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出来多日,是时候回宫了。”

帝王伸手,很自然地将边上蔚景的手握住,末了,又转过身面对着屋中的众人。

“谢谢大家对朕的信任,各位乡亲父老的房契朕已在沈如颜的住处搜出,等会儿会有人将其还给你们,另外,朕也加大了人力物力开通河道,最多不出一月,它镇之水便可引入,大家尽管放心,无需再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还有你们,”

帝王又转眸看向那些花楼女子,“朕已派了人来接管花楼,花楼照常营业,你们也尽管安心留下,做你们以前做的事。”

说完,便牵着蔚景的手转身往外走。

终于反应过来的众人“噗通噗通”齐齐跪了下去。

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来,帝后以及公主三人微服亲临青烟镇,并不顾危险打入敌人内部,一举摧毁敌人阴谋的故事一度传为佳话。

后来,听说河道开通、它水引入那日,老天也忽然下了多月以来的第一场雨,全镇欢呼、昼夜庆祝。

后来,听说花楼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名声享誉各国,也带动了青烟镇的经济,让青烟镇镇强民富。

花楼门口,三辆马车早已候了多时。

蔚景忽然想起什么,拉了凌澜的衣袖,“我可不可以跟郁敏乘坐一辆马车?”

后天甜蜜番外结束!!另外,现在事件出来了,孩纸们可以倒回去看看019和020这几章,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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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番外【025】

蔚景撩幔而入的时候,郁敏正坐在马车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见到她进来,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作势就要起身行礼,被蔚景连忙伸手止住。

“车厢本就小,且只有我们两人,不必拘泥这些繁仪。泗”

蔚景拂了裙裾,坐在了她对面,含笑看着她。

郁敏不知她是何意?见马车竟是缓缓行了起来,有些愕然,没想到蔚景会跟她共乘一辆。

毕竟不熟,气氛难免有些微尴尬。

“多谢娘娘和皇上救命之恩。唐”

蔚景笑笑:“也要谢谢你的信任,其实我们没做什么,有功之人是高朗。”

一边说,蔚景一边抬手撩起窗幔朝外望了望,正好可以看到高朗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旁边。

郁敏脸上莫名一烫,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

她想说,其实她跟高朗没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我不是锦溪,我只是......只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只是借用了锦溪的身体而已。”她的话还未说完,蔚景就很平静地接道。

郁敏愕然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蔚景。

“娘娘知道?”

“当然,我不仅知道你借用了锦溪的身体,还知道你来自哪里,未来是吗?二十一世纪的现代。”

郁敏浑身一震,瞪大眸子忘了反应。

“你......娘娘......怎么知道?”

蔚景笑着拉起她的手,“因为......me,too!”

me?

too?

郁敏呼吸一滞、彻底惊住了。

恍惚间只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说的什么,说的是英文吗?说的是她也是吗?

若不是相握的两手,有蔚景的温度真切地传来,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眼睫颤了又颤,她犹不相信,“娘娘说......娘娘是说,娘娘也......也来自......”

“对,跟你一样,穿越而来。”

“真的吗?”郁敏有些失态地一把将蔚景的手握住,只觉得脑子短路得厉害,全部被震撼和狂喜占满,完全没法思考。

“嗯”蔚景拍了拍她的手背点头。

“太不可思议了,太让人震惊了......”郁敏禁不住连连感叹,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穿越的?”

除了跟沈如颜讲过,她从未跟别人说过。

“注射器。”

蔚景将那夜鹜颜跟叶炫的经历讲了一遍。

“原来当时外面是他们两个。”郁敏恍悟。

那夜她是去院子里,准备在狼狗身上提取一些物质,然后就听到院墙外面似乎有人,而看守她的保镖正好去帮她取蚕丝面纱去了,眼见着很快就回来,她想提醒外面的人,却又不能喊,情急之下,就将手中的注射器扔了出去,她知道院墙外是草,砸在地上动静也不会太大。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

“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这个注射器,又看到村民厕所里的那个蛇身蟾蜍,我吓坏了,我以为你在研究生化武器你知道吗?要是研究出来,搞个什么细菌战,那就太可怕了。”

蔚景回想起当时的恐慌,还余悸在心。

“还细菌战?”郁敏听得禁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是黑太阳七三一啊!”

“当时我真的这样以为,还想着这是哪个穿越者,好大的野心,怕是想要雄霸天下,吓死我了。”

“哈哈~”郁敏又被蔚景的话逗乐了,“雄霸天下,我哪有那能耐?不过,我看,你那个皇上老公似乎可以。很有能耐的样子,也很有王者风范。”

“他?”蔚景挑眉,“还行吧。”<

郁敏便看着她小女人的模样笑。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蔚景记得,她是亲眼看着锦溪入的殓,也是亲眼看着锦溪下葬的。

郁敏便将两年前被盗墓者挖出来时的一幕讲了一遍,末了,又问她:“你呢?看样子,你应该在这个时空呆了有些时间了。”

从今日那个帝王看她的眼神,她看那个帝王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感情。

“我是很久了,这幅身子两岁,我就穿过来了,可以说是,伴随了这个身子的整个成长,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蔚景幽幽说着,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静了下来。

郁敏弯了弯唇角,“你很幸运,因为伴随了身体的成长和经历,其实你早已身魂合一了,你就是她,她就是你,而我......永远也不可能是锦溪。”

郁敏说完,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蔚景忽然心里一阵难过,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一行人白日行路,夜里住店,终于在三日后回到京城。

众人发现郁敏不见了,是在宫门口下马车的时候。

蔚景一人从马车里下来,然后很平静地跟大家说:“郁敏走了。”

大家都很震惊,昨夜住店时还在,几时走的?

震惊之余,目光又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朗。

奇怪的是,高朗也很平静,翻身下马,然后拉着缰绳站在那里,一人沉默地整理着马鬃。

众人互相看了看,便也不多说什么。

末末跟暖暖老远就喊着“爹爹,娘亲......”,一路狂奔而来,吓得几个随侍的婢女也撒腿跑在后面。

“大皇子,慢点,慢点......”

“公主,小心,慢点跑......”

可两个小家伙哪里慢得下来,小胳膊小腿儿跑得飞快。

跑到近前,一个直直抱住蔚景,另一个紧紧缠上凌澜就要抱。

蔚景再一次感叹,果然异性相吸是宇宙亘古不变的定律。

两家伙也不用分配,也不用抢,末末黏她,暖暖就爱腻歪凌澜。

凌澜笑着弯腰将暖暖抱起来。

小家伙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捧住凌澜的脸就亲,“爹爹跟娘亲怎么才回来?”

虽然这家伙方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糖果,手上黏糊糊的、嘴上也黏糊糊的,弄得凌澜脸上也黏糊糊的,可凌澜还是觉得心里柔软一片。

“是不是想爹爹跟娘亲了?”

“嗯,”小家伙重重点头,末末也不甘示弱,虽然窝在蔚景的怀里,却对着凌澜道:“末末也想爹爹跟娘亲,末末还学会了好几个字,准备给爹爹和娘亲写信。”

“好几个字是几个字?”见小家伙争宠献宝的可爱模样,鹜颜忍不住打趣末末。

小家伙掰着指头,很认真地数了数,应该是学了很多,数完一只,又数另一只,一双手数完了,好像还不够,便索性鼓着小腮帮子道:“姑姑这么大的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好几个字就是好多个字的意思啦。”

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凌澜徐徐抬眸看向那个依旧在埋头打理马鬃的男人,微微抿了抿唇,道:“高朗,多日未归,也不知康叔身体可好,你先回府吧!”

现场的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又都看向高朗。

高朗对着帝王颔了一下首,便扯了缰绳拉着马儿转身离开。

帝王的心思,他懂。

康叔身体一向硬朗,让他先回府,不过是想要他去找郁敏是吗?

弯了弯唇,他微微苦笑。

其实,郁敏离开,他知道的。

因为昨夜,他们两人见过

面。

甜蜜番外【026】

因为昨夜,他们两人见过面。

当时在客栈,他准备睡了,忽然有人敲门僳。

他开了门,她便站在门外克。

已经换上了一身中渊女子的云锦裙,一头青丝倾泻了满肩,显然刚刚沐浴出来,空气中还飘荡着沐浴花的香味和淡淡的发香。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他,一声不响。

屋外月光皎洁,屋内烛火摇曳,她的小脸拢在一片光晕中,那一刻,分明就是锦溪。

在他的注视下,她上前两步,伸出手臂,缓缓将他抱住,将脸轻轻偎在他的胸口,依旧未开口说一句话。

夜静谧美好。

熟悉的身子在怀。

他心跳踉跄,却又疼痛难当。

真的很痛,那种痛彻心扉差点让他落下泪来。

他知道她为何不开口,他知道她为何这样。

因为她不是锦溪,却想让他在那一瞬将她当做锦溪。

她在给他慰藉。

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抱她。

他跟她说:“谢谢!”

她这才自他怀里出来,略略后退了一步,对着他微微一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她说:“珍重!”

然后,便转身走了。

他没有回话,也没有追她,就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开,看着她回到自己的厢房,他才将房门关上。

靠在门后面,他坐了一宿。

他知道她要走了。

这两日他骑马行在她马车的旁边,她跟蔚景两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一个大概。

虽然真的有些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她不是他的锦溪,不是。

有冰凉落在脸上,一滴一滴,他回过神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来,细细密密、缠缠绵绵,而他竟然不知不觉拉着马儿来到了锦溪的坟前。

坟包上都是新土,他知道,那是前些日子还在花楼的时候,得到他的消息后,为了查郁敏的底细,帝王派人来掘过。

消息送给他,的确是空棺。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的心情,狂喜到极致的心情。

空棺说明什么?

说明郁敏的确是锦溪无疑,而不是如她所说,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什么,用她跟蔚景的话讲,穿越。

什么是穿越?

借尸还魂吗?

既然你可以借尸还魂,既然你可以穿越,为何不让锦溪也借尸还魂,也穿越回来?

你为何要这么残忍?

已经无情地夺走了锦溪的生命,竟然连她的尸骸也不放过。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

抱着被细雨洗刷的墓碑,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纵横了满脸,高朗将脸埋在冰冷的墓碑上,低低地呜咽。

锦溪,你在哪里?

我想你!

真的好想你!

叶炫从边国回来,已是七日之后。

一切都如帝王料想的一样。

当他将沈如颜和帝王亲笔的那封信一起交给边国三王爷的时候,三王爷当场就矢口否认沈如颜是他的人,说,虽两人因为沈父的关系有些私交,却也仅仅停留在淡如水的层面上。既然她打着他的幌子,在中渊做出如此事来,他一定不会姑息,会给中渊一个交代。

按照帝王的吩咐,他没有等那个所谓的“交代”,而是将人和信送到,便

tang回国了。

一回来,他便迫不及待回宫复命,当然,也想趁复命之机,见见鹜颜。

自那夜在花楼,他们两人那场尴尬后,他便回朝调兵,然后,事情结束了,他又去了边国。

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

正一边走,一边兀自七想八想,思绪猛地被一声尖细的“叶将军”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