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杨?是谢克榛的儿子谢羽杨?有点印象。”闻立阳若有所思的说。他记起来,似乎在哪一年的军委招待会上见过那小伙子,清冷严肃的面相,对人很有礼貌但是不苟言笑。本来闻立阳对谢羽杨也没印象,可巧他哥哥在国防科技大学任职,而谢羽杨那时似乎还在国防科技大学上学,三人倒是说过几句话。

“就是他,我爷爷可喜欢他了,非让我嫁给他不可。”小梨笑嘻嘻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闻立阳始终有一种亲近感,觉得什么话都能跟他说,哪怕是口无遮拦的玩笑话。

“你爷爷选的人,一定不会错。看得出来,你对他也很满意。”闻立阳多了解她,他只要看到这小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所想。要是她对未婚夫不满意,谁也不能强迫她订婚。

“你那个时候一句话也不留就逃走了,我被爷爷抓回去关禁闭,你都不去看我。”小梨说起这事儿还有点儿恼,不是恼闻立阳不愿跟她订婚,而是恼他这么久了也不跟她联系。圣诞节的时候倒是给她寄了礼物,可人始终不露面。

闻立阳会心的笑笑:“我是为你好,不想看你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毁了一辈子的幸福。”说话间,他习惯性的摸摸小梨的头发,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而且,她是别人的未婚妻。心里忽然有些刺痛,隐隐的,扎着心口不能呼吸。

“后来我想想,也后悔了。小叔叔就是小叔叔,我怎么能跟你结婚呢,那多别扭啊。”小梨眉开眼笑的看着他。闻立阳强忍着心底的痛,淡淡一笑:“是啊,小叔叔跟你爸爸一样,怎么能跟你结婚呢。”

小梨握着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枕在他肩上,跟他讲述这两年她的生活。闻立阳没有忽视,小梨频繁的提到谢羽杨,她心里只有谢羽杨。

曾经,这个小女孩儿是他的。她两岁跟着她父母到英国定居,他在英国上大学,是她家的常客。从小,她就跟他很亲热,她父母去世以后,她爷爷把年幼的她托付给他照顾。他像家庭教师一样教育她,像爸爸一样照顾她生活,又像朋友一样带她去各地游历。甚至为了她,他和相恋几年的女朋友一直也没结婚。

小梨是爱着他的,他知道,可他也知道,那种爱不是他想要的,那只是近乎亲情的爱,更多的是依赖。当她还不懂得分辨时,会以为自己爱上了他,要跟他结婚,一旦等她长大了,她就会想明白,有些爱,跟爱情无关。

闻立阳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愿在她小小年纪时就把她占为己有,他想等她再长大一点,可惜造化弄人,他还没来得及等她长大,上帝就跟他开了个无法挽回的玩笑。小梨是真的恋爱了,她爱上了别人。听得出来,那个人也很爱她,所以,他和她再无可能。

就像这一刻,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怀里说悄悄话,却真的像一个晚辈对长辈了。她跟他笑,叫他小叔叔,再也没有当年那种独特的亲昵。

“小叔叔,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啊,我想,最多明年我就会结婚的,明年我就二十岁了。”小梨坐起来,望着闻立阳的眼睛。然而他眼眸深处的悲哀,她哪里看得懂,抑或是她那颗小小的心,已经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好啊,我一定去。”闻立阳调整了一下伤感的情绪。毕竟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像个孩子,他知道哪些情绪可以释放,哪些情绪只能隐藏。

小梨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抬起头向他笑,眼睛里有一点点泪花。谁说她不懂,只是她用了两年时间,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命运,什么是舍弃。不舍,如何能得。

作者有话要说:沉思往事立残阳

佛前五百次回眸,只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所谓爱情,对的地点,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缺一不可。

使坏

 

闻立阳在苏黎世,陪了小梨半个月,就出发去伦敦,小梨送他去机场,跟他拥抱,看着他走进安检,转身而去。

苏黎世的天空很蓝,生活很闲适,小梨想,等她老了,一定要和谢羽杨买个房子,住在这里。

想到他,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在电话里又问了她一次,他都问了一百多次好不好,小梨边走,边跟他通话:“我订的机票是下周一的。”

“下周一?真不巧,下周,我爸出发去南京军区视察,我得跟着,之后还要去庐山疗养,至少得两个月不在北京。”谢羽杨这么告诉小梨。

谢克榛喜欢把儿子带在身边,一是让他多接触接触地方上的干部,笼络一下人心;二也是让他替自己处理一些工作,就这一个儿子,不栽培他,栽培谁。

“那你还老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回去了,也见不到你啊。”小梨笑呵呵地说。

“你早回来了,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出京去,我们去庐山住一段时间。”

“切,你有私心。”那家伙安了什么心,她怎么会没数。

回到家里,小梨看到她奶奶独自坐在庭院的树下,闭目休憩,悄悄地走过去,老太太半身不遂,常年坐轮椅,可远远望去慈眉善目的样子,气质真是好极了。

“奶奶,您又打盹了。”小梨把老太太摇醒,不让她这样睡着,怕她会着凉。

黎老太太睁开眼看到孙女儿,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

小梨笑了笑:“我看您睡着了似的,不敢打扰您。”

黎老太太慈爱的刮了一下孙女的鼻子,小梨眼珠转转,主动说道:“小羽又催我了,我答应他再过一星期就回去。”

“是吗?那小子离了你,就不行啊,是不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了?”黎老太太跟孙女逗趣。

小梨嗯了一声:“可不,他跟我说,整天想我啦,我再不回去他就来接我。”

黎老太太听到这话,心里欢喜,小俩口感情这么好,当长辈的也替他们高兴,老头子一辈子跟她对着干,这件事办的倒不错。  小梨察言观色,见老太太的表情似有松动,转了心思:“奶奶,您说怎么办啊?我舍不得您,不想离开您,想再多陪您住一段时间,可他又非让我回去不可。”头枕在奶奶膝上,跟她撒娇。

“哼,说的好听,你真舍不得奶奶才怪,你现在心里只有你那个小女婿。”黎老太太在小梨脑袋上戳了一下。

小梨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舍不得您,自从爷爷把我接回北京,我好久没见到您了,经常在梦里见到您,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北京吧,这样我就不用再跟您分开了。”

黎老太太没有立刻答话,小梨知道她在犹豫,又道:“今年是我爸爸妈妈去世五周年,您不回去看看他们?”

这话戳中了老太太心窝子,她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是啊,一晃五年过去了,孙女长大了不说,连婆家都有了,儿子和儿媳在另一个世界,想必也能安息了。

 黎老太太轻轻地抚摸着小梨软软的头发,叹息:“我就知道,你是给你爷爷当说客来了。”

小梨跟奶奶眨眼睛:“爷爷常跟我念叨您,说您爱干净,家里总是收拾的纤尘不染,又说您喜欢鲜花,家里的花瓶一年四季都不会空着,自从您离开北京,他书房里的花瓶就老空着。”

“切,那老头子。”黎老太太淡淡地笑。

  两天后,小梨跟她奶奶搭乘瑞士航空的班机回北京,黎明城亲自坐车到机场,接老伴儿和孙女。

老俩口几年没见了,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不肯先和对方说话,小梨坐在他们中间,一会儿跟爷爷说几句,一会儿跟奶奶说几句,替他们传话。

 小梨搂着黎明城的脖子,跟他商量事儿,“爷爷,下个月,您替我安排安排,我想去庐山旅游。”

切,黎明城不屑的笑,小丫头有话不直说,跟他玩心思。

 “旅游?你不是刚从苏黎世回来,还想去哪里旅游,你奶奶刚回来,你也不好好陪陪她?”黎明城没有立刻答应她。 

小梨跟他磨:“爷爷,我从来没去过庐山,都说那里特好玩儿,我想去。”

黎明城拍拍她脑袋:“你是想去找小羽吧,他陪他爸爸下地方视察去了,你在北京也呆不住了。”

“您知道啊?知道您更得替我安排了,我要是不去看着他,万一他在庐山遇到美女什么的,可就后悔莫及了。”小梨谄媚地笑。 “瞎说,小羽才不是那种人呢。”黎明城对谢羽杨放心的很。

小梨脑袋一歪:“那可不一定,他是男人,男人都喜欢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更招架不住,不行,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你就让她去吧,不答应她,她能让你耳根子清净才怪。”黎老太太帮腔。

老伴儿回京,黎明城心里本来就高兴,小梨再这么磨人精似地撒娇,他哪里还招架得住,只得点头答应。

小梨高兴极了,在爷爷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南京军区的相关人员为了接待谢克榛一行,可费了大工夫,知道谢老板喜好古玩珍藏,费了心思替他淘办,送给谢克榛本人,自是不便,只能从他大秘书和警卫长那里下手。

无奈的是,谢克榛早就交代给下属,不许擅自收地方干部送来的礼品,谁违反了,就记过处分,因此,军区上下好些人都碰了钉子,然而他们有的是办法,大老板那里不敢造次,小太子这里倒不是不能下手,把他伺候好了,也是一样。

小太子年纪轻轻的,家里有权有势,钱财之物必是不会看在眼里,只能从别的方面下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没有不爱玩的,听说他已经订了婚,女方也是显赫人家,想必跟那个圈子的大多数人一样,是家族联姻。

在北京,要顾及两家的面子,就算玩也不能玩的尽兴,如今好不容易离开北京一次,可不得好好玩玩,好事者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该怎么讨好了。

南京军区江西省军分区,谢克榛一行先行去了庐山别墅疗养,谢羽杨要在省军区处理一些事情,在南昌多留了几天。

几个军区干部子弟找准了机会,约谢羽杨出来打牌,他也没推辞,都在部队圈里,说不定哪天就要一起共事,把关系搞好了,没坏处,谢羽杨再清高,也不至于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对方,到了地方上,真正要办什么事情,还得靠这些地方势力。

光是一群男人打牌有什么意思,他们得找点刺激的玩玩,这伙人年纪都不大,喜欢玩新鲜,一番安排之后,几个嫩模被安排进了包间,都是经历过场面的,而且训练有素,她们知道如何取悦这群男人。

当地的公子哥儿们也没安什么好心,除了自己玩,他们也希望这些女人能在谢羽杨那里下点工夫,真要是给他看上一个,吹吹枕边风,比送什么礼都管用。

谢羽杨一见到那几个女人被安排进包间,就猜到对方玩什么心思,不动声色,只管看牌出牌。

一个叫嘉嘉的女孩子主动坐在了谢羽杨旁边,不是替他端茶倒水,就是拿水果递烟,伺候地殷勤周到,她早就得了吩咐,一定要把这位北京来的公子哥儿给伺候好了,合了他的心思,她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嘉嘉年纪不大,身材却十分丰满性感,她有意识地用身体蹭蹭谢羽杨胳膊,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她心里有数了,对付这个男人不能用寻常的办法,于是她帮着他看牌。

 谢羽杨对她的殷勤既不排斥,也不迎合,跟她说话时,语气淡淡的,也很有礼貌,嘉嘉渐渐对他有了好感,他不像她以前接触过的某些男人,不是动手动脚,就是言辞粗俗,她表面上虽然不得不奉承那些人,心里却骂他们是猪。

 眼前这位小爷,从外表看绝对是一流的,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他那种气度,淡定、从容,洒脱不拘,从他出牌和推筹码的手势看,是这一行比较精深的玩家,而且玩惯了大的,输赢他都不是很在意。

 嘉嘉知道,旁边的这些人为了讨好他,一晚上牌玩下来,上千万都能有,随便打赏一点,都够她买好几个名牌包包,既然对方不急,她也得悠着点儿,各色人等她见过不少,这些权贵公子哥儿,什么女人没见过,自己纵然不是那等良家女子,也不能太掉价,财色兼收,才显出她的本事和道行。

筹码掉了一个在地上,嘉嘉弯腰去捡,确信自己俯首的优雅身姿已经落在身边男人的眼睛里,从容地把筹码放到桌上。

“你们玩了这么久,饿不饿,我去让后厨做点宵夜过来,你想吃什么?”嘉嘉问牌桌上的人,眼睛却看着谢羽杨。

“随便来点吧。”谢羽杨答了一句。

另一边,小梨从南昌机场出来,坐车去九江,她离开北京前,给谢羽杨打过电话,知道他还在南昌,他爸爸已经先一步,去了军委在庐山的别墅疗养,她告诉他,黎明城已经替她安排好了行程,她很快就能到庐山,陪他住一段时间。 

不如,先去南昌找他?小梨坐在了当地安排好的车里,突发奇想,让司机调转车头,她要去南昌,找谢克榛秘书问清了谢羽杨下榻的宾馆,想去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到了宾馆被随行的工作人员告知,谢羽杨和军分区的一伙人出去了,都快十二点了,他还没回来,小梨不禁有些担心,那群人找他肯定没好事,不是去玩,就是去赌,这个圈子里不赌不玩的人几乎没有,谢羽杨没事也爱跟朋友打打牌,玩玩轮盘赌和二十一点,小梨知道。

“他们去哪儿了?”小梨不放心的问。

工作人员跟随谢家父子多年,哪能没有眼力见儿,什么话该不该说,他心里有数,陪着笑:“小梨啊,你才下飞机,又坐了这么久的车,还是给你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休息,小羽回来要是看到你还熬着,得怪我们。”

哼,避重就轻!小梨知道他嘴巴严,轻易不会告诉她,只得换了一种语气,跟他撒娇:“你告诉我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去找找他。”

工作人员还是笑,尽管他知道谢羽杨对未婚妻宠得不得了,可在这种场合,要是由着她闯过去,后果也不堪设想。

“要不我去跟丁秘书长说一声,兴许他知道小羽的行踪。”工作人员去找首长秘书室的副秘书长丁志国。

丁志国听说小梨来了,吵着要去找谢羽杨,忙出来看看究竟。

“丁叔叔,小羽去哪儿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梨先发制人地问。

“小梨啊,要不你给小羽打个电话,他接到你电话,肯定会回来的。”丁志国扶了扶眼镜,想打消小梨的念头。

小梨慧黠地眨眨眼睛:“给他知道我来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去看看,他背着我都做些什么,你放心,我不闹,实在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好了。”

小梨脾气执拗,丁志国闹不过她,只得开车带着她去找谢羽杨,两人在南昌一家高档会所门口下了车。

问过服务生,知道那群人在某个包间里,小梨拉着丁志国,悄悄地走过去,在包间门口听听动静,里面有男人的谑浪笑声,还有女人的撒娇发嗲声、吆喝出牌的叫喊声,一听就知道玩得正起劲。  小梨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走进另一个包间。

丁志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得跟着她:“小梨啊,咱还是回去吧,小羽不会做出格事的。”

小梨笑笑:“那谁知道呀,到了外头,没人管着他,他还不花天酒地海了去了。”

“不会的,小羽不会的。”丁志国替谢羽杨说好话,他从二十多岁起,就给谢克榛当秘书,谢克榛升官,他也跟着升,谢羽杨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

“丁叔叔,我知道他不会的,可架不住他身边那群人起哄,你听那些女人笑得多恶心,我得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小梨想着坏主意。

按铃把服务生叫进来,小梨写了个菜单交给他,让他找后厨照着做。

服务生看了菜名,忍俊不禁:“对不起,我们这里不供应这几样菜。”

小梨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这是一万块,除去菜钱,都给你了。”

服务生看到钱眼热了,喜滋滋地拿着钱走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包间,小梨挨个儿看了看菜式,觉得很满意,让他把这些菜送到隔壁的包间。

服务生有些为难,他知道隔壁包间那些都是得罪不起的贵客,老板吩咐一定要好生伺候着的,送这些菜进去,那还不等于是把场子给掀了。

小梨知道他不敢,仍是笑:“你尽管送过去,就说是我请他们吃的,有什么事儿我担着,我人就在这里,他们问起来,你让他们找我,今天你们这里发生天大的事我都能担着,你信不信!”

服务生打量她一眼,见她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可说话时那种语气,一副正宫娘娘架势,这样的事,他见的不少,知道这女孩子不好惹;再看跟她一起来的中年男人,军衬衣上虽然没有肩章,气质风度一看就是来头不小,然而他却站在那里。

“丁叔叔,你先去里间坐坐,我来应付他们。”小梨坐在沙发上,并拢双腿,姿态优雅。

丁志国笑了一声,知道小梨要出怪主意,却也没有阻止她,这孩子有趣,他不由自主也想看看热闹。

将爱

隔壁的包间里,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去,告诉在场的人,有人替他们点了几样精致小菜当夜宵。

“我们没点夜宵,是谁送的?”一个人站起来走到餐车旁打开盖子看看,其余人也抻着脖子看。

服务生照着小梨的吩咐,报菜名:“泡椒凤爪鸡爪朝天、爆炒鸡心肝脑涂地、辣子鸡丁大卸八块、香酥鸡排拆皮卸骨。”谢羽杨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里的牌。

嘿,这什么呀,谁这么大胆,敢消遣这群小爷。几个人顿时气呼呼的站起来,蹭蹭的火往头顶上窜,其中一人揪着服务生衣领子吼道:“这谁他妈出的主意,敢跟爷几个来这套?”服务生吓得哆嗦:“隔壁,隔壁房间有个……有个女的……”

女的?呵呵,公子哥儿们顿时来了兴致,表情也猥琐起来。肯定是谁的老婆、女朋友,或者小情儿,找不痛快来了,正好给众人添点乐子。

“漂亮不漂亮?”那人问服务生,松开了手。“漂亮,漂亮,很带劲儿,又年轻又漂亮。”服务生揉了揉脖子。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去隔壁包间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奶奶跟他们逗闷子。

门一推开,众人都愣住了,这女人眼生,没谁能猜到她来历。如服务员所说,确实漂亮,而且见了他们进来,一点儿也不吃惊,甚至她都不站起来,从容的坐在那里,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男人们当场就看呆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谢羽杨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微笑着,仰脸看着她,那眼神,绝对是爱死了,声音轻柔的跟她说话:“宝贝儿,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嗯,这么晚了怎么不去酒店休息?”

这肯定是小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闹上门来了还能让男人这么轻声慢语的哄,不是心头肉不会有这样的待遇。门口的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接下来的情势发展。

“我惦记你啊,从苏黎世回来在北京没呆两天就飞来看你。听说你在这里我庐山都没去,直接就过来了,怕你饿着,给你们点了宵夜。”女孩儿亲昵的抚摸谢羽杨脑袋,也跟他笑,嘴角的笑涡儿尤其可爱。那笑容,是个男人看着都得给甜醉了。

听到庐山两个字,众人眼明心亮各自盘算:谢克榛不就是在庐山疗养,这若不是正宫,敢往老爷子跟前带?要说这群人家庭出身都不错,除了老子娘谁都不怕的主儿,可谁不是外面玩的再大,也绝不敢把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往家里带。

乖乖,原来真是小太子的老婆,难怪难怪!都说真正的美女最终都会落在这些权贵公子哥儿手里,轻易不会给人看到,这话真是不假。

怪不得他们费尽心思给他介绍各色女人他都看不上眼,家里有这么个尤物,看得又这么紧,他能看得上谁;怪不得这女的敢跟他们来狠的,原来小太子这么宠着,若没有男人给她撑腰,有几个女人敢这么着。

看他俩旁若无人的态度,门口那群人悄悄地散了,把门带上,不打扰他们夫妻相会。“我跟他们打打牌,没干别的。”谢羽杨赶紧跟小梨撇清。“我知道啊,丁叔叔说你最洁身自好,你就是一优秀的、无不良嗜好的、靠谱男青年。”小梨跟他开玩笑,柔柔的看着他,视线无法移开,有些日子没见了,好想好想他。

“那你刚才送那什么鸡爪鸡心鸡排是什么意思?”谢羽杨坐到小梨身边,轻拥着她,笑着跟她咬耳朵。小梨呵呵的笑:“那是给某些人提个醒儿,他们不是爱吃鸡吗,吃个够啊。” “我不爱吃鸡,我从来不吃鸡。”谢羽杨笑谑,余光瞥见丁志国从里间出来,放开了小梨。

坐车回宾馆的路上,小梨偎在谢羽杨怀里,跟他报怨:“我就知道你们去玩非得点场子不可。”“那不是我点的,我从来不好那个,不过你胆子也真大,万一我不在,那群人可都不是善主儿。”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腰,手指点下她香腮。

“切,我怕他们!丁叔叔就在隔壁,谁敢动我一根头发,直接派一个军来灭了他们。是不是,丁叔叔?”小梨跟正在开车的丁志国开玩笑。丁志国呵呵的笑:“他们敢碰你,小羽肯定得把他们灭了。”

“只要他们不拐带你做坏事儿,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什么呀,找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也不嫌脏,也不怕得病。”小梨不屑的撅着小嘴。

这小东西,她吃醋都能吃得这么别具一格,让人非但气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她狡猾的可爱。谢羽杨见她忿忿的样子,有点好笑,对着她的小嘴狠狠的吻下去,抱着她不肯撒手。

“分开这么久,想我了吧。”谢羽杨吻着怀里柔艳的小东西,在她耳边低语。“想,亲爱的,所以等不及去庐山,直接找你,太想你了。”小梨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的他直痒痒。“我也好想你,乖乖,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谢羽杨把手探到小梨裙子下面,抚摸她光洁的美腿。

色与魂授,经得起几番细思量,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吻一会儿,偶尔说两句,再看着,再吻,缠绵的将思念在唇舌间传递,荡气回肠。

他俩起先还说话,一会儿就没声了,丁志国无意中在后视镜里瞥见小俩口亲热的情形,笑着摇摇头。高干家的孩子他见多了,感情像他们这样好的倒不多。

从车上下来,谢羽杨着急火燎的拉着小梨一路小跑。匆匆的打开宾馆房间的门,把她往房间里拽的同时扯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毫不迟疑的一脚把门踢上。

一向沉静如佛的谢参谋不淡定了,小梨心里直笑,却憋住了,不肯跟他进屋:“丁叔叔把我的房间安排在隔壁。”

小丫头梨涡坏笑,是存心哪。刚才在车上,他就有了反应,可前座毕竟有人,总不能当着别人面玩车震吧。

谢羽杨也不说话,上前就把小梨身上的裙子从领口处撕开,哗啦一声,这条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裙子就此报销。小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脸顿时就羞红了,裙子耷拉到腰上,露出上半身。

这种情境下,哪里还需要思前想后,谢羽杨抱起她就往床上扔,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深吻。来不及脱她的内衣,他直接把手伸进去抚摸抓揉。小梨的这件内衣本来就紧,他的手再伸进去,她被勒的几乎窒息,内衣的带子终于绷断之后,小梨才得以呼吸顺畅,可是一转眼,他又不让她呼吸了。

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他的动作狂野的像某种猛兽,几乎是在蹂躏撕咬猎物,热情的吻她□在外的每一寸肌肤,手贪婪的爱抚揉弄,任她的娇躯在他身下手下起伏动荡。

兽性大发,小梨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谢羽杨此时的样子,真有点把她吓到了,惊叫不已,小脸本能的逃避他不停追随的吻。谢羽杨察觉到她有点抵触,动作缓了缓。

小梨喘着气,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凉鞋,撑起一只胳膊支着身体,另一只手推在他心口,轻嚷:“好疼,你轻点……怎么咬我?”一个多月不见了,她难道不知道,他多想她,咬她还是轻的,他要吃她,狠狠的吃。

别想跑,你一晚上都是我的。谢羽杨站起来,把衬衣脱了随手一扔。小梨看到他又向自己欺身而来,本能的把双脚往回缩缩。

可她却浑然不觉,她这样的姿势有多撩人,长发披散,玫瑰花一样嫣红的小脸上,两片嘴唇被他又吸又咬,吻的红艳艳的,身上的裙子早已扯得不成样子,寸缕碎帛遮不住春光,柔软的酥胸被揉的红了一片,随着呼吸曲线起伏,纤秀的长腿浑圆的粉臀没有了衣物遮蔽,灯光下白皙如雪。

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好一幅诱惑至极的美人春睡图,他的小梨,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开始有了不一样的风韵。长期练舞令她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曲线柔美浑然天成,皮肤嫩滑而有弹性,摸起来手感极好,手一触上就舍不得拿开。送她去练舞,果然是明智的。

小梨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松开了胳膊,软软的蜷曲在床上,犹如祭坛上的白色羔羊,她的纤细、柔弱和丰润,糅合成一个真真实实的欲望之网,将他牢牢的囚禁在网中央,再次压在她身上,把一切碍事的东西都推开,他要床上只有她。

“小梨,给我好不好?”谢羽杨吻在小梨耳畔,咬着她耳垂吹气。小梨羞的不说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已经把她迷醉了,而且她知道,这不是征求她意见,他只是告诉她,他要来真的了。

她羞怯的模样让他激情迸射,尽管意乱情迷,他却也知道她还很娇嫩,哪怕再迫切的想拥有她,也得温柔一点。她像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疼爱,身体有点紧,他的手摸到她柔软的小腹,想往下再探探,感觉到她修长的双腿并拢的紧紧地,低声抚慰她:“乖乖,腿不要并那么紧,放松啊。”

小梨微微的把腿张开一点,让他的手可以放到她两腿间的敏感处,没等他动,她又下意识的把腿并紧了。别看她平时挺顽皮,什么话都敢说,动真格的这还是第一次。

谢羽杨有些好笑,勾着唇吻她,耐心的:“乖,你把我的手夹住了,放开一点,不然我没法动了。”小梨这才又打开一点,谢羽杨笑笑,继续吻她,手在她□轻轻的探寻。

她的柔软处又紧又干涩,他抚慰呵护了半天也没有湿润起来。他只得耐着性子,在她身上疼爱的吮吻,尽量让她的身体兴奋一点,不伤到她。

“是不是进不来?”小梨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把腿再分开一点,一双妙目既好奇又羞涩的看着他,脸红扑扑的像嫩苹果。谢羽杨呵呵笑着,在她胸口揉揉,唇贴上去:“小妹妹跟我还不熟,有点怕羞。”

手指再次伸进去,用了点力,立刻就被两片嫩肉吸住,再想往里进进,里面更紧,又得加力气。

小梨的那片小柔软从来没被这样入侵过,身体本能的跳起来,谢羽杨只得用另一只胳膊肘压住她。

内壁已经又湿又软,终于触到那层膜了,谢羽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碰,知道不能再深入,戳破那小东西他要用别的。小梨的腰起伏的更厉害,私密处夹着东西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来回挣扎,双手不停乱抓,可床上空空的,除了枕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无力的扯着床单。那一瞬间,小梨觉得自己就像一抹艳魂,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的给吃下去。

这身体的柔韧性多好啊,腰软的不像话,胸前的小鸽子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不停的弹跳,小鸽子的嘴早被他咬红了,他还要逗她,一只手在她胸前盈盈一握,另一只手轻轻的用手指捏着她下面的小花蕾。

“小梨……叫老公!”谢羽杨跟她耳语。“老公……”小梨蛮乖,半咬着嘴唇,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好不销魂,星眸迷蒙的看着他,娇喘微微、泪光点点。乖,真是好乖的孩子,老公好好疼你。

看到小梨像是要哭了一般,眼睛里水光潋滟,小嘴微张,却又叫不出声音,这小模样真够疼人,

谢羽杨凑上去把舌头轻轻的送到她嘴里,细密的吻住她娇柔的呼吸。小梨安静了不少,手不再乱抓,搭在他背上。

情热撩人,手机响了他们也不管不顾。这时候,谁有心思接电话,手已经摸索到裤扣,就要把裤子往下褪,再不进去,他就要死了,那种爆炸前的刺激和心跳摧毁了他所有意识,以至于没听到走廊上激烈的敲门声。

“羽……小羽,门响了……门……”小梨听到声音,捶他的背。“嗯……不管!乖,咱不管他!”他还蛮会撒娇,直到小梨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咚咚咚,门外那人把门敲的如雷声般轰响,看来是急事。“小羽,小羽,快开门,小羽,有急事。”是丁志国的声音。谢羽杨猛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丁志国的声音很急促,听起来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