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韩氏企业的韩君瑶，我要见你们王总。”
前台小姐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王总不在。”
韩君瑶冷哼：“我在楼下看到他的车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你让开！”
前台小姐苦笑：“韩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
韩君瑶发火怒吼：“我叫你让开！”
一名高大的保安闻声走过来：“小姐，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事。”
韩君瑶怕自己吃亏，气得转身走了。坐回车内的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盯着面前那辆轿车。
天色渐暗，王总终于从大厦里走出来，再上了那辆车离开。
韩君瑶立刻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包间里，王总正和三个中年男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时，韩君瑶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王总看到韩君瑶，立刻沉下笑脸，重重地放下酒杯：“韩小姐，我说你也太不识相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闯进来？”
韩君瑶语带嘲讽：“王总，您一直躲着不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王总生气地反驳：“什么叫我躲着不见你？我王东来是什么人物？我需要躲着你吗？韩老总在业内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女儿！”
旁边的一个包间里，顾瑾昀在众人喝彩声中仰头把一杯酒喝完：“怎么样？够意思吧？你们慢慢喝，我去去就来。”
顾瑾昀走出洗手间，沿着走廊摇摇晃晃地走，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个包间里传出来：“王总，我就想问问您，尾款什么时候能付？”
王总看看其他客人，有点下不来台：“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为了那么点尾款，你就这么跟过来？真是……”
韩君瑶努力克制怒气：“王总，既然这笔尾款对您不算什么，那么……”
王总挥手打断她：“韩小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付款，但华中区的市场，你们韩氏是不是打算就此放弃了？！”
韩君瑶愣住：“你在威胁我？”
“我用不着威胁你，这几年的经济环境越来越差，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何况你父亲还卧病在床，昏迷不醒。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韩氏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我看都很危险。”
韩君瑶愤怒却又无可奈何：“韩氏的运营一直都很好，我父亲对韩氏是很重要， 但也不至于影响到韩氏的存亡，况且我父亲的病情还在控制之中，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王总嘲讽地笑道：“韩小姐还真乐观啊，既然韩氏运营良好，那你应该在家养尊处优，犯不着出来抛头露面，毕竟催款这种事，不是你该干的活儿！”
“你！”韩君瑶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对了，韩小姐，看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几个销售骨干都来找过我，说要跳槽到我的公司里来，我真不知道是该拒绝他们呢，还是该收留他们！”
韩君瑶气得眼圈发红：“王总，你和韩氏合作那么久，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韩氏这艘船已经要沉了，我为什么还要和它绑在一起呢？”
王总说完悠闲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谁说韩氏这艘船要沉的？”
王总一愣，抬头看去，见顾瑾昀斜靠着门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
韩君瑶看到他，既吃惊又难堪，背过身去擦拭眼角就快要滴落的泪珠。
王总认出顾瑾昀，连忙站了起来，谄媚地笑道：“哟！这不是顾少吗？我一直久仰得很，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缘分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
其余三人早就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堆着满脸笑容：“还用介绍吗？盛虹集团的顾少，久仰，久仰啊……”
顾瑾昀走到韩君瑶身旁：“谁告诉你韩氏要沉的？”
王总先是一愣，听顾瑾昀的语气就知道刚才这句话惹他不高兴了，赶紧赔笑：“都是圈子里瞎传的，说是韩志鹏病危，韩氏资金链断裂，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这么一说……”
顾瑾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在圈内辟个谣：就说我顾瑾昀打了包票，韩氏绝对不会倒闭，他们的资金链也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盛虹集团和韩氏有着十分紧密的业务合作，绝对不允许韩氏倒闭，听清楚了吗？”
王总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赔笑点头：“嗯，嗯，明白了。”
韩君瑶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顾瑾昀连忙抽出饭桌上的纸巾去给她擦眼泪，神情十分温柔。
王总和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顾瑾昀突然又看向王总：“哦，对了，韩氏的几个品牌都会和盛虹合作研发，王总如果还想要代理韩氏的品牌，恐怕要把款项尽快结一结。”
王总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顾瑾昀转头继续帮韩君瑶擦眼泪：“乖，别哭了……哎呀别哭了嘛，我最怕看到女人哭了……这里味道太臭，我们走吧！”顾瑾昀拉起韩君瑶的手，一起出去了。
王总完全傻眼：“看这样子，这两家莫非是要联姻了？”
直到走到酒店外面，韩君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顾瑾昀牵着，她不好意思地抽出手：“好了啦……”
“公司的资金出了问题，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这是我家的事，为什么要找你？”
“我们再怎么说既是老同学也是好朋友，你有困难了，当然应该来找我。”
韩君瑶一时间无言以对，索性朝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韩君瑶！你别走啊！”
“不走做什么？还得让我跪下向你致谢吗？”
“说话干吗这么难听啊，我……我就是想问你，那天……你在医院，对我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顾瑾昀小心翼翼地问，“还是，你故意讲出来捉弄我的？”
韩君瑶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顾瑾昀不解地问：“你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我呢？没道理啊，你是瞎讲的，对不对？”
韩君瑶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是故意瞎讲来捉弄你的。”
顾瑾昀先是愣了一下，心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失望，紧接着故意露出一种夸张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我嘛！”
“对啊！所以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顾瑾昀再次拦住韩君瑶，“你眼妆花了……”
韩君瑶忙用手去擦左眼。
“不对不对，不是这只眼睛。”
韩君瑶越擦妆越花。
“ 你别动。” 顾瑾昀掏出手帕替韩君瑶擦去眼角花掉的眼线，“ 好了， 没事了。”
“谢谢。”韩君瑶觉得有些尴尬，“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我被奶奶逼着出来应酬，正好碰上了。”
“哦，那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去医院。”
“我送你过去。”
“你不是喝酒了吗？”
“哦，那你送我去医院吧。”顾瑾昀不等韩君瑶反对，像好哥们儿似的搭住韩君瑶的肩膀：“好啦好啦，送我去医院吧，我也想看望一下韩叔叔。”
病房内，医生正在对韩志鹏进行检查。
“病人一直没有苏醒，到今天为止醒来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是你们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要不要拔掉插管。”
“不！不拔！志鹏不会死的，我不许你们拔插管！”
顾瑾昀和韩君瑶此时走进病房，夏梦近乎神经病般抓住韩君瑶的胳膊：“君瑶， 你快告诉他，我们不拔管子，坚决不拔管子！”
韩君瑶被吓到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拔管子？谁敢拔我爸的管子！”
夏梦拼命点头，泪如雨下。
医生耐心地解释：“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病人醒过来的概率非常低，几乎是没有……”
夏梦愤怒地瞪着医生：“他就算是要躺一辈子，我也会照顾他一辈子！”
韩君瑶惊讶地看了夏梦一眼，意识到自己还和夏梦搂在一起，连忙甩开夏梦的手。
医院外的长廊里，韩君瑶坐在椅子上痛哭。
顾瑾昀坐在她旁边，想安慰又不知如何说起，正一筹莫展时，韩君瑶靠了过来，
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顾太太在美容院做着面部保养护理，帘子后面传来两个太太的八卦声。
“你听说没有，顾家和韩家要联姻了。”
“顾家我知道，韩家又是哪个韩家？”
“就是韩氏制衣的那个韩家，他家的女儿和顾家那个长孙。”
顾太太顿时躺不住了，被美容师劝住：“您别动。”
顾太太强忍着不动，听隔壁继续八卦。
“顾太太前几日还在托大家给她孙子介绍女朋友呢！”
“是吗？这可真是……有点不地道啊！”
“可不是嘛！亏我还为了她这事儿特地去打听了一下。”
“我跟你说，其实也就是盛虹百货继承人的头衔耀眼，否则这个顾家长孙，也就是个纨绔子弟。我要是有女儿，还真不愿意给她找个这样的。”
顾太太忍无可忍，不顾脸上还糊着火山泥，下床一把拉开帘子，将刚才八卦的两个太太吓得一下子弹了起来。
“什么韩家冷家的，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家瑾昀要人才有人才，要品德有品德，就你们家那样的女儿，根本就别想进我顾家的门，痴心妄想！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三姑六婆，才会变得如此世风日下！”
两个太太都傻了，几个美容师也都呆呆地望着顾太太。
一个太太试探性地开口问：“你是……顾太太？”
顾太太终于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涂着火山泥，冷哼一声拉上了帘子。
第二十章
黎晏书将Helena发布会的PPT展示给顾瑾昀看：“这个是会场的平面图，这个是三维立体图。Helena会在16：30抵达，17:30有一个专访，大部分媒体会在18:30到19:30 之间到，19:30暖场音乐起……”
“行了行了，这个发布会你做主就好，我对你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这是什么话，你才是总裁，你觉得好才好。”
“我觉得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黎晏书无语地望了顾瑾昀半晌，拿出一张预算表：“喏，这是发布会的全部预算明细。”
顾瑾昀看也不看，直接签字。
“我很感慨。”黎晏书轻轻摇头。
“什么？说来听听！”
“我觉得由你当总裁，比承泽当总裁舒服多了。”
“我听着怎么不太像一句好话呢！”黎晏书笑着准备离开。
“对了，阿姨，我是说小叔的妈妈，这两天怎么样？”
“医生说她有很大的进步，承泽每天都陪她，她现在已经不怕生人了！”
“那太好了，要不是我最近被奶奶看得太紧，我就去看她了。”
“改天一起去，等这几天把发布会忙完。”黎晏书的手机响了：“喂？我在公司，舞台灯光？算了，你们等我到现场来看。对，一定要反复调试！”
黎晏书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门口，门忽地被推开，迎面赫然是满脸怒气的顾太太。
黎晏书捂住电话，冲顾瑾昀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顾瑾昀脸都绿了：“不是吧？难道我又签错了文件？”
顾太太冷哼：“我问你，你和韩君瑶又是怎么回事？”
顾瑾昀愣住：“我和韩君瑶没什么事啊！”
顾太太怒道：“你的绯闻虽然很多，却从没有一件是空穴来风！这次更是说得有模有样，什么两家要合作，甚至都用到了‘联姻’这样的词，怎么可能是随便乱说？”
顾瑾昀不以为意：“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里还在给你物色对象呢，外面却有这样的流言，那哪家姑娘还会愿意跟你相亲。”
“那挺好，反正我也不愿意跟人相亲。”
“我告诉你，顾瑾昀，我当初之所以同意韩君瑶和你接近，只是权衡之下的无奈之举，并不代表我认可韩君瑶有成为顾家媳妇的资格。”
顾瑾昀无奈地笑了：“奶奶，我真有点好奇了，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有多金贵啊？每个女人都没有资格跟我在一起。”
“单凭夏梦是她的继母这一点，她就已经被踢出局了！”
顾瑾昀的笑容顿消：“踢出局？谁的局？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和谁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好吗？如果说有一个人可以决定让谁出局，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我拜托你以后别再管我的事情了！真是！”
顾瑾昀起身往门外走。
“上班时间，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