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灿一听,闪电般回头看了眼厨房里,见母亲根本没留意这边,又闪电般转回头来压低声音说:“你胡说啥呢!当然不是!”

夏至安舀了一勺粥,说:“不是就不是吧,你紧张什么。我都没紧张……”

“你紧张个鬼!你还知道紧张?醉成那样,有人把你偷走你都不知道,对你干点儿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欧阳灿嗤之以鼻。

“啊,我就紧张这个。”夏至安说。

“你省省吧。”欧阳灿往手边一看,只有筷子和勺子,想想还是空着手对他做了个挥巴掌的动作。“想我欧阳灿堂堂一**医,什么样的身体没见识过!”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啊。”夏至安笑眯眯地说。

一勺粥入口,清香软糯,他眉开眼笑。

欧阳灿看着他,心想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还没完全消退,这家伙反应并不是很正常……她敲了敲桌子,说:“谢不谢的……我算是救了你一回,以后别开口闭口提我揍你的事了啊。什么男人啊,一点儿小破事儿就算过不去了。”

“行。”夏至安说。

“还有,你住在我家里这段时间,严禁你喝酒。你那死沉死沉的身子,我搬动都费劲,我爸妈可是七十的人了,我不在家的话,你要醉了,他们照顾不了你。”欧阳灿低声说。

“是。绝不给伯父伯母添麻烦。”夏至安也低声说。

欧阳灿清了清喉咙,说:“那你吃饭吧。”

“好。”夏至安乖乖地说。

“对了,昨晚上的事儿也别提了,醉三麻四的自己脱光溜溜的跟个大马猴似的,好意思的!”

“嗯,不提,不能让伯父伯母知道你看到大马猴。”夏至安又吃一勺粥。

这下欧阳灿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了,拿起手边的勺子来,倒过来用勺柄在夏至安头上敲了一下。

“呀,疼。”夏至安捂住头。

“让你嘴欠。”欧阳灿骂道。

“好凶。”夏至安说。

“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欧阳灿把勺子放下,拎包起来准备走,一回头就看到母亲站在身后。“哎呀妈,吓死我了!”

第三章 老屋吉祥 三

第三章 老屋吉祥 (三)

“这都能吓你一跳?你干什么坏事了?”灿妈不以为然,坐下来。

“我能干什么坏事啊。”欧阳灿拍拍胸口。“我上班去了。妈妈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灿妈说。

“知道了。”欧阳灿还没走出餐厅,母亲已经和夏至安说起话来,在问他吃的怎么样、合不合胃口。她回头一看,夏至安一副乖巧的样子在听母亲说话……她撇了下嘴。

夏至安正好抬起头来,见她还没走,冲她一笑。

笑得那个得意啊……欧阳灿忍不住在心里又踢他两三脚。

“我吃好了,欧伯母,我也上班去了。”夏至安放下勺子,说。

“不再吃点儿了?”灿妈问。

“已经很饱了。”夏至安笑着摇摇头,跟灿妈道别出来,又跟欧阳勋打个招呼。

欧阳灿在门边换鞋,他走过去。

她换下来的鞋子就那么随意放在鞋柜下,他换好鞋,把自己的拖鞋放回鞋柜的时候顺手整理了一下她的。

欧阳灿恰好瞥见,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但站在门口一时忘了推门。

“不走吗?”夏至安示意她。

欧阳灿开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下台阶时,欧阳灿回头看了夏至安一眼。

夏至安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头回觉得你住进来也不是坏事儿。”欧阳灿笑了下,跟着摇摇头。

“你是觉得我有强迫症吧?”夏至安知道她看见自己整理门口的拖鞋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怎么不说你邋遢。”夏至安说。

“邋遢点儿才像正常人。”欧阳灿说。

“那你是丐帮污衣派长老,失敬失敬!”夏至安说。被欧阳灿瞪了一眼,他笑笑,问:“问个问题,嗯……家里为什么没请保姆?钟点工总有吧?”

“没有。我母亲常年在家,不太喜欢家里有外人进出。就是在过年过节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请钟点工帮忙。”欧阳灿说着,看看他。“生活上的一切,你都得自理。别想支使我妈做事哦。”

“我可没那意思。我只是觉得,打理这么大一个家,要是没有人帮忙够辛苦的。”夏至安说。

“什么呀,你分明是习惯了保姆照顾。我家平常我和我爸都会帮忙的,不会让我妈累着。”欧阳灿说。

夏至安不出声。

“将就下吧,少爷。不然你就搬去有保姆照顾的地方住。我可求之不得。”欧阳灿说。

她的自行车放在西墙的花房屋檐下。她过去推了过来,喊了声爸爸再见。欧阳勋在阳台上挥了挥手。

夏至安正走到大门口,看她推车子出来,给她拉开了小铁门。

欧阳灿把自行车抱出去。“你走着去学校?”

“走路也就三分钟嘛。”夏至安仰头看看太阳。

今天天气很好,应该是个热天。

“走啦。”他说。

“哎,你等等。我说,你怎么知道上楼去的是我?”欧阳灿好奇地问。

夏至安笑了笑。

“诈我的?”

“也不能算是诈。”

“嗯?”

“洗手盆的水龙头拧到右边了,我是习惯用完整理到正中,你是习惯往右转;洗脸台和墙上都有水渍,可我用完一定会擦干净的,而从水渍看水喷溅的高度,能大体判断出使用者身高;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矿泉水瓶,欧伯和伯母都习惯用水杯喝水,应该不是他们;走廊上还有一瓶没喝完的解酒饮料……”

“我爸也喝了酒啊。”欧阳灿心说你这个鸡毛蒜皮都捋的清清楚楚的怪咖……“再说你还能想着谁喝了酒谁没喝?”

“所以我也不是十拿九稳确定就是你嘛。我不大记得昨晚的事了。”

“那你还是诈我的。”

“就算是吧。谁让你不经诈?”

“有你那么诈的么?”

“不过就算没发现那些细节,我觉得,大晚上的,你应该也不愿意让爸爸妈妈爬楼梯来照看我。刚我还问过欧伯母,她说欧伯昨晚喝了酒,回来就睡了。”

欧阳灿没出声。

“我是不是把事儿说得复杂了?”夏至安问。

“没有。”欧阳灿看看他。

“我其实就是想知道昨晚是给谁添麻烦了。”

“顺便吓我一下。”

夏至安笑,“好玩儿嘛。”

他们走到了巷口,一个应该左转,一个应该右转。

“走啦。你路上小心。”夏至安说。

“哎呀你别这么说,跟咱俩关系多好似的。”欧阳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昨天才说过好好相处,今儿就不算啦?”夏至安学她,挑了眉问。

“不不不,也不用这么好。”欧阳灿说完骑上了自行车,一阵风样顺着小路向下飞驰而去,一会儿就不见影儿了。

夏至安笑着转身往上走。

从这里到校门口不过三两分钟路,时间还早,他可以慢慢走。

这条路很窄,走一段就是一个转弯。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清静极了。

此时正是蔷薇季末,有几户人家墙上还挂着开残了的花瓣,空气里有干花的味道。只有一户墙头铺了一片深红色的小朵蔷薇花,像挂了绿底红花的丝绒毯子似的,非常好看。

他禁不住慢下脚步,看着这堵漂亮的围墙,和围墙后浅黄色的小楼……

院门忽然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年轻的女子。

她看了夏至安一眼,似乎是愣了下,才转身锁门,一头长卷发随着她转身飘了起来……

夏至安自觉这样盯着人家的大门和主人看很不礼貌,可突然加速离开,似乎也有点不妥。好在那女子并没有理会他这个陌生人。

他看着她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走几步,遇到旁边院子里的邻居,愉快地打着招呼。

他听人喊她“范老师”,心想她大概是个老师吧……鼻端的蔷薇香气由浓转淡,走到路口,已经看到了斜对面的校门。

那位“范老师”和他一起站在路口,等着通行绿灯。

她从包里往外掏着什么,不留神把门禁卡掉出来,落在夏至安脚边。

“我来。”夏至安捡起来递还,只来得及看清三个字——范静侬。

“谢谢。”她接过去,微笑道谢。

“不谢。”夏至安也微笑。

绿灯亮了,他示意赶快过马路。

“您是夏老师吧?”一起走进校门,她问。

“对啊。你是?”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她。

如果见过,不可能会没注意到的她,更不可能忘记。

“在学校网站上看到过你的照片。最近你是学校里的热门话题。”她微笑道。

“啊,这样啊。”他笑了。“是的,我是夏至安。”

一辆车子进了校门,在前面停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喊了声“小范,上车”。

范静侬跟夏至安点点头,跑过去。那车子通过闸口,很快不见了。

夏至安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也没问问她是哪个学院的老师。

不过应该还会再遇到的吧。

·

·

欧阳灿进办公室就见白春雪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早,白师姐。”她放下包来,笑着说。

“早!”白春雪也笑着,指了指桌上的材料。“十点半去开‘605案’的案情分析会,赶紧把材料都整理出来吧。林方晓早上五点就回局里了,说是有线索。”

“压力很大吧?”欧阳灿说。

“昨天从现场回来就被局长叫过去了。今天案情分析会局长也来参加。”白春雪起身走到屋角,拿了两只杯子放到咖啡机上。“所以我说你好好准备材料。”

“你不去?”欧阳灿问。

“又站又坐的,受不了。你去吧,这案子还是你主检。”白春雪说。

欧阳灿看到她打开装咖啡的盒子,忙说:“你还喝咖啡!”

“啊,忘了……”白春雪反应过来。“我给你做一杯。我也好闻闻味道。”

“买无咖啡因的替代品吧。”欧阳灿笑着说。

“算了吧。再好的替代品也就是替代品。我忍。”白春雪咬了咬牙。

欧阳灿看她脸上那明明白白的“视死如归”,乐不可支地开了电脑。605案的报告她熬夜写了大半,这会儿收尾就行。

白春雪把咖啡放在她桌上,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坐下来各自赶着报告。十点一过,老曹打电话来提醒他们别忘了去开会。欧阳灿检查了下要准备的资料,带好了笔记本就下楼去集合。不一会儿,陶南康带着老曹和痕检的陈逆也下来了。

第三章 老屋吉祥 四

第三章 老屋吉祥 (四)

四个人出了七处办公楼,去刑警队那边开会。

会议被安排在一个中型会议室里。欧阳灿进去一看人还没到齐,直接带上她的笔记本到前面调试设备去了。与会人员陆陆续续到场,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陈局长和分管刑侦的李副局长陪着政法委书记丁轶群到了。

事前并没有通知丁轶群会来开会,在座的人都有点吃惊,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欧阳灿看了眼丁轶群,低头继续忙她的。

丁书记和会议室里的干警们一一握了手后落座。欧阳灿悄悄坐到陶南康身后去。

“完美错过跟丁书记握手的机会。”陈逆悄声跟她说。

欧阳灿嘴角沉了沉,并没做声,低头翻开记录本,在上头写下“2016年6月6日,刑警队3号会议室”一行字,陈局长刚好开始讲话了。

“今天这个会,与会的都是参与605大案侦破的同志。这个案子有多么重要、案情有多么重大、在社会上的影响有多么恶劣,我想大家都非常清楚。案发后,市委市政府、政法委的各位领导都很重视,分别作了指示,丁书记还在百忙之中特地来参加案情分析会,给予指导。我们先欢迎丁书记。”

会议室里静了片刻,响起齐刷刷的掌声。

丁轶群忙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听听案情分析,听听大家的意见。你们不要管我。”

“好,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老陶,从你们那开始吧?”陈局长看向陶南康。

陶南康点点头,向后方侧了下脸,说:“欧阳,你先来吧。”

“是。”欧阳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会议室东北角位置,打开笔记本,回头看了下屏幕上投射的内容,确定无误才开始介绍尸检的情况。“这是605案的现场示意图。”

她手中的激光笔指过去,大家的目光跟上。

“现场共有五具尸体,位置如图中所示……这是位于船舱入口楼梯下的1号尸体。1号尸体属于被害人陈大贵。陈大贵,男,40岁。被害人胸部、腹部和颈部有多处锐器伤;前额中央有一处枪伤。经解剖确认1号尸体的致命伤为枪伤……这是位于船舱中央位置的2号尸体。2号尸体属于被害人陈务同。陈务同,男,36岁。被害人胸部有三处锐器伤,其中一处穿透胸骨、造成心脏破裂;其右胸部中有一处枪伤。从枪伤部位分析,组织已无生活反应。2号尸体死因为锐器伤……这是3号尸体。3号尸体属于被害人牟正义。牟正义,男,32岁。被害人背部一处枪伤,胸部、腹部、腿部分别有数个锐器伤。死因为枪伤……这是4号尸体。4号尸体属于被害人陈迅,。陈迅,男,30岁。被害人颈部、胸部分别有一处枪伤;胸部、腹部、上臂有多处锐器伤……3号尸体和4号尸体被发现时纠缠在一起。从创口的形状、角度和深度分析,比对现场发现的锐器,可以确定两位被害人在互殴中刺中对方身体。”

欧阳灿把图片慢慢地一张张放出来。

“以上这四具尸体的共同特点是都具有多处锐器伤,造成大量失血,并且至少有一处枪伤。除2号尸体外,致命伤都是枪伤。”

她将图片定格下来。

“这是5号尸体。5号尸体为被害人陈思宇。陈思宇,男,39岁。被害人被发现时双手被束于身后,手腕部形成明显束缚伤。被害人体表有多处轻伤,散布于胸部、腹部、面部及四肢。致命伤为枪伤……从照片里可以清楚看到此处枪伤的射入口和射出口。”

她转回身来,专注地看着图片内容的众人都没有出声。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她收起激光笔来,见大家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就合上笔记本下来。

陶南康让陈逆接着介绍现场的其他情况。

“由于现场尸体数量比较多,情况比较复杂。船舱地面、墙壁、床铺上都有大量血迹。墙壁上的血迹多为喷溅状,地面、床铺上多形成血泊、滴落状。现场采集到的血液样本和指纹,经分析分别属于五位被害人和目前失踪的郭政民、宋晓理。郭政民曾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服刑四年后释放。数据库里有他的dna和指纹数据,经与现场采集到的比对,确定属于同一人。我们也从宋晓理的日用品和衣物上提取了指纹,目前现场出现的所有指纹,确定都属于这七个人。

“另外通过对现场发现的弹头遗落位置、尸体倒卧位置、枪创位置和基本情况综合进行分析,1号、2号、3号和4号尸体上所发现的子弹系从同一支枪射出,凶手站立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隔间的门口。而5号尸体上的枪创则是由另一支枪射出。这两支枪都是国产五四式。我们查到其中一支是失枪。”陈逆把照片调出来,一一展示。“暂时就是这些。”

他看看大家也没有立即提出问题,坐回座位里。

“小林?”陈局长又看向林方晓。

“是。”林方晓站了起来。

他把资料都拿上,走到前面放在桌上,自己站在白板前,先画了个椭圆形,标明现场标记。

“下面我来汇报下605案至今为止得到的信息。2016年6月5日,我市110报警中心接到市民报警,在我市大崂区姜家口海域发现一艘搁浅渔船,并在船上发现尸体。海警的同志率先赶到现场,将渔船拖至姜家口4号码头。我们也在接到警讯之后,集合刑警队、七处干警奔赴现场。我们在现场共发现五具尸体。

“这艘渔船编号为‘l渔332’,在本省渔政管理部门登记,是y市l县渔民陈思宇所有。陈思宇本人已经确定遇害。据调查所知,陈思宇于半月前带领包括他妻子宋晓理在内的六名雇工出海。据陈思宇的父亲陈建华说,儿子打算在禁渔期之前最后一次出海。陈思宇在6月3日晚八点与家中联系,祝他儿子儿童节快乐,跟父亲提及自己正准备返航。陈建华说儿子跟他表示过这次出海收获很大。但据我们在现场查看的情况来说,货仓里只有很少的鱼虾,称不上‘收获很大’,所以也许陈思宇所谓的‘收获’另有所指。这一点我们会着重进行调查。”

林方晓在货仓的位置打了个问号。

“陈思宇在6月3日晚间之后就再没有跟家人联系过。目前船上发现的五具尸体身份都得到确认,除了陈思宇,还有四名雇工,分别是陈大贵、陈迅、陈务同和牟正义。除了牟正义是l县临近的q县人,其余都是陈思宇同一个村的居民。而从l省来打工的大副郭政民和宋晓理则在案发后失踪。船上所有贵重物品被一扫而光,这一点很有误导性。开始我们推测很大的可能性之一,就是这艘船是遭到了抢劫。但今早我们得到了l县公安局同事的消息,他们通过暗访,听到一个消息。当地早有宋晓理与郭政民勾搭成奸的传闻。那么结合目前所有已知线索来看,基本可以排除遇到外部人员抢劫杀人的可能性,郭政民和宋晓理则有重大作案嫌疑。刚才技术部门的同事发表的鉴定结论也支持了我们的这一判断。

“昨天晚些时候,我们调取了渔船搁浅海域附近的监控,也有新发现。在6月5日凌晨2点,姜家口镇的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监控录像里,发现了宋晓理的踪迹。据当天超市值班的售货员说,他特别留意了下那个女人,是因为她在付款的时候浑身精湿。他还好意想拿毛巾给她,但她把钱放下就走了,也没要找零。他追出去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电动车。我们查过,那辆电动车是姜家口镇居民姜青山的失车。目前已经布置下去,请各处留意这辆失车。并且宋晓理和郭政民的照片资料也已经发出,希望能尽快找到他们的踪迹。宋晓理和陈思宇有个儿子,据陈建华介绍,宋晓理非常疼爱儿子,也许她会回家探望儿子。我们已经请当地警方协助,暗中布控了。目前本案的基本情况就这些。”

林方晓把记号笔放到白板下方。

陈局长点了点头,说:“大家听了这么多,都发表下看法吧。”

欧阳灿听着大家开始讨论案情,准备随时回答可能提出的问题。

陈逆碰了碰她,说:“你手机震动呢。”

第三章 老屋吉祥 五

第三章 老屋吉祥 (五)

欧阳灿伸手摸了下挂在椅背上的背包。手机在包里震的嗡嗡作响。

会议桌上大家正在激烈讨论案情,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她把手机摸出来,放在腿上看了一眼。电话已经挂断了。屏幕上只显示来电归属地,并没有显示姓名,但她记得这个号码。打来电话的应该是香江路派出所的李晓峰警官。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为了田藻的事找她。

她把手机放回去,继续听大家讨论案情。

其实林方晓刚才做的总结分析已经相当完整,大家的讨论虽然热烈,但并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或者有新意的侦破方向。但就是这样,也又讨论了半个小时,陈局长就请丁轶群做总结性发言。

欧阳灿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字,陈逆轻声说:“要不是丁书记在,这会至少能提前半小时结束吧。”

陶南康这个时候回了下头。陈逆看到他眼中警告的意思,忙低下头。

欧阳灿却抬起头来,望着慢条斯理讲着话的丁轶群。

丁轶群从前就有铁腕的名声,虽然不是政法干警出身,可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也有年头了。这些年他在也立起了真抓实干的口碑……她捏着手里的笔,就见丁轶群说着话,目光转过来,在她的脸上停了片刻,才移开。

欧阳灿捏紧了笔,听到丁轶群说我就说这么多,希望大家鼓足干劲,尽快破案。需要什么支援,尽管跟市里开口。

他讲完了,问陈局长有什么补充。

陈局长说时间差不多了,散会吧。又说我们在食堂准备了便饭,留丁书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