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呵斥,依然脚步不停往房门这边跑。

嬷嬷觉得不对,正想高声呼叫家丁,眼前突然人影一闪,颈后突然传来剧痛,她两眼发黑,惊叫声还未出口,就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小丫鬟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稚嫩小脸,不是夏皎是谁?

前面来的所谓贵客,就是她拜托付辟找人假扮的,目的只是要引开夏固。

夏固毕竟是个后天八层武者,有他在场,夏皎想抓住焦妍,就要麻烦得多。

主宅正房里的焦妍,听到嬷嬷的低喝,以为是下人犯错,她心情正差劲得很,有人撞到枪口上是正好,当即站起身推门而出,恶狠狠道:“哪个不长眼的,闹到这儿来?打量着本夫人是善男信女是不是?给我打,拖下去狠……啊!”

焦妍猛地看清眼前的情景,吓得惊呼一声,就想退回房里。

夏皎哪里能容得了她从容逃跑,一伸手揪着她的衣襟,猛地用力拖向自己。

她进门之前,在自己身上用了疾行符和巨力符,无论动作速度还是力量,都提升了一倍不止,对付一个后天三层的焦妍,可以说手到拿来。

等夏纨和院子里其他家丁佣人听到叫声跑过来,焦妍已经被夏皎掐着脖子,用刀架住了颈侧。

这一套动作,夏皎不久之前,才在夏纨身上用过,这次再来,虽然对象身材高大丰满一些,也不至于影响她发挥,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就完成了人质劫持。

整个过程,顺利得夏皎都忍不住暗暗得意。

夏纨一见夏皎劫持了她的娘亲,又惊又恨又怕又急,忍不住尖叫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放开我娘!”

“要我放了她很简单,把酬字令牌拿出来,换她的命。”夏皎直截了当道,一边说一边扯住焦妍,几步退到花园正中的假石山前,背靠石壁站立。

焦妍想叫救命,可是脖子被夏皎牢牢扼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把脸憋得通红。

夏纨跳脚怒骂道:“你一个废物,要酬字令牌做什么?你也配?!”

夏皎只想尽快弄到令牌,好把夏江换回来,没兴趣跟夏纨作口舌之争:“酬字令牌本来就是我爹留给我的,你不把它交出来,我就只好拿你娘开刀,每十个呼吸,我往她身上割一刀,你可以慢慢考虑。”

说罢夏皎咬了咬牙,手腕微动,一刀割在焦妍肩膀上。

“不要!”夏纨抢上两步,就想扑过来。

“谁敢过来,我直接杀了她!”夏皎握刀的手微微用力,焦妍颈上顿时血流如注。

“住手!”夏固听闻后院出事,飞快折返,人未到声先到。

随着他现身,夏家的其他武者也纷纷赶到,不过片刻,就把主宅团团围住。

夏皎冷冷扫了一眼周围对她怒目而视的所谓族人,面上依然镇定自若,芯片默数十个呼吸之后,又用刀子在焦妍身上,开了个手掌长的口子。

她也不再阻止焦妍发声,由得她叫得如杀猪一般凄厉。

夏固气得胸膛起伏,抽风箱一样吭哧吭哧猛喘气:“夏皎,你竟敢丧心病狂、以下犯上?!快快放了夫人!”

其他族人有的好言相劝,有的高声怒骂,有的凶狠恐吓,不过夏皎统统不理,看时间差不多,又是一刀落在焦妍臂上。

面对焦妍半身染血、嘶声哭叫的惨状,夏固没办法了:“你到底想怎样。”

“马上把酬字令牌给我,我就放人,不然你们就看着我,把她一刀刀活剐了。”夏皎模拟着上辈子在电影里看过的、变态杀手的冷酷调调,大声把自己的要求再说一遍。

三长老冷哼一声:“你和夏江两个废物,酬字令牌落在你们手上,又有什么用处?”

夏皎对这个一直帮着夏固,对付他们两爷孙的老头毫无好感,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不屑道:“你活着也没用处,怎么不去死?!你们可以继续浪费时间咒骂我,我会都记在她头上。”

说话之间,时间又到,焦妍的惨叫声中,臂上又添新的伤口。

眼看着他们不管说什么,夏皎都严格执行着十个呼吸割一刀的恐吓,夏固与三长老、五太爷暗暗交换一下眼色,转头对夏纨道:“纨纨,你把令牌拿出来给我。”

夏纨打心里不愿意,她的美梦都在这一块武隆宗的酬字令牌上头,要她把令牌送出去?她怎么舍得!

可是她娘就在夏皎手上,她不交出令牌,她娘可能会流血致死。夏纨再很辣无情,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娘亲被虐杀,还见死不救。

她跺了跺脚,忍痛从怀里取出令牌,交到夏固手上。

夏固将令牌往夏皎那边抛去:“给你!接着吧。”

一道乌光向着夏皎头顶的方向疾飞而去,夏固和三长老、五太爷瞪大眼睛等着夏皎伸手去接令牌之际,随时准备扑上前去救人。

他们不信夏皎会依约放人,没了人质,她还怎么冲出重围,离开夏家?

而且看这臭丫头持刀伤人的狠劲,发起疯来,得到令牌后,在焦妍要害补上一刀都不奇怪。

夏固在投掷令牌之时,更使了一道暗劲,只要夏皎敢徒手去接,就等着那只手当场被巨力击碎,化成一摊污血烂肉吧!

……

不是心吊胃口,最近事情有点多,想多写都有心无力,过阵子好些了会努力多更新的。虎摸经常留言支持的几位亲爱滴,有你们在我才感觉没码字那么寂寞,蹭蹭ING

正文 075 可怕的应变能力

075 可怕的应变能力

在夏固等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夏皎双脚一蹬向上跃起,似乎真的打算要去接令牌。

然而夏固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觉不对……

“啊!”比先前更凄厉十倍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夏家老宅。

血肉飞溅之中,夏皎连同焦妍的身体一起,往后重重撞在了假山石壁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石屑灰沙飞扬,主宅院子里的夏家人目瞪口呆,大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们都认出了,那一声可怕的惨叫,分明出自焦妍之口。

夏固等修为较强的人,从夏皎刚才跃起的高度,已经猜到发生了何事——夏皎竟不忘带着焦妍跃起,而且她也没有腾出手去接令牌,而是让令牌撞在了焦妍的右臂上!

焦妍的右上臂连肩头,都被令牌中蕴含的巨力,硬生生撞得支离破碎,前臂跌落在地,臂上还裹着一截被鲜血浸透的衣袖。

她的半边身子,受到连带冲击,右边肋骨几乎全数断裂,脏腑也被震伤,可见夏固这一手,用了多大的力气!

可惜对付夏皎不成,反让他的妻子受了重伤。

虽然夏皎用焦妍做了挡箭牌,但她同样被令牌上的巨力波及,还好她事先给自己用了石盾符,即使只是普通下等灵符,应对这点余力也绰绰有余了。

她先被焦妍撞到,随即又撞在了假石山上,在石盾符的保护之下,这点冲击跟挠痒痒差不多。

她突破后天四层后,体质和修为都有了明显提升,否则这样接连在自己身上使用三道灵符,还真是吃不消。

说时迟,那时快!令牌撞断焦妍的手臂后,力尽往下掉落,夏皎左脚脚尖一提踢了过去。

她的每个动作,都经过脑子里芯片的精确运算与操控,时间、角度和力度控制得一丝不差。

沾满鲜血的乌金令牌被她这一踢,化作一道乌光,越过重围飞出了主宅院墙。

院墙的另一边,付辟潜伏已久,接过令牌后,随即激发夏皎给他的高等疾行符,在夏家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阵风般往夏家老宅大门狂奔而去。

付辟的真正修为只得后天五层,然而在高等疾行符的帮助下,短时间内,他的极限速度比先天境强者也只差些许,夏家老宅里的家丁护卫,只感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楚,更别提拦截。

与此同时,夏固怒喝着连同三长老、五太爷两个夏家最强的武者,势如疯虎一般扑向夏皎。

夏皎毫不犹豫抬脚在假石山一处凹陷的石缝里一蹬,整个人往上又蹿高近丈,反手将焦妍推向三长老。

夏家如今最厉害的武者,就是三长老,所以夏皎果断决定,将人质推向这个最厉害的对手,好让他一时半刻无法攻击她。

焦妍身受重伤,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众目睽睽之下,三长老既不愿意让她撞到,又不能躲开,任她从高处坠地。

焦妍是家主夫人,三长老身为男性长辈,也不好往她身上随便乱伸手,投鼠忌器之下,不得已旋身让过,然后伸手从后面抓她的衣领和后腰带,将她平安带回地上。

夏纨眼见母亲在自己面前,失去右臂重伤昏迷,整个人变成一个血葫芦,吓得失声大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皎身在半空,仗着自己身上的巨力符和石盾符,勉强避过修为同样在后天八层的五太爷,向着迎面冲过来的夏固就是一刀。

这一刀由她双手合力刺出,正正刺向夏固拍向她的右掌。

夏皎想到,夏固先前与玄衣盗的二当家、三当家交锋,受了些伤,相比而言,应该好对付些。

夏固身为后天八层武者,即使有伤在身,反应速度依然十分惊人。他脑子里闪过夏皎的种种异常表现,不肯冒险用肉掌去接她这一刀,左手抽出袖中的铁尺与她的短刀在半空中相击。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生痛。

夏皎双手虎口裂开,手上被撞击变形的短刀也握不住了,双臂传来麻痹的感觉,仿佛那都不是自己的了。

夏固看着妻子成了夏皎的挡箭牌,形状惨不忍睹,心头怒发如狂,左手的铁尺至少凝聚了他的七成功力。

他不是不想用尽全力,只是伤势所限,仓促应变之中蓄力不足。

后天八层武者七成功力的正面攻击,夏皎就算有石盾符防身,也受了不少的震荡,整个人如断线的纸鸢,往后倒飞出去。

一般后天四层的武者,此情此景,就算没有吓破胆,也已经因为剧痛震荡而短暂失去应变能力。

但是夏皎不是一般武者,她的大脑因为身体的痛觉神经干扰,没办法操控身体,但芯片可以。

于是,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夏皎的身体掠过凉亭飞檐一角的时候,右脚一点,借力扭转了身体,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夏家老宅外飞跃而去。

她的每一步落点,都经过芯片运算,完全是飞檐走壁一般,往外跳跃式狂奔。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修炼多年,连后天一层都未曾突破的超级大废物夏皎吗?!

现在如果有人告诉夏家人,夏皎其实是后天七层、甚至八层高手,他们都会相信!

夏皎看似早有预谋又潇洒无比的退场方式,完全超过她孱弱身体能承受的正常极限,她刚刚跳出夏家老宅的外围院墙,整个人就如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踉跄倒地。

眼看着就要脸蛋朝下,摔个五体投地,一双手臂及时伸出,将她一把抱起举到马上,然后那人也上了马,一提缰绳向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夏家老宅内,夏固、五太爷以及三长老反应也算快了,追到外边却只见一阵远去的烟尘。

夏固气极大吼道:“我乃夏家家主夏固,琉璃城守卫听令,马上关闭所有城门!”

竭斯底里的吼叫声响彻全城,城门守卫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琉璃城并无城主,各城门守卫,乃是由城里三大家族联手安排的。

夏家人占多数,但黄家、柳家的人也不少,怎么可能因为夏固这个新任夏家家主的一声吼,就马上乖乖听令?

只是因为这稍稍延迟的片刻,载着夏皎的马匹就冲出了城门,往城外的山野跑去。

夏固气急败坏地追上去,然而跑到城门口,他却迟疑了。

万一那死丫头联络了玄衣盗的人,故意布下这个局,埋伏在外面要对付他,那怎么办?!

而且夏皎所骑的,乃是有凶兽血统的煞麒马,速度和耐力远非一般马匹可比,他们就算全力奔跑也不见得能追上,何况他还有伤在身。

这一迟疑,夏皎去得更远,夏固狠狠盯着城门门洞外的大片荒野,脸色发黑,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汁。

夏家老宅大门外,燕薰柔带着几个紧急调集来的采宝阁武者,才刚刚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亡命追逃的戏码,同样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燕薰柔对夏皎怨气深重,虽然迫于席扬才的吩咐,不得不带人来帮忙,但她打心底里想看夏皎吃亏受辱,所以故意行动迟缓。

支援席扬才的那一路人早就出城上路了,她硬是拖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带着另一路人姗姗而来。

他们错过夏家里一番惊险场面,只看到夏皎满身血迹翻墙而出,随即被人救走。

看夏家人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夏皎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她的目的达到了?!

燕薰柔原想等夏皎吃足了苦头,她再带人闪亮登场,好好看一看这嚣张跋扈的小姑娘,再见她时,会是什么脸色。

结果夏皎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她。

燕薰柔有些悻悻然地一甩马鞭,道:“你们留下一个人,在城里打听消息,其他人跟我去与杨才会合。”

救走夏皎的,当然就是付辟,那匹煞麒马,是他故意让前头那个假冒老祖宗旧友的所谓“贵客”,专程带到夏家老宅门前的。

这样一匹血统不凡的宝马,一来可以虚张声势,镇住夏家的人,提升“贵客”的身价,二来方便他们逃走。

疾行符虽好,但对于他们这种修为中等偏下的后天武者,使用时也会有很大的负担,所以要逃跑,最好还是找一匹快马代步。

短短时间内,能够准备这些,付辟算是非常有能耐的了,不过他却更敬佩夏皎。

一个没什么历练经验的小姑娘,竟然能够看出夏固投掷令牌中暗藏的凶险,竟然能在夏家三大高手围攻之下,顺利脱身逃出,这样的机变灵慧,简直超乎想像。

要知道夏家那三个人,随便一个岁数都是她的三倍以上,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更不要说,夏家还有那么多人一起对付她。

而她只是区区一个后天四层武者而已。

从夏江与他们多年交易的内容来看,她的资质并不好,身体应该相当弱,靠着大量的丹药支撑,才勉强达到如今的修为水准。

如此弱小,却又如此强大,她是怎么做到的?

正文 076 你很危险!

076 你很危险!

天色一点一点昏暗下来,山野无人,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一骑。

付辟抬头四望,既为夏皎的伤势担忧,又有一点点兴奋期待。

夏皎曾说,进入黑森林,他们就安全了。

夜晚的黑森林,据说是生人勿近,有入没出的呢!如果不是早知道,夏皎与夏江就住在林子里,至今平安无事,他绝不会傻乎乎地跑去送死。

付辟长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护着昏迷不醒的夏皎,加快速度往黑森林方向赶去。

黑森林的安全通道附近,埋伏了许多想从夏江、夏皎身上夺取宝物的人,付辟当然不会去自投罗网。

幸好黑森林极大,只要不怕迷路、不怕里面的血瞳蝙蝠,多的是大路小路可以抵达。

午夜时分,他们终于赶到黑森林之前,胯下的煞麒马隔着几十丈,就再不肯前进半步,无论付辟如何驱赶,都只在原地打转。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觉,从来比人敏锐得多。

白天的时候,血瞳蝙蝠都在大小树洞里休息,不出来活动,马匹还愿意在人的引导下走进林子里。到了夜晚,就是盲头苍蝇,也不肯往林子里飞。

付辟无法,只好下马背起夏皎,一步一步走过去。

夏皎昏迷前曾吃下不少疗伤养气的丹药,经过一番折腾,这时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只不过身体仍是提不起力气,筋骨酸痛酥麻,仿佛随时要散架了似的。

“我们到黑森林了?”夏皎就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前面那一片熟悉的漆黑树影。

“你醒了?谢天谢地!”付辟大喜道,夏皎不醒,他独自面对黑森林,真真打心里发寒。

他其实也很累,后天五层的普通修为,使用高等灵符,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只不过他的天资虽然一般,体质却还不错,不至于像夏皎的症状这么严重。

“嗯,你放心吧,林子里的小蝙蝠很乖很听话的,你跟我在一起,它们不会伤害你。”夏皎感觉到付辟的焦虑不安,连忙再三保证。

说话之间,付辟正式踏入这片漆黑的林子,夏皎让他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夜明珠,保证不会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而撞树上,就让他随便走上一段,然后放她下地休息。

付辟心惊胆战地抬头望向上方,漆黑浓密的枝叶间,一眨一眨闪动着双双红色小点。

他努力想让自己淡定些,可依然忍不住牙齿打颤:“那些……就是血瞳蝙蝠?”

“是的,到了晚上,林子里到处都是血瞳蝙蝠。它们在这里没有天敌,如果不是繁殖能力比较差,大概还会有更多。”夏皎靠着树干,又吞了好几颗丹药,同时让芯片控制身体,尽快吸收消化药力,调整修复身体。

付辟从怀里掏出那块带血的酬字令牌,摘了两片树叶擦干净,递给夏皎道:“这个物归原主。”

夏皎接过了,就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看了看,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谢谢你。”

她把酬字令牌交到付辟手上,其实相当冒险,不过总算对方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嘿!你怎么看出,夏固在令牌上用了暗劲对付你?如果换了我,大概就要着了他的道了。”付辟挠挠头道。

夏固投掷令牌时,用的手法十分隐秘,令牌飞向夏皎时,速度和带起的风声,都没有什么异常,就跟普通人随手扔东西差不多。

夏皎有气无力地笑道:“因为我喜欢看书啊!夏家的藏书楼里,有许多先辈的笔记,虽然里头不少见闻和心得都过时了,但一些陷阱和对付人的手段,来来去去就这么些花样。有好几位前辈的笔记里,不约而同提到,敌人扔来的东西,切忌徒手去接,有些邪道手段,可以在那东西上头附毒,又或者那东西本身就是一件会伤人的宝物,也有这类借物传劲的。只要接下,非死即伤。”

夏家人进藏书楼,从来只选一些功法,又或者只看对他们有用的专著书籍,例如集中介绍药草、灵兽之类的书。极少有人会把尘封在角落里的普通笔记见闻当回事,更不可能像夏皎这样,以读遍全部书为目标。

这类在外闯荡的经验,大多靠长辈口头教导,夏家九成族人,这辈子都在琉璃城方圆千里内活动,除了极个别修为特别出众,会有机会去更远的地方,甚至进入上界。

真正这些有经验的人,又有谁会时常有空,记得跟晚辈说这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实是付辟看着在头顶不断飞过的血瞳蝙蝠,紧张得不断没话找话。

“什么声音?”付辟并没有听到什么确切的声音,他只是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似乎有某种极度可怕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附近。

“阿福,这是我的朋友,他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你有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他?”夏皎一点不觉得可怕,反而真正安下心来——阿福来了,她现在谁都不怕了。

“吱吱吱……”夜明珠光线之外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叫声,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付辟的视线范围内。

好、好大的蝙蝠!虽然阿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可还是把付辟吓得双脚发软。

阿福对于夏皎之外的人类,从来懒得在意,它走上两步,抖动一下巨大的双翼,巨风过处,夏皎被一股巧劲卷到了它宽大的背上。

它对付辟就没那么温柔了,简直像扫垃圾一样,直接将他扫到半空,腾云驾雾般飞了一段,然后一头栽进某个黑咕隆咚的树洞里。

付辟摔得龇牙咧嘴,但总算毫发无伤。他惊魂未定,一颗夜明珠随即飞了进来,耳中听到夏皎的声音道:“付大哥你安心休息一夜,这里很安全,不会有蝙蝠来骚扰你的,明天天亮了我来找你。”

很安全?!大概只有她和夏江,才会觉得黑森林安全吧!付辟摇头苦笑,随即想到,刚才被夏皎称为“阿福”的大蝙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蝙蝠王吧?!

夏皎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跟这么恐怖的凶兽扯上关系?似乎关系还很铁,莫非是因为她背后那位灵师?!

付辟浮想联翩,虽然今日过得惊险万分,现在又饿又累,偏偏提不起丝毫睡意。

还好这个树洞是蝙蝠王安排的,确实没有半只血瞳蝙蝠敢随意靠近,付辟翻来覆去熬了大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夏皎被阿福带回地穴,毛毛已经“恭候”多时。

它从中午起就觉得不对,心绪不宁也无心修炼,直到此刻看到夏皎一个人,满身是血、脸色惨白地出现,用尾巴想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阿福把夏皎送到灵泉边水比较浅的地方,让她半躺半靠着,毛毛马上游了过去,仔细打量她。

毛毛看清她身上沾染的血色都很普通,并不是她那稀罕到极点的圣血,这才松了口气,至少她没受外伤。

夏皎回到安全的地方,身边又是两个她最亲近的“家人”,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一把抱住毛毛,将脑袋靠在阿福的肚皮上,低声向它们讲述今日发生的事。

虽然阿福无法离开黑森林,毛毛比她还弱,都帮不上什么忙,但有两个对象可以倾诉一下,也是好的。

说着说着,夏皎终于抵受不住疲倦侵袭,闭起眼睛昏睡过去。

毛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夏江被抓这事很麻烦,还好夏皎总算睡着了,它也可以入梦提醒她一下。

不过想也知道,这小丫头不会听它劝的……

“小丫头,竖起你的耳朵给我听清楚。”毛毛将脑袋贴到夏皎的眉心,开始通过神魂对她喊话。

阿福奇怪地看了一眼毛毛,这家伙老是喜欢跟它的小主人头顶头地睡觉,这是什么怪癖?!

如果不是因为小主人很喜欢它,它看起来对小主人也没有恶意,它早就把这家伙拿去当小蝙蝠的宵夜了。

睡梦中的夏皎听到“少爷”的声音,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你那个江爷爷很危险,你也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神秘人既然自己就是先天境,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你代为出手,去抢那个破令牌?”毛毛严肃道。

夏皎沉默片刻,道:“那个人应该是夏骈的同门,他不敢出面对夏家动手,是怕夏骈知道,在宗门里跟他为难。也只有夏骈的同门,才会有机会察觉更多的事,包括夏骈抢去的宝物是什么,还有哪一件被留在夏家。”

夏家的背景清清楚楚,除了她和江爷爷捏造的那个,子虚乌有的神秘灵师,再没有别的大靠山,所以玄衣盗敢毫无顾忌找上门来。

夏骈虽然是先天境界,毕竟远在上界,离律斗界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