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哽了下,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老太太喜欢买古玩,整个大院都知道,于是其他人立刻捧场地凑过来,这个摸摸那个瞅瞅,嘴里一叠声儿的道:“瞧着就是个宝贝。”

一群门外汉,完全的睁眼说瞎话。

韩老夫人冲外面的许清嘉招手:“囡囡帮我挑的,囡囡懂得可多了。”

闻这称呼,几人为之一愣,老太太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连昵称都来了,不禁多看笑容腼腆的许清嘉一眼。

邵泽的目光更添几分深意,他想起了那个酸菜缸子。

这时候,韩老夫人嫌弃地瞥一眼邵泽:“比你厉害。”开始翻旧账:“你说我那观音瓶是真的,可人家白老先生说了,那就是个赝品,还有那鼻烟壶。”韩老夫人一气说了好几样,说得义愤填膺。

邵泽只想吐血,韩家一群老少爷们虎视眈眈盯着他,他敢说是假货吗?

比窦娥还冤的邵泽装聋作哑,低头研究韩老夫人那些宝贝,然后又把许清嘉的东西看了一遍。

许清嘉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是真的吗?”

“他懂什么!”韩老夫人埋汰,她再也不相信邵家这二小子了。

邵泽默默把喉咙里的那口血咽回去,微笑:“我也就懂个皮毛而已,哪看得出来。”

许清嘉失望地眨了眨眼,其实对这几样,她也不是很有底。

“肯定是真的啊。”韩老夫人可比许清嘉乐观多了,这些宝贝可都符合她说的那些特征:“好了,你们继续过生日吧,我们先走了。”

邵泽谄笑:“这儿饭菜不错,您和小妹妹一块留下吃点?”

韩老夫人了然一笑:“我在这你们能吃的香。”

邵泽端着笑脸:“您老在,我能多吃三碗饭。”

韩老夫人一巴掌就拍他背上了,笑骂:“臭小子。那行,下周末跟你大哥一块过来吃饭,我看你能不能吃下四碗饭。”邵泽大哥邵江是韩家准女婿,开春时和韩欢订了婚,婚礼就定在今年秋天。

邵泽顿时苦了脸。

韩老夫人一乐,带着许清嘉离开。

老太太一走,包厢气氛才算是活过来,傅扬帆心有余悸:“东子这回是被你给害惨了,”他砸吧了下:“在我们学校这起码得跑二十圈操场,他们管得比我们还严。”

邵泽苦笑:“谁知道这么寸,这样都能遇上。”又毫无同情心的一挥手:“那家伙体力非人类,跑不死。”

赵磊好奇的凑过去:“韩奶奶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吗?”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提起这个邵泽就乐,越想越乐:“她老人家那五样东西,三样肯定是假货,还有两样我吃不准,毕竟没时间仔细研究。倒是小姑娘那几件,全是假货。”

“可我瞅着挺像那么回事。”赵磊嘀咕。

邵泽斜睨他:“就是骗你们这种外行人的。”

无知无觉的许清嘉正拎着她的战利品和韩老夫人坐在大堂里吃宵夜。

见许清嘉兴致没有之前高昂,韩老夫人夹了一块糯米甜藕到她碗里:“是不是觉得老太婆对东子要求太严格了。”

许清嘉睁了睁眼,复又笑道:“高标准严要求也是因为您对他寄予厚望。”

“瞧这小嘴,可真会说话。”韩老夫人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叹了一声:“以前他逃课,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只是个学生,人不轻狂枉少年。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是一名军人,凡事他都得对得起那一身军装。”

轻飘飘两个字,却蕴含着无限份量,许清嘉想起当年一声令下,大军便冒着枪林弹雨挺进越国。又想起了远在新疆的许向军,为了防止邻国进犯,在野战地区一待就是半年。

“韩六哥是一名好军人。”许清嘉认真道。

韩老夫人嘴角一翘:“他还嫩着呢,他爷爷在他这岁数的时候,已经是独立团团长,鬼子一听他名号就头疼。”

望着一脸骄傲的韩老夫人,许清嘉忍俊不禁。

~

月中,许清嘉和秦母在秦父的殷殷叮嘱中上了南下的火车。

许向华开着货车来省城火车站接人,一大早他刚把一批货交付给省城的合作伙伴,正好来接人。

眼下他不仅卖自己山上那些东西,还收购附近十里八乡的家禽家畜,此外还会去其他地方收购当季特产,卖到周边大城市,利润颇丰。

不仅把欠江家的钱连本带利还清了,还存下一笔,至于银行的钱,反正无息,不着急还。

许向华盘算着继续买车扩大规模,七上八下的争论尚未结束,他也不往枪口上撞。就凑个七辆,组个运输队,人多就可以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弄一些好货,来钱可比承包荒山快多了。

等他存下一笔启动资金,再贷点款,便可以买机器弄个挂名的罐头厂,做利润更丰厚的肉罐头和水果罐头。

如今他们这一片养殖的人越来越多,必须拓宽销路,要不价格就得被压下来。加上包干到户后,不少人在自己的地里种起枇杷等果树来,他们这几个镇早年本是水果产地,土壤更适合种植果树而不是粮食。

地址他都选好了,就在三家村,取材方便,还能为村民创造就业岗位。不过实践起来还有不少问题,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坐在簇新的货车驾驶座里,街上行人和建筑物顿时都矮了一截,许清嘉觉得小轿车什么的简直弱爆了,不信,咱们撞撞看。

秦母还是头一次坐大货车,颇有些不适应。

“姥姥,我爸技术可好了,您放心。”许清嘉宽秦母的心。

秦母失笑:“这车可真够高的。”感觉挺稀奇。

再看一眼驾驶座上的许向华,时至今日秦母对这女婿也只剩下叹服了。

别人还在为一套单位福利房争得脸红脖子粗,他在城里已经有了三套带着院子的大房子,算上三家村那栋小楼,就是四套。

旁人有辆自行车就欢天喜地了,他倒好,一下子贷款买了三辆大货车,听女儿话头,还想再买。

他这份家业是越来越大,就是秦振中在他的引导下,也挣了钱。过来前,秦振中就说,到明年他差不多能攒够买房的钱,到时候他们三代六口人就能住一块,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累了?睡一会儿,睡醒就到家了。”许向华笑看打哈欠的许清嘉。他把驾驶座后面改造了下,摆了一张行军床,这样跑长途的时候就能和人换着休息:“床单你妈今天早上给你新铺上去的,没人睡过。”

他闺女爱干净,自己家里人没事,外人睡过的床,躺不下去。

坐在后面的许清嘉嘿嘿一笑,舒服的趴了上去,坐着就是不如躺着。她躺在那儿和秦母说话,偶尔和开车的许向华说两句,省得他无聊,又不敢多说,怕他分心。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许清嘉醒来,已经是在家门口。

下午没课的秦慧如站在车外看着她,喜不自禁。

许清嘉正要笑,忽感异样,一抹嘴角,黑线,趴着睡居然流口水了,好丢人,许清嘉涨红了脸。

秦慧如望着脸蛋红通通的女儿好笑不已。

许清嘉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走到车门前,正要爬下去。

秦慧如赶紧伸手抱住她,稀罕地蹭了蹭她的脸,可算是回来了,又掂了掂重量,笑着道:“看来姥姥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重了这么多,妈妈都快抱不动了。”

许清嘉嘻嘻笑:“我正长个儿。”又晃了晃:“妈,你放我下来。”她可有八十斤的份量。

“嘉嘉长大了,妈妈抱不动了。”秦慧如轻轻放下她,摸了摸女儿滑溜溜的脸蛋,又去牵秦母,一家人进了屋。

一进屋,秦慧如就让许清嘉坐下,挽起她的裤脚检查,望着那一道狰狞的疤痕,登时红了眼。

许清嘉忙道:“妈,医生说过一阵会好很多,他给我配了好多祛疤的药,临床效果特别好。”

再好,也不可能彻底去掉,女儿皮肤本就白,也就显得这道疤痕格外刺眼。如今街上穿裙子的姑娘越来越多,她这样,以后怎么穿裙子。

秦母也跟着难受,当初许清嘉拆石膏的时候,她就哭过了,女儿家哪个不爱漂亮。

“姥姥,妈,我还小呢,恢复能力好,再过几年,也就只是一道小印记而已。”许清嘉安慰两人,再不行她去纹个花样,大不了以后穿裤子长裙,她的梦想可是一米七,这身高穿及踝长裙,超仙。

许向华也心疼,然见妻子和丈母娘愁云惨雾,当然不能雪上加霜,遂道:“她还小,以后肯定会淡下去,也有可能过几年医学更加发达,会有新的治疗方法出来。”

许清嘉点头如捣蒜。

见她不以为然,秦慧如和秦母收起愁容。心里却想着,她肯定难过,只是不想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引得她们心疼。

揭过这一茬,一家人又说起旁的体己话来。虽然经常通电话,可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挈阔。

五点不到,许家阳便兴冲冲的跑回来,一看停在院子里的大货车就知道他姐回来了,顿时激动大叫:“姐姐,姐姐。”小嗓门喊的震天响。

坐在客厅里的许清嘉都被他给吓了一跳,接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许家阳。

力道之大,撞得许清嘉摔进沙发里,几个月不见,小家伙力气见长嘛!

许家阳小狗似的蹭了蹭许清嘉的脖子,搂着她撒娇:“姐姐,我好想你啊。”

许清嘉抱着他,笑颜如花:“姐姐也好想你。阳阳啊,姐姐跟你商量个事,你先起来好不好,姐要被你压断气了。”

许家阳咯咯咯笑,乖乖地爬到旁边,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好像怕她跑了似的。突然伸手去摸她的左小腿,小脸皱成一团:“姐姐,你脚还疼吗?”

“不疼了,姐姐都好了。”说着许清嘉还转了两圈给他看。

许家阳顿时咧嘴大笑,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许清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爱怜地揉着他的胖脸蛋,小正太怎么可以这么萌。

不一会儿,许家康也放学回家,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江一白。

“小清嘉,你都好了?”见许清嘉站在那儿,江一白兴高采烈地冲过来,围着她转圈圈,不住打量。

许清嘉拿左脚尖轻轻踢他一下,唉声叹气:“不行了不行了,都没力气踢你了。”

江一白正经脸:“还能踢人,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望着他眼里关心,许清嘉嘴角弧度扩大。

江一白转脸又问候秦母,在秦慧如留他吃饭时,却罕见的拒绝了,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风,在许家,他什么时候客气过。

“我爸妈今天都不加班,所以我得回家吃饭。”人家难得一家团圆,他就不凑热闹了,饭嘛,以后可以蹭。

江一白挥挥手,又跑了,前前后后停留不到五分钟。

秦慧如摇头失笑:“这孩子有心了,专门过来看看嘉嘉。”

秦母心念一转,再看女儿女婿皆是一脸如常,暗笑自己想多了。

半个小时后,菜全部端上桌,一家人热热闹闹围着桌子坐下。

许清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在首都,无论是秦父秦母,还是秦振中钟芸,包括双胞胎都对她很好,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和许向华秦慧如许家康许家阳他们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无人可代替。

许清嘉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鲜牛奶,觉得今天的牛奶都格外甜。

“嘉嘉,那个运输队的名字,你想好了吗?”几天前,许向华突然想起该给运输队起个响亮又吉利的名字,方便打响名号。遂让大家群策群力,许清嘉那边也电话通知了。

许清嘉随口问他:“你想好了吗?”说着又喝一口牛奶,说了那么多话,她有点渴。

“我觉得顺风挺好。”

猝不及防的许清嘉一口牛奶喷出去,全部贡献给了许家康。

被喷了一脸的许家康:“…”

第100章 第一百章

“你这孩子!”秦慧如嗔怪地看一眼许清嘉, 递手帕给许家康。

许家康郁闷地接过手帕, 一手擦脸,一手报复性地使劲揉着许清嘉的脑袋,佯怒:“干嘛呢, 至于这么激动吗?”

能不激动吗?百亿大富翁。虽然知道许向华说的那个风是一帆风顺的风, 不是丰收的丰。

然而在八十年代想做快递,显然是异想天开, 八十年代搞运输才是能挣大钱的, 这一行要到九十年代才会逐渐没落。

彼时,快递行业强势崛起,乘着电子商务的东风, 扶摇直上九万里,制造了多少亿万富翁。

一张宏伟蓝图在许清嘉眼前徐徐展开, 先做运输后转行做快递, 人手和车辆都是现成的,就不信不能抢占市场。

以许向华眼光,运输行业一旦式微, 他肯定会考虑转行。他不考虑, 自己也得怂恿他跨行。

看着两眼发直,魂游天外的女儿,许向华好笑:“怎么, 这名字有问题?”

许清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问题, 怎么会有问题,大佬,您说的都是对的。

此时此刻,许清嘉觉得对面的许向华浑身都在发光,金光的那种光。

“一路顺风,一帆风顺,好寓意,很吉利。”许清嘉赞不绝口。

许向华挑眉笑:“至于这么激动?连牛奶都喷出来了。”

换个人你看她激不激动,许清嘉心道,面上团团笑:“这不是咱俩想一块儿去了吗?我刚想说话,结果岔了气儿,就给喷了出来。”

说着一脸谄笑的凑到许家康跟前儿,擦擦他头发上的牛奶,嘻嘻哈哈:“牛奶美白又护肤,喷一喷更俊俏。”

许家康面无表情:“我给你保养保养怎么样?”

许清嘉往后退:“不用这么客气,我皮肤好着呢。”满满的胶原蛋白,又白又嫩。

许家康哼笑一声,不跟她一般见识。

许向华好笑,再问:“那你是同意这个名字了?”

许清嘉用力点头,好名字,虽然有一字之差,不失为一个好彩头。

许清嘉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对面的许向华,加油,努力,成为大佬!

迎着女儿黑到发亮的眼睛,许向华沉默了一下,无奈:“你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许清嘉抱着牛奶喝了一口,眉眼弯弯:“我在想爸爸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名字呢。”

许向华:“…”

许家康斜眼看她,这马屁拍的也是够够的。

许向华懒得去想闺女又发哪门子疯,拍板:“既然都觉得这名儿好,那就这么定了。”

许家康端起手边红酒起哄,今天情况特殊,许向华破例允许他喝红酒,而不是喝牛奶,他可得趁机多喝两口,之前他偷偷喝过半杯他叔的珍藏,味道棒极了:“来来来,庆祝一下,庆祝四叔的运输队终于有名字了,顺风,顺风,一路顺风,财源广进。”

许清嘉端着牛奶杯,积极响应。

“还有我,还有我。”许家阳不甘落后,赶紧端起自己的牛奶。

瞅着喜气洋洋的兄妹俩,许向华很给面子的举起了酒杯 ,秦慧如无奈,跟着他们闹,又笑看着秦母。

秦母哭笑不得,也跟着举杯,含笑道:“祝你以后一路顺风,一帆风顺。”

许向华忙站起来笑道:“借妈的吉言。”

顺丰运输队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成立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许清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厉害了,我的爸爸!

许清嘉在床上翻了几圈,用脑袋撞了撞枕头,陷入沉思之中,到底谁才是穿越来的?

第二天,许清嘉便背着书包去上学,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一致慰问,许清嘉笑眯眯回答他们层出不穷的问题,一边把自己特意带来的巧克力分给他们。

上了两天课便到了周末,一大早,许向华就带着一家人回三家村看望孙秀花。

孙秀花宝贝似的搂着许清嘉,上下摸索,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瘦了,只能道:“受罪了。”又要去检查她的左脚。

许清嘉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介绍:“奶奶,这是我姥姥,特意来看您的。”

“诶呦,瞧我。”她知道秦母要来,可一见孙女眼里就没了别人,连忙不好意思道:“亲家,一路辛苦了。”

秦母笑着道:“不辛苦,是你辛苦了,这些年慧如多亏有你的照顾,她一直说你对她就像对亲女儿一样。”

孙秀花笑:“慧如是个好儿媳妇,是我家老幺有福气,能娶到她。”

两位老太太互相夸,一路夸到了堂屋。

这房子是许向华去年新建的二层小楼,仿照余市那栋小洋楼所建,刚造好的时候,不只本村就是外村人都来围观过。

许再春看得眼热不已,正好他这两年跟着许向华挣了不少钱,遂也照着建了一幢,按着孙秀花的话来说,养猪挣了钱的二大爷也打算把老房子推到建一幢小楼,这么盘算的还不只二大爷一家。这在以前是想不敢想的事,改革开放之后,三家村村民的生活显而易见的在改善。

寒暄完,孙秀花又把许清嘉捞过来,看着她腿上伤疤,心肝脾肺肾揪成一团,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许清嘉拿出之前那套说辞来。

秦母歉疚不已:“亲家母,都是我们没照顾好孩子。”好好的孩子来看他们一趟却遭了这么一通罪。

“干你们什么事,”孙秀花摆摆手,又立了眉:“都是那个做手脚的,这种黑了心肝人枪毙了活该。”

许清嘉默了默,晏海已经伏法,他父母因他的缘故丢了工作还被打回原籍,家底也被巨额罚款掏空了,她的部分医药费就是那笔罚款里出的。

可见孩子养不好,真是来讨债的。

孙秀花嫌晦气,连忙转移话题,搂着许清嘉嘘寒问暖。

秦慧如和许向华则带着秦母去山上转转,牧草如茵,稀稀拉拉的小树苗点缀其间。转到背阳面,则是养殖场,猪羊成群,兔子成堆。

现在这一片山都是许向党在管,练了两年,他算是出山了,可以独当一面。

许再春便从荒山上抽身,专心打理作坊和十里八乡家禽家畜的收购事宜。

许向华得以一心扑在运输队上,目前处于刚起步阶段,他事事亲力亲为不敢马虎。亏得他在这一行做了十几年,人脉渠道已经建立不少,省了不少劲。

秦慧如笑起来:“之所以想起养兔子,还是因为爸给了嘉嘉一只兔子。”

秦母摇头失笑:“当初这丫头天天蹲在笼子前,我们还以为她喜欢这小东西,哪想到她是想着养来吃。”

想起许清嘉那宝贝样,秦慧如亦是忍俊不禁。

“老四。”许向党走了过来,见到秦母愣了下,想起老太太说过,老四丈母娘要来,想来这位便是了,遂连忙问候。

秦母含笑点头,见他似乎有事找许向华,便对许向华道:“你们去谈正经事吧,慧如陪我走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