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夕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公交车很近的,三站路就到了。”

“上车。”顾承麒又说了一句:“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丁洛夕想拒绝,顾承麒却大有一付她不上车不罢休的样子。

丁洛夕无法,只好上了车。

“麻烦了。”

丁洛夕坐在车上,有些尴尬,有些不自在。

“你还住那里?”顾承麒看着丁洛夕,想到她的住处,眉心忍不住就微微蹙了起来。

“没有了。”丁洛夕摇了摇头:“我妈妈出院了,我另外租了一个房子。”

她说出一个地址,顾承麒点了点头,向那个方向去。

夜影重重,都市未竞的霓虹灯从车窗两边掠过。

丁洛夕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转过脸,发现顾承麒正在专心开车。

她抿了抿唇,极为轻柔的开口。

“顾先生,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另外。我的钱已经存了一半了,你看是现在还你,还是以后一次还给你?”

、正好前面有一个红绿灯。

顾承麒的车子停下,转过脸看着她,眸光有几分意味不明。

二更,。四千字,。明天继续。

心念念不忘,情系与谁(六)

他盯着她的脸,眸光灼灼。那深邃的眸,里面仿佛含着无尽的幽深。

只要她对上其中,就会不自觉的沉溺在里面。

这样的情绪,让她的小手绞在一起,神情略有些紧张。

路两旁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

她的眼睛很大,杏眸很有神,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眸子里透出来的坚定,坚强。

让她的人看起来,非常的不同。

信号灯在此时又一次转换,顾承麒没有开口,冷然的转过脸去,继续开车。

丁洛夕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清楚以他的身份,断不会差这几十万,可是她必须还给他。

小手又一次绞在一起,纤细而修长的指尖,透着几分冷意。

明明现在还是夏末,根本不可能会冷。

车子在明明灭灭的路灯投影下继续向前,然后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老旧的小区。

虽然老旧,但明显比上次丁洛夕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至少门口还有一个门卫。

顾承麒一直没有开口,丁洛夕也就不说话。

车子到了之后,她对着顾承麒欠了欠身:“顾先生,谢谢你。”

伸出手推开车门就要下车,顾承麒却拉住了她的手。

丁洛夕被那个突然而来的碰触惊了一下,转过脸,眸光带着几分不解的看着他。

夜。极深。

门口的门卫早已经睡着。老旧的小区,夜晚没有什么人,打开的车门吹进来阵阵凉风。

她就这样侧着脸,跟他四目相对。

他清楚的看到,她清澈的眼。里面透着明明白白的疑惑。

双手相握他还能感受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

她的手,不若云曦的手那般柔软。略瘦,几可见骨。如同她的人。

松开手,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冷静。

幽深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某处,不知名的地方。

“你说,要还我的钱?”

“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丁洛夕不是不感恩图报的人。

“不必了。”顾承麒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想过,要丁洛夕还那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的五十万。

“顾先生?”这样怎么行?

“你若是愿意,帮我做件事吧。”

顾承麒似乎知道她的疑惑,终于将视线看向了她的脸上:“如何?”

“什么事?”他如果有事情要帮忙,她一定会帮的。但是钱,她也一样会还。

“…”顾承麒没有说出来,他有些说不出口。

对上眼前的女孩,这样单纯的眼神的时候,他内心那一抹似乎是龌龊的心思,突然就说不出口。

生一个孩子,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愿意付出更多的金钱,但对女孩子来说,却有可能会毁了她的一生。

“你,有男朋友吗?”

如果对方有男朋友。那么他的想法,必然不可能成行。

“没有。”她现在的情况,哪有精力来谈恋爱。

丁洛夕摇头,又不明白顾承麒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难道他——

“喜欢的人呢?有吗?”现在没有男朋友,不代表以后也没有。顾承麒突然就想知道。

喜欢的人?

丁洛夕咬着唇,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张温柔的脸。然后点了点头。

“有。”

她为了那个人,才当了护士。

她为了那个人,才决定要走上这条道路。

可惜的是,那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非常有名的医生,却不知道,她内心的暗恋,以及他曾经对她造成的影响。

“哦。”淡淡的一个字,再没有其它。

顾承麒心里很清楚,丁洛夕有喜欢的人,那今天这件事情,就不能再提了。

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不少,他只是,没找到想要的罢了。

而且,那些女人里,没有一个是宋云曦。

他又是那样渴望,他的孩子能有几分宋云曦的影子。

“你去吧。”

“顾先生?”他好像还没有说,要她帮什么忙:“你——”

“暂时不需要了。”顾承麒的声音淡淡的:“你回去吧,我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丁洛夕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此时却明显不适合多问。她对着顾承麒点了点头,下车,离开。

她的脚步略快。

她发现,自己跟顾承麒呆在一起的时候,容易有不应该有的幻想。

比如,顾承麒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他对她——

这根本不可能。丁洛夕摇头。

有宋云曦的影子在那里,他不可能给任何女人机会。

更何况,他们之前虽然偶有交集,可是这一年多,根本没有再碰到一起,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不应该有的心思呢?

丁洛夕失笑,脚步倒是轻快了起来。

她不知道在小区的门口,顾承麒并没有马上走。

他从车上的烟盒拿出一支烟,依然叼在嘴里,却没有点 燃,身体倚在了车座上,看着丁洛夕的背影,久久出神。

生活还在继续。

对丁洛夕来说,那一天偶然的交集,绝对是一个意外。

意外结束了,她也不会再想着了。

她跟顾承麒,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更何况她非常清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什么。

其实这么多年,她经常会想起那一天,想起为什么宋云曦会出事故。

她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那天的操作,却一次也不能发现问题。

她所有的操作,都是正常的,正规的。

到底 哪里出了问题?她不懂,也不明白。

拿错药吗?发烧,吊个生理盐水,也会出人命?

她真的不懂。她也试过回到医院里,想让医院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没有人理会她。

加上这几年为了母亲的病,她一直来回奔波,为了钱,只差没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了。

那件意外,也就不了了之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半个月之后,丁洛夕终于又一次在花花世界看到顾承麒。

这一次的主角,是顾承耀。

他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是春风得意。

也是,老婆死而复生,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他一下子老婆也有了,孩子也有了。

怎么能不开心呢?

他开心了,周围的人也跟着开心。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顾承麒。

生活有时候是有奇迹的。他想,如果宋云曦,也可以死而复生,那有多好?

当然这种只能是想想,并不可能会成为真实。

包厢里的气氛很欢乐。照顾姚友芊的情绪,今天一起来的,还有姚友芊的那帮好朋友。

其实顾承耀想过,让姚友芊把他几个好朋友,介绍一个给他家大哥。

跟姚友芊不同,宋云曦是真的死了,他也不想一直让顾承麒一个人。

可惜姚友芊一直没收到这种暗示。在她看来,把好朋友介绍给顾承麒,让他们在一起恋爱,还不如把好朋友介绍给她大哥姚友国呢。

要知道姚友国可比顾家两兄弟好多了。

也不是说顾家两兄弟不好,只是一个死了女朋友之后就像是和尚一样。

另一个呢?花心得要命。女朋友多得都可以组成一个军队了。

两个都不合适。

不过,姚友国现在已经结婚了,也不用介绍了。

一行人说着分别后的情景,就连沈梦婵,杜青蓝,都围着姚友芊,问她在英国生活的情况。

顾承麒觉得心口有些微暖。又觉得这种场合,其实真不适合他。

酒过三旬之后,他站了起走去了外面。

还是走廊尽头,还在靠窗的位置,转角的地方,他拿出一根烟,也不点着,就那样放在嘴边。

身体半倚着墙壁,盯着急窗外的夜景,神情未动。看起来透着几分孤寂。

丁洛夕送酒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影。这一次,是不想再上去跟顾承麒说什么话了。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喝酒,却不想让他再喝酒的时候,又把自己误会成别人。

上次他的怪异,她不解,也不想深思。

他如何,与她无关,赚钱还债才是她生活的重点。

她今天服务的,是另一个包厢。来的也都是北都圈子中的显贵,各自带了女伴在身边的。

丁洛夕端着手上的酒进门,在对方的示意下,为对方开酒。

她的过程,从头到晚都没有出错。一个行业做了五年了,再出错就说不过去了。

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很细致。

只是今天发生了点意外。

那群贵公子哥里带着的一个明星,是之前跟过顾承麟的。

出去洗手间的时候,从转角出来,偶尔又遇到了顾承麒,一时又有些心痒了起来。

要知道,像顾承麟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外貌,真的能让对方喜欢上,一跃进豪门,那有多好?

于是那个女人就把他当成顾承麟了。

“二少,怎么这么久不来找人家?人家都想死你了。”

难怪这个女人不认识顾承麒,毕竟不是每次顾承麟带人出来,都会是来这边的。

顾承麒看着眼前的女人,知道对方把他认错了。也无意解释。

“滚。”

简单明了的一个字伴着的是周遭的空气都在瞬间变得有些低温。

那个小明星大概没想到顾承麒今天会这样翻脸,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又觉得自己的魅力也算大:“二少,别这样嘛。我这段时间真的很想你。”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整个贴上了顾承麒。丰|满的胸|部不断往他身上蹭着。想用这个方式,让顾承麟想起自己的好来。

顾承麒又怎么会吃这一套,双手一抬,一个用力,那个小明星被他摔出去了。

小明星身体又瘦,又没防备顾承麒这一下,身体竟然被推开退了四五步远。就要摔倒的时候,走廊转角那里刚好是丁洛夕拿着酒要进包厢。

那个小明星的身体就这样撞过来,完全没有防备的丁洛夕,被她重重的一撞,身体倒在了地上。

那些酒,摔在地上,全部都碎了。

丁洛夕在失去平衡的瞬间双手下意识的撑着地。这个动作让她的手掌按在了地面的碎玻璃上。

她痛得还来不及呼痛。

那个小明星的身体又摔在她身上。

这样一来,丁洛夕的手臂也跟着落地,受伤面增加,她这下是真的痛得眼角沁出了痛苦的泪水。

那个小明星并没有伤到,事实上她的重量都压在了丁洛夕的身上。

她没有受伤,却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