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一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江采频再次问了他的要求,他也再次重申,要救回阿莼,让阿莼等到他第二年来看她,然后他娶她,带着她去赴任。

我点点头,望望黑少。

黑少的意思我也明了。便对崔护道,你想救回阿莼,崔公子,我们爱情医院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用办法回到阿莼还没有死的那个时空去,我们去劝她,让她不要那么绝望,等着你第二年来看她。

崔护点点头,说,如此一来甚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回到过去。

恩,这个你别管,江院长,我们带着崔护走一趟吧,你这里有事,你就忙你的吧。

江采频点点头,说道,那就多麻烦李院长和黑大夫了。

我们点点头,要江采频帮我们找到二匹马,黑少带着我,崔护一人一骑,往郊外驰去。

到官道上,黑少扶我下得马来,望了望崔护对我道,这次我们三个都是以旁观者身份回去的,历史其实干预不了,先带他去看看吧,了解一下情况,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敢确定阿莼是真死了还是假死。

我点点头,崔护也下马来,但是距离比较远,黑少故意不让他听见,他没听到什么,笑了笑,冲我们走过来。

黑少便不再说什么。

一会。崔护到面前了,黑少对我道,小涵。这样吧,崔护不会穿越。我带着他,恩,你一个人骑着马跟在我后面行吗?

我笑,说道,行。当然没问题,想黑少真的小看我,我可是单枪匹马。一个人穿了很多时空救了古往今来很多病人的。

当下就说定了,他们两人一骑,我一人一骑,骑着马,跟着黑少面前.黑少再三嘱托我,紧跟着他。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

我说行了,行了。

他才住了口。两匹马发足狂奔起来,一会就进入九号驿亭,眼前白光闪现。消失在时空里。

周围景物再次看得清的时候,发现我们站立地地方正是都城南庄。

三个人下了马。黑少看得我安全过来了。便冲我笑笑。

崔护还在半信半疑中,从马上下来。说道,真的回到过去了吗?

恩,黑少点点头,告诉他,现在是贞元十二年,你登第不久,第一次见阿莼的一年后。

崔护低头思索,一会道,对,我们马上去阿莼家,这个时期,你看这郊外草地已绿,桃花含苞欲放,正是早春时期,上次我就是在桃花全开时去找阿莼得知她死地。她父亲告我,我当时若是早来一个月,阿莼就不会死了。大夫,我们现在快去,也许能救活阿莼。

我们点头,当下就跟着崔护急急往阿莼家走去。

崔护完全顾不得我们,一个人在前面发足狂奔,甚至脚被柴草堆拌了一下,整个人摔了个狗啃泥,也自已赶紧爬起来,继续赶路。

到得最后,黑少干脆动用轻功,带着崔护,我一个人用轻功跟在后面,加快速度往阿莼家走去。桃花马上就要开了,也许开后就救不回了。

到了,黑少刚一放下崔护,崔护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叫着阿莼阿莼,快跑着往一处柴门前跑去。

黑少在后面提醒他,崔护你不要大叫,没用的,这是另一个时空,我们只是先回来看看地,要想改变过去,需要用时空走廊器回来才行的。崔护回头来,听了黑少的话,噤了声。

黑少对他道,一会我们不要让她看到,不要意外生事。

崔护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她还平安否?

说完他便轻轻推开柴门,往院子里看去。

黑少和我站在后面。这样隔着门,透过缝隙,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院子里果真站着个女孩,正仰头望着那满树花骨头似的桃花。

身材娟秀,肤色如红灯印雪,只是除此以外,也没什么特别出色地地方,五官不算难看,但绝对也算不上精致,最多算得上个美女,但是和江采频杨玉环她们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是阿莼吗?

我望了一眼崔护,他也正望着那女孩,脸色变得凝重苍白,眼神平静如水,刚才的激动神色全然不见。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呆呆地看了许久。

我们怕他出事,我望黑少一眼,黑少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去,劝他道,你不要太激动,我们先观察一下。如果你想救她,先调查清楚,想好对策,有的是机会救她。

崔护却只是无精打采的点点头,继续在那里看着,看得默不作声。

随着咿呀一声,屋里走出来一个老人,正是阿莼的老父亲。

阿莼,不要看了,那种书生公子,不值得你这么想着念着。

阿莼依旧望着那满树桃花,不说话。

阿莼,你是农家女孩,我前阵去长安城买东西,听到人说,崔护当官了,岭南节度使,你看他要是心里有你,不早就来看你了阿莼望她父亲一眼,说道,爹爹,他会来的。

唉,傻孩子,长安城漂亮的女子那么多,他会看上你一个乡野村姑,你不要傻了。

他夸我好看的,说是人面如桃花。是阿莼害羞的声音,温柔甜蜜地,充满回忆的味道。

那时因为他当时第一次见你,再加上当时风景好心情好。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他如今当大官了,肯定不会要你,会娶个和他相匹配的有利于他仕途地长安城的女人。

阿莼地神色暗下去,刚才还站在树下站立地痴痴幸福的小女儿神情全做变作了愁绪,在那里双眉紧锁,泫然欲泣。

我有点恨她父亲,哪有这样说女儿地,虽说她女儿的确算不上倾城倾国,但是事实上崔护不是一直念念不忘吗?

我听得生气,但前面的崔护却木木呆呆的,刚才要救阿莼的紧张激动的神情一点都没有了,人像个木鱼一样,只是倚在门框朝里望着,从后面看不出任何神情和心情。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阿莼,爹我告诉你,你还是找个本地的踏踏实实的小伙子嫁了,不要想这些得不到的东西。那崔护见不到你,也许会把你愈想愈美,如果再来见你第二次,他会觉得你没有他想念中那么好看的。这样,你以为你和他还有可能吗?

阿莼没有说话,生了她爹的气,背对他立着,气鼓鼓的面向着门,我们正好可以看到她伤心的脸。

正在这时,崔护却转过身来,拉着我们走远,走了许久,对我们道,两位大夫,我们回去吧。

声音有气无力的,整个人也没精打采,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抽去了他的精神。

黑少还不懂,你好不容易再看到她,隔了一年,你就不呆久一点,我们不急的,没有催你。

不看了,我们先回吧。

崔护往马边走去,声音有点不耐烦。黑少还一脸不解。

我却已感觉崔护肯定受了什么打击。

第二卷 第一百三六章 幽怀不比从前

崔护急着要走,也不说为什么。

我和黑少没了办法,只得骑着马,先带着他回去。

回来了,站在郊外,崔护对我们道,两位大夫,谢谢你们,在下不要你们帮忙了,在此别过。

我和黑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两人一愣,我叫住崔护,说道,你好歹也说个理由,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迫切要救她,回去见了一面,却变成这样?

崔护站定,回头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这里解释一下,历史上真正的崔护和桃花女到底是怎么样的,不知道,传说有很多版本,我只是写自已的版本,JMS莫怪

我和黑少走了过去,对他道,你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们医院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这种病人呢。说治时急得要死,就不治一句话就走人,你转变也太快了。

他冲我们抱歉一笑,拱拱手说道,是我的不对,多谢二位了,与你们诊所无关。是我的错。

到底是为什么?

他苦笑一下,说道,你们非要听,我就说吧,我刚才跟你们回去,本来是抱着一番最真诚最热情的心的,我真的很喜欢阿莼,特别是第二次去她家,得知她死后,几乎每日每夜都想念她,梦里面都是她绝美的容颜,所以特别难过伤心,希望有人能够帮我救活她。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不要我们帮忙了?

因为我刚才回到过去,看到她。起初我不相信面前那个女子就是她。后来看得久了,听她和她的父亲说的话,还有她回忆我对她说的话。我才确信面前这个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是我朝思暮想地阿莼了。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我想像中的阿莼美若天仙,为此我可以不计较她地地位阶级娶她进门.可是真实生活中,她却是如此平凡。我已经很失望,冷了所有的心思了,别说她已经死了,她就是没死,我也不会娶她地。

崔护说完。脸上是一览无余的失望和苦恼神情。

我却听得目瞪口呆。

想这男人怎么这么搞笑。

黑少已经沉了脸,说道,崔护,你不觉得你肤浅和过份吗?

过份?大夫你说大了,我现在是节度使,进过皇宫,什么样的漂亮妃子没见过,我马上就要赴任,我当然要娶个与我相匹配的夫人。我原以为阿莼可以的,只是没想到,她真实生活中地样子与我想像中差别那么大。让我好失望。

真可笑,你又不是没见过她。你不是第一次见她。回去念念不忘,才第二年又去寻访的吗?

我也觉得崔护很无耻起来。

崔护皱了皱眉。说道,这就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了,你们不是没见过我刚开始的着急悲伤的心情,我第一次见她,她站在桃树下,那种神情和风姿真的很美,像仙女一样。大概是第一次见过,她又总爱害羞低头我看得不真切,以为她美若天仙,实际上她不过如此。或许是,我那时刚来京城考试,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大美女,看到过稍微可以的,就觉得美得不行。但是后来进皇宫,宫宴,在长安城,皇孙贵族,哪个的三妻四妾不都是美若天仙,现在美人看得多了,再看阿莼就实在是觉得平凡地出奇。

那你第二次来,还伤心得要死,写那什么伤心欲绝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嘿嘿,那时候,她爹爹说她死了,我没见到她,脑海里都是想像中都美丽的样子,当然难过,写下情诗也是自然地,我今日在过去的时空里看到阿莼,才知真实地她与我想像中地她最多有一分相像而已,实在是差得太远。

对不起了,给两位添麻烦了,在下这就告辞。

崔护说完,一拱手就欲转身离去。

我和黑少亦没了办法,只得让他走。第一次碰到这种病人,爱情诊所多痴心病人,从今往后,看来要区别对待,痴心也有真假之分,在现实面前,立马现形。

却没想到崔护刚转身,后面一响,我和黑少回过身来,然来是一户人家的一个院门开了,走出来两个人,正是阿莼和她老父。

阿莼果然没死。

怎么会见到他们两个,想想就明白了,刚才是从他家附近穿回来地,这地方在他家附近也属合理,崔护大概没想到,才说了这么一通话。我们一回来也没注意周围,如今观望一下,才发现,站着的地方就在阿莼家的院子外面,只是以前是正南面,如今是西面而已。他们两个从院墙的一个侧门出来的。

老人指着崔护的背影说道,阿莼,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当年要你装死拭探那小子,你还成天冲我哭哭啼啼,要我帮你去找回他,你现在看到他的真面目了吧,发现你不如他想像中那么美,立马变了心意。傻姑娘,这文人墨客是最靠不住的,写诗作词,尽是一片痴心,事实上有可能一边写痴心情诗一边三妻四妾抱满怀。可笑你,还天天对着那题在壁上的桃花诗泪流满面。还有这世上的人,估计几百千年以后,还会因着这首诗夸那小子痴心不二呢。

老人看尽世事的脸上尽是讽刺,崔护也听到了,走着的背影停了停,最后连头也没回,直接就跨上马,策马离去。

他连最后一眼也不再看她了。

老人眼里尽是气愤和对女儿的心疼,对着崔护渐渐急驰而去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阿莼,走,跟爹回家。以后现实点,不要被这些人几句花言巧语就迷得茶饭不思的。那诗我看也不用擦了,留在那里,时时警醒你。

阿莼说声是,望了我和黑少一眼,就扶着他爹爹要进去。

老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我们,说道,你们是治爱情病的大夫是吧,以后也注意点,不要什么人都帮他们的忙,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得真正的爱情病,只不过打着爱情的幌子,做一些苟且之事。

我心里有愧,想起自已那么努力想帮崔护这种人,便对阿莼道,阿莼,我这里有忘记过去感情的药,你要不要一些——

话还没说完,就立马被老人打断,呸,我女儿才不会心心念着这种人,要什么忘记的药,我们回去!

阿莼却回望一眼,点点头,我趁着她父亲转过身去没注意,偷偷把一瓶忘记糖浆塞给了她。

女人是感性动物,爱一个人那么久,不是想恨就恨得起来的。

办完了事,回到分院,跟江采频一说,外面系着一匹马,想是崔护还回来的。江采频没有多说什么,说道,也不全是崔护的错,是他的想象害了他。男人大部分都这样,落空了自然不要。

我没得话说,想着还是回杭州。和黑少同乘一匹马回去,想黑少真是好啊,不管轮回变成什么样,千年都不变心,始终如一的爱护照顾有加,这样的男人太少了。

这样想着,就微仰着头,让自已的脸郏碰着摩擦着他的脸,一个人偷偷的笑着,甜蜜着。

第二卷 第一百三七章 梦之死

我小小的动作被黑少注意着了,他用一只手把我护紧,在我耳边悄声道,坐好啦,丫头。现在懂事啦,还是想起什么,知道疼人和回应了。

说得我脸一红,含着笑低下头去。

他却托起我的下巴,低下头来在我仰着的脸上轻轻一吻,大声的笑了两笑,扬起马鞭,回二十一世纪的杭州。我们到得医院,回院长办公室,把情况告知百媚。

百媚笑笑,说道,不要太怪崔护,他爱的不是阿莼,是他想像中的桃花女。

我望向百媚,突然心中闪电划过,闷在那里,作不得言语。

其实百媚与崔护何尝没有共通之处,不同的是,崔护只不过想了一年,而对于再次重逢,百媚费尽艰辛,等了千年。

对于安公子,重逢后,真正的安公子,是否也如真正的阿莼一样,让崔护失望,而安公子,会让百媚失望。

那么,她这一千年的守候,岂不是都要落空。

百媚,百媚?这一点,你自已可已想到?

我不作声的望着百媚,望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她闲闲的对着黑少说笑着,你们男人呀,总是想找个特别美貌的,外表占第一位,其它都不重要,我们女的好一些,性情才能才是我们首先考虑的-

她说着说着,突然苍白了脸,闷声不语。

然后低下头去,对我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要办事了。

我望着她,很多安慰的话说出来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干脆不说也罢。冲黑少点点头。我和他一前一后出去。

百媚突然怎么了?

黑少在后面问我.

我对他解释道,猜得不错的话。估计是从崔护这件事上,想到了她自身。想起她有一天找到安公子,会不会也像崔护找到阿莼一样吧。

黑少点点头,说道,世间万物。若执着必苦,我自已深受其害,百媚亦如是。其实她与安公子,一开始,从她为他执着变狐那一刻,我就知道素素以后多半会落空的,白少也一直不看好这件事。可是百媚谁地也不听,依然执着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走到自已办公室门口,黑少停下脚步。对我道,好了,我也回去上班了。丫头,现在该让我也回家了吧。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我们共同地家。

我脸一红。冲他笑笑,点点头。

晚上下班时。他来接我,两个人买了菜,一起回去。

但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我还不习惯。我睡在主卧,他睡在客房,当时出差到唐朝在黑少的家里,也是分床睡地。

接受他,并不代表认可了一切。我依然惶惑和不笃定。

两个人聊了很晚才各自睡去。

睡在床上,却兴奋得睡不着。想着再也不是一个人,他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夜深才睡去。

却做了一个梦,梦见独自一个人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走,前面远远的有个人,好像曾经是深爱的,我着急唤他,他却并不回头,一个人抛下我,大踏步往远处走去。

我大声呼喊,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感觉身边有人正在心疼地望着我,我转身左右寻找,看到了,他穿着黑衣服,站在我面前,我笑着伸手去抓,去抓了个空,整个身形像箭一样往后退去,一下子就一见了。

又梦见小小的身形,七八岁的样子,留着两个麻花小辫,在齐膝的芳草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而远去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越走越远。心是这么的痛和无力,小小的人也知道离别,眼泪涌出眼眶,在那里哭得声竭立斯。

又梦见一个好看地女子,对我笑着,轻轻说道,小涵小涵,不要难过。你怎么流泪了呢,乖,不哭不哭,姐姐我替你把泪水擦掉。她温柔抚我的脸,手尖悄悄下移,移到我的脖颈处停下来,突然用力,我大叫一声,可是来不及了,那张脸变换,变成极丑地模样,我左右挣扎,却没有半点办法。

她狞笑着,手间用力,我再也受不了,惨叫出声。

眼睛倏的睁开,喉间痛楚还在,才发现地确是有一双手正用力地卡着我的喉咙。

更可怕地是,只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指爪,连接着半支手臂骨,用力的扣着我的脖颈,臂肘处断截,空空的伸在被面上,那么的可怖!除此之处,别无他物。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面对着这样的恐惧和痛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叫道,黑少?黑少?黑少救我,救我!

指间的力道更大,我再也受不了,痛入心非,脖颈处感觉有液体缓缓流动。很是可怕。

黑少没有来,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别的原因。

我想,我要死在这骨爪中了,是谁要杀我。力气越来越弱,眼睁睁看着自已被一点一点的掐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物事,他要杀我,干嘛不一刀送命,要慢慢的折磨,让我这样一点一点死去。

呼——吸,呼——吸,呼——吸。

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越来越缓慢。

睁着眼,要死不瞑目了。

血流了下来,掉在白色的床单上,好恐怖,自已的血啊。

黑少,黑少。

无望的喃喃叫着,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

在静的夜里,只有惨白的月光透进来,照出床单上那张扣着我脖颈的有着生命力的骨爪。

黑少,黑少。

最后绝了望,索性闭了眼,不想再面对,这莫名的恐怖真相,也许是场梦吧,是在梦中吧,可是痛楚仍在,脖颈间依然有液体像蜈蚣一样缓缓流下。

不知等了多久,听到啪的一声,脖间的力道小了,然后全无。一滴泪落在我脸上,有声音唤我,丫头,你没事吧?

这声音,却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从久远的记忆里传来。

我被人扶在怀里,睁开眼来,面前的人并不是黑少。

他带着一张骷髅面具,一双大手拿着我无力的右手,正替我把着脉像。

他是?一诺?

我忘记了身上的痛楚,睁着眼望着他,若不是已无力气,一定要问个明白,一诺不是死了吗?他怎么会来这里,我倚在他怀中,黑少没有来救我,他却来了。

那个骨爪呢?

我抬起头抚向疼痛的脖颈处,被他的大手制止,便再也没了力气,闭上眼睡了过去。

眼前有许多情景,公交车上那个只有人脸的物象,酒店洗手间悬浮在空中的人头,还有家里不时的莫名的响动。

这些,与今天这只要杀我的白骨爪有关吗?

第二卷 第一百三八章 一厢情愿

早上醒来,房间内空空荡荡,没有其它人。

昨晚的恐怖经历,我几疑是梦。可是脖间痛楚还在,我摸过去,果然,一层纱布。

自已整个人着急起来,走到墙境面前,喉间缠着纱布,两个血点子渗出来,像一元硬币大小,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我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