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点好奇他身后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是温柔善良,还是泼辣开朗?

只是夏苡薇还没问出口,唐姣姣就藏不住话,和盘托出:“听说未来的莫太太是个大家闺秀,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且莫先生为人又低调。再说了,现在的男人啊,能带的出去场面的都是逢场作戏,谁漂亮谁妖艳就带着谁出去,家里那位都是要藏得妥妥的,我还听说,未来的莫太太和莫先生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拍到过那位的照片,可见莫先生有多在乎她,根本就是放在心尖上疼。”

夏苡薇咬着唇,低头做自己的事,没有搭腔。

唐姣姣哀怨的叹气,躺回了身后那张大床上,说:“不知道那位是积了几辈子的德,这辈子才遇上莫先生这种人,不乱搞女人,没有花边新闻,人又温柔,全副心思扑在事业上......哎,真是令人羡慕呐。”

唐姣姣又发了很长时间的感慨,这才去收拾行礼,夏苡薇则是一言未发的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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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居住的酒店在当地算是五星级了,但是这种酒店要是放在国内,顶多算是三星级的小旅馆。

唐姣姣虽然娇生惯养,竟然也没有叫苦,很快就适应了环境。

夏苡薇这些年也算是吃了很多苦,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苏琳娜似乎不太满意,没人的时候就和身边的人念叨住的地方多脏多乱什么的。

第二天,宁善和白雅给大家开了个会,大致说了一下拍摄日程。

其实白雅之前也说过,纪录片主要就是要拍得真实,所以这次也没请什么金牌编剧,全靠宁善一个人主持大局。

短暂的休息过后,他们先去了一家当地的孤儿院,在路上的时候宁善让她们自由发挥,因为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她们先融入一下当地的生活,彻底的感受感受孩子们的生存环境,以便之后正式拍片时候能够达到宁善需要的情绪。

房车很快到达了孤儿院,孤儿院的院长闻讯出来迎接。

院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英国妇人,金发碧眼,也许是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笑容非常和蔼可亲,院长和夏苡薇他们一一握手,不断用用英语说些什么。

夏苡薇听不大懂,所以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唐姣姣才告诉她,原来院长是英国来的义工,这里所有的志愿者也都是从世界各地来的学生或者普通人,他们在这里陪着这些没有父母亲人的孩子玩耍,学习,而且都是无偿的,甚至大多数人都会倒贴往返的机票钱,也会带很多教材或者衣服过来,给这些孩子使用。

说到一半,大门那边又有几辆车驶入,原来是莫濯南和白雅等人的车。

莫濯南今天不同往常,穿了很简便的休闲装,显得又随意又斯文。

院长满脸笑容的和他拥抱,两人用英语交流着什么。

夏苡薇远远看过去,有些矮胖的院长站在莫濯南身边,更衬托出男人的高大,这幅画面让她不禁莞尔。

见到莫濯南,苏琳娜立刻奔了过去,唐姣姣很崇拜男人,所以也想拉着夏苡薇过去,但夏苡薇却摇了摇头。

她一个人往院子里走,在一个称不上是操场的地方,一群孩子正踢着一个破旧的足球,踢的正酣畅。

夏苡薇站在走廊,目光落在孩子们的小脸上,一时间有些出神。

他们都是孤儿,大多都是从懂事起就被父母抛弃了,从未感受过家人的温暖。可是在这个地方,夏苡薇没有看到任何人脸上有悲伤地神情,反而各个洋溢着笑容,很快乐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有点感同身受一样,甚至对孤儿院也不觉得陌生。可能是自己也是孩子的母亲的缘故,望着那一张张童稚的笑靥,就觉得压抑得呼吸不畅,他们也都是恩恩的那个年纪,虽然恩恩从小没享受过什么,但她的对恩恩的爱也从未因为生活艰苦而减少一分。她实在想象不出,如果恩恩没有她,或者她失去恩恩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夏苡薇就这样依靠在走廊的门柱,嘴角轻勾,含笑的望着那些孩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宁善和跟拍的摄影师。

透过镜头看里面的夏苡薇,被阳光包围,很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类似母性的情绪,带着很强烈的渲染力。

这样没经过安排和雕琢,从内心表发出来最真挚的东西,才是宁善想要的。

拍下这一幕后,宁善拍了拍摄影师的肩,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然后自己走到夏苡薇的身边。

听到脚步声,夏苡薇收回深思,转头,看到带着墨镜的宁善。

宁善没有看她,而是同她方才一样,视线围绕着那些挥洒着汗水的孩子。

“很难理解他们对不对,吃不饱喝不足,甚至连个亲人都没有。可是,一个几美元的旧足球,就可以让他们快乐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夏苡薇也望过去:“人大多数的烦恼都是因为不满足,想要的太多,所以才会不快乐。这些孩子没那么多的贪心和,所以才会比我们更容易得到幸福。”

“才一天不见,就会说大道理了呢!”宁善挑眉调侃着说道:“难道你也是孤儿,理解得那么透彻。”

夏苡薇没说话,反正她也不记得之前自己在夏家是什么样的,也跟孤儿差不多吧。

“嗳,夏苡薇。”宁善的手忽然搭上夏苡薇的肩膀:“我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

夏苡薇皱眉斜睨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你这样别被人看到了,很容易误会的好不好?”

“光天化日的,误会什么?”宁善大方的耸肩:“要说误会,你之前每天从我的别墅出入,不是更容易被人误会?”

听他用轻松的语气将那件事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尴尬了。又或许是她多少有点了解宁善这个人了,嘴硬心软,根本没什么坏心眼。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似乎也不错。

莫濯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转角处时,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张望了望,没看到什么,又看向莫濯南,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吩咐。

莫濯南垂眸微笑,对院长说:“今天的太阳很毒辣,我们不如先去室内参观吧。”

院长自然点头,于是,十几个人立刻调了头,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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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孤儿院之行很快就结束了,所有人乘车回到酒店。

酒店的洗澡间是公用的那一种,所幸喷头与喷头之间都有阻挡的门,这样夏苡薇和唐姣姣同时洗澡,不会那么尴尬。

“对了,苡薇,你知道吗,原来莫先生之前是这里的义工呢,怪不得院长见了他跟见到亲人一样。”伴随着水花落地的声音,唐姣姣将今天听到的消息分享给夏苡薇。

“哎,怎么办哦,越了解莫先生一点,就更崇拜他了。奥,不行,我要中毒了!”唐姣姣哀号道。

夏苡薇苦笑,没有说话。

唐姣姣见夏苡薇每次谈到莫濯南的时候,似乎都不太感兴趣,于是有点迟疑的问:“苡薇,你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严大哥呢?”

“什么?”夏苡薇一怔。

“呃,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对异性没什么兴致,而且你对莫先生都没反应啊,通常女人一旦对谈论男人不感兴趣,那就说明她是心有所属了。”唐姣姣好像十分有研究一样。

夏苡薇这时候关上水龙头,用浴巾将自己围好,才对唐姣姣说:“我不喜欢你的严大哥,也的确对别的异性没兴趣。这是因为.......”

夏苡薇低下头,咬着下唇,似乎十分委屈一样,艰涩的说:“因为我喜欢女人。”

“啊?!”唐姣姣瞪大眼睛,第二个动作时用手遮住关键部位,然后才意识到夏苡薇虽然站在她面前,但因为有挡门,根本看不到彼此的身体,才脸一红,讪讪的垂下手。

夏苡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唐姣姣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气急败坏的用手捧了一捧水向夏苡薇泼去:“好啊你!夏苡薇!竟然耍我!!”

很快,从洗澡间传出女人尖细的惊叫声和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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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和唐姣姣玩闹够了才从洗澡间出来,一看表都快过吃午饭时间,于是匆匆换好衣服下楼来到餐厅。

只是夏苡薇前脚刚踏进餐厅,后脚就听到宁善叫她:“夏苡薇,这边。”

唐姣姣第一个看到宁善那桌,拉着夏苡薇就走了过去。

走近他们,夏苡薇才注意到除了宁善之外,莫濯南也在。

“宁导,莫先生,你们也吃的这么晚。”见到莫濯南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唐姣姣笑得像朵花。

莫濯南微笑着说:“在和宁导谈拍摄的事。你们怎么才下来?”

“嘿嘿,和苡薇在楼上玩了一会儿就过了时间,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

唐姣姣刚说完,夏苡薇就偷偷用手肘捣了一下唐姣姣。干嘛和他们说这个,好像她们两个多不成熟一样。

这时,感觉莫濯南的目光缓缓的望了过来,夏苡薇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估计要在心里笑她孩子气了吧。不敢对上男人的眼睛,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我们点了很多,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用。”莫濯南主动邀请。

夏苡薇刚要说不,唐姣姣却抢先一步:“真的吗?!那太好了!”

这一顿饭,夏苡薇吃的很沉默,唐姣姣虽然很想同莫濯南交谈,但也很懂事的在他和宁善就谈公事的时候闭上嘴巴。

等他们结束谈话时,唐姣姣才问:“莫先生,我们早上去的那家孤儿院也是盛世自助的吗?”

莫濯南点头:“没错。”

“那莫先生和院长很熟,是因为以前就熟识的关系吗?”

莫濯南用餐的时候并不多话,虽然被唐姣姣频频问起往事,但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我上大学的期间,放假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做志愿者。杰妮芙院长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所以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原来莫先生在这里做义工的事情是真的!”唐姣姣惊叹:“我还以为莫先生只要在家里签签支票就好了呢。”

“那也是奉献爱心的一种方式。”莫濯南微笑的说:“精神慈善和物质慈善是两种形式,只是我更喜欢同孩子交流,搞清楚他们真正需要什么,然后再签支票。”

听莫濯南借着唐姣姣的话调侃自己,唐姣姣不好意思的做了个鬼脸,夏苡薇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掀开眼睑,却望进莫濯南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夏苡薇很不自然的垂下头,盯着面前的餐盘,不敢再到处乱看。

“下午你们有什么安排?”莫濯南忽然出声问道。

“看看早上拍摄的内容吧,然后安排之后的进程。”宁善瘪瘪嘴。

对于工作,宁善还是相当的敬业的。

“我时差没倒过来,可能要回房间补眠了。”唐姣姣痛心疾首的说:“对苡薇说要出去逛逛,真狠心,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莫濯南轻笑了一声,笑声低沉好听,然后听到他说:“去逛的话,周围的确有几个不错的地方值得去看一看。”

“对了,莫先生对这里很熟悉啊,苡薇人生地不熟,不如请莫先生做向导!”唐姣姣忽然提议。

夏苡薇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莫濯南忙到在飞机上都要抽空看文件,哪里会陪她浪费时间,于是就把话吞回肚子里。

可这时,莫濯南却点了点头:“可以,正好我待会儿有空。”

话落,夏苡薇愣住,呆呆的看向莫濯南。

Ps:每次写完从小黑屋里出来都这个时间了,我真是一个龟速的码字机~~(>_<)~~

不能这样下去了,就算熬夜也要把明天的写出来,早上更新!!(对自己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信心......)

当时只道是寻常(13)

夏苡薇没想到莫濯南会答应,所以一直跟着他走出他们所居住的酒店,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中。

此时,莫濯南就在她前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她仍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向前快速走了两步,同他并排,夏苡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莫先生,如果你很忙的话实在不用陪我,我有保镖陪同,不会有事的。”

莫濯南只是回望她一眼,眉梢眼角带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暖:“我也是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陪你只是顺便,其实是我自己找不到借口出来。”

他这样一说,夏苡薇还如何拒绝的了丫?

一路上,夏苡薇很少能看到耸立的高楼,这里大多数的建筑都是用泥瓦建造的,谈不上讲究。街道上很少有行人,即便有,也都是行色匆匆,只有少数妇女在头顶顶着一个瓦罐,慢悠悠的行进着。

气温虽然没有想象的高,但是夏苡薇还是穿着长袖的衣服,因为之前听说这里到了夜晚蚊虫会很厉害,她很怕小虫子,所以宁愿中暑也要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媲。

只是在这样的烈日下,没走几步都开始流汗。她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和她差不多的打扮,可却没有一丝狼狈,依然绅士般的优雅怡人。

很快,他们在一家商店门前停下了脚步,这还是走了这么久夏苡薇看到的第一家开门的商店。

“要不要去逛一逛?”莫濯南出声询问。

夏苡薇有点好奇,她今天出来的目的也是想多看看,因为以后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店主是一个很矮很瘦的典型非洲人,黑白夹杂的胡子长过脖颈,见到有客人光临,忙笑着欢迎。

夏苡薇像是观摩博物馆一样的扫过商店每一样东西,这里的商品并不算多,大多都是日用品,也有非洲非常盛产的纺织品等等。

夏苡薇很快被一个手工雕刻的手镯吸引,手镯是白色的,上面雕刻的花纹精密而又细致,女人天生喜欢这种精致小巧的东西,夏苡薇同样如此。

莫濯南走到她身后,目光扫过她莹亮的眼睛,微笑:“喜欢吗?”

夏苡薇闻声偏过头,也许是一时忘情,将手镯拿给他看,很兴奋的说:“在国内就没有见到过这种花纹呢,是不是很好看?”

莫濯南笑了笑,转身和店主用法语交流。

很快,莫濯南告诉她:“店主说这是他女儿很多年前陪嫁的饰物,但是因为很穷,就放在这里托店主卖掉。上面的花纹是他的女婿亲自雕刻的,材质是象牙。”

“啊,这样啊........”

莫濯南看她将手镯放回了原位,又轻声说:“放心,这并不是真的象牙。”

夏苡薇疑惑的看向他,莫濯南指了指手镯上的某一个切面:“真正的象牙横截面会有‘Retzius’纹理,也就是由两组呈十字交叉状纹理线以大于115度或小于65度角相交组成的菱形图案,而这个却没有。它是空心管状构造,在横断面上是椭圆形的圆圈状纹,甚至仔细鉴别,可以看到上面的棕眼。所以,它应该是动物的骨骼,而不是真正的象牙。”

夏苡薇有点吃惊,不是因为这东西那么精巧原来却是冒牌货,而是因为莫濯南竟然连这个都懂。

接收到她惊奇的视线,莫濯南悠悠的勾起一抹唇角,没在说什么。

分明没有在炫耀,可夏苡薇却觉得这种笑容太碍眼了,一个人太出色了往往会让身边的人觉得自惭形秽,尤其是她。这一刹那,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万光年一样。

从商店里出来后,他们又走了几个地方。

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荒芜和苍凉。

因为内战和贫穷,很多房子都被毁掉了,莫濯南说,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故事。而他,似乎知道这里很多典故,有时候想起来了也会给她讲解一番。

夏苡薇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莫濯南回答她:“因为好奇。年轻的时候来这里做志愿者,有空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走走,然后和这里的老人坐在土房前的台阶上聊天,听他们讲许多有关这里的历史。”

夏苡薇听完他的话,置喙道:“莫先生口气,好像自己已经很老了一样。”

莫濯南轻笑出声:“是很老啊,和你一比,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我都算是老年人了。”

夏苡薇听出来了,他在嘲笑她幼稚呢。不爽的呵呵假笑两声,甩下男人自己径自向前走。

莫濯南望着她在金光下纤细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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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逛完了附近,莫濯南带着夏苡薇来到一座教堂前。

与这里那些不完整的简直不同,教堂仿佛遗世独立一般的屹立在城边。周围有几颗树木,展眼望去点点翠绿,如同被拂开灰败的厚重帘帐,独特的建筑恍如带着暖人入心的生气和绿意,恍然入梦。

夏苡薇跟在莫濯南的身后走了进去,始终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位保镖等在门外。

莫濯南找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下,双手交握在一起至于唇下,轻轻阖上眼睛。

夏苡薇停顿了一刻,然后学着他的模样,闭上眼睛祷告。

她没有信奉任何宗教,但是对这些上帝或者神祗却都是怀着敬畏的心情的。不知道如果她对着上帝许愿的话,会不会实现?

许好愿后,夏苡薇睁开眼睛,却见到莫濯南正含笑望着自己,她立刻略显局促的回避他的视线。

“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夏苡薇想了一下,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莫濯南笑她:“怎么会这样想?只要你不太贪心,总有一天会实现。不过,不是上帝帮你实现,而是要靠你自己。”

夏苡薇也觉得莫濯南说的有道理,如果所有人对着上帝许愿都能够实现的话,那么就没有人乐意出去工作了,都在家等着上帝扔馅饼下来不就好了。

“莫先生一家都信奉基督教吗?”

“不,”莫濯南目光看向前方的圣像:“我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才接受洗礼。”

他又停了停,才说:“我也有叛逆的时候,那时候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后来犯了错,才顿悟过来。其实,信奉上帝只是给自己找一份依托,在你觉得孤单的时候,可以告诉自己,至少,还有上帝与你同在。”

夏苡薇听完很惊讶,很难想象莫濯南叛逆是什么样子的。

更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有觉得孤单的时候。

“对于这次拍摄,有没有信心?”

夏苡薇被他的问题拉回思绪,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有也没有。”

“怎么说?”

“没有是因为我对演戏还是一个菜鸟。”夏苡薇有点沮丧:“有是因为导演是宁善,他对待他的作品要求都很严苛,肯定不会可能让我蒙混过关的,所以我想我应该能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莫濯南说:“宁导的确很有才华。不过你不要有压力,只要用心,就不会有问题。”

夏苡薇点了点头,余光落在莫濯南指间的那枚指环上,眸光微微一黯,之前稍稍轻松一些的心情又不复存在。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只是一想到莫濯南的未婚妻,一想到他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浑身上下就不变得对劲起来。心中隐隐知道为什么,可她不敢去想。

那天宁善告诉她莫濯南是盛世的老板后,她就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和他交谈。也许是在宁善那里学到了教训,莫濯南和她的利益关系比她和宁善更加直接,也可以说,莫濯南是掌握她的生杀大权的人。她和宁善在一起都会引起误会,更何况是莫濯南,她不希望让别人以为她和莫濯南亲近,是别有目的。

或许,她只是不希望莫濯南会这样想。

所以下意识的,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其实在她的内心更加清楚,她和莫濯南从来都没有亲近过。

“知道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莫濯南忽然说。

夏苡薇有点好奇:“是谁?莫先生的妹妹?”

他笑着摇摇头,眉眼生魅:“我只有兄弟,没有姐妹。”

“那是.........朋友?”

他还是摇头。

夏苡薇猜不出了,难道是.......未婚妻吗?

这时候,莫濯南站起身,阳光透过头顶天花板的五彩玻璃照射在他身上,余辉映在他的眼中,像极了莹亮剔透的黑水晶:“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夏苡薇知道到了晚上,这里很不安全,所以也跟着他站起来。

几乎是同事,教堂外传来一声轰响,平地惊雷一般,连脚下的大地都似乎随之摇了几摇。

“小心!”莫濯南说道。

下一秒,夏苡薇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被莫濯南抱在怀里,她的背后紧贴着他的胸膛,那里疯狂跳动的节奏,已经分不清是从他还是她的心口传出来的。

莫濯南成熟的男性气息立刻冲进夏苡薇的感官,他拥着她的手臂有力而紧窒,她几乎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燥乱声越来越大,夏苡薇被莫濯南扭转过身体,他沁凉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长发,直视她的眼睛,微抿唇角,严肃的语气,问她:“受伤了没有?”

夏苡薇还有些茫然,目光落在莫濯南认真的眼睛,又看向地上。原本她之前所站的位置,被教堂落下来的破碎掉的玻璃所取代。

劫后余生,想到如果不是莫濯南将她拉回来,会发生什么,夏苡薇就轻轻地颤了起来。

看她的注意力有些涣散,莫濯南轻蹙眉心,双手捧起她的双颊:“外面应该是爆发内乱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们在教堂里,暂时还很安全。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伤到哪里?”

夏苡薇听到内乱就已经没办法不害怕了,之前在电视新闻里也看到过,叛军和政府军交火,到处是枪炮声,和散落的子弹、尸体.......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不过望着莫濯南的眼睛,似乎心也能跟着平稳一些,于是拼命压抑着颤抖,她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轻呼口气,放下心来。

外面的交战声不绝于耳,和电视新闻里看到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不久后又听到巨响,教堂的顶梁摇摇欲坠,泥土和碎玻璃簌簌的掉落下来。

莫濯南带着已经有些僵掉的夏苡薇来到安全地带,然后转身就要走。夏苡薇立刻缓过神来,拉住他的胳膊,然后就听到莫濯南的闷哼。

夏苡薇收回手,怔怔的望着手中粘腻的鲜红,是他的血吗?

有点无助又仓皇的望向他,莫濯南仍是很平静的一笑:“没事的,只是刚刚被玻璃割到,皮外伤而已。”

夏苡薇非常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衬衣袖口,小臂一道伤口赫然入目,鲜血汩汩的向外冒,很快就闻到咸腥的味道,她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这一定是刚刚救她时受的伤。

她刚要撕掉自己上衣的袖子,就被他按住了手:“不用的,这点小伤不碍事。”

夏苡薇看也没看他,仍是将一只袖口附近的衣料撕了下来,一边帮他裹住伤口,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用手背抹掉,然后再落下来,没个尽头一样。

头顶传来莫濯南无可奈何的轻叹,修长的指尖轻轻揩去她滚落的泪水:“这边还是政府军的控制范围,应该只是一些流窜的叛军,很快就会没事,不要担心。”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如果她真的在担心那些就好了。

看着他被玻璃割翻的血肉模糊,虽然伤口不长,但足够深,也很触目惊心了。

“早知道这里不安全,就不带你出来了。”莫濯南请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带着自责。

夏苡薇不敢出声,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看到他受伤,竟然会那么难受。

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莫濯南又要向外走,夏苡薇想也不想的拉住他,仰头看他的神情仿佛被抛弃了一样可怜兮兮。

莫濯南轻声安抚:“罗伊还在外面,我得去看看他。”

外面的叫嚣声夹杂着交火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摇着头:“很危险........”

“没关系,我很快就回来。”

她依然坚持:“那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