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女的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
“给你道歉？你不过就是服务员，你卖的就是微笑，怎么现在想打我？你们老板呢。”
现实永远都是这样的，电视剧里这个时候，会出现一个天降的男人，会拯救Nicole脱离，会帮着Nicole出口，但现实呢？
“你可以打回去，告诉她，你很有钱，你是谁的孙女，你是谁的妹妹。”
陈如是冷眼旁观着。
是的，陆懿净把Nicole送到了陈如是这里。
Nicole对陈如是知道的很少，也不想知道，她对这个女人没兴趣，陈如是倒是对她知道的不少。
陈如是出现的很是时候，她对着客人微笑，客人的态度依旧嚣张。
“你就是老板？你怎么找的服务员？”
陈如是按着Nicole的后背，迫使她低头，Nicole想要挣脱开她的手。
“做服务员的只能低头认错，这就是现实，当然了你不一样，你可以找她麻烦，甚至可以让她不好过，你可以的…”
陈如是以为Nicole会翻脸，会动手打人的，她见到过Nicole的高姿态，这样出身的孩子，哪怕把身份放的低也会有属于她的骄傲，藏不住的，她真的以为Nicole会的。
Nicole也以为自己会的，但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最后真的低头了，道歉了。
如果她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可以讲道理的地方，她最后能做的也无非就是道歉而已。
她只是鞠躬道歉以后然后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从后面出了门，然后坐在后面的门口发呆。
Nicole的手吹的有点红，外面天气实在不是很好。
她坐在那个椅子上，似乎是认命了，陆懿净把Nicole送到这里，倒是没想真的让陈如是来照顾照顾，反正她总是被炒鱿鱼，这里也待不了几天的。
陈如是推开后门。
“觉得很丢人？”
Nicole拒绝和她说话，谁认识她是谁，懒得理她。
“如果我是你，我就现在冲出去砸烂她的车子，然后告诉她什么才是有钱人。”
陈如是坏心的提醒着Nicole，是她的话，她一定会这样做。
她没打算替Nicole出气，这个世界上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客人，习惯就好，做生气的和气生财。
“你能离我远一点吗？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哦，你可能还不清楚，我是陆懿净的妈妈。”
Nicole没兴趣知道这些，陆懿净陈懿净的也和她无关，她就想一个人待着，这人为什么就这样烦呢？
“我听说你把你妈给害死了？”
Nicole心里的那个伤口突然就被人扯了一下，她马上就要爆炸了，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些？
她为什么要？
她为什么要听陆懿净的，陆懿净算是哪根葱？
她不干了，姑奶奶她不干了。
“陆懿净也是个扫把星，她出生没多久，她爸就死了，死的很离奇。”
陈如是看着远方淡淡的说着。
Nicole喃喃的看着陈如是，这个她是真的不清楚，也从来没有见媒体报道过。
定了定神：“她才出生，那才多大，怎么就是她的事情，按照你说的，也有可能是你克夫，你老公就是你害死的。”
她的嘴皮子还挺溜的，还晓得回嘴。
陈如是答道：“以前我的生活都是好好的，怎么有了她生活却越来越不好了呢？我知道别人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自己生的孩子，还埋怨她，可不埋怨她，我要去怨恨谁？是谁把我的生活从天堂拉进地狱的？是我自己吗？没有她，我有个好丈夫，我有个不错的家庭，有了她，我失去了丈夫，我成了别人在背后大声骂的坏女人，不是她的错吗？她有错，我才能安心，我才能找到我想要的生活。”
Nicole的脑子有些转不动。
她怎么听着觉得陈如是的思维很奇怪呢。
“我觉得你是神经病。”
“我是，难道你就不是了？没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你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出来做这个？难道真的觉得当服务生很好玩？给人端盘子端碗很开心吗？还是你天生就犯贱呢？”陈如是点了一根烟，她吸了一口，默默的说着：“找个人去恨，生活可能更会比你想的有意思一点，至少你还恨一个人，你还有情绪。”
Nicole的脑子很乱，真的很乱。
“我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母亲了，我不爱她，我厌恶她，但是我又不会想让她去死，她难受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我想让她生活的好些，嫁的好些，然后距离我远远的，最好一年都不要碰一次面那种，我没指望她能回报我什么，我也不稀罕，我自己能做到的我从来不求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绪吗？”
想不明白何必再去想呢，总会有一天会想明白的，想明白了也不后悔。
说起来很奇怪，Nicole她不喜欢陈如是，但有时候真的觉得陈如是说出来的话很得她的心思，她在陈如是这里做了下去，她想给自己一个期限的时间缓冲一下。
家里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奶奶当时是真的非常的生气，因为有人拍到了她，谁知道记者是怎么知晓的，她奶奶认为她就是再丢人，说起来可不就是有些丢人呢。
奶奶在电话里发着脾气，她妈干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是好的？
既然问题都来自于她父母的身上，她现在糟践自己给谁看呢？
Nicole握着电话，她淡淡的说着：“奶奶，你知道一个人的感觉吗？”
她现在没有家了，家散了。
她爸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也是，当初闹出来那么大的纰漏，谁还敢让他去管什么，监守自盗吗？
她妈过世，她爸就是一蹶不振的，反正家里有钱，慢慢花嘛，总会找到一点适合自己的娱乐。
“我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我待在一间空房子里，我觉得很空虚，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活不下去，但自杀自己又不敢，我是个胆小鬼。”
Nicole继续说。
“奶奶你知道马戏团的猴子吗？那个猴子好多人看着觉得说，那个猴子好可怜，整天的被人奴役，但有人知道吗，那个猴子也许表演的时候它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当它被关进笼子里的时候，它也许也会寂寞呢。”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她，其实她很好的，她也是被人需要的？
Nicole的奶奶握着电话，有时候也是恨这个孩子，因为她父母的关系，有时候也会觉得她很可怜，她对陆懿净之前也不是很满意，说实话觉得做的过了，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怨恨的，Nicole和你陆懿净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了她现在也不存在感激陆懿净，陆懿净让Nicole陪着她，何尝不是利用Nicole呢。
她自己在那边念书，也许需要人陪呢。
现在她对着孙女却说不出来责怪的话，对外一直没有承认那张照片的真实性，现在也觉得追究不是那样的重要，她愿意怎么活就怎么活吧，但愿能找到自己的定位。
其实对女人而言，她觉得女人活的好轻松的。
Nicole挂断了电话。
她怨恨过陆懿净，埋怨过，生气的时候也是什么都说，但安静了下来以后，想自己那么生气的情况下都没有离开，其实不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嘛，说明了她还是没想走，不然她有手有脚，谁能留住她？
潜意识里，她还是想依靠这个人的。
他哥算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太太，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当然了，她是不会感激陆懿净的，因为她欠陆懿净的，她都在偿还。
家里的家务是她做，家里的饭菜是她做，陆懿净来回去机场都是她接送，她赚的钱给陆懿净花，这样还不算是偿还吗？
Nicole过去拿着几十万，她都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就是钱，不过就是刷刷刷，拿着一张卡一刷就没了，她的卡里有很多的钱，不存在什么省着一点花，看上什么了，就买买买好了。
但是她现在感受到了一种新的生活，那就是她的钱不多，每个月只有那么一些，能买得了这个，就买不了那个，但是发工资的那天，她会很兴奋，会想陆懿净会拿着这些钱去买些什么，当她拿着自己的钱去买东西的时候，她会觉得幸福。
她都觉得自己现在心理变态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盼着她去买些东西，然后等到懿净真的买了，她又会唠叨，你花了我的钱，你看都是我拿钱养你，反正各种又小抠。
Nicole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对钱的感敏度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点。
懿净和席东烈就说Nicole，她也是头疼。
花人家的钱不是那样的心安理得的，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花Nicole的钱。
倒是小烈很坦然。
“你就放心的花，她的钱我补给她，当然不是现在…”
席东烈见了几次Nicole，发现每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好了，他觉得有进步就是好现象，有时候扣一点也好，不是有句老话是这样讲的，越有钱越扣，穷大方，也挺好的。
“补给她，我自己就能补，我现在看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好人了。”
这样苛待Nicole，那时候真是特别的狠，叫她走回家，她也不清楚Nicole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真的每天走去走回来，那么远，她回到家站都不想站了，因为双腿会疼，双脚会疼，后腰可能也是这一段出现的问题。
心里有所愧疚。
小烈拥着她。
“这是人生必须的成长阶段，被你虐待，总比觉得生活没有意思来的好吧。”
这个坏人他只能抱歉的让她继续当下去了。
小烈一开始结婚就是打算要孩子的，可惜那时候他身体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太忙了，太劳累了，没要上，后来吧和陆懿净两个人感情又出现波澜，这又推后了，再后来就是懿净吃药暂时不能要这个孩子，现在真的能要了，小烈又退缩了。
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他现在是否能担得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孩子生出来挺简单的，貌似人家也一定会觉得他很奇怪，生个孩子考虑三考虑四的至于吗？是因为你有钱，所以想的就多吗？
不然结婚生孩子不是正常的现象吗？
但是他现在的这种生活，平衡的很好，他不想去破坏。
席东烈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男人三十多岁的时候不想要孩子，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还不是时候，等到他四五十的时候，觉得是时机了，却把身边的女人耽误了，最后只能另找，然后在其他人的身上延续他对亲情的渴望。
顺其自然吧，他不想为了要孩子而要孩子。
他们十五天一定会见一面，无论多忙十五天就是个极限，两个人约定好的，不是他来就是她飞，真的没有办法他离不开，也只能陆懿净飞过来了，心无旁骛的爱着对方，如果你问他，他最爱的人是谁，那么小烈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他最爱的就是陆懿净，没有其他人，多了一个孩子，他也许就会不太确定了。
夜晚两个人开着游艇出去，享受一下星光璀璨，不会开到太远的地方，有时候就扶着栏杆看着星空，有时候则是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他没有做过太多浪漫的事情，到现在依旧还是学不会，或者说他就不想去学，席东烈一直认为给一个女人送一大捧的鲜花，特别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变成了你的老婆，会很滑稽，尽管猜想也许她会比较喜欢，但从来不会去做。
随着节目的热播，陆懿净的人气简直就是卷土重来，更加火的同时顺带着火了老公，席东烈很多的资料都被挖了出来，毕竟他也是有朋友，有同学。
是陆懿净粉丝这点毫无疑问，已经被确认了下来，武涛是参加一个聚会，私下和朋友可能提了这个，说当时陆懿净是拒绝过席东烈的，谁知道最后这新闻怎么就变成了热门，她曾经拒绝过他。
很多人都很纳闷，这算是什么热门？
点开来看，才知道说的是谁。
有人觉得这似乎有点矫情，不过就是以退为进吧，席东烈条件那么好，虽然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家里也有钱 ，有些人则是觉得陆懿净看不上也很正常，她自己很有钱。
顺带着把陆懿净的过往提出来，什么没人能超越的成绩。
就事论事，肯定会有人不服，什么叫没人能超越的成绩？
不过就是陆懿净在最好的年纪最好的状态选择了退役，她明明能打下去的时候停手了，这样才会让人怀念，因为现在女队的成绩不是那样的优秀，所以大提起来她就好像无限遗憾一样。
胡晓萍的成绩是最好的好吧？胡晓萍的战绩一直到现在都没人能追平，就算是郑敏拿到的成绩也不比陆懿净差 ，你可以夸奖你的偶像，但是请不要神话她好不好？
粉丝也掐的厉害，喜欢陆懿净的呢，就是要神话她，就是觉得她哪里都好，在眼里那就是一个神，郑敏当时退役明显都是状态不好了，胡晓萍继续打下去也不见得会有成绩的，不是谁都可以打到三十岁以后还状态依旧的。
郭政是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和懿净一直有通电话，还说呢，她的脑残粉绝对不只是席东烈一个。
脑残粉太可怕了。
“还没怀孕呢？”
郭政都觉得着急了，你看看郑敏，儿子都那么大了，你都结婚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个小屁孩着什么急。”
郭政就笑，也会和她讲队里的一些事情，她们俩关系过去好，现在也一直很好，郑敏呢，现在是太忙了，身份好几个，也是忙的不得了，联络就比较少。
“我上一场比赛，你有没有看？”
郭政上一场球打的不错，不过输给了李小萌当时她比赛结束就哭了，真的觉得裁判和自己过不去，不停的刁难她，不是不坚强，那块金牌原本可以是她的。
懿净作为一个大姐姐，肯定是要安慰郭政的，没有办法的，有时候裁判看着谁不顺眼，你也改变不了，你能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心态，戒骄戒躁。
第一百三十二步 死胖子
在上中这块，陆懿净算是个风向标，无论是上中本市还是凉州省，说起来的话她和郑敏都少不了被提到，所谓的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自己家哪怕隐藏的深，也还是会有一些传闻出去。
陆奶奶和陆爷爷就算是嘴巴严实的，轻易不会乱说，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离不开上中，以后就打算在上中老死，住就想住的平安，那陈家人就更是嘴巴闭得紧紧的，那两兄弟都是锯了嘴的葫芦，偏还是出事儿了。
陈国华单位领导对他有一定的照顾，这是单位工会的主席特意交代下来的，陈国华是从来没有卖弄过他和陆懿净的关系，那单位还能不了解嘛，该工作还是工作，但不会让他太累的，同事求到他的头上，说家里有事情，求他帮自己代替一个班，陈国华就应了，没有办法不应，一起工作这么久，真的求到你头上了，你不见得以后就没有事情求人家。
晚上在下面工作，不知道怎么就挨了一下，伸手一摸自己一头的血，等回头那人就跑了。
报警了，但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按道理说如果是抢劫的没有道理会下来抢，因为明知道下面的人上工，身上是不带钱的。
问话也问了，也了解了最近和谁有没有结仇，他这个性子，根本不存在能惹到谁。
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比陈国华陈国雄两兄弟更加低调做人的了，低调的都不行了。
警察这么一查，自然陆懿净就要被扯出来，牵扯到陆懿净的家人就要考虑考虑了，是不是未来会怎么样？
陈国华的同事也特别的不好意思，你说帮自己一个忙，就遇上这事儿了，那警察都找了也没有找出来什么，大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根本没人，单位内部呢，也有通向外面的路，就等于是无头公案了，解不了。
去医院缝了几针，然后单位给了几天假，让他待在家里好好的休息。
“这可真是天降横祸。”
陈姥姥也阴谋论了，觉得是不是让陈国华叫带班的人惹了谁，就猜到那天晚上会有人来找茬，他躲了，结果自己儿子挨砸了，不然你说好好的，他们家向来和谁都不结仇，哪里有仇人？
找不出来这人，你只能自认倒霉，派出所的民警给留了联系方式，如果后面还有事情发生的话，就去找他们。
陆奶奶和陆爷爷从医院回家，那就是无妄之灾，认倒霉吧，也找不到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陆奶奶走的快了一些，陆爷爷就跟不上了，自己后面慢吞吞的上楼，陆奶奶到家就先上去了，以前走也是这样的，毕竟陆爷爷现在上个楼梯可能都需要七八分钟，时间太长，她等的着急。
陆奶奶开门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儿呢，她出来锁门都是拧几圈的，反锁了，但明显现在这门就没有反锁，难道是自己出去的时候忘记了？
人年纪大就是这样，记性不好，她出门还得来回的回家确定煤气和电是不是都有关了，水龙头是不是拧紧了，就这样走出去了，有时候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忘记了呢，嘀嘀咕咕的却没有放心上，开了门就要拉门进去，不然她开门做什么，迎头就接了一面棍，就这一下子差点没打死陆奶奶，那是真疼啊，打的她眼前一黑，原本就年纪大不顶事了，手要去摸门好让自己的身体扶住哪里，结果里面的人要往外冲，身体的冲力又大，一下子就把陆奶奶给推一边去了，只觉得腰间盘这块怎么就这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