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奶奶目光滞住。见是曾孙子从门口那里的暗处缓缓地走进来。

李墨翰原先就怕回来后老婆会遭老人家质问,毕竟这事中间肯定有蹊跷,姚兰芝又对老婆态度如此恶劣,老人家很有可能把发泄对象指到老婆头上。但是,现在听来,整件事比他想象中的结果恶劣多了,老人家竟然想在他们夫妇之间制造危机!他忍不了,无法容忍了,对于姚兰芝这个人,对于老人家这种糊涂的想法:“太奶奶,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天会让人送姚小姐走。她一辈子都别想踏入我们李家!”

“墨——墨翰。”李太奶奶这一刻好像手足无措的孩子,“这事儿,兰芝没有错,错在——”

“错在太夫人身上。”安知雅抢着老公先说出来,免得婆孙关系到达无法愈合的地步。

李太奶奶指着她:“你说什么?”

“太夫人。是你让姚小姐在这李家里失去了容身之地。这点如果你想不明白,最终会害死她的!”说重话说现实,她安知雅向来不畏惧口毒,哪怕是当场被对方恨的半死。

眼前,老祖宗死死地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嘴巴给割了一样。然而,逐渐的,老人家气罢后失去了一时的恼性,回想着,眼里的悲伤浮生:“她,她很像你姑奶奶。你姑奶奶有多可怜知道吗?在吉尔莫森家里,病到最后都没能向我发出求助。”

“但她不是我姑奶奶,只是李家以外的一个外人,而且对李家居心叵测,又哪能和姑奶奶同论。”李墨翰接到老婆的一再暗示,敛了怒气,走到老人家身边,曼声轻语地安慰。

李太奶奶什么都不气了,长长地叹一口云息:既然有意让李墨翰来掌家,在这个关头上,她唯有舍弃掉姚兰芝。

第二天,姚兰芝被强制送出了李家。

李墨翰下的强行逐客令,让去老祖宗面前告状的七嫂目瞪口呆。四婶则是把她骂了:“没有你这么蠢的!明知道对方在火头上你还敢去告!”

七嫂呜咽着。二房的长房失势,让其它房看着都很乐。至于李墨成和李墨琪,对姚兰芝即使不舍得,却是不敢动作。

住了一晚上东边寒冷的小屋后,又被下令离开。姚兰芝一夜之间在李家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孤独地提着个小行李箱,想在离去前到李太奶奶那里告别,自然地被人拒绝了。她坐上带她离开李家的出租车,使劲儿地把手指一根根放在嘴边里咬着,想象那是安知雅的骨头和肉。

“小姐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

“安氏律师行!”姚兰芝毫不犹豫。

——婚后强爱——

宴席后的善后工作做的差不多,与二房结完这笔账,安知雅得了空,前往城内再次与罗德秘密见面。

此次约会的地点更为隐秘,是在一辆纽约公交巴士上。

这辆巴士的路线没有靠近城中的人口密集区,而是在城郊游走。加上天气一直阴沉不是很好,上车的乘客很少。

安知雅在指定地点指定时间看清车牌号后坐上这辆指定的巴士时,车上乘客寥寥不过五六个人,打散坐着。从车头走到末尾倒数第二排时,她看到了拿着报纸的罗德。

罗德坐在左侧,她坐到了右侧。举着报纸掩盖自己的罗德,以极低的声音把话传到她耳朵里:“一直不敢拿手机或是用网络和你交流信息,是因为我近来被人盯上了。”

因为这样,他连夏瑶都不敢带出来。

安知雅的目光放到车内人员,一边警惕一边说:“我做好的数据模型资料,存在一个小磁盘里,于今早放在一家超市的储存柜,你等会儿可以去拿。”

“谢谢!”罗德道。

“我想知道,你帮我查的事有进展吗?”

“要你的模型到手,我才能着手进一步查。但是,现在,被人盯上,我怀疑我是无意中得罪对方了。可能与我近日来针对奥德里奇有关。”

“那你准备怎么办?”安知雅掌心里悄悄捏出了层汗。

“不用担心。我还有同伴。”罗德扶扶小眼镜,“下个站你先下车,我再下。”

“不了,你先下。我对这里不熟悉,坐到终点站返回来比较好。”

罗德看向她素来平静又冷漠的脸,答:“那好。”说完他是卷起了报纸,塞进自己灰色大衣的口袋里,在车快到站时,他站起来,走到车门。结果那车没停稳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嘭,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车轮子压到雪块的声音。等到罗德庞大的身躯向后倒下去,落到冰冷的车内地板上,车内的一名黑人妇女发出一声惊叫。

安知雅刚要站起来,肩膀被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按住,紧接一个非常悦耳的男人嗓音在她耳畔以恰好的音量说:“不要起来。是远距离狙击。站起来很容易成为目标。”

“可没有人管他,他会死掉——”安知雅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罗德,距离有点远,无法弄清楚他的伤况到了哪个地步。

“他已经死了。子弹刚好击在他脑干上。”

“你是谁?”安知雅没法相信他的话,他坐的位置和她差不多,她都看不清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知道。

“奉,让我来保护你。”

老公派来的人?安知雅内心一惊时,身体忽然被对方推了下,她随之扑倒在旁边无人的座椅上。仰起的头,见着那人从她身后的位置忽然站了起来,一袭飘逸的黑色长风衣像是黑袍一样及到膝下,戴着墨镜的侧脸露出一个极为完美的脸廓,可见其容貌必是倾城绝世。

然而,令人惊叹的应该是他的动作。

悄然无声的脚步配上流星的动作,一脚谁都看不清的飞毛腿提起,横扫,对准司机准备劫车的劫匪脑袋一歪,倒地不起。紧接,他左手摸进风衣里面捉出的小型手枪,众人来不及发出惊叫,咻——凌厉的切破寒风的声音,穿过了左侧窗缝。

安知雅凭着直觉和众人往左边望,见到距离他们车后百米远的一幢高层住楼上,有个黑影像自由落体从六楼窗口跌了下来。

巴士司机惊魂未定,踩着急刹车。

安知雅此时似乎可以确信车内车外没有杀手后,几步猫腰走到罗德那里,一看,果然是咽气了。为此,她尚来不及感到悲伤或是愤怒的时候,那个返回来的黑衣男人一把拽起她的胳膊,拉她从敞开的车门走下去。

“先离开,不然先到的地方警官会蛮不讲理。”男人这么说。

一辆艳得像胭脂红的红色法拉利,嚓一声响停在路边,车门自动移开。安知雅没有犹豫的机会,那男人把她推进车内又自己坐进车里。

后面,听美国警方的警车在路面警鸣呼啸。法拉利事不宜迟,绕过前面噶声停下的公交,进入大道后,像是一颗高速射出的子弹,冲了出去。

安知雅必须在车内抓着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大寒天里,她的汗一层层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那救了她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滴汗不沾身,连身上那件黑色长风衣都是干净平整到毫无皱褶。

“再忍忍,上了郊外高速,进森林后,是我们的地盘了。”那男人见着她嘴唇咬的有些苍白,低声说。

这样好像云霄飞车的颠簸,是差点要让她一口把胃内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安知雅忍着:“你刚在车上说你是谁的人?”

“奉是我的朋友。以前我们在一些项目上合作过。”男人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宛如全世界最美丽宝石的绿眸,因为它安静纯粹到世间稀有,“我叫Aida,很高兴能与你见上面,安知雅小姐。”

“你见过我?”安知雅清晰地读到他眼里浮现的一丝疑惑。

“应说,我之前见过和你长得很像的一个女人。光是看外貌,可能还真分不清。”Aida剔透的绿眸望着她的五官说着这些话时,言语之中,已经有一丝隐约猜到的长叹。

安知雅的心头猛地一沉,知道他说的肯定是自己姐姐,于是问:“你在哪里见过她?”

“一个我暗杀目标的男人身边。”

“那男人是什么人?”

然而,Aida看着她问的急时已经有些红眼的眼睛,只是相当柔和而又冷漠地说:“对不起。安小姐。事关我的客户秘密,我是不能对你说的。”

安知雅侧过脸,按捺住一时激动的情绪。

Aida看了一眼她沉静下来的表情,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黑皮书,一字一字长年累月慢慢地看着。

在经过一段高速奔驰之后,法拉利放缓了速度行驶了将近两个钟头,终是在一处林中别墅停了下来。这个别墅比起李宅,要小的多,但是,守卫十分森严。车子经过黑森森的大铁门,能见到门前门后都有黑衣黑镜的保镖护航。

车门移开,安知雅先下了车。一出车门,见丈夫站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接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一副深重的面容,握住她的双手:“没事就好。”

这句话,并没有松口气的意味在。

安知雅在丈夫垂下来的眉宇上寻找迹象。

Aida在车内随之走出来,对她丈夫说:“奉,我们谈谈。”

丈夫是单独来的,连小禄张齐亚都没有带,说明这些人都不是在丈夫的工作范围内,是属于丈夫另一个圈子里的人。安知雅的脑子里转着这些的时候,一只手被丈夫牵着走进了别墅里。

三人进了一间书房。一间简朴到书架只摆着寥寥十几本书的书房,而且连供暖的管道都没有,必须用火盆来取暖。

“刚租用下来的房子。”Aida有些歉意地说。

于是,他们只好把椅子围在火盆边,绕成一个圈来进行这样一场简短的对话。

“你太太听没有问题吗?”这是Aida的开场语。

“没问题。”李墨翰斩钉截铁。

“好。我说一下今天的情况。本来,依照我在你到美国后与你订下的约定,给你太太身边设了个24小时的保镖。因为美国不比中国,有太多的枪击事件发生。24小时监护是必要的。”Aida道。

安知雅了解他这是先阐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的原因。

“你当时和我说的是,有可能你的家人会对她不利。鉴于此,我开初给她设的保镖,只是一个普通兵。毕竟对于李家的底细我稍有了解,他们还接触不到黑社会的上流。但是,由于前几天一些情报的影响,我从给她的普通兵,从一个增设到三个,后来因着我知道我们之间有深厚的友情,决定拨了个团长临时给她当特别护航。到了今天,在罗德上车后,我接到我那团长的通知,希望我亲自来看看。奉,你我友谊深厚,所以在她上车前一个站,我亲自上了巴士。我那团长亲自开法拉利在后面尾随。接下来,罗德被杀了。手法极其熟练。据我目测到的距离以及枪械的型号,应该是军方人员所为。”

李家长媳 第一百十二章

“你知道的,奉。美国政界黑暗。操控政界的不是总统,你很清楚这点。所以,哪怕是FBI,对于自己国内一些人,也是相当头痛又没有任何办法的。”Aida说。

李墨翰看着他,认真有力地说:“可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回中国去,那会更危险。”

Aida似乎在考虑他的意见,一时没有说话。

但安知雅能感觉到,他那对可以看透一切的绿眸一直在自己脸上打量,想必是衡量着她姐姐的事。

终于,Aida与自己丈夫走到了角落里,小声攀谈着牵涉到她的秘密。

“奉,她姐姐我见过,一个军火商的女人。”

李墨翰的确是没想到,他查了再查,死去的钟尚德是军火商?

“以前有人雇佣我杀那个人。至于这个客户是谁我不方便说了。但是,你知道的,不是使用正常手段解决对手,只能说是内斗,又或许是其它原因。总之呢,我没有接成这桩任务,对方似乎找到了个更好的办法把钟尚德杀了。”

“钟尚德和她姐姐都是死在国内的。所以,我觉得她回国不回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问题是我需要知道对手是谁。这次受到袭击只是受到罗德的牵连,还是其它原因。”

Aida以为李墨翰是猜到一些的,不然不会找他出手了:“奉,虽然我知道你在你们部队里是做情报的,但是,你们情报部门好像分很多个科。我知道的,你们部队有一个科一直在追一条线,叫做莫森的。”

莫森这条线李墨翰是知道的,并且曾经接触过,才如此忌惮,并一直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然而到了美国,一切的轨迹,都往这个恐怖组织发展。

莫森是什么呢,其实是一个大资本家集团,被FBI等多国金融安全情报部门列为头号大敌的黑暗资本家。他们涉及地下钱庄、洗钱、热钱等违反各国法律的金融手段,敛积巨额财富,加重各国财政危机,打破世界稳定金融市场。不过最可怕的在于,莫森与各国政界的纠结,有些莫森成员本身是国家重要的政治角色,很难下得了手。

他们部队当时在处理这个组织的时候,曾经遇到难以想象的阻碍。他那时是逃得快,不然像和他一起的同事一样被发放边疆,最后惨死在与边疆走私贩搏斗的战场上。

见他默默不语,Aida可以猜到他所想的,说:“莫森不是一日可以打倒的。但是,莫森也并不是各国所想的那般毫无法纪,不然,早就自己灭亡了。”

一个强大的组织,必然自身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制定贯彻条例,压制底下。

“我知道。当时我可以活命,也是因为里面有人向我透了信。”李墨翰说。

Aida不再说了,清楚他自己已经早有了计划。

安知雅坐在火盆边烤着自己双手,一面看着他们两个谈完话的样子。

紧接下来,Aida派人送了他们两个离开。一路上,见丈夫一直把脸朝向窗外在做沉思,安知雅也不好打扰。

回到李宅,全姨跑了出来接他们,悄声对李墨翰说:“刚是来了纽约的地方警官,说是要找太太问话。”

“人呢?”李墨翰肃起脸,问。

“幸好徐律师过来,被徐律师打发走了。”

这些地方警官,不知道FBI的事,被打发走一次肯定会向上头反应,FBI施压的话不会再来了。因此李墨翰并不会太担心。和FBI沟通的问题Aida会在事后派人去做。倒是家里人肯定是会问起,这时需要一口咬定只是刚好路过被牵涉。

抓住妻子的手,往楼上走时一边叮嘱:“什么都不要说。”

但是,他这叮嘱的话明显多余,安知雅深知利害肯定不会说。

进到李太奶奶卧室的时候,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二老爷摸着小胡须眯着眼,大老爷一副要吃了她的凶恶眼神。

李太奶奶精神疲倦的样子,半躺在床上,向大老爷二老爷摆摆手:“都出去吧。人回来没事就好。”

“妈!”大老爷蹦了起来,今天誓定要将这个惹是生非的孙媳妇抓回自己大房教训。

二老爷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跟了大老爷一声:“妈,这事儿不能这样算了,都牵涉到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有谁看到她杀人放火了吗?”李太奶奶扬声。

两位老爷瞬间哑口。

“可是——”二老爷这会儿比大老爷急着出声,“妈,她被牵涉到杀人案里了。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她的原因。”

“是不是,也该是司法机关调查的事情。再说了,来的警官分明说了不是她杀人。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福尔摩斯了?若是想成为福尔摩斯,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就转行去当国际刑警。”

李太奶奶这番尖酸嘲讽的话一下来,两个儿子都羞红了脸。

“出去!”

老母亲震怒,两位老爷自小仅忌惮老母,鱼贯出了门,出去时还不忘对李墨翰夫妇抛一抛冷眼。

关上房门的李墨翰,走到老祖宗面前,正欲解释:“太奶奶,这个事与知雅——”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心里有数。”李太奶奶摆下手,表明不想听任何废话了。

安知雅皱了下眉,是觉老祖宗眼下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老祖宗那眼光,比以往更犀利,却非冰凉。

“你什么时候去公司?”李太奶奶问曾孙子,“你爸应该要下个月才到。但是这不妨碍你先进公司工作。”

忽然的话题一转,是否真代表了老祖宗对此事不再追究。不管如何,李墨翰先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我这几天已经着手在接管爷爷的部分业务。”

“好!需要我出声的时候千万别顾忌。”老祖宗言简意赅,与曾孙子对上眼。

李墨翰在接到老祖宗的眼神后,眉宇紧皱一下又松开,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老人家这是要与曾孙媳妇单独对话。这个不是他们李家长辈择中进门的媳妇,从第一天见到面开始,老人家的心里面一直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伴随曾孙子的一再表态,到今天李家内部的矛盾激化到这个地步,自己的身体一日日衰退眼快是快连两个儿子都掌控不住了,李家像是快要脱轨的高速列车,前面迎接的不知道是胜利的终点站还是一去不复返的悬崖。老人家每想到这,心惊胆战,害怕着某一天自己死不瞑目。所以,当今天得知罗德被杀,安知雅被牵涉到其中,老人家却有一种眼前忽然柳暗花明的亮光。

安知雅是不知老人家想和自己说什么,或许是责怪、痛斥、甚至要赶她出门,然而,老人家那副眼神怎么看又不像是。她微皱着秀眉,走到案几边给老人家斟杯水。

水杯递到老人家手里,老人家对着她:“我记得你第一天来对我说我还可以活上很久,是你的真心话呢,还是因为你丈夫你的私心才这么说?”

安知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这人性子怎样太夫人心里清楚,嘴里是把刀,连句糖都不会说。”

“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才容易吃了亏。”李太奶奶吹着杯口的热气。没错,安知雅每次说话都硬邦邦的,却难以掩盖她身上的优点。有了她这句话,老祖宗的心里是更亮堂了些,说:“我每次看着你,都觉得你很难讨喜。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墨翰那个死心眼的孩子认定你而不要蕙质兰心的兰芝呢。”

姚兰芝能算是蕙质兰心?安知雅冷笑。

听到她的冷笑,李太奶奶又嘘嘘吹了两口气:“行,算我一时看走眼,或许算不上蕙质兰心,但人家终究是大富大贵出身。”

“我从来不想嫁进豪门家庭。”安知雅口气里充满了意兴阑珊。

李太奶奶看她一眼,语气里不悦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家,连带你那女儿。”

“但是,我都嫁进来了,从不会再去考虑这种事情。”安知雅说。

李太奶奶搁下手里的水杯,服道:“是,你都能面对现实迎面而上,说起来是我这个老人家固执了些。现在都来得及,一切都想明白了。”

安知雅听到这里,觉得更迷惑。老祖宗要她留下来就谈这个无关紧要的?

“知雅,告诉我,你和罗德有关系吗?”见她不答,李太奶奶又加了句,“二房有人看见你和罗德在咖啡馆见面。”

安知雅抬起的目光一惊:连她和她丈夫都没能察觉的事情,老人家居然消息如此灵通。

李太奶奶淡淡地扫过她略显惊讶的脸,心底里却是一笑,难得这孩子也会有这表情,慢慢地说:“我常年在这房里躺着,但不代表我耳朵是聋的眼睛是瞎的。兰芝那丫头对你对我使的那些小伎俩我不是不知道,我能容忍,如你和墨翰说的,只是这心里因于你们那姑奶奶的心结。”

安知雅仍在盘思老祖宗究竟在这屋里设了多少眼线是自己和丈夫没能察觉的。

然而,老祖宗似乎今天是要和她摊牌,指道:“拉开第一个抽屉。”

安知雅走到屋角那个像是长年累月紧闭的柜子,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的格局是宛如七巧板一样的奇怪组合,所以,打开起来还真需要费点脑筋。用了大概五分钟,她才找到第一抽屉所属,打开后,见是一个小型的录音笔外带了对耳机。老祖宗示意她把耳机戴上,按住快播键到2:56的地方接听。

耳机里传出的是二老爷:

“放消息给莫森——”

“爷爷,要莫森做什么——”

“爷爷认为这些都是李墨翰一手策划的。”

“今晚你们的老祖母已经决定,让李墨翰进公司。说实话,他老爸我不怎么怕,我只怕这小子。这小子可是在中国军队里干着的!而且,他带回来的这老婆,我让人调查过,她娘家里的人曾经与死掉的钟尚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