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华一听就怒了,“你以前都没存钱吗?我才不信,你要是不想拿钱你就跟你舅舅说去,你是不是想看着她死,你这个白眼…”

对方口若悬河,难听的字眼毫不留情的崩了出来,知遇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挂了电话,心情抑郁到了极点。

知遇知道,她从小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父亲母亲,对于她来说都很陌生而遥远的一个名词,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去强求很多事情,比如亲情,比如爱情,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仿佛奢侈而多余。

就仿佛正如何月华骂她时所说,她是一个扫把星,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她人生为数不多的温暖如今已经离开她了。

知遇打车到了公司,在姚露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还没等回应便直接冲了进去,姚露正在跟手下几个新签约的偶像组合谈话,脸上笑靥如花。

姚露见到是她,脸色有些不好,对手下几个姑娘说道:“你们先出去转会,我待会再带你们过去。”

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了,姚露这才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说吧?什么事?”

知遇因为愤怒两腮都微微颤抖,她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压抑着问道:“昨晚的事情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姚露表情平淡,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反应,她目光落在自己新做的美甲上,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过了几秒抬头看她,“听书这张总喜欢跟人玩sm,看来你没什么事嘛。”

知遇气的浑身发抖,她此刻彻底失去了理智,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便直接砸了过去,姚露身体快速的闪身出来,水杯砸在了墙上,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她脸色煞白,怒火中烧,冲过来对着知遇便是狠狠的一巴掌,她用了大力,知遇只觉得自己耳朵里一阵轰鸣,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秦知遇,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来我面前撒野?我告诉你,别说是姓张的,你要是不听话,我有数不清的方法来对付你,像你这样的,没钱没势还假清高,不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才怪了。”

姚露是真的生气了,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虽然说过无数次,但是她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秦知遇白皙的脸颊上立马出现几个手指印,她皮肤薄,此刻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她忍着眼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但是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也不想强迫我。”

姚露呵笑一声,她慢慢坐会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秦知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现在对你已经是彻底放弃了,如果不是有人想整你,你以为我还愿意搭理你?”

知遇紧咬下唇,“什么意思?”

姚露仿佛可怜对着她摇了摇头,“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有人要整你,自己当心点吧。”

知遇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实在想不起得罪过什么人,她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却也不是容易得罪人的性格。

姚露的手提电话响起,她接过电话,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谈笑风生,挂断电话后,她起身离开,知遇心底一片慌乱,她要钱,急需要钱,她不能放她走,她必须得知道究竟是谁,是谁要这样整她。

“露姐,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钱,我不能被雪藏。”

姚露皱眉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她叹了口气,“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知遇眼眶泛红,“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得罪谁了,我跟他赔礼道歉。”

姚露看着她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她拍了拍知遇的肩膀,“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在这个圈子里,你简直就是一个另类,或许趁着这个机会退出这个圈子,对于你来说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知遇眼眶通红,她何尝不想退出,可是生活的艰辛,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上,让她一刻也没办法停歇。

第七章

陈随独自驾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最终决定会老宅,老宅在郊区,陈随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这里空气清新,环境非常好。

他停了车,门便开了,保姆张阿姨满激动的说:“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事做,回来看看。”他说着进去,他的母亲从大门出来,笑着将他抱在怀里。

有些女人,即使到了花甲之年,依旧保持着一颗少女的童真心,陈清颜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从小被父亲宠着,嫁人了被丈夫宠着,丈夫死后,又被儿子宠着。

即使已年过五十,但她的皮肤仍旧非常好,泛着莹润的光泽,她穿着一件墨绿花色的旗袍,身段窈窕,十分迷人。

女人的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美丽,毫无疑问,陈清颜是一个大美女,即使韶华易逝,容颜易老,但是她依旧带着时光沉浸后的美丽。

陈清颜将儿子从头打量了一番,心疼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那你可得给我做好吃的。”他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不同于那个在外人面前冷漠肃穆的男人。

保姆张阿姨也在一边笑了起来,连忙问道:“随少爷想要吃什么我去做?”

母亲陈清颜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最近正在钻研厨艺,你可有福了。”

“是吗?”他笑着问,“那我想吃白菜水饺。”

说完他有点后悔了,这东西弄着太麻烦了,但是母亲兴高采烈,“妈妈这就去做,你等着。”

他点头,便见陈清颜跟着保姆进厨房。

张阿姨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命好,随少爷这么懂事孝顺。”

陈清颜动作略笨拙,她从小便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期盼的了,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这样我死了以后,也能跟他父亲交代。”

张阿姨不再说话,她在这个家待了几十年,陈随父亲刚去世的时候,陈清颜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生活支撑一般,一心想着追随他而去,好在后来看到这个孩子时,才有了生的希望。

她不懂什么爱不爱情的,只知道,陈清颜父亲俩以前琴瑟和鸣,夫妻和谐,恩爱有加,倒是他的突然离世,让人颇感唏嘘,只怨是老天爷看不得人幸福美满,偏偏要害的一个幸福家庭支离破碎。

谢亦是个演员,开始没有什么名气,后来与陈清颜相恋结婚后,才有了出头之日,他演技本就很好,后来,剧本质量,团队能力上去了,自然是想火都挺难的。

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事业前景一片光明,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演员在三十五岁那年便离开了这世界。

陈随甚少会想起这些久远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仅七八岁,很多记忆都刻意去淡化,此刻他的脸色染着寒意,冷漠疏离。

陈随进了厨房去帮忙,母亲让他去歇会,他笑着拒绝,“我来帮忙吧,要不然等好了我已经睡着了。”

陈清颜不得不让他帮忙,陈随洗了手过来和他们一起包饺子,这样的日子温馨和简单,陈随是个很溺爱母亲的孩子,或许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他从小便当家,父亲去世后,年仅八岁的他就已经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陈随的眼里,母亲仿佛如同水般柔弱,需要他去保护,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一直以来将爱情,将丈夫看的大过天的女人让他感到几分怜悯,他对于她的态度从来都温柔绅士。

陈随包的饺子个头都非常大,外观也不是很美观,饺子起锅后,他吃了一大碗,将碗里的汤都喝尽。

晚上陈清颜非常热情的招呼着给他房间换床单被套,这里远离市中心,陈随平日里忙于工作回来的时间自然少。

母亲正在给他换被套,陈随在一旁帮着扯两边角,母亲一边抖被子一边问他,“你最近跟小曦怎么样?”

母亲很喜欢沈曦,这个小女孩从小便长的招人喜欢,陈清颜又喜欢女孩子,看到这样漂亮的孩子,自然舍不得撒手。

陈随抿了抿嘴,“妈,如果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会怎么样?”

陈清颜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知道小曦等了你多少年吗?你不要辜负她。”

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跟沈曦在一起,无论他跟多少女人的绯闻闹上头条,就仿佛这是他既定的命运。

陈随抓了抓浅短的头发,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眸光,他笑着说道:“我比她大了那么多,有代沟。”

陈清颜认真的看着他,“可是这么多年,小曦一直都喜欢你,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陈随轻抿薄唇,狠了狠心说道:“妈,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陈清颜坐在他旁边,有些迷茫,“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而且你对她也很好啊?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陈随无奈,倒在床上装死,他曾经亲口承诺过,如果沈曦不结婚,自己也不会结婚。

那时候的沈曦想,她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总会一天,他会接受自己的,可是这个承诺,却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了,那是她全部的少女情怀与感情。

陈清颜出去以后,陈随便去洗澡准备睡觉,楼下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所以陈随能清晰的听见这首歌是父亲曾经主唱的一首歌《背叛》。

“你是如此美丽,如此动人。

曾经的爱意已如流水般远去。

无法挽留,无法回首。”

陈随快速的穿了衣服出来,他从栏杆上看了下去,陈清颜魔怔一般拿起桌上摆放的花瓶便砸了过去,瞬间,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物品滚落的声音响起。

在空旷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保姆张阿姨已经被吓到,站在一边不敢出声,陈随走了下去,拿了扫帚将垃圾收好,他的母亲狠狠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陈随心里酸涩,陈清颜已经冲他扑了过来,张口便咬在了他的手上,陈随忍着疼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她嘴里呜咽着,一边打他,陈随将女人单薄的身体拥在怀里。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他轻声安慰拍着她的背脊。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谢亦,我想你了。”

谢亦,陈随父亲的名字。

“小心。”保姆冲陈随叫道,霎时,陈随只感觉脖子一凉,接着刺痛传来,他猛地推开她,她手里拿着一块碎瓷片,此刻边缘正滴着血。

陈随皱了皱眉,摸了摸后颈,温热血腥的液体,保姆张阿姨拿了绳子上来,陈随皱眉摇头,他走前,蛮力将陈清颜握在手里的瓷片弄开,不知道谁的血,弄的到处都是。

陈清颜怯怯的看着他,眼里带着泪花,可怜兮兮的哭,陈随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没二十分钟人便来了。

给陈清颜打了镇定剂后她便昏睡过去了,她白净的手掌被划破了几条口子,陈随心里有些心疼。

等安顿了陈清颜,医生便给陈随上药,他的脖子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但好在瓷片力度不大,伤口不深。

陈随全程紧蹙眉头,何旭言看着面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他脸上带着一丝脆弱的表情,透着几分哀戚与迷惘,许久才问道:“现在她怎么会这样了?”

“她距离上一次发病有多久?”

“上一次大概三个月前。”

“她的情况现在越来越不乐观了,现在还伴随着暴力倾向,你以后自己小心一点。”

陈随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颓丧,“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每次她见到我,过不多久,总会发病。”

何旭言沉思了一下,“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父亲,可能你跟你父亲给她的感觉太过相似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以后都不见她吗?”

“不如先这样吧,将你家里面所有关于你父亲的东西都打包送走,特别是关于你父亲的唱片与影碟。”

陈随点点头,毫无任何办法,他送走医生后去看了看母亲,她已经睡着了,五官柔美,表情放松。

张阿姨给他端了杯水过来,陈随让她先睡,他上了楼,虽然身上有些疼,却一直大脑格外清醒,他想了许久,然后又起床。

拿了一个空箱子,从书房开始,将那些旧的书唱片,碟片收起,还有一些相片也都收了起来。

最后收拾完以后,已经是过了一个小时,陈随坐在沙发前,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他拿起最上面放着的相框,那是他的父亲,眉眼英俊,笑容隽永。

他拿了胶带封箱,将箱子抱进后备箱里开车离开,夜幕低垂,晚风轻拂,陈随抬头看着天空,黑夜很快将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的母亲再次醒来,就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事,真好。

——

陈随开了车出去,从家里离开后,他心情十分糟糕,英俊的面容半隐匿在灯光下,晦涩不明,带着脆弱与迷惘。

他心底想到了母亲,便自然的想到了他那位去世多年的父亲,想及此,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永远不要去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许早已经不记得你了。

这个世界很大,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最终他的车停在喧嚣的酒吧外,他看了灯红酒绿的街道,几乎没有犹豫便走进了其中一家。

而就在他进来的那瞬间,知遇便见到他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卡萨布兰卡》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

当然,知遇心底对陈随不敢有任何一丝旖旎的想法,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侵略气息,让她不敢靠近。

知遇心情实在太糟糕了,她想了许久都没想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谁,只是在看到陈随的那瞬间,她突然又狐疑起来,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陈随,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又有理由这么做。

只是知遇没料到她仍旧会因为一年前的那件意外耿耿于怀,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她仍旧不敢忘记当时陈随的脸色到底有多阴沉。

陈随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威士忌,期间有女人过来搭讪,都被他冷漠的一张脸给打发了。

一杯酒后,他起身准备离开,虽然喝了酒,但是他脑袋还保持着清醒,他刚打开车门,便有人冲了过来拦住了他。

陈随眯眼看着她,秦知遇有些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血气涌上脑袋,“我想问是不是你做的?”

陈随不想搭理她,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东西。

他阴沉着脸,“让开。”

秦知遇倔强的看着他,她眼眶红了,“就算以前我得罪过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做?是不是在你眼里,肆意践踏一个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陈随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他不想再与她纠缠,眼眸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最后警告你一次,让开。”

知遇的身体贴着车门不让他上去,两人都喝了酒,此刻理智全都见鬼去了,陈随手上技巧的绑着女人打开车门将她直接丢了上去。

他上车锁了门便飞奔离开,汽车在黑夜里如离弦的箭般呼啸而过,知遇脑袋昏沉,他在飙车,知遇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她头昏脑胀,只能感觉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紧紧的抓着扶手,她冲着旁边的男人叫道:“停车。”

然而他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面色平静的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飙车,更何况是酒后驾车。

等车子进入小区,陈随停了车,知遇从车上下来,她跟在他身后,人家都说酒壮怂人胆,这话是一点都没错,若是清醒的知遇,是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陈随,你说话,你还没回答我。”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以为你自己有钱了不起了?”

她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了一般,跟着陈随进了屋,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

陈随回了房间倒上床便睡,仿佛当她不存在,知遇心底更加气愤,她爬在床上,“你说话,别跟我装死。”

“你这个混蛋,混蛋。”

她越叫越伤心,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突然男人一个翻身,将她给压倒在了身下,他眼神迷惘,一口咬在她的嘴上。

第八章

男人高大强壮的身体紧紧的压在知遇的身上,还不等知遇惊呼出声,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呼吸。

接下来的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当男人的手拉下她的裤子的时候,她又哭又叫,身体扭曲着挣扎,然而这挣扎却仿佛点燃了男人体内的暴虐因子。

陈随眼神迷离,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一股狠劲,当身下被坚硬的物体毫不留情刺破的时候,疼痛与羞耻一并袭来,终于让知遇痛哭出声。

陈随迟钝的动作着,女人的啜泣声在他耳边一直盘旋,他用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喉间无比沙哑低靡,“别哭了。”

这个夜晚混合着酒精与激情,结束后知遇眼泪都流干了,全身都疼的厉害,她抽噎着默默掉眼泪。

知遇此刻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借着酒疯爬到一个男人床上,更何况是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敢想象,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他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是不屑的赶她走,还是用笔钱打发了她,又或者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知遇脑子里乱糟糟的,或许是太困太累了,最后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竟然睡着了。

其实这一晚知遇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室内昏暗的光线,双层窗帘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知遇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看着一边睡着的男人。

尽管陈随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十分养眼,没有睁开眼时那咄咄逼人的姿态,温顺的像个小孩子,只是此刻她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睡颜,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不敢多呆,穿上自己衣服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从小区出来后,忍着身体的疼走了许久的路,陈随所住的地方是高档小区,别说公交了,她走了许久连车都没看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