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打算提醒提醒林漫呢,总联系不上,这不是回事儿,男人你让他跑,跑着跑着心就野了,现在来看,没什么好讲的了,完完全全的被秦商给洗脑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林漫傻笑。

商女士给林漫折腾着她的头发,编辫子,就是拿林漫的头发来玩玩,也没说打算带着她去,那样的场合不太方便,至少他们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对外公开还是有些弊端的,她不太喜欢儿子儿媳妇过那样的生活。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助理的眼睛落在林漫的身上,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林漫低垂着头,她也很想知道,她婆婆为什么要来折腾她的头发?说好的会做一个美美的发型,为什么最后她的头上别了一排的细卡子,和鸡窝一样?

“你看你是要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去,我得走了。”

“妈,我也回去。”

头发都没拆,怎么拆?上面都不知道有多少的卡子,她得回家慢慢拆。

开车回家,想起来婆婆大人的杰作,无奈的苦笑着,怎么就和小孩儿似的?

*

张景川例行的检查身体,报告出来以后,陈晓鸥是第一个见到的。

“情况不是很好…”

陈晓鸥坐在椅子上,双腿发麻,丈夫是五个月以前做过的一次身体检查,那个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怎么会…

这件事情她自然不能告诉张景川,而是需要和婆婆商量。

张夫人的房间,陈晓鸥站在婆婆的床边,张夫人已经躺下了,坐都坐不住了。

“医生是怎么讲的,你和我细说…”

是癌。

怕什么来什么。

张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家中并没有这样的遗传病史,怎么好好的会得上这样的病?

“妈,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一治疗,张景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她担心丈夫的心情受到影响。

张夫人让陈晓鸥出去,自己待在房间里,她怎么觉得这几年来,日子过得这样不顺心呢?仿佛好运气都用光了一样?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出,佳岑就不要说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又轮到景川了?

不怪她想偏,而是事情出的让人有些触不及防。

张家被乌云笼罩着,陈晓鸥还没有对张景川说明他的情况,还在找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开口。

陈晓鸥出现在公司,处理着日常文件。

“…当时有和张先生提过,当时张先生不知道忘记了还是怎么样的,后来也没有重建…”

是陈晓鸥问他的,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这些该不该说,貌似有些迷信的成分在里面。

是这样的,进入到夏岛之初,大范围的准备动工,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工程很不顺利,拖了几年,然后被人买走了,最近手里剩余的张先生想起来了开发,原本那上面是有座庙的,本地人祭拜的,张先生让人给拆了,后来他提醒过一句,不过张景川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也没有给回复,那边的工期不能等,所以就…

他不清楚的是,张景川那个时候真的很忙,他的女儿把大女儿的养父给撞了,差点就撞死了。

陈晓鸥的脸冷冰冰的。

“他即便没有交代,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也不会做?”

这就是怪罪了。

在原址按照原来的大小,将那座庙重新建回去,这是陈晓鸥让人去做的。

与此同时,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范围,商女士的八亿地得到了当地政府大规模扶持,几乎在这个项目上,可以讲商女士和当地就是一拍即合,本地想要出成绩,老百姓需要赚钱,需要将这里炒热,而商女士呢,她需要投资能带回来回报。

两边完全是一冷一热,张景川这边动工规模叫小,按照当初所想,其实出入也不是很大,真的不要说拿回来投资进去的钱,夏岛仿佛就是快死地,无论你怎么翻腾,它还是这样死气沉沉的。

张景川生病,公司的事情开始逐步的放手,按照他现在的病情,他不能去操心,只是希望女儿能帮着她妈妈分担一些。

张佳岑最近老实了很多,为什么?因为她爸生病了,这是亲爸,她不可能不心疼的,婚期都推后了。

上午有时间就来医院陪父亲了,拿着刀子给父亲削水果。

“没和胡冕出去?”

张佳岑勉强笑着,哪里还有心情,一百个胡冕也比不上她一个爸爸,爸爸比任何人都重要。

“让他自己玩去吧,我陪着你。”

张景川觉得宽心,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其实老早以前他就觉得佳岑是块璞玉,就看别人怎么去雕琢她,你看自己病倒了,女儿就懂事多了,她只是没有处理过这些,慢慢培养就好了。

“胡冕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

张佳岑抓着她爸的手,脸贴在上面,她心里觉得难过。

家里仿佛遭了噩梦一般,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林漫出现,也许她家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她讨厌林漫,不是因为林漫和她一个爸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那么讨厌一个人也是没有道理的。

有些人生出来就是带衰,她现在完完全全的能明白她爸爸当初的感受。

这人克人,晦气的很。

“爸,你得活得长长久久的,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给你二十年…”张佳岑说着。

张景川摸摸女儿的头发,这辈子他觉得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他生的这么唯一的一个女儿,让他感觉到自豪和骄傲。

傻孩子,乱说什么呢。

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张景川的病情还算是可控,张佳岑的婚礼按照他的意思不推后,按照原本的日期举行,顺带着也让他高兴高兴,就算是沾沾喜气儿吧。

张佳岑和胡冕回了他家,结婚之前怎么样也还是要来一趟的,虽然已经登过门了。

胡冕的母亲对张佳岑的印象是不错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稍稍不好也是能理解的,可佳岑他们瞧着,没什么小脾气的样子。

林清华抓着扶手准备下楼呢,吕文没有在家,就他一个人。

胡冕他们一家人去了胡冕爷爷家,张佳岑有些不舒服,就没有动,刚接了电话,身体好了点,打算打车过去,这么一开门,就对上了。

林清华想快点离开,他也不想和这家人有任何的牵扯。

张佳岑原本也打算就当自己眼瞎了,什么都没看见,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没撞死你,是你幸运,结果你活着克我爸爸。

“不是拿了钱了,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呢?受穷没受够?”

林清华的脚向下,越是急越是没什么力气,其实平时他都能走得挺好的,可今天因为他想快点离开,腿脚越是不给力。

“我也是好奇,你靠着老婆的前夫发家致富,过瘾吗?”

“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讲话?”林清华驳斥她,原本就当没看见算了,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呢?说话太刻薄了。

他也并不是心虚才不回答的,他只是不想和一个孩子没完没了。

“我怎么讲话了?去我家把我奶奶气的病倒,讹了我父母一笔,听说那笔钱用来买车了,你家林漫读书的费用都是用那个钱买单的吧?这样看来,她也不是你养大的,还是我爸给养大的,现在林漫毕业了,你家又从我家手里拿了那么多的钱,怎么就没完没了呢?下次呢?林漫生孩子,你是真的要死在我家门口吗?你们一家人可真是拼…”

多无耻的一家人,蛀虫一样。

不要脸至极。

林清华气得脸色发青,他脚向下,结果没踩好,人滑了一下,幸好手拽着扶手呢,张佳岑就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根本没打算伸手,也没打算住口。

这口气她憋得太久太久了,不发泄出来,她早晚能憋死。

你女儿泡上一个有钱人的儿子就以为翻身了?

人和人之间是有等级的,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好不了多久的。

T

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清华的手拽着扶手,他不是生气,只是张佳岑说的这些话好生没有道理,这个丫头太过于牙尖嘴利了尖酸刻薄了,林清华这样老实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在家门之外怎么就可以这样的放肆呢?

“这两年来,你们家的人就像是噩梦一样的颤着我家里的人,钱你们也得了,可以收手了吗?不要在缠着我们了,我爸和你老婆是离婚没有对不起她什么,你从一个女人的身上捞了这么多还觉得不够?就算是我爸当初对林漫不负责,也一笔给了二十年,不要得寸进尺,叫你女儿离我家远一些。”

“我和你没什么说的。”林清华拽着扶手,下楼的话太慢,索性往回走,回到上面,他要回家。

他不信,张佳岑还敢推他不成?

张佳岑是真的想推了,狠狠解气的把人推下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难不成自己家负责不了?可她脑子中又想起来她妈的话,这家人邪门的很,能少碰就少碰吧,她实在是受够了,就当积德为了不再和他们家做纠缠。

“全家人都是神经病。”

林清华站定脚,他已经掏出来钥匙了,却没有直接打开门。

“你对过去的事情知道多少?不知道就不要随意的下结论,没有人想和你家纠缠不清,林漫也好她妈妈也好以及我,我们一家人没有一个想和你家有任何的牵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家缠着你家,你撞了我,还觉得我对你有亏欠吗?一直到今天我没有办法正常走路,这不是拜你所赐吗?你的良心在哪里?怎么可以这样句句带毒的。”

林清华开了门,又带上了门,剩下张佳岑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双眼带火一样的瞪着林漫家的那道门,恨不得马上融化掉那道门,然后放把火,将里面的人都烧死,说她缺教养?

真是可爱,什么教养?你这样的有吗?穷酸鬼。

捡别人不要的破鞋穿,把别人的孩子抚养长大,真的以为就可以当成亲生的了?早晚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哼!

气呼呼的下了楼,下到一楼脚下一滑,脚扭到了,没有办法走,一动脚踝就疼,拽着扶手,将脚上的鞋脱了下来照着前方就砸了出去,该死的地方,该死的人,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和这些穷鬼沟通?

恶心死了。

林清华也是气的不轻,说是不往心里去,可那个孩子句句话都带刺,他不至于把口没遮拦的话当成真的去听,但,真的需要好好的教一教,这样将来出嫁,什么人能受得了?

因为张佳岑,现在林清华出门即便遇上了胡冕的父母都很少说话了,这样尴尬的处境,说话不如不说。

倒是胡冕的妈妈心里嘀咕,自己家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林家的事儿,老林这是什么意思啊?和他主动打招呼,爱答不理的,这叫什么事儿吧?

“人真是变了,女儿出息了,现在瞧不上人了,看我都不用正眼看了。”

胡冕的妈妈抱怨着,得,好像她需要从人家身上获得什么似的,她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不至于吧。”胡冕爸爸开口。

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林清华哪里是那样的人。

“佳岑是林漫的妹妹,亲妹妹。”胡冕等于扔了一记炸弹出来。

怎么可能?

他们住在这里这么久,看着林漫长大的,林漫怎么可能不是林清华亲生的?

由始至终从来就没有听见过这些风声,而且看着也不像,那林清华对林漫多好啊,不是亲生的?

“你哪里听的?”

“佳岑亲口说的,他们两家人关系不太好…”

这就难怪了,她说呢,好像就是从佳岑第一次登门开始,对面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妈,你找我?”陈晓鸥推门进来。

张夫人指着沙发让儿媳妇坐,陈晓鸥坐定,她谈起来自己今天去庙里卜了一卦,就是为了这个专程叫陈晓鸥回来的。

她不知道儿媳妇听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感受,但她现在只是通知,并非征求她的意见。

师傅和她讲,凡事都是有因果循环的,这话她信,就因为信从她得病开始,她希望善待林漫,奈何天不遂人愿,那个孩子…

想起来林漫的那双眼睛,张夫人心里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她见过林漫两次,每一次都让她见过以后多少天都休息不好,反复的陷入在梦境当中,过去的事儿吧,依照吕文的个性,恐怕是会将自己说的楚楚可怜,那个孩子她也没指望能原谅什么。

前尘后事的,用钱能消得了的灾,总比无路可走来的强。

想想也是,佳岑撞了林漫的养父,那孩子心里一定就会有怨气。

“晓鸥啊,你去打听打听林漫和商女士的儿子结婚了没有。”

陈晓鸥似乎早就想到了,表情上看不出来所以,倒是答应的很迅速。

“妈还有别的交代吗?”

张夫人叹口气,她是真的觉得有些愧对儿媳妇了,家里家外的很多事情,都是因为陈晓鸥明事理,才将所有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吕文反而喜欢陈晓鸥的原因,人不怕不完美,就怕做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的可比。

“你心里不要觉得不舒服,我找了一位师傅解了解,哎…说是不太好,景川做的对不对的毕竟孩子没错,我们亏欠那个孩子,如果她准备结婚,不要舍不得钱…”

这就是准备用钱买一个安心了,用钱买张景川一个身体健康。

至少师傅是这样讲的,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张夫人不得不信,你说家里她和儿子接连的生病。

“妈,我知道的。”

陈晓鸥离开了婆婆的房间,这事儿呢,她是同意的。

从实际的角度来说,花一些钱,就算是分给林漫一些财产,不是在身边养大的,能分走多少?完全的不耽误她的孩子们,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换一个至少不是敌对的立场,求一个心理平安,就当是做好事了,她也有孩子,希望孩子们平平安安的,别再出任何的波澜了,嘉佳现在已经对林漫保持距离了,林漫也不见得就会想要认嘉佳,这样就挺好的,很好。

陈晓鸥从旁人的口中问到的消息,至少商女士未对外公开过,自己儿子已经结婚了,独生子的女朋友好多人都不清楚,是见过那么一次,不过叫什么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没听说结婚。

陈晓鸥弄到了林漫的电话。

打了过去。

“哪位?”林漫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吗?

“我是张景川的妻子陈晓鸥,林漫我能和你谈谈吗?”

“你说。”林漫站在走廊上。

这通电话来的有些措手不及,至少她完全的不理解,为什么要联系她?怎么弄到她电话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