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拎着一袋橘子站在乌鲁木齐的街头,望着那些陌生而冷漠的面孔,在寒冷的夜里,环紧了自己的双臂,身体因为冷和害怕微微颤抖。

我没有钱,除了一袋橘子,什么也没有!

如果我发一个电报回家,应该可以立刻摆脱困境,可是我却没有。

我站在电报局前良久,最终选择的毅然决然地带着那袋橘子去找他。

也许我会死在这个治安混乱的地方,也许我会被人口贩子绑走,也许我会在真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警察…

无数种的也许,唯独不敢去想,也许我能很快就找到他。

因为我心中很清楚,他不爱我,所以,任何对他的希冀都成为了妄想。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些没有钱财傍身的日子,孤身一人拎着那袋橘子闯在那片天山脚下,那样的境遇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能连上苍都看不下去我在它的视线里晃来晃去,在将近一星期的艰难寻觅之后,我打听到了靳昭东所在的那个基地的地址。

也许是上天怜悯我的不易,当我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地到达基地时,我终是从靳昭东的眼睛里看见了丁点的动容。

他在那次爆炸中受了轻伤,手臂因为当时的避开外跳而骨折,我望着他被绷带和夹板固定住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递上自己的橘子。

天山的傍晚很明亮,那袋橘子就在灯光下被照得分外清晰可见。

橘子全都干瘪瘪的,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水分都在沿途蒸发掉,如今只剩下一些果皮,我望着自己辛辛苦苦带上来的东西,有些颓然。

我堪堪地收起了油纸袋,忍不住咬紧自己的唇角,想要找地方扔了橘子。

靳昭东却突然朝我走了几步,他取下自己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裹住了我,还解开大衣的扣子,把我单薄清瘦的身体揽进了他的怀里。

当后背袭来一阵又一阵的温热,我的眼圈有些发红,手中的袋子被抽走。

我诧异地转头,便看到他有条不紊地拿出一个橘子,用一只手困难地拨开,然后把那丑不拉几的干瘪橘子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他吃得很用心,一个接着一个,那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

多日来的疲惫委屈在被他拥入怀中时便烟消云散。

他瘦了不少,皮肤被天山凛冽的寒风吹得干燥粗粝,不复我新婚那夜触摸他脸颊时的光滑,那一层红褶子却也让我隐隐的心痛。

我心疼地看着他吃橘子,眼泪滑下来,嘴角却扬起了笑,我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苏凝雪你赌赢了,这个男人终于看到你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意外地住进了他的宿舍,两个人躺在一张狭隘的单人木板床上,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脸颊贴着我的耳根,别样亲密无间的举动。

我因为从未跟异性这般相处过而紧张地红了脸,昏暗的灯光下,他望着我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脸颊,眸色逐渐转深,呼吸也跟着炽热起来。

迟来了一年半的初夜,就在这个破旧的宿舍里,一张单人床上进行了。

他的嘴唇干涸皴裂,我能清晰感应到他的唇纹,面对他的吻我生涩地回应,双眸却因为羞涩而合上,不敢去看这个冠以丈夫头衔的男人。

当他伸手来解我的衣服,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四肢也跟着僵硬起来,在他的身下屏住了呼吸,眸光也开始四下闪躲,就是不敢看他。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眼底宠溺的笑意,也有无可奈何。

他附在我的耳侧对我说:“凝雪,别怕。”

那是我们结婚后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喊得那么细致而温存,让我禁不住地颤抖了身体,因为感动也因为心痛。

我默默地摇头,紧咬的唇上我尝到了血腥味,可是我没有出声,即便那一刻到来时真的很疼很疼,但是我并没有怕。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潺潺滑落,他停下来,涨红着一张脸忍耐着,一手轻抚我的肩头安抚我:“别怕,过会儿就不疼了,别怕。”

在那个最华丽的时刻,脑海里一片盛大的烟花绽放。

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怅然,并不是预想中的甜蜜幸福。

转头望着自己身上喘息的男人,眼角一滴泪晕开在枕巾上。

我用自己的努力换取了这个男人的怜悯,进而去夺取他的爱情。

为什么,我的心却越发地沉重?

天山地区供水都很紧张,完全不能像南方那般浪费。

早晨醒来,望着白色床单上那朵妖娆盛开的血色火莲,我知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从今往后我和身边的男人便是真的夫妻。

靳昭东在基地的身份不低,平常也有基地聘请的帮佣替他洗衣服。

但是那张沾了血渍的床单我却偷偷扣了下来,端了个脸盆偷偷去雪地里舀了一大铲子的雪,等它融化成水我才遮遮掩掩地开始清洗床单。

零下十几度的空地上,我用自己那双用来弹钢琴画画的手仔细地搓洗着床单那片红色,口中呼出的气变成一团团白雾,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等我把床单洗干净,十指早已失去了知觉,红红的,肿得像一根根火腿肠。

但我却并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苦,也从来不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原来也可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贤妻良母。

如果靳昭东出去工作了,我就会在宿舍里等他,也因此和厨房的大婶混熟,渐渐地跟她学习厨艺,尝试着为靳昭东煮饭吃。

每一晚我们相拥而眠,听到我讲不完的趣事他都低低地笑,偶尔来了兴致会亲一下我的鬓角,外加一声愉悦的叹息。

我在天山待了四个月,便被靳父亲自带人找过来接回了S城。

理由,不外乎那逐渐鼓起来的肚子。

我怀孕了,有点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靳昭东一直把我送上火车,在火车快要开动之前,我望着车窗外还站着的他,不顾靳父担忧的呼喊,匆匆地跑了下去,在靳昭东错愕的目光下,将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玉佩挂到了他的身上。

那是母亲在我小时候去庙里求的,说是能保人一生平安,现在,我只想要这个男人平安地回到我跟孩子的身边!

女儿出生的时候靳昭东还是没从新疆回来,甚至因为天山恶劣的天气连电报都没能及时地到达,我在家人的陪伴下进入产房,心头却是牵挂着他。

在我坐了半个月月子的时候,家中收到了天山过来的电报,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平安勿念,三个月后归家。

我一边又一边读着手里的电报,一手抱着熟睡的女儿,觉得异常地满足。

然而三个月后,靳昭东并未提着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连电报也没有再来一封,我望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女儿,心生不安。

我想要再去天山找他,却被公公以各种理由严词拒绝。

苏凝雪的性子倔强不是假的,在我再三的追问下,公公却是神色闪躲,我隐约知道事情已经不对头了,却苦于没有途径查到前因后果。

直到,又三个月后,我收到了靳昭东的电报——

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一刻,我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

我们的女儿正趴在婴儿床上咯咯笑望着我。

我却苍白了脸色,捏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明白靳昭东为什么在我生下孩子后突然提出离婚,难道是我一直打电报让他厌烦吗?

接连好几个夜晚我都彻夜难眠,坐在床头,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反复地回想自己的过错,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不要我了?

可是最后的最后,我得到的,只是让我绝望的答案。

乔欣卉,她的好朋友,竟然和靳昭东有过一段情,但这段情以乔欣卉突然被家里逼着嫁给一个死了妻子的官员后戛然而止。

我站在公公的书房外,不敢置信自己不小心听到的内容。

原来不远万里、爬山涉水跑去找他的何止我一个人?

凭着他们曾经海枯石烂般至死不渝的誓言,最后还是逾越了道德在一起。

甚至,在我的女儿三个月大时,那头也传来了“喜讯”。

我看着自己怀里笑得不谙世事的女儿,想了很久好久。

关于那个男人,那个女人,我,还有我的孩子。

我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是另一个女人的爱人,是另一个孩子的爸爸。

丈夫和爱人,父亲和爸爸。

多么可笑的近义词啊!

没人知道我已经知晓了真相,知道我丈夫的情人竟是我的好朋友!

所有人都把我哄得团团转,我冷眼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禁不住嗤笑。

终于有一天公公把我叫去书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冷漠的神情,明里暗里地一再跟我保证----

靳家的媳妇只认我,靳家的孙女也只认子琦。

自此我猜到,那头也生了个女儿,如果是个儿子,老头子还会这么说吗?

他现在跟我这样低声下气,不就是想让我保密不要把事情捅出去吗?

许我靳家女主人身份又如何?我的一生都断送在了靳家这个牢笼里。

我只是冷冷地望着他,近乎诅咒的语气,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姓靳的怎么会不断子绝孙?”

那是我人生说的最恶毒的话。仅此一次,绝不再有。

离婚的事终究没有如靳昭东的愿,公公死也不肯松口,并且不惜立下遗嘱牵制靳昭东,如果要跟我离婚,那就光身滚出靳家!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更愿意在那个无情的男人身上狠狠捅一刀。

我平静地带着女儿过了几年,就当是新婚丧夫的寡妇,不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甚至连结婚照也全部被我收起丢进了储物房里。

三年后,他完成了在天山基地的工作,回来了。

没有乔欣卉,也没有乔念昭,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他就那样平静地站在我的跟前,我给他的只有一记冷漠到极致的目光,然后抱着已经知晓人事的女儿上楼,不再去看他一眼。

自他回来的那日后,我们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相敬如宾地生活在一起。

他履行着丈夫的义务,对我好,照顾孩子,还有床弟之事。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像个愚蠢的女人相信爱情,我不会再允许苏凝雪再犯一次贱,当我在饭桌上说出要进入靳氏时,他诧异,公公却没犹豫地点头应下。

当爱情已经把我伤得千疮百孔,那么就让面包来慰藉我空洞的心灵!

这是靳家欠我的,我从未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

当我再次出现呕吐反应时,我知道我怀孕了。

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欣喜若狂,亦没有拿着验孕棒去找他。

我只是托人找了一家医院,一个人开车去,用了一小时就拿掉了那个孩子。

医生告诉我,那是个男孩,可惜了。

我却是笑着落泪,指甲嵌进了手心,血肉模糊。

我不能让我的子琦在被人剥夺了父爱后,还要有一个孩子来分享她的母爱。

子琦,妈妈无法给你父爱,却也不会再让人来分薄妈妈对你的宠爱。

即便——

妈妈亲手杀死了你未出生的弟弟。

【044】我只想带你走!

更新时间:2013-2-1 22:06:54 本章字数:12625

靳子琦在看到乔楠的那一刻,说不惊异是假的,也不由放缓了脚步。爱蝤鴵裻

里面乔家母女在作威作福,外面乔家的男人又算怎么回事?

乔楠望着苏凝雪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也很干净简单。

靳子琦突然很好奇上一代究竟有怎么样的爱恨纠葛。

宋其衍站在她身边,同样略有好奇地望着前方面对面站着的乔楠和苏凝雪,他忽然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岳母大人的行情着实不错!”

行情好吗?隔着乔楠和乔欣卉兄妹的这层关系,母亲跟乔楠还有可能?

靳子琦正困惑间,那边的乔楠已站到了苏凝雪的跟前,然后听到乔楠的声音,他说:“你的脸色不好。”语气里压抑着情难自禁的关切。

苏凝雪不过淡淡地笑笑,“你最近好像常出现在我的面前。”

“很频繁吗?”乔楠似有疑惑,随即便温和地笑。

然后两人竟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先抬步离开。

靳子琦在后方看得越发觉得蹊跷,正想拉着宋其衍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拖住,不解地看向他,他却感慨地笑着:“不觉得应该给乔叔一个机会吗?”

她蹙了下眉心:“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吗?”

母亲刚才在别墅里说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跟姓乔的扯上关系,况且,乔楠还是乔欣卉的哥哥,乔念昭的大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网!

“怎么就不可能了!”宋其衍漫不经心地搂紧她,把脸靠去她的发间,“你还不是从我的外甥媳妇变成了我的媳妇,咱妈怎么就不能变成岳父的嫂子!”

岳父的嫂子?靳子琦不由横了他一眼,亏他说得出口。

只是以苏凝雪的理智程度,她会让自己再陷入这样复杂的漩涡中吗?

想到自己父母在自己出嫁几天后便走到了婚姻的尽头,靳子琦多少有些伤感,即便她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对父母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苏凝秋和虞青乔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们身边,望着车库前的两人,都没有上前去打搅他们,任由他们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乔楠是我打电话叫来的。”苏凝秋像是看出了子琦的不解轻声告知。

面对靳子琦更加困解的神情,她路出一个恬然的笑,看了眼那边的两人:“姐姐这辈子太苦太累,我不想让她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连背影也是孤独的。”

“可是——”靳子琦拧起了黛眉。

“我知道你的顾虑。”苏凝秋了然地笑着,“但乔楠是乔楠,乔欣卉又是乔欣卉,如果他真的爱你母亲,难道就因为乔欣卉三个字就把他三振出局了吗?”

苏凝秋的这番话竟和宋其衍之前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靳子琦沉吟地转头看过去,难道所有人都看出了乔楠对母亲的爱意了吗?

“从他进苏家起我就看出他对姐姐不一样,可惜命运弄人,姐姐当时眼里只看得到靳昭东,又哪里会看到那个总会在琴房外面偷偷看她的愣小子。”

苏凝秋的话让靳子琦的心头莫名地一阵酸涩的惆怅,在爱与被爱间,母亲选择了前者,犹如飞蛾扑火般投入了那无望的爱情里,才落得今日的结果。

如果母亲并未在这场婚姻里生下她,是不是早就抛开了顾虑选择离婚?

手被宋其衍忽然握住,他掌心的温暖让她的四肢褪去了寒意。

比起母亲,靳子琦是不是已经幸运了?

靳子琦回握紧宋其衍的手,然后听到苏凝雪过于冷静的提问:“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问的自然是乔楠。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便看到乔楠寂静的笑,良久,他才看向苏凝雪,眼神温和而克制:“泰晤河的风景很美,你应该去看看。”

靳子琦的双脚不自禁地想往前挪,苏凝秋却抬手拦住她:“你难道不想听听你妈自己的答案吗?”她的脸上有着暧昧不清的笑。

靳子琦闻言缩回了自己的脚,若有所思地看着苏凝雪,她方才分明看到母亲握着行李箱的手动了动,及其细微的小动作,却也泄露了人的情绪。

“你在邀请我吗?”苏凝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眼中缱绻的倦意让她的神态看上去有些恍惚,飘渺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这样一个倔强独立的女人,是不是注定了找不到一个投放脆弱的怀抱?

乔楠望着苏凝雪心不在焉的神情,点头:“嗯,所以,要一起去吗?”

他俊朗儒雅的脸上还徜徉着淡笑,然而那双含笑的眸子里却是混着紧张。

似乎在害怕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几十年的女人的拒绝。

苏凝雪撇开眼不去看他,平淡地回答:“不用了,我现在很好。”

她回答得那么地快,就像她在每一次的商业会议上,果断,雷厉风行,不考虑,不犹豫,也不答应。

好像,只要眨一眨眼睛就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乔楠有一瞬间的闪神,但很快便再次浅淡地一笑,并未有被回绝的难堪。

“没关系,其实我也挺喜欢外滩的。”

外滩不正是S城出名的景点吗?

乔楠的回答大有越挫越勇的架势,靳子琦听得也不禁有刹那的动容。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么我愿意为你留下来。

世界上有多少男女间因为地域原因而舍弃一段情,又有多少男女会为了对方奋不顾身,放弃一个又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靳子琦轻轻地推了推宋其衍:“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宋其衍望着那边的情况,随口回问。

“知道乔叔喜欢的是我妈。”

宋其衍回头看她,想了想,答:“小时候贪玩,跑进乔叔的办公室,不小心撩翻了他的一本画册,当时看到很多素描的肖像。”

苏凝秋听到他们的对话,微笑地插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乔楠的绘画天赋还是你母亲开发出来的。那个时候你母亲去学校学画画,乔楠就听你外公的吩咐送她上下课,你母亲画画时他就站在后门看,久而久之就会了。”

所以,乔楠的那些肖像画的都是苏凝雪吗?

靳子琦想起了别墅的储物房里的那些油画,她曾无意间打开来看过,都是一些色调灰暗的风景画,看得出当时苏凝雪的心情并不好。

但那些精巧的画法也透露了一个信息,她母亲的绘画能力极高。

此刻听苏凝秋这么一说,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个画面——

一个书卷气浓郁的名门小姐捧着画册走在前面,一个身姿修长、类似于伴读的男人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像一首协调的曲子。

只是,从古至今,默默守护的感情往往都是以一方投入他人怀抱为剧终。

苏凝雪和乔楠之间亦没有逃过这个犹如魔魇般的定律。

“你回去吧。”苏凝雪幽幽然地叹息,望着执着的乔楠:“我听说你在英国和爱尔兰都有自己的事业,不该在这里消磨时光。”

乔楠听得怔怔地看着她,苏凝雪说完便拖着自己的箱子要走,乔楠却忽然回身拉住了她,“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不,我什么也没做,我最多只是让你知道了自己的设计天赋。”

苏凝雪微笑地说:“你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靠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努力,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撇开你是我爸爸得意门生的关系,你还是我的朋友。”

苏凝雪的话在暗示着他,他们只是朋友,最多只能是朋友。

乔楠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他微微敛起眉头:“只是朋友吗?如果我说我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当你的朋友呢,凝雪?”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饱含了太多的迟疑,似乎太大声会被冷冷地驳回。

苏凝雪有些错愕地看着乔楠,似乎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只要不去点破就可以埋葬这段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