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叶安琪恶狠狠的推开娇小的田笑甜,一个没站住,又二次摔倒,不过这一次,她没落地,而是落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没有时下流行的花哨细节,却在经典中提炼出一种沉稳,低调且不张扬,极为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却又偏偏带着一股绝不容忽视的威严。

“贤哥哥,都怪我莽撞,把这位小姐撞倒了。”

第十章 夫妻真人秀

田笑甜在他的搀扶下站稳了,便起身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叶安琪,可刚要伸手,男人就圈住她,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男人瞥向一直坐在高脚椅上的叶安袭,那一眼,只是一瞬间,却意味深长。

任何一场宴会都有它相似的情节,或是推杯换盏,或是眉目传情,增长了见识,又扩大了交际。唯一的损耗只有时间。

时间在指缝中掠过,这已经是叶安袭喝的第4杯了,虽是有些头晕,但却无丝毫醉意。

说她是千杯不醉,也并非妄言,有些优势,与生俱来。

宴会的尾声,是甜点和浓汤的showtime,传菜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穿梭于宴会厅旁侧的通道上。

田笑甜低沉着头准备悄悄离开,她好累,如果不是宗政家的爷爷寿筵,她是绝对不会出席的,她讨厌那些跟她搭讪的男人女人们,大家围着她,只因为她是田笑甜。

突然,猛的一撞,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铛!”的一声,便被人撞倒在地,周围的宾客惊呼出声。

再抬头只见,服务生手忙脚乱的收拾那刚刚洒掉的一整锅浓汤,叶安琪在一旁愤愤的跺脚,而一袭黑色长裙叶安袭右腿外侧濡湿了一大片。

众人都看的明白,田笑甜走过的时候,叶安琪绊倒了端浓汤的服务员,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安袭撞倒了田笑甜,自己却不可避免的被浓汤淋到。

啪!“安琪,这次你玩的太过分了”

叶安袭狠狠的给了叶安琪一个巴掌,清灵的小脸严肃而认真。

这场闹剧自是成为整个宴会厅的焦点,所有人都为这女孩的正直和韧性叫好。

宗政雄和叶成功自然也看到这一幕。

“老叶,你这大丫头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叶成功没来由的面部僵硬,兴许是为了安琪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安袭是吧,这丫头不错”

宗政老爷子看中了叶安袭,这场宴会的开始,他和叶成功口头订下了一场两家的联姻,而原本属意的叶安琪,见其心胸如此狭隘,自然好感尽失。

“这么热的汤,可别烫坏这丫头,老二,你带她去上点药。”

宗政天送受了惊吓的田笑甜回家,老爷子只好支配恰好在身边的宗政贤。

当那个男人站在叶安袭面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是他?

宗政贤看着身旁的女人极力装作平静的走路,可颤抖的左腿俨然泄露了她的底细,她一定是痛极了。

一直沉默的他突然拦腰抱起了叶安袭,就当他不愿浪费时间好了。

她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目光一直的看着他。

到了休息室,他将她放到沙发上,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半径长达10厘米的烫伤,很是狰狞,已有部分表皮已经脱落了,他知道可能不轻,但没想过是这般严重。

从消毒、上药到包扎,这女人一声没吭,好似这条腿的神经不属于她中枢控制一般。

走之前,叶安袭只留下了两个字。

“谢谢。”

晚宴后的停车场内。

啪!

“畜生,连你妹妹都利用”

叶成功狠狠甩了叶安袭一个巴掌之后,愤愤的上了车。

“叶安袭,你要的我都做完了,你答应我的呢”

叶安琪之所以愿意陪她演这场戏,是因为她巴不得叶安袭嫁进宗政家,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战哥哥了。

“我会跟战解释,这件事跟你无关”

叶安袭捂着早已红肿的脸,神情依然淡漠。

三人驾车呼啸而去。

停车场内,一辆黑色奥迪Q7的风挡正缓缓的降下来。

一双深沉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想起初识时的画面,宗政贤不只想过一次,当初叶安袭甚至不惜自残也要嫁进宗政家。

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钱?

以她的家境虽不比宗政家的资本雄厚,但绝对不存在经济问题。

为名?

那她大可以选择宗政天,毕竟他可是外界公认的宗研首席顺位的继承人,而不是选择他这个向来低调的二少。

不为钱,不为名,那就一定是为利,而这个利,他目前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但从她今天的举动来看,这跟叶成功脱离不了干系。

滴!滴!

格外响亮的汽车鸣笛声有些刺耳,一辆白色丰田霸道缓缓驶来,这是叶成功的座驾。

驾驶座上跃下的是一身戎装的战祁,随即他打开后车门毕恭毕敬的站在旁侧,直到车上的首长下车。

一袭绿色夏款陆军军装,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的金色枝叶和那三颗耀眼金色星徽,那是叶成功军旅生涯的最高荣誉。

宗政贤只见过两次叶成功,这个这个老人总给自己一种亦兵亦匪的感觉,气场格外的强大。

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宗政文,娴熟的接见着这个亦政亦亲的长辈,两人走在前面客套的寒暄着。

后面跟着一众小辈,叶安袭瞄了一眼战祁,他则用眼尾扫了一眼斜后方的叶安琪,一脸的无奈。

这江南邨的餐厅也不比一般的寻常酒店,并非富丽堂皇的欧式装潢,室内整体被建成一个集餐饮和观赏为一体的绿色生态园。

水榭石塘,植物蔬果,珍奇盆景,触手可及的绿色和四下充斥的天然芬多精都让人感叹巧夺天工的设计智慧。

郝秋萍将晚宴定在一楼中间最大的一间半敞式包房,美其名曰“水天一色”。

流水,美景,香茗,身为省长夫人的郝秋萍也极善舞袖交际,将菜品安排的极为精致,晚宴一开始,气氛很是不错。

叶成功虽是一直跟宗政文谈着政治话题,但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叶安袭和宗政贤,扫了一眼二人无名指上相似的闪耀,表情似是更为轻松。

“我们家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不知冷热的性子。”

叶成功自嘲的话似是玩笑,但叶安袭明白,他这是无痕迹的试探他们夫妻的相处情况。

叶安袭其实也很好奇宗政贤会如何接答,毕竟世人皆知宗政二少惜字如金,从不屑于应付交际中的虚以委蛇。

果其不然,宗政贤面无表情讲出了几个字,让向来淡定的她刚饮尽的普洱差点一口全喷出来。

“没关系,我喜欢。”

第十一章 如胶似漆

“哈哈,好孩子,这第一杯酒,爷爷提杯,祝你们小俩口幸福。”

叶成功不愧从军多年,喝起酒来也是豪气云天,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

宗政贤滞了滞,站起身来,虽是冷漠如故,却微微颔首,以示谦恭。

接下来,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预料,他竟连饮3盅。

完全没料到宗政贤会如此回敬叶成功,叶安袭神色讶异的一直看着他,甚至忘了收回目光。

“我没事。”

宗政贤的大手胡乱的揉了揉叶安袭的脑袋,虽不算温柔,但看在所有人的眼里,这小俩口几乎是如胶似漆。

他吃错药了?什么情况?即便是作秀,也未免也太配合了。

她从不觉得他们的交情有这么好。

不过她不得不说,这男人真会作秀,连她这个当事人都看不出一点瑕疵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战祁看到这一幕,心里无限的酸涩,这究竟是做戏还是假戏真做?叶安袭的眼底有种莫名的盈动,他从未见过,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看着一旁战祁低落的样子,叶安琪十分不快,更加觉得眼前的叶安袭无比刺眼。

饭局有饭局的节奏,有些人能轻易把握这种节奏,找个最适当的时间同目标对象共饮一杯,反过来也可以灌醉某人。显然,叶安琪便是个中好手。

“姐姐,以前是我一直不太懂事,这句对不起是我必须要说的,以后咱们姐妹一定要好好相处,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接下来,叶安琪竟连干了三杯,待落座,就一直挑衅的瞪着叶安袭。

你叶安袭不是贫血到住院吗?我就敬你三杯,当着爷爷的面,你没胆拒绝。

战祁眉头紧皱,死死的瞪着叶安琪。

叶安袭摇头示意他别激动,三盅白酒,无碍。

正准备端杯站起,一只有些温热大手按住了她欲要端杯的手,宗政贤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

“我来。”

听他的声音,似是醉了,竟醇厚的让她萌生了一个词——‘性感’。

作为姐夫又是代饮,为了不失礼仪,宗政贤这一次喝了双倍,又连干了六盅。

气的对面的叶安琪在桌子底下连连跺脚,却又说不出什么。

宗政贤的一举一动叶成功尽收眼底,在一旁频频颔首。

接下来,宗政天敬叶安袭酒,宗政贤替她挡了。

举杯共饮的酒,他也连她的份子一起喝了。

这一餐还未过半,宗政贤已经喝了至少20多盅了。

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重的压向自己,眉眼间似是也染上了几分朦胧,微醺的眸子看上去像是两个诱人的漩涡,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貌似他真的醉了。

酒量真差!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不允许,以她的酒量,再喝一倍都没什么事。

饶是他行为诡异了些,酒量差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为了配合自己,照顾照顾他是应该的。

转而,叶安袭叫了身旁的服务生,低头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服务生端上一杯加了柠檬片的冰水,柠檬冰水有解酒的作用,喝点也许会好过些。

宗政贤本就不胜酒力,加之昨夜睡的又少,这20多杯下肚,头晕的厉害。

他接过叶安袭递过来的冰水,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

冰水下肚,味蕾间袭来的酸味让宗政贤猛的一激,一股强烈恶心上涌,忽然猛的用力甩开叶安袭的手,起身冲出门去。

啪!

杯子摔到地上,连带着叶安袭也被甩了个踉跄,要不是一旁的宗政文扶着,差点坐到地上。

他这是撒的哪门子的疯?

叶安袭刚刚萌生的感激全部如数消失。

整个房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不知所云。

“这小子,真没用,肯定是‘喷泉’去了,呵呵”

一向沉稳的宗政文,冷不防一个冷幽默,全桌人哈哈一笑又恢复了刚刚的气氛。(喷泉,暗指喝吐了)

“安袭,别愣着,快出去看看”

叶成功催着原地无动于衷的叶安袭。

她还真想看看这男人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抽邪风。

二人出去后,过了几分钟,在郝秋萍的调节下,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没有人察觉出宗政文的异样,瞥了一眼地下的两片新鲜的柠檬片,明晃晃的,竟是那么刺眼。

原来这孩子一直没有忘记…

该死的地方,究竟有没有卫生间?

叶安袭实在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迷路了,这里确定能被称之为餐厅吗?她已经出来10多分钟了,绕了几个圈子,一会像热带雨林,一会像是到了农庄,各色风景,她都走三圈了,就是没看到传说中的卫生间。

无奈只得找个服务生问路,当叶安袭被带到这个不起眼的草庐前,显然被‘落花流水’四个大字雷住了。

落花?流水?倒是形象,难怪她找不到,进了草庐,只见左右各有一间石子铺就的房子,分别名为‘飞流直下’和‘细水潺潺’。

有了前车之鉴,她也自然知道这意淫的字面究竟何所指,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向‘飞流直下’,她没忘,自己是来找宗政贤的。

一进这个原始人窑洞一般的盥洗室,叶安袭一眼就看见了宗政贤,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滑稽,耷拉着脑袋窝坐在盥洗台一旁的石板椅上,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要不是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绝对会被错认为无家可归的犀利哥。

怎么醉的这么厉害?

叶安袭没有理会穿梭于‘飞流直下’的男士们的眼光,径直走向宗政贤,反正每一个卫生间都是独立的门,她一个女孩都不嫌臊,这些大男人们自然乐得如此风景。

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想着这酒大部分都是替她解围,叶安袭心里多少是感激他的,可思及刚刚那一甩,如果不是他爸爸及时扶住她,她一定会坐到那一地碎玻璃上。

综合衡量后,叶安袭还是没控制住,没好气的用手指杵了杵他。

“喂!死了没有?”

第十二章 饕餮飨吻

“喂,死了没有?”

似是根本没有听到,宗政贤没有丝毫反应,壮硕的身子像堵墙一般,岿然不动。

酒品可真差!

这里是男厕所,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他耗下去,叶安袭抓住宗政贤的双肩,使劲的晃了晃。

“宗政贤,你醒醒!”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来往这‘飞流直下’的男人们,无一不赠予叶安袭些许异样的目光,毕竟这里是男厕所,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在这顿足太久。

算了,还是回去找个男人来比较妥当。

叶安袭转身要走,可手还没抬离宗政贤的肩膀,一双大手猛的扣住她纤细的腰,一个用力,便跌落在一个滚烫的胸膛上。

灼热的酒气喷洒在脸上,这突如起来的小于2厘米的近距离,让叶安袭很不适应。

这样近乎贴合的距离,叶安袭自然很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的五官。

他的睫毛是男人中鲜少有的长而翘,而那双向来没有温度的眸子,也许是沾染了酒意的灼热,越发深不见底,只一眼,便能让无数女人为之扑火焚身。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她。

叶安袭不想再陪这个醉鬼纠缠下去,即便是作秀,此时此刻,也没有她想要愉悦的观众。

挣扎…用力挣扎…

可那双铁臂却牢牢钳住了她,宛如桎梏。

叶安袭眉头微蹙,可一抬眼,视线所触及到的,却让她浑身一颤,那瞳眸中释放出来的诡异讯号,她不可能忘记,那一夜的他也是这般,强要了她成了他的女人。

唔!

骤然贴在双唇上的炙热,让叶安袭呼吸一窒,愈发加深的唇齿间的辗转让她心里努力沉淀的酸涩,全数浮出。

努力抽离被他的舌头纠缠的小舌,骤然一松,陡然解放的贝齿,不假思索,用力一咬,毫不留情,叶安袭真的恼了,她并没有义务屡次为他的恣意兽性买单。

齿间并未触到预想中的柔软,却猛然间被宗政贤的大手扣住了后脑,愈发加力的吸吮让叶安袭刚刚抽离的唇齿尽数被卷进窒息的啃噬。

这哪里是吻,简直就是要吞她入腹,叶安袭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这个男人的一餐饕餮。

放松自己的身子,叶安袭不再挣扎,她不会蠢的再去跟这个力气大的可怕的男人去拼力气,发劲须先沉着松静,是她此刻的唯一选择。

果然,宗政贤渐渐放松了力度,磨合,熨帖,细密啃噬,反复撕咬,继而温柔的深吮,节奏也随之放缓。

饶是叶安袭再冷静,也毕竟没有多少男女方面的经验,在宗政贤娴熟的吻技的引领下,也眩晕在这令人窒息的旖旎中,忘记了抽离的初衷。

“抱歉,先生,小姐,请注意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

服务生的声音礼貌而严肃,猛然抬头,眉头一蹙,宗政贤很是不悦这突然打扰,随之大手一松,叶安袭浑身虚软的摊在他坚实的怀里。

等到叶安袭呼吸顺畅恢复意识之时,往来之人,无不悄悄窥视,窃窃私语,好像都在审视一对偷情的男女,借机调侃一下当前社会的不良风气。

满脸通红,叶安袭气恼的白了一眼身侧的宗政贤,手指甲也用力的抠进了握着她的那只大手。

“她是我老婆”

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叶安袭就被他架着走了,对,就是架着,宗政贤只用了一只手臂,就轻轻松松驾驭了她整个身子。

两个人刚出了落花流水就遇到了叶成功和战祁。

“叶…爷爷。”

果然还是不习惯叫他爷爷,别扭又拗口,扫了一眼战祁,叶安袭的视线并未多做停留。

在爷爷面前,跟战保持距离,这向来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看这紧密相携的二人,叶成功关心的问道,“小贤,你没事吧?”

每次叶成功慈眉善目起来,叶安袭心里都是在冷哧,论演戏,他才是真正的泰斗。

“失礼了,爷爷,今天确实有些醉了。”

淡淡的却不失礼貌的客套话,宗政贤确实有着**的绝佳修养,这一番话讲完,整个身子还顺势栽在叶安袭身上,似是真的醉的厉害。

“还不是因为我们家那不懂事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