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导演没说什么,就当他是同意她的做法了。

盛浅予长得比她长得好看,大眼睛小圆脸,长皮披肩,文艺范。又带著一身浓厚的书倦气息,搁哪都能让人多看几眼。

告别导演,走出门,盛浅予拽了拽她的衣服。

“干嘛推荐我啊,我又不是北影的。”

“陆沉远呐。”她抬手搭在她的肩上,“万一有跟男神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天,看我多想著你,你还老大不愿意,别撅嘴,不许瞪我,哎对,这样笑才好看。”

两人出了门,导演看了副导一眼,副导一笑,“这不,周家关系,人条件也够,是吧。”

导演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末了,“就她吧。”

副导急忙给齐岩回了电话,齐岩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然后给图子歌打电话。

图子歌刚走到大厦门口,一听齐岩说的,“真的吗,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回头李导会把剧本给我发过来,到时候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没经验,第一次上手就跟陆觉远对戏,我怕到时会崩溃。”

“那就自个好好琢磨,开拍之前会给你对戏,到时候按导演要求来就成,你镜头感很好,放松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图子歌恩恩的说著,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回头,看清来人,一股气就吊在胸口,压都压不下去。

“图图,真的是你,我的天,你可算回来了。”林少何是千盼万盼,终于看到她了。

“离我远点。”图子歌不想搭理他,要没他搅事,她至于和周凌川闹到现在。

“欸欸,别走,回来就行,周二哥见我一次都要吃了我似的。”

“离我远点,我不认识你。”图子歌相当反感林少何,没事就搅事。

“至于嘛,多大个事儿让你一跑就两年,你这心眼也忒小了点。”林少何觉得以前的图子歌可不是这样的人。

“多大个事?你把我男人大半夜找去跟前任纠缠,她梁余音是死是活关周凌川什么事,你搅和别人家庭你还有荣誉感了?”

“我是看在凌川的面子上,好心劝劝你跟你讲道理。”林少何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图子歌冷哼,“别,你家周二哥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离我过多点,膈应人。”

“图子歌,你跟凌川的事我也管不著,但事情因我而起,总归希望你们俩能好。”

“希望我们好?林少何,你知道周凌川结婚了吧,知道他有孩子了吧,你大半夜把他找去跟前任纠缠,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梁余音梨花带雨你看不下去了。”

“图子歌,你别没完没了。凌川哄你是他的事,别以为所有人都供著你,爷我是看凌川这两年是真的把你搁心里,才跟你废这些话,别真把自己太当盘菜。”

图子歌甩开手包,冲著林少何就砸了过去,“给姑奶奶滚,老娘恶心你这个贱人。”

盛浅予一路小跑追上图子歌,她劝了会儿,图子歌依旧脸上表情难看得要死。

林少何被气得在旁边使劲踹了脚门,把门踹得直响。

“火气这么大。”低沉的男音从后方传来,炎热的午后里,让人瞬间清凉下来,火爆的脾气压制。

林少何转头,把气压了回去,“远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觉远高大健硕的身姿,挺拔而立,白衫长裤,包裹著他蓄满力量的结实肌理,深邃的眸子微缩,金丝边的眼镜,让人瞬间感觉,力量与儒雅可以如何完美结合。

“路过上来拿点东西。怎么跟人动起手了,又惹事?”林少何出了名的花公子,女孩子没少惹。

“不是,图子歌。”他没好气的说出图子歌的名字。

陆沉远目光看向门外,高挑纤细的背影充满著怒意。

“凌川老婆?”

“可不,俩人因为梁余音的事闹了两年了,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也没和好,大哥你是不知道你家周二哥,每次见我就一个字,滚。”

陆沉远薄唇轻抿,蕴著浅笑,“那想必,你是该滚。”

“大哥,别这样。”林少何吃瘪。

图子歌压著一股火,两人回了家,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罐。

盛浅予揪著眉,“别喝了,那人是有问题,但是你和周凌川感情不是很好吗,有些事情经过了,以后会更好。”

“谁要跟他好,姑奶奶要跟他离婚。”

以前的事搁在心里这么久,见到林少何就想起那晚的事,好像刚发生一样,让她憋不住,只想骂街。

“周凌川都打到我电话,态度语气都很有礼貌,人也很有涵养,对你也是真挺好,我觉得他不是那种跟前任纠缠的人。”

“小予,如果有一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前任纠缠,还是大半夜又搂又抱的,你会怎么样?”

盛浅予不说话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会怎样,如果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想必她也会很难过。

两人坐了很久,图子歌喝了两罐啤酒,又骂了会林少何这个贱人,才算把火气压下一半。

傍晚时,齐岩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之前不是说定了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不用我了。”

“这事儿你得问周凌川,是陆沉远直接否的你,他拒绝的没人说得上话,除非周凌川。”

“周凌川跟陆沉远认识?”

“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从没提过。”

“你问周凌川吧,如果他说话,才能有转机。”

图子歌挂了电话,原本压下的火又上来了,为什么陆沉远直接否的她,导演都说好 ,为什么啊。

“陆沉远不同意你出演?”盛浅予觉得,她的男神不是想像中的那种与事无争,或许他想把自己人塞进组也说不准。这个行业充满了利益与诱惑,她有点担心的看著图子歌,不知道她是否能在这个复杂的娱乐圈里混得轻松自在。

图子歌想要给周凌川打电话,后来直接起身,找他去。

回到那个家,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林姨围著孩子转,张姐在厨房忙碌,小家伙开著他那辆大吉普,在偌大的客厅里呼啸飞驰。

周凌川回到家,就看到屋子里的女人和孩子笑成一团,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人心口一紧。

“回来了。”她开口,像往常一样。

“恩,今天去试镜了?”

“你怎么知道?还是陆沉远跟你说的?”

他摇摇头,没说话。

“宝贝到一边玩,妈妈有话跟爸爸说。”

周小沐乖巧的点点头,跑到一边去玩他的大军舰。

周凌川往楼上走,图子歌就跟在他身后。

他进了门,脱去外套,一手卡住领带口扯了下来。

图子歌心下一紧,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周凌川余光把她所有的动作和情绪都落进眼底,清冷的眸子里,蕴出一丝浅笑。

“不是有事,说吧。”

见他没什么下一步动作,领带挂了起来,她提著的心才放下。

“今天去试镜了,齐岩也给我打电话说导演那边基本定了,但是晚上那边又弃用我,说是陆沉远的意思。”

“他的意思?应该不会。”

“是他的意思,如果是别人也许还有转机。”

周凌川眉头一收,拿过电话就打了过去。

“大哥,图图的事听说你给否了。”

“弟妹,下不去嘴。”陆沉远沉稳的嗓音带著一丝调笑。

周凌川一怔,末了,便明白过来。

无奈道:“她现在急需一个露脸的机会。”

“恩,等我电话吧。”

挂了电话,见图子歌凑到他跟前,要偷听的模样。

她也没听清什么,见他挂了电话,满是疑惑的看他。

“吻戏。”

图子歌一听,原本充满生气的小脸一垮。

“再给你寻摸一个合适的。”他开解她。

她点头,末了,抬眼:“你跟陆沉远认识?”

“陆沉远,我,霍司扬,我们仨是拜把兄弟。我行二,所以旁人叫我周二哥。”

“那你以前怎么没说?”

“你没问过,我也没想到,原本沐沐百日宴能碰上,结果。”他顿了顿,“以后有机会正式跟大哥见一面,老三你一时半会见不上,在国外呢,工作性质比较隐蔽。”

图子歌都囔了句,“谁要见他们,关我什么事。”

周凌川见她这副模样,无奈道:“听说,今天跟林少何动手了。”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她这火就上来了。

“那个贱人,别跟我提他。”

“你怎么不跟我动手。”

被他突然的问话,弄得一愣,“我干嘛跟你动手。”

“我倒希望你能跟我动手,而不是什么也不问。”

作者有话要说:有期待加更的没,举举手。

四十二

“周凌川, 我讨厌你, 我不想跟你纠缠,纠缠一起就让我想起你在林少何家里, 跟梁余音的纠缠一样, 让我恶心。”

她几乎咬牙说出这句话。

“你确定我跟她纠缠?”他知道该是她去过, 所以调了监控,看到她的身影在林家门口跓足。

“别狡辩了, 这次我没诽谤你诬陷你,我亲眼,亲眼看到的。”她指著自己的眼睛, 眸子似要喷火。

“为什么不相信我?”

图子歌摇头:“我信我的眼睛。”

“你太武断了。”

“我亲眼所见, 难道还要我听你狡辩?”

“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周凌川双手握住她的肩, 力道有些重,让她吃痛。

“我们之间还没得来及培养信任,就被我眼亲看到的画面给冲没了。周凌川,我不想跟你纠缠, 我这人讨厌纠缠, 我原本是个豁达的人,自从生完沐沐后,就跟神经病似的爱胡思乱想,我觉得我可能得了产后忧郁症,但可惜不是,只是这段婚姻给不了我什么,除了你的钱, 虽然我缺但也不稀罕。”

“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得如此不堪?呵,我在你心里还真是一无是处。”

“周凌川,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冷静。”

她猛的甩开他的手,跑下了楼。

周凌川抓都没抓住她。

图子歌从家出来,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辆车,漫无目的行驶在街上。

司机问了她几次,她都说随便开。

周凌川的电话打来过,她拒接了。

后来何遇打电话,她接了,两人约出来喝酒。

图子歌喝得有点多,啤酒一杯接一杯往下罐。

她心里难受,他太冷静了,是不是因为他脑子聪明,就可以面对这件事情上以这样的态度来处理。

齐岩从巴黎回国处理点事,接到何遇电话匆忙赶来,到时,图子歌已经喝得半醉。

周凌川打过几个电话,她都拒接,后来再打来,她接了起来。

“周凌川,你要我相信你,可是我有眼睛,要我怎么相信?”

她嗓子微哑,声音疲惫,“你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

“你喝醉了,在哪我去接你。”

“周,周凌川,我心里难受,你知不知道。”她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图子歌没有哭,只是比哭更让人心疼。

齐岩紧抿著唇,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听哥的,别喝了。”

***

图子歌脑袋晕乎乎,浑身没力气,敲门声不断,她只好爬起来去开门。

“别睡了,喝点粥,不然会更难受。”齐岩拎著打包袋。

图子歌靠著墙站了会儿,末了,转身进了洗手间。

挤出牙膏,一边刷牙一边走出来 。

弯腰从包里翻出手机开机,瞬间,N多信息跳了出来,她扫一眼,都是周凌川的未接来电提醒。

锁了屏,进洗手间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微凉的水冲到身上,冷的实感,鸡皮疙瘩都跳了出来,人也清醒了些。

这边电话又响了,图子歌在门里喊了声,“齐哥,帮我看看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