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别闹,要给你折腾死了…”

永羲帝披上亵衣掀开床帘,看清眼前大呼小叫的人影,凝眉道:“这不是宁…贵妃么?”他把贵妃两个字咬得极重。

宁媛媛没听出他的语气,只当他还是假皇帝,于是双手握在小腹处端着架子冷冷道:“别跟我耍什么花枪,萧昭仪的事我会帮你处理,以后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自己去抵命,我宁家不会再管。”现在假皇帝还有用,不宜与处置他,宁媛媛对此心中有数。

“看来宁家是对皇位志在必得呀。”永羲帝不咸不淡的提了一句,“以下犯上,不怕诛九族么?”

宁媛媛神色一抖,深深的看了永羲帝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她自然是想不到她亲眼看着死去的真永羲帝居然正站在自己面前。

“怕诛九族?你不也是同流合污的一员么,现在皇上是你,宁家还需要怕什么?”她看了一眼永羲帝身后被子隆起的一团,眼中闪过一道杀意:“这种事也是在外人面前能提的么?床上这个女人留不得了,你最好马上处理掉。”

“好大的口气。”永羲帝觉得颇为好笑:“姓天的皇位凭你们这些姓宁的臣子也敢肖想?一年前朕平叛乱臣贼子的时候还没被朕杀够?”

宁媛媛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她后退一步,指着永羲帝,“你…”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不可置信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却由不得她不信。

正在此时,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略过她的脚踝,磨磨蹭蹭的慢慢移动,软软的肉肉的,似乎没有长毛,但移动速度很慢…一瞬间她脑海里想到了软体的类似蛇和曾经在家中的墙上见到的壁虎,顿时整个人都汗毛乍起。

奶声奶气的狗叫在耳边响起,宁媛媛僵着脖子看着脚下,只见一只还未睁眼的小奶狗颤巍巍的往大床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用鼻子重重的往地上嗅,似乎在寻找主人的气味似的。它四只小爪子哒哒的拍在地上,非常惹人怜爱。

可这一幕看在宁媛媛心里却是遍体生寒。

只见永羲帝身后的女人也朦胧的挣开眼凑近床边,一双玉臂伸下去捞起小狗,神色柔柔的,语气也柔柔的:“儿子啊,你怎么找到这边来的?”

“荣妃!”宁媛媛似乎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辛九任由没长牙的小奶狗一边嘤嘤叫着一边费力的用牙龈摩挲她的手指,异常诧异的看了宁媛媛一眼,顿觉好笑:“宁贵人莫不是脑子睡坏了?御珑殿也敢闯进来,谁给你的权力?还有,低位嫔妃见了皇上和本宫却不下跪还在一旁大呼小叫,以下犯上,该有什么处置,你自己知道吧?”

“不、不是低位嫔妃,我是宁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么,谁给你封的贵妃?那个赝品?”永羲帝挑了挑眉,周身的温度又降了几度,眉宇间恍若实质的凌厉甚至能压得旁人喘不过气来。

宁媛媛睁大眼睛,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现在大约也明白了,面前的这两人竟然是已经死去的永羲帝和荣妃,他们宁家的计划完全被人掌握在手心里,甚至宁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宁媛媛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渐渐没了神采。

她知道,就算不去看永羲帝之前弑父杀兄那等狠毒的名声,只凭着因为谋逆所做的这些事,她和宁家怕是都难逃一死了。

“先跪着吧。”辛九给狗狗顺了顺毛,“等皇上消了气会对你另有处置。”

宁媛媛僵着身子跪在地上,地板是光洁的大理石,跪在上面虽然不会觉得疼,但是跪久了双腿会渐渐失去知觉,宁媛媛飞快的瞧了辛九一眼,眼中突然多了几分希冀,她张了张嘴,还未等说话,眼泪却已经流下来了。

“姐姐…”宁媛媛闭上眼,任由泪珠滚下,在下颌滞留,而后滴答一声落在地面。她幽幽的道:“他们叫我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是不愿的,不是因为皇上的身份,而是因为,从一开始…我便喜欢上了皇上,可他们逼我去做!他们用母亲来逼我,我想,如果我做了,我会跟着下去陪葬。姐姐,你瞧,我虽帮着宁家作恶,但心中的这份感情与你对皇上的感情却是半分不差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宁媛媛脸上虽然哭泣却似乎在笑一般,唇边弯起一抹弧度,与她苍白的面色配合在一起,柔弱中带着一丝坚强,最是能打动人心。

“从你们消失开始的这日日夜夜,我半夜也极难入睡,一闭上眼,便能想起皇上看到姐姐时,真心的笑容,我从没见过…我很嫉妒很嫉妒,我时时刻刻都在嫉妒却无能为力。我爱皇上,但即使他不是皇上,我依然爱着他。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不怨别人,我只怨我自己,不能守住自己生命里这份最灿烂的感情。”

宁媛媛完全把辛九当做倾听者,但实际上她的话是说给永羲帝听的。

“妹妹…”辛九双眸中也盈起了泪花,手中捧着熟睡的小奶狗,看着宁媛媛伤心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深爱着皇上,相信皇上不会因为这些小错误而解决掉一个深爱他的女人,妹妹,我愿意、愿意成全你,在这份感情里,我…我退出。”

说着她又沉淀着感情吟诵了一首小诗:“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永羲帝:“…”

宁媛媛的眼睛愈发发亮,但还是压抑住心中的兴奋:“这、这怎么可以呢,皇上是喜欢姐姐的…”

辛九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开始含着泪演琼瑶剧:“可是爱情的世界里,没有退让一说,只有两个人不相爱了,第三者才能插-进去。皇上你爱臣妾么?”

宁媛媛演的还是蛮有感觉的,成功的演绎了一个被实时所逼迫不得不放弃爱情的苦情女子,然而很不想强调的一点是,她演戏的对象是对她毫无半点怜惜之意的永羲帝,对面还有一个辛九在搞怪。

这样一来,就完全变得搞笑了。

永羲帝抚了抚额,低叹一声,将辛九环在怀里吻一吻她的额头,“你忘记了么,朕早便说过,于你,是情不自禁。”

即便是伸出一场华丽的闹剧中,永羲帝也能将自己摘出来,找回自己的角色,低哑的嗓音还残留着昨晚的余味,说不心动是假的。

辛九缩了缩身子,逃避似得开始看狗。

永羲帝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转过身来冷声道:“魏德海,把宁贵人给我送回宁家,告诉他们,宫里这尊大佛,朕要不起,也不想要。”

“是。”魏德海行礼过后,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已经将宁媛媛捆绑起来。

被这一戏剧化冲击的宁媛媛还处于大脑空白中,直到被人压到殿门口的时候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的话她也白活了十多年了。

殿外阳光耀眼,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灰白了起来。

【叮!本次任务完成度:100%,成功挥散月季花。奖励金币:100,奖励魅力点+10,奖励技能:满汉全席(厨艺)。】

在殿内听到系统提示音,辛九点开任务面板,只见上面出去新加入的满汉全席厨艺,剩下的总体任务完成度已经变成50%,魅力点为90,帝王好感度为82,金币为700,而挥散掉的月季花已经是挥散掉的第五朵。也就是说,只要再挡掉另外五朵桃花,自己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

为何要把宁媛媛送回宁家而不是关进天牢,永羲帝自然心中有数。他本就不怕宁家的狗急跳墙,将宁媛媛送回去不过是先从心理上给宁家人致命一击: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人我都敢给你送回来,压根不怕你们做点什么。

于是早朝的时候,宁太傅上折子请假了。

他不敢来。

不来正好。永羲帝勾了勾唇,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被假皇帝提拔的年轻后生不由得轻笑一声,他轻轻地搁下茶杯,食指抹过嘴角,慵懒的向后依一靠,寒声道:“宣旨。”

“是。”魏德海再次出现在众臣面前,洋气的挺胸收腹,而后虔诚的打开圣旨。然而在朝中人都怔住了,魏公公…死而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吓死了,今天一睁眼天都黑了,还以为十二点前发不上了呢。

还好作者菌的潜力是无穷的[超人飞天]!

好可怕,必须得制造出几个存稿君了,艾玛简直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谢谢各位姐们儿的雷,卖的萌送乃们一人两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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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捉

活人死了没什么可怕,死人活了可就成了大新闻了。

所以当魏公公出场的一刹那,与宁家合谋的几人身子同时抖了三抖。永羲帝冷眼瞧着下面朝臣的神态,萧家的人震惊尤甚。死而复活是诡异,可如果原本这个人就没死呢?既然魏公公能活,那么现在高高早上看不出情绪的皇上,极有可能会是真的,等这些人再一联想今日宁太傅没有上早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这是被摆了一道啊!

萧旌德脸色忽白忽青,抬目望去,只见龙椅上的永羲帝九旒冕在额前垂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眉间的神色。永羲帝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宁家与萧家之事,不知其到底作何打算。

萧旌德沉下眉目,胸口一片冰凉。

魏公公手拿的圣旨并不似萧旌德所想,也与宁家萧家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是恢复以往永羲帝在朝时的的官员任职,不轻不重,却依然叫朝中几人心下一阵惶惶不安。明明知道却不去处置他们,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生老学士手持玉笏立在朝臣前侧,恭声朗道:“皇上,臣有本奏。”他声音已经不复青春,干涩略有些磨砂。但就是这样一道声音历经三朝之变,还生生的屹立在朝堂之上。此人不属于任何流派,只听命于皇帝,这也是他能明哲保身的最佳方式。

论资历,论能力,三朝元老的底蕴到底也是谁都比不过的。

“准奏。”永羲帝旒冕晃动,将目光投注在老学士身上。

“皇上,据臣所知,宁太傅之子近日于庆安城中骋马行凶,所起案件已不十三例,遇害者二十四人。望皇上下达惩戒。”

林老学士的话音一落,朝臣哗然。

无他,谁都知道宁太傅只有一个独女,这个“宁太傅之子”却又是如何得来的?

林老学士往日便对宁家行事颇有微词,近日来更是日日上奏,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难以将宁家拉下泥潭,今日林老学士另行奇招,只怕宁家是不能善了了。

不过…观皇上这些日子对宁家的态度来看,极有可能对此事避而不谈,到时候林老学士的指正又要打水漂了。

官员做事本就心细,滴水不漏,能够捡到一两条行为不当的杂事前来面圣弹劾已经极为不易,若是皇上仍旧置之不理,更兼之后宫的宁贵妃手掌凤印…只怕将来宁家会早朝堂上一家独大。

这是大部分人都不想见到的。

却也是小部分人乐见其成的。

因此有人欣喜,也有人面色惶惶,妄图澄清。

“林学士此言未免有偏颇,臣听说宁太傅家中仅有一位独,又何来的此时已被皇上册封为贵妃,执掌凤印,宁太傅只有一妻一女,又如何另有子嗣?”这道声音是新上任的礼部左侍郎庚易,显而易见,原先的任职者早已被换了下去,而庚易必定乃是宁家的人,这一点不作他想。

永羲帝唇角微翘:“哦?”

“皇上,宁太傅对外虽说仅有一女,实则他私养的一处宅院内还有一女子曾产下一子,名为宁旨,坊间也曾有次传言,且臣曾多方打探,宁太傅近日来频频出入外宅,此事十之j□j。”林老学士不愧是历经三朝之人,知道倘若要给敌人最后一击必须有万全的信息,于是他又将额头抵在地面,“倘若皇上与诸位朝臣仍有所疑虑,臣怀中还有宁太傅寄到外宅的家书,此中不单单是说明了其有私生之子,里面的言语更可以说是其欲行大逆不道。”

林老学士从怀中掏出一纸黄绢,明黄色的绢纸本就是上奏时所用之物,如今却被人当做家书,委实大胆。

然而宁太傅平日里的行事,也的确大胆。

如此想来,这一纸黄绢也算不得什么了。

永羲帝目光在黄绢上扫了一圈,点点头道:“呈上来。”

“是。”魏德海连忙部下台阶,恭敬的将信件双手从林大学士手中接过,手指在绢面上细细拂过,并无异味,手指也未有粉末,他这才转身将黄绢递给永羲帝。

永羲帝看了眼上面的字,忽的一笑:“哦?居然是这样?朕知道了。”说罢便将黄绢搁在一旁,好像有些置之不理的意味。

林老学士明亮的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礼部左侍郎勾唇一笑。宁太傅早先便告诉他,皇上是向着宁家的,只要万事维护宁家的利益,皇上必会对他青眼相看,果真如此。

朝臣中翰林院学士秦乃歌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上首的皇帝,他原先以为皇上回来了,可是此时观其动作,却又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

永羲帝右手肘搁在龙椅的扶手上,单手握拳抵住额角,轻呵一声:“魏德海,命人将此物贴在皇榜上。记住,多抄录几份,也让天下人看看,咱们大庆的宁家宁太傅,其笔下的字迹到底是多么有风骨。”

先帝曾赞扬宁太傅笔下风骨,如今永羲帝用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意外的,有种讥讽的感觉。

礼部左侍郎脸色一白,而其后的萧旌德却连站都站不稳了。

秦乃歌抬手扶住前面欲倒下的人,不冷不热道:“萧御史,小心了。”

——

小花园里,辛九和凤凰一人一爪在纠缠着一朵娇花,这花只开了半只花苞,顶上还吐着一包露水,任是谁看到都忍不住心生喜爱。

凤凰是一只小狗,路上买来的那只小狗。这是回宫的第二天,因而还未睁眼的小奶狗只知道哼哼唧唧乱拱,到处撞头。

辛九是不太喜欢御花园的,御花园太大,花也太杂,有时候走上一下午就能看的眼花缭乱,即便想摘一朵最美的花,也难免会一无所获,因为园子里总会有一朵花比你手中的那朵更美一些。然而,与御花园不同的是,更偏一些的小花园虽然偏僻,花朵的种类也少,却是有一大片一大片的专一色彩,嗅一嗅,就连空气中的清香都是同一种。

凤凰喜欢这个地方,辛九也喜欢。

儿子和娘的欣赏水平,倒是差不了多少。

小奶狗哼唧两声,把小爪子压在花枝上,沾着汁水的小爪子,在地上印了一只小梅花印,甚是可爱。它自顾自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气喘吁吁了,到底是小孩儿,玩起来总是没有节制,等到小腿蹬不动了就又可怜巴巴的要人抱着。辛九点了点它的额头,将它捧在手心里,撩了撩衣袖,站起身。

身后有人轻衣秀舞,并非太过柔美的舞姿,仔细一看倒像是剑舞一般带着些凌厉,还带着些血气。她身上与玻岚那边的驻军身上的气质有些相像,看上去是上过战场的,亦或是跟着家里人学来的气势。

辛九看了两眼,与此人以前接触不多,现在倒是对其有了不少好感。

她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虽然只通过系统用箭杀了人,但终归是没有太大的勇气,此时见了将领后人,难免会有些敬佩。

古宛宛扬鞭往身下一抽,一时间花苞四散,她抬手扣住几朵,张开手心,这才看清身边之人,“…荣妃…娘娘?”见辛九死而复生,古宛宛目前大约是和今日的朝臣一样的神色,不过与朝臣相比,她的神色间却突然又什么一闪而过,眸间闪过一丝了然,“婢妾见过荣妃娘娘。”

辛九对她点了点头,“本宫只是路过罢了,你不必拘谨。”

“是。”古宛宛行了一礼,站起身,打量了辛九一番,突然开口道:“娘娘近些日子,是与皇上一起吧?”

辛九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听说假皇帝对这位古美人倒是颇为喜欢,虽然没给些实质性的奖赏,却总爱歇在她殿里,这可不是宁家安排的。想来一个英气的女子当真能给人带来不少安全感。

然而再精于防备的人也会路出马脚,而与假皇帝相处的日子里,身为枕边人的古宛宛,她能有所发现也是必然的。

辛九心知此理,但她并不想承认。毕竟永羲帝的事情,和古宛宛又有什么关系?

古宛宛眉头轻扬,神色有些恍惚,是啊,她想问什么呢?

“皇上这些日子身处皇宫,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皆可询问,古良仪难道不清楚?”辛九素手搭在凤凰身上,五根手指,洁白纤长,芊芊玉指。

古宛宛盯着她的手指,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却情愿那是真的。

辛九弯眉浅笑,利落的挥袖而起。欣赏归欣赏,可她不想把属于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女人,尤其这个人还是永羲帝茗衣上的女人。

“娘娘,风大了,加件衣服吧。”名为绿婢的宫女浅笑着跑过来,她壁上搭着一件正适合这种天气的褐色的薄披风,脸上梨涡若隐若现,更显得人可爱非常。

古宛宛披上披风,轻叹了一口气。

绿婢甜甜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辛九的背影,以及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分明是从前在御珑殿任职的宫女,脸上的梨涡更深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绿婢歪着头,一副天真模样。

古宛宛看着她无邪的面孔,摇了摇头,这么单纯的女孩自小长在宫里,以前能躲得过是运气,可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绿婢笑眯眯的扯了扯古宛宛的袖子,不解道:“娘娘,方才那就是荣妃娘娘喽?听说荣妃娘娘很受宠爱,是不是就是这位娘娘不让皇上来咱们这里的?”

古宛宛手搭在她肩上,沉吟半晌才轻笑一声:“你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叫凤凰?

喜鹊?

还是…汤姆?罗夫斯基?

噗…

第二十九章 捉

永羲帝和提着一托盘奏折的魏德海回到御珑殿,与朝堂相比,这里显得寂静的多,以往他是喜爱书房大于寝殿,现在却是喜爱寝殿大于书房。显然,以目前现象来看,这一点很好解释不是么?

魏德海面色肃然的将托盘里的奏折一件一件摆在御珑殿的内室,此处与里间相通,里面是一张龙床,而这外面有桌椅笔墨等等齐全,也可处理政务。

永羲帝脚步未有半分停留的走入里间。

柔软的地毯踩在脚下,永羲帝撩起门口的纱帘,神色渐渐柔和。

屋子里有淡淡的水汽,呼吸起来极为清爽,大床上鼓起一只涨包,被沿处几缕发丝余了出来,甚是娇俏可爱,和其主人一样可爱,永羲帝坐在床边,挑起那缕发丝,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翼,美色在前,他几乎有些呼吸不畅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香气扑面而来…

永羲帝对食物并不怎么热衷,可以说除去辛九之外,他没有比较热衷的东西,因而自身的口腹之欲也并不严重,但是这道香味却依然吸引了他。身着玄服一脸面无表情的永羲帝领地意识比较强烈,荣妃在小憩,他在床边坐着,那么整个御珑殿里除了他两人又是谁在…吃饭?

很快,耳力高超的永羲帝把目光对准室内的墙角处。

低矮露天的玉石小窝,四四方方的锦被,半边身子搭在窝里,半边身子拱出窝外的小奶狗正卖力的将头堵在两只小爪下趴住的碗里,不顾形象哼哼唧唧的吃得正欢,连小屁股都努力的往前扭动,嘴里呼噜噜的甚至还发出小猪猡一样的声音。

显然对于它来说,自己碗里的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永羲帝皱着眉头走过去。

小奶狗一只耳朵动了动,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继续将头拱在碗里,不搭理他,甚至还抱着小碗换了个方向,将屁股对准来人。

怎么和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永羲帝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知道辛九把这只狗当儿子养着,在永羲帝的心里,九儿的儿子可不就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小奶狗跟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有个这么不顾形象的便宜儿子…永羲帝看了委实糟心。

男人一手捏着小奶狗的脖子,把它的头拉出来。纯白色的小狗呜呜的扒着碗,极力捍卫自己的权力…然而一只狗的力气是怎么也比不上一个人的,更别说这只狗还是刚出生的小狗,而与之相比,这个人却是内力高深的大侠级人物。

小狗四只爪子扑腾了两下,不起半点作用,于是乌溜溜的双眼便一瞬不瞬怒气冲冲的盯着捏着自己脖子上软肉的皇帝。无奈皇帝太猛,就算小狗有天大的火气也碍于其气场不敢发作。实际上狗比人天生对气场比较有研究,所以直面永羲帝的时候,小奶狗觉得自己头顶上被金光闪闪的宝塔镇压,浑身僵硬,一直处在风中凌乱的境地。

永羲帝提着它的脖子与它对视,这家伙,居然睁眼了。

它叫什么来着…凤凰?

对于九儿养的狗,永羲帝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他转了转地上那只精致的小碗,将小狗放在距碗沿两指宽的地方,恰好可以伸长脖子把小舌头放在碗里。凤凰挣扎着落地后,抬了抬爪子,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把脸拱进碗里,死也不出来的架势。这幅模样简直令人不堪入目,于是可怜的小狗又被黑着脸的皇帝给捏着脖子一把提了起来。

他再一次将它放在两指宽的地方,拽着凤凰的一只短小的后腿,冷着脸吐出三个字:“这样吃。”

小奶狗蹬着三条腿风火轮似的以奥林匹克精神奋力的往前冲,可惜由于最后一条腿悬在男人的手里,所以即便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怎么都前进不了,小奶狗伸出小舌头虽然能够到碗沿里面,感觉这样吃饭一点都不幸福。凤凰娇娇嫩嫩的叫了一声,呜咽的看了看自己的后腿,而后泪眼汪汪的往床上娘亲那边看去。显然床上的涨包显然睡得熟了,没接收到自家儿子发送的求救信号。凤凰含着一包泪,心酸的叼了一块鱼肉含在嘴里,原本好吃的不得了的黄花鱼肉,现在却怎么吃都不是滋味。

魏德海提着茶水低着头走近内室的时候,瞅见这幅场面,顿时大惊失色到差点把茶壶给扔了,虚弱的魏公公摸了把虚汗,“皇上…这是…”在干嘛?由于吃醋小狗的地位,于所以趁着荣妃娘娘不注意,偷偷的来迫害小奶狗?

…!!

瞅瞅小狗呜呜的模样和永羲帝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神态,魏德海一瞬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完全真相了。

永羲帝没有一点干坏事被抓包的自觉,甚至还不知悔改的深以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他捏着小后腿系上一小节绳子,环在门口,恰好可以使凤凰保持优雅进食的姿态,永羲帝满意的勾了勾唇,不吝为自己的成果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