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早点儿睡你的觉吧,这么八卦。”欧阳灿从椅子上爬起来,揉揉摔疼的地方。

“说说嘛。你要考虑到我现在的环境,已经很不得以地把八卦之心收缩到最小了……你也知道这会儿都这么晚了,你还这么开心?不寻常啊!我不八卦天理不容。说,跟谁有关系?曾悦希,还是大侠?”田藻问。

欧阳灿只听她的话和嗓音就能看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得了吧,我就没有别的事儿可开心么,一定跟这两个人有关系?”

“哇,要有第三个,我就更要八卦了!”田藻叫起来。

欧阳灿哼了一声,说:“不跟你讲了。我得早点儿睡。过两天我有空了去看你,你乖乖养伤。”

“好嘛,我不妨碍你休息。明天晚上我早点打给你,继续聊。晚安啊。”田藻忙说。

“晚安。”欧阳灿弯身把椅子扶起来。听着田藻还没挂断电话,她问:“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灿,你说我以后开个幼儿园怎么样?”田藻问。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十五)

“怎么突然有这么个念头啊?”欧阳灿靠着椅背,问。

“我一直有这个想法的……以前在职的时候就想,我工作的幼儿园虽然很好,可不是我心目当中最好的幼儿园该有的样子。可我就是没钱嘛。要是有了钱,我第一件事就是实现这个想法。以后,我要有自己的幼儿园,还能成幼教专家。”田藻说。

“这可不是件小事,需要的也不是笔小钱。”欧阳灿说。

“容易实现的就不是梦想了。是吧?”田藻笑问。

“是啊。你们都是有梦想的人。什么诺贝尔奖,又是什么幼教专家的。”欧阳灿叹了口气,说。

“诺贝尔奖那么厉害,肯定是夏教授,对吧?”田藻问。

欧阳灿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田藻笑笑,说:“我可没夏教授那么高远的梦想……我就现实一点儿,能有大中小三个班的幼儿园就行。虽然不用办得很大,硬件软件一定达到最好。我来做园长,请最好的幼教,花上几年几十年,把幼儿园办得好好的,教出好多优秀的孩子来,让幼儿园成为他们人生最美的起点……你说好不好?”

欧阳灿听着,好一会儿没出声。

“小灿?”田藻叫她。

“我听着呢。”欧阳灿说。

“你干嘛不说话?”田藻问。

“有点吃惊。”欧阳灿轻缓地说。“我以为你早就做腻了幼儿教师,才准备走另外一条路的。”

“才不是……我只是……唉……”田藻轻叹一声,停了下来。

欧阳灿听出来那几分欲言又止,本想问一句的,哪知道田藻先说:“哎呀,先不跟你聊这个了。我也是白天除了睡就是吃,要不然就是发呆,胡思乱想的太多了,又不能写出来,憋得怪难受,特别想找个人说说。等我以后真有了能力、有了可能性再好好儿跟你说,帮我出出主意,行吧?”

“我是不是得出钱出力啊?”欧阳灿问。

“那倒也不用……不过你要是想,我也不拒绝。”田藻笑起来。

欧阳灿说:“那好,我今天刚做了笔不错的投资。某天某人得了诺贝尔奖,肯定会有大回报的,到时候我再投资在你的项目上。”

田藻听着不住地笑,过了一会儿才说:“哎,几天不见,你跟大侠关系又改善不少啊。等我回去,是不是你们就能相亲相爱了?我有点儿期待……”

“还没睡觉就开始说梦话。挂了!”欧阳灿果断挂了电话,扔掉手机,就出去洗漱了。

浴室里空荡荡的,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有点夜晚的清凉了。

“秋天快来了吧。”她默默地想。

秋天来了,夏至安就该搬走了。

算起来也没多久了……她挤了一段牙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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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安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洗了把脸挪到厅里长案上去写稿。这本来是昨晚就完成的文章,他对结尾部分并不满意,睡了一觉头脑清醒些准备推翻重来。昨天晚上他的状态始终不太好,很罕见地在工作中难以集中精神。这几天杂事纷芜,也难怪……他坐下来重新看了一遍稿子,便开始重写。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等他写完,发觉阳光已经照到长案上了。

他伸了个懒腰,拍拍趴在脚下安安静静陪了他几个小时的石头,关了电脑赶紧去洗脸。

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欧阳灿很大声在楼下喊他:“夏至安,下来吃早饭了!你是不是睡昏过去了?”

他笑笑,拿手机一看,果然已经有了她两个电话。

不知道是谁说了她句让她小点儿声,也许是她小婶,那个穿着家居服仍然优雅动人的中年女子,她声量立即降低了些,在说:“我小点儿声,他肯定听不见。”

他拎起包来走出房间,走到楼梯口一眼看到欧阳灿正在往楼下走,便说:“来了。”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十六)

欧阳灿正站在楼梯上整理她包里的东西,听见他说话应了一声,说:“我就说都这会儿了你不可能还没醒。”

她看了眼跟着夏至安亦步亦趋下楼来的石头,又看看难得穿了颜色沉稳些衣服的夏至安——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虽然没打领带可这一身打扮一看就是要出席比较正式场合的。

“你今天有会要开吗?怎么一眨眼从少年变花甲,让人很不适应啊。”她摸摸石头的脑袋。

夏至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来开会的好多都是老头儿,我不好一枝独秀吧。”

“怕不是老头儿都是带着一家子老小蹭会来的,你一出席餐会,比人家孙子辈儿的还花俏,有那眼拙的要认错人的吧?”欧阳灿说。她本来是开玩笑的,但看夏至安没出声,斜她一眼从她身前走过去先下楼了,停了停,忍不住笑出声,问:“被我猜中啦?真的?”

“你就笑吧。看我吃点儿亏你就那么开心?”夏至安问。

“好好好,不笑了。”欧阳灿见他脸色不大好,清了清喉咙,严肃些。“说起来,你也不能怪人家,对吧?谁让你这么年轻呢?你穿成这样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万一人以为你是安保人员,直接给你拦下不让你进会场了呢?”

夏至安忽然站住了。

欧阳灿看他呆着脸,似乎是真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禁笑道:“我就那么一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今天不在状态啊?昨晚没睡好吧?”

她仔细看了下夏至安的脸,的确比起平常来看起来要红润一些。但这很明显是睡眠不足引起的,是种不健康的潮红。

“早起赶了篇论文。”夏至安说完,继续下楼梯。

“你没事吧?要不要再睡会儿啊?”欧阳灿问。她看看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没事。没关系。等下我去会场,有时间眯一会儿,没时间就算了。等下多喝杯咖啡。”夏至安说。

欧阳灿再看看他脸色,轻声说:“夏教授,我说句不吉利的话,你不要介意……”

夏至安见她突然压低了嗓音,身子也靠近了自己,一股清爽的味道袭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说:“你又要说什么吓人的话?担心我猝死?”

“一定要注意休息。别熬夜,别连续不断地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就这两个礼拜,我们二科的同事连着做了三起猝死的死亡鉴定,都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非常年轻的男性。”欧阳灿说着,抬手轻轻拍了夏至安手臂一下。“年轻人,别不重视身体。知道了?”

“知道了,老奶奶。”夏至安说。

“咦!好心劝你呢!我爸和小叔去钓鱼还要带着你,就你这状态,不得半道儿就得累的打道回府啊?”欧阳灿笑道。

夏至安刚要说话,两人已经下了楼,他听见客厅里一阵笑语,转而问道:“是不是奶奶也在?”

欧阳灿笑道:“奶奶应该没这么快起床。”

“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夏至安顺手把包放在了架子上,往客厅走去。

欧阳灿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点儿好笑,站在那里看他走过去。

客厅里的欢声笑语在他走过去的一瞬戛然而止。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十七)

她忽然心跳都停了一下,莫名有点紧张,等反应过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搞什么鬼,夏至安都不会紧张,我紧张什么劲儿啊。”她咕哝一声,转身去餐厅一看,桌上的早饭已经摆好,其丰盛程度绝不亚于昨日晚宴,不禁啧啧两声,心想母亲和小婶想必一早起来就在准备了,倒了杯水正要喝,就听见外面又有了声响。她留神听了听,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的,不过隔一会儿便能听见小叔的大笑声……她又咕哝了一句,“有那么招人喜欢吗?又不是招财猫。”

话音未落,又一阵大笑声传过来,这回听起来距离有些近了,她转头一看,果然小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里,正跟走在他身边的夏至安说着什么。

她喝了几口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走过来。后面是小婶和母亲,两人也在笑着说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她没见父亲,问:“小叔,我爸呢?”

“跟奶奶回房间拿什么东西去了,让我们先过来开饭。奶奶说你们要上班,先吃,不用等她。”欧阳劼笑道。

“奶奶起床啦?”欧阳灿问。

“早起了。今儿就属奶奶起得最早了。天刚亮就前院儿后院儿巡视呢。”欧阳劼说着看灿妈。“我说老太太昨儿肯定是因为累了才早早儿休息了,一早准要检查你们工作的。怎么样吧?被我说着了了吧?”

灿妈笑道:“老太太就是早起遛弯儿呢。”

“一边遛弯儿,一边检查工作,两不耽误。在我们家也是有点委屈,没这么大院子供她散步。气候也不是她喜欢的,住久了就想家。这回生病啊,我看未必不是从想家开始的。”蔺清如轻声说。

“看老太太身体恢复的挺好。往后岁数越来越大了,又是这么远的路,恐怕得你们多回来探望了。”灿妈也轻声说。

“老太太说了,以后再不去了……我们想也是的。”蔺清如说。

“咱们家老太太就是要强,精神比身体硬朗。她自己都说了以后不要出远门,那就是真力不从心了。”灿妈边说边看了眼走廊方向。

“怕岁数大了,交代在外头。”欧阳劼说。

“咦!”蔺清如瞪他。“说话怎么也没个忌讳。”

“这有什么忌讳的。实情。老太太明白着呢……话说回来,老太太明白归明白,可也不服老呢,别当着她面儿露出来这个意思。她自个儿那心性儿,这回身体好了说不定还要再去爬次泰山呢!”欧阳劼双手一比划,说。

“爬泰山再说吧。我想想都怕呢。爬爬崂山还是可以的。”灿妈笑道。

几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倒像是在开秘密会议似的,欧阳灿听着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他们一齐看她。

“你们背着奶奶说她,小心我告密。”欧阳灿笑嘻嘻地说。

欧阳劼伸手过来拍了她额头一巴掌,说:“就你话多!对了,刚才我们都订好了,周末我跟你爸还有小夏去出海钓鱼,你妈妈和小婶陪奶奶进山。你跟哪路啊?”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十八)

欧阳灿说:“我哪路都不跟。我周末另外有安排。”

“什么安排?”欧阳劼瞪眼,“什么安排比家庭聚会重要啊?嗯?”

欧阳灿笑。

欧阳劼待要再问,蔺清如笑着说:“好啦,你能让小灿先吃饭吗?问起来还没完了。他们要上班呢。都这个时间了,再不出门非迟到不可。小灿,吃饭,别管你小叔问东问西的。”

“小婶,你们哪天去?”欧阳灿问。

“大概明天吧。等再问问奶奶的意思。”蔺清如说。

“奶奶怎么还不出来?拿什么重要东西非得这会儿啊……”欧阳灿轻声说。

灿妈刚去端了一叠烧饼过来,听见她说,给了她一下子,说:“赶紧吃饭。吃完滚蛋。”

欧阳灿下巴差点儿进了碗里,抬头就说:“妈,我奶奶可回来了啊,您不能再随便打我了。”

“你又干什么挨打的事儿了?”欧老太太的声音传过来。

“哪有!我妈是想打我就打我。”欧阳灿笑着站起来。“奶奶早。”

“早。”欧老太太见大家都要起身,忙摆了下手。“都坐着吧。”

欧阳灿等奶奶坐下自己才坐了。她看见奶奶拿过来一个很小巧的织锦缎盒子,直起身子来瞅了一眼,问:“是给我的吗?”

“给小夏的。”欧老太太笑眯眯地把盒子递给夏至安。

坐在欧阳灿下手的夏至安忙起来双手接了,说:“谢谢奶奶。”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用谢。我回来之前才忽然想起来那回咱们聊天儿啊,你说你小时候去黄鹤楼,有人送了你一个模型,后来丢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欧老太太问。

夏至安顿了顿,说:“是。接待方一个工作人员给我的。上飞机之前整理行李,被清理掉了。我记得是个木雕的,我很喜欢的。”

欧阳灿好奇地看着夏至安。

他看上去很平静,但他耳后的肌肤都在泛红……脸也开始红了。像宣纸上忽然洇开了一片胭脂似的。

“打开看看,是不是这种。”欧老太太笑着说。

“我说奶奶怎么嘱咐我去找这个东西……这东西现在可没了。就是当年也不是拿来卖的,是专门做了送给外宾和比较重要的内宾的。”欧阳劼说。

欧阳灿见夏至安拿着盒子没有动,说:“打开看看呀。”

夏至安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盒子是仿古设计,外面一层织锦缎,颜色花纹都古典而优雅。盒扣是仿象牙的,因为时间久了,也像真象牙那样泛了黄。他把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红色软绸,中间放着一个长约三寸的黄鹤楼木雕小件。木雕精致极了,门窗都还可以打开……他轻轻拿出来,抬手挠挠眼角,说:“谢谢奶奶。”

“不谢。还喜欢吗?”欧老太太问。

“很喜欢。”夏至安把木雕放回去,小心地放在桌上。

“喜欢就好。来,吃饭。”欧老太太招呼大家。

欧阳灿见大家都开始吃了,问:“奶奶,我的呢?”

“你的什么呀?”欧老太太故意问道。

“夏至安都有礼物哩!”欧阳灿说。

“呀,那没办法,跟小夏是第一次见面,跟你都见了无数次面了,次次都有礼物?送不起、送不起……”欧老太太摇头道。

“老太太要送礼物,我们得跑腿儿呢。送不送、送不起……”欧阳劼跟着说。

“辛苦叔叔。回头去钓鱼,我给叔叔背钓竿。”夏至安说。

“好好好,小灿不去,咱们钓了鱼回来也不给她吃。”欧阳劼笑着说,故意跟欧阳灿眨眼。

欧阳灿放下筷子,说:“你们呀,就联合起来气我吧……我才不稀罕吃你们那鱼呢!我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party,吃好吃的……”

“再把蚊子喂饱了,是吧?”灿妈笑着补了一句。

这下大家一起笑了。欧阳劼更是笑的筷子都拿不住,不住地擦眼睛。欧阳灿咬了咬牙,拿起包来,说声“你们慢慢吃,我去上班了”,转身就走。出了门,还听见里头小叔的笑声特别响亮,她不禁也笑了。

“哼,喂蚊子怎么了,我乐意!”她蹦蹦跳跳地下了台阶,准备出门的工夫,听见夏至安叫她。

她回头,看他走过来。

他步速很快,两条大长腿因为黑色西裤显得更加修长,像两只交替移动的黑色筷子……她摸摸小四狗头,打量他一眼,问:“黄鹤楼呢?没带身上?”

夏至安笑道:“瞧你这醋吃的!”

“谁吃醋啊!带了给我观瞻观瞻啊。”欧阳灿开了门,先走出去。

“我先放柜子客厅百宝格里摆一天。你晚上回家就能看见。说好了啊,看可是看,别动。”夏至安说。

欧阳灿鼻子里出了股气。

“叫我干嘛?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她问。

“刚林队找我,让我跟他详细说说想法。我其实就是那一点儿念头,让我说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这会儿有时间,不如过去跟他聊聊,可能有启发。我捎你过去。”夏至安说。

“这样啊。你不是早上要开会?”欧阳灿看他。

“九点半到会场,十点正式开始,早去了也是等着。我一般都用这点儿时间写写东西或者看会儿资料,没关系。”夏至安说。

欧阳灿看看他,说:“那我来开车吧。”

夏至安把车匙交给她。

两人上了车,音乐忽然响了起来。是首节奏很舒缓的英文歌。欧阳灿听了会儿,觉得很顺耳。她转头看夏至安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说:“这歌挺好听的。”

“嗯。”夏至安漫应一声。

欧阳灿看他是很困的样子,就不说话了,将音量调低一点。出了小巷子,路就有点堵,车子开始走走停停的,而一首歌没播完,夏至安已经睡着了……欧阳灿很快发现这首歌是在无限循环状态。可就这么一直听下去,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坐在车里,听着好听的歌,堵车都没有让她心烦……好容易到了公安局门口,她跟大门口值班的武警打了个招呼,开车进门,直接把车停在了刑警队楼前。

夏至安还没醒。

欧阳灿停稳车,看他闭着眼睛,脸还像是宣纸上洇了胭脂,只是淡了些,想叫醒他,却有点儿不忍心。

她看了看表,犹豫间,有人敲了敲车窗。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十九)

她回头,见是戴冰,抬手打了个招呼,降下车窗来。

戴冰朝里看了看,小声说:“怎么你这是趁夏教授睡着了把人家车偷开出来了?”

欧阳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少胡说啊。给人当司机呢,到你这儿成了偷车了。”

戴冰笑,再一看夏至安,发现他已经醒了,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欧阳灿回头,见夏至安轻轻晃着脖子,说:“我到时间了,正好老戴在这,让他带你上去见林队吧。”

夏至安点头。

欧阳灿先下了车,刚要走,又回头喊住戴冰,说:“上去给他一杯咖啡,浓一点。”

“我们这儿浓一点就是两包速溶,可赶不上你们办公室那现磨。”戴冰笑道。

“那也行吧……他要不喝就让他困着好了。”欧阳灿说。

“我上去问问吧,看谁那里有好一点儿的咖啡。”戴冰说着笑了。“偶尔喝一杯速溶咖啡不会对味蕾造成毁灭性打击吧?”

“会不会你拿夏教授试验试验看看吧。”欧阳灿也笑了,一脸的促狭。

“你真是……”

夏至安也下了车。他倒没听见欧阳灿和戴冰在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打量了下警局大院,一眼还没有扫过来,就看到欧阳灿背着她的大背包像一阵风儿似的刮过去了……他好笑地看着她跑得那么快,问戴冰道:“她平时在单位老这么急火火的吗?”

“那可不!出了名的急脾气。发起火来连她自己都怕的……陶老爷,也就是欧阳他们处长,有时候也拿她没办法。不过陶老爷也就是她最怕的人了。来,这边走。林队车到了,人应该早就在办公室了。”戴冰说着带夏至安往办公楼里走。

夏至安忙跟上他的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欧阳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欧阳灿此时已经跑进了办公楼,早到了的同事有站在大厅里说话的,她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左躲右闪地跑上楼。正好遇到有人下楼,差点儿撞个满怀,她忙说了声对不起,抬头一看是赵一伟,便问:“上班了?睿睿怎么样了?”

“稳定一些了。这么忙的时候也不能老请假。她妈妈在医院陪着呢,晚上我去。”赵一伟说。

欧阳灿看他一脸的疲色,想安慰他两句,又觉得在这里不那么好说,只是点点头,说:“那你先忙。回头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啊。”

“行。谢谢你啊!你给睿睿带的礼物她很喜欢,让我谢谢欧阳阿姨。”赵一伟说。

“谢什么呀,改天我再去看她,还给她带。”欧阳灿摆摆手,噔噔噔上了楼梯,直奔办公室。

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隙。

她愣了下,心想不会是昨天下班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忘了锁好门了?不能啊……她几步走过去,立即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再翘脚一看,一口气松了下来,推开门冲里面说:“白师姐,你怎么回来了?吓我这一跳……林队,夏至安已经去你办公室了。”

第十七章 心灵捕手 (二十)

白春雪坐在办公桌前,林方晓在摆弄咖啡机,两人见她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就觉得你也该进门了,让他准备好咖啡等你。”白春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