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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辰听起来有些急,忐忑地问了她关于曼闻高层接受调查的事。她只好一再向他保证,只说愈演愈烈的曼闻产品被消费者控诉的案子不会牵涉到他们之前的交易。

挂了电话,舒莞看了林露一眼,主动解释:“我辞职了,现在和朋友做一些生意。”她轻描淡写地说,“每个人都有要操心的事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是呀,虽然以后每个月要背着一万块的房贷,还有各种压力,不过也挺期待未来的。”林露唇边的笑容充实而满足,“对了,顾晓晨也考上公务员了——不过她……”

“不会原谅我是吗?”舒莞笑了笑,直接地说,“我也还没原谅她,扯平了,彼此彼此。”

林露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说了几句就挂了,对舒莞说:“走吧,轮到我们了。”

舒莞却站在原地没动:“我不去了,晚上还有些事。”

林露因为和她不熟,加上之前又有心结,没有多劝,只是走前犹豫着说:“所以,我们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她点了点头,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老同学匆匆的背影离开。

其实她无所谓到底有没有和解,可是亲眼看到林露那种小小的、琐碎的、充满着人间烟火和柴米油盐的生活,有那么一个瞬间令她觉得心底发酸。

有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呢?

没什么钱,却愿意把所有的奖金给自己去买条裙子。

脑海中的那个画面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仿佛看到了两个人辛苦工作,只为了买一套属于自己房子的场景……那个男人,有着修长的身材和英俊的脸,霍永宁?

她悚然惊醒过来,不由苦笑。

是啊,如果是自己和霍永宁,那么,这个未来,永不会来吧。

周四一早,孙辰就给舒莞打了电话,如释重负地说:“我们应该不会被曼闻请人虚假代言的丑闻卷进去吧。”

舒莞怔了怔:“你怎么这么肯定?”

“之前我也是有点担心被瑞德看出问题,因为韩盛林的资金筹集得太快了,不过刚才瑞德的律师给韩盛林发了正式版的合同,明天双方一起签。看起来他们没有发现。”孙辰轻松地说,“对了,手头还有资金的话我帮你投这两家,消息一公布,应该就能涨了。”

“……你确定瑞德打算签了?”舒莞皱了皱眉,这似乎和她的计划有出入,她分明留了很多线索给霍永宁,如果他足够聪明,足够细心的话……现在韩盛林内幕交易的事已经被曝光了,这样韩氏股价大跌,才会是瑞德收购的好机会。

哪里出了问题?

即便是霍永宁不知道,他那些如狼似虎、精干的手下也不会想不到。

她急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隐隐约约地,只有—个答案.霍永宁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

她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她做了那么多事,就是想要让他恨自己,可他为什么没有借着这个机会一箭双雕呢?

手机响了一声,默认的邮箱客户端收到了新邮件提醒。

这让舒莞有些惊讶,因为她的客户端连接的是之前在瑞德的工作邮箱,照理她离职到现在,应该被注销了。她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邮件来自之前的上司,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傻事,今后好自为之。”

水泽毫无预警地漫上眼眶,然后扑簌簌地滚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避开她精心的设计,做这样的傻事?

她合身扑在沙发上,哭得不由自己,心口最细嫩的那片血肉被他这样一句轻轻淡写,却又隐忍深情的话磨得鲜血淋漓,痛得几乎透不过气。

可是一边哭,她又一边恍偬地想,舒莞,你还准备了PLAN B啊!

你这一生,为了那个唯一的目的,准备万无一失的措施……怎么办呢?那个人,他殷勤地等待你,不顾一切地在帮你,可你回不了头了。

她哭得近乎痉挛,却又强撑着,泪眼摩挲地把早就准备好的邮件发送出去,然后缩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醒过来的时候,纷乱的思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舒莞看了看手机上有许多个未接来电,孙辰、韩盛林和钟楠都有,她冷冷笑了笑,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脸,又敷了个面膜,这才慢悠悠地化妆,开了免提,拨了电话出去。

钟楠的声音尖锐而焦虑:“舒莞,出事了,有媒体爆料说盛林涉及了曼闻的内线交易,圈饯套现用来抬高瑞德的收购价码,你知道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么?”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舒莞似听非听,平静地打断她:“你和韩先生在家吗?我过来一趟。”

“好,正好我们也要找你。”钟楠听上去松了口气。

她哼着歌挂了电话,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化完妆、容光焕发的脸,满意地笑了笑,然后选了一件白色及膝连衣裙套上,又拿了件黑昵修身大衣在手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卧室,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条珍珠项链戴上。

落地镜里的女孩子身材纤细,长发盘卷在脑后,又松松落下几缕,黑白搭配十分优雅。她又略略补了补唇膏,轻轻呼了口气,勾长的眼线显出几分妩媚,心底那个声音雀跃而疯狂——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而此刻的瑞德大楼下,正是午休时间,白领们来往在大厅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坐在休息椅上,焦虑地往电梯方向张望。

她穿得朴素简单,脚上还踏着一双布鞋,身边男人也穿着款式老旧的夹克,军绿色的裤子,踏着一双一看就不贵的皮鞋,低声安慰她。

前台终于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霍永宁是在这里吗?”

“你找霍先生?”前台小姐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对男女,“有预约吗?”

“没有。”女人结结巴巴地解释,“可我认识他。”

即便要求有礼貌,笑容可掬,可前台小姐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们都认识霍先生,可是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

女人有些急了,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求求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好吗?”

“保安……”小姐拿起内线.径直拨到了安保部,压低声音说,“有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找霍先生,还不肯走,你们把他们带走吧。”

保安很快过来了,客客气气地请他们离开,可女人却不肯。因为她是孕妇,保安不敢直接推搡,只好先拉着那男人往外走,最后动静越来越大,引来了一人围观。

“来找霍先生?”

“不会是霍先生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吧?”

窃窃私语和哄笑声间,没人注意到一部电梯降到了一楼,霍永宁刚出电梯,就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

秘书小跑过去,很快又回来,神色有些古怪:“霍先生,那边有个孕妇说要找你。因为没有预约,前台没让上去……”

“孕妇?”霍永宁怔了怔,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人群很快让开了一条道,好奇地把声音压得更低:“霍先生真的来了……”

“霍永宁!”女人一眼看到他,激动得快要哭了出来.“是我……”

林强还被保安架着,霍永宁快步上去扶住了她,满腹疑虑:‘小姨?’ ’

“呀——羊水破了!”有人惊呼出来,“她要生了!”

霍永宁的秘书已经拨打了120,保安也十分有眼色地放开了韩强,他很快冲进来,半抱起妻子,连声问怎么样。

小姨却没有放开霍永宁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许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和紧张,指甲掐进了他的手背而不自知.一字一句说:“念念还在,念念她……”

他立立在原处,周围的世界已经瞬间成了空城,声音和画面冻结,他只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嘴唇翕动着,那句话依稀是——

“莞莞就是念念。”

她说完这句话,因为气竭,闭了闭眼瞳,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霍永宁看着她,宇宙洪荒已在眼前轮转而过,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自己,“你说什么?”

小姨却因为阵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保安已经驱敞了人群'只有几个跟着霍永宁的秘书和下属呆呆站着,育人胆战心惊的上前提醒说:“霍先生,马上要去开会……”

他头也不回地说“取消”,然后蹲下去,声音颤抖,“小姨,你刚才说舒莞就是念念?”

小姨紧闭着眼睛,却拼命点头。

救护车开了过来,很快小姨被抬上了车,他跟着上了车,林强~直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一边说:“她很担心莞莞会做傻事,本来已经坐车回去岳城了,重新回来这里,想来想去,莞莞小时候和你最要好,所以她来这里碰碰运气。”

许是因为紧张妻子即将生产,他说得语无伦次,可霍永宁却多少听懂了。他转而望向随车的医生:“她还有多久生孩子?”

“现在只是阵痛,还得有一阵呢。”医生皱眉说,“家属在她阵痛间隔的时候陪着说说话。”

小姨从阵痛里缓过来,小声说:“那个傻孩子……自从被我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就变了性子,一直想着要报仇。你……要阻止她。”

“报仇?”霍永宁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她的叔叔婶婶不肯在她父母的手术单上签字,耽误了救人……她目睹一切,他们怕她乱说话,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住了整整两年。”小姨尽量说得简单一些,试图让他明白那段错综复杂的过往,“她……给我买了套房,剩下的钱要我交给阿弟,我怕她做傻事……”

“阿弟?”

“阿弟是被他叔叔婶婶收养的儿子……是她亲弟弟。”小姨嘣着气,抓住他的手,“你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直到此刻,他终于略微恢复了神智,心底那些线索串联起来,隐隐地开始相信了这个女人说的话。

念念当年是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弟弟,后来他被送去国外,回来的时候没人提到那个小男孩,只说夭折了。倒是韩子乔忽然多了个弟弟,算一算年纪,正巧是对得上的。想来长辈之间达成了默契,把这个男孩过继给了韩盛林和钟楠,约定不再提起他的身世。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准?

小姨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说:“霍家小少爷,你和念念……那时候都很喜欢吃我做的枣泥糕。”

“是你!”霍永宁惊呼出声,“你是那个小阿姨。”

“是……念念妈妈从乡下把我接到城里,她一直对我很好……”小姨脸色惨白,“她的很多东西都交给我保管.还供我弟弟读书……她死了之后,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念念,好几次找机会去精神病院找念念,可他们不让我进去。”她喘了口气,“后来那个院里招清洁工,我就进去了……大火的那天晚上,我趁乱找到了念念,把她带了出来……她没死,她,她就是莞莞。”

车子恰好停在医院门口,翟永宁的面色几乎和她一样苍白,他跳下车,又低头对她说:“我会找最好的妇科医生过来,你放心,莞莞还不知道你要生了……我把她带来看你。”

看着急救床被推进医院,霍永宁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个令他爱恨交织的女孩,她叫念念也好,是莞莞也罢,都不重要了。

他要找到她。

那个他以为烟消云散的过去,此刻竟有人拨开了那层乌云,告诉他过去的她和现在她一直都在,他每一寸的肌肤和血液里都盈起了希望—一哪怕她深陷内线交易案又怎样?她一心要报仇又怎样?

他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无助无知的男孩,现在,他有了足够的力量,他会救她出来,他会为她报仇。

只要她回到身边,他就不惜一切代价。

展锋在医院门口追上霍永宁,神色有些激动,十一月的天气竟然抹了一把汗说:“霍先生,出什么事了?”

他来得正好,霍永宁沉声问:“上次你查孙辰的背景,那资料还在吗?”

展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了一份文件出来,看见老板质疑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我想你可能随时会改变主意,东西我都带着。”

“车子给我。”他坐进驾驶座,伸手接过了孙辰所有的材料, “下午的会议你帮我主持。”

展锋见他急迫要走的样子.只能站在车外.快速地说:“韩盛林参与内线交易的事媒体已经知道了,刚被曝出来。”

霍永宁眼神凌厉地看他一眼,后者苦笑着说:“这回真不是我!其实我调查的时候也觉得古怪,孙辰这样的老手怎么留下这么多让人可以查出来的漏洞,倒像是有人故意在整韩盛林似的——”

对于霍永宁来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是舒莞。

这一条漫长而完整的线索,他已经拼凑了大半,从她一开始接近他,再依借他的力量接触到金融圈,选择合适的陷阱,最后引诱韩盛林卷入内幕交易,她走得隐忍且沉稳。

或许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会爱上她吧……所以在日喀则的分手那样仓促,她希望他的爱变成恨之后,对韩盛林下手会更狠一些。

现在对他来说,这些已经过去了。想来明晰果断的大脑里,开始梳理之后处理这件事的步骤。韩盛林逃过这一次没关系,甚至收购案失败也没关系,他必须要竭尽全力,把同样陷在旋涡极深的舒莞拉出来。

霍永宁驶进车道,一遍遍的拨打舒莞的手机。

始终是忙音,没人接听。他转而打给展锋,蹙着眉说:“……无论如何,在我找到人之前,你必须让公关全力以赴,把这件事先压下来。”他顿了顿,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韩盛林的公关会把这件事引导成自己毫不知情,是投资经理人参与的内幕丑闻——这样的消息更要压制下来。”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收购很有利……”

“没有什么可是。”他沉声说,踩下油门,“照我说的去做。”

他花了十五分钟,找到了孙辰的一间公寓,一楼的门是打开着的,他毫不费力地上了四楼,摁响门铃。

门后有轻微的动静,霍永宁一颗心怦怦急跳起来。

开门的是孙辰。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上前一步抓住孙辰的领口,“舒莞在哪里?”

“霍总?”孙辰被他慑人的语气吓到,结结巴巴地说,“我也在找她.可她没在家。”

霍永宁放开他,环顾四周:“她住在这里?”

“前一个月一直在这里。”孙辰有些心有余悸地后退半步,“今天出了点事,我着急来找她商量……”

霍永宁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她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然.孙辰之前在偷看她的电脑。

“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孙辰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焦虑的年轻男人,斟酌着说:“或许韩家也在找她。”他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想看看她电脑里有没有线索……你说总不会失踪吧?”

霍永宁大步走过去,点开D盘,如果他没记错,她在这里放着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果然找到了。

犹豫了片刻,他点开,里边是两份计划书。

孙辰还在和他套近乎,笑得有些谄媚:“之前我问她男朋友是谁,她总是不肯回答我,原来就是霍总啊。”他见他没反应,大着胆子又说,“霍总,其实上个月舒莞让我帮她弄一份医院证明,那个……你别太介意,小姑娘耍性子.是假的。”

霍永宁的动作僵了僵,平静地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你和她谈过恋爱吗?”

“没有。”孙辰举着手说,“我们纯粹的合作伙伴。”

他当然知道这个答案,可现在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不过又一次确认自己愚蠢的骄傲罢了……在西藏的时候,他比她晚几个小时赶回拉萨,司机十分好心地告知了他舒莞的新住处。第二天,他没有立刻回淮城,住进了青年旅社的隔壁。

那家酒店有着很高的阳台,在那里,他看得到她坐在院子里,捧着奶茶怔怔地发呆的样子。

他没有追过去问一声究竟为什么,只是远远看着.然后再翌日离开。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愚蠢过……

那个她,看上去是高兴的吗?

分明很难过啊,和普通失恋的女孩一样,他怎么会信了她当时的一番鬼话呢?

霍永宁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两个文件。PLAN A记录了她有意在曼闻上市前的非公开筹资中留下可供瑞德查证的漏洞。目前看来,展锋不负所望地顺藤摸瓜,已经把一切证据掌握在手中。那么……她的PLAN B呢?

霍永宁有些不安,点开第二个文件。

包括各种媒体的联系方式,以及网络炒作热点的水军,通通记录在案。她甚至整理了一份翔实的证据,毫无隐瞒她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发给了媒体。

心脏猛烈地收缩,他的指尖正在慢慢变凉……因为他选择无视,因为他不想她坐牢,她选择了破釜沉舟的第二个计划!

第二个计划十分惨烈,好几天的新闻发酵,小股民的控诉,以及曼闻产品的虚假广告,种种效应叠加起来,政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以目前严打内线交易、建立股市公信的氛围看,韩盛林会被没收非法所得的数亿收入,同时处以同样巨额的罚款,这样一来,他必须迅速卖出手上所有韩氏股权来填补罚金。

霍永宁想起小姨说她给她买了套房子,还把剩下的钱留给韩子叶……那么,她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总而言之,她要他倾家荡产,哪怕自己要陪着他走这条路,也义无反顾。

他脸色铁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她到底去了哪里?!

孙辰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对霍永宁说:“舒莞去了韩家,钟楠让我也过去一趟。”

去了韩家?

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起来,霍永宁当即起身,往楼下疾奔而去。

此时的舒莞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悠闲地打量着去韩家路上的风景。

其实这条路舒莞十分熟悉,毕竟幼时她就在这里长大,在此之前,她一直避免回到这里——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回来了。

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进去,小花园已经变样了。

又是钟楠自以为是的品味吧,妈妈那时候费了很大功夫,把花园布置成浓浓中国昧的江南园林,游廊、小亭、池水、翠竹……可是现在不伦不类地种上了玫瑰和容易修剪的灌木,真是难看死了。

钟楠已经等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她就迎上来说:“子乔爸爸在楼上等你呢。”

穿过一楼的客厅,二楼是韩盛林的书房,而外边是个露天的阳台,底下花园的景致尽收眼底。舒莞走进书房,韩盛林正一支又一支的抽烟,屋里弥散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她面不改色地走进去,叫了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