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儿似的小人,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怎么看怎么可爱,可是谁又能想到如此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当初居然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且以后…还是要被炼化成石头呢?

言子墨箍紧抱着萌萌的手,心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难言。这个孩子,这个当初因为自己私心要救阿浅而创造而成的孩子,如今居然又因为阿浅私心救自己而要被毁掉了。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阿浅,你可知道你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我放弃生命想要成全你和这个孩子,结果还是被你亲手打破!不是为师不愿意保全萌萌,这个孩子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如此乖巧懂事,为师又怎么舍得?可是纵然不舍又能怎么样?这件事若是闹上了天庭,整个云罗山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到时候不止是你我和萌萌,云罗山所有的弟子怕是都要遭到一场劫难。

一个情绪不稳,又猛烈地咳起嗽来。口腔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阿浅拿来救他要他喝下的血粥,有萌萌的血,有阿浅的血,他是靠着这些血才能获救的。那么是不是应该要他血债血偿?

子墨?你没事吧?”震天东刚进门,就看见言子墨猛烈地咳嗽的样子。那些不满控诉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他不知道阿浅那孽障是怎么把子墨救活的,所以也不知道子墨的毒是不是全解了。现在见他咳成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旧症复发。

言子墨挥挥手,淡淡道:“没事。”

震天东又仔细看了他片刻,见他只是脸色微有些苍白,其余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伸手替他把脉,脉象平稳,以前那些潜藏的魔性全数消失了,真气也似乎在慢慢的恢复。顿时松了一口气。瞧见他怀里抱着的萌萌,这才想起来找他是干什么的。

板着脸,压抑着即将澎湃的怒气,冷冷道:“你收的好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震天东自看到言子墨恢复之后就知道他应该是冤枉误会了阿浅。阿浅做的这一切应该是为了救子墨,却不是想要当叛徒的。只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又是怎么会与幽冥兰和绝阎混到一处的?!

“她是为了救我。”言子墨声音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是从他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哀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入狱(二)

“果然如此!”震天东铁青着一张脸,俨然是气到了极致:“好啊!真好!你为了她瞒着我们,私自用神魂石救了她!现在那孽障为了救你,又将绝阎放了出来!你们师徒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师兄!”言子墨皱眉打断了震天东的话,虽然知道震天东不是那个意思,但心还是狠狠颤了一下。这件事怎么能说出来!本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师徒的情谊上,若是被人知晓了这样龌龊的心思,那么什么都将变了味。

震天东不满道:“我难道说错了吗?!当年你瞒着我们挪用神魂石的时候可曾想到今天的后果?!我当初就想为何你会无缘无故遭受到魔界之人的袭击,现在看来一定是因为神魂石!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块石头,他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思想有感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的封印早晚有一天会被解除!到时候你可知道会给六界带来怎样的祸患?!他现在的封印已经不稳,否则又怎么会遭来妖魔,让你身重剧毒?!”

言子墨无法反驳,他知道震天东说的都是对的,萌萌作为一个人类存在,这个封印迟早会被解除。纵使他再怎么叮咛嘱咐让他不要使用法术,可还是防不了他的封印一天天减弱。这样下去,迟早祸患无穷。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将他炼化成石头?

“我知道你跟他有了深厚的感情!若是你下不去手,一切就由我来替你做!你万万不能再心软了。否则你将来后悔莫及!做仙,不是早就摒除了七情六欲么?你该知道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师父当初将云罗山交给我们,就是信任我们能将云罗将天下保护好,若是他知晓了这样的事。他会有多失望?我们不能将云罗的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言子墨垂下眼眸。苦笑一声。道:“我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了。既然师兄愿意替我炼化,就由师兄代劳吧!”说完,就将萌萌交到了震天东的手中。心,不是不痛的,纵然是仙,纵然告诉自己天下苍生最重要,但到了关键时刻,谁又能真的狠下心肠呢?这个孩子,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震天东接过萌萌。软软的小身子纵使是他也有些不舍,更何况是子墨!叹了口气,劝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狠不下心。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像他这般可爱的孩子要遭殃。况且他也不是死了,只是换了一个方式生存而已。本质还是一样的。”

言子墨挥挥手,不愿多谈。说是这样说,本质一样。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一块石头跟一个孩子,又怎么会一样?!

“如今神魂石你我达成了共识,那么她呢?你准备怎么处置?”

言子墨知道震天东说的她是谁,皱了皱眉,道:“她不是奸细。”

“这么说你还是打断包庇她?!”震天东厉声道:“纵使她是为了救你,但是她也间接放出了绝阎!光是这份罪就够她受的!而且她跟那幽冥兰的关系也很奇怪,他们一定是认识的!她又怎么会认识幽冥兰?!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借着救你的机会趁机将那绝阎放了出来?!”

言子墨脸色不好看,冷冷道:“我信她。”

“信她?!光凭一句你信她就能堵着悠悠众口?!这件事可是在整个云罗山的见证之下的!若是不能好好给一个交代谁会服?!就说若离那丫头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可是王母的干侄女,若是她告上了天庭,你可知道云罗山会面临什么?!”

言子墨站起身,冷淡道:“我从未说过我会包庇那个孽障!只是她并不是云罗的奸细,如何能用奸细的刑罚处置她?!我只是要还她一个清白!至于她误将绝阎放出来,害得云罗山死了数百弟子的事,自然饶她不得!就算是要她死,也要让她死的明白!万不能让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难道我云罗山做事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么?”

震天东怔了怔,吃惊道:“你是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你可知若是被众人知道阿浅是为了救你,你会怎样?!到时候牵扯出你当年私用神魂石的事,你这云罗掌门还如何做的下去?!”

“这掌门我本来就做的徒有其表,在当年我私心救下阿浅的时候,我早就不应该当了。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就应该把它弄清楚,让大家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件事。我不会为了这掌门的位置让阿浅背上云罗奸细的罪名。一是一,二是二,做错了事要受到惩罚,但是没有做过的事,也不能冤枉了她。”

“子墨,你!…”

“师兄,你放心。云罗山不会因为我而折损清誉,等这件事调查清楚过后,掌门之位就传于你。而我会随阿浅一起受罚,赎清罪孽。”言子墨语声淡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一双眼睛里透出坚定决绝的光,让人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下定了决心的。

震天东没有料到言子墨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子墨时,他是有过嫉妒的。所以才不愿意去收集神魂,说出“谁是掌门谁就去收集神魂”这样的气话。可是如今子墨轻飘飘的将掌门之位传给他,他为何会如此心痛,甚至比得不到掌门之位还要心痛,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子墨继任掌门千年,做的是有目共睹,整个云罗山也莫不是在他的领导下才变成仙界的第一门派。可是现在,子墨居然…

“师兄,你不用为我伤心,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误负责,我的这份责任,已经迟了五百年,现在,也是时候该负起责任了。”说完,言子墨就走到了门外,继续道:“现在,就是将一切都弄清楚的时候,安置好萌萌,随我去戒律堂吧!”

这厢,在皇宫的清邱与云锦,气氛也是严肃又凝重的。

云锦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清邱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很想将它撕个粉碎。

“你到底对思月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写这么一封信给你?!”隐忍着怒气,但是说出口的话还是气愤异常。

清邱很无辜,他只是想让云锦帮忙开导开导思月,只是没料到云锦的反应会这么大,早知道他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云锦了。

“我没有做什么,你妹妹,我可只见过一次,就是来接阿浅去云罗的那次,你也是知道的。”

云锦显然不信,冷冷道:“我知道你只见过她一次,可是那次你对她做了什么?在思月找到我之前,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这种人我还不了解?!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停停停!越说越激动了你!”清邱翻了个白眼,道:“我能对你妹妹做什么?当初她还是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谁知道她会突然对我有意思?”

“你对她没意思,你又是怎么拿到的这封信?!”云锦对清邱这种花心大萝卜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虽然清邱适合当朋友当兄弟,但是他绝对不是女孩子托付终身的人。思月是他唯一的一个妹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思月跳入火坑。

清邱自然也明白云锦的顾及,心中苦笑一声,他的形象原来已经这么差了啊!怪不得绿瑶经常误会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这封信我还是前几天从阿浅那儿发现的。若不是因为担心你妹妹真的要出家当尼姑,我才不会跑这么一趟。现在师父闭关,云罗山中的事务繁多,特别是风落殿,更是只靠我一个人支撑。我是闲的没事干才会跑到皇宫来给你骂的?”

云锦皱皱眉头:“阿浅?”说起这么名字,心里还是很痛的。当初以为自己这一回来便再也不能回云罗,再也见不到阿浅了。还好父皇并没有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着淡淡的哀愁。他不知道回到云罗之后阿浅会怎么看他?因为害怕不敢面对,所以才一直呆在皇宫不肯回去,这其中固然有父皇尚未痊愈,他要监国的原因。但让他心甘情愿呆在皇宫的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阿浅吧!

清邱点点头,道:“对,是阿浅。我估计应该是上次阿浅跟师父下山历练的时候拿到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怎么,没有将这封信交给我。我是前几天才看到的。算着时间,又因为你突然回到皇宫,所以担心是不是思月真的出家当了尼姑,这才会来看一看的。”

云锦甩开脑子里阿浅的印象,对清邱的话表示不屑,道:“那还不是因为阿浅也不想思月被你荼毒!你这样的人全云罗上下有谁不知晓!绿瑶整日里管束你,也不见你有几分收心。我怎么敢把妹妹交给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阴谋啊阴谋

“咳咳!”清邱立刻咳嗽了两声,道:“我可没有一点要让你把你妹妹交给我的意思!”

云锦白眼道:“那就好。思月单纯认死理,若是被她看出你有一点对她有意思的感觉,她一定会跟你去云罗修仙的!现在父皇和母后的身体都不是很好,思月是一定要呆在皇宫照顾父皇母后的。”

清邱点点头表示了解,“这个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将这封信给你看,我就是要你帮忙劝劝你妹妹,不要…”

敲门声突然想起,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门就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思月穿着一件秋香色的绣花罗纹衫和一条粉色的百褶襦裙,梳着高高的挽月发髻,额前贴着红色的梅花花钿,环佩叮当,娉娉袅袅地走来。虽然仍是稚嫩的模样,但丝毫掩饰不了她与生俱来的高贵风姿。

清邱看着精心打扮的思月,刚刚跟云锦谈论起生起的那些玩笑话立刻烟消云散,额头微微蹙起,这样子纤瘦的她与第一次见面时给他的感觉相去甚远。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么?这样的执着坚持,甚至,甚至是像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

又想起那封信上的话,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成,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个孩子。

“思月,你不在陪父皇,来这儿干什么?”云锦对思月的到来显然不满。声音也稍嫌冷淡,特别是看到思月纤瘦如骨的身材。一张脸更是冷的可以结冰。本来思月是多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像长大了一般,那些心思也不再说给他听,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让云锦有些失落有些难受。

思月的小脸红红,偷偷瞄了眼清邱。然后将手上的茶端出来。对着云锦道:“大哥。听说是云罗山的贵客来了。所以母后让我好好招待客人。父皇那边有母后就可以了。”

“端茶倒水这种事自有人做,哪里需要你来?”云锦见思月一直不停的瞄清邱,说出口的话更是没什么好气。

思月诧异于云锦这样的反应,大哥之前明明还是很关心她的,还很心疼她怎么突然瘦了下来。怎么现在对她这种态度?疑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听见云锦说。 “听说父皇要让你跟左相的儿子定亲可是真的?”

思月吓了一跳,慌乱地看了眼清邱,见清邱没什么表情,这才放下心来。呐呐地看着云锦,道:“父皇,父皇告诉你的?”

云锦没有回答思月的话。只是看着思月,淡淡道:“左相的儿子一表人才,待人宽厚,是个成亲的好对象。你也十三了。也是时候该考虑终生大事了。”

思月急忙道:“大哥!我还小!我还想留在父皇母后身边,多陪陪他们!我还不想嫁人!”

“哼!”云锦冷哼一声,将攥在手里的信扔到思月面前,道:“还小?!多陪陪父皇母后?!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竟学会私相授受了?!作为一个女子,写出这样的信成何体统?!这是被我知道的,若是被母后知道岂不是要气死?!她辛辛苦苦养了十三年的女儿,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去抛弃父母,跑去修仙?!”

思月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雪白,仓促道:“我没有!我没有想过离开父皇母后!”

“若是你不修仙,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以为这件事这么简单么?且不说人家是不是看的上你,就是你们的身份也不能让你们在一起!”云锦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是要思月断了她的心思。

谁知道思月拼命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大声哭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都骗我!你们都不想让我喜欢他!阿浅这么说,大哥也这么说!都是因为那个绿瑶对不对?!因为你们喜欢绿瑶,所以就不在乎我的幸福对不对?!”

“胡说八道什么?!绿瑶是清邱的徒弟,怎么可能在一起?!”云锦皱着眉头,虽然嘴上极力否决,但是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清邱,有询问的意思。

清邱心抖了一下,没想到思月竟然会知道绿瑶,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阿浅告诉她的。估计是为了让思月打消念头编出来的谎话,可是谁又知道这些谎话其实是真的呢?

“对,是因为绿瑶。我至始至终喜欢的人都只有绿瑶一个。我今日前来除了想阻止你出家之外,也是要告诉你,无论怎样,纵使你修仙了,我还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人只有绿瑶。”

思月如遭雷劈,整个人都瘫软在地,绝望地看着清邱,喃喃道:“你骗我!你跟绿瑶是师徒,怎么能在一起?”

云锦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清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仔细想想,或许是清邱打消思月念头编出来的话,也就没有什么疑惑了。

清邱站起身,将思月扶起来,在思月渐渐腾起希望的眼神中,道:“我们虽然是师徒,但不妨碍我们相爱。虽然不可能在一起,但为了她,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思月,你是个好女孩,不要为了我,毁了自己的一生。”

思月狠狠瑟缩了一下,身子抖如筛糠,看着清邱不容人质疑的眼神,整个世界都绝望黯淡了起来。之前阿浅的话还历历在耳,阿浅说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阿浅说不要因为清邱放弃了身边所有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她当初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毫无顾忌的答应了。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早就该料到的!可是心里还是痛的难受!就想要死去一般!

“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现在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清邱面对思月惨白的小脸,心里面满是愧疚,但是没有办法,他真的不能跟思月在一起。他不能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思月看着清邱消失的背影,第一次后悔自己将那封信交给了阿浅。本来她是期待清邱看到这封信的反应,就算不喜欢她,也会被她的这份真心所打动,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反应!若是她没有写这封信,就算不能和清邱在一起,心里面至少还会有一个念想,想着或许清邱是喜欢她的。只是现在,连这份念想都没有了。

“思月,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不喜欢你而已。并不表示我们思月不好。我们思月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喜欢,何必非要喜欢他?”云锦抱着思月,低声劝慰。可是心里却苦涩一片,这样的道理谁都会说,可是当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好像阿浅不喜欢他一样,虽然也曾经在心中千方百计的安慰过自己,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效用,他喜欢阿浅,深入骨髓,怎么也改变不了。

思月埋头在云锦的怀里,眼泪浸湿了云锦的衣衫,哭得惨烈而疯狂。只是疯狂过后,是冷静的思考放下清邱重新开始还是坚持自己的内心,为了清邱不管不顾?

“对,就是这样,吸纳吐气,虽然天牢不比麓崖,但是还是有效果的。”

阿浅点点头,重新调整呼吸,闭眼认真修行。这几日在天牢里,因为没有人打扰,再加上有绿瑶这个资深人士的指点,阿浅倒是把这几天丢失的真气都给补了回来。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天牢,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平平静静的,也不是不好的。但是阿浅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都是不可能的。过不了几天,她的判决应该就要下来了。

“我们在外面焦急的不行,努力找证据想帮你们开脱罪名,你们在这里倒是过的挺好的。”突然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

阿浅抬眼看去,发现是月清流。不由撇了撇嘴角,这句话要是由言子墨来说,她倒是会信,但是由月清流来说,她会信他才有鬼!这家伙肯定是来套她话的!因为那个秘密肯定辗转难眠吧?可肯定是又想她死又怕她死吧!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是他又不知道若是她死了,这个秘密会不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出来。

“元尊?”绿瑶微微吃了一惊后就往后挪了梛。自从上次邱泽木的事情之后,绿瑶就更加害怕月清流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总觉得他似乎在想尽办法对付自己。

“云罗山上下的弟子都说要将你处死。我看你师父也是这个想法,纵使他有心想包庇你,但奈何堵不住悠悠众口,你要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月清流突然闪身进了牢房,冷不丁对着阿浅说了这么一句。

阿浅愣了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呐呐道:“你是要放我出去?”

绿瑶也吓了一跳,吃惊道:“元尊竟是来放我们出去的么?”他,他是不是被人附身了?这人还是月清流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灭门的真相

月清流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笑了笑,神秘地凑到阿浅面前道:“阿浅,随我出去吧!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至于她…”指了指绿瑶,又道:“她本就是被冤枉的,相信言子墨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你,你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若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的那个秘密一定会大白于天下的!”阿浅往后退了几步,对突如其来的自由一点都不向往。不要说她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就算是要出去也不能跟月清流出去。这个人太过高深莫测,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了云罗?不像。奸细?更不像。总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会真心实意的帮自己。

绿瑶也赶忙护着阿浅,戒备地看着月清流,道:“元尊到底什么意思?您这样不也是奸细无疑吗?绿瑶倒是不知,原来云罗山最大的奸细居然是你!这件事若是被掌门得知,怕你的下场还要比阿浅惨上千万倍!”

月清流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笑,道:“月清流是不是奸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要阿浅跟我出去,不要再呆在这个牢房里等着言子墨可以救她,可以还她清白。”

阿浅心“咯噔”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看上去是“月清流”的人,惊讶道:“幽冥兰?”

那人弯起唇角,不置可否。

“幽冥兰?!”绿瑶也吃了一惊,看了看阿浅。连忙道:“阿浅,你跟幽冥兰真的认识?你们真的有关系?!你莫不是真的是奸细吧?”说完之后,连忙捂着嘴。不,不会的,阿浅一定不会是奸细。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阿浅并没有回答绿瑶的话。而是死死地看着幽冥兰。见他那张脸与月清流毫无二致,就像是月清流本人一样,不安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惊恐地指着他的脸,道:“你不会,你不会是把月清流杀了吧?!”天哪!幽冥兰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居然能把月清流杀了?!居然还把月清流的人皮撕下来易容?!他到底哪里来的本事和胆子?!

不等幽冥兰回答,立刻上前慌张地拉起他,想把他推出去:“你快走!你把月清流杀了,怎么还有胆子跑来这里!月清流是三尊之一。不是普通的弟子!他死了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的!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幽冥兰却无动于衷,被阿浅推了却一动不动,还抓着阿浅的手让她停止动作。眼神里有着温暖的神色,道:“真是因为他不是普通的弟子,才要选择他啊!现在这个时候,除了三尊。还有谁可以进来监牢呢?”

“你疯了?!”阿浅见鬼一样地看着他:“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做?!我说过我本来不是为了要帮你的!我说过我利用了你!你干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你快走吧!你杀了月清流,再不走就死定了!”

“谁说我杀了月清流?”幽冥兰突然道。

阿浅怔了怔,随后又道:“你不杀了他怎么披上他的人皮?你向来不是这么做的么?”

“人皮?!”绿瑶不安地看过去,心口“噗噗”直跳,心里隐隐有着一个猜测。难不成,难不成小黑和全又是幽冥兰害死的?那阿浅又怎么会知道?惊疑不定地看向阿浅,难不成真是她错信了阿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浅怎么会跟幽冥兰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幽冥兰好笑地以手掩面,轻轻一挥,待到手拿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样子。莹白如玉的两旁,妖孽的眼眸,嫣红的唇瓣,的确与幽冥兰长得一样。只是…他的头发不是火红的,而是银白色的,在幽暗的牢房里闪闪发光…

不是幽冥兰,是…绝阎!

“冥儿的易容术我还没有完全教会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了云罗山底。所以为了不被人怀疑,他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我却是不需要的,惟妙惟肖地变成别人的样子不被发现,是最简单不过的。”

阿浅不知道怎么了,虽然跟绝阎的接触很少,但是每次看到绝阎,都没由来地觉得熟悉,安定,想要依附。

“你刚刚说你不是为了我们?你说你利用了冥儿。若真是这样,你刚刚为何那么着急我的生死?若是被人发现,将我捉了去,不是更好?”绝阎的眸中闪着温暖的光,温柔的看着阿浅,就像看珍贵的宝贝。

阿浅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是不想被人以为我跟你是一伙的…”

“难道你现在不是跟我一伙的?整个云罗上下无一不认为你是奸细?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可以开脱吗?留在云罗,你只有死。”

阿浅摇摇头,无力道:“我当然知道我留在云罗的下场只有死。可是我不怕,我不想逃离,我做错了事,我要为我做的错事负责。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绝阎闻言,神色一僵,生气道:“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神魂石考虑!我刚刚上山已经打听到,他们已经将神魂石关押起来,就等着适合的时机将它重新炼化成石头!你难道不想救他么?你难道想让他重新变成石头么?!”

阿浅猛地抬起头,急促道:“你胡说!师父怎么会忍心让萌萌重新变成石头?!萌萌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萌萌把师父当做爹爹,师父也把萌萌当做自己的孩子,父子连心,师父一定不会把萌萌变成石头的!”

绝阎见阿浅脸都憋得通红,也沉下脸,怒骂道:“你就是对言子墨太过执迷不悟了!他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狠不下心的?!为了云罗为了天下他什么不可以牺牲?!五百年前他为了救你已经犯下大错,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赎罪看,他难道还会为了你犯同样的错误吗?的确,你说得对,言子墨可能不能对神魂石下手,但是他难道不能把炼化的事交给旁人么?你现在随我出去看看,看看神魂石现在身居何处?!还在不在言子墨的手底下好好照顾着!神魂石早就落到了震天东的手下,早就被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地方!你却还傻傻天真的在这里等死!到时候死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你成全别人带来的后果可曾想到?!若你是为了报五百年前言子墨救你的恩,可这次你同样也救了他!你们早就两清了!何苦还要为了他执着?!”

绝阎的一番话听到阿浅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不想相信他,她不想被他左右思绪!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阻止不了自己去想萌萌变成石头的样子!

“阿浅,你醒醒吧!随我出去,我们一起想办法将神魂石救出来,我们一起回魔域!然后我们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天下找不到我们!我不会再让你有危险的!”绝阎说完,便要伸出手去拉阿浅。

阿浅却一把甩开他,踉跄后退,拼了命地摇头,道:“不!不!你骗我!你只是想骗我出去而已!我不会信你的!你们都把我当做了那个阿浅,可是我不是她,我根本不是她!那个阿浅早就已经死了!那个跟你们有关系的阿浅早已经死了!现在的阿浅信任的,有关系的人只有师父只有云罗!其他的人,我不会相信的!”

绿瑶听到现在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阿浅居然是五百年前的那个云罗奸细!原来掌门用神魂石救了她,所以她才没有死!只是却失去了记忆。怪不得阿浅会跟幽冥兰有那样的关联!只是五百年前的阿浅,真的是奸细吗?阿浅进入云罗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神魂石吗?

绝阎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可是转瞬却是怒火弥漫,不是气阿浅,而是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好阿浅,气自己辜负了千千的托付。

“阿浅!现在你是失去了记忆你才会这么说!要是你记起了一切,你还会这么执迷不悟地为云罗着想么?!你为云罗牺牲了一切,你为仙界牺牲了一切,可是他们是怎么看你的?!为了神魂石,谁不是想将你杀之而后快?!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上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其实还不是怕会有祸事降到他们头上?!你出了事,谁真正为你着想为你调查过?!全都一个个要处死你!云罗山有谁是真正关心你,要为你查明真相的?!若大家真有一点为了你的心,你五百年前根本就不会死,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切都是那帮道貌岸然的神仙害得!昆仑山的掌门极力提议要处死你!我偏不能让他如愿!他不是怕神魂石被盗么?我就让神魂石出现在他们山中,我就让所有的人以为是昆仑山的人偷盗了神魂石!根本不是你阿浅偷的!纵使仙界不信,但是妖魔之中我的威信还是无人能及的!结果他们就遭到了报应!只是当时我不知你真正被冤枉的原因!我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若离那个死女人所为,遭受灭门之灾的就是东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逃狱

绝阎恶狠狠地说着这些话,眸子里是嗜血的神色,想起当年初闻阿浅是云罗奸细要被处死的时候,自己那时候的心情,绝望到恐怖!

阿浅整个人如坠冰窖,绝阎的这些话说出来,她根本思考不了别的什么,第一时间就是惊恐不安地去看绿瑶,发现绿瑶整个人都在发抖,面如金纸,随时随地都要死去的样子。

绿瑶当日的那些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对,是那些妖魔的错,都是他们的错!我昆仑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那样的灾害?!为什么那些妖魔要挑上我们?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是走了还是死在了昆仑,总之全部都是血,到处是血,整个世界只看得到血,流淌了一地,甚至连我最爱的荷花池也全被鲜血注满,我不知道那是我爹娘的血,还是那些师兄师姐的血或者是那些妖魔的血,我不知道,太混乱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原来她才是那个间接害得绿瑶家破人亡的人!原来她才是那个害得绿瑶跟清邱没有办法在一切的人!

阿浅害怕到极致,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绿瑶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在这一瞬间,自己居然得知绿瑶所遭受的迫害全是因自己而已,不安愧疚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她太害怕了,她怕绿瑶会因此恨上她。她怕她从此以后会彻彻底底地失去绿瑶。

阿浅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到不行,整个人也如同绿瑶一样瑟瑟发抖,惶恐不安。拼劲了全力,鼓足了勇气。才上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触碰她。沙哑着嗓子道:“绿瑶,我…”

绿瑶只觉得毒蛇蚀骨,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脑子里全都是当年昆仑山的血雨腥风,满山的血,流淌成河,全都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血,爹爹的,娘亲的。那些从小陪伴她成长的师兄师姐的血。就这样被无情地践踏在脚下!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死去!若不是清邱赶来救了她,她差点就要随着大家一起死去!可是那又怎么样?清邱。原本她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他的!可是谁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谁料到这一生只能作为师徒?!她曾经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她曾经发誓一定将凶手千刀万剐,灰飞烟灭!可是原来这一切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阿浅!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最要好的朋友!原来是阿浅!哈哈哈!竟然是阿浅!只

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那样尖锐的痛楚才让她清醒三分。对阿浅伸出来的手避如蛇蝎一样的甩开。然后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眼睛红得滴出血来,她摇摇欲坠,爆发出震天怒地地吼声:“我恨你!”说完,却是冲着绝阎而去。

没有使用法术,也忘记了使用法术。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她什么也不能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了绝阎,为爹娘报仇!

她狠狠地一口咬上绝阎的手臂,瞬间鲜血弥漫,可想而知心里是有多恨,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绝阎猝不及防,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条件反射地扯开绿瑶,一个掌风就要劈下。

“不要伤她!”阿浅挡在绿瑶身前,仓促大叫。

绝阎急急忙忙收回掌风,气急败坏道:“他到底发什么疯?!”

“你才发疯!你跑来这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昆仑山说要处死我又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为什么要害了昆仑山那么多的人?!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跟你所说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浅气到极致,头脑阵阵地发痛,特别是额前朱砂痣的地方就像要被火烧一样!有过前几次的经验,她知道这是自己要恢复记忆的症状,若是以前她是不打算记起来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间接害死了绿瑶的父母,她没有办法再躲起来假装不知道这只狐狸以前发生的事!她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只当云罗山的阿浅。她纵使是穿越而来的,但是她也的的确确是借用了这只狐狸的身体,所以她便是这只狐狸,便要为这只狐狸之前的事情负责!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来救!”绿瑶恶狠狠地推开阿浅,眼睛里面除了恨还是恨。她满嘴的鲜血,看上去格外的恐怖,死死看着阿浅,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

阿浅知道绿瑶是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并不是真的怨恨她,只是因为太过震惊太过生气,所以才会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绿瑶,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不知道就能抹杀你的罪恶吗?!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要当云罗的奸细,若不是你对神魂石企图不轨,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都是你害得!罪魁祸首就是你!”绿瑶眼睛瞪得老大,凄厉地喊道。再想到神魂石这个害了她爹娘的东西现如今居然是萌萌时,更是一口气岔在了胸口,连呼吸都异常困难。看了阿浅许久,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阿浅吓得魂飞魄散。

“绿瑶!”阿浅急忙蹲下身去检查,见绿瑶呼吸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绝阎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阿浅气急败坏地站起身,随手就是一个巴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的憋闷和额头的灼热都让她喘不过来来。

绝阎生生地承受了阿浅的一个巴掌,那些答案不需再问。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为了阿浅疯狂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但是现如今竟有一丝愧疚浮上心头。想开口跟阿浅解释什么,却猛然感受到身体一颤,这样是…

“不好!我设在外面的结界破开了!有人要来了!我们要赶快走!”绝阎赶紧拉过阿浅的手,紧张急促道。

阿浅狠狠甩开绝阎,自己也不由晃了晃,脑袋越来越疼,像要炸开一样,疼地她不能思考不能反应。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只隐隐感觉到绝阎又拉起了她,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想要反抗,但是却没有了力气,终于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掌门,天尊,元尊。”把守在外的弟子朝着三尊恭敬的行礼。可是转瞬却又觉得哪里奇怪,想了半天,才看鬼一样地看着月清流,惊恐地叫了起来。

“元尊!元尊?!”

三人皆是皱着眉头,不明白这个弟子何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干什么?快让我们进去!这件事审查结束了,要将阿浅那孽障带出来认罪!”震天东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弟子摇着头,看向月清流,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是,是…”

月清流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为是阿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刻警惕起来,问:“是什么?阿浅难道跟你说了些什么?”关心则乱,这句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就在想着该怎么圆场的时候,那弟子就道:“元尊你不是已经进去了么?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难道有两个元尊?还是弟子记错了?”

这位弟子说的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还是让三个人明白了他的中心思想,那就是:已经有一个月清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