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说出去没人相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啊。

“二爷,现在外面似乎已经传出了一些流言。”傅安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庆昭知道。

傅庆昭抬眼看向他:“什么流言?直说无妨。”

“就是…有人传言,顾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咱们三姑娘有意。这种流言对男子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一桩风流韵事,可是那些人说的有板有眼,我担心会坏了咱们姑娘的名声啊。”

傅安的话,傅庆昭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歙冲冠一怒,为救女子仗义出手,对他而言是好事,可这世道对女子诸多不公,这件事情在有些人看来,也许就是女子红颜祸水,处处招蜂引蝶造成,引得两个男人为其出手,将来若要议亲,新相公若是听说了那流言,心中定然不喜,所以说,这件事情,对女子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声。

傅庆昭叹气:“算了,事情发生既然都发生了,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明日我亲自备礼去承恩侯府道谢。今天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傅安拱手离开,傅庆昭便负手去了内室,在房间里踱步想事情的时候,萧氏回来了,傅庆昭迎上前,将萧氏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问:

“桐姐儿吃了?”

萧氏点头:“吃完就睡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嗯,她今日确实费了不少神,这孩子真是让人省心啊。”傅庆昭有所感慨。

若是平时萧氏一定附和,可是今天,萧氏却只是叹了口气,傅庆昭见她表情有意,柔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萧氏藏不住话,更何况是在傅庆昭面前,便将傅新桐的心思对傅庆昭说了,然后做了个总结:

“唉,都是我们做爹娘的没用,若是我们家的身份能再高一点的话,也许这事儿还有点可能,只可惜…”

傅家的门庭跟顾家还是有天差地远的差别的。

傅庆昭坐在一旁蹙眉深思,怎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往他先前所猜测的可能上靠近了呢?看着萧氏苦恼,傅庆昭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就对萧氏说了一句:

“夫人,你觉得顾世子对咱们家姑娘是什么想法?会不会也喜欢在咱家姑娘?”

萧氏愣住了,直接回道:“这怎么可能。”

傅庆昭沉默自问,为什么不可能?韩玉庸的事情原本可以不必这么着急,几位老师曾和他说过,扳倒韩玉庸的证据呈送的很急躁,几乎送上去之后,探事司就对刑部施压,请示了皇上之后,就让刑部先把韩玉庸收监处理,这为的是什么?那阵子也就只有韩家和傅家的婚事能扯上点关系,韩玉庸被尽快收押之后,其他人还好说,但似乎对傅家,不,是对桐姐儿产生的影响最大,因为她可以不用跟韩家定亲了。而若这件事情真的有背后之人主导,那么他也肯定算准了傅远的性格,知道只要韩家出事,傅远肯定会将韩家的聘礼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要上门啦~~~~撒花~~~~~~

第119章

第119章

对于萧氏的疑惑,傅庆昭犹豫片刻后,便将自己让傅安去打听的情况告诉了萧氏,萧氏听得也有点糊涂了:

“你是说,顾世子在八方汇门前,为了桐姐儿痛打韩公子?”

傅庆昭点头:“你说如果顾世子对桐姐儿无意,他就算要救人,也不用亲自动手吧,那么多护卫看着,他亲自动手,并且承恩侯府与韩家素日里并无瓜葛,实在犯不着这样的。”

萧氏眼神动了动,似乎有所觉:“哦,怪不得咱们桐姐儿说喜欢顾世子了。”

傅庆昭不解:“什么怪不得?”

萧氏跟他分析:“你想啊,桐姐儿今年十五,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顾世子三番两次的救她,桐姐儿喜欢上他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是不是?”

傅庆昭有些犹豫:“是这样没错,你的意思是,咱们桐姐儿单相思?”

萧氏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傅庆昭她的意思,其实这也不能怪萧氏这么想,毕竟差距摆在这里,除非奇迹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傅庆昭都没怎么让傅新桐出门,怕韩家再来报复,第一回有人相救,第二回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正好傅新桐心情也有点恹恹的,心头忐忑的很,傅庆昭让她在家里歇着,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在家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从前偶尔会有飞鸽飞来的西窗看,一看就好长时间,然而在这几天里,傅新桐守着西窗等候,却始终都没有盼来那只传递消息的白鸽子,就连胃口都变得有点不好了。

画屏把春桃的事情处理好,问傅新桐要不要再和春桃说几句话,傅新桐叹气摇头,从妆匣子里拿出了一千两银票和两支金蝴蝶发簪,让画屏把东西交给春桃,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算是别礼,但是见面的话,傅新桐就不愿意了,她在傅家门前与韩家彻底决裂,也算是对上一世的事情有了个交代,春桃也该从她的身边落幕,见与不见都没什么意义了。

在房间里憋闷的难受,傅新桐去了园子里看花,傅音渺下个月要出嫁了,这个月开始就被大夫人余氏拦在房里学规矩,听说了傅新桐和韩家的事情,曾晚上来看过她一回。

顾歙已经四五天没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有事去忙了,还是怎么了,虽然两人刚刚互诉了衷肠,可到底没有定下来,这份感情最终有没有好结果,或者会不会公诸于众,傅新桐也不知道,这时候,正是她感情脆弱,需要顾歙的时候,可偏偏那家伙自那日打了韩进臣,两人从八方汇分开之后,就没了音讯,就算要做什么事情,哪怕让一只鸽子通知一声也好啊,真不知道他怎么了。

傅新桐神情晏晏的,耳中听着那些花花草草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情都没能变得好一点。

萧氏看了一眼丫鬟撤走的托盘,有点忧愁:“姑娘又没吃多少吗?”

丫鬟无奈点了点头,萧氏叹息:“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四五天吃的米饭加起来还没有一碗,自从那日与她说了那个话题之后,那孩子就变成这样了,萧氏实在有点担心。

正要进去青雀居找女儿谈话,没想到傅安就找到了她:“夫人留步。”

萧氏停下脚步,等傅安跑过来禀报道:“夫人,二爷请您去一趟主院,府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萧氏现在听说府里来了客人就觉得紧张,生怕再来个找麻烦的人,不过傅安的回答让她感觉到很是意外。

“回夫人,来的是承恩侯与世子。”

萧氏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承恩侯?世子?

当萧氏赶到主院的时候,厅里已经其乐融融了,承恩侯坐在上首,傅远与他并肩而坐,傅庆昭坐在傅远下首处,顾歙则坐在傅庆昭的下首处,萧氏进门之后,顾歙便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萧氏抱拳行礼,态度十分郑重,傅庆昭将萧氏扶着坐下之后,轻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

“咱们两个可都猜错了。”

萧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承恩侯看着萧氏与傅庆昭开声道:

“多年不见,殿下风采不减当年。”

承恩侯是皇后的亲弟弟,年少时便有功勋在身,出身镇国公府,却凭着军功自立门户,人过中年,身强体健,与顾歙的文雅不太相同,承恩侯看起来更像一个武将。

萧氏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见有人喊她‘殿下’了,反应稍微慢了点,对承恩侯抱歉一笑:“侯爷过奖了。”

“殿下和两位大人不要嫌在下鲁莽,今日前来乃是向询问一件事。”承恩侯快人快语,不喜欢打官腔,直接就把话题说道关键处。

萧氏和傅庆昭对望两眼,然后统一将目光落在顾歙身上,只见顾歙再次起身,对两人抱拳作揖,极尽恭谨之态。承恩侯将顾歙的态度看在眼中,说话的语气不免就更加郑重了。

“殿下与傅大人都知道吧,我有一子,顾歙,至今未娶,我与夫人曾替他看过不少闺秀,但他连看都不看,便直接拒绝,我对他没有一点办法,直至几日前,他突然来与我说想娶一位姑娘,态度十分诚恳,实不相瞒,我听到这话,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不是说那个姑娘不好,而是我的儿子从小便未对我有过要求,第一次开口,便是为了终身大事,我想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愿与我说话吧。”

承恩侯与世子关系不睦,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没想到,承恩侯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些话来,傅庆昭与萧氏对望一眼,还未开口,就听一旁的傅远急切的接过话头:

“此前下官与世子也曾有过一回交谈,那时世子便说过,自己心有所属,但是哪家姑娘却是不肯言明,今日侯爷来傅家,莫不是…”

傅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承恩侯抬手打断了,诚恳的看着傅庆昭说道:

“傅大人,恕我冒昧一问,不知令嫒可有婚配?”

傅庆昭直到现在,终于相信承恩侯和顾歙来的目的了,掩唇干咳一声,然后看向萧氏,,见萧氏也是一副惊讶的要死的表情,又将目光看向了从刚才承恩侯说话开始,站起来行礼,就没有坐下去的顾歙,此刻正冷静的盯着自己,这种诚恳的表情,让傅庆昭不禁为之感动,原来奇迹真的会发生。

对承恩侯拱手说道:“下官之女未曾婚配。”

承恩侯亦拱手相对:“那不知傅大人觉得我儿如何?他甲子年八月生,如今在枢密院当值,不敢说前程似锦,但总比一般儿郎多些出路。”

“顾世子自然是好的。我们桐姐儿未曾婚配,又的顾世子中意,我们傅家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见傅庆昭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傅远忍不住,害怕儿子错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韩家和承恩侯府相比,那简直一天一地的差别,韩玉庸亲自前来,说话也没有承恩侯客气,别说询问了,简直就是压倒性的指使,就是那样,傅远都愿意将傅新桐嫁去韩家,更别说这好言好语,颇为尊重的承恩侯府了。

傅庆昭对傅远回答的这样快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可是碍于在人前也不好多言,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承恩侯与顾歙眼中,顾歙倾身上前,对傅庆昭道:

“伯父伯母请放心,若您愿意同意我与三姑娘的事,在下保证今后定会好好对待三姑娘,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还请伯父,伯母,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我们吧。”

顾歙这样说了,傅庆昭和萧氏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地方呢。

两个孩子分明就是私下已经说好了,不然顾家也不会这样直接上门询问,一般都会先找个中间人来试探,再回想前几日自家闺女的反应和说的话,萧氏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想来心中也是没底吧。

傅庆昭正要说话,萧氏却拦住他,对顾歙和承恩侯说道:

“成全不成全的,我们说了也不算,总要问过姑娘的意思才行,成亲过日子,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侯爷与世子觉得对吗?”

承恩侯赞同的点头,顾歙也无半点不满之色,诚挚的回答:“伯母说的是,自然要问三姑娘的意思。”

傅远却觉得大可不必如此:“儿女婚姻大事,自古讲究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两方父母同意了,那便是一桩好姻缘,何必…”

承恩侯又一次截断了傅远的话:

“傅大人所言非也,自古婚姻的确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正如殿下所言,真正过日子的是两个孩子,若不能顾及孩子的心意,将来就算是成亲了,也难免会有不如意之事发生,还是问一问三姑娘的意思为好,两个孩子若是都能确定了,那这件事便没有遗憾。”

承恩侯的话在花厅之中回响,傅庆昭和萧氏惊讶的同时,顾歙也好像重新认识了一番他的这位父亲,没有想到,这样开明的一番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承恩侯是个有故事的老男人~~~~~

第120章

第120章

得到了承恩侯的赞同,萧氏松了口气,起身不顾傅远的无声挽留,对承恩侯行礼之后,便出门去,可没想到刚一出门,就愣住了脚步,一抹裙摆从门扉外一闪,让顾歙为之眼前一亮,萧氏无奈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在门外偷听了多久的闺女,回头对傅庆昭看了一眼,傅庆昭走到门口,就见傅新桐局促的抓着衣摆,站在门外。

傅新桐偷听被抓包,的确感到很不好意思,不过既然被抓到了,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干脆往前一步,来到厅门外,看着萧氏和傅庆昭的脸,神采奕奕的对她们露出一抹笑:

“爹娘,不用问了,我是愿意的。”

她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在顾歙耳中,仿若听见花开的声音,清新的令他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走到门边,两人对望,几日不见便如经年,一旦对上,就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傅新桐觉得自己蔫儿了好几天的精神,终于在听说承恩侯府来人的时候慢慢恢复,直到现在看见了顾歙,精神别说恢复了,简直已经开始欢喜雀跃了。

萧氏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闺女这样主动真的好吗?不过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目光,萧氏纵然有再多的不放心也都放下了,傅庆昭揽过她的肩膀,将她从门边挪开,然后另一只手拍了拍顾歙,意思再明显不过,顾歙当即便对傅庆昭深深作揖,然后才跨出了花厅门槛,与傅新桐对面而立,两人忽然又都有点害羞的样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还是顾歙对傅新桐比了个请的手势,傅新桐才傻傻的跟上前去。

傅庆昭与萧氏回首,就看见承恩侯也正好奇的看向门外,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样子,不用问了。”

承恩侯爽朗的笑声自花厅中传出,两边家长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商量起了细节问题。

**************

傅新桐跟在顾歙身旁,静静的走在花园里,回想起她重生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时候她披头散发从青雀居跑来主院找傅庆昭和萧氏,没想到就遇到了正从主院出来的顾歙,那时候的顾歙,目不斜视,孤高清冷的从自己面前走过,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一个失礼的小姑娘般,没想到几年以后,两人再次携手走在花园里,竟然是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情景。

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歙回头看她笑的这般高兴,勾唇问道:“想什么呢?”

傅新桐低头只顾笑,却不说话,转身往旁边的凉亭中去,让跟在身后的画屏去倒茶来,两人便在亭中坐下,顾歙看着傅新桐,忽而感慨道:

“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就瘦了?”

傅新桐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怎能瘦,有些人那天与我说了话之后,也没有给我个确切的答案,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茶不思,饭不想,辗转难眠,怎能不瘦?”

这些话傅新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是想稍微对顾歙撒娇一番的,没想到顾歙听后,却当真的很,神情认真的说道:

“我的答案一直都很明确。我想和你在一起,并不是说说而已,我想娶你,一刻都不想耽搁。是我没有告诉你想法,让你这几日担心了,我在此像你道歉,可好?”

看着顾歙当真,傅新桐有点不自在,摆摆手道:“哎呀,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与你说笑呢。还道歉,道什么歉呀,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过我可要最后一次提醒你啊,你若真的娶了我的话,再想要反悔,可就不能了啊。”

顾歙笑了:“此生不悔,若我今后待你不好,让你伤心,便叫我永堕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傅新桐从未听过这样的誓言,吓得赶紧站起来,伸手挡在了顾歙唇边:“说什么呢,也不怕晦气。”

顾歙顺势抓住了傅新桐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怎么办,我好像很喜欢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

傅新桐哼了一声,就要收回被握住的手,可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挺君子的,不过他的君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傅新桐在他身上就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君子之气,要么是冷眼相待,要么是强人所难,要么就像是现在这般无赖缠人,可偏偏,她就吃他这一套。

“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顾歙诚心诚意的又一次对傅新桐说道。其实,傅新桐想要顾歙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顾歙又何尝不是呢,谁会不希望从自己喜欢的人口中,听到最确切认真的回答,那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令人安心。

傅新桐与他四目相对,感受到了顾歙话语中的期盼,没有犹豫,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也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顾歙满意的露出微笑,捏着傅新桐的手送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在她手背吻了一口:“那今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傅新桐羞怯的看着他,抿唇微笑:“嗯,我也是。”

两人你侬我侬的,就连画屏端着茶过来都没有发觉,画屏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干咳了一声之后,亭中两人才有所觉,傅新桐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怕画屏笑话,但顾歙却并不在意,似乎觉得握着傅新桐的手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般,画屏看着傅新桐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抿唇笑了,放下茶杯之后,便躬身行礼退下了。

傅新桐看着画屏离开时的表情,对顾歙埋怨的递去一眼:

“都怪你,今天晚上,还不定要怎么被这丫头取笑呢。”

顾歙却毫不在意:“怕什么,我马上就是傅家的姑爷了,她就是笑也是笑的我们两人啊。”

对他的回答,傅新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将‘姑爷’两个字放在喉头咂摸一番,仿佛真咂摸出一丝丝的甜蜜的味道来,不禁由衷感慨:

“我总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就像是梦,我好怕等我一觉睡醒了,梦也就醒了。”

“如果是梦,那我愿在你梦中长睡不醒,我愿在你梦中,与你度过一生。”

顾歙说情话的技能仿佛是天生的,可以收放自如,傅新桐奇怪的看向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竟这样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顾歙对人的态度一直就偏冷,对傅新桐更是很严格,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收入探事司中,让徐枫教她很多本事,虽然傅新桐也因为这个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但是说实话,那个过程却也很艰难就是了,当时在心里没少埋怨顾歙,而顾歙虽然处处帮她,照料她,却从未与她说过自己的真心,所以一切在傅新桐看来,便犹如身在梦境之中了。

正如顾歙所言,如果这一切都是梦的话,那么她也愿意长睡不醒,永远醉在这美好的梦境之中。

“我不是会讨女孩子欢心,我是在讨你的欢心。其他人我才懒得费心思呢。”

顾歙的话似乎每一句都能让傅新桐笑起来,沉浸在情人的爱语中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萧氏和傅庆昭站在花园那头,看着凉亭中有说有笑的两个孩子,萧氏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唉,自己养了好多年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家三言两语的给哄骗走了,你瞧她笑的那样儿,长大以后都没有对我那样笑过了。”

傅庆昭也有点惆怅,跟着妻子叹息:

“就是,我还是她爹呢,她也没对我这么笑过啊。”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再次同时笑了出来,两个人现在是在吃未来女婿的醋吗?

笑够了之后,萧氏的目光再次投入到凉亭之中,顾歙不知道说了什么,傅新桐害羞的低下了头,娇羞的姿态让萧氏又感慨起来:“其实能看见姑娘这么开心,我也是开心的。看顾世子的神情,对咱姑娘应该是认真的。”

傅庆昭点头表示赞同:“必然是认真的,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请承恩侯亲自出马,再说了,他若不是真心,那又咱姑娘什么呢?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不是真心的,又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做这样的事呢。其实仔细想想,咱们闺女除了出身之外,其他都比一般府邸的姑娘要好,懂事,仁义,是非分明,能做事,会独立,这些全是优点,咱们以前太看重身份,反而将姑娘的好忽视了,幸亏来了个眼光好的姑爷,要不然咱家姑娘可要被我们耽误了。”

萧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呀,这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急着喊人家姑爷了,也不怕被人听见了笑话。”

傅庆昭却不以为意:“笑话什么?承恩侯都亲自上门提亲了,世子还不算是我姑爷?你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嘴上说舍不得,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是高兴啊,可我没像你似的呀。”

“像我怎么了,像我这样挺好呀!你就偷着乐吧,我也能放心了,原以为咱们姑娘那性格,今后少不得要走些弯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心仪之人,如今姑爷来了,我这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能放下了。我是真高兴啊。”

傅庆昭对着自己的妻子,从来不隐瞒内心的想法,有什么说什么,此时也不例外,萧氏听了之后,终于是绷不住,不再跟他抬杠,投入了丈夫的怀抱,目光落在凉亭中两个青春正茂,你侬我侬的年轻人身上,看着他们,仿佛连园子里的花都鲜艳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姑爷:有了岳父岳母的支持,我就放心啦。

第121章

第121章

承恩侯亲自到傅家提亲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过了半个月,承恩侯府的聘礼便送了过来,礼品如流水一般送入了傅家门里,堆满了傅家门前一条街,引得所有人驻足观看,都在说这傅家最近也是事多,先有韩家提亲而后被拒,再有韩夫人上门大闹一场,直指傅家三姑娘拒婚不义,虽然最后以韩夫人被抓为结局,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经由韩夫人这么一闹,傅家三姑娘的名声也算是有了污点,今后只怕嫁人难的时候,令整个京城都为之震撼的事就来了,承恩侯居然亲自上门替世子提亲傅家三姑娘,并下了这般重的聘礼,就是迎娶个公爵世家女也用不着这么厚的礼,但这也没法说,人家有钱,愿意花,谁也说不着不是,只能私下里交流交流,这傅家三姑娘的好运道。

傅新桐在青雀居里看账本,香萍像是陀螺一般,时不时的跑进来跟傅新桐更新一番聘礼的数额,每每都刷新惊叹,春桃被遣走之后,傅新桐便把二等丫鬟香萍提升为了一等,入内房伺候,香萍人憨厚老实,做的了实事,进内房之后,画屏就只需管好傅新桐身边的事情即可,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