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太太已经回家了,佣人也跟了回来,不过她已经和余太太打好招呼了,说是儿子要接她回去养老,说什么养老都是骗人的,说白了都这样了,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太太是个那么要面子的人。

余太太觉得太阳穴疼,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她是个不肯认输的女人,从警局回来后的第二天就打扮得很是得体的出席了朋友的画展,家里哪怕一堆糟心的事情,她依旧要撑着,让别人看见她的笑容。

“你儿子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吗?”

余太太一开口,佣人觉得眼眶一热,她那个儿子要钱的时候出现的很及时,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别想了。

“太太,小姐也许是冤枉的…”

余太太无奈,扯扯唇角:“我原本希望警察能给我一个说法,结果他们现在说余露杀人了,还是杀的她亲生父亲,还要杀死我,你信吗?”

佣人迟疑。

小姐有精神病这点,她也是后知道的,如果有这样的病,她觉得什么都是可能发生的,还有太太和先生瞒着不说…

“找到她,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看到人,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信。”

自己生的孩子,如果都不信,那就没有资格成为母亲了。

佣人进后面给余太太倒茶,就听见里面的佣人闲说话。

“小姐竟然是神经病?”

现在能知道的就都知道了,家里人都是后怕,如果余露真的发起疯来,就算是杀了她们,是不是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都不太理解余太太和余先生的做法,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隐瞒?

难道你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就都是路边的草吗?

余太太等的有点着急,就亲自来后面了,没有错过这些闲言碎语。

“太太她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余太太觉得头晕晕的,过去她这个家,那就是完美的,谁不羡慕她?

她是谁的外孙女?

提起来谁都要说上一句敬佩的话,那是个人物,现在呢?

“我没什么放在心上的,让他们都走吧。”

余太太就想着整件事情,说是余露的时间造假,她是开着自己的车偷停在了哪里,然后偷偷返回家中杀了她父亲,余太太越是想,越是觉得头疼,她头疼的情况最近有些厉害。

余太太让司机送自己去医院,医生打电话给她,让她来医院一趟。

“我的情况是不是不好?”

余太太问着医生,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丈夫过世,女儿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身体出现状况是能理解的。

医生一脸的严肃。

“余太太您吃的药有带来吗?”

余太太将药瓶递了过去,医生长话短说,意思就是,她的药被掉包了,虽然还是这个成分,但里面有添加其他的东西,一开始也是没有检测出来,加上当时余太太进医院,以为是吃了过敏的药物,可能是自己本人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检测结果出来了,发现了很多细小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成分。

也就是说,有人想余太太死,这药她每天都要吃的,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吃上半年或者一年也许是两年,她会死亡,死亡的原因也查不出来是有人蓄意要谋杀她。

余太太只觉得身体发寒。

这样的手法绝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家里的佣人谁敢?

好好的害她做什么?

那是谁?

余露吗?

她不信。

余露怎么会,自己和她讲的那些她都明白,自己想让她放弃席东烈,她不是也放弃了吗?

她那么听话。

“余太太,我们建议您报警…”

医生看着余太太急匆匆的离开,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他觉得这个事情很严重。

余太太开着车,她的注意力有些没办法集中,眼前出现幻影,她闭闭眼睛,努力将视线集中在前方。

警方所找到的证人,证明当天有替余露开车过隧道的那个人现在依旧在正常工作,她听说有人出钱想见她一面。

“是您要见我吗?”

她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貌似自己并不认识。

“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吗?”

女人看着余太太拿出来的照片,谨慎的盯着她看:“你是谁?”

“我是她的母亲,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余太太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女人看看那牛皮纸袋,慢慢的说着,她是几点在什么地方开车上路的,照片里的女孩子都交代她做了一些什么,其余的她都不知道。

“你见到我女儿的时候,她有没有令你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

女人摇摇头,然后拿过来牛皮纸袋,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走了没有几步,她又返身回来,站在余太太的眼前。

“我当时录口供警察问我,她当天是否有佩戴十个戒指。”

余太太深思。

余露是很喜欢戴那十个指环,有时候是一根手指头一个,有时候会叠戴,那东西她都不离身的,可是这个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案子的进展,有些地方警方并未全部告知余太太,余太太并不清楚,这十个指环就是警方破除余露有时间证人的重大证据,证明开车的人不是余露,大胆假设然后将代替余露开车的人找到,事情水落石出。

余太太给余露打过电话,可惜余露的那个号码不知道是不是不用了,一直就是关机的状态,有时候余太太也会将问题想的更为复杂一些,是不是有人要对余露不利,绑架了余露呢?

警察是天南海边的就恨不得把余露立即给挖出来,余太太也想早点见到女儿,问个清楚。

余太太让司机将车开进医院内,她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医院也没有什么,陆懿净住的那一层她进不去,自然是要传话进去的。

懿净的肚子才被裹上,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个东西,觉得难受,但医生和她讲这是有好处的,没有办法,她只能听医生的话,正觉得不爽当中呢,外面有人来传话了。

生完这孩子,她觉得自己萌萌哒,身上穿了一件粉颜色的衬衫,觉得衬得自己的气色好极了,就恨不得每天拿着镜子多照照自己,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生完孩子,自己的脸皮好像就厚了一点。

“余太太想见您。”

传话的人自然要把话说的清楚一些。

“见我?”

懿净不知道余太太想说什么,她也挺好奇的,只是一个人而已,难道还能把她怎么样?

余太太被请了进来,前段时间她是真的老的不行,这段时间气色又回来了,自然不是养回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怎么可能就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就说化妆品是个神奇的东西嘛。

余太太戴着墨镜进了病房,并没有着急取下来墨镜。

“听说余太太想见我?”懿净开口。

她们总是这样大眼瞪小眼似乎也不是很好吧,总要说点什么吧,既然对方不肯先开口,她作为晚辈,就先开个口。

余太太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陆懿净。

她也说不好自己对陆懿净是什么心态,恨吗?

关陆懿净什么事情?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嫁给席东烈的,席东烈想娶谁,这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但说无感似乎也不是,因为这个人将自己家搅的天翻地覆,即便凶手真的是余露,余露那么多年都平安的走了过来,遇上陆懿净就发疯不止,陆懿净一点错都没有吗?

她不是为自己孩子讲话,对方身上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的错吧?

“听说你生了,恭喜你。”

懿净客气的笑笑,让人给余太太倒水。

“我不喝了。”

“那就别倒了。”懿净马上道。

其实她就是客气客气,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对眼前的人有点尊敬什么的,你女儿差点坑死我,她怀孕的时候如果被炸到了,结果可想而知的,感谢对方不杀之恩吗?

余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觉得陆懿净的家教有问题,不过她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喝水的。

“警察说我女儿是杀了她父亲的凶手。”

懿净抱着胳膊,医生说她不能太累,也不能总是在地上活动,要适合而止,她现在准备回到床上,看看余太太,身边照顾陆懿净的佣人给她盖好被子。

“所以余太太现在是跑过来找我解惑?”

她又不是柯南,她能回答什么?

应该是自己去找余太太解惑吧?

余露怎么就那么准确的抓着她的行踪呢?

余太太有些不满,自己问话,她总是这样嘲讽的口吻。

“我不认为我的女儿杀人了,那是她父亲。”

“这话应该对警察说,难不成余太太打算说服我,然后带着我一起去警察局,让警察相信令媛是无辜的?”

除非她脑残。

“席太太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能下这么早的结论。”

懿净点头。

“是的,没有证据,据说令媛当天开着车出门,却坐着地铁到会馆的?既然行得正,又何必说谎呢?”

余太太愤怒的起身,然后压着火气又坐了下去,她不和晚辈一般计较。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懿净点点头,那是为了什么,你快点说。

她一个孕妇,实在有些折腾不起,很累的。

“我家余露可能是被绑架了…”

懿净拍拍手,门外的保镖进来,“送余太太出去吧,我准备休息了。”

懿净对着余太太礼貌的笑笑,然后就躺下了,是不是余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不相信,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自己骗着自己玩还是挺好玩的。

警察也收集到了一些过去余露的信息,要么就说这位余小姐与众不同,脑子很活泛,很灵活,得到过很多的奖,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神经有问题,警察都不相信的,顺着医生交代的顺藤摸瓜,接到学校那边发过来的传真。

余露现在会跑到哪里去?

躲在哪里呢?

肯定没有出镜,当然偷渡不是不可能发生,还是要做两手准备,为什么觉得后者不太可能,因为当天她跑的时间完全可以乘坐飞机飞出去,可是她没有,那她留下来是打算做什么呢?

余太太被请了出去,懿净就休息了,她最会的就是不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睡了一觉,醒过来都五点多了,小烈还没有回来,席姿陆小朋友倒是睡饱饱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妈妈的方向,也不知道能看见一些什么,眨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卖萌。

懿净站在婴儿床前,将女儿抱了出来,姿陆啊了一声,当妈妈的把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妈妈抱着你,就好像抱着一条胡萝卜糕。”

也是软哒哒的。

小烈正好进门,就听见了妻子的话,还别说,是挺像的,他都不敢下手。

“回来了。”

席姿陆出生两天了,她爸爸只抱过她一次,一次两秒钟,等于上手碰了一下就离开了,不敢抱,懿净把女儿给放了回去,姿陆哇了两声,好像有点不满意,那意思你来抱我,继续抱着我,抱紧我。

可惜她妈妈不吃她这一套。

晚上小烈和懿净一同睡在她的床上,这个床倒是挺先进的,可以把人支撑起来,这点倒是没什么奇怪的,病人可以随意的通过按钮来调整自己想要的姿势,头顶上方呢,有一个架子,是固定电脑用的,也是可以通过按钮来回的调节你想要的位置和舒适度,没生之前大部分都是给产妇用来看看电影电视剧或者发发微博什么的,比较方便,但是这个床是个单人床,就算是有富余的地方,躺两个人也绝对不是很舒服。

懿净侧躺,小烈抱着她,没想做别的,就是想抱一会儿,好久没有抱了。

没生孩子之前,她对这事儿吧不是太理解,你稍微过格一点她就要离婚,没孩子的时候小烈也没觉得过的多轻松,人家是二人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几人世界,好不容易怀孕了吧,小烈松口气,为什么松口气他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人给套住了,然后过了几个月,发现问题大了,这怀孕是好,但也有不好,为什么不好,老婆怀过孕的都清楚,别人的老婆还能帮助帮助什么的,他这个老婆他敢提出来什么要求?

他就算是冲个凉水都不敢被她发现,万一骂他无耻怎么办?

更加不要说什么提出来手啊口的,他怕对方呛死他,席东烈觉得君子或者柳下惠一类的形象就千万不要随随便便的培养,你把这种形象弄的根深蒂固了,想要改变一些,就很难了,就比如他,只能端着正经的脸,坐在云霄上装情圣。

装情圣的日子都是苦兮兮的,坐怀不乱,不能有龌龊的思想,席东烈觉得自己可以出本书,书名就叫做,我当情圣那些年。

如果他是真的情圣那就好了,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他有需要,他不是情圣,会有冲动的。

抱着抱着吧,其实脑子里也没乱想,问题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的,饱暖还思那什么呢,谁知道怎么心思就开始集中到这上面来了,心跳的就有点快。

“你热吗?”

懿净问他。

能感觉得出来他心跳有些不正常,热吗?

席东烈怕自己说出来真相,她会用砖头拍他一脸血。

“我不热。”

懿净就有点睡意,生完孩子她觉得身体好多了,真的是感觉好多了,没有怀孕时候的难受那就是好,现在想睡就能睡得着,这就是好。

准备翻身,翻了过来,手无意识的碰到了他的腿,小烈个子高,腿弯着,懿净碰到了。

碰到了?

小烈拧着眉头,应该没碰到吧,她没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