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好!”门后传来孙秀花的冷笑声:“你那媳妇可没觉得自己哪做的不好,她要真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了,我泼她一盆水, 她能气成那个样子,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越说越生气的孙秀花猛地打开门, 鼓着眼睛瞪许向军:“我当年真是瞎了眼, 竟然没看出来她是个黑心肝,傻乎乎的把康子交给你们。”

孙秀花拿手指着许向军的鼻子:“你最不是个东西,我他娘的又没跟她睡一个被窝, 我哪知道她是黑的还是白的。你说她是个好的, 我当然信你的话。结果呢,我就没见过她这样当后娘的,一套一套把人当猴耍。”

被指着鼻子的许向军无言以对。

火冒三丈的孙秀花气不过, 几巴掌打他胳膊上, 孙秀花那力气不是盖的, 啪啪啪的声音听得边上的许清嘉都觉得疼。

许向军不躲不避, 低头认错:“都是我的错。”

“错错错,你除了会认错,你还会干嘛?”孙秀花骂道。

许向军道:“我本来想把康子接过去…”

“呸。”孙秀花直接一口唾沫喷过去,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傻子才跟你走,他要走,我都不给他走,之前被折腾的还不够啊。”

“她会好好待康子的。”

“鬼才信,”孙秀华指了指周翠翠家那个方向:“她的反应你没看见,她委屈,她生气,就是没心虚,她要真改了性子,她能这反应!”

孙秀花愤怒地拿手背拍着手心:“进门这么多年就刚结婚那会儿回来了一趟,还这么对待康子,泼她一盆水都是轻的,我揍她都是该的。”

许向军只能低头挨训。

斜他一眼,孙秀花换了一口气:“这么多年都当我们死了,今年倒是回来了,还松口要把康子接过去。肯定不是她良心发现,她良心早让狗给吃了。”

孙秀花上下打量许向军:“是你逼她回来的?还是你给她脸色看了?”

许向军脸色僵了僵。

孙秀花哼了一声:“我就说嘛!今年怎么愿意带孩子回来了,感情是没办法了。她倒是想得美,回来装一装好人,再把康子骗回去,等把你给哄好了,就再把孩子赶回来呗,反正她有的是经验。”

许向军保证:“她不敢的。”

“不敢,你也说的是不敢,不是不会,看来你还没糊涂到底嘛!知道她打心眼里不待见康子。那你还巴巴接康子过去干嘛,过去看别人冷眼,犯贱啊!”

被喷了一脸的许向军声音发闷:“我那边环境好一点,对他前途好。”他知道文婷并不是真心接纳康子,可只要他看着,文婷再多小心思也得藏起来,还得加倍对康子好。康子十五了,也足够保护自己,起码能告状。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良心不安,晚上睡不着觉了。”孙秀花一句呛回去。

许向军脸色微微一变。

孙秀花冷哼一声:“想弥补是吧?”

许向军抬眼看着孙秀花。

孙秀花看了看不远处的许家康,拉着许向军进了屋。

“奶奶难道是想揍二伯?”许清嘉不负责任地猜测。

通体舒泰的许家康嘴角一撇:“你什么时候见奶奶揍人还要遮遮掩掩?”

许清嘉被说服了,只能好奇的盯着那道门。

孙秀花把许向军拉进来目的很简单,补偿啊!

许向军有句话说的对,那边环境的确比这边好,他大小也是个军官了。在老太太眼里做了官,哪怕再小的官,都和平头老百姓不一样。

都是许向军生的,凭啥他挣下的东西,许家康享受不到。生而不养,许向军欠着许家康,合该多给他一些。

两个小的有的,许家康必须有,还得多一点。

老太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拍在桌子上:“你那边分的那套房子将来肯定是给小儿子的,都是儿子,房子康子也得有。我要求不高,像老四那样的也就差不多了,等康子成年了,你就给他买一套,千把块钱的样子,你可以开始存了。”

在老太太语气里,彷佛许向华那套一千多块钱买下的房子就是大白菜。

“还有,那两个小的都是吃供应粮的,康子也得做城里人。等买了房,让老四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户口迁过去,中间花的钱,得你出。”

许向军自然点头道好。

孙秀花继续提要求,趁着现在他正良心不安,赶紧谈条件才是实在的:“眼看着康子年纪大了,开销也多起来,这生活费你得加上去。”

自从分家以后,生活费就涨了一回,已经是二十变成三十,他们这边拿了二十,康子拿十块。

其实他们用不着这么多,可他们不要还不是便宜那边,还不如存起来给孙子以后用。

孙秀花一咬牙:“你给四十,康子那每个月给二十。” 她知道许向军私下还有补贴许家康,既然是私下,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这钱有点多了,可他工资又不低,加上文婷也有工作,两人照样过得了日子。他不孝敬老人,不照顾孩子,难道不该多给点钱。反正他们不用,说不准就被文婷拿回娘家了。

许向军只有点头的份:“逢年过节,我会再汇钱回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这儿子也就只剩下这点可取之处了。

孙秀花翻了翻眼皮:“你也别嫌多,养孩子天经地义,不能他们吃香喝辣,康子吃糠咽菜。还有我和你爸,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呢?当兵去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你这个儿子我们等于白养了,你爸前一阵中风,你人在哪?”

许向军露出愧疚之色,当初老爷子中风,他想回来看看,可实在请不出假,幸好问题不大。

孙秀花拍纸:“写下来,写下来。”现在瞧到还有点良心,可那边两孩子越来越大,用钱也越来越多,不先说好,指不定又吃亏了。

看着纸笔,许向军目光一顿,心里说不上什么个滋味,可还是拿起笔按着孙秀花的吩咐逐条写。

末了孙秀花道:“你还有待几天是吧,等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边老太太总算是心气平了一点。

那边已经换好衣服的文婷泥塑木雕一般坐在凳子上,两家隔得近,孙秀花嗓门又大,所以孙秀花的骂声,他们这隐隐约约能听见了。

文婷听见了,许文诗和许家磊当然也听见了。

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让自己的孩子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孙秀花那一句又一句的话,彷佛耳光,一下比一下用力地甩在她脸上,文婷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现在的麻木。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下念头,她果然不该来乡下,不该来自取其辱。

许文诗与许家磊惴惴不安地坐在凳子上,许家磊还不大懂,满脸的慌乱和茫然,可许文诗懂事了,她低着头红着脸,像是又要哭出来。

周翠翠也是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茫然。身为看着许家康长大的婶娘,自然对文婷也是没什么好感的,所以也安慰不来。

索性拿了两个红包分给孩子后,就去厨房煮汤水鸡蛋,来客人吃糖水鸡蛋是他们这的习俗。

许清嘉奉老太太的命令过来喊文婷的时候,两姐弟正坐在凳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糖水鸡蛋,显然心不在焉,食不下咽。

许清嘉对木头人一样的文婷道:“二伯母,奶奶让你过去一下。”

话音刚落,许清嘉就发现文婷打了个哆嗦,看来老太太那一盆水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都是该的,昨天晚上她缠着秦慧如,终于把当年的事情给问出来了。

谁都知道后娘不好当,可这上赶着当了以后,却又后悔。自己不想承担做后娘的痛苦,就把痛苦转移到一个孩子身上,让他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

太下作了!

不止文婷反应大,就是许文诗姐弟俩也不安的抬起头看着许清嘉。

文婷白着脸,也看着许清嘉。

她这模样有点瘆人,许清嘉被她看的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妈,我跟你一块过去。”许文诗走过去拉了拉文婷的手。

许清嘉提醒:“奶奶说,大人谈事,让小孩子不要过去。”

文婷脸色更加苍白,有孩子在,老太太到底要顾忌几分。

她坐在那儿,没有反应。

许清嘉看了看她,也没催,婉拒了周翠翠让她留下吃完糖水鸡蛋的好意,径直离开。

孙秀花见她一个人回来了,对着许向军冷笑:“不是说专程回来给我道歉的吗?人呢?我这还没把她怎么着呢,就退缩了,她这诚意倒是够足的。是人是鬼,你现在看清楚了没?”

许向军低着头挨骂,没吭声,进了屋,他的头就没抬起来过。

正当时,院子里出现文婷的身影。她浑身紧绷,犹如前往战场。如果不来,只怕她和许向军的关系再无缓解的余地。要打要骂她都认了,反正只有这么几天。

“嘉嘉出去玩。”孙秀花对许清嘉道。

许清嘉哦了一声,有点儿小遗憾。

孩子一走,老太太的脸就拉了下来。

“妈,我错了。”文婷站在孙秀花面前,红了眼眶,九十度弯下腰:“妈,之前是我不懂事,想左了。”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我不该那样对康康的。”

“别掉眼泪,我不吃这一套,”孙秀花冷声打断她:“别以为弯个腰,说声对不起,掉几滴眼泪,就是道歉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就是哭死在我这都没用,打量着我看不出来,这次过来你压根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什么来道歉,来接康子,还不是老二给你脸色看,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不你能来服软。”

弯着腰的文婷脸色发僵,眼底闪过慌张之色。

“你们两口子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伙。别想把脑筋动到我们头上来,用不着的时候当我们死了,用得着的时候就殷勤的贴上来了,你倒是聪明。

既然十三年都没回来,以后你也别回来了。你觉得委屈,我还觉得恶心呢!就是我跟老头死了,也用不着你回来奔丧。你说话不算话,不拿康子当儿子,我们家也能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文婷惊恐地看着孙秀花,喉咙里一个字都说吐不出来。她下意识去看许向军。

许向军脸上青青白白一片。

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孙秀花嘴角浮了浮:“滚吧滚吧,都滚远一点,别留在这碍我的眼。”

见她站在那不动,孙秀花直接拿起门背后的扫帚。

“妈!”许向军心乱如麻。

“妈什么妈!你也给我滚出去!”孙秀花怒从中来,一扫帚甩许向军身上,挥着扫帚把两人都给轰出院子,哐当一下合上院门。

许向军和文婷两口子凌乱地站在门口,迎接着指指点点的目光。

院子里的许清嘉和许家康也风中凌乱了。

“大太阳的,不嫌晒,进来!”孙秀花没好气地朝着兄妹俩喊了一声。

许清嘉干干一笑,和许家康一块进了屋。

老太太得意地拿着许向军写的保证书给许家康看:“你爸这人爱面子,他写了肯定能做到。他要是想反悔,咱们也不怕,到时候我们拿着它去他单位闹。”

许家康却是一点都不高兴:“我才不要他给我买房子,我以后自己挣。就是生活费,我以后挣了钱,也会还给他。”

孙秀花一愣,一巴掌不重不轻地拍在他背上:“说什么傻话,他是你老子,养你天经地义,你不花,不都便宜那边了。”

许家康臭着脸不说话。

“倔脾气!”孙秀花摇了摇头,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当孩子闹脾气。

她眯着眼看了看门口,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吧看吧,最好受不了,赶紧滚蛋。

原本听说许向军把人带回来,她还存了点奢望,想着这人真的改好了。可现实给了她一个教训,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文婷挨不住旁人凌迟一样的目光,捂着脸冲向来时的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她都已经回来道歉,也愿意接受许家康了,他们到底想让她怎么样?

闻声从周翠翠家跑出来的许文诗和许家磊姐弟俩,急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妈妈,妈妈!”

许向军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将周遭的窃窃私语屏蔽在耳外。

这次回来他抱着化解矛盾的希望,可事实上却是将矛盾彻底激化,他妈连死了不用奔丧这种话说都出来了。

文婷…许向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

最后一家四口是借了队里的驴车才走的,这个点根本没有车,要等到傍晚才有车子进城。

回去之后,文婷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根本就不该过来的。不过来便不会遭受这种侮辱,就不会在儿女面前丢人,他们会怎么想她这个妈妈。更不会把矛盾挑到明面上来,她和婆家关系闹得这么难看,许向军又会怎么看她。

心思郁结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文婷第二天起来便头重脚轻,鼻子堵塞,一摸额头只觉烫手,她感冒了。

这一场感冒来势汹汹,吃了药也不管用,只能去医院挂点滴。

在她被感冒折磨的这几天里,许向军去看望了几个附近城市的战友,他想带许家康去认认人,他这些战友都有一官半职在身,认个脸熟,对许家康将来只有好的。

只许家康兴致缺缺,劝了几次都没用,许向军只能自己出门了好几天。

回来后他又带着许文诗姐弟俩去乡下看望许老头,之前被赶了出来,他都没见过老爷子。

大抵是文婷没来,孙秀花终于开恩给他开了门,住了两天,便到了许向军一家要离开的日子,临走,他给二老留了两百块钱。正如他妈说的,他也只能拿钱来补偿了。

离开的那天,许向军又拿了两百块钱塞许家康手里,他这两年攒下来的钱也就差不多没了。

“钱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

许家康捏紧手里的大团圆,二百块,一个工人大半年的工资呢!他可真够大方的。

许向军拍了怕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可在察觉到他身体僵了僵之后,那些话又变成了冰坨坠了回去,最后只能道:“在家听你奶奶还有四叔四婶的话,爸爸有空再回来看你。”

许家康掀了掀嘴角。

离开的时候,文婷的感冒差不多也好了,然而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眼窝深深的陷下去,眼神木然。

来时她还抱着能修补关系的目的,虽然忐忑不安,却还有希望。可现在,她看不见希望了,她眼前只剩下一片迷雾,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走出去。

这一家子走后,许家康闷闷不乐了一天,可也就一天,第二天就干劲十足地跟着许清嘉去割草。

等第二只怀孕的母兔生下成功六只小兔子之后,许家康开学的日子就到了,初三生提前开学。

他再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因为秦慧如给他制定了详细而又充实的学习计划,目标只有一个——考高中,还得是最好的县中。

对此,许清嘉表示深切哀悼。

日子一晃就到了许清嘉的生日,十月二十一日,九九重阳节。

秦慧如做了一桌子的菜,还做了一碗长寿面。

寿星公许清嘉将一份报纸推到秦慧如面前,一脸的期待:“妈妈会考大学吗?”

今天报纸的头条新闻,高考恢复,并且将在一个月后安排考试。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青、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都能参加。

在学校听了一耳朵消息的许家康举双手双脚赞成:“考,当然考,四婶你不是常说,多读点书肯定是好的嘛。”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被习题淹没!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别以为我准备高考, 就没法监督你学习, 你就能偷懒。”秦慧如拆穿许家康的小心思。

许家康一脸的伤心欲绝,捂着胸口:“婶儿,我是那样的人嘛!”

“你就是, ”秦慧如纤手指了指他, 轻轻笑起来:“咱俩都要考试,正好可以一块看书。要是我真考上了, 以后没法看着你。我也和你四叔商量好了, 让他陪你做作业。”末了语重心长道:“现在高考恢复了,你更要加把劲,学历只会变得越来越重要。如果大学生只是凤毛麟角, 那高中学历是差不多了,可按照这趋势下去, 大学生只会越来越多, 高中学历含金量便低了。”

许家康表情裂了,咕咚一下吞下一口口水:“婶儿,你还要我考大学?”尾音都不敢置信地飘起来了。

迎着许家康难以置信的目光, 秦慧如认真的点了点头。考上大学一出校门就是干部身份, 国家还包分配工作。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大的这个要考大学,小的也不例外。能不能考上是一回事, 但是必须竭尽全力努力一回。

许家康嗷一嗓子喊了起来, 惨叫:“婶儿, 咱做人得脚踏实地一点, 考个高中都要我半条命了呢,考大学你您是要我整条命啊!”

“小孩子胡说什么呢。”秦慧如嗔他一眼,语气笃定:“你这么聪明,只要肯用心,怎么可能考不上。”

许家康摇头,用力摇头:“不,我很笨,我真的很笨的。”

许向华直接一个板栗敲在他头上:“笨鸟就先飞,从现在开始为考大学努力,反正你还有四年的时间。四年不够,五年、六年、七年都没问题,你就是考十年都要考。”说着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监督你 。”

许家□□无可恋的趴在了桌子上,已经看到了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

他以为只要熬过这一年,考上高中就万事大吉了。他太天真了,哪是一年,是四年、五年、六年…十年。考上大学前途坦荡,他叔跟婶真能逼着他去考。

许家康简直想死,她到底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高考恢复,自己就能松一口气。

许清嘉乐呵呵的看着许家康成了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真是太让人喜闻乐见了。看够了热闹才问起正经事儿来:“妈妈决定要高考了?”

秦慧如含笑点了点头,关于高考要恢复的消息,她更早知道几天。电话里不方便说,爸妈便特意给她写了一封快信说这事儿。月初他们从一个朋友那听到一点风声,就是还没确定,叮嘱她先准备起来。

对于这个消息,秦慧如喜不自禁,当年没有机会考大学,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总算是在有生之年有机会圆这个梦。

况且她户口在北京,在这边就找不到工作。虽然家里不差钱,许向华上班之外,还搞了副业,存款和进项都够。

可她觉得自己有手有脚一大活人待在家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也会给女儿树立不好的榜样,她觉得女人还是得要有一份工作。

报纸上都写了,大学毕业包分配。上学免学费包食宿之外,每个月还有补贴。省一点别说养自己,养两个人都是够的。这就更加坚定了她要考大学的决心。

许清嘉好奇追问:“那妈妈要考哪所大学?”

趴在桌上装死的许家康忍不住心跳快了起来。

坐在许家康旁边的秦慧如敏感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不由心疼:“就考咱们市里的师范大学,要是运气好考上了,妈妈每周都能回来看你们,正好系统地学一学怎么教你们。”

这所师范院校在全国都排得上号,她也喜欢做老师。

得知不是首都,许家康肩膀放松下来。

许清嘉瞄了一眼许家康,对这个结果她是到早有预料的。

既然当初秦慧如放弃了北京的工作回来,那就不会再通过高考回去,否则之前不是都白折腾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许家康却想不明白,到底是被许向军给伤到了。他是怕秦慧如考回去之后,他们跟着去首都吧。

许清嘉握了握拳头,一脸的信心:“妈妈肯定能考上的,而且不是因为运气好,是因为实力。”

她可是听秦父满脸骄傲又遗憾地说过,秦慧如当年成绩可是足够考大学的。

在她眼里,秦慧如也是一枚学霸。为了给许家康复习,她把初中课本都翻了一遍,教起许家康便信手拈来,可见她知识的稳固。

虽然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过大家都一样。反倒是秦慧如为了给许家康补课,把知识都温习了一遍,已经比别人多走好几步。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相信秦慧如肯定不是被挤下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