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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再敢上前,余大嚎叫:“华楠我饶不了你,除非你能杀我满门,否则我还定要找你报仇!”

飘红撑着身子在一边哭啼,可惜此刻,我是顾不上再多看她一眼了。他拉我向前,我再次摔倒,身子软的像面条,一步也迈不出去。狐狸怨叹一声,伸手捞起我胳膊架在肩上,另只手抄过后腰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急速冲出房门。‘

楼上楼下一片惊呼,未到大门口,便听后方传来大叫:“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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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昏沉地伏在狐狸肩上,闭着眼睛随他颠来颠去,小腹间一股热流不断窜上胸口,双手先是抓着他的衣服,慢慢就绕上了他的脖子,他颈窝处的发丝撩的我鼻尖发痒,他搂着我的背,托着我的腿,一双手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的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偶尔碰触,只觉得他的脸冰凉凉的,忍不住将自己滚热的脸贴了上去,想要汲取一些凉意。刚贴上,就感觉狐狸僵了一下,停住步子,猛的将我甩了出去。

趴着缓了半晌,我睁开眼睛,人已经在车厢里了,车子在动,我们逃跑么?要去哪儿?

狐狸蹲在我身侧,轻声道:“谢三毛,坐起来好么?”

我的心跳的慌乱且急速,一种奇怪的强烈的渴望感觉控制了我的大脑。一波接一波的燥热涌出漫过全身,烧的我眼前现了朦胧红雾,看着他伸到眼前的手指,不知为何,竟很想握住,紧紧的握住。于是我这样做了,不但握住了手,还抱住了他的胳膊。他将我拖起,拖到了坐垫上,我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软绵绵的靠着他,努力压制着想搂上他脖子的冲动。

心头那股邪火愈烧愈烈,意识不甚清晰,却也知道自己有不妥的地方,张了半天的嘴,沙声道:“我…我中毒了。”

狐狸“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我中了什么毒?”我的呼吸很急促,手没有放开,还抱着他的胳膊,身子不受控制的与他越贴越紧,狐狸却似有些僵硬。

他拍拍我的手道:“无事,不要说话,静了心睡一会儿。”

睡?我如何能睡的着,我难受,我发烧了,中毒了,他怎能不管不顾的要我睡觉,我偏过头望向他妖媚的眼梢,浓密的睫毛,尖尖的下巴,修长的颈子,只觉得腹底热浪一阵强过一阵,拼命压制已不抵用,那热浪直冲得我脑中混沌不已,忍不住低吟一声,探手便抚上了他的喉结。

狐狸微抖了一下,却未动。手下皮肤的质感,呼吸起伏的波浪瞬间浇灭了我的理智,浑噩间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混话:“你喜欢我的是么?”声音的娇柔性感听进我自己耳内也成了一种刺激,他的喘息突然粗了起来,喉结不住上下滑动。有鬼在操纵我的身躯,有鬼在操纵我的欲望,鬼使神差般,我的手情不自禁开始游动,抚下他的脖子,抚上他的胸膛,腿不自觉的蹭向他的腿,脸不自觉的贴向他的耳畔,厮磨着他的面颊,身体不断叫嚣着的强烈渴望让意识泯灭,只余一个念头:搂住这个男人。

半个身子都倚上了他,两手游来游去再次缠上了他的脖子,越缠越紧,噬心入骨的燥热冲击着我每一寸皮肤,无暇察觉他细微的反应,只知道他没有推开我,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三…三毛…”

很快,一双有力的手臂便狠狠箍住了我的腰,真实迷人的异性气息立刻席卷了我的感官神经,二十多年未曾开启过的热情被体内邪火激的瞬间爆发,我不住喘着气,从他肩上将头抬起,视线一阵迷蒙,男人俊美的脸就在眼前,他的凤眸正注视着我,微张的薄唇似在等着我的亲吻,身体的强烈欲望使得思维彻底停摆,半睁着双眼,勾出舌尖轻舔唇,口中逸出娇哼,男人低吼一声,猛地将我推倒,迅速压了上来,薄唇瞬间噙住我的唇。

我没了脑子,没了方向,当男人温热柔软的舌占领我的口腔纠缠住我的舌头时,我闭上眼睛,只觉得腹内东冲西撞的邪火似突然找到了出口,激狂的迎合他的吮吸啃噬,火热的身躯如被浇了油般快要爆炸,双腿紧紧夹住他结实的腰,任凭他从上至下的抚摸我的全身,任凭他撕开我的衣服,狂野地覆盖上娇娆双峰,在那略带粗糙的大手按压揉捏下,酥麻快感让我实在忍不住兴奋,“啊!”的一声尖叫堵在了他的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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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一凉,身子一轻,突如其来的空荡感让我皱了眉,不满的伸手捞了两把,只捞着了空气。两根手指贴上了我双眼下方,用力一按,我痛呼出声,迷惑着强睁眼睛,模模糊糊一张脸在眼前晃动,一件衣服将我从前至后裹了个紧实,身体再次被抱了起来,我扭动了几下,却挣不脱那束缚,烧灼感还在继续,下腹火热没有缓解,我哼唧着抗议,却被扑面一阵冷风吹出了一个寒战。使劲晃晃脑袋,意识还未清醒,莫名的凉意却泛上了心头。

没有再让我疑问的时间,一秒也没有,只觉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抛起,下一秒钟,我已被狠狠抛入刺骨冷水之中。

本能反应让我猛跳起身,烧灼感去了大半,冷战打过,惊见自己半身泡在水中,昏头昏脑摇摇晃晃立不稳脚,直直又向后倒去,“哗”地激起一片水花,整个人被冷寒彻底包围。那凉意泛出心尖,一点点向皮肤向四肢蔓延,邪欲的火焰一点点消退,意识一点点恢复,直到骨头都渗进了冷,血液都结成了冰,我也没有从水里再站起身。我流泪了吗?没有,我只是死命的闭住气,沉住身子,希望自己就这样憋死过去。

天不如我愿!离死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我已被他从水中扯了起来。

我的头发滴着水,脸面滴着水,眼睛…也滴着水,如一只落汤鸡般的站在水里,死死的拽着前襟,压着脑袋,哆嗦着肩膀,不肯抬头望一眼面前这个同样湿淋淋的男人。

“你预备憋死自己?”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于我而言却如一道利刃劈下,直将我的心劈的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我一言不发,跌跌撞撞向岸边趟去,脚下仍是不稳,水的阻力和水下的小石子绊着我的步子,一脚踏进淤泥,身体一歪,两只手迅速扶住了我的胳膊。

“小心!”

我愤恨得不能自已,转头用力对着他胸口猛推一把,拼尽全力吼叫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他被我推的退了一步,却未摔进水中,我…已没了力气。

夜风吹过,胸前又现冷意,低头一看,前襟又敞了一半,我那仅有的,保存至今的现代胸衣早不见了踪迹,半个乳峰暴露在月光下。白色,皮肤美好的颜色,此刻却成了我羞辱难当的证明。我抓紧衣服,艰难的爬上岸,不顾全身湿透,不顾双腿发软,越过马车,直向那黑暗的林间跑去。

“三毛!”他在身后叫我,我不听,我听不到,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踉跄的奔进黑暗中,口中已忍不住悲哭出声。中毒!原是中了春药的毒,主动缠上男人,主动献上唇舌,主动娇哦婉吟,我丢光了老谢家的脸,已无颜再见任何人了!

跑出不过几丈,身子被人从后一把扯住,直接搂进怀中,湿透的薄衫下是炽热胸膛,嘴中不住叫道:“三毛!三毛莫跑了,会伤着自己。”

我哭声愈大,用力挣着:“放开我!你这个趁人之危的混蛋!”双手向前不住抓挠撕扯,无奈他双臂似铁钳一般,怎么也挣不开去。

“好好,”他柔下声音,“我混蛋,你莫哭了。”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我失声嘶叫,抓挠无用,改上拳头猛砸,砸的他胸口咚咚作响,他却仍是不放。

一只手紧钳着我的腰,一只手不住的抚着我的后脑,连声道:“先回车上,回车上换身衣服好么?”

“不好!你杀了我吧,我恨死你!”羞愤感觉比春药更甚,若说我现在一心求死,真的不算夸张。

“三毛。”他抬手温柔拂去我满脸的泪,低声道:“跟着我吧,我没有哄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恋爱的起航

我信他的鬼话吗?不信!他所谓的“喜欢”在我看来,比菜市场里的大葱还要廉价,由他嘴里吐出这两字来只让我觉得万分可笑。正如对待他以往每一次的“喜欢”一样,我坚定了决心不再跟他纠缠,连抓带捶,誓死要走的时候,他终于丢下伪温柔的面具,露了真狐狸的面目,口气不耐道:“你不想去见黄毛了?”

一句话便让我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杰森这些日子过的如何,我受了委屈,能想起的人也只有他,他的好他的可爱他对我的关心,一切一切都让我无比的想念。丢了他一人独自面对那些坏蛋,我很不安,对比杰森的性命,我的“失节”…真的算不了什么。

受制于人,只好哭丧着脸被他扯回车里,任他拿着帕子将我的脸擦干净,甩出干衣服,自己下车去了。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抽泣,霉啊霉,你何时才肯离我远去?现代时找不到好男人,到了古代看中的男人得不到,碰上这么个狐狸夺了我的初…初什么来着?初吻不是了,初二的时候已经没了。初夜?…算他还有人性,若是趁我迷乱之时将我污了,我只有抱着他一起跳河,非我道德观念保守,结婚不结婚的倒是次要,实则姑娘家的第一次应该给最爱的男人不是么?而我对狐狸,根本谈不上好感,喜欢的边也沾不上,爱,就更不用说了,有的只是满心厌烦,现在又添了恨。他早将我扔进水里该多好,看着我药劲上来,行为异常,不控制局面不说,居然还对我又亲又摸…摸了我的…胸!妈呀!越想越气。初什么也有了答案,就是初摸。

话说回来,这什么合欢春药怎生如此厉害?想起自己中标时的所作所为,惟有羞耻二字才能形容。妓院里的姑娘不都是必须接客的么?备着春药做甚,难道是给客人用?还真是服务周到,力求客人得到从精神层面到肉体层面的双重享受。

胡思乱想一通,心情比方才略略舒服了些。 没有办法,我还得跟着他,心中暗下了决心,见到杰森再不罗嗦,立刻以死威胁求神仙现身,不现身我就一刀戳死自己,一天也不想呆了,穿越不是闹着玩。

接下来的半个月行车,我几乎没有波动过表情,给吃就吃,让睡就睡,少说少动,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时刻将杰森安危系在心头,盼着早些到达京城。

我的沉默让狐狸不太高兴,初始两日看我时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几天一过奸诈狡猾讨人嫌的本性又暴露出来,常常挂着假笑逗我说话,每每进城必要牵手溜街,娘子喊的愈发顺口。狗改不了吃那啥,这是句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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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觉得自己快要得失语症时,车终于停在了京城胡家大院儿门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第一次先于狐狸蹦下了车,他又嗤鼻:“想得心尖冒酸水了是吧?”

充耳不闻,即将见到杰森的喜悦足以掩盖任何挖苦嘲讽。我冲到大门前,拉住门鼻铜环咣咣咣一阵,内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疑惑回头望向狐狸,他嘴角一歪,冷笑道:“一时半刻都忍不住,有能耐你将门叫开啊?”

我立在门边,闷不作声,狐狸有些恼怒的横了我一眼,上前握住铜环,先重后轻,先三下后两下,不一会儿,就有人声靠近门边低低传出:“有话诉与知音。”

狐狸接道:“有饭赠于饥人。”

那人又道:“好色死于色。”

狐狸:“行恶自罹恶。”

我有些啼笑皆非,凡是做些“勾当”的人都免不了弄个暗号对对,以显示帮派的系统性和规范性,更增加了神秘感觉。这暗号与那天地会的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比起来,真是鼻祖对入门的档次。

暗号对上了,门咯咯吱吱开了条缝,一男子探头道:“可是华楠华公子?”狐狸点头,那人便让开了路,待我二人一进门,立刻又将门关死,仿佛生怕放进了一只会走露消息的苍蝇。

胡家大院名字挺大,其实就是个四合院,三周厢房密连,天井砌一四方花坛,仍是栽种了几株不开花的梅花树。朱三太子如此喜欢梅花,莫非是将自己的命运与梅作连?雪月风花赏心为上,苦寒之后乍现清香,若真是如此,他倒也有几分胸怀抱负,可在我的记忆中,历史上出现过的朱三太子好象就没有一个真的!唯独狐狸的师傅九难才是正宗皇室血脉。这蔡少寅出处无法考究,想必也是为了师出有名,才顶了这个假大空的的帽子。

院中刚刚站定,蔡少寅就笑呵呵的从正面厢房内迎出,对着我二人一拱手道:“怎比相约时间晚了两天?路上可还顺利?”

狐狸未答话,我已急道:“杰森在哪儿?”

蔡少寅道:“莫急,一阵便带你去看他。”

“他…他可还…好吗?”我想问又觉得有些唐突。

蔡少寅仰首大笑道:“谢姑娘莫非认为我会伤害杰公子么?他是我的贵客,我自然将他招呼的周到。”

我心中鄙视,贵客,是你的工具才对,想利用杰森的外形和手艺来达到目的,完全不顾别人意愿,这与绑架胁迫又有何区别?不过得知杰森安然,还是略放了心。

蔡少寅邀狐狸与我进屋子坐下说话,狐狸走了几步,我却原地不动,他回身望我,叹了声气对蔡少寅道:“先去看看黄毛。”

蔡少寅将我们引至东面一个小小的方门处,门是两扇,紧紧关着,道:“杰公子就在里面。”话音未落,我已奔上,双手推门却推不开,低头一瞧,门上居然挂了一把锁,我回头怒道:“你不说是贵客么?为何要关住他?”

蔡少寅没有在意我的无礼语气,笑道:“非我本意啊,杰公子脾气甚大,一路吵闹不止,我好言劝慰无用,只得委屈他几日。”

我瞪大了眼睛:“你们打他了?”

蔡少寅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杰公子若能助我成事,当是我的恩人,我又怎会伤他。”

“开门!”我叫道,心里对此人已厌烦到了极点,假模假式满嘴的堂皇,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到头来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

姓蔡的将门打开了,我急急冲进。

门内竟是一个小院儿,立了间灰砖房,屋顶朽木片片,屋周杂草满地,墙角堆了些残砖断瓦,看起来荒芜又凄凉。屋子前方,正有一人站在草丛间。青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就变做了中衫,黑色的裤子打了绑腿压在平口布鞋上方,柔软的褐色头发长了,不仅覆了前额,有几缕也垂到了眼睛上,他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捧了个本子嘴中念念有词。

心中的感伤如潮水般涌来,一个原本快乐无忧的外国男孩被我连累进了古代,遭遇了本不可能遭遇到的奇事,山水没游几处,现下居然被关在这破败小院中。眼泪倏地流了出来,控制不住激动大声喊道:“杰森!”

他猛地抬起头来,碧蓝海色里顿时眩光四射,掩不住的惊喜显露在脸上,高耸的鼻梁轻皱了皱,将手中本子一扔,对着我大敞开了怀抱。

我哭着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住他,他还好,还好!没有受伤,没有消瘦,看起来很健康。

“三三”他的声音也充满了激动,“你来了!我很想念你。”

我埋着脑袋不住的点头,呜咽道:“是的,我也很想你,很担心你。”分开一月,再见杰森时我终于明白,他与我的意义有多么大,多么重,不仅仅是我第一个异性朋友,也是我第一个感觉到可以唇齿相依的人,他的命运与我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在这里我们不可以分开,不可以失去彼此。

杰森拥抱住我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不知道这一个月他受了多少威胁,吃了多少哑巴亏,没有我在他身边,他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三三,你好吗?你有没有吃苦?”杰森双手托住我的脸,蓝眸里闪着关心。

我哭的没了形状,只会点头:“我很好…很好,你呢,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不要哭了。”

身后传来重重咳嗽声,杰森放开我,碧蓝又幻做冰蓝,我抹着眼泪回头,狐狸满脸怒意,蔡少寅仍是挂着虚伪笑容。

狐狸道:“好了,都挺好的,没死没病,见完了就走吧。”

“去哪儿?”我还抽着鼻子。

“跟我出去!”狐狸口气不善。

我拉住杰森的手道:“我不走,我就住这,我要和他在一起。”

蔡少寅笑眯眯地:“谢姑娘若想和杰公子同住此院也无妨,不过屋内却只有一张床榻。”

我道:“那就再放一张。”

“不行!”狐狸突然爆喝一声,吓的我一哆嗦。他…他那气不是装出来的,眼睛里已要喷火了。

杰森冷道:“为什么不行?华先生你总是要强行把我和三三分开,这真的很不友好,不像是你们国家一贯对待客人的方式,很没有礼貌!”我心中暗叫一声好,杰森说的太对了,狐狸不但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也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的。

狐狸嗤鼻一笑,开始耍起无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莫忘了你们的处境!”说着便一步上前来将我拉离杰森身边,继续道:“谢三毛你又不听话了!”

我见他双眼眯向杰森,心中惊怕,他行事狠辣,会不会对杰森不利?咬唇半晌道:“好,我不住这里,你们出去,我要和杰森说话。”

他眼睛冲我一瞪,我也一瞪,边瞪边咬牙,互瞪了一阵,他眉毛一皱,重重哼了一声,甩袖出去了,蔡少寅笑道:“二位慢聊。”说完也走了。

他们刚走,杰森立刻从身后一把抱起了我,连转了三圈道:“好高兴!三三,见到你我好高兴!”

不管遇到什么难事,不论经受什么嘲讽,只要听到杰森说话,我总是能迅速开心起来。咯咯的笑出声来,回头捏了捏他的脸道:“我也高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杰森拉着我进了屋子,屋内墙壁灰蒙蒙的,家具布置简陋极了,一桌一凳一床,再无余物,他的大背包放在床头,脚下踩的是青石砖,砖缝里居然还钻出几棵草来,我禁不住又是一阵心酸,这不是软禁又是什么?无辜的人受到这样的对待,想不委屈都很难。

“三三,快坐下。”杰森此刻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身处的环境,看向我的眼里满是欢欣。我没有坐,也没有松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我们准备的东西都还在吧?牛仔裤呢?”

杰森眨眨眼:“在包里。”

“嗯,你知不知道他们要你去做些什么?”

杰森的眼睛黯淡了一下,很快又扬起嘴角道:“我知道,那位蔡先生要我进皇宫。”

我扫了一眼门外,又道:“他是不是让你去给皇帝画像?”

杰森摇头,轻声道:“不是,他…他想要我去刺杀皇帝。”

“什么??”杰森声音极轻,我却如被人狠打了一记闷棍,大惊失色道:“杀皇帝?姓蔡的说要你去杀皇帝?”

杰森默认。

脊背抽上一阵凉气,顾不得想狐狸为何要骗我了,只觉得此事已疯狂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杰森没有武功他们都知道,就算可以顺利混进皇宫,见到皇上,又如何能近身刺到他?朱三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仗着杰森异国人的身份,在大清无底可循无迹可查,即使被皇帝抓住,也是孤身一人,送死便送了,与他一点妨碍也没有,这人怎生歹毒至此,冷血至此?

我紧攥住杰森的手急道:“你不能答应他们,这些人全部疯了,拿你我的性命根本不重视,杀皇帝简直就是个荒谬的笑话,我们想办法快逃。”

杰森垂了眼睛,灰心道:“我答应了。”

“啊?”我气的抬手捶了他一下,“你傻了?你知道康熙是个多精明的人么?他能坐稳天下,心思必定比一般人要缜密百倍,想刺他的人又何止这几个笨蛋?去了只有送死,半分希望也没有!”

急喘着气咋呼了两句,杰森不语,我突然又转念,“哦,对!你这样做也没错,先答应着,是得先与他们周旋,不然他们也不会放松对我们的警惕。我今天晚上再与神仙联系一下,他不现身我们就想别的办法逃走再说。”

杰森静静看着我神神叨叨的罗嗦,忽然笑了起来,摸摸我的额头,再次将我拥进怀中,低声道:“只要你安全,我是愿意的。”

心,猛震了一下,杰森他…

“三三,”他的下巴贴住我的脑袋,双臂牢牢的圈住我,道:“这一个月,我很不开心,因为没有你在身边,有好多次机会,我其实是可以跑掉的,但是又很怕找不到你,所以我跟着他们一起来京城,他们有威胁过我,如果不去刺杀皇帝,就不再让我见你,还说…会伤害你,呵呵。”他的胸口因为轻笑而震动,我一动不动靠在他胸前,用心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松了松我,他将下巴移开,俯脸看着我,温柔道:“连他们都看出…我对你的喜欢了,三三。”

这是再一次的表白?他碧蓝的双眸凝视着我,眼神深情款款,我怔怔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乐观的杰森,傻傻的杰森,为了我的安全竟会去接受那么荒谬的那么危险的任务,直觉得自己感动的要死了,心疼的要碎了,那一片幽蓝柔情撩的我心砰砰乱跳,整个人,要沉溺在蓝色里了。

看着他柔润的唇缓缓贴来,我没有犹豫,心甘情愿地闭起了眼睛。

他很温柔,很温柔,就那样贴着,唇瓣带着橡木的清香,带着温泉的微热,摩挲着我的唇,摩挲的我的心好软好静,仿佛徜徉在宽阔海洋中,仿佛置身在他最爱的灌木天堂里,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汝拉山清晨的一缕轻风。

良久,他轻轻挪开了唇,真诚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三三。”

我们没有分开,我还靠在他的怀里,我的眼睛没有睁,却觉得眼角湿湿的,这个英俊异国男孩,热情直接善良从不气馁,对待每个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对待每件事都是那么执着认真,总是尊重着我,爱护着我,关心着我的感受。

我想,这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他,我想,我真的要恋爱了。

抿嘴一笑,我微带羞涩的垂下头,正欲应他的话,忽听门外“咔叭”一声大响似有何物断裂,随即一个爆怒声音吼起:

“谢三毛,你给我滚出来!”

情感的树洞(狐狸番外)

在那个暗黑的林子里,我对她说:我真的喜欢你。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存在,它砰砰砰的跳着,像要蹦出我的胸腔,像要蹦到她的面前告诉她,我说过很多假话,但这句话,很真。

眼睛适应了林子的黑暗,我清楚的看见她眼中闪动着寒冰。

飘红托人去鱼山寻我的时候,师傅说,我以后不用每年来看她了,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心中冷笑,却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拜别了师傅。

我想做的事情,也正是她收我为徒的目的,杀了鞑子皇帝,为我父亲报仇,更为了她父亲报仇。

我早已出师,几年的时间里,我做了许多事,认识了许多人,也跟定了现在的主子,他的野心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半分,但我,却是他为数不多的,愿以真颜面对的死士之一。他相信我,把计划告诉我,将重任交给我,因为他知道,我从不会让他失望。

这个天下最终属于谁,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的命运,从母亲将我推向师傅那一刻,就已注定。

姐姐被骗到了西安府,被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抛弃,卖进了妓院,老鸨迫她接客,她不愿,便被下了药,遭数人轮奸。这恶仇,我要替她报!

可我没忘了自己的使命,在去西安之前,我先到了沐王府,得知沐剑声数月后才从京城返滇,这是个好机会,若能将他说服,无疑为主子身边又添了一只带翼猛虎。

我利用了姐姐的悲苦,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编造了绝妙的谎言,在西安府大开杀戒之后,“巧遇”了沐剑声,也巧遇了她。

女人都很傻,但这个女人,尤其的傻。

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笑了,那怪异的发型世间少有,姐姐是被残害剪了发,老鸨是被我强迫剪了发,而她,长相清秀倒也说得过去,可又是谁将她的发剪成了这个丑陋的模样?(钉:发型师。)

她的身边有一个身材高大却眼神纯粹的异国男人,我看上一眼,便知那也是个没心机的人。我很疑惑,这个女人和沐剑声是什么关系?又怎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看着她与沐剑声在荷塘亭中说话的表情,看着沐剑声为了她被误抓而奔走寻人求仵作,我既不屑又生气,气自己的姐姐放弃沐家落得凄惨下场,不屑她眼睛里飘向沐剑声时那一丝不易觉察的情愫,也想攀上沐王府?可惜你遇到我,美梦就做到头了。

那一个深夜,她从狱中出来的那个深夜,我站在二楼廊子的尽头,看见她如做贼一般的到了客栈的院子里,对着一匹马唧唧咕咕的说了好久的话,时而挠头,时而蹦达,时而发出小声的惊呼,心中只想,这女人莫非是个傻瓜?

清楚的记得她初见我时那惊恐的模样,容貌是多么重要,一张狰狞的脸只会让人恐惧不是么?我完全可以直接闯入沐剑声的房中,但是我却多此一举的先去找了她,为什么?因为我想知道沐剑声紧张的这个傻瓜似的女人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我将她拖到床上,俯看她因为慌张而通红的脸,眼神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的耳垂厚实多肉,捏起来手感甚佳,看着她因为我的戏弄愈发紧张,听着她说要给我银票,我很开心,很想大笑,许久没有和女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在我想起我来的目的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个胆小如鼠又冒着傻气的女人,有着白皙优美的脖子。

与沐剑声决斗的前夜,我安置好姐姐便溜进了王府,只是想看看沐剑声接了血贴之后的反应,我知道他会来的,因为我是华兰的弟弟。临走时,意外发现那女人正慢悠悠的晃进了一个园子,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撩起一溜上衣,将双手放在胯骨处,手肘支棱着,很像是肚子疼。我好笑之余又来了兴趣,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安住在王府?那一夜,我像一个耐心的采花贼,看着她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忽大忽小,看着她屋里的灯熄了,我竟在她的楼下练了一套许久没有温习的掌法,之后潜进了她的房间。

她将被子裹紧全身,老实规矩的躺着,呼吸微不可闻。我坐在床边盯了她很久,微弱的月光透进房内,照着她的脸,很恬静,睫毛一动不动,想是睡得很沉。不知为何,我竟又捏上了她的耳垂,圆圆的,肉肉的,像柔软的珍珠滚在我的指间,那一刻,我想起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每每睡前被奶娘的鬼故事吓出一身冷汗,夜里便总是睡不着觉,于是我会赤着脚偷跑到母亲的屋子,趴在床头看她安稳睡觉的样子,看上一阵再回去,就能睡得着了。

惊觉自己的无聊,我预备离开了,临出门时突然听得她喃喃梦呓:我谢三毛是最棒的…居然连着嘟囔了好几遍,我差点就笑出声来,原来,她的名字是谢三毛。我喜欢这个名字,尽管听起来有些廉价。

湖畔决斗,那是她第二次见我,以后每次见到她,偶尔我也会想到她看见我真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我漂亮是么?即使扮成女人,也足可以假乱真。谁也不会知道,当她指住我的鼻子为那异国男人驳斥我时,我心中竟奇怪的冒出一个念头,她是否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女人?

我不断刻意流露出为沐剑声和姐姐制造单独相处的意图,不断假意阻挠那女人与沐剑声的接触,看着她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我竟很不开心,她那么喜欢沐剑声?实际上,沐剑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爱着姐姐,不需要我的推波助澜,他也会再次接受姐姐,不得不说,我是有些佩服他的,换做是我,我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