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说着,苏飞低头在病历卡上奋笔疾书,那模样特别对得起他身上那件白袍,“最近有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我需要对我的病人负责,那种激动的运动会影响伤口的愈合,如果有就不太适合那么早拆石膏,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

“有。”邱生冷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口吻就像在叙述一件跟在场所有人都无关的事,“但是我想不会影响拆石膏,我老婆很体贴很小心。”

“有?!”苏飞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小鹿,“为什么会有?什么时候有的?”

“你、你干吗啊?”小鹿很是无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看起来好像怨夫在哭诉妻子的不贞。

邱生继续直视苏飞,完全无视掉自家老婆和妄想制服诱惑的某人眉目传情的画面,“昨晚,吃了你给的药之后,那药真不错,是不是添加了万艾可的成分?”

“……”一种想死的心情迅速在苏飞心底曼延开,在一阵眼神较劲后,他慢慢平复呼吸,不屑的目光从上至下扫了邱生一遍,“原来小鹿的顾虑不是多余的,你真的需要万艾可才能让你老婆享受到?我们医院的男性科很专业,每周六有专家门诊,看在小鹿的面子上,要不要我帮你开后门约专家?”

“那有没有女性科啊?”气氛很紧张,小鹿颤颤巍巍地举手提问。

“你不需要。”苏飞没好气地赏了她一道白眼,然后又继续拉回目光,持续着和邱生的拉锯战。

“需要呀,我很困扰。”小鹿是真的很困扰,从早上看见那条纯白无垢的床单起就开始困扰了,“为什么初夜会没有血啊?”

这话,立刻让邱生破功了,他泄出气,略显苦恼地抚着眉。实在很想告诉她,那只是初夜,不是月经,不会有大量的血不断涌出,何况他们的姿势比较异常,没有血残留在床单上,并不表示就没有血残留在他身上。

“站在专业角度,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很正常,不需要困扰。如果有男人那么介意那滩无谓的血,那就让他去吃屎。”微笑,耐心解释,当然眼神还是要时不时瞟向那个该去吃屎的男人。

“不是啦……”小鹿很护短,刚想开口为邱生辩解,就被抢白了。

“老婆。”他搂过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势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件事充分证明,以后不要跟陌生人去游泳,太激烈的运动会导致处女膜破损。”

“耶?”她只去了一次耶,竟然就导致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明白吗?”他摊了摊手,无视旁观者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忘我地诱导着小鹿。

“……”摇头又点头,充分表示了她的似懂非懂。

“爸爸说的,男人如果不愿意把下半辈子交给你摆布,你也不能把那层膜交给他摆布。像这种只会带你去游泳并且还挑唆你离婚的男人,你绝对不能躺在他身下娇喘,明白吗?”他有必要让小鹿对这种喜欢站在墙外等红杏的男人有所防范。

“谁、谁娇喘了?!”小鹿用力拍他,自然而然的羞赧姿态。

“更不能骑在他身上呻吟。”

“不准说,不准说了!”她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有继续说话的余地。

她自以为已经捂得很紧了,自以为。

可惜邱生还是用实际行动让小鹿失望了,“你昨晚那股骚劲去哪儿了?苏医生不是局外人,你不用害羞。”

“昨晚没有人当然可以骚……”

——砰。

轻微的撞击声传来,医生哥哥手里的杯子碎片四处分散,颜色难以分辨的液体溅到了他的白袍,形成了一副很抽象派的画,很有毕加索的风范。

小鹿的嘴保持着“O”型,惊诧地看着颠覆斯文形象的苏飞。

诊室门口在一瞬间被人群围堵,无数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了一起。

最淡定的就是邱生了,他弯了弯嘴角,转身,瞥了眼门外的众人,询问的眼神。

“没事没事,我们来打酱油的,你们继续。”手上插着玻璃碎片血肉模糊的某病人嬉笑打破僵局。

哦,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带伤淌血看八卦,让小鹿忍不住膜拜。

——砰。

苏飞真的继续了,这次砸的是椅子,最关键的是,他砸得很帅气,动作很优雅,并且还保证了椅子的分散残体只殃及邱生。发泄够了,苏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若无其事地开口,“走,拆石膏去。”

友情提示:千万不要在拆石膏前,得罪神圣的医生。

——因为他会让人享受到什么叫“以大换小”的销魂滋味。

当邱生离开医院的时候,腿上的石膏消失了,又可以恢复帅气造型了,基本上恢复得很好,还能健步如飞。从他本人的神情看起来,似乎也对此行很满意,脸上的笑容简直比此刻的夏日阳光还肆意。

尽管如此,小鹿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看他的左手,尤其不敢看那根很可爱的竖得高高的中指……

因为那根修长中指上绑着的石膏实在太Q太欠扁了。

气氛很美好,直到邱生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是电话,是短信。小鹿原本并没有太在意,她向来都不去管邱生的私人生活,可是这一次似乎不同,因为邱生的笑容在看完那条短信后褪去了。

“谁呀?”出于好奇,她问了句。

“发错了。”邱生随便地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哦。”小鹿也不是傻瓜,怎么看那都不像是一条发错的短信。

看出了她的困惑,邱生没打算解释,并非故意想骗她,只是不想让她多想。

毕竟,连他都预估不到阮灵突然发短信给他,约他一起吃饭,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隔天,一切比小鹿预料中的更夸张。

上至黎若琳下至公司门口卖报的,在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以一种暧昧又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

更夸张的是帮忙打扫洗杯子的阿姨,很奔放地拍着她的肩,直言不讳语重心长,“你就是那个因为晚上太激烈而下不了床的程小鹿吗?年轻人啊,要节制啊,现在已经不是生一窝娃就会被评为光荣妈妈的年代啦,组织上号召我们要优生优育,你要对下一代负责啊,少年强则中国强!”

哇咧,太夸张了吧?她不就是请了一天假吗,至于承担起振兴整个民族的责任吗?

再然后,小鹿面色惨白,双拳紧握,冲向前台,途径会议室,里头飘来了罪魁祸首小八甜蜜蜜的声音:“你等一等哦,我这就去帮你找小鹿,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昨天她老公还帮她打电话来请假了,说是晚上太……”

“闭、嘴!”小鹿一脚踢开会议室的门,施展狮吼功。

“呃……”小八乖乖地闭上嘴,干笑,慢慢朝着会议室外头移,蹭啊蹭的,经过小鹿身边时,她用专业的甜美声音提醒,“沈大社长找你,你们慢慢聊哦,我今天好忙哦。”

小鹿没有空跟她计较了,惊讶的目光移到了沈辰川身上,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找我?”

“嗯,有些事你们创意总监说来找你商量比较好。”他双腿交叉,悠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笑容还是一贯的温和。

“我没什么事要跟你商量。”这是一种很本能的排斥抵触心理。

她的态度,沈辰川不觉得意外,只是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轻声解释:“是公事。”

公事?见鬼的公事!谁他妈都没告诉过她,她的工作居然还需要跟杂志社打交道。

真想把苏飞的话奉送给他。

——吃屎去吧。

可是小鹿忍住了,她要争取做个公私分明的新时代女性,“哦,好。那你说,说完吃屎去吧。”

第二十四章

小鹿的话,让沈辰川为之一愣,半晌,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你还是老样子。”

“呵呵……”小鹿也跟着笑,不具备任何目的性,只是觉得这种时候除了笑,就没什么可回应的了,“重点,说重点呀。”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邱生可以绽放出那种皮肉分离的笑容,现在她终于懂了,那是一种何其飘忽的心境啊。

“是这样的,你负责的那个相机厂商在我的杂志社投放了广告位,关于广告版面的问题,想跟你讨论下。”沈辰川也不再自讨没趣,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不需要讨论呀,你只需要给我本样刊,告诉我放在哪个广告位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提,我最近得修改方案,这件事会让其他人跟你联系跟进……”

他支着头,仿佛在静静聆听,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你怕我?”

同志,你会不会想太多?“我怕我忍不住会揍你。”

“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小鹿愕然,难道事到如今还要她表现出弃妇的模样,一见到他就鼻涕眼泪一起上,边哭边诉?

“问我为什么要和阮灵结婚。”

“……”是意料之中的话,可是小鹿还是屏息凝视了他一会,就在这短短的差不多足够数完一千元的时间里,她把语言组织好了,“是这样的,在刚收到那份请帖的时候,我有很多很多事想问你,不过现在……我真的不知道问什么了,突然就什么也不想知道了。我爸说情到浓时,什么承诺都是放屁。所以我想吧,没必要跟你曾经放过的屁较真。即使你现在可以给我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稀罕了。”

不稀罕?沈辰川禁不住溢出一声凉凉的笑,从头至尾,她有稀罕过什么吗?他曾爱过的、正爱着的,是个太过被动的女人。这点,他一早就知道,却总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沉寂了些会,他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弯起嘴角,这笑容游离在情绪之外的,就好像眼前的女人只是他即将合作的对象,仅此而已,也只能仅此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谈公事吧。换别人跟进,我没意见,但是,那个客户在这儿参加展会,后天一早就走,听说你约了他星期五晚上吃饭,我也会去,到时候一样会谈起这件事,你难道想要一问三不知?”

“你干吗要跟我约同一天啊?”

“……”

“好啦好啦,你谈啦!”小鹿妥协了,仔细想想,错的人又不是她,到底有什么好别扭的。

大概总还是有点默契残留着的吧,小鹿跟沈辰川没聊多久,就差不多了解了他的想法。

然后小鹿愈发觉得这事根本不需要她亲自跟进,无非就是希望这个广告可以和他们杂志的风格相符,可以独特一点,最重要的是不要有商业味。

小鹿接触过不少杂志商,沈辰川算是认真的,很多人根本不在乎广告的效果,因为只要发行量够大,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广告商涌来。

“那星期五见。”临走前,沈辰川很商业地说了句。

“嗯。”小鹿点头,保持着微笑,目光一转,瞧见了靠在前台的邱生,微愣,“你怎么来了?”

邱生把手里那堆叫外卖的电话丢回给了小八,瞟了眼沈辰川,随后看向小鹿用下颚比了比墙上的钟,“该下班了,旭尧升职,请吃饭。”

“咦,化妆师也能升职吗?”

“首席化妆师。”邱生走上前,看似自然地将小鹿拉到自己身边,“去整理东西,我等你。”

“哦,等我等我,我要吃上次吃的那家川菜。”一想到那家川菜的味道,小鹿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格外兴奋,立刻冲回座位整理东西。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邱生无奈地摇头,慢慢扯回视线落在了沈辰川身上。相视了片刻,邱生主动搭话,“沈先生也来接老婆吗?”

“也许她并不需要我接。”被忽略多时的沈辰川转身,笑脸相迎,意有所指。

“这倒也是,不是人人都像小鹿那么容易知足的。”

“呵呵,邱先生还真会炫耀幸福。”

“嗯?”邱生薄唇一扬,好笑地看他,“我倒是觉得你的那场婚礼对有些人来说更像是一种炫耀。”

“……”

“不管怎么样,既然游戏开始了,那就遵守规则玩到底。两年的承诺可以随便许,婚姻的承诺就不是那么随便的事了。”

“不劳邱先生费心,这句话也许更适合说给你自己听。”

……

哦哦哦哦哦!典型的巅峰对决呀!小八为自己能占据有利位置目睹这场唇枪舌剑而兴奋,她调整了下位置,身体微微向前倾,以便能更方便地观察到两位男主角的细微表情。可惜,这两个演员不太专业,简直就是面瘫,除了维持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她是个专业的八卦人士,所以这一切都不重要,她可以在转述的过程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要,他们的台词咬字清楚就可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程咬金的亲戚程小鹿杀出。

“我好了,可以走了……”小鹿的声音慢慢蔫了,从眼前这两个男人的眼神中,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些不对劲的端倪。当然,让她彻底觉悟的是小八充满怨毒的眼神。

果然小八的怨念不是没有根据的,邱生的眼神开始放柔,杀气减弱,戏演完了。

“不好意思,沈先生,我们先走了。”

临走宣言都抛出去了,小八失望地长叹,喝了口茶,舒缓心情。

“慢走。”

这边的沈辰川淡淡地回了句。

再然后就是男人间很是寻常的握手方式,小八更觉得无望了,握手一般都是用来言和的。

“噗……”这一次,小八猜错了,导致她嘴里的水喷泻而出。

到底是邱生啊邱生!竟然可以带着温煦如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伸出手,优雅地竖起中指……继而又一脸歉然地说了句:“哦,不好意思,我手指骨折了。”

这一刻,邱生忽然很想感谢一下苏飞,多么有先见之明的医生啊。

“邱生,你这个手指真的很妙耶。”

直到到了饭店,马上就要开吃了,小鹿都还没缓过神,不停地把玩着邱生那根神圣的中指。

显然,邱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他来找你干吗?”

“谈公事啊,是黎若琳让他来找我的。”这种时候,要善于推卸责任。

“看我干吗?”另一边,被硬拖来的黎若琳很不爽地回了句,“出来做,哪有那么多特权,你那么紧张,干脆让她别做了,养她啊。”

好……好风尘味的话啊。小鹿嘴角一抽,已经隐约能预感到这顿饭的可怕气氛了。

“你是看不惯人家夫妻恩爱对不对?非要人人都像你一样,没血没肉的老处女,多少也近点人情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辰川跟小鹿是什么关系,什么工作非要小鹿去接不可……”古旭尧很义气地帮小鹿和邱生反驳,可惜话还没讲完,就被黎若琳打断了。

“现在谈的是我公司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首席化妆师,还是首席八婆。”

“你个死处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邱生说你在蒋哥面前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就算让我把钱丢出去施舍乞丐也不会想要请你吃饭。”

“那就别吃啊,去找乞丐啊。”

“那你滚啊!”

“是你说要找乞丐的,你滚。”

“……”小鹿的目光左右来回在两人之间,就算之前已经想到气氛会僵,但她绝对没料到会发展成这样。最要命的是,邱生自顾自地吃着菜,放任他们吵,完全没有劝架的打算。这样下去,万一等下波及到她怎么办,领导心情不好,最惨的就是下属啊。

于是,小鹿忽然站起身,选择了最普遍的逃避方式,“我……我去下厕所。”

那两位恍若未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吵。

只有邱生冲着小鹿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依旧没有舍得离开那些菜。

这个世界疯了,只有她是正常的,小鹿仰天望着天花板,原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是如此的悲怆。

小鹿没走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三人默契地看了眼丢在桌上的手机,谁都没有理会,继续专注地做之前的事。然而那个打电话的人实在太顽固,足足响了5分钟,又不见小鹿回来,邱生率先认输了,替她接起电话。

“喂,鹿宝啊,你爸想吃鞭呀,吵了好几天了,你快给他弄根回来。不要牛鞭啊,你爸说想看你同根相残,所以要鹿鞭,鹿鞭……”

“什么?”他哪来的鹿鞭,只有人鞭。

“咦?你不是我们家鹿宝。”

“嗯,我不是。”邱生很认真地回答着。

“啊啊啊啊啊,你是男人!哎哟,我们家鹿宝竟然有男人了……不对,你该不会是辰川吧?”电话那边的人先是后知后觉地吼了一番,跟着,急转直下忽然冷静。

“要多少鹿鞭?”这个问题让邱生非常不想回答,所以他选择提问。

“他妈的,老娘在问你问题,你给我扯鹿鞭干吗?你姓什么叫什么?有家室吗?我警告你,要是有家室,离我们家鹿宝远点,不然老娘叫上十七八个兄弟,揍得你头和臀交替移位。你要是沈辰川,那就先叫我声妈,叫甜点,我可以考虑坐下来跟你慢慢谈……”

邱生眯着眸子,脸色越来越沉,终于搞清电话那边的人是什么身份了,可是他的岳母大人却口口声声对着他叫其他男人的名字,这种滋味,真是万蚁噬心般的酥麻销魂。

“干吗接我电话啊?”小鹿回归了,也同时发现了紧握着她手机正咬牙切齿的邱生,一把抢过电话后,她也陷入了咬牙切齿状态,“妈,他不是沈辰川。”

“……都一样啦,反正是你男人。”

“他不是我男人,只是同事啦。”

竖起来了!竖起来了!神圣中指又渐渐地竖起来了!小鹿面色惨白地一个劲往后退,急于想寻找个远离邱生的安全范围。

吵得正欢的两人也因为这句很没责任感的话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又一致地转头看邱生。

好可怕的气场在燃烧,古旭尧暗吞了下口水,拍了下桌子,“买单,快买单!快!”

在古旭尧十万火急地催促声中,小鹿匆匆结束了电话,服务生带着收银条奔来。

“我钱付了,也完全不认识对面那个男人,他做出任何破坏性行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古旭尧还是低估了邱生的忍耐力。

从今天起,他打算对邱生顶礼膜拜。在他的概念里,一般男人都无法忍受变成老婆家人眼中的路人甲,可是邱生不同……他很另类,除了脸色难看了点,出奇的平静。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车窗外。

好几次,小鹿想主动搭话,都没有这个勇气,就好像她没有勇气向她那对彪悍的爹娘坦诚自己结婚的事一样。

她妈以前说过,有三种男人是绝对不能找的。

——第一,太帅的,小鹿太丑把握不住,搞不好婚后立刻会有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

——第二,太丑的高龄处男,这种男人多半有男性疾病,就算没有也不符合优生优育。

——第三,玩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