,从前满口不在乎,今后只要表哥娶妻,她一定会将主母伺候好之类的话,现在袁氏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要真想把主母伺候好了,又怎么会做这种动作呢。

更何况,听听她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话,简直把她说成了一个恶婆娘,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当个青楼女子…袁氏没想到,自己去年一时心软答应了丈夫的要求,把那个他养在外面的,从青楼带出来的外室纳入府里,此时此刻,居然成了证明自己坏心眼的证据。

她的这个侄女真是好心机啊。

之前袁氏还想着只要在外面把这件事情给混过去了,等到回到韩家,她一定会好好的补偿这个侄女为韩家做的牺牲和贡献,就算这个孩子留不得,可是,只要等主母进门之后,她想生几个庶子袁氏都会支持,然而袁欣纯破罐破摔的话,让她彻底放弃了这个想要补偿她的想法,在袁氏看来,袁欣纯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和反咬一口的白眼狼没什么区别,她可怜收留她无父无母,让她在府里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她自己存心不良,爬上了儿子的床,事后又在她面前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袁氏心软,觉得这孩子自己还算喜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袁氏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当即喊了那些随她过来找傅新桐麻烦的家丁们,对他们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把这个胡说八道的东西拖开,自己肚子里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居然还敢在这里说诬陷的话,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饶了你吗?我告诉你,你骗我没什么,我念你年纪小,不懂事,不和你计较,我只当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诬陷你表哥,他是个好孩子,孝顺又心软,不像你这坏坯子,一肚子的脏水!呸。”

袁氏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此时此刻简直想要从地缝里钻进去,她来找傅家人麻烦,没想到现在居然让她自己丢人丢到家,眼看着事情越演越烈,如果再由着这些人闹下去的话,她们韩家最后残存的一点点声威也要消失殆尽了,所以,她喊来了家丁,说什么也要把袁欣纯给打趴下,不让她继续攀咬才行。

可袁家的人刚把袁欣纯拉开,傅家门内,就走出了一拨人,画屏让两个护院押着春桃出来,画屏来到傅新桐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傅新桐便转身看向了面如死灰的春桃,然后对画屏使了个眼色,画屏便对那两个押着人的护院比了个手势,两个护院将春桃给押送到了袁氏面前跪下。

袁氏不知道傅新桐搞什么名堂,蹙眉看着这花容失色的小姑娘,蹙眉问: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