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书小翁下车后,追上BOSS。

要买的东西明确,男人俨然习惯了直线朝目标进发的动作,于是和他的秘书一路没有左看右顾,走到了最近可见到的卖姜弹位。

见是平铺在水泥路面上的彩色塑料布,散贩放开一个布麻袋,从里面抖出一块块大个的姜,买菜的人纷纷停下步子围过来。

近来感冒盛行,姜又一直是家庭烹调的主要作料之一,价格连日来有升高。秘书小翁拨开人群,让男人走到摊位前。男人低头一看,见这摊位上的姜一个个硕大,外表颜色鲜黄可观,价格不是很高,不少家庭主妇多捡几个装进菜篮子里头,除了今天炒菜煲汤用准备余下的可以放着备用。他刚想让秘书捡几个,付款后马上走,不要耽搁时间。然而,这时候,旁边挤进来两个年轻女人说:

“小雅,我们是不是趁着便宜,也多买几个。”

其中一个女人把姜搁到朋友鼻子底下:“你闻一闻。”

这两个年轻女人,正是来菜市场准备晚饭材料的安知雅和卢雪。见这边有个摊位卖姜卖的热闹,两人便走过来瞧瞧。

卢雪被她拿到了鼻子底下,只好一闻,闻了之后被这气味给冲的,急忙移开鼻子叫道:“味道好冲!不过,这味道都散发出来了,不是证明了是好姜吗?”

安知雅骤然把姜往地上一扔,刚好砸到了其它姜块上,一会儿几块姜骨碌碌地滚了起来。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到叫骂:“你干什么?”

“我说你这姜,都打了药吧。”安知雅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摊子上。

众人一听,哗——

在捡姜的都把姜扔了回去,已经付款的没走远的老太太和主妇们折了回来。

本来握了几块姜的小翁等着BOSS做决定,低声求问:“钟总。”钟尚尧没有说话,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胶在安知雅那张小尖下巴脸,仿佛在这张脸上有某种东西把他困住了。

中年男人急红了脸,向众人澄清:“没有的事,我这是好姜,新鲜的,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这是不知道什么人派来害我的?!可能是看我这生意做的好。”见大伙儿不信,他操起把刀搁在自己大腿上,接着说:“如果我有半句谎言,我把自己阉了。而且,我从开市到现在,这么多人看这么多人买,都没有人来找过我算账。”

众人听中年男人这么讲,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望向了安知雅要安知雅拿出证据。

安知雅只好又捡了块姜让就近站的一名中年妇女闻一闻。

中年妇女闻了后,皱起鼻子说:“姜味好冲!”

“这就对了。鲜姜闻起来是没有味的。”安知雅把手里的姜块一扔,拍拍手,脸上依然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淡漠,“你们信他也好,信谁都好。”

这话说太多了,人家还以为她故意的没安好心。

卢雪见朋友转身一走,这才急忙跟上。不放心时回头望一眼,见在安知雅抛下那句话后,有人信,有人不信,摊位那里一时乱哄哄的。

“我记得那个中药铺子是在这里吧。”安知雅绕到了市集中间的一条巷子口,进两步,见到了一块老招牌有金字刻凿“聚贤堂”三个字。这是一间有点历史的中药铺子了,装修年年翻,但是古韵依旧,从没有更换过的老招牌可见一斑。

卢雪从不知道她与药铺有交集,问:“你是来这里买药?”

“不。”安知雅进了药铺后,直接向抓药的伙计说,“找张先生。”

“找我们老板?”这个年轻的小伙计应是新来的,不认得她,问,“你是什么人?和我们老板什么关系?我们老板刚刚出去了。”

安知雅不和他多说,眼睛一瞄扫到了收银的老男人,叫了句:“张先生不在吗?”

埋头算着账本的老男人听到她声音,抬起头,扶起老花眼镜看清楚安知雅的脸后,马上跳了起来,答:“在。在呢。”

不会儿,从药铺后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知书达理套着件白色罩衫的中年男士,见到安知雅,很是热情:“安小姐,请里面坐。”

安知雅接过卢雪帮自己拎的袋子,跟着张先生走进了办公室。卢雪到现在还不知道安知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进到办公室后,安知雅把袋子搁茶几上,张先生亟不可待地打开袋子口,从里面滚出来的是一块块黑糊糊的东西,表面黏黏腻腻的。

“一看,就知道这熟地是上品,无论是从采药到炮制。”张先生笑道,把袋子一收,交给下面的人,“安小姐说给多少我给多少,不用议价。”

“张先生是识货的人。我想来想去,接下来我想做的这笔大生意,想靠张先生帮忙。”安知雅捉起茶几上一个青色茶杯,在手里头灵活地转一转,“这杯子是河南汝窖,胎色呈白,北宋官窖,市面价格大概要一两万一个。”

张先生一笑:“我哪是识货的,安小姐才是好眼光。这杯子是一个朋友送的,安小姐喜欢的话,拿去。”

“张先生,我们不说笑了。我真是缺钱用。”安知雅小心搁下这贵重的茶杯子。

张先生听她口气认真,坐了下来,一只手捏着下巴:“安小姐缺多少?”

“我想找个一次性能给我六位数的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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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完善一下,昨晚电脑出了问题,今天借人家的先顶着,(*^__^*)

源起 第十六章:同一屋檐下

六位数?十万以上?卢雪这是第一次见朋友做生意,第一次发现朋友懂药,内心不由小惊。想会是什么药材能卖到十万以上价格。

“六位数,还是不难办到的。”张先生笑一笑,算是答应了下来。

卢雪端详红木茶几上那套一万块一个的茶杯子。这中药铺子虽是相貌平平,但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金。

张先生亲自把她们两人送出门口。

卢雪揽着安知雅的手,问:“你打算拿卖药的钱开饮食店?为什么不直接卖药呢?”

“卖药的风险比开饮食店大。而且,好药要进山里采,都在城里住下了,怎么时时进山呢?”安知雅道,“再说了,我那是祖传的手艺,祖上有交代,少抛头露面。这位张老板是我观察了几年后才敢定下来的老客户。”

“你会给人看病?”卢雪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用仰视的眼睛打量她。

“我不是挂牌医生。”安知雅连忙否认,声明,“我最多,像是在市场里卖草药的那些阿婆,懂一点药草知识。”

卢雪扶一扶眼镜,点下头:“不管你变成卖药的还是卖包子的,你始终是安知雅。”

安知雅听到这话,一丝微微的笑意挂在了嘴角处。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巷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安小姐是吗?”

警惕地将卢雪的手一抓,安知雅定住脚后回头。出现在她们眼前的年轻男人高帅富,左眉间的红痣像是颗珠宝,象征着智慧的财富。

是谁呢?卢雪眼里打了个问号问安知雅:你认识他?

不认得。安知雅一句话否决。

“我姓钟。钟尚尧。”钟尚尧介绍完自己,小翁走了上来打开掌心里的手帕,见上面搁着的是块姜,“刚刚我在市场上买姜时差点被不良商贩给骗了,幸运有安小姐提醒。不知道安小姐能不能帮我看一看,我新买的这块姜怎样?”

安知雅的习惯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何况她交友向来谨慎,因此朋友甚少。

卢雪知道她习惯,代她说话:“钟先生,我们和你只是陌生人,没有办法为你做任何事情。”

“实不相瞒。我买这姜,是准备熬给我家里的病人喝的,不能乱来。”钟尚尧说着优雅的指尖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皮夹,这个皮夹有多名牌有多昂贵自不用说了,打开后见显的是密密麻麻的卡片,“如果非要说陌生人,这样吧,安小姐,你看多少钱愿意帮我看这块姜?”

卢雪腾地怒红脸:这人什么意思?当街摆阔吗?认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轻伸一只手拦住卢雪,安知雅垂下眼帘,道:“不够。”

“不够?”钟尚尧问。

“是。钟先生如果愿意拿全身家当来交换,可能足够。”

钟尚尧冷了脸,但提起一边眉梢。小翁小心地皱了皱眉,以他了解的钟尚尧,绝不是会做出这种类似暴发户举动的人。所以,BOSS是有意让这位小姐误解了,是想探这小姐的品行吧。

在顿了一会儿后,钟尚尧细细长长的眼睛看着她那张小尖脸,像是要牢牢地刻住一般,道了句:“好。”

安知雅不再二话,转身,拉着卢雪赶紧走。

“他那人是想做什么?”卢雪问,总觉得这人有够奇怪的,有钱成这样,有必要纠缠一个陌生女人给看块姜吗?想买上等好姜,直接派个部下到什么地方采购不是更简单吗?有钱还会怕买不到好东西?

“我也不知道。”安知雅说,不会继续想这个问题。

买完菜,回到家里。卢雪刚用钥匙打开门,听见屋里有男人的声音,微怔了一下:“是什么人呢?”

安知雅是比她先夺一步,擦身进了屋里。

客厅内,小丫头坐在爸爸的膝盖上,手里捧着一杯雪糕,拿着条木勺子舀一口,自己吃一口,给爸爸喂一口,还说:“妈妈回来了,给妈妈喂一口。”

这男人,趁她不在,先进了她家门。要是下次再这样,把孩子直接抱走了?她能防得住吗?卢雪之前的警告回响在耳边,安知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见他始终和和气气文文雅雅的,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更令人想火冒三丈。

“是孩子她爸?”卢雪仅凭她的脸色,都能断定出这男人就是电话里那个能把她给气煞的。

当着孩子的面不能动气,安知雅招呼小丫头:“帮妈妈把东西拿进厨房里。”

弯弯爬下爸爸的膝盖,将雪糕塞到爸爸手里,叮嘱:“记得给妈妈喂一口。”

“是。”奉书恬笑眯眯地答应女儿的命令。

“来。弯弯。”卢雪一边牵孩子的手,一边在那男人的身上仔细望一望,走进厨房里和孩子说,“弯弯,是你爸爸吗?”

“是的。他是个军人。在村里找到我和我妈妈时,他穿着军装,很威武的。”弯弯搬了张小凳子,站上去,这样高度能够到了洗手盆边,拧开水龙头盛满水池,捡着袋子里的的莲叶子放进水池里清洗。

卢雪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孩子也太乖了吧。

外面,突然砰一声。

卢雪探个头,见是主房的门关了,客厅里那对爸妈也都不见了。

“别担心。”弯弯安慰一脸紧张的小雪阿姨,“妈妈奈何不了爸爸的。”

“你怎么知道?”卢雪急忙扶扶眼镜,问。这小丫头知道的挺多的嘛。

弯弯咧开得意的小兔牙:“我知道,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生的嘛。”

瞧这丫头得意的!卢雪忍不住往孩子脸上亲一把,赶紧和孩子一块洗菜。

安知雅是邀请了孩子她爸进房间里私下谈判。

奉书恬进了房间,听她砰一声很响地关上门,笑了一笑:“小雅,女人生气太多,会容易长皱纹的。”

捏了捏拳头再冷静地松开,安知雅走到一边,没有对着他,道:“你是带了户口本过来吗?”

“我把行李也带过来了。妈说好,帮我将行李先放她屋子里。要我等你回来后,看是把衣服放这边来——”

指头在眉头一按,总算把被他激起来的气压了回去,安知雅道:“你究竟想怎样?”

源起 第十七章:调查的真相

“我们一家人户口都在一块了,当然是一家人一块住。不然居委会什么的来调查常住人口,也说不过去。”奉书恬搬张凳子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她,温和的眼睛里平静得像湖水,蕴藏了万种风情,“而且,我是个军人。要上前线的,在这里,也没法住太久。不能让我和孩子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多相处一些日子吗?”

后面他的这些话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是从没想过他还是个军人。毕竟六年前见他时,他从没有在她面前穿过军装。

“你要上前线?”安知雅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丝紧张。

“对不起。我六年前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的部队是前线部队。”他趁机是把她的手给握在了掌心里,感受她小手的冰凉,“你说我想怎样,我承认我是怀了私心。我是个随时可能奉献掉自己的军人,想像个平常人一样有个家有个孩子,所以才纠缠住你。”

“是吗?”她一瞬间脑子有些空白,面对他突然这些话,与自己所想的相差太远,“可你不是有钱——”

“我算是半个技术兵,个人有点积蓄,六年前你去到我家也知道,我爸妈不过是普通的国家公务员。”奉书恬说。

被他一拉,她是跌坐在床上,微垂着头,秀气的远山眉微蹙。

“这雪糕快要化了。我先放冰箱里。”

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刻他心里起了犹豫。如果告诉她,他是军官只呆在指挥所,会很安全,不知她会怎么想。但是,为了女儿,赖皮吧。松开她的手,起来,离开房间时,回头看她依然低着头。明明心里软得像块豆腐,却偏偏整天挂一张冰霜脸。

走到厨房,小女儿看到他,大眼睛立马一眨,睁得大大的写着:爸爸,搞定了妈妈没有?

给小女儿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奉书恬走过去,将小丫头从站着的凳子上抱下来,亲一亲额头:“帮爸爸把雪糕先放冰箱里。然后,去外面看电视。”

爸爸要亲自帮妈妈做菜,小丫头欢呼着,把雪糕放进冰箱后,跑出了厨房。跑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严肃地对卢雪说:“小雪阿姨,你不能呆在这里当电灯泡。”

“好。好!”卢雪忙应着小丫头的话,到洗手台洗手,准备撤退。不过在退下去之前,还是向奉书恬特意交代两句:“小雅很好人的,你要好好对待她,千万别三心二意的。”

“是。”奉书恬点头。

不由再看这男人两眼,书生气息浓厚,应是个十分理智又儒雅的人,仔细再瞧,这男人一双眼睛温吞吞的像块碧玉,微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电影明星那样的俊美说不上,但是在平凡中有种动人的别致魅力。

卢雪的感觉是:这男人,内里很不平凡。但是,这男人甘愿带孩子做厨房事,怎么说呢?品行似乎比她的陆全彬好。陆全彬只有在追她的时候,给她做过一顿难吃到极点的饭。

坐在房间里想了老半天,安知雅知道自己又被他的话困住了,她似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低头走出房间,来到厨房,一看,厨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洗点菜,切点肉,我还是会的。你先去坐着吧,等我做好准备工作,你再过来炒菜。”奉书恬今天穿的是一件纯棉衬衫,但比上次在火车上的那件要简朴多了,扣子是普通的没有花纹的塑料白扣,看起来很像小学里的教书先生。一边说,他一只手里抓了条鱼,甩到了菜板上,拿起一把菜刀要刮鱼鳞。

可惜她这个大厨一眼火眼金睛扫过去,他拿菜刀的姿势完全不对。她大皱眉头,只怕他会伤了自己,迅速挽了挽袖子,果断抽走他手里的刀,铁令:“出去陪你女儿吧。”

“小雅,我可以帮你——”想到女儿对自己的期待,奉书恬愿意在厨房里为孩子她妈当牛做马。

“不需要!”习惯性地遣人后,意识到口气可能重了些,安知雅收了收声色,“你知道我习惯的,我习惯一个人在厨房。”

“好吧。”奉书恬突然愿意投降,是由于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在厨房里先接起电话,耳听电话里传出:“总参,查到了。这次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不像以前的调查吃力。”

奉书恬微微地紧了眉色,抬起眼,望一望灶台前的安知雅。她窈窕的背影,在他眼里晃动着,轻轻扯动他内心里的一条线。

“总参?”等半天没有回音,对方焦急。

“嗯。你说吧。”奉书恬捂了手机话筒,走到阳台,避开耳目。

“用一个词概况的话,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骗婚。”

“怎么说,具体一点。”奉书恬让部下先去调查的,是安家和徐桂花的关系。因为这牵扯到安知雅她们三人来城市生活后可能遭遇的变数。

“安家有点资产,做的是饮食业的原料供应,自己有一家保健品厂。我们调查到的是,徐桂花去世的丈夫安道恒,是安家的嫡孙,而且很有可能是安家唯一的直系血脉。安道恒进入徐家当入门女婿之前,安家给安道恒先找了个老婆,领了证,这个女人叫贾云秀。”

“你的意思是说——”

“徐桂花是安道恒的第二个老婆。安道恒与贾云秀不公开的婚姻是安家和贾家联手安排的,因为安家把安道恒进入徐家当入门女婿当成一项任务去看,根本不认徐桂花这个媳妇。在安家,承认安道恒的老婆只有贾云秀一个。贾云秀不是不知道安道恒重婚,但是,有安家和自己的娘家护着,她压根不怕徐家来找麻烦。”

“徐家人知道贾云秀这人的存在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

奉书恬一阵沉默,这事,貌似比想象中复杂了一些。

“总参,我看这个安家和贾家费尽心机的骗婚和隐婚,目的很显然,徐家有安家和贾家要贪图的东西,但后来安家对徐桂花以及一双女儿不睬不问,说是因为安道恒的死归咎于徐家,倒不如说是安家可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真是这样也好。”奉书恬琢磨着。如果目的达成,安家人应该不会再来捣乱安知雅母女的生活。至于安家自身会怎样,安知雅她们都不在意,他更不会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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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更得太晚,过了审核时间,今天会补更一章,(*^__^*)亲!

源起 第十八章:黑夜里看着他

饭饱喝足,卢雪离开时,与安知雅真心说:“我看他,朴素,气质好,脾气好,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比我的陆全彬好太多了。你不真心为孩子考虑一下?”

“哼。他朴素?”安知雅冷冷吐了句,他说的话里面她只知道一句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军人,看在军人保家卫国的份上,“我打算暂时让他留下来。”

不过,让他留下来,可不代表堂皇入室。

客厅里到了晚上放了一张折叠铁床。小丫头看着爸爸把床褥铺在铁架子床上,眉头皱得高高的,不敢说妈妈狠心,只好为爸爸哭诉:“爸爸好可怜。”

“这里的客厅没法满足你的话。这附近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安知雅直接把这话说给做爸的男人听,不需要说给孩子听。

想拿孩子来困住她?第一次她中招,第二次别指意。

等妈妈走远了,小丫头贴到好脾气的爸爸耳边说:“爸爸,我给你留了妈妈房间的备用钥匙。小雪阿姨说支持你。”

四周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奉书恬认为,自己若不能爬上孩子她妈的床,反而不正常。

晚上小丫头无论如何要跟着姥姥睡。徐桂花把孩子带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安知雅敲了会儿房门,等母亲把门打开,走进去问孩子:“今晚不和妈妈睡吗?”

“不要。爸爸一个人睡,妈妈也得一个人睡。”小丫头脱了衣服换上睡衣,躺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咕噜噜的眼珠子说。

安知雅抿着唇,被孩子的话给噎的。

徐桂花呵呵笑了笑,推女儿出房间:“好了,不要恼了。你小时候的性子比弯弯更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