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宗政贤几乎忘了,今天要约卓逸商量收购‘联营’的事,这一下午发生的事太多,他倒是把这事忘了。

“我现在抽不开身,你来我这。”

“敢问你老兄在何方?”

“维多利亚妇产医院,6楼vip区603。”

“兄弟,你搞大了谁的肚子啊?”

“卓逸,我想angle应该很高兴有你的电话”

不是他想使出杀手锏,不然以卓逸的三八个性,一定会唠叨个没完,但是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ok,我错了,这边堵车,一个小时后到。”

angle是H市知名的社交恐龙,人长的倒不是有多不堪,可如果为了攀权附贵,她可是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要是她得到了双子建设集团卓少的手机号码,估计卓逸除了换卡,没有第二选择。

他电话讲什么angle叶安袭不懂,但卓逸,她记得,她们结婚时候的伴郎。叶安袭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是那场婚礼出席的人里唯一一个穿9分西装裤的男人,再加上那双尖尖鞋头的英伦皮鞋,她很难不记得这么一个时尚雅痞的形象。

婚礼那天,宗政贤并不喜欢应酬,他的全程的敬酒全部是这个卓逸替他挡的,虽是一小杯一小杯的,但攒起来怎么说也要喝掉1斤多的酒,可见他们兄弟感情也是极深的。

不过她唯一好奇的是,宗政贤一个如此刻板的人,怎么会和一个看上去嬉皮笑脸的花花公子成为挚友。

而且听他的言谈之间,虽是冷言冷语,却难得的绕着弯说话,宗政贤的惜字如金,可不仅仅是她才领教过的,就是面对自家老爷子的宗政雄,也常常不卖任何面子。

其实当自己选择嫁他,他的沉默寡言,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叶安袭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里有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不过像他一样惜字如金,也是她没想到的。

“看够了没?”

好看的薄唇轻掀,没有波澜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出。

看着叶安袭审视般的盯着自己,表情似是玩味,宗政贤心下有些不悦。

“抱歉!”

难得一见的好奇心被拆穿,叶安袭委实有些尴尬。

宗政贤没有接答,神情又恢复了平静冰冷,周围仿佛建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人限于之外。

“今天谢谢你,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她可没有要他负责的臆想,她习惯了他们之间的婚姻模式,能不见就不见。

谢谢?

宗政贤眉头微蹙,薄唇紧抿,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两个有距离感的字。他不会忘了,她做掉的是他的孩子,她还没跟自己解释一句,想就用这两个字就打发自己?

他总有一天会跟她算账,但不是现在,这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暂时还不能动。再者说,他不至于恶劣到弃眼前这个脸白的像纸一样的小女人于不顾。

“想吃什么?”

“我还不饿”

这是实话,她真的吃不进去,从决定做掉孩子那天,她就没那个心情处理五脏六腑了。

宗政贤没有再接她的话,旋身径直出了病房。

呼,宗政贤不在的房间,空气呼吸起来都没那么压抑了,她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这个‘老公’相处,但愿今天只是一个插曲。

黄昏须臾之间就被夜色拉上了黑幕,夜晚让叶安袭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个孩子,心止不住的泛酸,但眼里却没有丝毫水气。

13岁那年以后,她再没相信过眼泪。

忽地,门开了,一个轻挑流气的男声响起。

“hi,美女,举起手来,我来劫个色”

“先生,劫色应该劈腿,这是常识”

第五章 金手指

“啧啧,宗政,你们家小弟妹真是给力~”

痞气十足的卓逸的身后是出去有一会的宗政贤,此时的他左眉上挑,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卓逸今年29,虚长宗政贤2岁。

其实光听声音,叶安袭就知道是卓逸了。不是她想记得,而是婚礼那天他实在太聒噪了,加之她和宗政贤几乎全程安静,所以想忽略都难。

不是她说话噎人,而是现在她心情不好,实在没心情招待任何人的调侃。

“卓,别闹了,我们去内室谈。”

看着病床上已经起身坐起来的叶安袭,脸色越来越难看,宗政贤想起医生说的话,她需要多休息,静养。

她最好快一点好起来,他的时间宝贵,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她耗。好在医院的vip有内室,实质上并不耽误他和卓逸的评估。

“怎么着,宗政,该不会是心疼了吧,我怎么不知道贫血什么时候成重症了呢?”

贫血?看来卓逸并不知道她做流产的事,宗政贤没说?叶安袭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守口如瓶。

“良心建议,2分钟之内进内室,否则后果自负”

宗政贤已经听到那有节奏的高跟鞋声了。

“兄弟,我卓逸可是吓大的,说不准哪天胆子上来,叫上那个angle出来睡上一睡也说不准。”

反正吹牛既不花现金,也不用刷卡,张嘴就爽,何乐不为。

“angle也挑人的,说不定人家嫌你脏呢。”

人还未至,清脆的女声夹杂着淡淡的讽刺先清晰的传至病房。

听到这个熟悉的令他头疼的声音,卓逸瞬间像是激起了斗志,不可控制的刻薄话悄然出口。

“衣服脏是因为沾过泥巴,水脏是因为洗过衣服,匹夫本无罪,这位小姐,懂常识吗?”

“跟灰说话只会脏了嘴巴,我呼吸道敏感,拜托这位先生你让一让。”

明艳女子一进门,便口不留情的鞭笞了挡在病房门口的卓逸。

“…”

卓逸难得一脸严肃的看着宗政贤,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宗政贤双手一摊,嘴角轻撇,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我提醒过你了,后果自负。

女子没好气的绕过卓逸,瞬间换了一张热情的脸。

“宗政,你刚刚电话打得太急,我这个乌鸡汤炖的火候还不够,不过我放了高丽参,补血补气效果很好的。”

“谢了,baby。”

他对饮食的要求一向高,医院附近的外卖他是决计不会吃的,所以他只好麻烦钟希宝,她的私房菜馆在城中可是首屈一指的顶级珍馐。

“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该不会是宗政虐待你吧,你不用省着,他钱多的花不完。”

钟席宝身着修身海魂衫搭配一条浅灰色蚕丝棉低档裤,脚踩7寸的潮鞋,浅亚麻色中长梨花头,淡妆微醺,25岁左右轻熟女的样子。只一眼,叶安袭就知道是一个热衷时尚搭配的女人。

突如其来的热情,叶安袭有点不适应。她的朋友少的可怜,除了主动接触她的田笑甜之外,她几乎就等于没有朋友。她一向懒得交际,可面对眼前这个热情女子,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hi,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钟席宝,你可以叫我baby。”

“叶安袭。”

报上名字,这是基本礼貌。

“我们见过面的,婚礼那天我去了。”

婚礼那天钟席宝对叶安袭印象很深,女人对于漂亮女人向来是过目不忘的。

钟席宝将自动餐桌放下,把带来的红参乌鸡汤舀出一小碗,摆好,整套动作,利落至极。

“谢谢!”

叶安袭在钟席宝的搀扶下起身,兴许是乌鸡汤的味道很香,她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我明天再来看你,今天这里空气不太好,我浑身不舒服。”

叶安袭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含沙射影的话,眼神只好瞟向沙发上坐着的宗政贤。

眼神传达的意思很明确:你的朋友,你处理。

谁知道宗政贤压根没理会她传递的信号,转身带着卓逸进了会议室,背影的意思也很明确:一人一个,饭是送给你吃的,你自己搞定。

叶安袭留下钟席宝,哈拉了半个多小时,多半是钟席宝在说,她负责听,内容大多数是跟消费有关的话题,明明她就没怎么说话,可钟席宝就像是找到了知音,硬是约了半个月以后卓越新店开张大扫货。

——

病房侧室,宗政贤跟卓逸一脸严肃认真的讨论着桌上的资料。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宗政,你真的有把握联营的巨额亏损都是人为管理因素?”

“万无一失。”

宗政贤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氤氲的白雾下,沉稳的眸子彰显着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

卓逸心想,这次这些老骨头们可是要追悔莫及啊,所有的财团评估,联营都是没有任何收购价值的卖场,可经宗政贤一分析,一切死局像是突然间被盘活了。

“说真的,宗政,辞了学校那份工作吧,我一个搞建筑出身的,对并购实在是不在行,公司真的需要你来亲自坐镇。”

卓逸的双子建设集团近期以诡异的速度扩张到企业并购的领域,本不被人看好。但从业以来却一直像匹黑马,眼光精准,屡发屡中,堪称业内神话,为此商界人士还送他一个‘金手指’的名号,寓意点石成金,只可惜没人知道,这匹黑马其实是躲在暗处的宗政贤。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爷子坐到今天的位子并不简单,我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否则功亏一篑。”

想起记忆里最痛苦的那一幕,宗政贤的眸子瞬间一窒,越发变得深不见底。

“哥们儿,有些事能放就放下吧,你活的太累…”

啪!一声玻璃落地声截断了卓逸的话,声音来自外间。

宗政贤利落的起身,才开门,就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病床上的叶安袭还保持着伸手够着的姿势。

她是有多笨,喝个水都能把杯子打碎。

宗政贤有些愠怒,长腿一迈,三两步就到叶安袭面前。

并不温柔的抓起快要摔到地上的纤瘦女人,手掌之间之间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灼热。

好烫!

第六章 诡异的暧昧

换下最后一个冰袋,伸手探了探叶安袭的额头,看着她的脸已经不似刚刚那般红了,宗政贤算是松了一口气。

瞄一眼墙上的时钟,两个指针全部指向表盘的最顶端,这女人高烧41度竟烧了整整4个小时。

医生说她这烧是术后并发症,最好的办法是物理降温。

送走了卓逸,宗政贤就开始给叶安袭敷上了冰袋,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烧这么久,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把护士都支开了。

浑身酸麻,宗政贤站起身松弛松弛筋骨,他竟照顾这个女人四个小时,这真是他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好在这间vip病房的陪护床也是柔软舒适的床垫,不像一般医院床板那样硬,要不然真不知道这样漫长的一个夜晚要怎么过。

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冰敷了几个小时的额头看起来莹润光泽,自然卷翘的睫毛也似是微微颤抖着,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精致饱满的小嘴倔强的向上努着,缓缓起伏胸口有节奏的一起一落。

她倒是睡的熟。

刚刚,那个女人发烧的时候,身子一直在抖,他看着碍眼就关掉了室内的冷气。时值盛夏,没有冷气也不通风的房间,浑身自然是被汗浸的黏腻不堪,睡觉之前,他需要洗一个澡。

宗政贤打开陪护床一头的落地灯,脱掉衬衫,解开裤子,昏黄的灯光下,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帘悄悄的挤进病房,好似在偷窥床上的娇俏女孩的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借机分享那来自梦中的喜悦。

“姐姐,小库长大了,以后就让小库来保护姐姐。”

熟悉的稚嫩声音从黑暗里飘出,心里塞满喜悦,但却没有如愿看到那个记忆深处的一米高的小男孩。

“小库,你在哪,为什么姐姐看不到你,姐姐好想你。”

好黑好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小库,你到底在哪?为什么姐姐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忽地,眼前的黑暗像是掺杂了一抹灰色,两种颜色融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骤然间席卷了她眼前的一切。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小男孩的声音在黑色漩涡的快速旋转下越来越小,她伸出手拼命去抓,然而身体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小库!”

“小库!”

黑色的漩涡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城市也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天像漏了个洞一般,下着倾盆大雨,路上行人匆匆过,而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既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只能任凭雨水肆虐在自己的周身,好冷,好冷。

浴室门被推开,宗政贤从里面出来,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被手中的毛巾蹂躏的有些恣意的凌乱,肌理分明的身上还沾着不甘寂寥的水滴。

他随意擦了擦,赤条条的躺倒一旁的护理床上。

不是他喜欢裸睡,而是他实在无法忍受洗过澡后穿同一条内裤。刚刚在浴室他把仅有的内裤洗干净晾上了,明早就可以穿了。

饶是这vip病房再高级,也不会像宾馆一样提供男士衣裤,毕竟这里是妇产医院。

反正病房已经反锁,外人是进不来了。至于叶安袭,他到无所谓,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虽然那夜他是醉的有些迷糊,但她可是一夜清醒。

转身关掉一旁的落地灯,一室寂静,困意陡然袭来,宗政贤缓缓合上了眼睛。

咚!

忽然砸过来的一个人把宗政贤从梦境的边缘猛的拉了出来。

什么东西?

虽是隔着衣服,但他未着寸缕的身上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具触感柔软的女体。

这房间的女人自然没有第二个。

这女人,怎么睡个觉这么不老实?

这间房陪护床为了照看病人方便,离病床很近,几乎不到一指间隔,而且比病床稍低一些,噩梦中的叶安袭仍在梦中努力挣脱定身魔咒。

谁料,身子稍一用力,梦中的分身没有挣脱开来,可现实中的真身却滚到了陪护床上宗政贤的身上。

好温暖,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突然见到了绿洲般,叶安袭拼命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热源,迫不及待将全身与之贴合,让这温暖熨帖到她寒冷的周身。

水葱般的柔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袭击上宗政贤未着寸缕的胸膛,而另一只手臂也没闲着,吧嗒一环,便紧紧缠在他结实的腰间。

也许是她身体过冷的缘故,他甚至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挺起的酥软也随着微微颤抖着。

宗政贤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撩拨自然是起了反应。

借着几丝昏黄的月光,宗政贤看见怀里的叶安袭竟满意的砸吧着嘴。

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不适宜做某些运动,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大手有些粗鲁掰开她环在他腰间的藕臂,本想把她丢到病床上去,但感觉到她的身体确实有些凉,他可不想让她半夜再发烧,那自己这夜就别想睡了。

随即只是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给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的空隙,但她仍停留在他温暖的体温范围之内。

怎知她得闲的小手竟不安分的袭上他的身体,胡乱的来回游移着,忽然,在一抹灼热前猛然停住,就好像找到了最满意的热度。这一次,小手有些倔强的握住了这股温暖,生怕再被人抢走这缕热源。

呼!

宗政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浑身绷紧。这一次,她那只不安份的小手居然死死握住他的…

该死,这女人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她这是在挑战一个正常男人的底线。

如果不是顾及她现在的身体,他会毫不犹豫的撕开她的衣服…。

月光的装点向来充满着朦胧的味道,看着怀里病服扣子早已开了两颗的小女人,胸前的一片旖旎若隐若现,努着的小嘴看起来竟感觉有些娇憨。

不知道是月光照射出了狼性,还是顺从男人的本能,宗政贤竟鬼使神差的低头附上了那努起的倔强小嘴。

男人在某些时候就好像野马,一旦脱了缰,便不由自主,即便优秀如宗政贤,亦是如此。

柔软的唇瓣,滑腻的丁香小舌,无一不弹奏这个正常男人燥热的心。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

第七章 首长突袭

残留的意识已经禁锢不住这最原始的本能,一个低咒,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某种原始的韵律骚动在二人紧握的鼓掌之间。

事后,深吸了一口气,宗政贤不禁有些自嘲。

还真是荒唐,他向来对女人都是自控得当的,刚刚的他简直就是鬼使神差。

仅仅是这个女人的一只手,就让他…

也许是他太久没碰过女人了,虽然璇颖总是埋怨自己,但是她身子弱,一身的病,他并不喜欢跟她发生什么床底之间的事,毕竟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如果这种事总是近乎压抑的控制放缓,不如不做。

不行,他必须冷静冷静。

宗政贤起身走向浴室,准备用凉水冲击一下这诡异的冲动。

待他转身,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来…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室内,刺眼的光线唤醒了昏睡一夜的叶安袭。

退烧之后的疲倦加之那个男人的一夜禁锢,折磨着她本就虚弱的身子酸痛不已。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唇瓣间的肿胀让叶安袭回想起昨夜那些恼人的事。

其实他吻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当意识到自己双手所握竟是他的…

饶是她再冷淡,也没有勇气睁开眼面对那种尴尬,可接下来他竟…

想到那灼热的触感,叶安袭的脸上再一次爬上红霞。

“叶小姐,有位姓钟的小姐来过,我说你睡着呢,她把饭煲放下就走了。”

在护士小姐的照顾下,叶安袭吃了钟席宝带来的猪蹄汤和珍珠花卷后,适才抬眼瞄到床头有一张便签。

“不准乱动,好好休息,我有急事,晚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