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意让财务总监和知雅沟通的。”老祖宗对此直言不讳,对这个曾孙媳妇的能力一直是最信得过,“要不是她有身孕,不能过于操劳,本来这事儿我是打算全权交给知雅来做的,但怕你也是不同意。”

说到末句,老祖宗笑眯眯的。这对年轻的夫妻近来感情升温,她老人家看在眼里高兴。想到自己以前刚开始挺排斥这个刚进门的媳妇,不觉又一番感慨。

李墨翰在如亲母一般的老祖宗面前不会瞒东瞒西的:“我是不同意。不过真有需要非得她出面,我只能在旁保护她们母子平安。”

“你放心。粗活我不会让她干的。但是论出谋划策,恐怕得她帮上一手。你瞧刚刚和你妈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战,她一到两句话,我和你妈都偃旗息鼓了。”老祖宗益发觉得这安知雅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都是极有分量的,很有自己当年的风采,心底里的依赖逐渐往这个曾孙媳妇身上靠。

安知雅现在相当于老祖宗的一只左右手,一点都不过为。

既然老祖宗都如此肯定自己妻子的能力,想到皇室女眷来到李家,招呼客人自家女眷中,老祖宗两腿不灵便,其他房的要么担不起重任的能力,要么是居心叵测让人难以信任,可能真是缺了自己妻子怕不成。

李墨翰两难抉择下,说:“这个届时看情况安排。”

得到是头儿的曾孙子赞同,老祖宗心里松口气继续说:“你刚刚问的问题。我来之前都先准备好了文件,你拿去看看琢磨。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我再让人调整。我会在这边住上几天,随时可以商量。”

文件从老人家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来,有一百几十页纸之多,可见老人家费了许多心血在里面。李墨翰对老祖宗肃然起敬,慎重地用双手接过来,告退。

回到自己房间,见妻子在叠放小孩子的衣物,心里头暖暖的一阵风吹过,轻声道:“是弯弯的衣服吗?”

“这些太小,弯弯哪里能穿上?”安知雅顿觉好笑,嘴角一翘,“弯弯的衣服,都在她自己房间里。她现在都能自己挑衣服穿了。”

“那——”

“这些都是妈买来的给未出世的孩子的。我是觉得过于太早准备了。可是妈一片心意,我也不能拒绝。”安知雅说明。

小孩子的衣物他真是没有仔细研究过,不禁益发遗憾当时弯弯生下来自己不在,掌心揉着明显比大人穿的更舒服柔软的BABY衣料,感觉都能触摸到他和她两人将要出生的那个孩子柔柔嫩嫩的皮肤。

满足地溢出一口长气,李墨翰像发誓一样说:“这一回,说什么都得亲眼看自己当爸了。”

往他脸上一瞥,感觉他这话好像没有吃到东西似的孩子气,安知雅好笑地说:“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孩子出生后你想抱,弯弯你不是抱过了吗?”

“弯弯都四岁了,我才抱上。”李墨翰念道,“初生的婴儿不一样的。”

这问题感觉与他说不清,看见他手里拿的东西,问:“是什么?”

“你不是问要英国皇室代表团的行程吗?我向太奶奶要了过来。”李墨翰说起正经事,又是另一副面孔。

夫妻两人,对摊摆在桌上的文件,做了一番仔细的研究探讨。

安知雅指着从英国大公主秘书发来的原稿,说:“从这里面能看出,对方此行还是有些诚意的。大公主饮食起居各方面的注意事项,都说的十分明白,是让我们李家有机会侍候好皇室公主。”

“具体的随行人员,除去保镖和服务性员工,经济学家有六名,皇室贵族有八名。这些贵族有可能是伴随大公主过来观光游玩。”李墨翰思忖要应付一群擅长于娱乐的贵族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这点,安知雅与丈夫的看法是一致的:“看英国方面初定的行程表,若当地天气不佳,为期一周的拜访全是要在我们李家里度过的,室内娱乐节目都是由我们李家安排。若天气好的话,大公主想要进纽约城里逛街购物这很正常。然纽约城里离李家有一定距离,出来逛街购物的话,需在外安排酒店饮食至少一宿。如果大公主这期间想会见一些其他相见的人物,李家虽不担负这个责任,却依然对大公主出外的安全负有一定义务。”

“大公主以外的人员,若大公主一声令下放他们自由行走,都不容易管得到。”李墨翰心里头这会儿更是期盼大公主一行不是来观光旅游的,而是带有目的性,李家会更好应付些。

“太奶奶对英国皇室这一次到访的目的,有什么看法?”安知雅直指问题的中心。

李墨翰却是忽然想起那个神秘人打给她的电话,心里一琢磨,有了另一种想法,收起文件说:“对方没有直接说明,太奶奶自己猜着都可能猜不中,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到时候,你我与爸妈可能都需要回李家一趟。”

“这没关系。”安知雅对此早有预料,随口答应着。

抬眼看着她,语气一丝严肃的:“你想去哪,做什么都得听我安排。”

近来丈夫愈来愈霸道了,虽说是关心她的缘故,安知雅淡淡道:“长官的命令,我怎么能不听?”

“你知道就好。”李墨翰对这方面真是不客气的。

安知雅看着他绷得紧紧的一张脸,无话。这会儿说软话他可能以为她没当回事,说硬话他又不高兴。这做妻子的,有时候难做在此。干脆不说话等他自己缓过来。

过不了多久,他洗完澡心里舒坦了,果然开始搂着她,亲密地摸上摸下,固然孩子碍着不敢动真,还是往她脖子里头亲密了一把。

两个人搂着上了床。她披散的头发落在枕头上,一条条的乌黑亮泽,他的指头纠缠着青丝,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亲密地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皮,手掌在她腰间拿捏着,抚摩到她平坦的小腹,眼中眸色悠转,愈深。

半夜里,忽然察觉他从自己身旁坐了起来。安知雅挪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

他是小心谨慎将被子帮她身子周围盖得严密,千万别让她着凉了,自己则随意披了件外套,走下床接电话。

近来习惯了他在身边睡,他一有动静,她心里不安,也跟着睡不着。耳朵竖起来听是一回事,两眼非得睁开分明了,在夜色里仔细注意他脸上的一丝一毫。

“嗯。我都知道了。让齐亚小心一些。”关了通话,回头,见她睁着眼。

“出什么事?”她的心跳到嗓子口问。

“没有什么。只是上次你们在这里协议的事有了进展。贾艳荣那边果然派了人潜进了YSS美国总部盗取商业机密,拿走了方真让人预备好的假数据。”知道瞒不住她,倒不如把事情坦白让她安心。

听是这样大的事,她掀开被子坐起来。

急忙走回来,给她找了件毛线衣披上,说她:“我这里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这个心。”

的确,就照他刚才通话里说的,接下来就是注意自己方面人员的安全问题了。方真一直被他困在这边,又是假死,问题倒不是很大。相较下,张齐亚和他叔叔,得担多些心思。

然而,安知雅毕竟在这个行业里比他熟悉,有些问题是她独有的见识:“我想,对于这些数据,贾艳荣是中药市场里的行家,心里有一套数,要让她上套,在国内市场需要再做点手脚。这点我和张老板商量过了,不知道他准备的怎么样,人可不可靠?”

“这些我都会和张老板再说清楚。”抓住她的手放进被窝里面,完全打断她的话,“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你呢?”看他没有躺下来的意思,她睁大眼睛问。

本来,他是想亲自到楼上和杨朔商议,给张齐亚那边增添人手。不过,现在看她样子,这事儿明天再做也不迟。这会儿搂着她的身子,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柔嫩,他心里一片柔软,想着让她安心,说:“这不跟你一块睡吗?”

她重新慢慢地躺下来,见他真是掀了被子睡在身边,方是合上眼。

两人一起挨着睡的被窝,是很暖和的,像是烤炉一般在心里燃烧,由内到外的温暖到四肢指末。

醒来时,一觉到天亮,望着窗帘缝里射进来的阳光,都能感到一丝懒意。

身旁的空位他已先起来,摸着被单还有他的印记,温度是暖的。

倦倦地蜷了蜷手脚,她嘴角恣意地微翘,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与太平,过了徐徐一刻,才起身。

小丫头推开条门缝,往爸爸妈妈房间里的睡床咕噜噜转了转眼珠子,不见自己想象的一幕,有点不满足地拿指头挠挠头。

路米跟在她后面,瞧着她这副模样儿,怎么都像拍色情情报的狗子队,也把指头放到脑袋顶上抓抓:你说这丫头五岁,有时候的行为又不像五岁。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李墨翰刚好回屋,在走廊里忽见这一大一小在挠头,不禁诧异。

“爸爸!”小丫头听见父亲的声音,立马一百八十度转身,露出讨好的小兔牙,是纯真活泼的好孩子。

“谁给你梳的辫子?”李墨翰今天一看,忽然发现小丫头梳起了两条麻花辫子,不是普通的马尾,以前妻子一直没空,只给孩子梳马尾,小丫头也习惯了甩两条长马尾晃悠,自称是长耳朵兔子聪聪的同伴,有想到会不会是孩子奶奶的主意,问,“奶奶给你梳的?”

“不是,奶奶早上要忙着给公公烫衣服上班,没有空。是他给我梳的。”小丫头得意地推崇自己保镖的杰作。

李墨翰怔了,少有的露出吃惊的神色。

路米被李墨翰的眼光都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搔着后脑勺找借口:“举手之劳。”

李墨翰心里想:改天该去问问Aida,是不是他们组织里有给人培训理发师这门功夫。

“爸爸,一块吃早餐吗?”眼见自己父亲这会儿有点像奶奶爷爷“怀疑”自己的保镖,小丫头跑过来抓父亲的衣摆,撒娇。

小丫头现在对这位天使保镖是愈来愈满意,一点都舍不得让离开。

忽然间,李墨翰还真是感觉有丝诡异起来,谨慎的目光在小丫头和小丫头的保镖之间打量。

在正式提亲之前,路米当然不能穿帮,装模作样肃嗓子避嫌:“这样你们一家吃早餐,我回屋里,有什么事叫我。”

见他转身走,李墨翰心里一思量,叫道:“一块吃吧。都是家里人,不用客气。”

路米刹住脚:都是家里人,是不是代表他这事有点希望?

李家长媳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家人吃早餐,每人一个煮鸡蛋。

小丫头从小吃饭被妈妈教育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早上剥完一个鸡蛋皮,却是先把鸡蛋塞进了保镖的碗里。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怔了下。

路米一方面受宠若惊,一方面被李家大人们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

“弯弯。”作为教育学家的苗雨清率先表率了,“你不给奶奶剥一个鸡蛋?”

哪知道小丫头振振有词:“爷爷剥鸡蛋给奶奶吃,奶奶剥鸡蛋给爷爷吃。爸爸剥鸡蛋给妈妈,妈妈剥鸡蛋给爸爸。”两只小指头对一对,小兔牙裂一裂:“爷爷奶奶相亲相爱,爸爸妈妈相亲相爱。”

这话说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窘了。

苗雨清咳咳:那也不该剥鸡蛋给保镖啊?

小丫头继续给自己剥鸡蛋,给奶奶澄清误会:“奶奶,我都说过了,他很可怜的,没有家里人疼。他小时候都没有人给他剥过鸡蛋。”

瞧丫头这话,说进了路米的心坎里头,路米当真是鼻子一酸。自己母亲去世的早,虽然有父亲和兄长,但是,大男人养小孩能比女人吗,自然没有那么细心体贴。

其他人看路米那样子,再问好像显得自己心胸狭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没话说了。

一顿早餐在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化险为夷之下,相安无事度过。

路米跟小丫头回房时,事后怎么想,都觉得是哪里不对劲:自己不会又被这五岁丫头给设计了吧?

眼见小丫头蹦蹦跳跳走在前面,两条小麻花辫子一甩一甩的,再想到丫头为他说的话,撩得他心头暖呼呼的,忍不住大手伸出去,摸住她的小头顶温柔地揉着,哑声道:“弯弯想听我唱什么歌?”

忽悠,转过小头,丫头的小尖脸笑嘻嘻的,举起一根小指头:“小星星。”

瞧这丫头笑得多贼,分明是想整蛊他,不过,他认栽了,清清嗓子:“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李墨翰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儿歌声,忽的背身一寒。

拿着他的西装外套过来给他套上,安知雅对丈夫此刻过于紧张的神色感到好笑:“你担心什么?”

李墨翰没有多想,直吐出一句:“女大不中留。”

拍一下他肩头,安知雅念他紧张过头了:“弯弯现在才几岁。你胡思乱想什么?”

撇撇眉,李墨翰的注意力都放到她肚子里这未出世的孩子,说:“幸好还有一个孩子,不然我这做爸爸的乐趣都要被人剥夺了。”

安知雅无语了,不过小女儿自小天赋聪明,近来经历太多事情,已经成长到偶尔她这个做妈的都看不透女儿的心思。

不管如何,现在小丫头的安全最重要,路米的为人李家夫妇还是信得过的。

回头与妻子说起正事:“衣服你可能得准备下。有空到太奶奶屋里坐坐,全姨全叔不在老人家身边,老人家可能会寂寞。”

“放心吧。”安知雅轻声应着。

他低头在她脸颊边一吻,方才出门。

安知雅的确是就英国皇室到李家做客的相关事宜,需要和老祖宗仔细商酌。但是没想到的是,老祖宗这次主动将苗雨清叫过来,参与到此事中。因此,老祖宗对大奶奶开口要价的三百万筹备经费,有了忌惮。当机立断的,最重要的厨房问题,名义上交回给了安知雅,实际上是让苗雨清代安知雅打理。

大奶奶得知大儿媳回来,并且分掉了她一块最重要的蛋糕,心里自是很不高兴。接到消息后,当七婶和九嫂面前发了顿脾气:“都声明离家出走了,现在还有脸回来?!”

七婶是奴才的命,被婆婆训惯了,没吭声。

九嫂听着不高兴,自己对这个奶奶早有太多意见,现在李墨翰夫妇李明德夫妇都回来了,心早都依靠在这群比较明事理的家里人身上,说:“奶奶,如果她们担起这份责任来,您老人家不用做事了,省了这份心不是更好?”

老了,就该想着享清福,每天却总是和自己儿孙争着那点钱,钱又不能带进棺材里头的,大奶奶这幅嘴脸是欠说。

可大奶奶能容得了小辈说她吗?当场一个瓷杯摔了过去。

九嫂不像七婶经常挨砸挨骂,没有能闪开,头被砸了个破洞,流血晕了。

九嫂的丈夫李墨青跑到了李墨翰那里诉苦:“能不能让我老婆带孩子在嫂子那里住上一阵养伤?”

李墨翰听到事情的经过,挺吃惊的,是想家里奶奶这脾气,不出这事他还不知道,平常竟是这般刁难自己房里的女眷。怪不得自己母亲说什么都容不下奶奶。这种时不时动手打人骂人的作风怎么了得。又想到自己妻子是不是也遭过这份罪,点头答应了让兄弟送九嫂过来同时,打电话盘问老婆这事。

安知雅是不想多说老人家一句闲话,但既然丈夫问起,九嫂这事又出了,淡淡说:“奶奶脾气是那样的,谁顶一句嘴都不行,对你们这些儿子孙子可能下不了手,只能把气洒到媳妇身上。”

听不喜说人坏话的妻子都承认了这事实,想必自己老婆自己的妈都和九嫂一样在奶奶手里遭过罪,李墨翰怒了,立马找到父亲商议此事。

一众大房的子孙都来到了李家老祖宗房里,就此事向老祖宗请示。

这是安知雅的主意,不能在老祖宗面前哭诉,要请示,老祖宗自有明理的判断。至于唱这场戏的主角九嫂,被丈夫扶着,是最后一个走进老祖宗房里。九嫂头部盘裹上了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血迹尚在,一张羸弱苍白的脸蛋儿,怎么看都是一副无辜可怜相。九嫂依安知雅教导的,绝不在老人家面前哭诉一声,只是咬着唇,说:“太夫人,你不可怜我,可不可以可怜我女儿?”

九嫂的小女儿遭大奶奶毒手,在家斗中被下药拉肚子虚脱的事,老祖宗早有所闻。

今想着,这大儿媳做事的确是愈来愈过分了。招进来的媳妇又不是下人,即使是下人现在昌明的社会也容不下如此粗俗的打骂行为。李家这样的事说出去,在上流社会里定是被丢尽脸皮。

第二天老祖宗下了令,大奶奶的权力被正式架空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一半移交到七婶手中,一半移交到了回来的苗雨清手里。至于接待英国客人的事,定是要移交给有安知雅协助的苗雨清。

七婶一接到这命令,马上和七叔躲得远远的。大奶奶找不到人发泄,在屋里摔了一夜的东西,隔日清晨病在了床上起不来,称是要死要活了,让所有孩子到床前来看她。然而,没有一个孩子,包括平日里最听话的七叔七婶,甚至大老爷,都没有过来看她。

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以大奶奶那副爱财如命又最惜自己性命的人,能死得了吗?要是真是要死了,爱命的大奶奶马上让人第一时间找医生,而不是找他们这群人。大奶奶虽然不掌控大权了,但是,不是没有管家使唤没有钱花,仍是一个有人服侍的富奶奶。

大奶奶装了一天的病,不见效果,这一刻才认清了事实,但是要大奶奶在短时间内改邪归正,是不可能的。

“老人家的恶习,想改就能改,我没有听说过,除非真是老糊涂了,但奶奶不到这个地步。”安知雅凭自己在大弯村所见太多老人的经验,一语道中玄机。

李家太奶奶听着有理,拒绝了大奶奶所谓的低头认错的诚意,让人告诉大奶奶:人老了,应该学她,什么事都让下面的人去管去做,自己享清福。

大奶奶被老祖宗这话给哽的,差点背过气去,却也无可奈何。

李家太奶奶现在是挺满意家里的环境,眼见随着大孙一家的回归,李家逐渐走回一种正常的风气。大房除了大奶奶,连大老爷,都开始有意靠拢李明德夫妇,可以说是团结一致。至于二房三房的工作,需要继续慢慢做。

先是要把三房拉拢过来,千万别再被二房利用,孤立二房。

老祖宗这个意思,李墨翰早已先一步洞察,早在上一次徐乐骏受伤那次事件后,在公司里头先拉拢六叔,制约六婶。

三房暂时是不敢动弹的。

时间渐移到了英国皇室代表来访的那天的前一天。苗雨清先陪老祖宗回李家。李明德与李墨翰夫妇是要在隔日清早去机场迎接贵客,留在了纽约城内。小丫头被排除在这次事件之外,不回李家凑这个热闹。

那晚上,那个神秘人又给安知雅来了通电话。李墨翰这次有了预防,在妻子的手机上安了个装置,自己也能听见通话内容并追踪信号。

“安知雅小姐,明天我们能见上面了。我相信你丈夫在你身边听我们之间的对话,但是,没有关系,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需要隐瞒奉书恬长官。”陌生男子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挑衅的玩味,仿佛认为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相当有趣。

李墨翰底下的专业人员根据来电信号分析,确认是来自于飞机上的电话。

在丈夫的示意下,安知雅给对方以回击:“伯爵阁下,你或许只知道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却不知道中国人还有一句成语叫做眦睚必报。”

因此这位跟随皇室大公主来访李家,并趁大公主睡着,半夜三更在飞机上偷偷打电话过来的神秘人,即是英国贵族安东尼伯爵,同时是被李墨翰等人锁定为莫森之一的大股东。

被猜出身份的安东尼伯爵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保持贵族人士的倨傲:“是礼尚往来,还是睚眦必报,要看双方诚意的。或许明天早上我们见了面后,能初步达成共识。”

通话到此结束。

能感受到这位骄傲的英国皇室贵族,不像沙特的法利德,似是背后有强大的背景在撑腰,底气十足。

“杨朔,莱文思家族那边有没有动静回报?”李墨翰微低头,指尖拿捏住下巴颌,幽幽的光在他墨瞳里飞闪,像是要抓住到一角底下的冰山。

杨中校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报告纸,说道:“莱文思,自朱利安被杀后,一直是闭紧自己的大门。有一点奇怪的是,他们在股票市场上输了那么多,却不见来要债的。我们本以为他们是担心上来讨债的人才躲着,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

“他们在那次石油期权大战前前后后,共输了多少?”李墨翰问,虽然自己心里也有个大概数目,但需要求证。

这问题杨中校没有安知雅熟悉。

自从能接触到电脑后,安知雅利用极限的时间,抽空追踪调查,胸有成竹:“10亿美金。这数目其实比我们预想的要少。”

的确,上次摩根一亏,都亏了近20个亿。看来对方是在最危难的前一刻,抽身了,损失的大部分都压在吃了冤大头的中小散户与投资公司上。

“实际上,爆炸案一出,朱利安一死,他们也知道要出事了,先有防备并不奇怪。”李墨翰归结。

“从逃脱的资金线路来看,可能为了逼债,大部分转到了美国境外,包括英国。”安知雅说到这,似乎可以连线上了莱文思与安东尼之间的关系。照此推断,安东尼与莫森其它股东,很有可能关系也不大好。

如果安东尼此行是要内反,与他们靠拢,又为什么不选择势力最强大的美国,而是他们?这事似乎从罗德的死一事可以揭开点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