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同样浅笑吟吟,一直走到她面前站定,朝她伸出手。

蔚景一怔,当即暴露了本色。

帝王挑眉,“伸援手啊!你说的。”

蔚景白了他一眼,“还真以为我过来跟你唱戏文的。”

帝王也敛了唇角笑意,一本正经道:“到底怎么了?”

“娘亲说,爹爹有好吃的。”

“我们要吃好吃的。”

蔚景还未回答,已被两个小家伙抢了先,而且,还上前一人抱住凌澜一条腿,摇晃着小身子。

凌澜垂眸笑笑,弯腰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抱起。

“想吃好吃的,来爹爹这里就对了。”

话落,便朗声吩咐外边的张如去准备水果和点心。

三个小家伙便欢呼开了,蔚景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凌澜,我跟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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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你为何那般讨厌别人碰你的脸?

锦溪一袭洁白的寝衣端坐在铜镜前,白玉一般的纤手执起梳妆台上的沁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半干的长发,潋滟眸光却并不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而是看着铜镜里坐在床榻边正躬身脱着靴子的男人。

“二爷,你送的沁木梳还真是有用呢,我感觉这两年来,头发似是黑亮了不少。袋”

正在脱靴子的男人动作微微一顿,将靴子放在床边的地上,男人抬眸看向她,“你的头发本来就黑。伧”

“主要是亮了不少,”将沁木梳放下,锦溪盈盈起身,走到男人身边,顺势往男人怀里一倒,双臂缠上男人的颈脖。

男人眼帘一颤,微顿了片刻之后,伸手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揽住。

“二爷,好喜欢现在的你。”将脑袋靠在男人结实的胸口,锦溪幽幽开口道。

男人一怔,“什么?”

“以前我大哥做皇帝的时候,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时好时坏的,我完全不知道你的心里怎么想的?自从我大哥下台以后,你反倒对我好了,求情保护我不说,这两年来也是对我呵护备至、照顾有加,完全就是像变了一个人。”

更重要的,以前两人一两个月都没有一次欢.爱。

这两年来,虽然他白日里都忙得不见人影,但是夜里回府后都陪着她。

而且那方面,只要她稍稍暗示暗示,他也基本上都如她所愿。

“知道为什么吗?”男人垂眸看着她。

“因为曾经你是公主,我不知道以怎样的身份在你面前自居,而现在不同,你只是我妻子。”

高朗说完,自己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显然,锦溪很受用,自他怀里抬起头,猛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二爷,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大夫,我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我的肚子怎么还不见一丝动静?”

以前不孕是因为那只无后鸟,现在那么久了,两人欢.爱的次数也不少,怎么会还不孕呢?

高朗眸光微闪,望向房中暗香袅绕的香炉,微微一笑道:“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

话落垂眸,见怀中的她竟也循着他的视线看着香炉,他心头一惊,连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不过,看看也无所谓,反正大哥擅岐黄不是,明日让大哥给瞧瞧。”

锦溪乖顺地点点头,忽然,又定定望着他,“二爷,问你一个问题。”

“你为何那般讨厌别人碰你的脸?”

曾经有一次,两人欢.爱的时候,她一时情动,双手捧住他的脸,他当时就生气了,前一刻还激.情万丈的他,下一瞬便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还朝她发火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碰他的脸。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就是反感别人碰我的脸,非常反感。”

“真的是这样吗?”锦溪幽幽开口,高朗心头一颤。

强自镇定,“不然你以为呢?”

锦溪没有吭声,只蹭了蹭脑袋,更紧地贴入男人温暖的怀中。

在男人的怀里,蔚景动了动如同散了架一般酸痛的身子,发现男人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望着帐顶上的龙纹,不知在想什么,她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看着他。

意识到怀里的动静,凌澜转眸看着她。

“天还早,睡吧,”伸手撩开她脸上的散发,他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蔚景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靠在他的胸前,瓮声道:“你怎么还不睡?”

夜里,他可是将她折磨惨了,就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用他的话说,难得她主动送上门,他要将这两年的都索回来。

她累得是连小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他却还能睁着眼睛神清气爽。

“你睡吧,我等会儿就要上朝了。”凌澜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

tang丝,轻声道。

“你不累吗?”蔚景抬起头,慵懒地看着他,声音还带着完全没有睡醒的浓浓鼻音。

极少看到她这样睡眼朦胧、慵懒妩媚、娇憨可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凌澜心中一动,顺势衔住了她的唇。

“唔~”蔚景秀眉微蹙,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凌澜却未理她,加深了那个吻。

又是好一顿纠缠,直到两人都粗重了呼吸,凌澜才将她放开。

“睡吧,我要准备上朝了。”

眼里的炙热还没有褪去,凌澜再次吻了吻她的鼻翼唇角,起身。

“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蔚景嘟囔了一句,拥着薄被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凌澜笑了笑,下床。

这比喻......

可下一瞬,蔚景也坐了起来,见他自己在穿衣,并未喊外殿的张如,心里自是明白,他是因为考虑到她睡在这里。

掀被下床,她走过去替他更衣。

凌澜对她的举措很是吃惊。

“干嘛这样看着我?”见男人盯着她,蔚景一边整理着他的龙袍,一边撇嘴。

男人只看着她,没有吭声,眸中万千光华流转。

可就在她的手打理到他的领口的时候,却是蓦地被他握住。

用力一拉,将她拉入怀中,低低一叹:“蔚景,你知道吗?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蔚景在他的怀里怔了怔。

对他嘴里说着幸福,却用着叹息的语气不是很明白。

静谧的夜里,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张如的声音响在门外,“皇上,该起身了。”

“朕知道了。”

缓缓将蔚景放开,这才发现,蔚景竟是赤着脚,顿时脸色就变得冷锐起来,皱眉道:“做什么鞋子都不穿?快回去躺着!”

蔚景连忙双脚踩在他龙靴的鞋面上,正想调皮地让他捡脚送她过去床边,谁知男人直接将她一裹,打横抱到床上放下。

“你可要好好休息!”

男人灼灼望着她,含笑略带促狭的目光在她露在外面的颈脖处略一盘旋。

循着他的目光,蔚景垂眸看了看,一片暧.昧的青紫淤痕入眼,她顿时脸上一烫,怒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抓住他的袖边,“对了,昨夜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放心,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地带着末末暖暖和嫣儿住在龙吟宫吧。”

蔚景点了点头,松了他的衣袖。

“我走了,”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抬手拂了一下她的发丝,凌澜转身离开。

天气一天一天冷了下来,转眼便入了冬。

这段时间,宫里有两个小道消息在以光的速度流传开来。

两个都是关于帝王。

一个是,唯一一个被帝王翻了绿头牌的韩嫔,前两日因为季节交替的原因,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太医在给她诊脉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竟还是完璧之身。

原则上,宫闱中像是这样的事情都是秘密,不知怎的,就给传了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

有人说,帝王男人的那方面根本就没有好,翻绿头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满足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也有人说,那是韩嫔没有合帝王的意,没伺候好帝王;

还有人说,帝王唱那一出就是唱给皇后看的,专门气皇后而已,现在帝后两人不是雨过天晴了,都搬到一起住了。

众说纷纭。

可有一点大家是达成共识的。

那就是皇后在帝王心中的分量,绝对不能小觑。

另外一个小道消息,是关于帝王的亲娘,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的。

那日在半月山上发生的

事情已在江湖上传开,辗转也传到了宫里。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帝王的亲娘是啸影山庄庄主的亲姑姑。

这样,历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山庄跟朝廷,想要撇清关系都不行,还有人说,啸影山庄已经俯首称臣。

难怪那个叫嫣儿的小女孩一直住在宫里呢,听那个小女孩自己说,她就是啸影山庄的人。

因为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蔚景这几日都是自己亲自带孩子。

夜里孩子们都睡了,她就陪着凌澜看奏折。

有时,她陪着陪着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自己已经在床上。

有些时候,她一觉醒过来,他还在挑灯批阅奏折,她就起来给他泡杯热茶,加件衣裳。

而有些时候,是她睡得正香,他却非要将她弄醒,在她半梦半醒之间要她。

龙案上的琉璃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凌澜笼在一片氤氲暖辉中,手执朱砂笔洋洋洒洒落下几记,合上奏折,一个回头,见蔚景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唇角一勾道:“今夜怎么睡得那么早?”

蔚景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下面,水眸望着帐顶,似是在想事情,闻见凌澜跟她说话,便转过身,撑着身子看向他。

“凌澜,我今日才知道我父皇在做皇帝之前,竟然上山拜师学艺学了十年。”

凌澜手中朱砂笔一顿,蘸满红墨的笔尖触在桌案上的一张白色宣纸上,殷红的墨汁迅速浸染了宣纸的纹路,蔓延开来,红得像是人的鲜血。

凌澜看了看那一团刺目血色,回头再次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史书上写着啊,我见每夜陪你看奏折无聊,便想着去藏书阁也找点书看,后来想起,曾经在云漠的时候,你问我了解中渊的历史吗?便翻了翻《中渊正史》,里面写着呢。”

上面写着她的父皇,原本是并不受宠的一个皇子,也是最无心帝位的一个皇子,所以被她的皇爷爷送去了山上学艺,一学就是十年,十五岁上山,二十五岁下山。

下山后,不知为何,她父皇这个最无心帝位的人竟被她的皇爷爷册封为太子,半年后,皇爷爷驾崩,她父皇继承大同。

“他竟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蔚景嘟囔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凌澜微微垂了眉目,“知道。”

铺垫得差不多鸟,马上风波起,明天万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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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左相夫人死了(第一更)

锦溪推开窗,一片白皑皑入眼。

竟然下雪了。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秋蝉提着一小桶炭粒子进来,加在房中烧得正旺的暖炉里面,又用火钳拨了拨,火星子一顿噼里啪啦炸开,升腾在空气中又很快消失不见恍。

锦溪看着外面的白雪茫茫微微失了神,“马上就冬至节了吧?”

秋蝉拿火钳的手微微一顿,眸光轻闪道:“是!后天就是呢。”

锦溪弯了弯唇。

“每年冬至节都要去北郊的冬神宫,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秋蝉点了点头:“嗯,早上还听二爷跟相爷说这事儿呢。”

锦溪回头,“秋蝉,你说,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好?毕竟难得出一次门。”

最后一句话,锦溪的声音很低,像是跟秋蝉说,又像是跟自言自语,说完,就又转回头去,继续看着外面的积雪。

远处,纤尘不染的雪地上,一只孤鸟正在觅食。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放晴了。

中渊百姓也在这样一个暴雪初歇、阳光明媚的清晨迎来了冬至节。

在中渊,冬至这一日非常重要,冬至节也是除了除夕节之外,最大的节日。

这一日,家家户户敬冬神,男女老少都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乞求冬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阖家团圆。

而历朝历代,朝廷也非常重视这个节日。

早在很久以前,朝廷就在京师北边的城郊建了一个很大的冬神宫,里面供奉着以真金铸成的冬神像,专门用来冬至节这日敬拜之用。

且,在这一日,帝王也会亲临,带着皇后,带着后宫妃嫔,还带着文武百官,以及其家属女眷,一起敬拜冬神,并举行盛大的团圆宴席。

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早在几日前,宫里就在准备,无论是出行仪仗,还是随侍禁卫,都精挑细选,层层把关。

一大行人就在这样一个暖阳普照、大雪初融的清晨出发了,浩浩荡荡朝京师北郊的冬神宫而去。

龙辇、凤座、宝马香车、明黄的仪仗、装备精良的禁卫,绵延好几里路。

只是小皇子跟小公主不在其列。

听说啸影山庄的庄主为了冬至节团圆,前日亲自前来将一直住在宫里的嫣儿接了回去,谁知小皇子跟小公主那两个小家伙跟嫣儿玩习惯了,非哭着闹着要跟嫣儿一起去,无论怎样哄劝都不行,无奈之下,帝后才不得不让其跟着嫣儿一起去了啸影山庄。

冬神宫虽建在北郊,却也终究还是在京师,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就到了。

因为要摆团圆宴,御膳房的厨子头一日就已经到了,他们到达的时候,也正是午膳的光景,大院子里的桌椅都已经摆好,菜也烧好,就等着帝王带着众人落座,一声令下,上菜布席了。

但是,团圆宴之前,有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敬拜冬神。

毕竟也算是皇家盛事,所以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仔细的安排和部署。

供奉着冬神的大殿,可容纳千人,内务府也早已根据参加的人头数在地上摆好了柔软的蒲团,以供跪膝行拜。

整个跪拜之礼有条不紊。

帝王上香,众人祈福。

礼毕。

接着便是休息和自由活动的时间,因为帝后要趁这段时间更衣。

由繁复隆重的龙袍凤袍换成居家锦服。

再然后就是全部回到院子里参加宴席。

帝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