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宁静的天气忽然起了沙尘暴一般,刚刚还无一丝微澜,顷刻之间就飞沙走石、风沙迷眼,狂风掀得众人衣发翻飞,火把明明灭灭。

几人一惊,心知他们的老大来了,全都噤了声。

白衣飘飘、墨发飞扬,男人伟岸的身影就像是来自九重天边,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徐飞来、翩然而降,载着一身清冷月辉,如同天神一般。

稳稳落在场中,负手而立,尊贵如皇。

所有人都俯首行礼,面色严谨恭敬,一时鸦雀无声。

蔚景透过佛身的缝隙,看到白衣男人的面容时,浑身一震,愕然瞪大眸子。

狭长的凤眼,立体的五官,微微上扬的唇角,让他此时冷然的表情中无端的带着一股邪魅。

蔚景眸光一敛,手臂骤然一疼,她蹙眉抬头,不期然的撞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她有些懵,男人却在下一刻别过头,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蔚景一愣,也许是因为仰头的动作,身体偏离了男人,没了依附,膝盖猝然一疼,身子向下滑去,她一惊,伸手缠住男人颈脖的瞬间,就蓦地感觉腰间一紧,她的身体下一瞬更是毫无缝隙地贴着男人的胸膛。

这样被他死死扣着,胸口和后背的伤口火燎一般的疼着。

她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一分,腰上的力道又松了半寸。

感觉到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蔚景连忙别过脸、急急看向外面。

动作太急,有些慌乱的感觉,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乱什么!

外面,白衣男人眸光扫过几个黑衣男人,然后目光定格在那个昏迷的,整个身子瘫软的被男人双臂架着的女人身上,眸色一沉。

那几个人黑衣人感觉到眼前白影一晃,然后手臂一空,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架着的女人已经到了白衣男人的怀中。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男人是什么时候行动的。

内心皆是诧异,诧异之后便是愕然,愕然之后便是震撼和折服。

震撼和折服以后,又变成了愕然。

因为他们看到,男人正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拨开女人散落在额头前的几缕长发,然后帮她别到耳后。

几个人对视了几眼,连忙低下头盯着地面,不敢再逾越半分。

蔚景蹙眉,脑子里瞬间有千百个念头同时闪过,她微微怔忡,蓦地感觉到凌澜的目光似乎是在她头顶盘旋了片刻,又转头看向破庙外面的那些人。

她无暇去顾及这些,因为那头,白衣男人拿出一个瓷瓶在女人鼻尖下绕了几圈。

女人悠悠转醒。

“你是何人?”蔚卿皱着柳眉,惊恐地看了眼正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蔚景眯了眯眸子,就见蔚卿身子晃了几下,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活动的原因,或许是药效还没过的缘故,又或者是刚才推搡男人的动作惯性,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而让众人诧异的是,离她只有两步之远的白衣男人竟依然站得挺直,伟岸身姿未动分

厘,没去接住、没去搀扶,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前一刻不是还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吗?

现在怎么又如此决绝冷漠?

蔚景见状,眼波轻轻一动,不禁微微翘起了唇角。

“你究竟…究竟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本…我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劫持我!”

蔚卿目光落到男人俊美的脸上,强自镇定,然后又看向那几个劫持了自己的黑衣人,心中早已恐惧到了极点。

难得未带禁卫婢女、微服出宫办点事情,竟是给摊上这样的事情。

她不清楚这些人是谁,所以也不敢暴露身份!

可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匪徒。

跑也跑不掉,难道求饶?

可她身为一国皇后,求饶恐让外人知道,若传出去,岂不是颜面尽失?

白衣男人突然弯下身子,单膝蹲下,目光深深绞着女人,“爷不知道呢,你是谁,说出来听听,看是什么风云人物,也让爷跟众兄弟开开眼!”

凌澜眸色一深,蔚景抿唇蹙眉。

蔚卿一怔。

不知道她是谁?

难道是认错人了?

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个男人想必是顺着这一句往下问的吧!

心中一凛,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那些话是因为惊吓脱口而出,她不确定她报出她皇后的身份,是否能让自己安全脱身,万一要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危险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没搞清楚事情状况之前,万万不可说出自己的身份。

“放了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派人送给你,银子?土地?只要你们放了我!”蔚景坐到地上,大概是药力未散,想站,也站不起来。

通常绑架人,无非是为了银子钱财罢了,听这个人的口气,想来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自然也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做文章威胁什么,不是吗?

白衣男人听到这话,唇角徐徐翘起,凤眸微眯,更是显得狭长,“银子?土地?可爷偏偏就就要一个女人…”

谁料,他话还没有说完,骤然耳畔疾风驶过。

蔚卿大惊,刚不知道怎办,就蓦地感觉到颈脖处一紧,男人已经抄起她的衣领将她拧起,一个旋身躲过那凌厉而来的掌风,然后,她就看到一男一女落到白衣男人刚才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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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08】该不是冒充的赝品吧?(第一更)

蔚卿大惊,刚不知道怎办,就蓦地感觉到颈脖处一紧,男人已经抄起她的衣领将她拧起,一个旋身躲过那凌厉而来的掌风,然后,她就看到一男一女落到白衣男人刚才站的地方痖。

男人一身玄色华袍、面色冷峻、器宇不凡,而那女子脸色稍显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落地之时,女子的身子还摇晃了两下,不过,在女子伸手抓住身边男人的衣袍时,男人已经展臂揽住了女子的腰肢。

蔚卿眸光一亮,脱口而出:“右相!”

竟然是夜逐寒和鹜颜。

太好了烀!

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两人。

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看见了浮木一般,蔚卿心里倏地腾起希望。

几个黑衣人早已戒备地围在白袍男子身边,忽闻一声右相,皆是一怔,纷纷看向自己的老大。

而他们的老大,此时亦是凤眸微眯地看着突然冒出的两人,面色冷峻,唇角却始终保持着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厢蔚景有些站立不住,好在男人的手臂轻揽在她的腰间,她便也不客气,将自己的重量倚靠在男人身上。

谁让这个男人不说一声就出来了。

而且在出来之前,还在眨眼功夫之内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将她身上的婢女服扯了,第二件将自己的外袍穿了。

方才她还不明所以,蔚卿的一句“右相”告诉了她答案。

因为夜逐寒的标志是黑色或者深色衣袍是吗?而作为右相夫人的鹜颜也不可能穿婢女的服装,对吧。

只是,他出来做什么呢?

正略略怔忡,就闻见身侧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

“放了皇后!”

蔚景一怔,愕然抬眸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其抿着薄唇,面色冷峻,正目光如炬盯着对面的那群人。

出来是为了救蔚卿?

她蹙眉,难以置信。

而几个黑衣人本就在突然冒出的右相身上没有回过神,骤然听得这句“放了皇后”,更是全场惊错。

皇后?

他们掳过来的这个女人是当今皇后?

皆无法相信,再次疑惑地看向他们的老大。

显然,他们的老大并没有多大吃惊,始终一脸沉静,幽深眸光在对面的女人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看向那个沉声出言的右相男人。

而他的大手正紧紧抄在那个被称为皇后的女人衣领上,也并未因为那个右相男人的话而松开半分,反而五指一收,直接将女人拧了起来。

蔚卿惊呼,脸色煞白。

摇摇欲坠间,心中便生出几分怨念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啊?

竟就这般直白地说出她是皇后。

现在怎么办?

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小命还在人家手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四周静谧,气氛冷凝,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忽然,两声“咳咳”划破所有的静谧。

白袍男子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你们几个,挡住爷的脸了!”

那几个黑衣人一怔,互看了几眼,虽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迅速后退两步,举剑护在两侧。

蔚景眸光微微一闪,翘起了唇角。

“你是皇后?”白袍男子轻一甩头,将垂至肩头的几缕墨发甩到脑后,侧首笑睨着在自己手上摇摇欲坠、脸色煞白的女子。

又忽然倾身,凑到女子面前,轻佻地吹着热气,压低了声音道:“真的假的?该不是冒充的赝品吧?”

蔚卿脸色更是瞬间惨白如纸。

男人忽然笑容一敛,冷硬不见、邪魅不见,唯剩下一脸畏惧害怕要哭出来的模样,他看看左右的几个黑衣人,“你们,你看看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绑个女人,怎么就给爷将

tang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给绑回来了呢?皇后娘娘是谁?爷惹不起啊!”

男人一边说,一边陡然五指一松。

骤然失去支撑的蔚卿就重重跌坐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蔚景怔了怔,唇角又是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翘。

凌澜沉眸,幽深目光深凝在白袍男子脸上。

跌坐在地的蔚卿痛得瞳孔一敛,只觉得骨头都被撞得散架了一般,不过,心中终是有些庆幸的。

能松手放开她,说明,终究还是畏惧她的身份的,不是吗。

也是,这世上有几人敢跟皇室为敌,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那么现在,要原谅这些无知匪徒吗?

从地上爬起,拂了拂华袍上的尘土,蔚卿挺直背脊、雍容华贵地站好,正欲沉声开口,腕上却又蓦地一重,白袍男子再次将她拉了回去。

“反正已经劫持了,现在放人也逃不过好下场,左右是一个死字,还不如劫持到底!”

白袍男子轻笑,凤眸弯弯、唇角轻扬,跟片刻之前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哪里有一丝畏惧害怕的模样?

蔚卿脸色一变,这才惊觉过来,原来是在捉弄她呢。

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心中的那股怒气噌的一下窜上来,她气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却是除了一个你字,再也说不出多的一个字来。

“既然是绑错了人,那就及时放手,执迷不悟,对谁都没有好处!”

良久的沉默以后,凌澜再次出了声。

白袍男子将落在蔚卿身上的目光缓缓收回,徐徐抬起眼梢,朝凌澜看过来,眯眼一笑:“右相大人是在说本爷吗?”

“是!”凌澜沉声:“放了皇后!”

“如果爷不愿意呢?”白袍男子眉尖轻挑。

凌澜冷嗤了一声,唇角淡淡一斜,一抹浅笑摄人心魂,“那么,圣上的铁骑就会踏平你的啸影山庄!”

白袍男人一怔,几个黑衣人一惊。

震惊之余,皆轻凝了眸光,细细朝凌澜端详过来,似是没有想到会被他一语道破身份。

然而,震惊的又何止白袍男人和几个黑衣人,蔚卿是,蔚景亦是。

名震江湖的啸影山庄?

传说,此山庄有百余年的历史,因主人姓影,故取名啸影山庄。

影家以生意起家,历过几朝几代,却一直鼎盛不衰,生意更是密布各个领域,饭馆、旅店、药铺、茶楼、布庄、妓.院、赌场…几乎垄断了整个经济命脉,以致于历朝历代的君主,都不敢动其山庄。

山庄亦是历代君主想要笼为己用的一股势力,可对方却不愿与朝廷沾边。

几乎没有人见过山庄的主人,江湖上流传的也不过是说书人自己杜撰的一些影像,那么,凌澜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蔚景转眸看向身侧与自己紧紧挨着的男人,不得不再次惊叹这个男人的无所不能。

似乎意识到她在看他,男人眼波微微一动,却没有转眸看过来,而是,继续盯着前方的白袍男子,薄唇轻动:“与朝廷为敌,对你们并没有好处!”

“你在威胁爷?”白袍男人眉梢轻挑,似是很不以为然。

“不!”凌澜浅淡一笑,“我是忠告!”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骤然,一道低醇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

所有人一怔,蔚景更是心头一撞,愕然回头,就看到幽幽夜色下缓缓走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月色锦袍,步伐比较缓慢,渐渐从沉沉夜色走进火把的光亮中,眉眼慢慢清晰。

不对,是鹜颜。

因为凌澜在用夜逐寒的身份,所以,她就用夜逐曦出来了是吗?

蔚景弯了弯唇,看向身侧的男人。

素子上午有点事,所以码字迟了,三千字先发了,第二更在夜里八点钟哈~~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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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09】我死不了,要是死早就死了(第二更)

不对,是鹜颜。

因为凌澜用了夜逐寒的身份,所以,她只能用夜逐曦的出来了,是吗?

弯了弯唇,蔚景看向身侧的男人。

男人也正看着缓缓而来的身影,眼波轻动,俊眉微微一拧烀。

蔚景不知道他那蹙眉的动作是为了哪般,是说鹜颜不该身子不适还跑出来,还是说鹜颜不该在现在这般危险的时候出现。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鹜颜快走到近前的时候,许是有心,许是无意,脚下一软,差点摔跤,而身侧的这个男人当即就放开了她,上前扶住了鹜颜。

也不管不顾,骤不及防的她陡然没了支撑差点跌倒;也不管不顾,鹜颜此时是男儿身夜逐曦,这样搀扶的动作会引起他人的无限遐想。

就这样众目睽睽,大哥扶住了弟弟。

“大哥,神医不在。”

“嗯,辛苦逐曦了!”

一直到两个男人松开站定,蔚景都还在想笑的节奏中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