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也有不少上好的伤药,无需麻烦了。”

我十分客套地与明润说着话,说实话,我真心希望方才只是自己看错了,我难得遇到了一个可以谈得来的友人,我不愿因为其他多余的感情而坏了我们之间的融洽。

明润是个聪明的人,他极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妥。

“公主怎么了?”

我酝酿了一番,方低声道:“那一晚你同我所说心中之人可是真的?”

明润想也未曾想便直接道:“自是真的。”

我问:“那你如今还喜欢那位姑娘吗?”

明润道:“喜欢,除了她,我这辈子估摸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我抬眼,“当真?”

明润眼神相当的真挚,“当真。”

我松了口气,明润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刚刚定是我看错了,幸好我问了明润,不然我就得在心里憋上好一阵子了。

明润瞅着我,“公主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而已。”我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你可知不迦山在哪儿?”

明润微愣。

我将方才温凡同我所说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润,明润听后,神色颇为凝重,他道:“温凡与温衍素来不合,温凡所说的未必能信。”

我道:“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明润问我:“即便是真的,你又能做什么?”

我心中一凉,明润说的对,即便是真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天人受罚,我一个凡人又能帮上什么忙。可是

我咬唇道:“兴许我能做些什么,好让先生减少点痛苦。”

明润沉吟了一会,道:“唯今之计,公主要做的不是去找不迦山,而是阻止温凡去伤害驸马,不让温凡乱了该有的命数,如此一来也算是帮了温衍。”

我抿抿唇,沉默了。

当夜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了滔天的大火,温衍在火中呻吟,神情极为痛苦,火蛇缠着温衍的身子,他的面孔慢慢地变黑变黑,最后成了焦炭一般,唯独剩一双温润如玉的双眼,仍是在盯着我,在漫天火光中痛苦地看着我。

我醒来时满头冷汗,心怦怦地跳着。周围一片黑漆漆的,我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打颤。好一会过后,我没那么害怕了,方伸手摸了摸脸颊,确认了自己只是在做梦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次日鸡未鸣,我就早早起了身,唤人收拾了细软,带了十余人便从京城出发赶去靖西。

昨夜做了噩梦后,我就再也睡不下,遂在公主府里的藏里翻遍了所有古籍,可是寻了一夜,也不曾见到任何记载和不迦山有关的古籍。

我很是失落,独自一人坐在藏里想了许久,最终也只能认同明润的说法。如今我只能去将柳豫护好看好,不让温凡有任何机会去伤害他,继而连累温衍。

出了城门后,马车忽然停下来。

车夫告诉我,翠明山庄的明润公子来了。

我很是惊讶,我要去靖西的打算除了让人去告知承文之外并无人晓得,但明润却已是拿着个藏青色的包袱站在城门外。

我微微一怔,明润对我笑道:“真巧,我也打算去靖西。”

我回神,欣然笑道:“我们果真是心有灵犀,上来罢,有你在,想必温凡也会有所顾忌。”

明润笑了笑,上了马车。

于是乎,我去靖西一行又添了个人。

我这回是轻装出行,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侍女只带了云舞一人,剩下皆是身手极好的侍卫,为此我们走得很快,再加上是走官道,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差错,不出三日我们就追上了柳豫和晏清。

那时,柳豫和晏清恰好在驿站里用午饭,我和明润进去时,第一眼便瞧见了他们二人。他们看起来相处得不大融洽,两人隔着张桌子面无表情地用着饭。

第一个见到我的是晏清,几乎是我一进门,晏清的目光就扫了过来,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相当的惊讶,他动了动身子,似乎想准备向我走过来,只是他看起来颇为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动,垂下了眼。

柳豫是第二个看到我的,他看起来也相当的惊讶,但下一刻他脸上布满了惊喜之色,他大步向我跨来,眉眼间是满当当的笑意,“娘子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我身边的明润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晓得他不喜欢明润,生怕他会当场不顾我的面子和我闹脾气,便连忙道:“我在府里无聊得紧,也不曾去过靖西,便想来和你一道前去。”

我拉着柳豫往里边走,又道:“我今早到现在还不曾吃过东西,这驿站里有什么好吃的?”

“这驿站里的厨娘所做的蟹黄包味道颇是不错,娘子可尝尝。”柳豫和我一同在桌前坐下,明润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笑道:“好,待会我尝尝。”

柳豫低声问:“明润公子怎么来了?”

我抬眼瞅了明润一下,也低声回道:“温凡逃出来了。”

柳豫神色一变,面上表情颇为复杂,我又道:“我担心温凡会对你不利,便找了明润一起过来。”顿了下,我又解释道:“毕竟如今能对付温凡的也只有他一人。”

柳豫应了声,他瞥了瞥明润,动作稍显生硬地倒了杯茶给明润,“多谢明润公子陪了我娘子一路,府中太医不允许我喝酒,我在此便以茶代酒谢过明润公子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虽说还是氛围还是有些不融洽,但好歹没有出现两人争吵的场面。之前我和明润进来时,我就担心柳豫会当众给明润黑脸,到时候我帮谁也不是。

我夹了个蟹黄包,咬了一口,味道果真不错。

晏清此时走了过来,对我点点头,算是行了礼,接着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柳豫看起来不大喜欢晏清,晏清一坐下,柳豫的脸就沉了沉。

晏清开口道:“公主怎会来这里?”

我道:“京城离靖西路途遥远,我担心驸马便来瞧一瞧。”我又咬了口蟹黄包,包里的馅儿滑过喉咙里时,有些甜腻,明润很适时地给我递了杯茶。

我弯眉对他笑了笑,喝了口茶解去嘴里的甜腻,我道:“且我听闻靖西风光秀美,尤其是惊鸿塔,更是能称得上天下一绝。”

柳豫也道:“我也听闻过惊鸿塔,不少文人骚客甚是向往。印象中,惊鸿塔似乎是在六年前才建好的。”

晏清沉声道:“是八年前的四月初六。”

我和晏清成亲五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从他方才的声音中我能听出他此刻心情不大好。只是柳豫也不过是说错了时间,用得着如此么?

我出声道:“晏卿倒是记得清楚。”

晏清深深地看着我,许是错觉,我竟是察觉出那眼神里带有几丝莫名的怒意,“惊鸿塔于靖西人而言意义非同一般,自是要记清楚些了。”

我许久不曾见过晏清这样的表情,也不由得有些怔楞。晏清这样的表情我并不陌生,在杜汐汐出现前的数月,晏清就常常用这样的神情来看我,眼神里夹杂着怒意,有时甚至是恨意,但常常都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抓不住。

我那时觉得晏清没有理由会恨我便当作是错觉来处理,如今想起,倘若那不是错觉,那么似乎在那时便埋下了我和晏清会和离的种子,而杜汐汐只不过是当了肥料而已。

只是晏清的恨意从何处来?

我委实不解。

晏清此时也如早些年一般,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他言笑晏晏地看着明润,问:“想必这位定是翠明山庄的大公子明润了。”

明润颔首,“在京城里常闻晏侍郎大名,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我也常听闻翠明山庄明润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符其实。”

他们二人说着客套话,可我没心思听,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晏清当年的反常。虽说我们现在已经和离了,即便找出了原因也于事无补,但我想知道理由。

我总觉得晏清当初忽然间待我不好了,不是因为杜汐汐,而是有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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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本以为去靖西的路上会发生些不好的事,如柳豫会和明润产生矛盾,或是晏清会与柳豫不和,亦或是温凡会来找事,不料却是风平浪静,我们四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六月下旬时,我们到了靖西。

柳豫和晏清都不愿打草惊蛇,是以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反而是悄悄地溜进了靖西,寻了家客栈落脚。次日,柳豫和晏清便展开了调查。

我和明润担心温凡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遂也跟了过去。

当初在京城里收到的匿名信上写的是六字,靖西,韩生,贪污。从字眼上看来,这六字很容易理解,不外乎是说靖西的县官韩生贪污。

只是我们查了数日,却是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夸张点来说,百姓们个个皆是感激涕零地赞扬韩生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提到韩生无一不是面怀感激之情的,眼神也真挚得很。

靖西虽是个偏远的小县,但却治理得相当好。

不过这几日下来,我却是有些疑惑。韩生在靖西当官已有十年之久,通常有此般功绩的县官,大多都能得到升迁,怎会都十年了,还在小县城里当个九品芝麻官?

柳豫晏清也觉这事有蹊跷,事情好到了一个极端,其中定有些不对的地方。

但至于什么不对,我们如今也没有查出来。

在客栈里用晚膳时,我和他们三人坐了同一张桌。待我吃饱后,我想起这几日查了这么久也无果,难免有些沮丧,便颇是气馁地道:“送匿名信的那人也不多说些东西,就六个字,从何处查起也不晓得。那信所写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如今也难说。”

柳豫道:“空穴来风必定有因,我已是让人盯紧了韩生,若是他有什么动作,我们定能知晓。”

我瞅了眼晏清,他垂着眼,沉默地用着晚膳,他似乎自从进了靖西后,就开始是这般模样,之前他虽是反常但绝不会一言不发,通常柳豫还未接我的话,他便是早早接了过去,之后则是不动声色地和柳豫过招。

我心想也许晏清对于靖西一案知道些我们不知晓的东西,但他不愿说。

我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我望着晏清的时间也有些久,直到明润轻咳了声,我方反应了过来。晏清抬眼瞅着我,神色极为复杂。

我颇是窘迫,但所幸脸皮够厚,移开了目光便算是作罢。

柳豫的脸色不大好,我自知方才有些不对,遂赔了笑脸给柳豫盛了碗汤,并轻声道:“最近天气热,多喝点汤,解暑。”

柳豫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他也给我盛了一碗,“娘子也喝。”

我岂能不喝,撑着笑脸硬是往已经胀得不能再胀的肚子又灌了一碗汤。我打了个嗝,柳豫此时开口道:“不知明润公子有何高见?”

明润道:“之前我在京城外虽是也对靖西匿名信一事略有所闻,但此回来靖西只是为了游玩,是以这几日也没多大注意。”

柳豫却道:“以前常常听闻翠明山庄的明润公子不仅博览群书,而且心思细腻,这几日明润公子皆是和我们一起,想必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发现的。或许是说明润公子知道了什么东西,但却不愿同我们说?”

本来这话是没多大问题的,但配合上柳豫的语气,我很难不发现里面所带的敌意和挑衅。

明润看起来不大在意,仍是温和地道:“若是我知道些什么,定会与公主驸马说。”

柳豫又道:“我还听闻明润公子不出门便能知万事,不知这一回明润公子对于京城的靖西匿名信一事又有何看法?”

柳豫的语气极为咄咄逼人,惹得晏清的目光也不禁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我的身上,目光又似从前那般,带有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有些头疼,为柳豫与明润的不和,为晏清的莫名其妙,还为温凡之前所说的关于温衍的受罚。

不等明润回答,我就已是抚额站了起来。

“我吃得有些饱,我出去走走。”

柳豫也跟着我站了起来,“娘子,我陪你。”

柳豫是我的驸马,在晏清和明润面前,我想不出什么借口去拒绝,唯好不做声地走了出去,柳豫也和我一道出了去,我们身后跟了几个侍卫。

走了一段路后,柳豫忽然小声地道:“娘子,我刚刚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出声。

他又道:“你是在恼我刚刚那样对明润公子吗?”

我停下脚步,瞅着他,我叹了声,“瑾明,我和你说过,我和明润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回他来做什么?”

我道:“他来保护你,温凡不知怎么逃离了那个密室,目前为止只有明润才有能力对付他。你也不愿再因为温凡而受伤的吧?那就好好地和明润相处。”

柳豫说:“我们与明润无亲无故,娘子就不曾怀疑过明润为何要如此千里迢迢地来帮我们?”

我道:“明润只是出自好心,他与我是好友,而你是我的驸马,他自是愿意帮我们了。”

柳豫冷笑了一声,“他只是在帮娘子,不是帮我。”

我有些不耐烦了,柳豫如今压根儿就听不进任何东西,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无用。我闭上嘴,不再说话,迈大了步伐往前走。

柳豫又跟了上来。

许是见到我露出一副生气的脸孔,他也有所收敛了,讨好地道:“娘子,我会和明润公子好好相处的。娘子不要生气了。”

我瞥了他一眼。

他又道:“真的,我不会再挑明润的刺。”

“当真?”

“只要娘子不生我的气,我就和明润公子好好相处。”

我也是见好就收,便道:“好,我不生你的气。”

话音落后不久,我忽地听到一道女人的哭声,哭得极为凄厉,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格外响亮。我微微一愣,道:“瑾明,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柳豫凝神细听,不久后他点头,“有,在那边。”

我沉吟片刻,道:“我们去瞧瞧。”

走了些许路后,哭声忽然停了,侍卫提着灯在周围照了照,也没发现有人。柳豫此时道:“兴许是家中不和。”

我抿抿唇,“罢了,回客栈罢。”

我走了几步,回头一望,不远处有数间简陋的房屋,隐藏在黑夜里头,像是一个无底的洞。夜风袭来,微微有些凉,我打了个颤赶紧迈步回去。

不料回到客栈时,我却见客栈外头井井有条地站了许多随从,皆是穿着统一的服饰。我对柳豫道:“看来我们的踪迹泄露了。”

话音一落,客栈里立刻有个身着九品官员官服的男子匆匆地走了出来,对着柳豫就是恭恭敬敬的一拜,“下官不知柳侍郎和晏侍郎提前来了靖西,有失远迎,实在是下官的过错。”

“快起快起,不必如此大礼,这不算是你的过错。”

韩生这时方是站直了身子,我看清了他的样貌,样子颇为忠实,倒也不像是会贪污的人,只不过相貌这种东西说不准。

韩生道:“下官已为柳侍郎和晏侍郎备好了住处,不知两位侍郎是否要现在过去?”

柳豫望了我一眼。

很明显的,韩生也跟着柳豫望了我一眼,柳豫在等我回话,而韩生在等柳豫回话。我并不愿暴露身份,是以我娇嗔了柳豫一眼,小声地道:“这客栈住得我难受死了,我们走吧。”

方才就韩生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我是公主,如今他估摸会以为我是柳豫半途中勾搭到的相好。果不其然,韩生马上用颇含深意的目光看了柳豫和我一眼,道:“下官立马安排。”

韩生离开后,我对柳豫晏清明润还有京城里带来的人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从现在开始叫我”我想了想,“唔,就叫木姑娘吧。”

之后,我们都住进韩生的府邸里。

韩生的府邸占地颇大,但里头却很是简朴,下人也不多只有几个,韩生有三位夫人,个个都穿着极为普通的料子,发髻上也甚少首饰,最多就有一两根木簪,或是刚摘下来的花朵。

就连韩生设宴为柳豫和晏清洗尘时,菜式也是相当的普通,只有一样荤菜,其余都是素菜。

我心想这韩生从头看到尾都不像是会贪污的人,也不知那个写匿名信的人究竟和韩生有什么过节,竟是如此冤枉他。

我刚这么想着,下一刻韩生的夫人却是让我吃了一惊。

当时我坐在女眷这一边,本来天气就有些热,我用着热腾腾的饭菜也就更热了,于是便拿出帕子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这时韩生的一位夫人忽道:“柳侍郎待木姑娘真好,这明玉镯子真漂亮。”

我一愣,随即就不动声色地掩嘴笑了起来。

按理来说,韩生一家如果当真这么俭朴,韩生的夫人就没理由能一眼就能认出我的镯子,且还能准确无比地说出的名字。

这镯子是我在京城的珍宝轩里买的,花了多少银子我不晓得,但我肯定的是这镯子并非寻常人家能买得起,那么这位远在靖西的九品官员的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o(╯□╰)o坑爹的,**又抽了

第四十八章

那位夫人姓张,是韩生的第一位妾侍。我私下里脱了明玉镯子送给了她,她颇为客气地推脱着,但眼里的窃喜之意却是出卖了她,最后她如我所料一般收下了明玉镯子。

镯子一收,我们二人很快就变成了无话不谈。

我也从中晓得这位韩张氏的日子过得不大好,韩生家中虽是仅有三个女人,但女人斗得起来委实是厉害得让人瞠目结舌,而韩张氏如今颇是失宠,一不如正房与韩生有数十年的夫妻之情,二也不如新收进来的小妾貌美,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难过。

我深谙套话之法,遂很是真切地安慰了她一番,并为她出谋划策,她满心感激地同我道谢,且还握着我的手道:“虽然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的,但我听闻京城里公主爱养面首脾气娇纵,况且天下间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木姑娘你不必担忧,凭你的蕙质兰心和倾城美貌总有一日你能熬出头的。”

我面皮一抖,随即轻咳了声,“呃多谢你的吉言。”

宴席结束后,小厮带我去了我的房间,待到夜深人静时,我悄悄地溜进了柳豫的房间。之前我和柳豫晏清明润皆是说好了,到亥时四刻在柳豫房里商量对策。

果不其然,我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后,一转身便看到了他们三人。他们的表情各异,柳豫一如往常地对我投以专注的目光,明润含着温润的笑意,晏清则是面色晦明晦暗的,仿佛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我微微一愣,但也不甚在意。

我坐下来,与他们分享了我今夜所打听到的事情,他们亦是和我说了些今夜所察觉出的不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