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抓到恐怖分子的时候,总会有人乱骂,那种禽兽语言根本不用去听,更不必放在心上。”

“嗯,好。”雷鸿飞见他情绪稳定,没被那句话影响,这才放了心。

这时,大批警察和医生涌进来,开始井然有序地收拾现场。林靖和雷鸿飞一起退开,一边看着现场一边轻声议论。

“陈宝强在新疆的重刑犯监狱服刑,那里四周都是戈壁滩,他们既然能跑出来,可见本事不小,按理说应该向西偷越国境,到中亚地区去与他们的同伙会合,现在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来?”林靖微微皱眉,“他们闹这么一出,从逻辑上说不通。”

“我也觉得有蹊跷。”雷鸿飞点头,却洒脱地一挥手,“这是警方伤脑筋的事,我们就不操那个心了。”

“嗯。”林靖不再多想,抬头望向儿童区,有些遗憾地说,“我们买了那么多东西,不知放在哪里了。”

雷鸿飞想起来,“在楼上栏杆边,你等着,我去拿。”

旁边是已经关闭的自动扶梯,他转身就飞奔上去。林靖看着他矫健的身影,愉快地笑起来。

第85章

陈宝强搞出的这场闹剧表面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很复杂,但是就像雷鸿飞说的那样,这是刑事案件,归警方处理,军方不奉命令是用不着掺和进去的。两人叮嘱几个高级警官不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去,更不能透露给媒体,然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雷鸿飞连早饭都没吃,拉着林靖就出了门,在朝阳中直奔梅苑。

这里仍然一如既往的宁谧安静,翠绿的大片草坪洋溢着勃勃生机,别墅旁的梅树绿意盎然,路边是成排的桅子花,白色的花朵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桅子树后还有各种各样的鲜花正竞相开放,姹紫嫣红,十分美丽。

雷鸿飞将车子停在别墅前,下了车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敞开的大门。林靖知道他与凌家的关系非常好,从小到大都在当不速之客,从来不会在出发前通知一声或者到达后礼貌地先敲个门,都是这么直闯进去,理所当然得让人无可奈何。跟着这么个莽汊,他也不便客套,只能一起径直往里走。

凌毅、童阅、卫天宇和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在餐厅吃饭,听到刹车声,三个大人便知道是雷鸿飞到了。看到他和林靖并肩走进来,卫天宇笑着问:“吃早餐了吗?”

“没有。”雷鸿飞笑眯眯地说,“就是赶过来蹭一顿的。”

“一顿怎么够?中午接着蹭。”凌毅亲切地招手让他们坐。

保姆从厨房拿来两套餐具,放到他们面前,又拿来牛奶、豆浆供他们桃选。

凌逍、凌遥的嘴里都寨得鼓鼓的,一边嚼一边开心地叫:“虎伯伯,狼伯伯。”

雷鸿飞伸出大手,在两个孩子脸上捏了几下,又摸了摸童旭的头,高兴地说:“你们家怎么样样东西都是囫囵个的?这俩孩子能忍得住?没动手?““怎么可能?”卫天宇将一笼包子放到他们面前,愉快地笑道,“他们砚在不仅能拆,一些简单的东西拆开后还能装回去。”

“这么厉害?”雷鸿飞和林靖都有些惊讶。

两个小家伙笑眯了眼,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雷鸿飞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因为在一个所有人都是内敛慎密沉静寡言性格的家里居然会有这么两个外向张扬开朗活泼的小鬼,那简直就是异数。这两个孩子大大咧咧、动机闯祸的个性很像雷鸿飞,他总觉得,如果这辈子还能有幸生孩子,肯定就是这个样子。就连他爹雷震都哈哈大笑着说:“这两个小子像是我们雷家的人。”

嘻嘻哈哈地吃过早餐,雷鸿飞和林靖去车上提了好几袋礼物进来,一股脑儿塞给三个孩子。逍遥兄弟和童旭欢天喜地的抓着袋子奔上楼,迫不及待地玩起来。

雷鸿飞和林靖目送着孩子们的活泼身影,脸上都带着明朗的笑容。

凌毅和童阅对视一眼,笑着起身去了后面花房,一个做根雕,一个种花。

卫天宇带他们到位于地下的工作室坐下,微笑着说:“我得到一些消息,还没经过证实,所以到你们那儿还要好几天时间,不过,我私人给你们看看,你们以后也别说是在哪儿看到的。”

这是卫天宇第一次对他们假公济私,雷鸿飞和林靖都有点喜出望外,立刻来了兴趣。雷鸿飞连连点头,“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的。”

卫天宇打开电脑,将事先放在一个独立文件夹里的资料调出来,一一展示在墙上的大屏幕上。

“这个陈宝强,你们昨天晚上已经交过手了。我们接到警方的协查通报后,我就搜集并整理了有关他的资料,不一定齐全,肯定有遗漏,但是重要的部分应该都在这里了。”卫天宇连续调出有关他的图像,在警察局的、法庭的、监狱的,那人面部呆板,表情发僵,全然没有了穷凶极恶的样子,“他入狱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有重大立功表现,因而获得两次减刑,一次从无期改判为二十年,第二次减刑五年,这样下去,他其实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出来了,所以,从他个人来说,这次冒险越狱是很不值得的。”

“是啊,我们也觉得很蹊跷,警方似乎也感觉这不符合通常罪犯的逻辑。”林靖看着那些资料,很认真地跟他讨论,“当年他是我亲手抓的,虽然这人没文化,很粗野凶狠,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看他在监视里夹着尾巴做人,想要捉前出来,就表明他并不愚蠢,所以他现在这么做肯定有特殊用意。”

雷鸿飞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昨天晚上警方得到消息,说你们的人在境外抓了‘圣团’的二号人物阿萨,昨晚正好押解回京,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卫天宇摇了摇头,“我们的行动很秘密,外界不可能提前知道。昨天晚上的消息也是我们通报给警方的,主要是因为陈宝强的身份背景与普通罪犯不一样,但我们可以肯定,押送阿萨回京的时间是临时决定的,因为要配合飞机的调派与空中航线的分配,连我也是在阿萨快上飞机时才接到内部的高级别通报,恐怖分子不可能比我还先知道。”

“嗯,我明白。”雷鸿飞很相信卫天宇,对他的说法毫不怀疑。

卫天宇继续打出一组图片,却是陈宝强在北京街头做的一些事,在超市买东西,在路口站着东张西望,这些都是在分布在城市各处的监控器拍到的情景,是卫天宇写了过滤程序,在浩如烟海的庞大信息中找出来的。

最后一张图片是陈宝强在茶馆跟人一起喝茶,卫天宇用荧光笔指着陈宝强对面那个穿着T恤、长裤的男人,平静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很面熟?”

“嗯,感觉是有些熟悉。”林靖微微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却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雷鸿飞也仔细想了想,忽然说:“我好像在司令部见过他。”

林靖微徵一惊,“他是我们的人?”

“对。”卫天宇不紧不慢地笑道,“他是司令部后勤处的,主要负责采购。他不是特种兵出身,是文职,通过关系调进去的,所以占着这个肥缺。他成天接触钱,如果与供货商打好交道,贪污起来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就会越来越贪婪,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收买的。”

林靖气得重重一拍桌子,起身就要走,“我现在就去把这小子抓起来。”

“老林。”雷鸿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冷静一点,现在要放大线,钓大鱼,抓这么个小虾米有什么意思?”

林靖吐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坐下。

“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他了,目前可以确认的是他只是外围人员,所以要摸清他的上线。你们现在不能动他,不能引起他的警觉,不然这条线索就废了,那是很可惜的。”卫天宇轻笑,“我们会顺藤摸瓜,看看他后面的人到底是谁。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你们也没时间来操心这个,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你们去做。”

雷鸿飞和林靖都询问地看向他。

卫天宇的神情一直很温和,“马上就要进行多国联合反恐行动,世界军事合作组织召集主要成员国的军界精英到瑞士洛桑开会,在那里详细讨论行动计划。你们两人将代表中国去参加。这个行动是绝密,所以受到邀请的国家不多,能派去的人有限,你们的各件和资历都是很好的,过去以后也镇得住他们。有几个国家想抢前敌总指挥这个职务,到时候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唇枪舌箭,老雷在这方面功力深厚,肯定能大获全胜。”他看了看雷鸿飞,又看了看林靖,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心里很为他们高兴,“那是个美丽的城市,你们在工作之余可以四处逛逛,顺便也给我们带点当地特色。”

雷鸿飞高兴得眉飞色舞,“没问题,肯定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他兴奋地拍林靖的肩,“老林,这日子又要过得精彩啦。”

林靖仍然为司令部里出现的内奸不痛快,脸色不太好。从他参军至今,他的部队里从来没有过奸细,都是铁诤诤的硬汉子,对军人的职责无比忠诚,怎么可能被钱收买?他痛恨内奸,同时也深深地自责,居然会让这样的人在司令部里如鱼得水。他没有狭隘的本位主义,上任时也没带自己的子弟兵,跟雷鸿飞和宁觉非一样,调到司令部来的人是从全国各特种部队筛选的,而有些不是很重要的非战斗岗位,他们也适当地照顾了一些人情。这是现实情况,不能像他在新疆那样铁面无情,所以他并不反对,对这些人也一视同仁,并不歧视,谁知偏偏就是在这些人里出了问题。看来,他们还是太放松了。司令部虽然也是个机关,却不是普通的部门,他们放松一下,说不定就会断送很多一线战士的生命。

雷鸿飞看他脸情肃杀,右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心里很清楚他在想什么,于是抬手盖住他的拳头,温和地安慰他,“老林,咱们的司令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它不同于你我当年率领的突击队,除了打仗和训练外还有很多别的功能,因此也需要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里会有软弱的、贪婪的、有野心的或者纯粹对你我和觉非不服气的,带着各种心思,就会有弱点给人可乘之机。你不必自责,我才是司令部的第一任司令官,要说责任,首先应该我来承担。”

林靖抬眼看向他,死死板着的脸渐渐柔和起来。他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我明白。”

卫天宇看了一眼他们握着的手,笑着起身出去,嘴里嘀咕道:“我去看看三个小家伙,他们找不到人,肯定要着急了。”

林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墙上的图像,有些向往地牵了牵嘴角,“我很期待到瑞士去的工作。”

“我也是。”雷鸿飞立刻开心了,满脸都是笑,“咱们回去就收拾东西。”

第86章

过完周末,雷鸿飞、林靖接到了去瑞士洛桑参加多国联合军事会议的命令,宁觉非也接到了担任多国联合反恐行动中国前敌总指挥的任命,中国派出的特种部队由他率领并指挥,而雷鸿飞和林靖要争取的是所有参与行动的部队都由中国派出的这位年轻的司令官指挥。

三个人都觉得这命令很称心如意,于是晚上约了一起喝酒,庆祝一下。

在司令部的前后左右区域都有酒吧,但他们从来不去,这些地方的间谍密度比其他地区要高得多,说不定司令部大门旁边那个卖花生瓜子的小摊主就是别国派来的间谍。他们本来也可以在家里庆祝,但宁觉非嫌气氛不够,一定要去酒吧,听歌,喝酒,好好乐一乐。

三个人下班之后换上便装,一起去了旧宫的酒吧一各街。

雷鸿飞已经有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而这里却基本没怎么变,繁华依旧,喧闹依旧,只是寻欢作乐的人换了一茬。

三个人先找了一家高档酒楼吃饭,因为没有事先预订,所以只能在外面大厅就餐。他们倒是无所谓,可是坐下没多久就频频受到各种骚扰。

如果只是雷鸿飞和林靖,往往会被人认为是一对伴侣,虽然仍会有很多人注目,但不会公然上来打扰,但是三个人就打破了情侣的格局,会让人认为他们是同事、朋友,而与感情无关。他们的气质太特别,与酒楼里的那些老板、白领、文化人、影视明星都不一样,不断有人写条子请服务员递过来,邀请他们饭后一起去喝一杯。

毫无疑问,林靖接到的邀请最多,除了中文之外,还有老外写英语来勾搭。

雷鸿飞有些恼怒,又有些好笑。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扔给宁觉非,然后叼了一支烟在嘴上,点燃后深吸一口,接着拿下来递给林靖。林靖正在看菜谱,随手接过烟来夹在指间。雷鸿飞得意地一笑,从烟盒里又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慢悠悠地呼出一口白雾。

宁觉非从他面前拿过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烟,用口型对师傅说:“重色轻友。”

雷鸿飞一桃眉,也无声地回了他一句,“没大没小。”

林靖点了两个菜,然后吸一口烟,抬头问他们,“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宁觉非轻松地靠着椅背,“别忘了来瓶红酒就行。”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雷鸿飞笑眯眯地说,“反正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比我还渚楚。”

林靖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转头看了看他,“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个婆婆妈妈的人?”

“不不不,绝对没那意思。”雷鸿飞立刻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想有人管我,真的,特别想。你看我小时候打架闯祸吧,其实就是因为没人管,而我又很想有人管,所以才会那样做。那时候只有子寒管我,有时候会帮我出主意,怕我吃亏,有时候会阻止我,不让我做得太过分,所以我想跟他在一起。现在有你管着我,不让我喝烈酒,我就不喝,不让我吃有刺激性的食物,我就不碰,让我干啥就干啥。你看,其实我很服管的,可是为什么就总是没人肯管我呢?”

他越说越委屈,林靖的脸上出现了一些迟疑,似乎有点同情,又有点不信。宁觉非在心里笑得打跌,表面上还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很配合地嗟叹两声,“师傅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靖斜睨了宁觉非一眼,又看向一脸郁闷的雷鸿飞,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小时候是混世魔王,你爸妈根本管不住你。”

“没有的事,他们都不管我。”雷鸿飞很委屈地看着他,“你别听那些造谣中伤我的话,你看我像那种纨绔子弟吗?”

“那倒不像。”雷鸿飞不是游手好闲、无法无天的执绔少爷,林靖是可以肯定的,因此认可了他的话,翻了翻后面的菜谱,又要了几个菜,再要了汤和小吃,便对服务员说,“先上这些吧。另外,告诉你那些同事,再有人叫你们递条子过来,就跟他们说,我们感谢他们的好意,但是我们另外有约,所以不能答应他们的邀请。”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谢谢。”

那个服务员的脸有点红,赶紧答应着退了下去。

接下来就再没有条子递过来了,雷鸿飞用行动向他们表明了自己与林靖很亲密,而林靖则用语言表明了他们有约会,宁觉非手上戴着结婚戒指,勾引的价值不大,因此那些男男女女便只能遗憾地过过眼瘾,将那个名花有主的美男子使劲打量一番。

三个人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夜店便进入了第一波营业高峰。整茶街灯火通明,音乐与歌声不绝于耳,汽车一辆又一辆地驶来,停到街口,不断带来大批客人,让这里更加热闹。

他们走出酒楼,看到斜对面有家酒吧叫“闪电”,宁觉非马上来了精神,“咱们就去那儿吧。”

林靖笑着点头,自言自语地道:“不知有没有一家叫‘野狼’的?”

雷鸿飞顿对有了兴趣,“走,咱们去找找。”

宁觉非当然没意见,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们把这条街走了一遍,结果还真有一家叫“野狼”的酒吧,装修风格是美国西部牛仔式的,粗护野性,很对他们的胃口。三个人根本用不着讨论,便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灯光很暗,当中有个小小的舞池,墙上挂着二战时期的老照片、战争电影剧照、各种军功章复制品和一些仿造的士兵身份铭牌,看上去琳琅满目,此外还有不少风景照,都是西域风情,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雪峰高峻,戈壁荒凉,带着一股硝烟味和沧桑感。

三个人希望要个清静点的座位,服务生就将他们带到一个角落。林靖坐下后,看着两边墙上的东西,忽然问道:“你们老板以前在军队干过?”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客人,服务生完全不以为意,微笑着说:“对,我们老板以前当过军官,转业以后就开了这个酒吧。”

“哦。”林靖点头,关切地问,“生意好吗?”

“挺好的。”服务生有些自豪地说,“不少以前当过兵的客人都爱来这里。”

“那就好。”林靖很欣慰。

雷鸿飞看他有些感慨,一时忘了点单,便对等在那里的服务生说:“来半打啤酒,一碟卤牛肉,一碟花生米。”

那个服务生点点头,写好单便去拿东西了。

雷鸿飞凑到林靖耳边问:“你猜他们老板是不是从野狼大队退役的。”

林靖眨了眨眼,轻声说:“我觉得有点像。”

宁觉非也凑过来,“要不要见见他们老板?”

林靖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见了肯定就不收我们的钱了,我们总不能占别人便宜。”

“你说了算。”雷鸿飞立刻点头,“本来今天就是放松一下,乐一乐的,不用刻意叫了人来见,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觉非凯旋而归,咱们再来这里喝酒,那对候也可以见他们老板嘛。”

“好。”林靖同意。

宁觉非更没意见,看着服务生送上了东西,便抢着掏钱付了帐,然后和他们一人一瓶酒,开心地喝起来。

客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粗豪的划拳声此伏彼起,将音乐完会压了下去。

到了九点正,有个乐队上了舞台。几个男人都穿着沙漠迷彩服的面料制成的时尚服装,主唱笑着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高声煽动,“第一首歌唱什么?”

下面爆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野狼之歌!”

主唱大声叫好,“那么,大家一起来唱野狼酒吧的主题曲——野狼之歌。”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鼓声便响了起来,接着键盘、贝司、吉他一起奏响了铿锵有力的旋律。

主唱只唱了第一段,就有很多客人跟着齐声高唱。

“我是野狼

穿过黑暗是我锐利的目光

我是野狼

迎着风雪是我铁骨的刚强

大漠戈壁,摧不毁我们的执着梦想

枪抹弹雨,呼唤着我们的热血豪情

危机对,有我们的坚毅身躯

灾难中,有我们的钢铁脊梁

我们是野狼

我们是野狼

敌人逃不过我们的追捕

锋锐的利齿百炼成钢

我们是野狼

我们是野狼

团结一致,并肩飞奔

永远朝着胜利的方向”

林靖有些激动,雷鸿飞和宁觉非也是既有些诧异又有点兴奋。

这不是流行歌曲,虽然配上了乐器,加上了和声,却仍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这是野狼大队的队歌。

看着林靖闪闪发亮的眼睛,雷鸿飞靠近他,在他耳边说:“我听说,有些从野狼大队退役后开公司做生意的官兵,发展成大集团后,就将这支歌作为他们企业文化的主题歌。老林,你注定要名垂青史。”

“我从没想过这个。”林靖看向他,“一只孤狼是成不了气候的,只有强大的狼群才能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对。”雷鸿飞点头,“狼是对自己的家人、对自己的族群最忠诚的动物,我非常喜欢。”

林靖很开心,兴致勃勃地提议,“咱们今天多喝一点吧。”

“行啊。”雷鸿飞马上招手叫来服务生,“搬两箱酒来放这儿。”

“好。”宁觉非高兴地一拍桌子,“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第87章

瑞士洛桑是个美丽的小城,依山傍水,日内瓦湖与阿尔卑斯山的美景交相辉映。

虽然城市很小,半个世纪以来从未扩建过,却有上百家商场、各种各样的酒店星罗棋布,到处都是酒吧、画廊、饭馆。在这里既可以清静地度假,也可以热闹地游玩,每一天都不会寂寞。

雷鸿飞和林靖乘专机抵达日内瓦,中国使馆的车已经等在机场,大使馆的武官过来迎接他们,将他们直接送到洛桑的会议所在地。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离洛桑市区有些距离,就在日内瓦湖边,环境清幽,又方便布置安保工作,来自各国的军事将领与随行人员好住满,世界军事合作组织就包下了整间酒店。

会期预计一周,日程排得很满,讨论行动方案、各国出动兵力、协同作战计划、行动所需费用预算和各国出资比例,还有指挥架构的建立,等等,几乎每一项都会发生激烈辩论甚至争吵。等各方达成共识,会议才能结束,然后几个主要参战国将组成军事协调小组,在世界军事合作组织一起办公,为这次行动提供多方位的支援和协助。

雷鸿飞和林靖代表中国参加会议,会后还要一起进入军事协调小组,在日内瓦办公。这次的工作很重要,也很繁杂,考虑到两人的资历和配合的默契度,各方面都认为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临行前,他们连着开了好几天会,在总参、在特种部队司令部、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一群专家搜集了前来参加会议的其他国家的将领的资料,根据各国的国情、执政者的纲领、政治家与军队的关系等等来推测他们在会议上将要提出的方案,然后制订出相应的应对之策,以达到让宁觉非成为整个行动的前敌总指挥的目的。

两人忙得昏天黑地,上飞机后仍在看文件,几乎一刻都没休息过。从日内瓦国际机场到洛桑的酒店用了四十分钟,他们在车里认真听取大使馆武官的介绍,这才稍微休息了一下。

到达酒店后,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每个将军都住套房,随员住单间或标间。前来参会的既有东方人,也有西方人,还有阿拉伯人,各自的饮食习愤和禁忌都不同,因此酒店根据会务组的要求,一天三顿都是豪华自助餐,大家各取所需,很方便。

如果不喜欢自助餐,也可以提前订餐或临时加餐,因为有不少人工作到深夜,所以酒店还捉供二十四小时送餐服务。

雷鸿飞与林靖住在相邻的两个商务套房里,但是到了晚上,他们仍然要讨论工作上的事,都嫌住在两个房间里不方便,雷鸿飞二话不说,直接搬到林靖房里,让两人的副官住到隔壁,这样还空出了两个单间,稍微缓解了人多房少的尴尬局面,让捉襟见肘的会务组连声感谢。

他们提前一天到达,办完报到手续后就可以自由活动。这时已经有几个国家派来的参会代表到了,清一色都是将军,可见对这次行动的重视。两人立刻开始了交际应酬,在交流感情的过程中拉拉票,为以后可能会有的争议做好铺垫。

林靖在国际军事界的名声很响,却是别人认识他,他不认识人家。他主要跟中亚地区的各国将领比较熟,而且交情深厚,有的更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生死之交。林靖在西域的那些年里,时刻都在给予恐怖主义沉重打击,也曾经应邀多次率队出国,帮助友邦围剿恐怖分子营地,为他们带来和平与安宁,这些国家的将领都对他非常有好感,他在这些军官中是有相当高的威信的,因此可以肯定他们会支持他,不必花太多时间去应酬。

雷鸿飞曾经多次出国访问,进行各种各样的军事交流,因此认识的人比林靖要多得多,但大部分都是在外交层面上的泛泛之交,需要认真沟通,技巧地联络感情,含蓄地表达意愿,努力争取对方的支持。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林靖就一直跟着雷鸿飞,喝茶的时候帮着敲边鼓,吃饭的时候为他挡酒。

所有的参会代表及其随员都是穿着便衣来的,到了酒店后就换了军服,一时间将星云集。除了林靖外,西方的军官里也颇有几个英俊挺拨的男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相比之下,林靖这个俊美绝伦的东方美男是最让人惊艳的,他以往的战绩、现在的职务和与生俱来的风度气质,都让人眼前一亮口有他在场,雷鸿飞感觉谈话的气氛都不一样,本来带着种族歧视的沙文主义者的态度趋于软化,对他们的实力有所怀疑的人也不再轻视,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都好商量。

在华丽的灯光下,林靖坐在花团锦簇的复古式豪华困椅里,手上端着雪白镶金边的茶杯,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专注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话,这本身就像是一幅经典名画,让人欣赏不已。

雷鸿飞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看他一眼,然后在心里叹气:好吧,这也算是美人计了。

因为第二天上午会议开幕,每个国家都必须出席,所以大家都在十二点以前回了房间。午夜时分,酒店里安静下来,但很多房间仍然亮着灯。

雷鸿飞和林靖分别洗了澡,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一起躺到卧室里的豪华大床上,忍不住又讨论起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