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懒洋洋朝他一挥手,走到家后,蹲在门口继续啃玉米。她要是一个人回去,秦慧如肯定会问她,那不就暴露许家康的小秘密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许家康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油纸包的烤红薯。每次他晚归都说和江一白去吃宵夜了,今天许清嘉才算是明白,江一白就是个烟.雾.弹。

许家康微微喘息着,他知道许清嘉肯定在门口等着他,所以一路跑了回来,左右一看:“江小白呢?”

许清嘉:“回家了啊!”

许家康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你自己回来的。”

许清嘉也明白过来,好笑:“他想送我,我让他走了,就这么几步路而已。” 又不是小情人,黏黏腻腻。

许家康:这个混蛋,还是不是男人了!

许清嘉拿帕子擦了擦手,凑过来打探情报:“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许家康罕见的红了下脸:“什么好上不好上,就是同学。”

“哦,同学啊。”许清嘉拖长了尾音,忽然哼了起来:“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慢慢的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

许家康眼角跳了两下:“哪学来的怪腔怪调?”

“你不觉得这歌词特别的应景?”许清嘉反问。

许家康面庞扭曲了两下,最后投降,大掌用力按她脑袋:“一个月前说开的,不过我们都不想让家里知道,省得长辈瞎想。”

许清嘉秒懂,高中阶段,尤其是在大学这么难考的时候,长辈将一切妨碍高考的外物都视为洪水猛兽。

“保密不是问题,我嘴巴向来严,对吧?”

许家康点头,认命等着许清嘉提条件。

“但是咱们有言在先,要是谈恋爱影响学习成绩了,我肯定要告诉爸妈的。”许清嘉摩了摩下巴,笑容可掬:“上个学期你考了班级第十五名,要不这个学期,你考个前十名怎么样?”

许家康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抽搐:“从十五名进步前十,你以为那么容易?”

许清嘉咏叹调:“爱情的力量,它是伟大的!”

这一刻,许家康终于体会到了江一白的心情,看她拿话堵江一白,喜闻乐见。可轮到自己,真想把她抓起来揍一顿。

许清嘉添柴加火:“我听江小白说这个姐姐功课很好哦,年级第八诶。差太远,你就不会觉得害臊,你就不想和她考同一个大学。做人啊,眼光得放得长远一些,尤其你还是男人。”

许家康将她脑袋揉的一团乱,笑骂:“说话一套一套的,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这两年读书不是挺认真的。

许清嘉拇指捏着食指,比划:“我觉得你还可以更认真一点,拿出挣钱的劲头来读书,京大华清不是梦!”

“真以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清楚。”

许清嘉笑嘻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你想逼死我啊!”许家康推着许清嘉的肩膀进屋:“小管家婆,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读书,你小人家就放心吧,小姑娘操这么多心,小心长不高。”

“少咒我,我的目标可是一米七。”

“你少操点心,一米八都不是梦。”

~

关于许家康的小秘密,许清嘉如她所言守口如瓶,奈何瞒过了秦慧如,却没瞒过火眼金睛的许向华,哪怕他半个月才回来住两三天。

许家康垂死挣扎,可架不住许向华严刑逼供,只能招了。

“臭小子厉害啊,十七岁就找到对象了。”许向华笑骂一声,忽尔正色:“谈对象没关系,你这年纪结婚的都有。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谈对象那就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谈,一定要尊重人姑娘,你要是敢胡来,我打断你的腿。”

听出他言下之意,许家康这个菜鸟,忍不住涨红了脸:“叔,我是那样的人嘛。”

“我知道你不是,可醒我必须给你提。”十几岁的男生血气方刚,意乱情迷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许向华瞅他一眼:“就在月初,许家文和袁家那个丫头,被人给堵在了宿舍里。”

许家康目瞪口呆:“许家文还真不挑。”

许向华眼皮一跳,一巴掌拍下去:“说什么呢!”

许家康悻悻摸鼻子。

许向华无奈一笑:“学校那边还有人来找我商量怎么处理这事,我跟他们说许家文和我们许家脱离关系了,我不管他的事。”

“他造的孽,难道还想叔你给他擦屁股,想得美。”许家康追问:“最后学校怎么处理?”

“开除呗!出了这种败坏风气的丑闻,学校怎么可能留着他们两个。袁家那边赶紧给他们摆了酒过明路,可谁还不知道两人婚前就滚一块了,他们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尤其是人姑娘,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许家康一面觉得许家文色.欲熏心活该,一面又尴尬,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犯错,脸红的都能冒烟了。

许向华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正正经经谈对象,两人一块进步,以后考同一个大学。”

许家康忙不迭点头。

看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窘样,许向华忍俊不禁,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纯情。

又想起夏家,他和那姑娘的父亲接触过,是个正派人。有许向军这一层关系在,两人也算得上是世交了。人家是武装部部长,许向军是团长,级别不比他低,当得上一句门当户对。他再早点干出名堂来,省得女方知道后,挑剔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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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年的下半年充满了爱情的酸腐味,许清嘉颇有一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欣慰和失落感。

秦慧如则是纯粹的高兴了,许清嘉依旧稳居年级第一。许家阳两门课,一个一百,一个九九,因为一个错别字丢了一分,小家伙还掉了金豆豆。

许清嘉哄他全家就他一个考了一百分,才算是破涕为笑。

许家康出人意料的考了个班级第六,比期中考试足足进步了十个名次,第一次挺进年纪前五十。

看着笑逐颜开的秦慧如,许清嘉也跟着乐。

许家康成绩进步神速,夏莲也不遑多让,年纪第三。

这才是早恋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拿到成绩单后,许家康又悄悄去和小女朋友辞行,随即一家人收拾行李回乡下。

在老家过了小年,再一次北上。这一年事情多,尤其是秦慧如被教授抓着做课题,实在没时间去看望秦父秦母。

许向华一想他们一家从来没在秦家过过年,难得他现在时间自由了,便和孙秀花商量去秦家过一个除夕。

孙秀花当然是舍不得的,可她也是有女儿的,设身处地一想,也能理解亲家的心情,便同意了。

秦慧如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清嘉也觉得老太太不是一般的心胸宽广,这年头能同意儿子去女方家里过春节,绝对的凤毛麟角。

于是一家人又包袱款款的踏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躺在卧铺上的许清嘉是激动的,这一回她把自己这两年的攒的钱都给揣上了,目标首都邮局里的猴票。金猴邮票定在除夕那天发行,首都发行量肯定比崇县大。

许清嘉心中默念,一套(房子)、两套(房子)、三套(房子)…陷入黑甜的梦乡。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一路向北, 温度越来越低, 抵达首都之后,许清嘉只剩下瑟瑟发抖的份了。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南方人,她已经成功被冻傻。

一想首都现在还没有通暖气, 筒子楼里也没有火炕, 许清嘉分分钟升起一种掉头回老家的不孝念头。

身为一个从南方跑到北方来过冬的亲身经历者,针对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 哪边更冷的世纪话题。她只想说, 没有暖气的北方那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小北风呼呼呼地刮在脸上,许清嘉觉得自己的肉都要掉下来了。

“喝口热水。”秦慧如心疼的拧开军用水壶递到女儿嘴边。首都的确比崇县冷一点,可把女儿冷成这样, 秦慧如也是始料未及。早些年她也带着儿女冬天回来过,可也没见许清嘉冻成这样的。

她忘了早些年, 许清嘉还小, 小孩子火力旺,又玩心重,哪里顾得上冷。

许清嘉一路抖着上了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只想赶紧到屋子里头, 起码有火盆可以烤。

看得过来接他们的秦振中啼笑皆非。

“姐姐有这么冷吗?”许家阳扑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裹成圆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的许清嘉。

许清嘉沉痛点头, 不肯开口把嘴里的热气放出来。看一圈其他人, 虽然也都缩着, 可比她这十步九哆嗦的架势好多了, 没办法,她这人就这样,怕冷也怕热,一条命是空调给的。

“你就是太瘦了,要是胖一点,肯定不会这么不抗寒。”和天下绝大多数父亲一样,许向华恨不得女儿胖一点,再胖一点更健康。

许清嘉抖着声反驳:“我就是再多长一百斤肉,照抖不误。亏得我瘦了,要不走一步,身上的肉跟着抖一步,你想想那画面看。”

许向华沉默下来,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最后露出一个牙疼一样的表情,无奈地抓了抓许清嘉帽子上的毛线球:“你这丫头!”

许清嘉嘿嘿一笑,不经意的目光突然定住。

就在他们左前方,站着两个熟人,姜天强和姜天晴兄妹俩。

一年半不见,两兄妹变化当真不小,姜天晴五官更漂亮了些,定睛看才发现擦了口红,画了眉毛,只眉宇间更浓的戾气让姣好的面容打了折扣。

变化最大的还属姜天强,居然时髦的弄了个卷发。

首都风气果然不一样,刚才做公交车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两个烫发的年轻姑娘,一上车万众瞩目。这档口烫头发的,那绝对是时尚弄潮儿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姜天晴咬牙切齿瞪着对面的许家人。

要不是这群小崽子,她怎么会被送到乡下去。黑灯瞎火就算了,周围还都是些无趣的土包子,她想自己玩可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更可恶的是有钱都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说起钱,姜天晴更来气,她爸每个月给只给她十块钱的零花钱,十块钱能买几个东西!

相较于姜天晴的愤恨,姜天强倒没那么愤怒。被开除学籍之后,他也被姜建业送到乡下去上学,读完初三,勉勉强强拿到了初中毕业证。

毕业后回城,姜建业给他安排了一个临时工的岗位,他有案底,想做正式工也不可能。

可姜天强那是能安分守己上班的吗?迟到早退,三天两头的旷工,没一个月便被开除,就是姜建业的面子都不管用。

从此以后,姜天强就过上了睡睡醒醒吃吃喝喝玩玩的幸福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姜天强还挺感激许家兄妹的,要不是他们报案了,这会儿他可能被送去当兵了,他一点都不想去受那个罪。

许家康对许向华道:“叔,那两个就是姜家那对兄妹。”

许向华眼神立时变了,尤其在看清姜天晴神情中的怨恨愤怒之后,目光徒然锐利。

撞进许向华阴沉沉的目光里,姜天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慌乱低下头。

一旁的姜天强心里也有点打怵,扯上姜天晴赶紧离开。

秦家人就是一群神经病,少惹为妙。

许清嘉在心里为许向华疯狂打电话,一个眼神就把小流氓吓退,老厉害了。

许家康嗤笑一声:“看来还是没长教训。”还有脸来怨恨他们,好大的脸。

秦振中摇了摇头:“姜家这对兄妹,算是废了。小子天天不着家,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回家就是要钱。姑娘也不像话,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跟着她哥瞎混。”

秦慧如皱眉:“他们家长辈就不管?”

“鸡毛掸子都打断好几根了,可就是记吃不记打,打厉害了,姜家老太太还要护着,怎么管?”秦振中歪了歪嘴:“据说乡下那些亲戚都烦了,不想再帮他们管孩子。姜建业父子俩好说歹说,才求他们同意再照顾半年,好歹让姜天晴拿到毕业证再回来,这边学校管得严,就姜家这丫头的做派,不用一个月就能被开除。”

“小时候不好好管,长大后再想管教终究晚了。”秦慧如叹道,浪子回头有,可那是凤毛麟角。

秦振中道:“可不是这个理。”

说话间就到了秦家,久别重逢,自有一番契阔。秦母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许清嘉,女大十八变,外孙女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许家阳也长高了不少,不过依旧一张圆圆的小脸蛋,又乖又可爱。

变化最大的还是许家康,五官出现棱角,喉结微突,已经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了。

秦母仔细瞧了几眼,又看看许向华,还真是谁养的孩子像谁。

寒暄好,秦父便问起许向华承包的那座山经营的怎么样,这女婿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货车司机这份体面待遇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

秦家老两口都是保守的,甚至还有些顽固。他们私心里并不赞同许向华放弃铁饭碗去做生意,万一赔本了怎么办,且说出去也不好听。

然而许向华都已经辞职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只能在心里求神拜佛的保佑他顺顺利利啊。

许向华简单说了一些,报喜不报忧,

秦父替他高兴也担忧,谨慎道:“你还是小心点的好,以前大家都差不多,你这突然挣钱了,难免有人眼红的。”谨小慎微了几十年,秦父总是怕政策突然又改了,又要割尾巴。当年有钱的人家,都倒了血霉。

许向华应了一声,又安抚:“我们村里现在不少人在做养殖,有一户养猪的,年底卖了一万多。”就是他二伯家,见他挣了钱,二伯和大堂哥去年初就来向他讨主意。他自然是支持的,干农活就是干死干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他二伯是个有魄力的,回头就拿出所有积蓄再问他借了一些开始养猪,一家老老小小七口人齐齐上阵,收获喜人,净利润五千八。

江平业还专门安排了报社记者来采访,大肆宣传。

说起来,本来江平业是想把他树典型,可风头不对劲起来。有人雇工十七人,被捅到了上面。保守派和改革派各持己见,一方主张要遏制,一方要保护,眼下还没吵出个结果。

江平业气得不轻,还骂了几句脏话。末了让他一定要把工人数量控制好,等那边吵出个结果来再说。

“原来是你们那的。”秦振中突然喊了一声,见大家奇怪的看过来,他摸了把脑袋笑起来:“之前我们有个同事拿了份报纸在说,南边有个农民养猪挣了一万多,我们还说,农民的春天来了,一年赚的能赶上我们一辈子。”

他又对着许向华挤了挤眼睛:“姐夫,你这规模我听着可不小,怕是比报纸上那人还多吧。”

秦母一巴掌拍他胳膊上,都当爹的人,说话还没个分寸。

许向华笑了笑:“就是赚个辛苦钱。”

挨了一巴掌的秦振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着私下问一问他姐夫,倒不是问人家收入,而是想讨个主意。

他一个朋友,弄了些纽扣厂不要的瑕疵品出来卖,就下班那几个小时和周末,一个月能挣个一百多钱,那朋友都说不想上班,全心全意做买卖去了。

可不是,他这辛辛苦苦的,一个月也就四十八块钱,还没人家兼职的一个零头多,他都有点心动了。

不过这些话,秦振中自然不敢当着秦父秦母的面说,要不老两口能揍死他。

说说笑笑就到了晚上七点,秦振中带着老婆儿女告辞,再晚就没公交车了。

其他人继续留在客厅里看电视闲聊,秦母则拉了秦慧如回房间,细细问了家里情况。

秦慧如挑着说了一些。

秦母叹了一声:“向华那你劝着点,钱是挣不完的,够用就行了。你们不在京里不知道,很有些说现在是开倒车,资本主义复辟的声音,说是要管一管了。”

秦慧如拉着秦母的手道:“妈,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改革的效果,大伙儿有目共睹。想阻止,也得看老百姓答不答应,这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些,要是突然叫停,非得出乱子不可,上头的人也不是傻的。 ”

秦母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拍了拍秦慧如的手:“你们日子越来越好,妈还是替你们高兴的。”不管怎么样,有钱肯定比没钱好,就像外孙们上的那个书法班,一个月小二十块钱,三个孩子就是六十块,便是双职工也负担不起啊。

望着秦母眉间化不开的沉郁,秦慧如心念微动:“妈,小敏那边怎么样了?”

秦母眉头皱起来:“还不就是那样,带着孩子住在外面。这样也好,离那兄妹俩远远的,省得被祸害到。”

秦慧如静默下来,秦慧敏去年一月平安生下一个男孩,然而没多久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搬出去。因为回来过年的姜天晴偷偷掐孩子。

秦慧敏把姜天晴给打了一顿,据秦母说打得十分厉害,都见血了。秦慧敏暴怒之下还把帮姜天晴说话的姜母也打了。

打完人,她就带着孩子搬了出去,还嚷着要是再不搬走,指不定哪天姜家兄妹就偷偷跑回来害死她儿子。

这一年来,她就带着儿子住在外面,办了停薪留职,一心一意照顾孩子。虽然姜母退休了,可秦慧敏哪敢把孩子交给姜母照顾。

电话那头秦母说出来的时候,秦慧如一度不敢相信母亲口中那个打了继女还打了婆婆的人是秦慧敏。可细细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逆鳞。

“别提她了,说起来就有气,我是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都这样了,还不离婚。”秦母烦躁的皱了皱眉头,转而问起秦慧如的学习生活来。

娘儿俩说了一个多小时的体己话,便到了睡觉的时间,秦慧如带着许清嘉睡。许向华带着两个小子睡在另一间房。

望一眼角落里的碳盆,又瞥一眼开着一道缝的窗户,许向华琢磨着,这房子冬天住着真有点遭罪,还有安全隐患。烧煤炭出人命的事,他可听说过。

得想个办法,弄个有炕的房子。反正买房绝对亏不了,以后他们过来探亲也住的舒服,放在那留给子孙后代也是好的。

那边,冷死鬼许清嘉八爪鱼一样抱着秦慧如,香喷喷软乎乎,秦慧如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

许清嘉由衷感慨,许向华艳福不浅嘛!

一低头,看见女儿奇怪的小眼神,秦慧如好笑的摸摸她的脸:“干嘛呢?”

“我长大了,要像妈妈一样漂亮。”许清嘉嬉皮笑脸。

秦慧如哭笑不得,爱怜的捏了捏女儿的脸:“咱们嘉嘉长大了,肯定比妈妈漂亮。”

许清嘉嘴角上扬,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会儿话,双双进入梦乡。

一大早被一道惊叫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许清嘉一骨碌坐起来。

“别怕,在里面待着。”同样惊醒过来的秦慧如赶紧拿被子给她裹上,随即自己披了一件呢大衣出去。

许清嘉抖抖索索的裹着被子跟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秦慧如的惊呼声。

看清情况的许清嘉顿时头皮发麻,只见门梁上挂着一只开膛破肚冻僵了的死老鼠。

许清嘉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更有后怕,万一开门的是有高血压的秦母,后果不堪设想。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许向华的脸先阴后沉, 变成了青色, 一把扯下挂在门上的死老鼠甩墙角根下。眼角余光发现有个脑袋在楼梯间里探头探脑,当下拔腿追过去。

许家康想也不想跟上。

惊魂未定的秦父诶诶叫了两声,还没等他说话, 叔侄俩就没了身影。他追到走廊上一看, 就见许家康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里。

秦父回头看着墙根下的其状恐怖的死老鼠,心里一阵发毛。

他们两口子起得早, 正在厨房里做早饭。秦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隐隐约约说着什么老鼠啥的,他过去开门,正对上这玩意, 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