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川一边擦著头发没注意图子歌的目光,径直走到床边,刚坐下,图子歌一怔,“喂,你干嘛?”

周凌川转回身,“干嘛?睡觉啊。”

“睡觉,你睡这儿?”图子歌一脸戒备。

“这是我的卧室,我不睡这儿睡哪?”

“不行,你爱睡哪睡哪儿,这里现在是我的。”图子歌宣示主权,明显的鸠占鹊巢。

周凌川拿著毛巾,半干的发随意的打在额间,侧身坐在一旁看著警惕的图子歌。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是因为怀了孩子,我没同意要跟你睡一起。”

“我睡我的,你睡你的,床这么大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扰。”

虽说这床著实够大,再多睡俩人也没问题,但那也不可行。图子歌指了指窗边:“那,沙发。”

周凌川脸一黑,“你让我睡沙发?”

“难不成让我睡,我现在可是怀著孩子呢。”

“沙发太小,我睡不下。”

“地板。”图子歌坚持。

最后无奈之下,周凌川只能妥协拿过被子睡沙发。

沙发不算太小,但周凌川这身材又高又结实睡下去立马显然沙发又小又窄,肯定不舒服。

不过又不关她事,她不睡沙发就成,如果再僵持下去她就回家,自己小窝最舒服。

这豪宅,没意思。

“赶明儿你找个借口换一大点沙发。”

“你觉得我这三四十平米的卧室放一套大沙发合适吗?”

“我可是为你好,长久下来受罪的是你,除非你让我回家去,否则这床就是我的。”

周凌川没理她,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曲起半截小麦色手臂搭在额上盖住眼睛。

图子歌看著周凌川吃瘪的样,嘿嘿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睡觉。”

“欸,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结婚解决这件事。”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解决?”

图子歌砸下嘴角:“你这种人吧外面肯定没少惹事儿,如果每一次都用结婚解决,你现在得几婚了?”

“人不大脑子里净是些龌蹉东西,看来你哥揍得太轻,打都没能让你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

“别上纲上线,我说正经的呢。”

“这种事情是第一次发生,再者你是图子安妹妹。”

“就这个原因。”

“对。”周凌川声音极冷,睡沙发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我觉得你应该是很爱我哥。”图子歌托著腮咯咯地笑。

周凌川没理她。

图子歌睡不著,她没认床那娇气毛病,但今天确实很难睡。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足足翻腾一个多小时。

“你要是不睡,床给我。”周凌川俨然已经隐忍著。

“我是看出来了,你妈和你妹极其不待见我,我以后这日子要难混。”图子歌这样说,但却完全没有一点哀怨,反而带著一丝调侃玩闹。

“给她们点时间。”

“欸,咱们说个正经的。”

“说。”周凌川应声。

“我觉得婚礼可以省略,万一咱俩要是离了,你不说没人知道你二婚。”

周凌川只是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也不用公开,反正我没打算跟你长久下去,孩子生完你给点养孩子钱,我自个带。哎…”她叹了口气,“讲真,要不是因为我家图子安,打死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周凌川没回应。

“我哥为我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他再因为我活不出个人样。”她叹息一声,“我们互不约束对方,给彼此留有全部的空间交际自己的朋友圈,你要是有什么女人,等我生完孩子我就给你腾地儿。”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好好好你好行了吧,小气,咱可说好了约法三章。哦不对,还有一个就是你睡沙发我睡床。”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章

次日醒来时,周凌川已经走了。

图子歌看了下时间,九点半。

不想起床,但肚子咕咕叫,手指戳了戳小肚子:“馋猫,又饿了。”

起床洗漱,换了衣服下楼。

“少奶奶您醒了。”佣人小莲正在做卫生,看到她下来,很恭敬的问好。

“是啊,睡的有点晚。”

“老爷说怀孕的人都爱睡懒觉,少爷走之前交待不要去吵醒您。”

这个周凌川还真不赖,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尽量不给他惹麻烦。

“少奶奶您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

管家刘权约五十左右,跟著周博文有些年头,待人有礼很恭敬很和蔼,让人不反感。这些人对她也没敌意没有轻视,图子歌都看在眼里。

“刘叔,您甭跟我客气,叫我图图就好。”

“周家有家规,时间久了您就知道了,不过大家都很好,也没拿我这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当下人。”他说著,就觉得自己说多了,“我去厨房看看都给您做了什么。”

图子歌上下看了眼,问小莲:“家里其它人呢?”

“太太约了陈太太出门了,小姐去上学,少爷上班,只有老爷在家。”

图子歌点头道了句谢。

图子歌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排场的早餐,燕窝,人参,鸽子汤,蛋黄饼子鲍鱼粥…

“早餐吃这些?”

“少爷吩咐您现在需要补身子,你可以随意挑选,想吃哪个吃哪个,并不一定非要都吃掉。”

“真浪费。”图子歌都囔句,目光扫射一圈,最后夹了张小薄饼吃。

她打小生活不算阔绰也不拮据但却没这么奢侈过,一顿早餐倒让她完全没了食欲,勉强填饱肚子,管家跟她说周博文在书房,吃完饭请她过去。

图子歌敲开门,周博文正坐在书房里自个儿跟自个儿下象棋。

“周叔叔您找我。”说完就知道不对,随即改口,“爸。”

周博文笑著冲她招招头:“进来坐。”

图子歌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周博文下著象棋,自个儿下棋有什么意思,不过她也就一个臭棋篓子。

“叫不习惯吧。”

图子歌吐了下小舌头:“您也知道,我打小没爸没妈,对这个词太陌生了。”

“以后就不陌生了,叫叫就顺了。”

图子歌说了声是。

“昨晚睡的好吗?”

“能说实话吗?”这个家里图子歌对周博文有著八十分的好感,所以也会开一点小玩笑。

“假的谁听。”

“第一天睡的不太好,希望以后每天都能睡得很好。”

“会下棋吗?”

“懂,但不会玩套路。”

“懂就成,来,到你走了。”

图子歌嘴角一抽,这是找她来凑棋搭子?不过还是仔细观棋,最后动了个炮。

“胃口不小,上来就奔我老巢。”

“那我悔棋走个卒子啊。”图子歌俏皮道。

“看看,还谦虚自己不会玩套路。”周博文说著,跳了个马。

下棋这事儿图子安喜欢,所以她打小是看著图子安跟街坊大爷们下棋长大的,自己不太会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些。

周博文也并非找她下棋,两人随便聊了聊,不过话题并不多,毕竟图家旧事并不是令人愉悦的话题,再者图子歌太小对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周博文跟图家很熟,只是喟叹事态多变,苦了两个孩子。

他找她主要是宽宽她的心让她别有太大压力,结婚就是一家人,凡事有他和周凌川在。

盛浅予电话打来时,她正在琢磨跳马还是飞象。

周博文让管家送她,她只让管家开车送到大门口,自己坐车回的家。

盛浅予正在她家院里坐著,长发披肩搭在藤椅旁,手里拿著本书正在认真阅读,仿佛是一幅富有诗意的画。

“美人配书,无时无刻不用功的好老师。”图子歌走了进来,从她手里直接抢了过去,看到书名:“哟,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你怎么还参悟了,摩托车维修应该我来看。”

盛浅予好看的眉头皱了下杏眼瞪她:“图子歌,一周时间看完告诉我这本书里是怎么讲如何修摩托车的。”

“你还是饶了我吧。”图子歌一遇到书就想睡觉。

“说吧,那男的谁啊。”盛浅予从学校特意出来就是要当面搞清楚,图子歌怎么回事。

“信了?”

“是何遇说的。”

“我P的。”

“去你的,长得真挺帅的我以为你P的骗我玩。”

图子歌轻拍小腹:“她爸。”

“天…”

“叫地也没用,我怀孕了。”图子歌说到我怀孕了,没之前那么悲观。

盛浅予嘴巴张成了O型。

“所以才结婚的。”

“奉子成婚啊这是,那人谁啊。”

“周凌川。”

“图子歌你行啊,嫁入豪门。”未见却耳闻,那是真真的豪啊。

“呵,门是豪,日子可无聊。”

“公婆对你怎样?”

“公公不错,婆婆和小姑子俩人看我一个拿我当空气一个当我眼中钉。”

盛浅予呵呵的娇笑著:“就你这性子,我倒担心她们。”

“呵呵,呵呵呵呵呵。”

图子歌嘴上说不搬,手上还是行动简单收拾自己必备品,给图子安打电话告诉他她在家。

她和盛浅予随便在街边弄了点小吃,胡同里街边贩卖的小吃她们打小就喜欢。

盛家是书香世家,盛家父母都是老师,一个教古典文学一个教汉语言,所以才有盛浅予这诗一般的名字。

盛浅予读的也是文学院汉语言,以后应该也是这条路。

跟盛浅予比起来,图子歌除了惹事儿,一无是处。

不过盛浅予说了,她这个最一无是处的嫁了个豪门,多少人羡慕著呢。

图子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反正不打算公开,也不让她说出去。

盛浅予不赞同图子歌刚结婚就想著以后离婚的事儿,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但还是会支持她所想。

图子歌买了菜,和盛浅予俩人在厨房里鼓捣,图子安回来时,就看厨房里冒著烟,这俩小姑奶奶要烧房子。

饭还没吃上,周凌川电话打了过来。

图子歌一看来电显示才想到把这茬儿忘了,她是结婚的人,得回家。

周凌川来时,大家正在等他开饭。

盛浅予在旁边打量著周凌川,长得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不苟言笑。给人第一感觉,很正派。

她开始是有一些担忧,但见这一面觉得周凌川言谈举止和长相都不是她想像的那种花花公子。她年纪不大,但看人这方面跟她家母上大人学的,准个七八十。

“我闺蜜,盛浅予。”图子歌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