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濯南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开到幼儿园,记者堵在前门后门,莫濯南熟稔的从侧门进入。

见到他,听完他的来意,老师很惊讶的道:“可是恩恩半个小时前,就被他的舅舅接走了。”

“舅舅?”莫濯南心头一沉。

夏苡薇哪里有什么亲人,就算是夏家那些人,她也只有一个姐姐,没有什么兄弟。

“是啊,我们是接到了夏小姐的电话,才交给那个人的。”老师生怕莫濯南会责怪他们看管不严的错误:“而且那个人是个大导演,也不会做出什么拐骗儿童的事来吧?”

莫濯南知道是谁了。

宁善。

只是,夏苡薇宁愿打给宁善,也不将夏恩恩交给他。

这代表了什么,莫濯南几乎不敢想。

惊喘了几声,他脸色苍白退了几步,吓到一旁的幼儿园老师:“莫先生,你没事吧?”

莫濯南摇摇头,转身走向车子,脚步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

他料到这件事会给夏苡薇造成伤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重。

甚至危及到了她一直放在心坎上疼的儿子。

他说让她理解他,多么自私,他忽略了一个女人一旦背上第三者的头衔,这一生都要活在别人的白眼里。

他完美体贴的照顾了傅欣宜,却亏欠了最心爱的女人。

一遍一遍,莫濯南在车里拨打她的电话,但是一遍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关机,连白雅打给洛浅浅,都得不到回应。

她还好吗?

不,她不好。他知道。

最后,莫濯南的手机打到没电,也没有联系上她。

私人飞机还在英国的停机坪,现在要用,也要等二十个小时之后。

他有钱,有名,有利,大把的财富和崇高无尚的地位。

但这个时候,却回不到他最想回到的那个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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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夏苡薇悄悄离开酒店,也离开香港,没有人知道。

公寓的楼下守了很多媒体,不是个好去处,洛浅浅开着提前租赁好的车,按照夏苡薇给的路线,开到了山郊的一座僻静的别墅。

宁善开了门,见到来人丝毫不意外,说:“他在楼上睡觉,对发生什么事还一知半解,你放心。”

夏苡薇悬着心这才落回原处,转头对洛浅浅说:“这些日子不要来找我,就当是我放你的假。盛世和你联系,也不要理,更不要说我在哪。”

洛浅浅明白,点点头:“可是苡薇,你病还没好,总要有人照顾,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夏苡薇摇摇头:“谢谢,别担心我,有宁导在呢。”

洛浅浅看了看宁善,左看右看都不想可以照顾人的料,但夏苡薇既然已经这样说,她也没办法。

洛浅浅离开后,夏苡薇先去看了夏恩恩,见他没瘦没伤,才松口气。

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事,会连累到孩子。

“我想你一定想知道,那家周刊三个小时前被爆出丑闻,现在正在接受司法控告,司法程序也已经在走。”宁善看着她坐在床边的侧影:“短短三个小时,一家杂志社全面瓦解,你该猜到是谁的手笔了吧。”

夏苡薇低着头,为儿子掖了掖身上的薄被:“出去说吧。”

两人走出卧室,宁善看不得她这副虚弱的模样,为她倒了杯牛奶:“和他联系了吗?”

夏苡薇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想。”

不想,仅仅是不想。

这个时候,不是不怨他。一想到他,就觉得难受,所以干脆不闻不问,躲在这里就好了。

“哎,他也是没办法,我同样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倒是能理解他。这种事,只要有个大新闻马上就会被顶替下去,最怕的就是越炒越热。他站出来为你说话,或者和你见面,一旦被抓住把柄,就会立刻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就不是满城风雨了?现在人人都当我是第三者,是坏女人。连同恩恩都要遭别人的白眼。”夏苡薇哭不出来,委屈只能憋在心里:“他保全了傅欣宜,却推我上了前线。”

“宁善,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宁善扬眉,不解。

她轻轻扯出笑:“别人说我是第三者,我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就是!”

宁善一愣:“你在说什么?”

“傅欣宜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根本没有和傅欣宜摊牌。”

“怎么可能?”宁善也不由得狠狠吃了一惊。

但夏苡薇的神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何况谁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你.......他.......我.......”

一向牙尖嘴利的宁善,数落别人像是说绕口令一样的宁善,这时候竟也结巴起来。

夏苡薇忽然很想笑。

但是笑容扯到一半便僵硬了,从胸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十分强烈,她捂住嘴,立刻跑向他的卫生间吐了起来。

宁善呆呆的站在原地,难得没了魂儿一样,看着她跑开的方向出神。

接下来几天,夏苡薇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盛世找不到她,白雅找不到她,莫濯南也找不到她。

洛浅浅那边,除了家庭住址和手机,竟然也没有完全的资料,她刻意躲避,别人根本无从找起。

白雅在办公室急的团团转,今天早上,所有夏苡薇的视频都在会议室里放了一遍,包括她被人喷漆的车子,她在记者会上被一个女人扇耳光.......

白雅几乎不敢回忆,当时莫濯南的表情。

第一次,见到温润尔雅的莫濯南发脾气,竟是这样的可怕。双眼像是融了两团火,只要谁想死,大可以去招惹他,保准能死的酣畅淋漓。

正急到想跳楼的白雅忽然听到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一下,拿起一看,发来短信的号码竟然是夏苡薇,连忙短信也顾不得看,拨了回去,可惜,她更快一步,关机了。

白雅不敢耽搁,捧圣旨一样,将手机碰到了顶楼,莫濯南的面前。

“莫先生,是苡薇发来的消......”

还未说完,手中的手机就立刻被人夺走。

白雅见到莫濯南的眉头越来越近,面容紧绷,心里沉了沉。

夏苡薇发短信说,她近段时间身体不好,暂时不会来盛世,工作也不会参加,如果有违约的话,愿意赔偿违约金。

白雅暗暗摇头,就算是夏苡薇真的违约,谁又敢让她赔付违约金?

今天在医院,多少人眼睁睁看着莫濯南为了一个新晋艺人发火,多少人看着他被气到浑身颤抖的模样?

明眼人都明白,莫濯南和夏苡薇不管是否真心,有这层关系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更没人敢对她的缺席嚼舌根。

“莫先生,这下怎么办?洛浅浅也有意躲着我们,恐怕一时间,真的联系不上苡薇了。”

莫濯南的目光似乎牢牢地黏在了手机屏幕上,那几个字,仿佛是从夏苡薇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白雅明明白白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柔情。

“莫先生,不如我去找私家侦探,我还是知道几家比较好的........”

“不用了。”莫濯南将手机还给她:“我知道她在哪。”

白雅露出疑惑的表情,莫濯南几天来第一次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夏恩恩在哪,她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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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第一时间,开车来到宁善的门前。

他的名片和价值不菲的路虎,轻易骗过了保安人员。停在宁善别墅的门前,莫濯南并没有马上下车。

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以前和她的关系还处在暧昧期时,每次她有危难,他总会第一个出现。但是自从成为她名正言顺的男人后,却在她最需要他的关头,守在另一个女人床前。

如果她原谅他,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不甘心。

莫濯南踌躇不前的时刻,忽然大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红色的皮球滚了出来。

莫濯南看到夏恩恩跑出来,抱起皮球在院子里玩,过了一会儿,宁善走了出来,身穿居家装,走到夏恩恩的面前连同皮球一起抱在怀里。

宁善在这行已久,有很敏感的洞察力,几乎立刻就发现了莫濯南的锁在,他将夏恩恩放到门边,对他耳语几句,夏恩恩点头,抱着皮球回了别墅。

而宁善,大步向莫濯南车的方向走来。

你是我只能仰望的风景(29)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宁善简短而直接的开场白。

“她这里,对不对?”莫濯南也不绕弯,直截了当的问。

宁善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恩恩在这里,她不会走远的。”莫濯南的语气肯定,看来已经瞒不过他媲。

宁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干脆问道:“你究竟过来做什么?反正别怪我没告诉你,她现在不想见你,不想和你说话,甚至在她面前,我都不能提起你的名字。就算是为她好,你别再来了。”

虽然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宁善这样说,还是不由得心里一紧丫。

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了么.......

“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宁善打断他:“她不好,很不好。刚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烧,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每天咳嗽、失眠,对着镜子流眼泪。”

宁善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怎么严重怎么说,这个男人让她受了那么多罪,也该是时候让他尝一尝这种感觉了。

果不其然,莫濯南的脸色立刻变了,忘了自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担忧就那样明显的挂在俊颜上:“高烧不退,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

“她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你觉得我带她去医院是好的选择吗?媒体如果拍到,会说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莫濯南沉默了,这一切罪魁祸首是他。

“那也不要让她就这样病下去,我去请我的家庭医生来.......”

“她不会同意的。”宁善说:“这几天你们都好好的想一想吧,你也别来了,处理好媒体,让他们放过她,才是你最该做的事。”

他低低浅浅有些酸涩的笑了:“我明白,我会向媒体澄清我和她的关系。”

“你想这么做?”宁善冷哼了一声:“第一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你就算澄清,别人也会认为是苡薇拆散了你和傅欣宜,这对她的名声有什么帮助?而且,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了,你和她的身份太敏感,出了什么事,你无所谓,她呢?还有傅欣宜那里.........”

宁善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跟我说,你没有和傅欣宜说过你和她的事,对不对?”

“欣宜的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她说。而且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们所解读的那样,我和苡薇的事是我们自己的私事,我没有义务向任何人解释清楚。”

“搞成现在这样,你觉得还是你和她的私事吗?”宁善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你这样想,不代表傅欣宜也这样想。莫先生,莫总裁,请你也偶尔自私一点行不行,傅家家大业大,他家的千金小姐住院,有的是人来照顾她。可是苡薇呢,除了你,她还有谁?她只是比傅欣宜身体好一些,就要被这么多人误会、非议,她做错什么了?错就错在爱上的人是你!”

这恐怕是莫濯南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数落。

天之骄子,也有这样默默无言的时候。

宁善字字戳心,莫濯南只觉得自己更混账。

是啊,傅欣宜有家人,还有傅家一家人。可是苡薇呢?

他不是没看到过当年在医院里,她孤单的承受病痛的折磨,没有一个人心疼她。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她。但是今天,他爱她,却仍是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他连为自己辩驳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混蛋。

一个只会做承诺,却不履行诺言的混蛋。

说要好好照顾她、疼她,可是除了给她带来灾难之外,他还带给她什么了?

“让我看一看她,就看一眼。”莫濯南深深望向宁善,不难看出,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一丝哀求。

宁善对视他许久,轻叹:“你先和傅小姐说清楚再来吧。还有,苡薇身体也不好,经不起‘一点刺激’。”

用他之前的话来堵他的口,果然是毒舌的宁善才能做的出来。

宁善离开后,莫濯南在原地站了许久,目光始终望向别墅的大门,心里似乎还有一些希望,下一刻她就会从那里走出来,像从前一样扑进他的怀中。

但,终究是妄想了。

他敛眸,同时遮去那浓浓的涩然,心中苦意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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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的宁善,在阳台的角落找到那摩纤细的身影。

他一叹,走过去:“他挺担心你的,求我让我允许他见你......”

夏苡薇将窗帘最后一丝缝隙遮挡,低低笑了:“宁善,你不适合做和事老。”

那个人是谁?莫濯南啊,他怎么会求别人?

他只会胜券在握,一副杀伐决断的模样。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我骂他了,把他骂跑了。”

夏苡薇看了宁善一眼,眼中有着了然,但并未戳破他的夸大之词,转身迈了一步,却被地毯翘起来的边缘绊倒。

看到她重重摔在地上,宁善立刻跑了过去。

长发从她的肩一丝丝的滑落到胸前,遮住了她的脸,宁善心知肚明,语气无奈:“疼不疼?”

她摇摇头,眼泪一颗颗的落在地毯上。

“就知道你这副样子,根本见不了他。”

将夏苡薇扶到沙发上,宁善拿来医药箱,撩开她长及脚踝的群里,立刻就见到红肿起来、泛着血丝的膝盖。

“我自己来就行。”

宁善没理会,直接拿出棉棒,涂上消毒的药水。

伤口传来刺痛,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上面,戳了又戳,每一根神经也传出阵阵的痛感。

刺痛到眼睛开始氤氲,泛起浓浓的酸涩。

“对不起,要你忍受我的怪脾气。”她很抱歉的说道。

最近,她情绪波动很大,时常会突然掉眼泪,觉得委屈。

宁善倒是不甚在意:“没事啊,反正,你同样要忍受我的脏乱差。”

为了让她有事情做,宁善甚至故意将房间弄得很乱,让夏苡薇打扫。她被别的事情分神,就不会总是想莫濯南,想傅欣宜。其实宁善最担心的是,她会因为这次打击得什么心理疾病。毕竟她最近的确怪怪的,眼泪说掉就掉,一点征兆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莫濯南天天到宁善的家门前报道。

有时他停留的时间会长一些,有时只是呆五分钟就离开,完全视他当时工作多不多而决定。

他每一次来,夏苡薇就站在窗前,隔着窗纱和玻璃,遥遥的看着那辆黑色的路虎。看不到他的人,却也能让她动也不动的站很长时间,一直到他离开。

这次的绯闻爆发威力,比盛世的预估还要可怕。

太过蹊跷,也太过不寻常。

桑城特意去差了三天三夜,拿着最终的报告敲响了莫濯南的办公室。

桑城推门进入的时候,莫濯南就站在落地窗前,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仿佛将他整个人笼罩,拉出寂寞萧索的影子。

这一次的危机,受到打击的并不只是夏苡薇一个人,包括盛世。

股价大跌,遭受信任危机,莫濯南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被董事会的人质问的焦头烂额,公司还有大笔烂帐需要处理,再加上夏苡薇那边,傅欣宜那边,桑城眼看着他瘦下来,几乎要被榨干。

“先生,事情查到了。”

直直伫立的男人,这时才徐徐转身,目光落在桑城递上来的文件上,半晌,才接过,一一翻看。

“邱林那件事之后,对方一直暗中在抓我们的把柄。”桑城说:“这次爆料和媒体那边都是被交代好的,当初我们怎么对邱林的,他们如今就如何对夏小姐。”

莫濯南面容平静的看完所有资料,然后合上,扔进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在这个圈子,都各有各的资源,各有各的人脉。对方的弱点,彼此都是掌握一些的,只是井水不犯河水,除非特殊情况,没有人会先犯规。

这一次,是莫濯南先挑衅的。邱林是对方的一线男星,完全靠他拉人气和赚大钱,这一次却被他整的很惨,等于触碰了对方的底线,他们回击,也在莫濯南的预料之中。

只是时间久了,就松了警惕,也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是盛世二线的夏苡薇。

不过想来也合理,当初邱林被莫濯南整治,归根究底是因为邱林碰了不该碰的人,莫濯南才一改息事宁人的作风,主动出击。

说到底,是他疏忽大意了。

既然知道了幕后那只脏手是谁伸出来的,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对症,才能下药。

不出五分钟,莫濯南已经有了决策,一一交代给桑城。

桑城记下来,然后见到莫濯南拿起椅子上的西装穿上,问:“先生,你要去哪?”

“医院。”

莫濯南只留下几个字,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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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到的时候,傅欣宜才刚刚醒来,见到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埋怨他:“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公司真就这么忙?”

莫濯南看着傅欣宜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娇嗔类的表情,唇淡淡的抿着。

之前不觉得,不知是不是最近想的太多,再面对傅欣宜时,总觉得她和以前不太一样。

也许,是感觉变了。

他缓步走上前,眸内流光浅浅的一闪:“苡薇的新闻闹得很大,最近公司一直在处理,所以没有时间。”

“恩,我也听说了,苡薇她还好吗?”傅欣宜担心的问。

莫濯南轻轻点头。

傅欣宜叹道:“苡薇好可怜,那些媒体怎么能乱写呢?你和苡薇又不是那种关系,干什么说她是第三者?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不是所有的内容都是无中生有。”莫濯南打断她的话,看她的表情一点点僵硬,变成惊讶和疑惑,他说:“我和苡薇,是真的在一起了。”

傅欣宜睁大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呆呆怔怔的望着他,忽然,不自然的一笑:“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喜欢别人。”

她的回答,让他皱眉:“欣宜,我没有开玩笑。上一次我回英国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我........”

“我不要听!”傅欣宜忽然尖叫起来,红着眼睛,质问他:“你不要我了?!”

“欣宜......”莫濯南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失态,像是真的被男人辜负抛弃了一样。

“Aaron!告诉我这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你还是回去我对不对?!”

傅欣宜忽然拔了手背上的针头,跳下床,死死的抱住莫濯南的颈子,一个劲儿的摇头:“你还是会娶我的,对不对?你根本不爱她,你和她只是玩玩,报道上说的都是子虚乌有,你不会抛下我爱上别的女人.......”

这一刻,莫濯南才终于意识到,夏苡薇从来没有把傅欣宜当做假想敌,而是傅欣宜真的对他........

他闭上眼睛,棱角分明的脸被窗外的光笼罩,忽明忽暗,嘴角隐藏着说不出的苍凉和深深地愧意......

不是对傅欣宜,而是对夏苡薇。

他忽视了女人的第六感,他忽视了傅欣宜对他的依赖也有可能不是亲情,他将事情看得太简单,却让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屡屡在她面前提起傅欣宜时,她是什么心情?他对傅欣宜处处庇护对她做出苛刻要求时,她是什么心情?他因为她将傅欣宜当成敌人看待而责怪她时,她又在想什么......

原来,她一直都在委曲求全。

而他竟然还要求她和傅欣宜成为朋友,多让着傅欣宜一些........

莫濯南只觉得心脏骤缩,似乎被重重的一击,冷凝的血液在血管里死水一般的流动,身体被前所未有的疼所覆盖着。

那时,她的表情复杂,眼底有深深的无奈和失望。即便在他温暖的怀中,她也孤单悲凉的颤抖着。

那时,他怎么会,看不到、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