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照顾?秋叶红摆了摆脸,让她看自己脸上还没消散的巴掌印。

她的手因为长期被捆绑着,已经勒出深深的伤痕…

“你看什么看?”春花竖眉暴怒瞪她,将手里的马鞭子一甩,“都是你,害我哥哥夫了封地,还受了大汗鞭刑…”

“乌兰。”糊涂路喝断了她的话。

乌兰?是她真正的名字吧,秋叶红看着她,对于她的话不是很明白。

乌兰哼了声,拍马向队伍最前去了。

“你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技不如人?”糊涂路开口道,一甩马鞭子,“是我小瞧小大夫你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

当初?他们认识吗?他们见过面吗?秋叶红很想问问,马跑得很快,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贴紧他,这样总好过被横放在马背上吧。

秋叶红的规线忍不住落在身前身后那几个被横放马背上的女人身上…

“哥哥,瞧..”最前方的乌兰大声喊道将同时持马鞭子往左边一指,带着几分得意,“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战果!”

秋叶红自然跟着看去,不由大惊。

不远处火光冲天,这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村落,伴着乌兰的话,那些马背上的女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

爹…

娘…

儿…

伴着她们的哭喊,以乌兰为首的众人发出大笑,更有人抽出残留着血迹的马刀,举起来,一面纵马狂奔,一面发出呼喝声。

窝阔台人在边境烧杀抢掠动辄灭村灭城,性情残暴之极。

这些话秋叶红听史玉堂说过,也听富文成说过,但是都没有今天这一匆匆的一眼来的震惊真切。

这是真的真实的血淋淋…

伴着女人的哭声,野蛮的叫喊声,秋叶红脊背发凉的被栽在马背,一路向西而去。

天黑下来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第二百零六章 愿意效劳

这是一片聚居地,不远处还有隐隐的城池,此时篝火遍地,人声鼎沸,看着这群人呼啸着进入营地,四面围过来许多欢呼的人。

东西很快被分发下去,女人也被扯了下去。

哄哄的笑声很快湮灭了那几个女人的哭声求饶声,也有人来扯秋叶红。

有人看到了大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忙松了手。

秋叶红被拎到一座超大的帐篷里,足足有数十支牛油巨烛一齐点亮,照耀得如同白昼。

秋叶红不由闭上眼,耳中听得满室的说笑,声如轰雷,其间还有女子们的调笑。

看到她进来,帐子里的说笑停了,无数目光射了过来。

一个男人跳出来,一把拿下秋叶红头上的帽子,又扯下她的袍子。

屋子里顿时笑声大起议论声嚷嚷。

“好货色!”有人用汉话喊道,“我出五头牛来换”。

“我出十头!”

你奶奶的,秋叶红站在帐篷中央,她微微抬起头,看到帐中的主座上糊涂路正低着头用刀子割着一大盘不知道什么的肉大吃着。

“十头?”他哈哈笑着抬起头,“这个女人,最少值三百头牛马的”

三百头,帐篷里的男人女人都瞪大眼。

“上一次毡毡儿弄到的那个女人你们见了吧,被大汗要了去,也不过给了二十头马…”有人高声大笑,“那女人…啧啧…倒也是值得…”这个,这个…”

他挥着手里的刀子笑,似乎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所有人都笑起来。

“这个女人…”糊涂路停止了笑,一扬手。

秋叶红只觉得一道寒光迎面扑来,噗的一声,那用来割肉刀子将她的裙角定在地面上。

帐篷里被他这动作引得一片鼓掌叫嚣声。

“这个女人…”糊涂路大手一挥,制止大家的叫好,指着秋叶红,“这个女人就是永兴军的兽医郡主,我们这一次的瘟疫就是拜她所赐!”

此话一出,那些大笑炎炎的人们都愣住了,有人挥挥手,那些陪坐在侧的女人们忙起身出去了。

前一段的瘟疫对窝阔台的普通民众来说自然是天将之灾,但对于当权者来说,自然知道因由。

“当时咱们马群出现此症,是我向大汗提议派人运送进永兴军内,却不料…”糊涂路说着话,双手撑在面放的矮几上。

他的话就此打住,但在场的众人都神色黯然。

却不料他们期盼的结果的确是出现了,但却是在他们身上。

感觉满屋子仇恨的目光,秋叶红忍不住撇撇嘴,觉得他们这就有点不地道了,打仗嘛,输赢本来就是赌博嘛,愿赌服输才是…

“就是这个女人,让大汗责罚我部让出了肥美的封地,这一次瘟疫,粗略估计损失的牛马有几百头,你们说,她值还是不值?”糊涂路沉声说道。

营帐中哄得爆发出一阵呼喝,更有人扬起手里的刀,秋叶红瞧着阵仗,这些人恨不得将自己当场砍死。

“我只是个兽医,我不过是治好了马病而已,那些别的怎么能怪我?”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被嗡嗡的议论声掩盖。

但糊涂路的视线一直顶在她身上,因此也着到她喃喃嘴动了,一摆手,营帐里安静下来。

大胡子遮住他的脸,但眼睛里内着一丝寒森森的笑,他冲她抬了抬手,所有人的视线又投过来。

秋叶红咬了咬下唇,便又说了一遍。

有人很快做了翻译。

“小大夫可真是谦虚。”糊涂路哈哈笑道。

不过秋叶红可不认为他的笑是愉快的笑。

“军报我们劫了,”乌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道,“上面都写了,你这个郡主的高帽子带了可真够高的!”

秋叶红神色一暗,她自然知道那些高帽子是为什么要带到她头上的…

那婚事这辈子是不用想,说不定此时她已经成皇家通缉的要犯,冒充皇族,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那个人也从此再也见不得…

或许他也在恼恨自己这个骗子…

自从得知身世后,她还没有来得及认真的想这件事,就被突然的绑架占去了心思,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地方这些人面前,那铺天盖地的哀伤绝望袭来。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泉涌而出,她捂着脸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掠过来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哭得死去活来的,营帐里的人到没什么意外,反而觉得这女子哭是因为乌

兰说对了,才无言可对哭起来的,一时间嗡嗡声斥骂声一片,很快盖过了秋叶红的哭声。

糊涂路没有说话,而是皱了皱眉头,这一路上,这算是她第一次哭吧。

情真意切的哭…为了什么?

“此等罪人,拖出去砍死才是…”多半的人义愤的建议。

还有另一半建议别浪费这么好的皮囊,不如先…

这意思大家心领神会,爆发出一阵怪怪的笑。

这笑声让秋叶红回过神,她想到那些被拉走的女人们…

“大人,小女子本就是个兽医,且不说又受了皇家的命令,则医者本分再者,这些事也由不得小女做主啊,”她扑哧一声眼泪汹涌,小女,小女…”

她抬起头看着位上的糊涂路。

“小女愿意为大人效劳,”她叩头道,“求大人给小女一个机会。”

营帐里就又响起哄笑,不外乎是你这个女人对咱们能有什么可效劳的。

“糊涂路大人女人多的是,该效劳的自有人效劳,你又有什么过人之处…”有人哈哈大笑,挤眉弄眼。

乌兰也哼了声,因为营帐里燃着大火盆,她解下了红锦大氅,华美艳丽的服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冲秋叶红嗤了一声。

秋叶红撇撇嘴,什么跟什么!

“大人。”营帐外冲进一人,面色惊恐的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叽里咕噜的说出一串话。

随着他这串话营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站了起来,议论纷纷。

秋叶红还跪在地上,趁着他们忙着讨论什么,便止住了哭,悄悄的伸手试探着去拔定住自己裙角的小刀子。

“你。”糊涂路的声音传过来,让她受惊抬起头,看他伸手点着自己。

“大人,大人有何吩咐?”秋叶红立刻摸了把眼泪,堆上忠诚的笑点头问道。

“外边有一匹马,你去看看。”糊涂路站起来,大步走下来,又用蒙语说了一遍。

营帐里正议论的人都惊讶的转头来看秋叶红。

“糊涂路…”他们乱摆着手,一面激烈的说话,一面伸手向天,似乎在敬拜什么。

糊涂路笑着说了几句,大家才慢慢的停下争论,一脸怀疑的看向秋叶红。

“给你这个机会,让大家看看你能为我效劳什么。”糊涂路说道,一面走过她身旁,微微一弯身,并没有拔下那地上的小刀子,而是将她的半边裙子撕裂了。

靠…

秋叶红心里骂了句,屋子里男人们的视线立刻从她上半身挪到下半身…

糊涂路冲身后的乌兰摆摆手,乌兰笑得乱颤,慢腾腾的将自己的袍子解了下来,扔给秋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