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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一路情绪都不是很高涨,这个孩子来的,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它却来了。她不想生,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觉得,此刻不要,才是对这个孩子负责。如果要了,她难道就不离婚了吗?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摆脱这一切,她不想因为一个孩子,又被套住。

可生了孩子再离婚,不能给它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不能给它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它不会幸福。

“冯士程,我有话跟你说。”舒然下定了决心,她看向坐在身边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她说的坚定,不是商量的语气,她是在通知他。或者说,只是告诉他一声,毕竟,他是孩子爸爸。

舒然这么说,早在冯士程意料中。所以,他并不惊讶。

他起身,在她跟前弯腰半蹲下,握住她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一双黑眸,定定锁在舒然脸上。

冯士程也不说话,就这样握住她手,半抱着她,就这样看着她。是他以前不够关心她,结婚五年了,他竟然都不知道,她从小过的竟是那种日子。这个女人,他是心疼的,他想好好跟她过日子。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我会打掉。”舒然又说了一遍,“趁现在还小打掉,也不会不舍得。”

“还是铁了心想跟我离婚?”冯士程问她,“因为恨我,所以不想跟我过,不想跟我要个孩子?”

“不是。”舒然否认,“我不恨你,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冯士程,你是个好男人,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我想跟你离婚,只是因为不爱你。我当初跟你结婚,是因为……他骗我。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我又不甘心真的一了百了。有段时间,我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舒然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总之她觉得她欠他。

这桩婚姻,冯家是真心以待的。可是,她的父亲,却满心存了算计。从一开始,他就在打如意算盘。

可现在,她这颗棋子,再不想为他所用。舒家欠冯家的,这笔债,估计是怎么都还不了了。

“你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却提另外一段感情。舒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冯士程是真的很生气,但凡是个男人,只要听到自己妻子肆无忌惮说不爱自己,同时,她还毫无遮掩地提自己过去的情人,怎么着也是要生气的吧?

不管过去她爱过谁,至少现在,她是他的女人。

舒然望着他,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她说不出话来。

这笔账,她真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算。虽说是她那个渣父欠冯家的,可这些年来,冯家人对她不错。

冯家现在要她,她却想拍拍屁股走人,的确有些不讲情面。

可是这个男人,她不爱的。而冯家,她也是不想再呆的。

“睡吧。”冯士程面无表情,起身,“我先去洗澡。”

他从衣橱里拿了睡衣,丝毫没有避讳的,就在他身边脱光衣裳。

舒然别开脸去,手攥得紧紧的,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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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士程也没有对舒然做什么,就是抱着她睡了一觉。

第二天舒然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拥着轻薄的鸭绒被坐起来,屈膝撑着手,安安静静坐着。

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她才刷牙洗脸换衣裳,然后去了东边。

“然然来啦。”冯夫人对舒然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头一回见到舒然是笑着亲自迎过去拉她手的,“来,这边坐,一会儿就吃早饭了。你啊,现在身子重,又月份还小,可得好好注意着些。”想了想,又说,“依我看,反正这边空房也多,不如你们就过来住,还有我们照顾你。”

冯老先生自己转着轮椅过来,哼笑一声说:“就算怀孕了,那也得过二人世界。然然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孩子妈,孩子重要,她比孩子更重要。”

“爸,瞧你这话说的。”冯夫人倒也不生气,“我当然也是为了然然好,怎么说得我好像是那种恶毒婆婆似的。”

冯老先生笑起来:“士程要是肯搬过来,才怪呢。好了,反正两边就几步远,阿丁就辛苦些,以后两边跑着。”

丁妈说:“老先生您就放心好了,我啊,乐意两边跑呢。”

老先生看着舒然:“这几天在外边,可吃了些苦头吧?我看你,这都瘦了。”

“爷爷,没有。”舒然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下,“一个人在外面住,挺好的。”

舒然几次想说打孩子的事情,可见老爷子这么高兴,这种话,她忽然说不出口来。老爷子八十多高寿了,近些年来,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他就盼着抱个曾孙。

若是她说了,真怕老人家受不了这刺激。

老先生看出来她不对劲,关心问:“有心事?”

“嗯。”舒然点点头,手无意识绞着衣角。

“什么心事,说给爷爷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拿个主意呢。”老先生说,“别看爷爷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可做过一把手。”

舒然才鼓足勇气要说,那边小谢走了来:“老先生,吃药了。”

舒然望着老人家,又把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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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士程一早去公司就开了两个大会,会议结束,他回办公室喝了口水。

因为心情有些烦闷,而办公室里又热,冯士程进了办公室后,一把扯了领带扔在一边。衬衫扣子也解了一个,他将文件夹随手扔在办公桌上,他则双手掐腰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男人雪白的衬衣,黑色西装裤,一双大长腿,修而直。

高高在上,气势凛然。

纵然平时稳重内敛,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是会发火的。

刚刚两个会,他全程都是冷着脸。要求多,态度也苛刻起来,吓得整个参加会议的员工,都不怎么敢开口说话。

冯士程静静伫立会儿,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他侧过身来,稍微弯点腰,长臂就够了电话。

“什么事。”语气有些冲,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那头打电话的一个助理吓到了,更加小心翼翼答话道:“冯董,外面有人找,他说他姓沈。”

“姓沈?”冯士程蹙眉。

沈怀庭?他来干什么。

“我知道了。”冯士程答了一句,“啪”一声挂了电话。

够了外套套上,边往外面去,边垂眸看了眼腕表。

等在前台待客区的,的确是沈怀庭。

见冯士程出来了,沈怀庭站起身子来。

冯士程脚下步子稍微慢了些,朝他走近,挑眉:“沈先生找我有事?”

沈怀庭点头:“不知道冯董有没有空,想请你吃个午饭。”

“我有一个小时时间,不方便走得太远,去对面餐厅吧。”说罢,冯士程率先朝电梯口去。

沈怀庭跟了过去,两个男人一路上,也没什么话。直到到了餐厅,坐下来后,冯士程才道:“有什么事,说吧。”

沈怀庭说:“我想了一晚上,觉得昨天的事情,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

冯士程没说话,就是在暗示他继续说下去。他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说的,应该是舒然的事情。

果然,沈怀庭道:“我跟冯太太,曾经的确有过一段感情。不过,早在我去美国前,就彻底断了。这五年来,我们也再没有联系过。”他看着冯士程,男人虽然瞧着儒雅谦和,但是底气还是足的,他再不是五年前的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昨天很意外,耗子喝多了,有些激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很多事情,耗子其实并不清楚。他误会了冯太太,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冯士程其实心中已经猜到几分,他怕是来解释跟舒然间关系的,但他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我对冯太太,早无觊觎之心。”沈怀庭态度谦卑温和,“我想冯太太对我,更是如此。所以,请冯董不要误会。”

冯士程却笑起来,男人平时轻易不会这样笑。姿色好,不管男的女的,这笑起来,都是有十足杀伤力的。

“就为这个?”冯士程摇头,“怕是叫沈先生白跑一趟了,我跟然然,情比金坚,关系很好。如果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该早过不下去了。”

“那就好。”沈怀庭似是松了口气,“想来也是,冯董跟冯太太,门当户对,日子肯定过得和睦美满。”

冯士程抬眸望了他一眼,商场上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笑非笑,他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拿捏控制得很好。他表露出来的,绝对不是他心中真正的情绪。

他现在笑得淡然,心里不定想什么。

想当初,舒成那样说他,又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情侣。他要是真爱舒然,不会不记这笔账。

“沈先生在美国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国了?”冯士程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随口问了句,然后点了单。

沈怀庭道:“我母亲还在国内,我迟早是要回来的。出国只是深造,学成了,还是得归故土。”

“忠孝两全,沈先生是栋梁。”冯士程似笑非笑的。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简单吃了顿饭,就各自散了。

回了办公楼,冯士程抽了几根烟,这才给家里打电话。

想着这会儿舒然可能在午睡,没舍得打搅她,只打了家里座机。丁妈接的电话,听是先生关心太太,她跑着去西边特地看了下,才又回来说:“太太在午休,刚刚上午陪着老先生下了棋,心情挺不错的。中午吃得也不算少,还有啊,夫人跟太太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夫人很是照顾太太。”

“我知道了。”冯士程说,“丁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过完年,给你加薪。”

丁妈乐呵道:“那我就多谢先生了。”

冯士程挂了电话,心里却并没有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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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除了在丈夫跟前提过不要孩子的话外,在两个老人家跟前,只字未提。

马上要过年了,她不想冯家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舒然闲不住,一闲着,她总会胡思乱想。刚好快要过年了,家里需要大扫除,她穿了旧衣裳戴了帽子,开始做起卫生来。

冯夫人过来看她,瞧见了,惊呼道:“舒然,你这是做什么呢?”一把将她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下,又将她从高处拽下来,严肃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可还揣着一个。凡事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一磕着碰着,怎么是好?像这种活,让丁妈做就好。实在不行,我再找小时工来。”

舒然有些受不了这样,总觉得行动没一点自由。

她攥了攥拳头,想着,离过年也就几天时间了。这段时间熬完了,她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舒然虽然平时嫁来冯家五年,婆媳关系不算差,但是也绝对不算好。平时,舒然跟冯夫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而这些日子,冯夫人是恨不得将舒然完全拎到她眼皮子底下坐着。舒然总觉得烦闷,每天从早上到晚上,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婆婆在她耳边一惊一乍的,她是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行的。

老人家,真是恨不得将孙子揣她肚子里养着。

终于熬到过完年,舒然找了个时间,又跟冯士程提了拿掉孩子跟离婚的事情。

冯士程听后,只抬眸看了舒然一眼,也不说话。从烟盒里摸了根烟,冯士程起身,去外面露天阳台上抽烟。

见他沉默,舒然眨了下眼睛,起身跟了出去。

才过完年,冬天还没走,冷得很。又是大晚上的,外面寒风呼呼地吹着,舒然一出来,又忍不住打了哆嗦。

冯士程侧身看了她眼,将烟摁灭,又转身进了卧室。

舒然跟着他进了卧室,在他身边坐下来,好言好语说:“我求你。”

“求我?”冯士程简直觉得可笑,他真是哭笑不得,“舒然,你求我别的任何事情,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做不到的,我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得答应你。可你现在求我拿掉我们的孩子,我怎么答应?”

舒然别开脸,也不说话了。

默了半饷,才说:“我本来就是坚持要跟你离婚的,你应该知道。再说这个孩子,它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生养一个孩子,两年时间,我怕我会受不了。我现在根本不想生孩子,生了我也不会爱,我不要它。”

“可我想要。”冯士程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打不得骂不得,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是他想要这个孩子,他能怎么办?

舒然彻底垮了脸,一脸认真道:“法律上来说,孩子要不要,最终决定权在妈妈手上。就算你要,你妈要,都没用。我不想要,你们找别人生去。”

舒然不想再跟他纠缠,放完话,起身就要走。

冯士程拉住她,倾身过去,将她压在床上。

他亲她,热滚滚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那么热情,那么狂野,那么用力。舒然脸上,脖子上,接踵而至的,全是他湿热的吻。

舒然根本不想让他亲,被逼得急了,抬手就打他。

冯士程眼睛亮亮的,却看着她笑。

舒然最讨厌看到他笑得这副贱样,以前无数次,他手脚不知轻重,弄疼她了,她打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笑。

她越是打他,他越是有劲欺负她,舒然都害怕。

那种事情,她向来不是很热衷,也从来没有主动过。偏生男人天生就是禽兽,脱了衣裳,基本上就没有大脑了。

“无耻!”舒然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他,目露凶光,“以后不许再碰我!”

冯士程说:“是,不能再碰你,你怀了小宝宝。”说是不碰,手又滑进她衣裳里。

舒然气极,抬手又是一巴掌。

冯士程没有摸别的地方,就是将手轻轻搁在她肚子上。

“让我摸一摸。”他咬她耳朵,“感受一下,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

舒然推不动他,索性就仰躺着不动。

她恨得牙痒痒,嘴巴却不饶人:“你有本事,最好那根绳子拴着我。否则的话,我明天就去医院。”

冯士程在她身上伏了会儿,就立了起来。

舒然爬起来,匆匆就跑了。

冯士程坐在床沿,弯着腰,双手捂住脸。

等了会儿,还不见人回来,他起身出去找。先去的书房,然后去的客房,却发现,她已经在客房睡下了。

冯士程走过去,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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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成过年回的老家,一直到年初六才回来。

才回城,当天就带了礼物,来冯家给老先生拜年。

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虽然都不贵,但是拎在手上,也还算好看。

舒成本来是不想服这个软,还是张玉兰怕了,磨破嘴皮劝他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

以前她一直都以为舒然只是只没牙的兔子,你再欺负她,她顶多耸耸毛,也不敢怎样。也是欺负习惯了,她就觉得,舒然顶多就那样了,嫁了好人又如何,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是谁知道,这死丫头说炸就炸,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挨的那两巴掌,她死死记在了心里。等将来有机会,她是一定要还回去的。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会计较。

那房子虽然写的是舒然的名字,但到底是冯家的。只要冯家开口给住,舒然不答应,又能怎样?

chapter20

舒然其实可以直接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回头再通知冯家人一声。她也犹豫挣扎过很多次,但最终还是做不到。

她恨,更多恨的是舒家人。对冯家虽然没有什么留念,但是她做不到绝情。她想着,还是得好好说,跟冯士程好好说,得到他同意了,她再去医院。

她想要和平解决,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所以这几天,她对冯士程热情了不少。

有事没事的,总会主动找他说话,先说点别的,但是最终总会将话题绕到打孩子跟离婚上。

冯士程的态度也很明确,他想要这个孩子,他不想离婚。

夫妻间几番较量下来,意见始终不一,舒然已经不爱搭理他了。她也想好了,先礼后兵,说不通,她最后还是得自己去医院。

“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冯士程穿着睡衣去舒然的房间,坐在她床边,抬手探她额头,“没发烧。”

舒然一把打下他手,瞪着他,脸色怪吓人的。

冯士程不必问,他也知道她又要说什么了。趁她说话前,他起身,直接脱衣裳。

从衣橱里找出今天要穿的衣裳来,先把穿在里面的换好。

白色衬衫领子立起来,冯士程在扣衬衫纽扣。回过身,见舒然还不动,他坐过去道:“要不你再睡会儿,一会儿让丁妈给你送饭过来。”

“不用。”舒然说,“等你出去,我就起床。”

冯士程已经扣完纽扣,抬手轻轻捏她脸,黑眸含笑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也需要背着我……”

舒然简直气炸了,就是对他一言不合脱衣裳有意见,她单方面觉得他这是耍流氓,不礼貌。

“我没你这么无耻。”她攥紧拳头,又见他贱笑起来,舒然拎起枕头狠狠砸过去。

冯士程没躲。

“你爸来了。”冯士程严肃了些,将枕头搁在一边,认真望着舒然,“刚刚站在阳台上看,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

舒然眨了下眼睛,这才想起来,已经过完年了。

年底的时候她说过,那栋别墅,最多让他们住到过完年。现在年过了,他们过来,肯定要提房子的事情。

舒然不想他们得逞,一把掀开被子。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脱了睡衣就找衣裳换。

冯士程坐在床沿,就这样看着她。

他想,如果舒然不想打孩子、不闹离婚,他们就这样一直幸福过下去,该有多好。

他会把所有爱跟呵护都给她跟孩子,永远呵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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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裳又匆匆洗漱了下,然后出门往东边去。

“舒然,你慢点。”冯士程跟上,牵住她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稳着点。”

冯士程夫妻到东边,张玉兰瞧见了,立马笑着迎过去。

“然然,刚刚听你婆婆说了,你有啦?”张玉兰开心得不得了,热络地说,“好啊,真好。你过完年都二十八了,该生孩子了。这大过年的听到这个好消息,真是双喜临门啊。士程,然然,我恭喜你们了。”

舒然懒得看她这张死贱死贱的老脸,一把甩开她手,丝毫不给颜面。

张玉兰早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然啊,你现在可是怀了身子的人,你不能这样。”冯夫人真是操心死了,拉了舒然到她身边去,认真叮嘱说,“胎儿还很小,不到三个月,随时随地有危险。你啊,走路慢着些,小心点。”

冯士程对自己母亲这样偏心,还是有些意见的。

孩子重要,生孩子的女人更重要。老人家只关心肚子里那个,叫人听了都寒心。

“妈,你也关心关心然然。”冯士程纵容有点意见,但这是他妈,他不好怎么当着太多人面说,只能提点道,“然然身子更重要,心情也很重要,她需要关怀跟呵护。”

要是以前,听儿子说这些,她又得生气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好好好,关心你媳妇。”冯夫人笑着说,“然然,告诉妈,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不伤身子的,妈都答应你。”

舒然说:“谢谢妈,我现在就很好。”

张玉兰忙说:“亲家母,我说夜里怎么做梦了呢,原以为是我心急想抱外孙呢。原来,是然然真的怀孕了。”

“怎么,然然没告诉你们啊?”冯夫人望向舒然。

舒然冷着脸,之前她在舒家已经闹过一次了,也不用再憋屈自己。

“我跟我妈说了。”舒然淡淡道,“那天去她坟前,跟她提了这事。”

舒然这样,纵是张玉兰再舔着脸巴结,也是没了好脸色。

冯老先生咳了一声,终于放下捧在手里的报纸。

“然然,要不,你陪爷爷下一盘?”老先生什么都看得出来了,他自然心疼这个孙媳妇,可老人家总是希望家和万事兴的,又是大过年,总不愿闹得太僵。

“爸,你让她歇歇吧,她现在不能太动脑子。”冯夫人不肯,“让士程陪你,然然坐着陪我们说说话。”

舒心心里努力暗示自己不要生气,为了继续有大房子住,为了可以继续有零花钱花,她不能撕破脸。

“姐,我陪你说说话吧。”舒心年纪小,打扮得甜美又长得好看,嘴甜起来谁都招架不住,像颗水果糖似的,“我会看相,看我这姐的肚子,肯定是男孩。”

冯夫人更乐了,笑着说:“这才多大点,你就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