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冲丁路雨礼貌点点头,想着以后若真是在顾氏,两人估计也免不了见面,再说,与其让别人多想乱讲,还不如坦然说出自己的职位:“你好,我叫贺惊羽,从今天开始就是顾氏的常驻翻译!”

丁路雨脸上甜甜一笑,介绍自己,心里暗道她刚入职很久都没有见到顾少,她倒好,一来就能直接进顾少的办公室,要知道她从进公司到现在只是远远见顾少两次,顿时心里有些不平衡,不过职场的人都是人精。

齐明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个丁路雨似乎没有初来的时候懂事,到底因为夫人在一旁,没说什么。

“惊羽小姐,那您就进去吧!顾少还等着您呢!”

丁路雨多看了几眼,心里疑惑这个女人到底什么人物,连齐秘书都对她这么恭敬,对,就是恭敬,眼底精光闪过。

惊羽点点头,推门而入,顾溪墨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眯起眼睛:“来了?怎么这么迟?”

惊羽找了个借口:“我刚来得熟悉环境,顺便把东西整理好!所以来的有点迟了。”她看了一眼时间,这才下午三点,已经很早了好不好?她一时弄不懂男人的想法。

“适应么?若是有什么不懂,上来问我!”顾溪墨的语气称得上温柔,让惊羽还是颇为受宠若惊,好像从两人关系转好拉近之后,顾溪墨对她称得上非常不错。听他温柔的话,她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男人喜欢她!

“行,没问题!”问他还是算了吧!真要是经常上顶楼问他,公司里的人还忍不住多想,从刚才那个年轻秘书脸上,她就看出她来他办公室似乎有些不正常,也对,顾溪墨似乎很少和女人接近,更别说有女人来他办公室了。她打定主意以后能少来就少来,低调点多干点正经事才是实事。

顾溪墨听到面前女人“乖巧”答应,脸色很满意,本想开口让齐明倒一杯咖啡进来,低头看到桌上搁着的半杯他喝剩的咖啡,想也不想,把这杯喝剩的咖啡放在桌上,让她过来喝咖啡!

惊羽还以为是这个男人事先帮她泡好的咖啡,对他如此体贴的举止颇为感动,刚好她喉咙有点干,正想喝点什么,走过去坐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拿起咖啡刚想喝,只是低头看这咖啡量怎么这么少?只有半杯,她也没多想,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给她喝剩的咖啡,只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误以为她喜欢喝浓咖啡,只泡半杯给她。

她抬头刚想说什么,见对面的男人目光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这么体贴,就算是有意见也不能说,想说的话立马咽回肚子,因为有些渴,她喝了几口,觉得喉咙果然没有那么干了。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顾溪墨说了一声进来,丁路雨正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走进来带着甜笑温柔的问:“顾少,您还要咖啡么?”她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来办公室,怎么都得让顾少对她有些印象。

顾溪墨对突然进来的这个女人有些反感,不过碍于贺惊羽在一旁,他没有说什么。

丁路雨走上前把咖啡放在惊羽面前,惊羽这时候刚喝完咖啡,手还握着杯子,她一下子看愣了,这…这不是顾少之前用过的杯子?她这么想也脱口而出,嗓音提高了八度:“惊羽小姐,你怎么拿顾少的杯子?”

她记得齐秘书之前和她说过顾少有深度的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一律都不会碰,可这个女人怎么用顾少的杯子,顿时有些失态大喊出声。

惊羽一下子被丁路雨的嗓门吓了一跳,听到她的话,她瞪大眼睛盯了手里咖啡杯几眼,抬头又看了几眼顾溪墨,这个男人竟然让她喝他喝剩的咖啡?眼底非常惊讶,心里简直都可以说震惊了,这个男人不会这么抠门一杯咖啡都舍不得招待她吧!

顾溪墨眼底泛着冷光,冷声命令丁路雨:“出去!”

他气势强大,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威严,普通人在他面前都忍不住怕,更何况是一个年轻女人,被顾少冷冷一喝,她心里恐惧又害怕,脸色发白,急急忙忙跑出去。

顾溪墨被贺惊羽这个女人的视线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冷峻的面孔还保持镇定,眯起眼睛,不以为意:“你不是渴了?”

就算她再渴也不能把自己喝剩的给她喝吧,他就这么冷静看她喝下自己剩下的咖啡,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难不成他突然想对她恶作剧一把?眼角抽抽,看了一眼面前男人成熟稳重的气质,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幼稚!

“我刚才喝这杯咖啡你怎么不提醒我是你喝过的?”她是没洁癖,可她嫌弃啊!

“你在嫌弃?”眼眸危险眯起,闪过若有若无的光芒。

就算是嫌弃,她也不敢当面说啊,她深知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快,现在还变成她顶头上司,摇摇头:“当然没有,就是…就是…”哪个正常人会拿自己喝剩的咖啡招待人啊!难道是这个男人恶趣味。

顾溪墨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揣测,听到她的回答他很满意:“既然不嫌弃,也不用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碰他任何东西,特别是喝过的杯子和其他跟口有关系的。

今天让这个女人喝他喝剩的咖啡,也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在看到那个女人,他心里控制不住想和这个女人亲近一些,他都不嫌弃她的口水,喝他喝剩的咖啡又怎么样?他龚定这个女人不敢嫌弃他。

之后,见她高兴拿起他的杯子喝完剩下的咖啡,原本平和的心情越发好了,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种间接的亲密,即使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却让他心里凭空生出一些满足感。

对于他心里那种诡异的满足感,惊羽可是一概不知,越是和顾溪墨这个男人相处,越发觉得他最近变得很奇怪,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最近好像很喜欢靠近她,之前是抱着她睡觉,现在是让她喝他喝剩咖啡,她有些无语。完全揣测不出这其中的目的。说整蛊她吧又不像,难道真是看她渴了所以才让她喝?这个解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差强难接受!

之后两人稍微说了公司上的事务,惊羽听清楚了自己的工作才出去工作。

“等等,贺惊羽!”

惊羽有些迟疑:“你还有什么事情?”

“有事上来找我!”

“好!”撇撇嘴!这句话在之前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吧!眼底有些疑惑,顾溪墨这个男人今天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顾溪墨等贺惊羽那个女人走后,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以后她都在顾氏上班,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惊羽来到自己办公室,突然自己一个办公室,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见顾氏其他翻译也是自己有自己办公室,总算安心了。没有特别对待就好,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纯粹多想了,就算她自己提,顾溪墨那个男人也不一定给她开后门。那个男人可是非常有原则性,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下,手腕铁血,不留情半分!

一个下午就在她整理的资料的过程中走过,手里铃声这时候突然响起,她拿着文件,没注意屏幕里的号码,接通。

“你好,我是贺惊羽!”

“贺惊羽,我们见一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旗函那个男人!曾经把她拉入地狱的那个男人!眼底杀意迸裂,眼球因为充血差点爆开,从最早之前,她每天几乎想尽办法想报复,好一会儿她心里的起伏才慢慢平复,她已经恨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多等一些日子又如何!她真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敢私下打电话约她,他就真的龚定她不会报复?

还是他对她的感情还是一直那么自信满满,以为就算他背叛了她,她还是忘不了他。唇边勾起讽刺的冷笑。她倒是好奇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究竟还想对她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哪里!”

旗函说了一个地点,惊羽挂了电话,手指不自觉泛着白色,仿佛要爆开来。

她起身站在落地窗面前,拉开窗帘,看向下面繁花的城市,有一瞬她以为她重新回到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那个城市如B市一样繁华,确实她最恐惧避不可及的地方。她想当初如果没有人帮她,恐怕她现在早已成了那个城市中堕落的一员,如那个男人想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对她说过喜欢的少年,当初对她能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如他真正说的,要她比那个女人痛苦、生不如死百倍,甚至千倍!他做到了。

左手颤抖摸摸右边的手臂,这里曾经满是针孔,哪怕是她自己看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密密麻麻的针孔和伤口将她未来的及好好享受的青春期断送。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对她真不算什么,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所谓的亲人在那几年一次都没有找过她,这才让她更痛苦。如果当初贺氏愿意,恐怕怎么都能找到她的下落,这才让她更绝望,那时候,绝望、迷茫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她一直都觉得哪怕贺父对她再不满,也不会这么无情。毕竟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其实旗函那个男人在某个方面让她看透那个家还有那个家里的人!

她有时候会想,她的人生真只能这样么?她不甘,真的不甘,在那里,只要每个愿意想踩她一脚的都能踩一脚,痛不欲生。眼泪,软弱在那一刻在那里全都葬送。

如果他至今还以为自己会因为曾经对他一点点依恋对他手下留情,那他真想错了。她从来不是个圣母,没有那么大度,别人怎么对她,她一定会千百倍还击过去。

咖啡厅,旗函从刚才打通那个女人电话心情就非常复杂,其实他不确定她会来,真的,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就连他自己也看不透,说在乎,他那时候除了杨可,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底,说不在乎,却在看到那个女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又闷着一口气,他想,如果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不是顾氏大少,而是其他普通的男人,是不是他心情会好点,会平衡一些,说到底,他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幸福,比他过的好,她应该是痛苦,无助,跪在他面前拼命求他原谅才对。

刚看到她和顾氏大少一起接吻的照片,他脑袋一时间有些懵了,好半响都缓不过来,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勾搭上顾氏大少?他承认有一刻看到贺惊羽这个女人任那个男人亲吻,他有一瞬间嫉妒的发狂,他一直觉得自己爱的女人是杨可,可如今,那个事实真相他隐隐没有勇气去追究!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人竟然早已驻扎在他心里,只是他一直忽略,眼底只有杨可,所以没有发现。

惊羽来到那个男人指定的咖啡厅,她以为再见到这个男人她会恨不得上前直接对他动手,可真见到,她心情非常平静,甚至比上次还平静,她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可能对她产生影响,哪怕一点点也不可能!

她再也不是以前任人搓扁捏圆的贺惊羽,眼底泛着杀意一闪而过。

旗函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心情越发复杂,他认真打量,发现她似乎真的变了,又没有变。还是如以前那么倔强!

“这些年还好吧!”话音刚落,他突然沉默,这些年他自然知道她好还是不好,以前的痛苦都是他带她的,如今说这句,估计只会让她觉得讽刺。

果然!

惊羽听到他的话,脸色很平静,唇边讽刺冷笑:“你觉得我这些年能好的了么?一个没有钱却时不时犯毒/瘾的女人能好么?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没钱就只能靠每天被男人上被女人踩,我好的了么?”

旗函一时间没有想到贺惊羽会这么直接说出,半点不掩,脸色有点白,薄唇颤颤。

惊羽瞥见他的脸色,心里冷笑,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说,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谁让我当初那么对杨可,所以这也只能是我的应有的报应。”见他沉默,她眉眼冷光闪过:“我告诉你,旗函,哪怕重新让我选择一次,那个女人非死不可,她敢算计我,我就要她死,我只能说你和那个婊子真是绝配,我后悔的是当初瞎了眼会看上你!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看上?”

“贺惊羽,你别欺人太甚!”旗函脸色非常难看,任谁被一个女人这么评价也忍不住窝火,他眼底一冷:“小可已经死在你手上了,你再如此污蔑她不觉得太过了么?怪只能怪你当初做错事!”

做错事?她冷笑,惊羽在此之前一直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冷静,可这时候她只想爆粗口,眼底带着杀意,拿起杯子狠狠砸向对面那个男人:“我草你妈!做错事?那个女人不仅和我的男人在我面前上床,之后再三算计,当初我没砍了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就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旗函,你他妈是男人就承认。”她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狼狈避开杯子,她身手很快,还是砸中他的额头,杯子砸在地面四分五裂,而他额头出血,让那张英俊的脸颇为狰狞还有些狼狈,哑口无言。

她起身狠光直射过去:“旗函,相比那个婊子,我更恨你。”

“当你看到我好好站在你面前,是不是很吃惊?很惊讶,因为我没有如你所愿死在那里,你恨我,而我更加恨你,如果当初你拿出点男人气概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你喜欢的女人是那个婊子,我一句话都不说,或许还会成全你,可你没有,一边欺骗我的感情,一边和杨可在一起,恐怕当年你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是人,如果知道我是人,你也会知道我同人一样会疼会难受会痛苦,看着你们肆无忌惮当着我的面翻滚在那张床上,我真恨!但更恨自己,当初但凡你拿出一点勇气,那个女人不会死,可你却只会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借以逃避自己的懦弱,连承认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勇气都没有,你说你恨我,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资格?”

旗函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发惨白,薄唇紧紧抿着,手指扣在桌上,泛白控制不住发抖,这个女人其实说的一点没错!是他太懦弱,是他把仇恨推到这个女人身上借以逃避自己的懦弱,只有这个女人看清楚他的本质,所以他恨她!

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忍不住排斥这个女人,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当年做他的女朋友的时候,任何一点要求都没有对他要求过,刚开始他是愧疚的,可是看这个女人至始至终的平静和放纵,他理所应当享受她的信任,当他和杨可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也会想起这个女人的,因为对她太愧疚,甚至每次见面无法平静面对,所以心里越发排斥她,讨厌她,把一切责任归咎在这个女人身上,渐渐的,他下意识忘了这个女人也忘了她会疼会痛,和杨可有一天没一天得过且过,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为她想,却一直觉得是她欠他。

当年看到杨可死的时候,他难受的同时有一瞬间松口气,是不是代表他不用再为难抉择了,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过杨可这个女人,只是年少的好感,而后的相处多了点感情,而他却把这一切当成是爱,如今想想,他对她的感情也只不过如此。

他哑口无言,眼眸颤颤。不敢直视眼前说恨他的女人,今天她戳破他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以前还能咬住是这个女人先杀了杨可,他只不过是为杨可报仇,做的只是一件应做的事情,她所有的痛苦都是她的报应,可这时候他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这句话。

这些年,他想,他是有后悔的,后悔当年的年少气盛,他以为贺家会很快查到她的下落,却没想过贺父会绝情至此,丝毫不顾父女之情,哪怕这个女人消失几年,贺父也没有下达命令寻找过她的下落。这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以前他只能用报应来安慰自己,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可如今…

“旗函,你是不是觉得我痛苦我难受都是我活该!在以前,你和杨可肆无忌惮不顾我的心情在一起是我活该,如今我死在那个地方,你仍然觉得是我活该,旗函,你真狠!真狠!我贺惊羽从来就不是个会后悔会低头的人,可我如今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甚至喜欢过你。”说到此处,眼眶欲裂,泛红,硬是憋着眼泪不落下,在这个残忍的世界,示弱是最蠢笨的办法,毫无一点用处,从以前她就知道这个事实!

旗函抬头看这个女人,一向高傲绝不低头的女人如今却被他逼的眼眶泛红,眼底的痛楚清晰可见,顿时排山倒海的愧疚袭来。原来这个女人也会疼!也会痛苦!拳头紧握。

惊羽硬生生将痛苦的情绪憋回肚子里,脸色恢复平静:“你放心,这个仇我怎么都得报,这些年我无时不刻想着怎么报复回来,如果没有这个念头,恐怕当年我早已死在那里,我生不如死从鬼门关爬出来,每个念头都是要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苦。所以,旗函,你等着吧!现在是旗氏资金链断了,之后你就等着旗氏真正破产,变成一无所有,旗家所有人都会知道旗氏是因为你管理不力而破产,到时候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我会睁大眼睛看你卑躬屈膝比一条狗还贱,我等着你的下场!”说完转身冷冷离开。

上了车,惊羽闭眼又重新睁开,拨通一个电话下达命令:“旗氏的股票都给我最低价抛售!”

旗家,施右萱见涵哥在晚上十点都没有回来,顿时有些担心,打他电话都是关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时候听到卧室的动静,她立马下床,心道难道涵哥现在回来了?

走到大厅就见涵哥一副失魂落魄像是丢了魂一样走回来,眼底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担心,急忙上前扶:“涵哥,你怎么了?”

“这时候不要碰我!”他颤颤巍巍像是蹒跚的老人,脸色惨白,那个女人真是说对了,他有什么资格恨她,他不过一个喜欢逃避的懦弱者,当年有什么资格恨她,甚至报复她!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说到底他欠她!当初自私骗她感情又同其他女人在一起,刮破这一层膜,他瘫坐在沙发上抱头回想从前的一切,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

他漠视她忽略她甚至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人会疼,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女人当场抓住他出轨,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反倒是杨可在一旁委屈哭泣,当初他被蒙了眼,觉得杨可会哭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其实那时候他就感受到一些杨可的心机,只是咬着牙不相信,把一切责任往她身上推。

还有那次,杨可跪在贺惊羽面前突然在他出现的时候恰好跌倒,哭着说她不要钱的时候。他记得他之所以会来那里,是因为前一晚杨可约他去那里,非常巧合,可他当时就下意识以为贺惊羽那个女人在报复他报复杨可。

他想,后来他是怎么做的!

他拦在杨可面前,冷眼讽刺那个女人自作多情,还不忘放狠话,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她,她记得哪怕他骂出那句难听的话,那个女人只是冷冷盯着他一句话没说,他摸摸眼帘,有点潮湿,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他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她想过,或许她说得对,他没有把她当人看过,从第一次她对他的伤害只是冷眼看着,并不解释,他就觉得就是她的错,渐渐的,一切伤害变成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之后杨可死了,他让她生不如死,以报复为借口继续伤害她,记忆力似乎除了刚才,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他,更多的是冷漠和漠视。他想还有一方面,他受不了那个女人的漠视和高傲,所以肆无忌惮伤害她。他错了么?

“涵哥!”施右萱见旗函像是陷入什么沼泽,脸色惨白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心里有些恐慌和担心,急忙喊他:“涵哥,你怎么了?我是右萱,你怎么了?至少回应我一下!”

旗函睁开眼睛,看到和杨可极为相似的一张脸,他突然眼睛赤红,眼球暴起,脸色狰狞,猛的起身掐住施右萱的脖子,那眼神恨不得她立即去死:“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杨可,你为什么骗我!”如果没有她,当年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对那个女人了。

施右萱猝不及防被旗函掐住脖子,他是男人,力道又大,她被掐的脸色涨红,一直憋着气,唇色泛青,最后都翻眼白了,满眼恐惧:“涵哥,…我…我是…右。”萱字还没有说出口就昏死过去,旗函这才清醒过来,打电话急救!

对这一切,惊羽一无所知,此时正和顾少解释呢。

原来顾溪墨一下班,人就来到她办公室,想和她一起下班回家,却没想到有人同他说这个女人有约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先出去了。可想而知他的心里的怒火熊熊,恨不得把人直接抓回来让她一直加班一晚上。心里越想越烦躁,想着那个女人究竟又是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有约?想到那个刺眼的画面,他心里越来越窝火!

此时惊羽一回到家按开灯就看到顾溪墨这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晴不定,浑身充满危险!

“你回来了?”眼底有些疲倦,她强制把之前低落的情绪压制下去,挑着淡淡的笑容问。她发现如今在这个男人身上她竟然能找到一些安慰感,看着这个男人,心口不自觉暖和起来。

男人很久都没有说话,脸色阴沉,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绪,过了半饷他才开口:“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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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内裤乌龙!

惊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烦躁与怒气,难道是因为她太早下班了?想想哪个老板喜欢自己的员工第一天上班就请假的,虽然两人有点关系,可顾溪墨这人非常有原则性,也有些心虚和歉意,急忙道:“有个认识很久的人突然找我,所以我才请假,下次保证不会了!”边说还不忘殷勤讨好:“那个,你吃饭了没,没吃饭我给你弄点吃的。”

顾溪墨的面容有些缓和,这个女人至少还记得给他做晚饭,原本沉沉的眼眸平静了不少,瞳仁颜色转淡,听到这个女人的保证,还是挺满意的,不过嘴里还是不忘问:“你见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惊羽见顾溪墨的脸色缓和下来还没缓口气,就听到他的问题,吞吞口水,下意识脱口而出:“女人!”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她竟然第一次对这个男人说谎了,而且脸不红心不跳,或许她心里隐隐觉得若是她开口说男人,说不定这个男人脸色会很难看。好吧,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了,要是这时候再改口,那还真让他觉得自己心虚了。

顾溪墨起身,大步走过来,他的脚步很稳很慢,浑身带着一股压迫,面容沉静,直到两人距离五厘米才停下来,单手靠在墙面上,高大挺拔的身体将她环绕在身体阴影内,眉峰凌厉,惊羽有些心虚,还以为他看出她的谎话,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以后下班记得等我,我会去找你,至于以后请假你别不用和其他请了,直接上顶楼亲自和我说,再有一次,你也就不用在顾氏呆了。”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威胁与命令,他不喜欢这种能掌控的事情脱离他的控制,本以为这个女人呆在他触手可及的办公室,却没想到她早已经不在,他绝不承认当时没看到这个女人在他眼前,他有一瞬心慌的感觉,而后确认这个女人竟然请假赴别人的约,还可能是赴男人的约,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惊羽却越发确定对方是因为她这个新员工第一天就请假这件事而生气,她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也觉得自己确实错了,他的要求她都接受,态度良好认错:“对不起,顾溪墨,要不我明天把今天请假的时间补回来行么?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了,你不是没有吃饭么?我立马给你炒几个喜欢吃的菜就当我态度良好认错的补偿好不?”她真是真心诚意认错的。

顾溪墨隐约觉得眼前的女人并没有真的理解他的意思,算了,他也不打算再重复一遍,更不愿意让这个女人发现他开始在乎她,她想要他的感情,总得先付出,而后他再计算比例施舍一些,否则什么时候这个女人自以为他喜欢她而爬到他头上,这是他绝不允许的,有一句话说,谁先爱上谁先输,他绝不会是先爱上的这个人。

不过鉴于这个女人认错态度良好,他眼眸微闪,薄唇轻抿,歪着头斜睨了她一眼,命令道:“去做饭!”

惊羽得了某人的原谅,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她心里道其实顾溪墨这个男人也不是如她想象的难相处,至少如今懂得稍微体谅她了,顿时原本有些难受的心情好了大半,挑着淡淡笑容,笑容虽然淡,却比平时深了许多,语气也欢快了不少:“好,我立马去,只要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就够了,你等等,我一会儿喊你吃饭!”

顾溪墨瞥见这个女人的笑容,眼眸加深了几分,不着痕迹多看了她几眼,心里不知怎么就龚定这个女人是心甘情愿为他洗衣做饭的,这让他很满足,原本心里的郁闷也立马消失不见,身子倚着墙,沉着笑容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仔细看里面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其实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比其他的女人都强,至少在他眼底。

惊羽这次因为心虚和抱歉,手脚利落,动作又快,几个菜炒了十五分钟差不多都炒好了,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厨房,一个人端几个盘在放桌上,额头因为被火熏了都是汗水,用袖子抹了把汗水,喊顾溪墨过来吃饭。

先给他盛好饭,搁在桌上,人立马又回厨房端菜了,顾溪墨大步走过来,今天桌上的菜可以算是丰盛,荤菜素菜搭配还有汤,他有些惊讶,这么快?见她额头上冒了很多汗,还在给他忙着端菜,一时心口很满足。

以前他奶奶给他和小瑾说过,娶媳妇不能光娶好看的,至少要贤惠会过日子的,最好手脚利落会照顾丈夫的,他突然想到以前做饭洗碗的工作都是这个女人,如他奶奶说的贤惠会过日子,他这算不算捡到宝了,至少比那些只懂得买衣服买珠宝的女人更实在。

他现在隐隐不再排斥这段婚姻反而还有些享受,享受这段婚姻,享受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日子。

惊羽麻利擦了擦桌子,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的眼神有点怪,以前他不是没有这么看过她,只是今天注视的时间最久,更为奇怪。好吧,他爱怎么看就看吧!她擦干净桌子就行。

“吃饭吧!”

见桌上只盛了他的饭,她不吃?眼眸微微眯起,惊羽看出他的想法,她甩甩衣袖:“这衣服有点味道,我先去洗澡换件衣服,你先吃哈!”

“等你!”

惊羽听男人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坐在沙发上那杂志翻,没有再往她这边看,对她这么好?这个男人也懂体贴她了?好吧,她心里有些安慰,这些日子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菜凉一些也没关系,便急急忙忙跑去卧室拿衣服洗澡了,早洗早好,其实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别人等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那我洗完尽快出来,要是你饿了,就别等我了,先吃!”

等惊羽急急忙忙跑去卧室拿衣服,顾溪墨目光一顿,目光游移,并不在杂志上,翻书的手指一动没动,刚才翻到几页,现在还是几页,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薄唇掀起浅浅一道弧度。

惊羽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五分钟洗澡,其实她每天都有洗澡,今天出去了,刚才又被油熏热了,冲个凉洗了身上的汗水就行!

穿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拿内裤出来,只拿了宽松的衬衫和内衣,她不确定顾溪墨会不会在卧室,也不好意思只穿上身裸着下身出去,虽然两人亲密过无数次,可她还是要脸,握着手里的衬衫有些犹豫不决,想了想还是试探喊了一声顾溪墨,要是他没有回答,就说明他不在卧室,自己也就立马冲出去拿。

惊羽的声音不大不小,敏锐的顾溪墨还是听到了,应了一下,惊羽听到顾溪墨应了,出去自己拿内裤心思立马歇了,有些尴尬,试探道:“那个,顾溪墨,你有空么?”

“什么事?”

你能不能先出去客厅?其实她想直接问出口,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尴尬把目的讲出来:“帮个忙呗,我好像…忘了拿内裤!”最后两个字声音很低!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虽然她声音很小,顾溪墨还是听得了,薄唇弯了弯,他几乎是下意识想到那个女人尴尬又不好意思的面色,眼底精光一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趣味,故作没听清楚:“大声点,否则我怎么能听得!”

“你在卧室么?”

“你说呢?”

好吧,她多问了,只能硬着头皮大声道:“我忘拿内裤了,你能不能帮我拿内裤过来!”这会儿她也不再尴尬了,反正两人也算老夫老妻,让他给自己拿个内裤又怎么了。

这一次惊羽的嗓门意外的大,顾溪墨刚喝进的开水听到女人的这声大嗓门,忍不住被呛的咳嗽了几声,这女人嗓门这么大,一点羞耻心都不懂?要是被其他男人听到,想到这里,他脸色沉了沉,不过又庆幸这公寓的隔音不错,他完全没有想过刚才是他自己让惊羽大声点。

“在哪里?”防止她大嗓门,他忍不住开口提醒:“不需要那么大嗓门,他听的到!”

惊羽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嗓门太大了,脸色尴尬又僵硬,是谁刚才让她大声点的,她直觉刚才从第一声开始,那个男人就听到了,让她大声点,纯粹是想整她,不过现在没法计较太多,谁让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呢?

“在衣柜下最下层的抽屉,拿那条简单白色的。”

顾溪墨拉开抽屉,看到抽屉里整齐的一叠叠各种颜色的内裤,有带蕾丝边也有没带蕾丝边的,大部分没有带蕾丝边,一下子冲击有些大,俊脸耳根难得有些红,找到那条简单白色的内裤,大步走到浴室,浴室与卧室相隔一条小走道,四周玻璃挡着。

此时她完全忘了自己处在的浴室四周都是用玻璃隔着,虽然看不真确人的身体,却有种若隐若现的模糊影响!她正急着等那条内裤。

所以当顾溪墨打开卧室另一边的门,走向浴室抬头就见隔着玻璃白花花若隐若现的身体。

哪怕之前他再镇静,这时候也有点傻眼了,身体一下子顿住,浑身的热意全都汇集到小腹处,周身不停冒汗,越看越觉得身体热,血液隐隐在沸腾,他脑中隐隐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故意引诱他的吧!薄唇紧抿,瞳仁深了几分,想了想,立马否定这个念头,估计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念头。

“拿来了么?”

“嗯!”嗓音有些低哑!

惊羽却没有听出来,打开一点点门,脑袋探出来,氤氲的雾气让那双原本漂亮的眼眸越发漂亮,眼角微挑,带着别样的妩媚,看的顾溪墨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火热,不过他自控力很强,轻瞥一眼,立马控制住心神,见她脑袋一点点小心翼翼探出来,让他突然联想到一种动物——松鼠,还真像,要是平时,绝对很难看到这个女人这一面。

“递给我!谢了!”她尽量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太尴尬。

可顾溪墨偏偏不如她意,扫了浴室周围几眼,里面女人微微弯着白皙的背部,双腿笔直修长光脚站在地面,还能看到隐约的臀部曲线,很翘,惊羽觉得奇怪他看什么,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内裤。

顾溪墨递给她,薄唇似笑非笑:“需要这么小心翼翼?怕我看见?”不理她的僵硬,继续开口:“这玻璃光线不错!”说完淡然冷静转身离开。

什么?惊羽还有点没有反应,等他人走了后,回头扫了浴室一眼,发现四周都是玻璃,根本挡不住自己的身体,她脸色一变,应该不可能吧!这玻璃应该是不能透视的吧!她现在没脸多想,只能自我安慰催眠自己,顾溪墨肯定没有看清楚,就算看清楚又怎么样?不对,怎么可能能看清楚?她不敢多想,急忙穿好裤子衣服,头发也来不及洗,匆匆走出浴室,站在前面往玻璃窗里面看过去。

果然!

连她放沐浴露和面巾放的位置她都能隐约看的清楚,此时她恨不得往地上的洞里钻进去,前提是真有洞,越想越尴尬,心里那个悔啊,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偏偏忘了拿内裤,现在被人当笑话看了。看完了,就算后悔也没办法让时间返回了。

她尽量装着平静走出去,见那个男人脱下外套,只着衬衫半靠在床上,左腿伸直右腿拱起,放着一本杂志。脸色越发尴尬,想到刚才,她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目光游移刚要开口就发现自己放内裤的抽屉大敞着打开,一叠叠内裤*裸展现在所有人眼前,简直突兀至极,原本平静的脸色立马变得僵硬起来。

顾溪墨从这个女人出来他就感觉到了,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会用什么面色面对他,是恼羞成怒还是其他?他隐隐期待她平静伪装表情下的龟裂,见眼前女人愣愣盯着一个方向看,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那个放她内裤的抽屉大敞开,他脸色这时候也有些尴尬,他忘了关抽屉了!

他很快恢复平静合上杂志薄唇掀起:“抱歉,忘了关了!”连带态度都异常镇定。

惊羽这时候看到自己各种各样的内裤展现在她眼前,简直有种想哭的冲动,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男人,她僵硬的脸色抿唇勉强笑了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非常虚假勉强,平静道:“没事!没事!”

“我现在帮你关抽屉!”说完欲下床。

“别,别过来,我自己来!”声音这会儿拔高八度,眼睛瞪圆几乎是整个身子扑往那个抽屉。想用身体挡住抽屉的东西。哐啷一声,抽屉因为承受重量太过,整个抽屉滑了出来,震的发响,有几件蕾丝的内裤都震出抽屉散在地板上了。

顾溪墨之前见这个女人从浴室出来面色仍然平静,心里还真有些挫败,之后忘了关抽屉,他确实有些尴尬却并没打算真的下床替她关抽屉,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扑过去,一下子也有点愣了,心里想说她真没必要这么激动,他没多想什么,见她瞪圆眼睛有些激动的样子,薄唇微微掀起,也满足了他这会儿的恶趣味,扫了地上的内裤几眼,故意赞美了一句道:“款式不错!收拾收拾出来吃饭吧!”

惊羽转头看到男人隐隐颤抖的肩膀,他在笑她?想到刚才,捂着脸真觉得自己没有脸见这个男人了。然后又想,真这么好笑!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抽屉里的东西,脸上火辣辣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收拾好东西,她出去也不敢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今天丢脸真是丢大了。

顾溪墨端着碗,见对面的女人脑袋都差点埋在碗里,完全看不到脸,心里道这个女人平时不是很平静么?这次恼羞成怒,不好意思了?

两人饭间一句话也没说,其实顾溪墨想说,却一时没有找到话题。

吃饭没过多久就吃完了,惊羽自个儿收拾,顾溪墨坐在沙发上多看了她几眼,突然道这个女人不会生气了吧!想到这个女人会生气,他有些坐不住了。

等惊羽回到卧室,顾溪墨这次也没有在书房多呆多长时间,洗了个澡走出来,见床上的女人闭眼睡了。

他掀开被子上床,明显感受到身旁女人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掀唇过去一个弧度,手臂搭在她腰上,明显感觉她的身体更僵硬起来,也不想让这个女人再尴尬下去,想了一会儿犹豫开口:“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呵呵!”没有再说话,没看到,谁信!就是他自己也不会信!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干脆装不知道得了,继续睡!

“没想到你的身材看起来比摸起来更不错!”顾溪墨想到刚才的场景,心口顿时有些火热。小腹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