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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的契约[VIP]

窝在小厨房里喝面鱼汤,捧着碗吸吸溜溜一气,觉得身上暖和多了。花叶边喝边笑:“我早看出这小子是装的了,他那几招我摸的门儿清。”

我不答话,心里已暗下决定,要好好给狐狸一个教训,俗话道,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这人就是欠削,既然不打算回家了,既然还要和他纠缠下去,那我就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做些保障,三天两头的调理我神经,待把我折磨死了,他不知道又要去祸害谁了,为了让别人不会遭受到和我一样的迫害,我就牺牲一下好了,修理混蛋的重任,我谢三毛担下了!

花叶喝完又盛了一碗,对我道:“你还气着呢?要不我去喂他?”

我从她手里接过碗,笑眯眯道:“我去。”

踏进狐狸房门,我的脸就沉下来了,眼光冷冷一扫,云风跑的比兔子还快,嗖一声就没影了。

狐狸靠在床头,看我端着碗进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刚觉着饿,娘子就送饭来了。”

我坐在他床边,一勺一勺将面鱼汤送进他嘴里,看着他眼睛都笑眯了缝,满脸幸福表情,心中狠道,一阵就让你笑不出来。

一碗汤喂光了,我放下碗,倒水给他漱了口,拿帕子给他擦了嘴,再扶他躺下,掖好被子,一切收拾停当,我开口:“好了之后也要少碰凉水,少吹冷风,多吃些暖血的东西。”

他眼光晶莹闪烁,微嘟着嘴,无比娇嗲的“嗯”了一声。

“你记着行事做人都要稳当些,莫再动些不切实际的危险念头。”

“嗯。”感动的眼泪水儿都要下来了。

“不要再和你师傅犯呛,老人家的话顺着就好,她虽有些冷淡,却也是真心对你。”

他不嗯了,眼神里飘起了疑惑。

我轻轻起身,淡道:“其他也没什么好交代你了,以后不要惹花姐生气,你的生活全仗她照顾了。”

他蹭地抬起半身,惊恐道:“三毛,你要做什么?”

我平静的转身向门口步去:“我爹在山下等我,我要走了。”

身后“咚”地一声,回头一瞧,他连人带被全滚下床来,伸着手臂叫道:“三毛,三毛!你不能走!”

看他狼狈的瘫在地上,我硬起心肠不去扶他,冷道:“你无需这么激动,我只是回家看看,过些日子说不定还会回来。”

狐狸慌张:“不可以,你怎么能丢下我?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回退两步,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艰难的挪动挣扎,无奈下半身无力,挪不起来,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伸手揪住我胳膊,“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我向后一趔身子,轻易摆脱了他没有力气的狼爪,讽道:“哦,你当然知道,因为你心里很明白你对我怎么样,不过是当个供你逗乐的玩具罢了,从来没把我当成人看对不对?”

他万分委屈:“你乱讲,我爱你疼你把你当宝贝,怎么会不把你当人?”

我起身绕着他身前左右走了两遭:“是啊,哪个女人不想被人当成宝贝呢,可是也不能不要亲爹啊,你既然对我这么好,又为何怕我会一去不回?莫非…”我笑嘻嘻道:“你不信任我?”让你也尝尝猜心的滋味。

他一呆,呐然道:“我…我当然信你。”

“那不就结了,我回家和亲人团聚些日子,过阵子再回来,难道不可以么?”

他没话说了,哀怨的盯着我,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半晌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啧啧摇头:“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能去哪儿?好好养着吧,待我从家里回来给你带些好吃的。”说罢我掉头就走。

他又放声大叫:“不对!你不能走!你骗我的,那人根本不是你爹!他到底是谁?”

我猛地回头,寒着脸道:“他是谁你管不着,总之我要跟他走!莫说你现在没有办法拦着我,就是你身子好了,我若说要走你也挡不住。华楠,你好自为之吧!”

“三毛!”他撕心裂肺一声大叫,跟我上吊身亡了似的。

我不耐烦:“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撇着嘴角可怜兮兮地:“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骗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我嗤笑:“那你是承认你从前骗过我很多次了?”

“我发誓,发毒誓行么?你不能跟他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缠着被子歪在地上,手臂不住的向前扒,长发凌乱散着,表情哀怨,形状凄惨,随时准备哭丧一般。

我笑得愈发灿烂:“你怎么办?找个像我以前一样的傻子继续骗她哄她欺负她呗,你这么有能耐,还怕找不到么?”

他低下脑袋,用手捶着地面:“我不要,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无奈耸肩:“那就对不起了,我现在不傻了,不能再让你耍着玩了。”

他腾地直起身子,眼睛射出凶光,恨道:“好!你说,你要怎么样才不走?你说,我一定做到!”

我心中得意,脸上不露声色,晃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扯了扯他一缕长发:“说真的,我没办法相信你,装疯卖傻是你的拿手好戏,翻脸不认帐是你的本性,你答应过我多少次了,掉个脸就开始玩阴的,如果你是我,恐怕连一天也忍不下去吧?”

他睫毛不住的扑扇着委屈,胳膊抖啊抖的撑得很吃力,地上确实很凉,老让他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我又道:“不过我也要谢谢你,没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整治我,我也不能变得像现在这么耐锤炼,以后挑相公的时候,看见你这种人,我就能趁早躲得远远的了。”

他脸色唰白,身子抖的愈发厉害,颤声道:“你…你不能这么绝情,你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再去找别人。”

学着花大姐的模样唾了一口:“你的人可不只我一个!”

听了我这句话,他眼神倏地暗淡,突然抚住胸口,紧皱起双眉,喃喃道:“可我只爱你一个…你要我死…我也会去的…”

我再不废话,上前叉住他的腰,费力将他拖到床上,被子乱七八糟往他身上一堆,道:“死就不必了,若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走!”

他拼命点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等着!”我掉头跑出了房门,他又在身后惊慌的大叫:“不要偷偷走掉啊,三毛!”

跑到九难房间借东西,借完了门也不出,直接趴在桌上狂书。九难站在我身后观望了一阵,待我写完一回头,就见她一脸惊讶表情。忙道:“对不起师太,我失礼了。”

九难师太,冷酷严厉的一代高人竟难得的结巴了:“谢姑娘…这…这是否太荒谬了?”

我平息定神,捋了捋思路,朝她恭敬作揖道:“师太,有些话如果我说了难免污您清修之耳,可不说…却又觉得对您不敬。”

九难一怔,点头道:“谢姑娘但说无妨。”

“我不能离开华楠!”我坚定道:“他也不能离开我,师太…求您成全。”话说的太露骨了,可取消了婚约是以杀皇帝为代价的,若是没杀成皇帝,她就不赞成我们,那会始终是狐狸心上的一根刺。

九难静静看着我,半晌方道:“阿琪已去了蒙古了。”

我望着她脸上漾起微笑,听着她低沉的女声:“阿楠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却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或者只有谢姑娘这样大智若愚的人才能与之相配。”她转身从床边柜中摸出一物递给我:“阿楠的心结可以了了。”

我接过那薄薄信笺,心中荡起感伤,狐狸的心结了了,九难的心结何时了呢?看着她又盘腿打坐诵起佛经来,我暗叹不已,或许一辈子也不会了了,她大明公主的身份将是她心灵永远的桎梏,在大清的天下,她终身注定要为反清而斗争。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逼狐狸去杀康熙,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敷衍一天是一天了。

一退出九难房门,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凄厉的呼唤声:“三毛!三毛啊!你去哪儿啦?你好狠的心!”

花叶和云风靠在门边,勾着头说悄悄话,不时发出咯咯笑声,见我来了,花叶笑得嘴合不拢:“我说你怎么着他了,嚎得要死了一般!差不多就算了,阿楠也怪可怜的。”

云风也笑:“嫂子,你别折磨楠哥了,他还受着伤呢。”

我见这二人嘴上说着好话,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嗤鼻道:“那要不然我就放他一马?”

“这个嘛…”花叶装腔作势,“他也确实做的不对,你该讨的帐还得讨,不能惯着他!今天一次全讨完了,以后就别再生气了,嗯?”

“切!”我推开他二人,进门关门,两个黑影迅速凑成一团,将门纸覆上。

狐狸侧身翻在床边,脑袋挂在床沿上,披头散发的砸着床,明明听见我进来了,口中还在呜咽似在哭泣:“呜呜,三毛…你走了我就活不成了…你不能丢下我…”

我气道:“别装了!”

他抬起头,脸上半点眼泪也没有,看见我马上笑开:“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他:“看看吧,觉得行就在底下签字画押。”

他一骨碌翻正了身子,斜靠着认真阅读起来,看着看着脸就黑了,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了半晌,将纸一扔道:“你写的是什么字体?我看不懂!”

什么字体?当然是繁体字,只有个别几个我实在想不起繁体写法的才用简体代替,我不信他看不懂,也不怒,到被边拣了纸道:“那算了,我去找我爹。”

“哎哎。”他一把拖住我的手,将纸抢过去,“我再仔细看看。”

于是他又状似仔细的看了一遍,苦恼的摇头:“嗯,我看懂了字,但是不懂什么意思,还是不懂。”

我嗤笑,在床边坐下道:“好,那我就给你解释一遍。”他翻我一眼。

“为保证友谊关系的健康良好发展,华楠对谢三毛承诺如下:”

“什么叫友谊关系?”

“没成亲前就是友谊关系。”

“哦…那成亲之后这就没用了?”

“附则:如二人关系万幸地延续至成亲,则承诺也延续有效。”

“…”

“第一条,华楠不得以任何名义剥夺谢三毛的辨闻听权利,违则罚银一百两。意思就是,你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必须告知我。我有权知晓你的动向和正在干的事情。”

“…好。”

“第二条,华楠必须予以谢三毛平等的对待,凡事必要商量,不得自作主张擅做决定,违则罚银一百两。这个不需要解释了吧。”

“好!”

“第三条,华楠不得以任何名义对谢三毛使用任何阴险手段和阴谋花招来达到自己可鄙的目的,其中包括欺瞒、哄骗,伪装等等,如有一次罚银一百两外加体罚。”

狐狸垂头丧气:“体罚是什么?”

“用棍子打你!”

“…”

“第四条,华楠不得以任何名义对谢三毛隐瞒情史,如被发现罚银一百两外加体罚。意思就是,如果某一日突然蹦出个女人…或者男人,说是你的旧情人,而你又从没对我说过…你明白不?”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第五条,华楠与谢三毛关系延续期间直至成亲后,要忠于感情,不得拈花惹草,不得再娶妻妾,如有违背…”我将纸一拢,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们就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他向前一扑,搂住我道:“我不会的,我只要你一个。”

门口嘻嘻哈哈笑声响起,我喊道:“花姐云风,进来。”

他俩半天没动静,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了门,满脸赫然。

“云风,帮我寻个笔来。”

花叶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将狐狸手一拨,搂住我脖子道:“哎呀我的三毛,你太厉害了,从哪儿学的这招?”

我但笑不语,从电视上学的,从小说上学的,爱情契约…都被用烂了!

狐狸嘟囔:“为什么要罚银子?你要银子干吗?”

我哼:“要银子自然是防身,有一天你要是跑了,我好歹给自己留点后路。”

花叶一拍我后脑:“厉害!就该这样,男人靠不住,银子才是真的!”

狐狸又嘟囔:“为什么只有我的承诺,你的呢?”

我指指那纸的最下面:“你瞧,我也有的。”

狐狸将纸贴在眼前辨认了半晌,喃喃念道:“谢三毛对华楠也应遵循以上条款。这…字也太小了吧。”

云风将笔墨端来,我唰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将笔递给狐狸,他半晌不接,我道:“有问题么?我爹还在山下等着我呢。”

狐狸怨恨的盯了我一眼,慢腾腾接过笔画上了“华楠”两字。我下巴一抬,云风又将墨汁送上,拉着狐狸的手,硬按了一个手指印。狐狸将手上的墨汁往云风脸上乱涂一通,气道:“大姐,我这是签了卖身契了!”

花叶哈哈大笑:“活该!你早对三毛好一点,也不至于把她逼成这样!”

我鼻子酸酸的,花叶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想我谢三毛多么谦和老实的一个人,竟活活被狐狸锤炼成了黄世仁,看着狐狸满脸不甘,我心叹:我也不想做这样的恶女,都是你逼的!

夜深人静,狐狸拿着他的“卖身契”不停的琢磨,一会儿跟我说一百两太多了,要改成五十两,一会儿又说我也得写一封交到他手里。不理他聒噪,我重打了些热水来替他擦洗。擦干净手上的墨汁,擦干净脸和脖子,他坐起来抱住我,要我擦背,冒着热气的手巾在他裸背上拭着,他结实的肌肉在我手下一跳一跳,脸颊挨着脸颊,耳朵蹭着耳朵,狐狸啃着我的脖子低声道:“三毛,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爹。”

“好,你不跟我说实话,罚一百两。”

我呵呵笑了,退开身子,替他穿上亵衣,“真的是我爹。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狐狸疑惑:“你不是说你是后世之人?”

用手指描着他脸部的轮廓,我感慨:“你长得可真好看,比女人还美。”

他皱眉:“问你话呢,打岔!”

我抱住他的肩膀,轻轻俯在他肩头道:“你不可以对我不好,我为了你连家都不要回了。”

半晌,听得他叹息一声,环住我的腰往后一躺,柔声道:“一辈子都对你好。”

趴在他胸前,我不知为何竟又流出眼泪来,怕他看见,忙将脸埋下。他摸到我下巴,用力抬起来,笑道:“来做你前日想做的事。”

“嗯?”我不明所以。

他眼神瞬间变得色迷迷的:“你不是想亲我么?快来,让你亲个够!”说着将我往上一抽,嘴唇啵地碰到了一起,我吃吃笑了两声,再没有像以往般躲开或抗拒,触着他柔软的唇,主动探出了舌尖…

趴在他身上一通久久的唇舌纠缠,狐狸的手已在我衣服里摸索了一遍,耐不住地开始撕扯,我按住他的手:“你师傅要看见非杀了你不可。”

狐狸执着的继续撕扯,脸颊绯红,嘴里乱到:“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来的。”

我也执着的按着他,嗔道:“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别想再诱骗我一次。”

狐狸挠了一气,无奈力气不足挠不过我,始终不能得逞,泄气的将脑袋歪到一边:“过几日我们就走,去云南!”

我不满:“为什么不先去京城,我要看看杰森,嗯…我弟弟现在的生活情况。”

他立刻对我怒目而视:“你爹也好,你弟也好,所有的男人都得等我们成亲了之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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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我们拜别九难,离开了鱼山。临行前,狐狸与他师傅在房里说了很久的话,具体谈话内容不明,但见狐狸出门后一脸松快,想必九难定是放宽了对他“殷切期望”的尺度。

到了山脚下,云风就与我们分开了,他要到兰州去找苏紫伊整容。狐狸交待他耳朵修好之后,就与苏大美人一同到云南沐家来寻我们,参加成亲礼。云风很忐忑,他怕美人知道狐狸要成亲的消息后,会泄愤把他另只耳朵也削没了。狐狸一脸得意,我满面不屑。被个假娘们儿爱上有什么好得意的。

马车开始向云南进发,虽然天气晴冷,但三个人都坐在车架上,嘻嘻哈哈心情极好。花叶尤其高兴,一上车就拉着我不停的说道成亲事宜,顺带回味了一番自己当年风光出嫁的场面。

说实话,我不是太感兴趣:“大姐,还早呢,你就别操心了。”

花叶嗔道:“两人都定了心意,趁早把这事儿办了,阿楠就有了家了,还早什么呀。”

狐狸嘿嘿笑着,我略有不爽,风波刚刚平息,一切恋爱的程序还没走过,交流沟通都不够成熟,他的底…嗯,家底我还没把透,我不可能就这样糊涂地一头扎进婚姻里。

往狐狸身边挪挪,我道:“你以后打算做些什么?”

狐狸瞅瞅我:“做什么?”

“你…你现在不再受命于人,难道不打算找点事情做,赚些银子生活么?”

他翻眼看看天,撇嘴慨叹:“累,我太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一阵。”

“休息多久?”

“三五年吧。”

“啊?”我皱眉气道,“男人怎么能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休息三五年,我们吃什么喝什么?难道要赖着沐家?那种事我做不出来!”

他斜睨我,摆着一副吊儿啷铛的态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呀?”

我瞪眼:“你都没有打算的吗?你让我…让我和你在一起喝西北风?”话说的有点难听,我太实际了,这也没办法,从小我亲娘就是这么教我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再能操持家务,再会精打细算,那也得有才行啊。

他马上换了脸,苦兮兮道:“可是我身体不好啊,连受重伤,现在多走几步都累得不行,你舍得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