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冯月月勉强撑起一抹笑,但感激却是真心的。父亲出事后,很多人同情她,却也把她当成了瘟神,生怕她开口求他们,连累到他们。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就算是我的能力有限,我姐也会帮你的。”季家仁急切地说,生怕在冯月月最艰难的时候,他没能出上力。

“月月,我是启耀的总经理。”季歆愉觉得谈话之前,有必要让冯月月知道她是谁,这样才公平。

冯月月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在听到季歆愉的自我介绍后,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她愤恨地瞪向季家仁,眼中全是指责和恨意。

“月月,你听我解释,我姐来看你,真的只是想帮你。”季家仁有些慌乱的解释。

“启耀的人除了会威胁我和我妈,还会做什么?”冯月月气得浑身直哆嗦,“见威逼利诱没用了,又想打感情牌?季家仁,我告诉你,我不认识你这样的朋友。”

季家仁听她这么一说,更加慌了。

“月月,不是的。我跟你保证,我姐真的是想帮你。”季家仁只觉得在冯月月的恼怒面前,自己的所有解释都是多余且无力的。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季歆愉。

季歆愉给他一个安抚的眼前,才缓缓开口说:“月月,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虽然我知道任何歉意都不足以缓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还是想替启耀先向你致个歉。另外,我今天是以家仁姐姐的身份来看望你,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不希望以后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家仁很关心你,你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打电话质问我。又不远千里的飞来看你。你可以不谅解启耀,但你要相信家仁对你的感情。他对你是不是真的好,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了解。”

冯月月听了她的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显然还是不愿意和她这个启耀的总经理对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你对这个世界也很失望。但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砍。”季歆愉复又劝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希望你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即便我不能帮你,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但如果我能帮你,你错失的就是一次让你父亲瞑目的机会。”

“你会帮我?”冯月月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我要找人给我爸偿命,你能帮我?”

她是启耀的人,她会帮着她这个外人?冯月月不信。

“你在微博上讨说法,不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如果我想骗你,就会以家仁姐姐的身份套你的话了,又何必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季歆愉顿了顿话,认真地看着她:“我不过是想与你坦诚相待。”

冯月月沉默地思量良久,才下定决心:“好。那我信你。”

季歆愉看得出这个姑娘也不是软弱的人,一旦下了决心,会坚韧无比。

季歆愉点点头,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月月,你和我姐说说你心里的委屈吧。你放心,就算是我姐不能帮你,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和启耀对抗到底。”季家仁正义而坚决。这也是他这种没有被现实所捆绑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谢谢。”冯月月感激地看着他,又红了眼圈。季家仁雪中送炭,她又怎么会不动容?

这一天,季歆愉从冯月月这里知道了启耀所谓的大公司做事的手法。为了让冯月月同意删除那篇声讨的帖子,各种威逼利诱,甚至警告冯月月,如果不答应删除不利于启耀的言论,就告她诽谤。因为警方已经判定冯伟是自杀,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冯伟的死与启耀有关系。那么,她现在所说的话就等同于造谣。她找警方,说她父亲死前的种种疑点。可是,警方还是以冯伟为了躲债,自杀为由,不予调查。冯月月是在近乎绝望的情况下,才想通过微博为父亲讨回公道。这种闹事的方法,大概也是国人走上绝路时,唯一能做的。但,搞不好最后会为自己惹上官司。一旦启耀告冯月月,冯母为了女儿,只怕再也不会坚持要真相了。死了的人到底是死了,没有活着的女儿更重要。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韩奕维只给她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不能让冯月月妥协,怕是介入的不只是公关部,还有法务部。韩奕维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会这么做,就说明他有把握让对方怕了他,不敢再闹。

“你怎么确定你父亲不是为了躲债自杀?而是被人逼死的?”季歆愉冷静地问。

“我父亲自杀前的一个小时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晚上要给我过生日。就算是他真的想自杀,也会等到给我过完生日。为什么会急于这半天?”冯月月这会儿已经泪流满面,如果不能帮父亲讨回公道,她真的会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她的眼神让季歆愉觉得惊心,她很害怕自己成为推波助澜的人,把这世界变得绝望而灰暗。

走出冯月月家时,天有些阴,灰沉沉地让人觉得压抑,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她忽然想起了安娜的话,要不把韩奕维送进监狱吧。

冯月月的痛以及对这世界的绝望,让她真的有种冲动,想亲手将作恶的人送上惩罚的祭台,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韩奕维,你真的作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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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歆愉想还冯月月一个真相,可是她毕竟不是警察。她想跟韩奕维谈谈,却发现两人之间已经无法可说。或许更正确的说法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说再多也会存着猜忌。末了,他约了陈伟出来。她总觉得他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很快,两人咖啡厅里见了面。

陈伟的第一反应是她同意和解离婚了,便试探着问:“歆愉,你答应了?”

季歆愉没有回话,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反问:“你就这么希望我们离婚?”

陈伟被问得尴尬地咳了下,清了清嗓子,才说:“我只是尽律师的职责。”

“嗯。你的确是个挺尽责的律师。”季歆愉点点头,对这一点毋庸置疑:“那友情呢?你对我也好,韩奕维也好,还有朋友之情吗?”

“歆愉,如果不是把你们俩当成好朋友,我就会避嫌的不接这个案子。我之所以不怕你误会,还继续接这个案子,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你们受到更大的伤害。”陈伟叹息,“我比谁都不希望你们走到这一步。”

季歆愉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相信陈伟的话。如果这件事情换成别的律师处理,她只怕会被逼进死角。

“陈伟,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想说离婚的事情,是有别的事情问你。”季歆愉抬头看向他,神情异常地认真:“韩奕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伟一怔,问:“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他就只是为了钱?才做那么多泯灭良心的事情?”

“在商言商。”陈伟解释得有些无力,显然并不具有说服力。

“逼死冯伟也只是在商言商?”季歆愉嗤之以鼻。

陈伟一听她问这事,连忙压低声音说:“歆愉,这件事情跟奕维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季歆愉旋即追问。

陈伟一怔,才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了。

“歆愉,奕维不希望你插手这些事情,肯定是为你好。你就别管了。”陈伟无奈地说。

“为我好?但他自己情愿和魔鬼跳舞?”季歆愉说不上自己心里这会儿是什么滋味。她鄙视韩奕维的做法,却又想拉他一把。再恨,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他置身其中,也是没有办法。”陈伟微微一叹,“我们都帮不了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杨家有关系,是不是?”季歆愉几乎笃定地问。

“歆愉,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相信奕维应付得来。”陈伟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表,说:“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也不等季歆愉答话,他径自起身离开。显然不想多言。而他的反应,也更加坐实了季歆愉的猜测。

季歆愉自己一个人又在咖啡厅沉思了好一会儿,就算是不为了拯救谁,为了完成自己对月月的承诺,她也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下午季歆愉才一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多日没联系的安娜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上安娜的名字,季歆愉不免心里激动。她真的怕彼此的立场会让彼此的关系越来越远。

“娜娜。”季歆愉欢喜地说。

“歆愉,出事了。”安娜显然没有留意到她的喜悦,而是自顾自地说,情绪激动。

“出什么事了?”季歆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下意识地以为安娜出事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娜随口解释一句,继续说:“是百合园的业主出事了。”

季歆愉一听“百合园”三个字,只觉得一个头顿时两个大。她早就想到了,这个项目就不会让启耀省心。

“有一户人家的棚顶掉落,砸伤了人。我刚刚见了伤者的家属,他们的情绪很激动,说要闹到底。”

“伤者怎么样?”季歆愉担心地问。

“挺严重的,现在还昏迷不醒。”安娜嗤笑,“这下看韩奕维和杨云富怎么收场。”

“娜娜,谢谢你愿意告诉我。”季歆愉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疲惫。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件事我是一定要报道的,如果国内不能报道,我就在国外的媒体上曝光,现在百合园这么大的问题,骗的可是老百姓一生的心血。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只是,我很担心你。这件事最后搞不好会直接影响启耀上市,甚至是破产。到时候再离婚,你恐怕就什么都拿不到了。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希望你能提前做好打算。”安娜的声音越是到最后,越是低落。她也不想伤害好朋友的企业,但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这是即便亲妈都不能改变的操守。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总要有人不放弃梦想,不放弃坚持,这世界才不会灰暗到底。

挂断和安娜的电话,季歆愉站起身,走到窗边静立好久。安娜已经提前告知了她结果,她要是明智的话,就该这个时候拿了钱抽身,也算是对韩奕维这个负心汉的最好报复了。

可是,梦想呢?坚持呢?她真的可以做个逃兵,然后拿着钱在国外潇洒时,开心地看着启耀倒下?

她想要阻止韩奕维,却发现韩奕维是铁了心的想要一条路走到黑。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

杨涵脸色铁青地冲了进去,秘书一路想拦,也没拦住。

她进门时,韩奕维正对着电脑在工作。秘书抱歉地看着自己的老板,韩奕维摆摆手,让秘书出去。才看向杨涵,冷声说:“什么事情这么急迫?让你一点都不顾自己的身份?”

“百合园的项目出事了。”杨涵边说边快步走到韩奕维的办公桌前,“是季歆愉的那个朋友,一直咬着百合园不放。”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奕维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她的激动。

“难道不是季歆愉为了报复你,让她的闺蜜咬着不放的?”杨涵气得胸膛起伏,“上次就是这个女人想坑我弟,如果不是你出面力保,我们杨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杨家肯给我面子,我很荣欣。”韩奕维冷冷地看着杨涵,“但是我想提醒你一点,并不是谁想坑杨涛,而是他真的吸毒了。最后他被拘留处分,也是被自己的情人出卖。是他看人的眼光有问题,跟别人没关系。你有时间在这怪别人,不如教自己的弟弟学聪明点。”

杨涵气得一咬牙,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韩奕维说得对,杨涛是栽在自己的手上,与人无尤。可是他是杨涛的亲人,她不愿意这么想。即便是有人有想伤害别人的想法,她都会当成敌人。

“好,我们不说杨涛的事情。就说回百合园。如果她咬着这事不放,把事情闹大了。你会跟着一起倒霉。你希望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乌有吗?”杨涵改变策略,劝说道。

“你都说了,安娜是为了报复我,才那么做的。你认为我能做什么?”韩奕维并没有她的紧张,“新闻自由,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妨碍。与其想办法让所有媒体闭嘴,你不如回去和杨总商量一下,怎么善后。”

杨涵这会儿的脸色已经铁青,她没想到韩奕维会是这个反应。

“季歆愉这么整你,你就一点都不恨她?”这才是杨涵今儿来的目的,她想让韩奕维明白,只有她才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季歆愉只会报复他,毁了他。但很显然,韩奕维并未表现出一点对季歆愉的恨意。反而扮演起了正义超人。

“我不恨任何人,我只知道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韩奕维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我们两边的高层,都该趁着这个机会自我检讨一下自己之前的做法。中国的老百姓都是善良的,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把房子修好,他们就不会再闹。他们会闹,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渠道解决这件事情。”

“我们能怎么做?学汽车一样召回?富城集团和启耀国际都承受不起这个损失。而且说白了,他们现在闹,不过是因为房市不好,房价下跌。如果房市好了,他们赚了钱,还会在乎房屋的质量吗?”杨涵嗤之以鼻:“不过是惟利是图的小市民,谈什么善良?”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炒房,还是居住,房屋质量有问题都是建筑商的责任。”韩奕维黑着脸,冷声道。

“好了,别生气了。”杨涵软了声,在桌边坐下,“我知道百合园的项目,富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除了想办法解决,也不能怎么样了,是不是?”

韩奕维的神色略微缓和,却依旧冷着脸:“现在唯一解决的途径就是尽快修好房子。求得房主的谅解。”

“不一定。”杨涵神秘一笑,身体向前倾去,伸手覆上韩奕维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我爸昨晚和市里的领导吃饭,政府搬迁的议案已经通过,很快会上报。如果政府能搬迁到我们百合园附近,我们的项目必然会暴涨,百合园就是属于我们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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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奕维没有动,抿眉看着得意洋洋的杨涵。

杨涵误以为他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动容了,不禁得意洋洋。

“现在杨涛不争气,我爸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已经答应我,只要我替他办好百合园的事,一定不会亏待我。如果我能接手富城集团,那富城集团就是你的。”杨涵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异常勾人,饥渴。仿佛只要韩奕维一点头,她就会旋即扑上去,把韩奕维给办了。

“你确定,杨总肯定会把富城集团交给你?”韩奕维抽了抽唇角,唇角现出一抹弧度,有点讽刺的味道。

杨涵的脸色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奕维与她对视一瞬,却不答反问,岔开话题。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杨涵的笑容随即更灿烂起来,“我们只要先哄住那些房主,让他们别闹事。到时候房价一上涨,就算是你想召回他们的房子,他们都不干。说白了,他们就是贪心,见房价下跌才闹事。还有那些自以为正义的记者,见缝插针,想要坑我们一笔。还不是钱一到位,就都闭嘴了。你去问问那个安娜,她想要的是什么?我就不相信,真有人会为了别人的利连命都不要。”

韩奕维却轻蔑一笑,抽回手,冷了脸。

“既然你这么肯定,你可以找安娜去谈谈。我也很乐于看到你能让她闭嘴的结果。”

杨涵没想到韩奕维会忽然变脸,她的手还担在桌子上,进退不得。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面对这个现实,收回手,狠狠地说:“如果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安娜会不会有危险,你就别怪我们了。”

“如果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随意吧。”韩奕维无所谓地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安娜手上持有的是美国绿卡。她在美国那边有很多朋友和同学都是知名的媒体人,如果她在国内出事,再引起国际纠纷,恐怕倒霉的也是富城集团。”

杨涵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富城倒霉,启耀就会幸免于难?”

“所以我才会奉劝富城赶紧修房子,别动安娜。可是,如果你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我怎么拦得住?”韩奕维的语气淡然平静,但他的话安娜又挑不出毛病来。

杨涵只能散了散心里的气,站起身走到韩奕维的身后,抱住他的肩膀,白皙的脸贴着他墨黑的短发,柔声说:“奕维,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大学到现在,如果不是季歆愉一直插在我们之间,我们又何必经历这么多磨难才相遇?我出国后,就改了名字,就是因为我一刻都不想忘记你。杨涵两个字,就代表着我们两个永远都在一起。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韩奕维的双眸深了深,阴冷地盯着前方,似在酝酿着什么风暴。而杨涵,却全然不知的腻在他的肩头。

今天是虞季言母亲的生日,李阳早早就张罗着,找季歆愉和安娜一起去疗养院给虞母庆祝生日,给虞季言一个惊喜。因为往年都是虞季言一个人给母亲庆生,回来后情绪都异常低落。所以,李阳计划今天让比他亲哥还亲的虞季言开心一下。于是,千叮万嘱,让季歆愉别告诉虞季言。季歆愉笑呵呵地答应,心里替虞季言感到幸运,能有李阳这样一个亲如兄弟的朋友。

下午的时候,季歆愉提前下班,约了安娜,去采购了生日蛋糕和礼物,才开车赶往疗养院和李阳会和。

安娜看着认真开车的季歆愉,调侃道:“很久没自己开车了吧?”

季歆愉退回家做主妇后,就没再开过车,去哪里停车都费劲,还要花钱养着,她觉得没必要,出门就公交车地铁,有急着才会打车。可是说,她这么多年还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淳朴。

“终于想开了吧?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别那么省,省来省去,没准就省给了小三,你还不信。”安娜往季歆愉的心头上狠狠地洒了一把盐,就是为了让她记住教训,可别再亏待了自己。这就是最亲近的人之间的爱之深责之切。安娜的嘴巴向来犀利,不会说一些无关痛痒,哄人的话。

“是啊。我打算向风靡世界的美女记者学习,学会如何好好的享受人生。”季歆愉故意夸张地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她已经能淡然地面对韩奕维出轨的事情。人不能总活在阴影里顾影自怜。

安娜满意地笑笑,不愧是她安娜的朋友。能做朋友的人,就算是性格不同,三观和处事态度也绝对没差。

“对了,你是怎么决定的?如果决定带着叔叔阿姨出国,我可以帮你办理。”

季歆愉迟疑一下,缓和了一口气,才说:“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启耀。”

“什么?”安娜惊声尖叫,季歆愉就想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刚刚说的时候,她犹豫一下才说,就怕她尖叫。

“你是打算留下来和韩奕维共患难了?你是不是傻啊?”安娜被她气得不轻,“然后看着他和小三双宿双栖?”

“娜娜,我不是为了韩奕维,我只是为了梦想。我不想承载着我年少梦想的启耀,做尽亏心事后倒下。”季歆愉解释地很平静,她相信安娜会懂她。因为她们同样是为了梦想,安娜在明知道国内新闻不自由,千穿百孔的情况下,还是坚持留下。为的就是梦想。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只能嘴上支持你了。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对新闻的坚持。”安娜的语气不免有些沉重,季歆愉如果继续留在启耀,他们的立场就是对立的。

季歆愉斜睨一眼认真的她,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新闻操守。你能提前告诉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跟我还客气。”安娜不乐意回她一句,没心没肺地笑了。她多怕自己的坚持,会毁掉自己的友情。

即便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启耀,但两人的感情却一点都没有被隔阂,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到了疗养院。他们过去时,李阳已经等到门口,只是脸上却没有该有的喜悦。

安娜先下了车,一看李阳不对劲,好奇地问:“你怎么了?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季歆愉下车后,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如果虞母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虞季言的命根子。

“虞阿姨转院了。”李阳一头雾水:“怎么会说都没和我说一声。”

“不是虞阿姨出了什么事吧?”季歆愉关切地问。

“应该没有吧。护士说转院的时候,虞阿姨的身体很好。心情也很稳定。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坚持转院。他们还劝大哥,为了病人的情绪稳定,最好不要转院。如果她的身边都是陌生人,很容易让阿姨的病情反复。但大哥还是坚持转走了。”李阳百思不得其解,担忧且肯定地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大哥不会不顾及虞阿姨的身体。”

“给虞季言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安娜从旁提醒。

“我打了,大哥的手机关机了。”李阳回。

“什么时候转院的?”季歆愉问。

“护士说是1月的时候。”李阳回。

“就是我来这里采访,被虞季言救了之后的事情啊。”安娜小声嘟囔道。

季歆愉一怔,看向安娜。

安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没做什么?”

“没人说和你有关系。”季歆愉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虞季言忽然给他母亲转院有些问题。

“既然今天肯定见不到人了,我们先走吧。”季歆愉说着,向自己的车走去。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隐隐替虞季言担心的。她总觉得虞季言有态度秘密压制在心底,不肯让人知道。

车边,她的手刚拉上车门的把守,却忽然停了下来。视线看着西南方,眉心微微抿起。安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一怔。

只见,与两人隔了十多台车的地方,岑晓雪拉开一辆红色小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飞快地开车离去。

“岑晓雪?她怎么会在这里?”安娜狐疑地说。

季歆愉没有接话,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她来疗养院看望虞季言的母亲,离开时,也看到了岑晓雪往这个方向来。事后,她以为只是巧合,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岑晓雪当时来的就是这家疗养院。而且不只一次。

她与安娜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放弃了开车门,一起向疗养院内走去。这时,季歆愉还未多想,只想了解更多关于岑晓雪的秘密,以便以后在公司更好的应对这个嚣张的小三。只是,任谁都没想到,后来得到的结果却令两人大跌眼镜。

李阳不知道俩人这是怎么了,在后边边喊:“你们干什么去?”边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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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办楼下,还不待季歆愉等三人去调查,一个小护士看到李阳,就兴奋地走了过来。

“李大哥,你还没走啊?”小护士人很友善,一看和李阳就很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