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是时萧”

叶驰愕然。

从通江县出发,坐车过了盘山道,到了山根底下,天已经黑了。方镇东建议叶驰等天亮了再过去,虽然山不高,可地形复杂,且山路湿滑难行,又是晚上,危险系数太高。

叶驰得了他媳妇的音信,那里还顾得上山路湿滑,就是刀山,他也的趟过去。方镇东只得派了手底下四个尖兵,全副武装,跟着他上了山。

五个人刚上了山顶,大雨就倾盆而下,叶驰用夜视望远镜,望了望下面山坳里的村子,不禁脸色一白:

“你们原地回去报信,这里要垮山了”

四个大兵山区驻守这些年,自然也知道,远远看去,那边半截山的树,已经缓慢倾斜下滑,速度极慢,但是有经验的,还是明显就能看出来。

叶驰说完,自己就要往下冲,两个大兵拉住他:

“叶先生,这时候还是先回去找救援队来,你自己一个人下去太危险”

叶驰甩开他们,冲四个兵大吼:

“别他妈磨叽了,抓紧时间,我媳妇在下面呢,我他妈自己走了,算什么男人”

吼完,快速冲了下去,几乎连滚带爬的。几个大兵也知道事态危急,也顾不得叶驰,转身下山。

叶驰到了村子的时候,村子已经被湍急而下的泥沙流,从中间断开,分成两个村子,大雨中隐隐传来狗吠鸡鸣,和一阵阵喧哗声。

即使大雨中,村口的大树下却站满了人,黑漆漆的看不清脸,远远看见叶驰,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拥而上:

“解放军来了,解放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当头的村长一把抓住叶驰,看了看叶驰后面:

“怎么就你一个人”

叶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们赶紧躲开树木房屋,找尽量空的地方呆着,救援队在后面,马上到,萧萧呢,时萧呢,她在哪儿”

村长这才明白,这人是来找时老师的,指了指被泥沙流隔开的半山坡:

“她在那边,我们试过了,过不去,她被困在那里”

叶驰的夜视镜望过去,半山坡的几间房子,目测的都能看出,正在缓缓下滑,叶驰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村长忙拉他,却没拉住。

叶驰几乎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亏了方镇东给他带的装备齐全,亏了叶驰曾经是个军人,亏了这里的村民,绳索套进对岸的大石头上,另一头拴在腰间,这边村民中十几个壮硕的汉子,也帮着拉着另一条绳子,省的泥沙流把叶驰冲下去。

也是叶驰运气好,走过的地方,并没有塌陷,都是坚硬的石头,艰难的走过去,一阵狂风过来,叶驰踉跄几步,栽倒在地上,头磕在石头上,血夹着雨水迅速冒了出来,叶驰也顾不上,抽出毛巾裹在头上,手脚并用,向上爬。

一进了围墙已经倒塌的院子,叶驰就听见他媳妇的声音:

“叶驰,叶驰,叶驰”

一声声喊着,恐惧而绝望。叶驰冲过去踹门,十几下都没踹开,山地下滑,力道已经改变,门被挤住了。

叶驰掏出临行前方镇东塞给他的抢,打开枪栓,拉开保险,子弹上膛,举起来,冲着门就是几枪,抬脚用力一踹,门轰的倒了,带着上面砸下来的门框,砸在叶驰腿上,咔嚓一声。

叶驰骂了一声,单脚跳着进去,手电筒一扫,就看见他小媳妇,紧紧抱着肚子,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黑暗中不适应突然过来的强光,抬手遮住眼睛,嘴里还喊着叶驰,叶驰.

叶驰心里恨的不行,跳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无一丝缝隙:“让你小妮子跑,你跑到天边,我都把你逮回来”

恐惧积累到顶端,突然看到叶驰,时萧几乎崩溃,抱着叶驰,嚎啕大哭: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混蛋,你混蛋,你怎么才来”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边说着,嘴唇主动而热情的贴过来,吻上叶驰的唇,小舌头伸进他嘴里和他死死纠缠。

叶驰的心都化成了水,哪里还有时间计较她偷跑,可一瞬间,理智回笼,飞快推开她:

“你快走,出去,从这里出去”话没说完,呼噜一声,两人头上的屋顶垮塌下来。

五十二回

“媳妇儿,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儿就算了,要是我死了,你活着出去,敢带着我儿子嫁给别的男人,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知道不”

雨水夹着泥土簌簌而落,叶驰把时萧死死护在怀里,亏了他们在的地方是个墙角,即便垮塌下来,横梁斜斜撑着断墙,仍旧保留了一方狭小的空间,只是两人都动不了。

叶驰尝试着动过,发现两条腿一点力气使不上,他很清楚,刚才在门边右腿大概断了,而左腿刚才垮下来的横梁,连带着泥土压下来,根本吃不上劲儿。

他一只胳膊抱着他媳妇,另一只手抓住那边的半边窗户框,用身体尽量遮挡着雨水和泥,心里也在发凉,可嘴里仍旧跟时萧贫,想尽量遣走他媳妇心里的恐惧。

时萧被他护在身下,虽然动不了,也知道叶驰说的话虽然贫,可弄不好就是真的,两人很可能就死在这儿。运气不好,泥石流直接冲刷过来,她们这辈子就交代在这儿了。

时萧一向不理解什么生死与共,可今天,此时,真正面对生与死的瞬间,她发现,情愿和叶驰一起死在这里,也不乐意独自活着出去,她不要。

时萧抬起头,黑暗中,他们其中看不到彼此,但是奇异的,时萧看清了他的眼睛,晶亮深邃,目光里的霸道依然嚣张,可奇怪的是,时萧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努力动了动,凑近他,找到他的唇亲了亲:

“叶驰,你记着,如果不想我和别的男人过,不想你儿子叫别人爸爸,要么咱们一起去死,要么咱俩都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改嫁,嫁给明彰,嫁给蒋进”

“你这混蛋丫头,你敢”

叶驰头埋下,堵上她满嘴的胡说八道,冰凉的舌带着汹涌的怒火侵入,时萧启开唇齿,与他紧紧纠缠,狂风骤雨泥石流,仿佛都被两人摈除在外,生命中只剩下此刻的吻,彼此纠缠,至死方休,轰隆一声,房子一大半滑落下来

方镇东接到信儿,迅速通知通江县各部门组织抢险,而自己带着手下的部队,直接翻山,先过来救援。

这里方镇东陪着他媳妇来过几次,是个难得的桃源之地,这里的人民质朴善良,可这里的地质环境却不妙,当初专家们就说过,山体容易发生垮塌,让这里村子最好整个移出去,不然遇到暴雨,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当时方镇东和通江县政府交涉过这个问题,政府也为难,只因为这里的村民都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的,让他们移出去,相当于背井离乡,他们不愿意,工作做了两年,都没做通,到了今天,果然应了那位专家的话。

方镇东领着兵到了山里,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可村民们都站在村口的空地上,只是却不见叶驰。

村长一看见他,几步扑过来:

“解放军同志,你们快去救他们,他们在那边,时萧和刚才那个解放军同志在上边”

方镇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看清了那边的些许境况,树木歪七扭八的倒下,落在已经坍塌的房子上面,已经看不清房子泥沙,还是树木了,叶驰和他媳妇如果在那下面,生死真的难说。

况且方镇东知道,叶驰媳妇现在还怀着五个月的孩子呢:

“张常保,你带着人在村子各处搜救,王进喜,你在这边搭帐篷,帮着村长安置村民,其他的跟我上去救人”

完全靠人力,非常困难,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搬开,泥土下面,乱石和树木交杂,方镇东在一边看着暗暗心惊。

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本来静美如画的山村,如今仿佛一片久未整理的垃圾场,好在山体已经不再下滑,救援队也已经赶到。

方镇东目光划过正前方,那个徒手搬开石头的男人,不禁暗暗沉吟,穿着一身规整的警服,许副厅长的公子,新调到通江县的公安局长,说的好听,其实这里头的事儿,他们都明白,不定是得罪了谁,被排挤到这边来的,川陕之地,毕竟荒僻,哪比得上帝都的繁华。

即便见多了出色的男人,可首一见这位年轻的许局长,方镇东也不得不点点头,俊朗温润,却又不失男子汉的味道,只是眼中汹涌而出的感情,那样强烈而疯狂,抓着他就问:

“萧子呢,时萧呢”

知道就被压在下面,就疯了一样冲过去,加入救援队伍,别人都戴着手套,可他却是真正的徒手,给他手套,他理都不理,死死盯着下面,低着头执拗的挖着,嘴里喃喃低语,凑近些,就能听的很清晰:

“萧子萧子”

一声声,仿佛从心里直接掏出来的声音,那么绝望而凄凉,甚至悔恨,如果不是知道时萧千真万确是叶驰的媳妇,方镇东差点以为许明彰才是正主了。

“在这儿下面”

手里拿着红外线探测仪器的两个大兵大叫一声,方镇东急忙过来:

“给我对着这一个地方挖,快”

许明彰冲过来,被方镇东一把拦住:

“许局冷静,这里需要专业的救援手段,你过去说不定会添乱,咱们就在这看着,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他们的,我保证”

许明彰精神状态有些时常,自打知道时萧被埋在下面,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恨,他怨,他悔,如果他当时不放手,如果他当时没有退一步保平安的卑劣想法,如果他在萧子离开叶驰的时候,挺身而出,带着她远走高飞,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出现。

那是他爱了多少年的女孩,他准备藏在心里过一辈子的爱人,如果幸福的生活着,他这辈子也无所谓了,可她如今埋在这下面生死未卜,许明彰想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死死盯着乱石树木一个个挪开,心里的恐惧不停滋长,节节攀升。

“看见了,他们就在这里”

方振东和许明彰冲过去,能看见狭小空间里被土石几乎掩埋的两个人,叶驰背对着他们趴在时萧身上,□微微悬空,两条腿搭在后面一块横亘的断木上,两手死死抱着怀里的时萧。

只一眼,方镇东就知道,叶驰承受了多大的力量,而巧妙的把自己媳妇护在身下,这是个硬汉,不止有勇气,还有技巧,面对危急时刻,尽量把伤害下降到最低的技巧。

突然露出的亮光,使得时萧率先清醒过来,时萧都记不得怎么回事,只是记得两人缠绵的亲吻,之后就是一片黑暗,而那时候她并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她知道叶驰就在自己身边,他死死紧紧的抱着自己,因此,她什么都不怕,可现在她怕了,因为身上的叶驰一点反应没有。

看见方镇东的第一眼,她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

“救他,快救他”

即便用了全身的气力,声音依然非常微弱,可是目光急切中透着一股子绝望的恐惧,那样清晰,她甚至没看到扑过来的许明彰,一眼都没看,说完这句话,就又晕了过去。

担架过来,把两人分别救出来,到山下临时搭建的医院救治。叶驰浑身多处骨折,而时萧除了惊吓过度,身上没有一点伤,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的,医生说这是奇迹。

可方镇东知道,这并不是奇迹,这是一个男人的爱,对妻子对孩子的爱,可以撑过一切困难,叶驰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可铁汉柔情,更动人心魄。

叶驰的伤重,不能耽误,方镇东调来直升机,直接送两人出去。

时萧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重庆的军区医院里,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娟子,娟子看着她睁开眼,就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丫头瞎跑什么啊你,你的小命,都差点丢在那个鸟啊不拉屎的地儿了,你和叶驰那混蛋要离要散,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跑吗,这是法制的社会,我就不信他叶驰,还能强抢民女回去呜呜死丫头,你吓死我了”

林燕提着热水瓶进来,听到娟子语无伦次的胡乱说话,不禁摇摇头,这哪儿是来帮忙的,简直是来捣乱的。

时萧却回过味来,一把抓着娟子问:

“叶驰呢,叶驰呢,他在哪儿?”

娟子哼一声:

“放心,他死不了,和小强一样,命长着呢“

时萧刚松口气,林燕倒了热水过来递给她:

“你们俩这是折腾什么,如今还瞒着咱爸妈,不然,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轩然大波呢,不过也瞒不太久,叶驰的胳膊和腿都断了一个,右侧胸骨断了两根,至少要养三个月…”

林燕话没说完,时萧蹭就坐了起来,小脸执拗的看着林燕:

“我要见他,现在”

第五十三回

叶驰的情况比时萧想象中好的多。晕倒前,她还清晰的记着,他在自己身上毫无声息的模样,他护着她,他用生命护了她和他们的孩子。

那一刻,她清晰的知道,即便天塌了,她前面还有叶驰替她顶着,叶驰是她的爱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不能没有他。

比起这些,那些过去的小恩怨,已经不需要再计较了,他爱她,经历了生与死,她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叶驰的爱,很爱,爱的重于生命。作为女人,她还求什么,只要他好好的,她也好好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好的,他们就会拥有一个无比幸福的家。

叶驰睡着了,经过了那样风雨交加的一夜,他几乎耗尽了全部的能量,在飞机上,醒过来一次,知道他小媳妇,他儿子没事,就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是医生给他接骨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忍忍就过去了,就是心里头还是惦记着他小媳妇,叶骋说他媳妇挺好的,让他专心把骨头接好,叶驰才放了心。

叶骋当时叹息的摇头,也不知道叶驰和时萧是怎样的一种缘分,得了信,急忙放下手边的事和林燕连夜赶了过来,还不敢知会爸妈,如今,不说时萧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叶驰这个摸样,也不能说,毕竟叶将军的心脏不咋好。

别瞧着他家老爷子,平常没事就数落叶驰几句,什么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一脑袋资产阶级思想,纨绔子弟,可要是真出了事,他老爹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叶驰是老爷子心里份量最重的人,这在叶家就没有不知道的,这点,叶骋丝毫不嫉妒,因为在他心里,叶骋的地位同样不可替代,甚至比叶将军还重些。

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家里除了保姆就他和叶驰,叶驰能玩,会玩,呼朋喝友,自然叶骋就成了他的小尾巴。

可叶骋比叶驰小两岁,只两岁,胡军左宏那几个,就不乐意带着他玩了,时常甩开他,自己偷着出去。

可是只要有人敢欺负他,叶驰就会拉着他去报仇,不把对方揍个烂羊头不算完,为此没少惹祸,叶将军回来,抽一顿皮带,也都是叶驰一声不吭的替他扛着,那时候,叶骋就知道,自己多幸运,能有这么个有担当的哥哥。

应该说他哥哥的魅力是无敌的,从小到大,即使淘气,即使闯祸,可学习成绩一路优秀而过,女孩子,从小开始,就喜欢往叶驰身边凑乎,叶驰也来者不拒。

叶骋上初一的时候,亲眼看见在操场边上的墙角里,他老哥抱着学校骄傲的校花激情热吻,叶骋当时看的心蹦蹦跳。回家,叶驰拍拍他笑了,说了声傻小子,叶骋就知道,他哥当时看见他了。

一路叶骋都受着叶驰的影响,叶驰在他心目中,不仅是哥哥,还是英雄,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叶骋一路嚣张霸道下来,叶骋就从来没看过,能为难住他的事,可就这么个霸王似地叶驰,心竟然是软的,一碰到时萧,就软的像一团棉花,什么都顾不得,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丫头。

叶骋一开始的确没想到,世上真有人能降的住他哥,可就真有,还是时萧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人时萧也没咋样,就安安静静的往那儿一坐,他哥那眼珠子,那心眼子里,就都是人家了。

他媳妇林燕说的好,你别瞧着萧萧不念不语的,那心里的主意正着呢,叶驰要是惹急了人家,说不准,就真敢跟叶驰当面锣对面鼓的干架。

这话当时叶骋听着,就跟个笑话似地,可后来两人折腾的,虽说家里头都瞒着,可叶骋也是知道些影儿的,说真的,很有几分出乎意料。

当初一见时萧,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清清秀秀的平凡小丫头,可后来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小丫头偏能干大事,瞧把他哥折腾的,这命都差点没了。

林燕偷偷拽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出去,叶骋侧目扫了眼时萧,小丫头坐在叶驰床跟前,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不仅叹了口气,和林燕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就看见那边拉拉扯扯的左宏和娟子,娟子是跟着左宏过来的,有时候叶骋也觉得,世界挺奇妙的,你说时萧那么个安静的小丫头,怎么偏有这么个性格完全相悖的姐妹。

左宏手脚并用,把娟子固定在怀里,气急败坏的低吼:

“你到底要怎么样,非要拆散时萧和叶驰不可,是不,早知道就不带着你过来了,为了时萧,叶驰的命都快没了半条,什么样的大事,也该过了吧,时萧都没怎样,眼泪汪汪的过去守着了,你在这儿闹什么,说到底那是人两口子的事,你有精神,想想咱俩的事是正经”

娟子才不管他,一想到叶驰之前对萧子做的那些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命都没了半条,要是没他,萧子至于跑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躲起来吗。

娟子拳打脚踢,左宏有点招架不住,被她尖利的指甲一把挠在脸上,咝一声,左宏真怒了。你说怀里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又是自己上心的人,哪里真舍得用什么手段,可这女人就是个野猫,不弄点儿雷霆手段,她就不消停。

左宏三两下把她的手掰在后面,一手挡住她顶上来的膝盖,在让她来这么几回,得,他们也别折腾了,后半辈子的性福就没了,打横抱起她,踹开对面时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叶骋和林燕在那边瞧着,不禁愕然,叶骋笑了:

“真是物以类聚,萧萧这朋友也够能折腾的。”

他小媳妇一哭,虽然说声音很低,呜呜咽咽的,可叶驰还是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小媳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都哭成了两个红通通的桃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好惹人怜个小模样。

叶驰心疼的不行,要抬手,才发现右手打着石膏固定着,一动也动不了,他这一动,倒是惊动了时萧。时萧急忙按住他:

“你还动,还动,回头真残废了,看你怎么办”

叶驰笑了:

“我要是残废了,你也别想跑,这辈子你都得在我怀里老实的呆着,知道不”

时萧扑哧一声笑了,摸摸眼泪,嘟嘟嘴:

“你要是残疾了,我才不要你呢”

叶驰左手伸过来,摸摸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如水:

“媳妇儿,我想亲亲你,怎么办”

时萧脸一红,垂下头片刻,抬起来,小心的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却被叶驰死死口住后脑,张嘴,狠狠咬在了时萧的唇上,这一口狠的,时萧闷哼一声,就感觉一股铁锈味,随着叶驰的唇舌侵入口腔…

这个吻激烈的犹如昨夜的疾风骤雨,时萧几乎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任由他的舌,在她嘴里不停翻搅

叶驰放开她的时候,时萧几乎窒息,小脸儿憋得红彤彤的,悬空趴在叶驰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气,嘴唇肿胀的鲜艳,下唇被叶驰咬破的伤口,针扎似的疼。

时萧想起身,却被叶驰死死箍住,两人距离很近,近的,时萧不要自主望进了他的眼里,那里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恐惧,很深的恐惧:

“萧萧,我爱你,爱的这里都疼了”

叶驰拉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

“爱的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昨天夜里最后那一刻,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你带着我儿子嫁给许明彰,嫁给蒋进,该怎么办,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撑下去,撑着和我媳妇过一辈子,所以,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身边,答应我,现在”

时萧抽抽搭搭几下,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就活着,好好这样活着,只要你敢在我前头死,我立刻就嫁给别人,我说真的”

“你这死丫头,我都这样了,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你男人,都不乐意啊”

时萧才不理他的咬牙切齿,反正他现在动不了,叶驰突然皱皱眉,时萧以为刚才两人亲热,不注意压到他的伤口了,忙问: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