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灿妈过来,一看大惊。

“刚都失去意识了……”欧阳灿站起来,回头看一眼见司马默人已经被夏至安压在地上,跟父亲说:“爸,您打俩电话,先叫120,再叫110。”

“已经打过了,都在路上了。”欧阳勋说。

欧阳灿说:“那您先看着点儿田藻。”

她说着,朝夏至安那边走去,就听着司马默在骂道:“……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TM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至安抬手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说:“你让谁吃不了兜着走……我护照身份证都拍你脸上,拿去告我。怕你的是孙子!”

欧阳灿走了过来。

此时司马默动弹不得,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可仍有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这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一致……她蹲下来,一伸手逮住司马默的衣领让他抬起头来,眼看就要给他一拳,不料夏至安抬手挡了一下,说:“别,你别动手。这种人我来收拾就好。”

欧阳灿收回被他挡了一下硌的有点疼的手腕子,盯着闭上眼睛的司马默,说:“等会儿你跟警察说你是谁,跟我们说不着。”

她看了眼夏至安,夏至安早把司马默的腰带解开,正拿着抽出来的腰带把他的手给捆在一起——她眉一挑。这可是个很有技巧的绑人的办法。一般老警察会在抓住嫌犯的时候这么办,抽了腰带把裤子扒到脚踝,这是防止嫌犯逃跑……这夏至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不管从哪儿学的,想必他也不只是图这办法方便好用,而是想要羞辱下不可一世的司马默吧……她忍不住嘴角弯了弯,有点想笑。

因为刚才打架大动干戈,夏至安脸上的汗水顺着两鬓往下滴,衬衫都贴在身上了。

欧阳灿拍了他肩膀一下,说:“绑成这样就行了,等警察来。”

司马默不出声,夏至安擦了把脸,站起来,也没出声,只是提起襟口来轻轻扇了扇。

欧阳灿回身看了照顾田藻的父母,说:“等下警察来了,你和我爸妈在这做笔录,我跟救护车送田藻去医院……保持电话畅通,有事及时联络。”

“你一个人行吗?”夏至安问。

“行。”欧阳灿说。

“要不这样……”夏至安刚说了半句话,就听见警笛声,紧接着就是救护车的声音,他回头看向巷口,警车和救护车警示灯的蓝光和红光交汇在一起,在这平常极为静谧安定的街区里出现这种景象,很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欧阳勋过来,站在夏至安和欧阳灿身边,看了看被制住扔在地上的司马默,说:“小灿,一会儿我和你妈妈跟救护车去医院,你和小夏留下来配合警察做笔录。”

“还是我去吧,爸爸。”欧阳灿说。

欧阳勋摆手,说:“我们过去,你们跟警察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如通知田藻父母?伯母这个时间还要跑去医院也很辛苦。”夏至安说。

“田藻刚有点清醒,说暂时不要告诉她父母。到医院看一下检查结果,如果太严重必须马上通知家里,如果还可以那就等她稍好些,比如明天再说……今天还是她父亲生日。”欧阳勋道。

“田藻的父母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人渣一直虐待她。”欧阳灿说。

大家都沉默了下,欧阳灿忍不住转身要给司马默一脚,被夏至安拦了下,说:“警察过来了,忍忍,不然你这叫事后防卫。”

欧阳灿果然就看到两个警察走近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医生。

两个警察看上去很有经验,问了刚才是谁报的警,然后就蹲下来看司马默。医生则被灿妈引着去看受伤的田藻了。

“什么情况?”警察问。

第十四章 灰马王子 (十六)

欧阳灿和夏至安对视了一眼,见他点点头,她说:“伤者是我们家房客。刚才我们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个人对田藻施暴。我们及时制止了他。”

两个警察一个蹲在司马默头部位置,一个蹲在脚步位置,听了欧阳灿的说辞,两人同时往对方方向挪了挪,其中一位抬头看着们,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夏至安身上,问:“这是谁打的结?”

“我。”夏至安见他指着皮带系成的扣,说。

那警察着意打量了他两眼,点了点头,说:“这手法挺专业的。部队还是公安?自己人?哪个部门的?”

“不好意思,都不是。”夏至安说。

那警察似有点意外,说:“那你可是会一招一般人不太会用到的技术。这样,人我们先带回派出所麻烦你们仔细说下当时的情况。可能还得请你们一起回派出所做询问笔录。”

“这没问题。还有,警察同志,我们家的车停在巷口那个位置,家里门上起码有两个监控镜头正对这条巷子,行车记录仪和监控镜头很可能把整个过程拍到了。你们如果有需要,就把视频记录调出来拿去做证据。”欧阳勋走过来,提醒道。

这时候医生指挥着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从他们身后经过,迅速往救护车方向走去了。躺在担架上的田藻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夏至安忙转开了脸,欧阳灿发觉,看了他一眼。

夏至安有点儿尴尬,恰好灿妈递给他一条手帕,他擦了下脸上的汗,脸色瞬间有点发白。

欧阳灿才想起来他是晕血的她默不作声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对,关于监控镜头我刚想问呢。我也看到大门口那个位置安装了监控。不过在这个位置的话,恐怕光线太暗,未必能拍清楚。”警察站在原地看了看,又走两步换着方向观察。

“试试看吧。如果能拍到的话是最直接的证据,比我们的证言都有力。”欧阳灿说。

“那好,我们先跟救护车走。如果需要我们马上过去做笔录就说。”欧阳勋道。

“好的,好的,欧院长您先去。我们会好好处理的。今天来不及的话,我们会有同事过来再询问的。”其中一位警察说。

欧阳勋问:“您认得我?”

“我是大关派出所的民警李硕。这一区是我们所辖区,见过您的。你可能不认识我。”李硕道

“李警官您好。那这就拜托了。我们今天晚上回来的比较晚。一回来就遇到这个事情,很吃惊也很愤怒。如果不是我们回来的及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儿呢。”欧阳勋说。

“您放心。我们会严肃对待的。”李硕忙道。

欧阳勋同他握了握手。

欧阳灿看着父母亲,忽然夏至安推了她一把,说:“我觉得还是别让伯父伯母过去了李警官,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欧阳晚点过去行不行?反正刚才主要也是我动的手。跟欧阳没关系的。欧伯和伯母年纪大了,这个时候再赶去医院照顾伤者太辛苦了,再把老人家累着。”

“不用,我们没关系的。”灿妈说。

“可以的。你跟我们先走。”李硕很干脆地说。

“那我去先去医院。那边情况稳定了我就去派出所。”欧阳灿说。

“你一个人确实可以吗?”欧阳勋问。

“没问题的,爸爸。”欧阳灿说着看了夏至安一眼,背转身拉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去做笔录机灵点儿,别把自己绕进去。”

“知道。再怎么绕,我也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夏至安小声说。

欧阳灿想想也是,忙赶着去上救护车了。

她还踩着高跟鞋,有点不方便,但上了车坐下,还是庆幸这双鞋的舒适度实在上佳她看着担架上躺着的双目紧闭的田藻,靠近一点,拉住她的手。田藻昏昏沉沉的,仍闭着眼,但手也动了动,握住了她的手指。

“怎么样啊?”欧阳灿问医生。

“头部外伤明显,应该受到比较猛烈的撞击,腹部按压有痛感,怕有内出血这谁下手这么狠?”医生看了欧阳灿一眼。

欧阳灿闻言下巴抽紧,但没说话。

医生的判断和她基本一致,不过她想到的除了眼前新鲜的伤痕,还有那些积年的旧疤。

医生见她脸色阴沉,便没再说话,抬眼查看点滴速度

欧家离医院很近,只用了三四分钟救护车就停在了急救中心门前,早等在那里的护士将田藻台上移动病床,很快将田藻送了进去。

欧阳灿在外面做了登记,等了不多久,田藻就被推了出来,她忙上去询问情况。医生和她解释了下田藻的伤情,除了身上多处外伤和软组织挫伤,倒没有预想中的肋骨断裂和内出血,只是脑部受到严重震荡,而且“从拍的片子来看,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这里,这里你看。”医生让欧阳灿看片子。

欧阳灿点头。

她很清楚是什么情况才会出现这样的伤。旧伤累累,不难想象是怎么回事。这明明就是一次次受伤,一次次愈合她问:“脑震荡的情况严重吗?”

“受撞击的部分有淤血,还要继续观察。希望淤血部分不会继续扩大。现在让她在病房静养,我们护士和医生会密切观察的。明天会请神经科专家会诊。放心,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

“好的,谢谢医生。”欧阳灿说。

“不客气。你现在可以去看她。不过伤者现在虽然有意识,还是不要让她费神。”医生嘱咐道。

“我知道。”欧阳灿点头。

她等医生走开了,问了田藻的病房找过去。

田藻刚刚被送进病房,此时护士和医生还在病房里忙碌。看到她进来,那位医生问了下是不是田藻的家属。她点头说是,远远站着看他们把田藻安置妥当才离开。

欧阳灿在床脚站了好久。

躺在床上的田藻头被纱布包着,有半边脸肿胀起来,眼睛都给挤没了。身上的衣服换了病服,从领口能看到她颈上很明显被掐过的痕迹,还有手臂上和脚上的擦伤欧阳灿看到田藻头稍稍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她可能没有意识到病房里还有人,所以才出声了。

欧阳灿想,田藻从被救下来到送进急救室,虽然昏昏沉沉的时候居多,可她始终忍着没出声喊疼。

也算能忍耐了

欧阳灿皱了皱眉,走到床头那边,问:“很疼啊?”

田藻睁开眼,只有一只眼是方便睁大的,她有些吃惊地看着欧阳灿,问:“你没走啊?”

“嗯,在这看看你的情况。要实在疼的不能忍,我请医生来看看你。”欧阳灿说。

“不疼。不用。”田藻说。

欧阳灿见她说话不算困难,点点头。

“没跟我妈说吧?”田藻问。

“没有。”

“先别说”

“这种情况不应该瞒着他们吧。”欧阳灿拖过一个方凳,坐了下来。

“暂时别说。以前那么多次我都忍着没告诉麻烦你了。”

“欠你的。”欧阳灿说。

平常也说这句话,可这次说的声音最轻。

田藻倒咧嘴笑了笑,“我死不了的。只要死不了,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你有毛病,现在说这个别说话了。”欧阳灿说。

“嗯你回家睡觉去吧。我没事儿,一会儿睡着了就好了。他们不知道给我用了什么药,好困”

“我是得回去。要去派出所。夏至安被警察也带走了我要过去看看。”欧阳灿说。

田藻似乎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但点了点头,“我不太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灿知道这是头部受到撞击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症状。现在也不是跟田藻解释当时情形的好时机。

“没关系的。你别说话了,睡吧我走了啊,护士会看着你。我明天一早会来看你。”欧阳灿说。

“嗯。”田藻点头,目光有些呆滞,定定地看着欧阳灿。

欧阳灿站起来,并没有立即走,“快睡吧。”

“我有点害怕。”

“睡着了就不怕了。司马默被抓起来了,你是安全的。”欧阳灿说。

她看到有泪珠从田藻眼中滚出来。

她只当没看到,转开脸。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说:“我该走了。”

田藻含混地嗯了一声。

欧阳灿起身出病房,还没走出去,听见田藻叫她。

她回头,“嗯?你要什么?”

“不我想跟你说你今晚太好看了”

欧阳灿愣了一会儿,看着田藻,说:“亏你眼睛肿的都看不见了还知道我好看。哪,现在好看的人要走了,丑的好好睡觉。”

田藻咧了下嘴。

脸上的伤口被牵动,疼的她差点叫出声,急忙忍住欧阳灿摆摆手,把灯关了,退了出去。

她走前特地去护士站又拜托了值班护士一番,谢了她们,才急匆匆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走出医院大楼,闷热潮湿的空气顿时袭来,令人胸闷。还好她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有出租车,忙拦下上了车,直奔大关派出所而来。

第十四章 灰马王子 (十七)

上了车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一无所有。

她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正考虑要怎么跟司机师傅开口、是直接去派出所找警察先借钱还是回趟家取了手机钱包再去派出所……忽然听见司机放在前方支架上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声响提示接单,她脑中灵光一闪。

“对哦!”

出租车司机刚好踩了刹车停下来,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从后视镜里看看她。

欧阳灿说:“师傅,我身上没带钱包也没带手机。不过我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支付宝转账给你车钱……您要觉得这样不行,就在这个路口左转先送我回家取钱再去派出所。”

“你这大晚上的从医院出来又去派出所,刚跟人打完架吧?”司机问道。

“看出来了?”欧阳灿反问。

“衣裳脸上都有血迹,不是打架才怪。”司机说着,发动车子。

欧阳灿说:“您看怎么解决?”

“到派出所也就起步价,请你坐车好了。”司机说。

“那不行……”欧阳灿忙道。

司机笑笑,说:“反正我开夜车也是一半工作一半玩儿,没所谓的……就当聊十块钱儿的吧,给我说说为什么打架?”

“那您得倒找我一块钱。”欧阳灿说。

司机听了大笑,道:“好,找给你。”

欧阳灿说:“我不讲故事,也不欠您车钱。要不我留电话号码给您?哪天路过我们单位,找我要。”

“不够麻烦的。”司机笑笑,另抓了一部手机递给欧阳灿。

欧阳灿接过来,登陆之后问了司机账号,转了车钱给他。

“你办事真认真……警察吧?”司机又问。

“师傅,我觉得您比较像警察。”欧阳灿道。

司机笑笑,指了指音响,“开车无聊,就爱听破案的广播剧。我把我小时候听过的《刑警803》都搜出来,听了好多遍了——你们做警察的,身上带着煞气。刚你站在医院门口,我看一眼就觉得你肯定不是做平常工作的。让我猜中了吧?”

欧阳灿也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司机有点儿得意,却不像刚才那么健谈了似的,不一会儿,车也就到了大关派出所前。

“大半夜的,派出所大门口这么挤。我停在路对面吧,你自己过马路好吧?”司机道。

欧阳灿听了,往窗外看了看。

大关派出所在一个小斜坡上,门前是个很复杂的三岔路口,一向停车位非常紧张。而此时门前的斜坡上停了一溜儿车,其中只有一辆是警车,其余的……她认出其中有一辆跟夏至安车子同款。

“谢谢师傅。”欧阳灿推门下了车,隔着马路往派出所门口看了眼。

出租车师傅说了声“不谢”,驱车离开。

欧阳灿很快听到“嘎”的一声急刹车,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转头去看,就见出租车差点儿跟一辆从下面开上来的车子撞在一起,司机摇下车窗来对着那车骂了一句脏话,对面车子的司机下了车,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出租车司机车窗都没摇上去,就把车开走了,留下那人站在路中间似乎还有点儿无奈,转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子,待要上车,忽的往欧阳灿这边看了一眼,愣了下。

欧阳灿已经过了马路,见曾悦希扶着车门很意外地望着自己,说:“别把车停在那儿啦,要是那样等下就是你全责了。”

曾悦希点点头,说:“你等下,我停了车过来。”

欧阳灿往后退了退,看着曾悦希把车开上去好远才找到一个路边的停车位,熄了车灯……她轻轻掂了掂脚。

小腿有些酸软。她很想就这么坐在路边捏捏腿脚放松下,可是现在还不行。

“欧阳灿!”

欧阳灿回了下头,看到夏至安站在派出所门前的台阶上。

“你干嘛傻站在那儿?进来呀。”他说。

第十四章 灰马王子 (十八)

欧阳灿跟他挥了挥手,因距离有些远,大声问道:“做完笔录了?顺利吗?”

“嗯。”夏至安点了点头,正想说欧阳灿一句怎么还站在那儿,两人说话几乎要喊的,太不方便了,就看到她转了下脸,似乎是在跟谁说了句什么,然后她身后不远处、转弯处那一丛茂密的蔷薇枝叶下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跟她说着话,抬起头来往这边望了一眼,认出他来,点了点头。

这一来夏至安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就收住了,望着一齐向他走来的曾悦希和欧阳灿微笑了下,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难道是在医院遇上了?”

听他一问,曾悦希显然愣了下,不过没出声,只是有点疑惑地看向欧阳灿。

“哪儿啊,就在这遇到的。我刚打车过来,司机太猛了,走的时候差点儿跟他的车撞一起。”欧阳灿说。

她转头看了看曾悦希。

这是个很自然的小动作,她的神态也很自然。

曾悦希也看了她,“也怪我刚才转弯上来没减速。”

“嗯,你车开的是有点快……怎么那么着急?赶着干嘛去吗?”欧阳灿问。

“傍晚过来喂猫的时候,有东西落在这了。明天上班就要用的,我就想着干脆今晚过来,明早从这直接上班去得了。”

“那怪不得。”欧阳灿点头。

“还没问你怎么大晚上的在这儿?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还去医院了?”曾悦希看看她,又看了看沉默着的夏至安,问。

“是出了点儿事……”欧阳灿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的顿住了。

夏至安觉察她似乎是犹豫了下,就看了她一眼。果然她亮晶晶的眼睛那光芒闪烁了下。就是这一下,令他决定保持沉默,让她说去。反正这家伙在曾悦希面前话是很多的……

欧阳灿还没说下去,派出所门里走出几个人来。欧阳灿认出穿警服的几位里有一个是刚才见过的李硕,其他两位不认识。剩下的两位穿的是便装,但看上去挺拔英武……她一时被这些人吸引了注意力没顾得继续说,倒是曾悦希也注意到那一行人,看清楚时倒愣了愣。

夏至安背对着那边,发现曾悦希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此时在派出所门口,那两个便衣中年男子正同李硕他们握手道别。

夏至安嘴角沉了沉,露出一丝冷笑。

欧阳灿看到,问:“怎么,那什么人啊?”

她这么问,当然是猜到了几分,夏至安分明听清了却没立即出声,只是眉动了动。见他露出不快的表情来,她就没问下去。

曾悦希见他们俩沉默,也没有说话。

那两位便衣男子转身下台阶时往目光往这边一扫,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悦希?”走在前头的那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