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许家那小子我可听你哥说不错,名副其实的才俊,差不多得了,小心嫁不出去”

时萧身体略僵。

胡婷婷笑着瞄了时萧一眼:

“你玩了这么多年,最后都能娶时萧这么好个媳妇,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叶驰飞快的扫了时萧一眼:

“行,婷婷,驰哥不管你了还不成吗,以前的事别提了行不,我现在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是不是媳妇”

时萧放下手里刀叉站起来:

“嗯,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十九回

望着时萧飞快消失的身影,叶驰微微眯眼,她今天非常不对劲儿。

左宏把手里的蟹脚扔到桌上,颇为满足的感叹:

“别说,婷婷这烧烤店有点意思,这蟹三吃做的够地道,放心,宏哥哥以后一定常来光顾,锦程,今儿怎么小枫没过来”

封锦程略略扫了叶驰一眼:

“小枫最近代理了一个国际大品牌的服饰,想弄个全国连锁店,这两天正在外地看市场呢,明儿就回来,让我和婷婷说一声,过两天她做东,请几个朋友来你这里捧场。叶驰,听说你把你家时萧调市政府去了”

叶驰回过神,点点头:

“嗯,在她们那个小破街道,混什么劲儿,我让叶骋办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也省的出什么纰漏,这丫头你们别小瞧她,执拗着呢,就因为我给她调动工作这事,和我闹了几天别扭,得,也是我自作自受,宠出来的毛病,这女人就是不能宠,你越宠,她越来劲儿”

“我看驰哥挺乐在其中的”

胡婷婷撇撇嘴,毫不留情的吐槽。叶驰伸手敲了她一下:

“就你明白,回头没事和萧萧出去逛逛街,我家萧萧就是个土的掉渣的丫头,你也熏陶熏陶她,陪着她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哟!驰哥的品味,还不会打扮自己媳妇,让我出马,你知道可要辛苦费的哦”

叶驰笑了:

“这有什么问题,连你的,一起报上账来,驰哥报销”

胡婷婷眼睛一亮:

“这可是驰哥说的”

胡军指着叶驰笑:

“你等着吧,婷婷非让你大大破费一笔不可”

叶驰无所谓的摆摆手,其实也不为了买衣服,时萧的朋友实在不多,婷婷活泼开朗,和她多接触,没什么坏处,总好过和那什么学长一起出去好。

叶驰承认自己不能释怀,尤其他总觉得,萧萧和那个蒋进之间并不单纯,这种感觉令他极度不爽。

时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抬起头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微微苦笑,还是学不会释然,陆严说许明彰放不下,她何曾放得下,可放不下也要放,这就是他们的现实,当初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和叶驰闪婚,不就是为了在许明彰回来之前,断了一切可能的后路,这样黏黏糊糊牵扯不清,算怎么回事。

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走了出去。叶驰打量她半响,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怎么,来了?”

搞明白叶驰的问话,时萧不禁脸一红,低下头去。

叶驰刚才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好像是小丫头的生理期,不是很准,总是前后乱错个几天,上次他还特意打电话问了潘叔,潘叔说,让他那天得空,带着萧萧过去,找个权威的妇科主任,给做一个彻底的检查,说这可疏忽不得,要好好调,不然容易不孕。

叶驰从来没想过要孩子,可和萧萧生个孩子的念头,他也并不排斥。忙过这一阵再考虑也不晚,再说,萧萧好像也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只有抱孙心切的叶夫人,三天两头的催,从他结婚开始,倒不找他了,直接给萧萧打电话,这丫头木头一样的嗯嗯啊啊的应着,给他妈来了个软拖,想到此,叶驰就不禁失笑。

对于这样私密的事情,叶驰记得比她还清楚,时萧倍感不适,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叶驰什么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又问了两遍,直到她不着痕迹的摇摇头,叶驰才满意了。

时萧不止一百次的对自己说,既然有缘无份,便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好了。可命运往往喜欢开玩笑,你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你们紧紧扭在一起,任你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市政府,公检法,两个大楼本就挨着,中间三层有一个连接的玻璃幕天桥。时萧所在的市政府大楼,就在天桥这边,过了天桥,那边就是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办公楼,可真叫冤家路窄。

偏偏两边的食堂都设在三楼的天桥口,只要你吃饭,就不可避免要从天桥上过,两边大楼里的人也最容易碰上,前三天,时萧还有些忐忑,怕遇上陆严或许明彰,非得绕个大圈子,下楼去外面买个盒饭什么的回来凑乎,跟做贼似地。

政工科里算上时萧,一共就五个科员,都三十以上的年纪,对时萧颇为照顾,和在街道的计生办,完全两样。时萧也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自己的背景,说不定早就被摸的透透的了,不然也不至于,自己一个新人,就受到这么好的照顾,甚至有几分明显的讨好。

发改局在十楼,十一楼便是市长办公的楼层,周四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时萧拒绝了对桌田大姐的热情邀约,脱身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着电梯,去楼下买中午饭。

电梯开了,时萧走进去才发现,叶骋和几个公检法局长副局级别的领导都在,时萧咬咬唇,想着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场面,是不是该装着不认识,叶骋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时萧,去吃午饭啊,一起吧。”

时萧跟着叶骋进了小食堂的门,才发现,别看叶骋平常温温的样子,骨子里也是强势的,不着痕迹的,就让你随了他的意思,毕竟是叶驰的兄弟。

正是午饭的时候,小食堂里到处是人,她和这帮领导们走在一起,想不惹眼都不成,而且显然叶骋一点不忌讳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大大方方的昭告天下,倒是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的猥琐,从头到尾低着头,并没看见靠窗的角落里,自打她进来,就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目光。

陆严中午没什么事,就打电话找了明彰过来小食堂,一起吃饭,反正就在一个大楼里工作,方便的很。

自打出了院,回了趟家,明彰就仿佛变了个人,一个字都没提过时萧,好像他的生命里,就从来没这么个人过。

接受了父母安排的相亲,按部就班的按照父母的意思工作生活,可陆严就觉得他少了点什么,一时也说不清楚。

陆严见了时萧后,仔细想了很久,觉得时萧说的对,他也许太天真了,让明彰的父母接受时萧真的很难,即便勉强接受了,将来也说不好是个什么结果。

再说时萧说她结婚了,陆严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她编出来搪塞明彰的借口,可是那天听到她接电话,就知道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即便没结婚,也必然有个谈婚论嫁的男友,那种自然的口气,也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可能。

所以陆严虽然最后说,希望时萧和明彰见一面,做个了断,可后来见明彰的样子,又觉得就这样也好,桥归桥路归路,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留点遗憾也没什么,反正日子照过。

可此时陆严明显感觉到对面明彰的不对劲儿,他的目光晦暗难测,直直盯着他身后,令陆严不禁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看到跟着叶副市长一群人进来的时萧,低垂着头,如黑色帘幕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五官,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即使在喧闹的食堂,一瞬间倒仿佛一个深夜里踟蹰的行者,透出几分不该属于她的落寞和孤寂。

陆严愕然半响:

“她怎么在这里?”

许明彰却瞬间放松下来,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个颇为讽刺的笑容:

“你不知道吧,你我当初都小看她了,她之所以甩了蒋进,就是因为攀上了叶家,她如今是叶副市长的嫂子,叶家的长媳,不是我妈告诉我真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她始终就是这么个女人,虚荣无情,这些年,我仿佛陷进一个自己编织的梦里,如今醒了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所以我现在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陆严一愣,不禁深深的看他,总觉得这样的情况,更加不对劲儿,可还没来得及再问他,叶副市长身边,陆严的顶头上司李副院已经看见了他们,招呼他们过去。

叶副市长主管公检法工作,陆严和许明彰的背景,在座的自是都清楚,因此把两个人叫过来一起吃饭,也在常理之中,哪会想到,时萧和这两人的恩怨。

看到许明彰和陆严渐渐走近的身影,时萧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们走到自己对面来。即使做了充分的心里建设,可是当许明彰带着鄙夷嘲讽的目光轻飘飘划过,还是直接戳中了时萧的痛点,时萧只觉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被人瞬间紧紧攥了一把,疼的几乎支撑不住。

可这只不过是开始,很快时萧就发现,即便她想老死不相往来,可许明彰明显没放过她的意思,许明彰挨个问候了几位领导,目光最后落在时萧身上。

叶骋笑着介绍:

“这是发改局政工科新调来的小时,市局经侦科的小徐,高检的小陆”

许明彰扬起一个笑意,这个笑意落在时萧眼里,只觉一阵阵发凉:

“叶副市长还不知道吧,时萧是我和陆严的学妹呢”

时萧脸色一阵白,感觉到叶骋的疑惑,咬咬嘴唇,抬起头来,勉强绽开一个僵硬的笑容:

“陆学长,许学长,好久不见”

许明彰呵呵笑了:

“可真是好久不见啊,我记得时学妹好像是学商科的吧,怎么倒进了市政府工作,真是想不到”

叶骋略略挑眉,目光扫了许明彰陆严,落在时萧身上,闪了闪。

政府的小食堂,菜品还是很不错的,尤其今天叶副市长带着几位领导过来,更是尽量做得色香味俱全。可惜一向吃饭皇帝大的时萧,今天却味同嚼蜡,从头到尾都垂着头猛吃,吃完就匆匆告辞,真是狼狈非常。

走出了小食堂,时萧还能感觉到,落在她背后,许明彰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这令时萧几乎无法承受。

二十回

出了市政府大楼,叶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这儿有点堵,你等我一会儿,乖啊......”

时萧挂断电话,顺着车道,缓步前行。深冬时节,加上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五点多天就黑了。时萧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出了恒温的政府大楼,还真有点刺骨的冷。

刚拐出路口,后面一辆熟悉的路虎滑过来,停在她身边,车门打开,陆严走了下来,站在时萧身前,仿佛审视般盯了她半响:

“原来你那天不是开玩笑,你真结婚了,可我不信你像明彰说的那样”

“那样?”

时萧忽然就笑了,一股腾然而起的怒火,以及积压多年的委屈,涌上来:

“那样虚荣对吗,你可以告诉许明彰,我就是虚荣了,而且我老公能充分满足我这种虚荣,以后请他装作不认识我就好,省的我的虚荣玷污了他的清高”

陆严搔搔头:

“时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话没说完,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两人,叶驰从车上跳下,走过来,一伸胳膊就把时萧圈进他的臂弯里,犀利的目光望向对面的陆严。

陆严忽然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不由自主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叶驰眯了眯眼,有点眼熟,仿佛是上次医院碰到的那小子,萧萧的什么学长来了,倒是忘了,他当初可不穿着检察院的制服吗,记得上次这小子就挺冲的。

刚才在车上,叶驰险些以为看错了,即使暮色中,离得有段距离,叶驰都能清楚感觉到,时萧身上的迸发出的怒意,或者还有委屈。

别看两人从认识到结婚没几个月,可叶驰自认为对小丫头了解的足够透彻,几乎她每一分情绪的增减,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他很清楚这丫头不对劲儿,自从上次病了之后,就不对劲儿了,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一时也找不到源头。

叶驰不是一个喜欢纠结与过去的男人,可时萧的过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好奇,越在乎越好奇,越好奇越疑惑,越疑惑,越想弄清楚。刨根问底追究过去,是非常没有风度的男人,可叶驰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探寻。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时萧跟他时,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叶驰有处女情结,他从来不回避这一点,说实话,当初时萧一见面就和他去喝酒,当时见她如此豪爽,还以为她和许多女孩子一样,表面上看着纯,骨子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玩家。

直到抱她在怀里,感觉她虽然酒醉的迷糊,却在自己身下,如一朵娇羞的花一样,颤抖着绽开,那一刻的风情,几乎瞬间就虏获了叶驰,青涩迷糊温软娇气,另他迫不及待的把她典藏起来,不期望第二个男人见到。

叶驰是霸道的,但是他也是理智而犀利的,虽然至今不清楚时萧嫁他的真正原因,但他清楚小丫头不爱他,至少目前还没有爱上他。

可是他知道她终会爱上他,她必须爱上他,她要做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身心的唯一。

路灯渐次亮了起来,点亮了昏黑的暮色,天上开始落下细雪,洋洋洒洒飘飘荡荡,仿佛在空中跳舞,那么美丽自在,可终究会落下,归了泥土,属于大地,就如她。

不管过去是爱是恨,都已经是过往云烟,既然选择了,就必须放下。时萧释然一笑:

“上次忘了介绍,这是我老公叶驰,叶驰,这是陆严学长,在高检工作”

随着时萧的介绍,叶驰瞬间放松开来,颇有风度的扬起一个笑容:

“你好。”

陆严原地看着,两个出色的男女上车离开,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觉,不管明彰心里怎么想的,时萧真的是别人的了,爱已逝,说出来狗血酸牙,却正是她们之间最好的诠释。

叶驰扫了身边的时萧一样,似笑非笑的说:

“这小子挺帅的”

时萧扭过头打量叶驰两眼,很中肯的说:

“说真的,比你差点儿”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却森森的取悦了我们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叶少,嘴角大大扬起,露出一嘴白牙,真是很有损他的形象。可他的心裂的比他有些傻兮兮的唇角更大,都能开出一朵花了。

在时萧印象里,叶驰有千百种面貌,或霸道,或温柔,或犀利,可此时才突然发现,通通没有这个笑容真实,从他唇角荡漾开去的笑纹,仿佛逐渐延伸开来触角,穿过她的皮肉,慢慢侵入倒她的心里,轻微碰触,痒痒的,却异常舒服。

“小丫头......”

叶驰伸手摸摸时萧的发顶,眼里的宠溺在窗外的霓虹灯下闪闪烁烁。

时萧不禁有些微怔,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儿,这么晚了”

叶驰伸手按开音响,瞬间流泻出轻缓优美的钢琴曲,令人不由自主放松:

“机场,陪我去三亚”

下一刻,时萧蹭坐直了身体,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叶驰,你疯了,明天我还要上班的”

叶驰挑挑眉笑了:

“放心,我早替你请好了假,没有你,地球照转”

时萧觉得和叶驰生气,简直气死了都活该,深呼吸几下:

“去哪儿干吗”

“我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昨天晚上,我记得和你说过的”

时萧脸微红,昨天他那样过后说的话,她能记住才有鬼,咬咬牙:

“你去你的,我要回家”

叶驰扫了她一眼不禁哧一声笑了,伸手从侧面的摸出一个小镜子,递过去,戏谑的道:

“照照,你现在的模样,像一只扎了毛的猫咪,不如咱们回来养一只玩吧,挺可爱的”

时萧觉得自己简直鸡同鸭讲,挥手打开他的手,别过头望着窗外生闷气。

车子停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叶驰下车,转到时萧这头打开车门,探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这个会要开三天,把你自己放在家里我不放心,忘了上次你发烧的事情了,来,别生气了,下次我保证提前报备,好不好,放心,礼拜日咱们就回来了,嗯......”

低声下气的哄她,时萧发现,想和叶驰生气还真不很容易。而且时萧也清楚,叶驰若想干什么事,她就是反对也没用。想起上次自己生病,他连夜就赶了回来,虽然不懂他的事,也隐约知道,他的事比自己的重要太多。

自己的工作说好听点是公务员,难听点就是靠着关系背景的米虫,这方面,时萧不矫情,她心里也有阴暗的一面。

一路看着众多靠着关系背景,学业工作顺顺当当的同学同事,她也是一边羡慕,一边嫉妒,如果有能靠的关系,她自然不会放弃。

当初为了调动工作和叶驰闹别扭,追根究底也是怕遇上许明彰罢了。

可如今她也想开了,她其实受够了,就像娟子说的:

“萧子你他妈都不像你了,知道不,回去照照镜子,现在的你,就像三流台言里的恶俗女主,爽快点行不,徐明彰罢了,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他母亲侮辱打击自己在前,他轻贱自己在后,算起来,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既然相看两厌更好。

迷糊的外表下,时萧骨子里其实是个异常冷漠的女人,以前纠结与对许明彰的那点愧疚,如今想来殊为可笑,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最没有权利立场轻蔑她的那一个。

能享受的当下,咱就不要矫情了,反正米虫,一直是时萧从小到大的理想,有人乐意盟养着,有什么不好。

想通了,仿佛豁然开朗,时萧瞥了眼叶驰空空如也的两手,没好气的问:

“咱们就这样去”

叶驰笑了,伸臂抱她下车,关上车门,揽着她向里面走:

“放心吧,有你老公在,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看到前面不远处叶驰的秘书小刘,时萧就明白了,有这个超级大管家在,一切都会妥帖的。

一月的三亚是美丽的,仿佛正值韶华的少女,袅袅婷婷风姿卓绝约。

一月的三亚是温暖的,在北方冰天雪地的深冬里,这里却停留在了暮春时节,仿佛时光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