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伤口的新鲜度,应该就是今天。他突然想起下午在卫生间的时候,他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好像听到一声隐隐地抽气。
是那个时候刮到的?
他连忙用手机打开强光仔细照着,20公分左右的血痕,一些浅的地方已经结痂,但大部分都已经红肿,还有黄色的脓疱和深色的异物。
看来压根就没清理过。
莫名的怒意袭来,宗政贤双唇紧抿。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说,怎么,他就这么让她信不着么?
再者说,这女人是笨蛋么?怎么不处理一下,这么下去,伤口恶化会引起破伤风的。
伸出大手探了探叶安袭的头。
果然,已经开始有些发热了。
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宗政贤找来急救箱,拿出碘伏和药棉,随即拍了拍叶安袭的脸。
唔…嗯…
叶安袭嘴里嘟嘟囔囔的低吟着,根本没有醒的意思,看样子她已经烧迷糊了。
喂了她一粒退烧药后,宗政贤不管那么多了,抱着她起身,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面对着他,随后又将她圈在怀里。
待会应该会很痛,这样能减少她的疼痛。
也许是因为突然无缝隙的贴合,恰巧摩擦到他的敏感,鼻端传来的馨香撩拨着他的男性本能。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怒意早就冲淡了本能的**,一直眉头紧锁的看着她的患处。
用酒精棉擦拭了双手的手指,放在叶安袭已经化脓的伤口处,用力一挤。
原以为的呻吟声并未逸出,但怀中有些发烫的身子却明显的一抖。
还知道痛,是么?
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
随即,宗政贤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脓液一点点被挤出来,直到挤出鲜红的血,他才换一处,再用力的挤。
怀中的女人一直很安静,但是宗政贤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她身体贴合处,被汗浸的潮湿。
扶正她的身子一看,叶安袭紧咬着自己的双唇,那原本娇嫩如花瓣的小嘴,已经被她的牙齿咬到像似要出了血。
该死!
总是这样不发一语,一个小女孩,要你示弱就真的这么难么?
宗政贤的记忆忽地回到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受了伤,他给她上药,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不发一言,独自忍痛。
即使现在都已经烧到迷糊了,这女人下意识的还是要隐忍,该死,他是她老公!
宗政贤非常不喜欢她的这种无所依靠,无所信任的感觉。
20公分长的伤口,只剩最后一块最深的还没有挤,这脓疱里有深颜色的异物,一定要挤出来,只是,一定会很痛。
略加思索,宗政贤大手附上伤口,施力的同时低头衔住她的双唇。
唇上袭来的痛感让宗政贤眉头紧蹙,但并未放缓手上的力度。
这女人,她就是这么用力的咬她自己的?
伤口的异物终于被挤出来了,直到鲜红色的血液流出。
终于处理完了这长达20公分的伤口。
可唇齿间袭来的血腥味,却触动了宗政贤隐藏最深的阴鸷,他报复般地啃噬着叶安袭的唇瓣,充满了怒气地吸吮。
她躲,他缠,她退,他进。
两人的唇齿像是一曲完美的华尔兹,一进一退,步步相贴。
叶安袭,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是我宗政贤的老婆,你必须无条件的相信我。
吸吮是人类的天性,迷糊的叶安袭也不例外,她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无法逃避,滑腻的丁香小舌竟大反其道的迎难而上,胡乱的亲吻着,这样的节奏摆明是要抽干宗政贤的最后一丝冷静。
女人下意识的扭动,已经摩擦的小小宗政早已肿胀不堪,宗政贤顺势向后仰过去,倒在床上,未着寸缕的她就完全的趴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换了一种姿势,继续他们之间的唇齿博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安袭猛然抽离了二人的交缠,抬起了头。
脸色烧的红扑扑的,透过氤氲的灯光看上去竟有些娇憨。
此时的二人的姿势非常yy,裸着上半身曼妙的叶安袭,眼睛眯着,翘着早已红肿的朱唇,孩子气的伸出了右手,迷糊的道:
“这次,只借一手给你!”
第二十七章 回到原点
叶安袭眯着惺忪的双眼,翘着早已红肿的朱唇,孩子气的身出了右手,迷糊的道:
“这次,只借一只手给你!”
原本室内迭起的炽热节奏,被叶安袭这句的话骤然浇熄。
医院的那一晚,原来她醒着!
尴尬气化,弥漫在室内的空气之中。
此时的宗政贤与叶安袭,像是个熟透的番茄,正以一个奇怪的pose面面相觑。
宗政贤看着自己身上双眼迷蒙的女人,这是他27年的生命中,头一次不知道如何处理面前的‘公关危机’。
然而,下一秒,上帝缓和了他的尴尬气氛,骑在他身上的那个女人,身子一软…
晕了。
上药,包扎,测体温,待确认她的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宗政贤给她盖好被子。
两次了,上次在医院的那次高烧,她也是如现在一般陷入半昏迷状态,只有一觉睡醒后才能恢复清醒,兴许,她的体质便是如此。
不作停留,起身,进入侧室的书房,儿女情长,他没时间,最近一段时间他会很忙。
宗政贤大学时期在美国股市积累了一部分的原始资金,从回国之后,便一直借卓逸的双子建筑之名坚守并购濒临破产的企业,几经转手,资金量也日渐雄厚。
半月前,他倾其所有财产,收购了H省的老牌家电连锁商城‘联营’,所以他必须把握住这次重组的机会。
对于人生,他向来是一个赌徒,而他之所以屡次胜利,并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他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宗研’集团,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臣服在我宗政贤的脚下。
看着手中的材料,犀利的分析,综合利弊,看来近期他要去S市一段时间。
——
头好晕,背很痛,叶安袭睁开惺忪的睡眸,她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一辆卡玛斯碾过,酸痛不已。
想来自己又发烧了,这个体质真是让她烦扰,有时候真得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开了一扇门,总会找个理由关上你一扇窗户。
喝酒,她千杯不醉,可发烧,她却像别人宿醉一般,大脑短路,胡言乱语,记忆断片。
下载记忆的补丁,她只零零星星的拼凑出了一些片段,宗政贤、伤口很痛、还有…
貌似还有个火热的吻…
伸手触摸了一下身后已经包扎过的伤口,叶安袭有些无奈,怎么这点小伤也会发烧,看来生活的安逸果然是会让人体质越发娇纵起来。
不过宗政贤怎么…不是说晚上不回了么?
起身,隐约可见内室昏黄的灯光,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表,已经3点多了,他怎么还在书房。
她叶安袭从来就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不过知恩言谢这点小事,她还不至于吝啬。
端着一杯冲好的热可可,走到书房门口,弯曲手指,轻声敲门。
叩!叩!叩!
“进来。”俨然宗政贤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想来是疲劳所致。
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的宗政贤缓缓抬头,便看见精神好多了的叶安袭,她的身上还披着那件他白天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叶安袭径直走过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他的面前,难得轻松调侃道:
“热可可,夜猫子的猫粮。”
片刻怔忡,宗政贤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也生有幽默细胞。
端起杯子,踌躇片刻,低头啜饮一口,甜腻的感觉包裹着味蕾,一股暖流运行至周身。
“谢谢,味道不错。”
只是被她咬坏的下嘴唇被烫的有些疼而已。
“不用,该说谢谢的是我。”
叶安袭扫了一眼自己的背,示意他谢谢他的包扎。
“今天璇颖…”
宗政贤的话才说一半,就被叶安袭的话截住。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叶安袭不想听他的解释,有些事情戳破了,她们婚姻关系就显得僵持了,维持现状,装聋作哑,刚刚好。
俊眉一皱,眸色变暗,宗政贤有些不悦叶安袭的满不在乎,其实,他要说的是璇颖让他转达一声谢谢,现在他不想提了。
“下次别跟baby喝酒了,她不能喝酒。”晚上开车回来的时候,听卓逸数落了自己一晚,说是钟席宝给他打了3个小时电话,哭了三个小时。
“恩。”看来她想多了,下午的时候,本以为他的不悦是因为自己喝了酒,原来是因为担心朋友。
二人的气氛从一开始的轻松变得开始僵硬起来,半个多月的和谐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甚至隔膜变得更为厚重。
“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不小心而已,没事。”
叶安袭说的云淡风轻,将二人的关系再一次的划至两段,宗政贤没来由的觉得胸口有些堵。
“今天怎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他走的匆忙,确实忘了付账这一码子事了。baby的酒量,他不是没见过,根本像烂泥一样,帐肯定是叶安袭算的,那张卡绑定了自己的手机,她花没花过,他一清二楚。
baby是奢侈品控,跟她去shopping,今天应该也没少花,她都没有动那张卡。
无论他们为了什么而结婚,既然嫁给了他,他从没想过在物质上亏待她,某些方面来讲,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你没告诉我密码。”
叶安袭没准备矫情,她要没钱了是事实,她没打算花他多少,不过今天的饭钱,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她可没准备垫付,就是他不问,她也准备跟他清算。
宗政贤俊脸一沉,像是咬牙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口。
“001121”
1121…
还真是巧合,这个日子她都快忘了,没想到竟会是宗政贤的银行密码
“对了,昨晚爷爷来电话说,今天下午回。”
昨晚家里没有人,徐妈自然把电话转接到她这个二少奶奶房里,电话是宗政天打的,知道宗政贤没在家,言语间竟有些轻挑。
他说着等这次回国宗政雄就会让他正式试着接管宗研集团,言语间的自大,让叶安袭感到恶心。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是宗政贤,至少她跟他相处还算舒服,甚至并不厌恶跟他的肢体接触。
叶安袭联想起残存的意识,那个吻…
看着对面的男人好看的薄唇上,极为明显的红肿,叶安袭确实有些歉意,不过这种道歉,她说不出口。
宗政雄明天回来?宗政贤的大脑高速运转,表面上他只是帮着卓逸,他不能做的太明显,宗政雄太精明了。
“叶安袭,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去S市度假。”
“呃…”
第二十八章 被盗
天还没有大亮,一抹浅紫色氤氲在泛鱼肚白的天色之中。
比肩叠踵的郁郁葱葱,总是还没来得及say嗨,就提前goodbye。
清晨的高速公路,疾驰的速度总能让人释放压力,从车内望向窗外,道路两旁触手可及的自然,像是越发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一量鲁西荣红色的路虎在H市通往S市的必经之路上驰骋,叶安袭清灵的眸子一直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景色,目光清浅,婉约安娴。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搞懂,她要去所谓的S市做什么。
临行前,宗政贤嘱咐了李婶,说他们夫妻二人心血来潮,想去号称天然氧吧的S市度假,待爷爷回来,代为转告。
一夜未眠,清晨便来度假?
心存疑虑的叶安袭,在见到了睡眼惺忪的卓逸之后,更加确定了所谓旅游度假,必定另有目的。而她,不过是一个他为了瞒过宗政雄的障眼法。
最近的频繁接触,叶安袭已经了然于心,宗政贤并非表面般简单。
“宗政,你太残忍了,我一夜都没睡啊,你还让我做司机。”
豪华suv内室几乎没有噪音,卓逸哇啦哇啦的鬼哄鬼叫显得格外清楚。
卓少可是H市地产界的领军人物,向来居高自傲,能如此操练他的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女人,只有眼前的宗政贤。
一件卡其绿色的休闲外套,内衬一件黑色T恤,再搭配一条休闲的蓝色牛仔筒裤。
叶安袭第一次见到如此穿着的宗政贤,不可置否,这个男人很有资本,随随便便就可以赋予任何一套衣服优雅沉稳的标签。
坐在叶安袭旁坐的宗政贤双腿微分,手交叉放在腿上,轻合着双眸,拧起的眉头彰显了一丝疲倦,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暗哑:
“我很困,你闭嘴。”
没天理呀!他也很困呐,天知道,那个女人是喝了多少酒,这一夜的电话,他可是被磨疯了,卓逸一脸委屈的回头看着叶安袭:
“小弟妹,你就看在你是始作俑者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
“…”
始作俑者?关她什么事?
“不用理他。”
低沉的声音来自身旁的男人,叶安袭转头,瞥见一旁的宗政贤仍是闭着眼睛,一派淡定。
昨天7个小时的疲劳驾驶,加上一夜未眠,他确实有些乏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才能确保晚上的精神,晚上约见了S市的市长栗伟,思维必须高度转速。
虽说S市的行政级别并不高,但投资环境极为纷乱,这次去谈建厂的事宜,他必须打紧120分的精神。
至于卓逸,一直是S市力邀的座上之宾,这个县级市的很多市政工程需要有实力的投资人合作,而双子建筑的卓少,则是众市县领导一直攀附的金山。
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这座金山被人一个电话挖出来,而用途,就仅止于驾驶。
金山很不爽,恶作剧般的踩着油门,时而用力,时而放缓,大清早的高速公路上人烟稀少,卓逸闲散的打着方向盘,带动着车体的来回晃动。
砰!
揉揉撞在风挡上的头,叶安袭很懊恼,这个卓逸真是幼稚,无聊,快30的人了,还热衷于这种恶作剧。
瞥了一眼身旁的宗政贤,看来卓逸的恶作剧对他没有效果,他依然很稳的坐在那闭着眼睛小憩。
此时,卓逸一个急转弯,本就娇小的叶安袭被突来的惯性甩到了宗政贤的身上。
刚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一只铁臂圈住了她的身子,牢牢钳住。
终于不再晃来晃去了,可…
她的脸被逼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还清楚的感觉到他喷洒出来的灼热呼吸,他的整个手臂恰好的避过了她左肩的伤疤。
虽然相拥而眠了半月之久,可正面相对确是头一遭。
叶安袭向来淡漠的脸,也被他喷出的清浅呼吸染上了一抹红晕。
原本不困,但就这样被他僵直的抱着,叶安袭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卓逸的恶作剧在明显愚弄不到任何人之后,也提前杀青了。
不知过了多久,猛的一阵刹车,后座的二人聚然惊醒。
睁开朦胧的双眼,叶安袭讶然于眼前所见,绿荫滴翠,清爽宜人,天然雕琢的公园跃入眼帘,犹如一幅写意的油画。
不是去S市么?这是?
向来顽皮的卓逸难得的沉默,出神地望着眼前的风景,随即安静地下车,走向那片风景。
看着好友的突然沉默,宗政贤眼眸微闪,了然于心,他原本也打算忙完回来之后,带卓到这里来散散心,卓逸表面上桀骜不驯,可他心里的伤痛,他都知道。
叶安袭被这冷不防的急刹车弄的有些反胃,不停地干呕。
宗政贤轻轻顺着她的后背,递过来她一瓶水。
“这是S市市郊的一片未开发的天然湿地,很漂亮。”
接着,二人也下车,静静跟着卓逸,走向路边的这片风景。
这是一个回归自然的氧吧公园,没有一切属于城市的纷杂,每一种植物都保留着本身的原色,这里有着大自然的真挚和灵动。须臾之间,叶安袭就爱上了这里。
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清新氧气,她的胃舒服多了。
宗政贤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住那个站在前面的身影,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关心还是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
叶安袭也注意到了,那个原本聒噪的卓逸似乎安静得过了头。
卓逸的情绪很低落,站在昔日那片自己亲手铺满心形玫瑰花瓣的浅滩上,如今已是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