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向外望了一眼,紧跟着,当她看到将头抵在门板上的男人时,不由得怔住。

似乎有所感应,知道她在门后的另一端,隐隐的,传来他干哑撕裂一般的声音,低低的道:“苡薇,开门吧,求你........”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14)

向婉不想给男人开门,因为他现在喝得烂醉,也更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单独面对他。

就在向婉犹豫的档口,莫濯南又拍了几下房门,随即归于平静。她以为他放弃了准备离开,于是又通过猫眼望出去,只看到一团黑黑的影子依靠在门上,他微垂着头,侧影有些落寞。

就是这样一瞬间的脆弱让向婉心微微抽痛,咬了咬唇,将房门打开。

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露出猩红的眼睛,茫然的视线触及到她的脸时有一瞬间的紧缩。

向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莫濯南突然紧窒的拥抱而将所有话都堵在了口中丫。

几乎.........要将她狠狠嵌入骨髓般的拥抱。

鼻端满满的都是他充满阳刚的气味,结实的胸膛和怀抱,是这一年以来每当无人的深夜唯一可以给她聊以慰藉的东西。这样心贴着心的相拥她不知道回味过多少次、奢望过多少次,可是如今切切实实的就在他的胸口里,却满心酸楚媲。

还这样做什么呢?就当没有见过而赶快自顾自的离开不是更好吗?

双手缓缓伸了出来,落在他的手臂上,心里刚生出了一分想要推离的念头,这时却因为肩膀上传来的一片濡湿而狠狠地僵在。

时间像是被定格,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向婉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才会感觉到他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头,才会感觉他高大伟岸的身体此时却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细细密密的颤抖着。

他在哭........

虽然不知道让他变得奇怪的原因,但是他这样却让她心酸,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眼睛被一层水雾覆盖住。

这样的爱情很辛苦吧,真的很辛苦吧?

连一向强势刚硬的男人都抱着她哭泣,可见有多么磨人。

原本想要推开的双手不知怎的,终于没有了勇气,转而紧紧攀上他宽厚的背脊,向婉顺从的将脸埋进男人的颈窝。

“苡薇,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账,你是怎么能够忍受我到现在才离开的........”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抹让人心碎的涩意。

向婉摇摇头,此时因为喉间哽咽而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孩子.........”他轻轻吐露今晚令他突然改变的原因。

而向婉再听到这两个字时身体狠狠地一颤,立即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急急地挣扎。莫濯南却不允,铁臂如同桎梏一般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自由,反而两具身体更加的契合,严丝合缝。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瞒我。”他轻叹一声,听声音也听得出他有多难过:“我真是个混蛋,你怀孕了竟然都不知道,还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苡薇,你真的太残忍了.........”

向婉闻言终于停止了挣扎,脸上一片灰败,怔怔的僵在他怀中。

她许是误会了他话中的含义,莫濯南恨不得用全身的温柔去温暖她的冰冷:“你对自己太残忍了。这样的事你应该让我和你一起面对的。一想到你自己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悼念那个孩子,我就心疼的要死。”

这个话题是她一起不敢提起的,因为太了解这个男人,所以当初才选择自己默默的承担这一切。而这个从未愈合过的伤口今日旧伤重提,被掀开最外面的遮挡物,才知道里面早已经溃烂不堪。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许是有所察觉,倏地用双手板着她的肩膀。没有温热的怀抱和规律的心跳声的抚慰,向婉像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而低着头躲避他灼灼的注视。

但莫濯南却不依,食指弓起挑起她的下颌,目光触及到她两行热泪时而骤然紧缩。

事到如今提起这件事她还是这样,那么更不要提当初刚刚失去孩子的那个阶段,又没有他在身旁,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不起,苡薇,真的对不起。”抱歉他肯说爱,却没有为她铺陈好未来的路。说好了要携手走完这一生,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让她受伤。

向婉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手指轻轻抵上他有些失温的唇:“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哪怕她有一点勇气也不会推开他。

哪怕她有五成的机会搏一搏这条命,能活得长久一些,她也不会离开他。

所以,该觉得抱歉的人是她。

许是今天的他们都醉了,或者是这样的话题太过伤感莫濯南低下头来吻她的时候向婉并没躲开,感受他冰冷的唇瓣覆上她的,轻轻撕咬吸吮,直至微微红肿后才撬开她的双齿,温热的舌尖探入.........

向婉情不自禁,双手抬起缠上他的脖颈,这一刻忘了彼此身份,只是想好好的感受对方,用更热烈的拥抱来驱散一些寒意。她轻点脚尖,微微仰起头,双唇在他的滋润下显得更加嫣红似血,长发濡湿有零散的水滴滴落在地毯上,长时间形成了一滩浅浅的灰色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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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莫濯南是什么时候将她轻轻抱起,然后放到客厅里的那张沙发上的。

她只知道在那个时刻她就该出声拒绝,阻止接下来本不该发生的、错误的事情,只是因为她太贪婪了,太过想念他的怀抱和美好,所以连唯一的一点理智都被这短暂的温情给击退了。

她刚刚洗过澡,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在刚刚的几番挣扎下早就已经悬悬欲坠。

莫濯南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背后的湿发贴上背部,一阵冰凉,她顾不上这么许多,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他的脸上,一直、一直的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坚毅而刚强的下巴,五官深刻的棱角,唯有那双眼睛时时的透露出些微的温柔和善良。只是此刻,那里一片汹涌着,仿佛惊涛骇浪。

沙发窄小,他就覆在她身体的上方,被剪得精致的短发此刻垂了下来,她不由得伸出手摘掉了他挂在鼻梁上的眼睛。近在咫尺,他微微俯下身的时候,薄唇几乎随时要贴上她,向婉心跳越来越快,就像是第一次动情的小女生,手心早已经沁满了汗水。

“如果你要我停止,我就停止。”他直直的相望,眼神认真,黢黑的瞳仁倒影出她姣好的一张脸,他的声音低沉,几乎醉人:“但是如果你不说,恐怕我就真的没办法停止下去了.........”

向婉看着他的眼睛,压下心里的茫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想你停下来。”

就算是会受到惩罚,她也不怕,她只是真心爱着这个男人,渺小而又卑微的爱着他而已。

老天既然不能给她完整的人生,那么这一刻短暂的欢愉就当做是临别的礼物吧。

向婉伸出手轻轻解开他黑色衬衣的纽扣,她这一举动让莫濯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柔软起来,只是没有理会,而是一只专注的帮他脱衣。

很快,她解开了衬衣的纽扣,莫濯南顺从的将上衣脱掉扔在一旁的地板上。

这时候,他低下头来,细细密密的吻上她的耳后,将她的耳垂含在口中用舌尖含粘。向婉轻颤了一下,喉间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吟,而这个声音恰好鼓励了男人,唇一路滑下,吻过她的下巴、颈子,最后轻轻啃噬她纤细的锁骨。

直到唇落在她的胸口时,莫濯南才倏然停下。

向婉后知后觉,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顺着他异常灼热的视线望下去——

是她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他曾经留给她的那枚白金戒指。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激动,然后转化为了更加深沉的情绪。

浴巾为解开的时候,一阵冷风倏地扫过哧裸着的身体,向婉打了个颤,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马上用自己的身体贴近她,薄唇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体上离开,从胸口一路吻至小腹,再由小腹一直吻到脚尖,他虔诚犹如膜拜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会碰坏她。

向婉一边享受他的忠诚,一面受尽的折磨,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好似一阵电流顺着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经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她压抑的喘息声,声音在莫濯南听来如同天籁。

轻轻扳开她修长的双腿,指腹在大腿内侧流连不已,指端柔滑而细腻的肌肤让他不舍离开,紧跟着唇覆了上去,果然得到她的一声难耐的嘤咛声。

分别了一年,他始终记着她情动时的模样,这一刻亲自品尝到,心中立刻被巨大的惊喜给填充得满满当当。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早已经变得更加黢暗的黑眸微微眯起,声音如同被砂石碾过般的嘶哑性感:“真的可以吗?”

她也同样眯着眼睛,可是和他不一样,他的视力因为常年超负荷工作而变得不太好,因为想要极力看清楚她为他动情的样子才不得不这样做。而她却不是,她就像是一直被折磨着却又餍足的小猫,调皮的模样,可是那双长长地睫毛轻颤的时候更像是一种妩媚的诱惑与邀请,他根本没办法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向婉轻轻点了点头,开口,声音同样不平静:“别折磨我了.........”

听闻,他黑眸一弯,自然不敢在耽搁一刻。

抬起身轻轻吻上她的唇,向婉自然而然的弓起身迎合着,她的一双小手被他带动着来到自己的小腹处,他在瞬间感受到她的手缩了缩,然后脸颊上晕开了浅浅的粉红。

不过她还是没有完全退开,这样迷离的夜晚似乎充满了魅惑,她难得这样的主动,灵活的手指此刻带着些微的笨拙,先是解开他西裤上的皮带,然后是扣子和拉链.........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隔着薄薄的布料碰触到他的肿胀时,莫濯南毫无准备的发出一声低喘,倒吸了口气。

她似乎被吓到,然后一双手再也不动。

莫濯南也等不及,利落的脱下西裤扔到某一个角落,释放出自己,分开她的双腿,将其中一只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进入最开始的时候有些困难,因为她在紧张,也因为许久没有经过的地方异常的紧合。最顶端好不容易挤进她的紧窒,却同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如同流行的速度瞬间转化成快感传达到他的大脑。

“我进去了,苡薇。”他低低的说道,但是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顿下来,急切而莽撞的狠狠冲了进去,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同时,向婉也一颤,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莫濯南长呼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形成了密密的汗水,低下头的时候低落在她的眼里,咸咸的汗水让她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就在这时候,他开始有节奏的抽出、进入。

每一次深入都能达到极致的欢愉,听人说最幸福的不是双方有什么优秀的技巧,而是彼此有爱。

他们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能将爱宣泄出去的出口,莫濯南的动作激烈而又强势,身下还在不断地进出,他将手臂撑在向婉头颅的两侧,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微肿的红唇。舌尖不停地舔着她的上下唇瓣,然后趁着她大口大口喘息的档口而将舌头伸了进去,饥渴般的找到她的小舌吮吸,卷入,向婉也将他揽住他颈子的手臂渐渐收紧。

最后几次进出最为猛烈,向婉偏过头,躲开男人的吻,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紧蹙纤,咬着唇却还是压制不住几声浅浅的嘤咛声。而莫濯南也被这样的声音叫得全身酥麻,终于一阵白光从大脑里迸射如同流星闪过,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全部燃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因为沙发太小了,莫濯南生怕自己会压到她,所以从向婉的身体里退出,然后抱着她翻了个身。向婉早就没有什么力气,身体也早就被他压榨得麻木极了,所以只得趴在他的身上,毫无遮挡。

两具身体细密的纠缠着,向婉趴在莫濯南的胸口聆听那里传来的急速而没有规律的心跳声。莫濯南的手指则轻轻缠上她流泻了自己一身的黑色,缠上,松开,再缠上,乐此不疲。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婉微微一动,身体里就有一股濡湿涌了出来,她双颊烧的有些红,身下的男人似乎也感应到了,胸膛轻轻震动起来,喉间发出一声比一声低沉的笑声。

她咬着唇,轻轻推了推他:“我想去洗澡。”身上不止有他的体液,还有彼此的汗水,粘粘的很不舒服。

莫濯南点点头,一只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从沙发上做起来,很顺利的将她横抱在怀中,然后走进浴室。

他先将向婉放在马桶上,怕她会被冷气冻到,所以拿了件浴巾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径自走到浴室的一端去放水。

向婉始终低垂着头,只有在他转身的时候目光才紧随过去,足以媲美模特一样的好身材就像是显摆一样,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向婉不敢去看,只是偶尔偷偷瞄过去一眼。不是害羞,而是怕自己会兽性大发,将他压倒。

浴缸里的水温适当,莫濯南又将向婉抱了进去,抬起身的同时,她却没有松开手,而是突然拉了拉他。

莫濯南低下头,那张娇红的脸蛋上嵌着一双黑色琉璃样的眼睛,此时那里散发出的目光犹如要被抛弃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他心微微揪紧,轻叹,大掌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我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15)

向婉躺在浴缸里,莫濯南就坐在她的背后,稍显慵懒的窝在他的怀中,向婉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细心的帮她将长发抚顺,然后拢到一侧,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感受到同时她传来小小的震动。

这一刻的温馨相处,对于二人来说真的是弥足珍贵丫。

“濯南。”她忽然轻轻开了口。

“恩?”他心不在焉的应着,双臂环住她的,渐渐收拢。

“后天我就要走了。”

“我知道。”他对她的行程一直很清楚,如果不是彼此身份的阻碍,他真想跟着她一起离开这里,随时随刻的陪在她身边。

“我离开之后,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不要..........有任何的联系。”她分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男人的身体一僵,睫毛轻轻颤抖后随即掀开,声音闷闷的:“为什么?媲”

“你忘了吗,我们都是结了婚的人。不管那段婚姻是否有名无实、还是有什么苦衷,我们这样做,终究太自私了一些。”说好要放他离开,重新生活,可终究还是经不起诱惑,还是跟了他。

欢愉的同时,他们也都背负了道德上的谴责。即便她可以承受,但是他却不行,他已经为她打破了许多原则,偷情这样的骂名她真的不敢在扣在他的头上。

一切,都是她的错。

许久,莫濯南都没有言语,她可以想象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她也同样不舍啊。

幽幽的转过头,视线第一个触及到的是他紧绷着的刚毅的下颌,抬起头,轻轻地咬上那里的肌肤,果然又见到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弯起唇,俏生生的露出一笑:“现在,我还是你的。”

莫濯南缓缓垂下了眼睛,浴室里的雾气氤氲,那双黑眸也似乎在同一时间暗了暗,变得异常梦幻。他仍没有说话,只是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另一只手扣住向婉的后脑,不断地迫使她承受自己的深吻。

被他撬开唇舌,感受他缠上自己的舌尖渡入他的口中,向婉的呼吸一窒,不禁用双手揽住他的颈子,同时,感受到腰处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她,动情的发出一声浅浅的轻喘。

莫濯南没有结束这个吻,却用另一只手托起了向婉的身体,握住自己的某一处勃发的地方,深深地撞入,立刻引得她一声闷哼。

刚刚经过激烈情事的地方再次被侵入,一种胀痛随之而来,紧跟着还有一种深深被填满的满足感,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莫濯南,就从心里溢出来一种幸福的快感。

今天的莫濯南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野蛮,恨不得每一次深入都要狠狠地嵌入她的身体里才罢休。向婉被他折磨到不行,因为在浴缸里,活动的水让她的身体找不到着力点,所以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他的进入,一心想要赶快结束这场情事,向婉不由得闭紧了双腿,下意识的更加合紧了被进入的地方,很快,就听到莫濯南一声低低的粗喘声,再后来一股炙热的液体冲进了她的身体,向婉似乎被烫到,揽着他的颈子,蹙眉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向后微微仰起了头,长发如同瀑布一样的披散着,整个人如同一条优美的弧线一般呈现在半空中..........

再后来,莫濯南从她的体内离开,小心翼翼的为向婉清理,甚至没有让她动一根手指。

这样熟悉的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如同一年前,好似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一年的时间也从未存在过一样..........

被男人抱回那张大床后,向婉体力不支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她一直不知道这一夜莫濯南从未合上过眼睛,黢黑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她,那双眼中有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的痛苦与不舍。

莫濯南一言不发,几个小时前的酒意早已经完全消散,宁善那晚和他说的话再次回到脑海,如同录音一样一遍遍的在耳旁回响。

目光从她疲惫不堪而散发着潮红的脸上缓缓下移,最后移至到她平坦的小腹,大掌伸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轻轻地覆盖了上去。

这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但是终究还是无缘,失去了那个宝宝,心痛的人不止是她,也还有他。

莫濯南察觉到一丝异样,徐徐的上扬起目光,向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双眸含满复杂和难过,牢牢地与他对视。

“馨予。”

莫濯南好一会儿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什么?”

“莫馨予。”向婉轻轻的告诉他:“我给宝宝起的名字,你喜欢吗?”

莫馨予,馨予。莫濯南在舌尖拒绝着几个字,最后却轻轻地划开一抹笑:“好听,我很喜欢。”

向婉做出一个松口气的表情,双手缠上他,脸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一开始还是宁善提醒我的,否则我估计要很晚才会意识到宝宝的存在。他去给我买了验孕棒,后来拿到结果后,我真的很惊讶,再后来,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一面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宝宝,一面也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在冷战。”

莫濯南双臂稍加使劲,将她搂入怀中:“对不起,我真的是个混蛋,那段时间竟然还处处找你的麻烦..........”

甚至强硬的让她和傅欣宜做朋友,他到底有多混账才能对她做出这样的要求来?

向婉没让他把话说完,就用手覆上他的唇:“别这样说自己。我告诉你这些也并不是想要你自责,而是想告诉你,从我怀孕到决定打掉他,我都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你给我的幸福快乐远远大过于伤心和难过。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不管过了多少年。”

就算她真的挨不过去,她也希望在很久很久以后,他一直记得,爱上他让她觉得很幸运。

莫濯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只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两颗受伤已久的心此时贴得更近,比以往还要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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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才相拥而眠,而吵醒向婉的是突然响起的门铃声。

她轻呼一声,昨晚睡得太少,一大早就被吵醒真的很头疼。她几乎要将脸全部埋进身旁男人的胸膛里,这时感受到他身体低低的轻震,也带着睡意沙哑的声音说:“你继续睡,我去开门。”

“恩.........”她咕哝一声,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身旁的床弹了起来,莫濯南应该下了床,紧跟着向婉听到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再后来是卧室房门关上的动静。

与此同时,向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消。

随便从地上捞起来一件莫濯南的衬衣穿上,还来不及将扣子全部系上,就这么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卧室,拦下了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

“别开门!”向婉气喘吁吁,因为起的太猛而有些头重脚轻。

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睁着眼睛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向婉对上他的眼睛后,很快移开:“可能是David,如果他看到你在我这里........”

她和莫濯南都是已婚人士,不管别人知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穿着暧昧的在她房里,肯定会引起别人的猜想.........不过,这也的确是事实。

向婉低着头,但也能察觉到他满是复杂的眼神此刻正盯着她。

铃声大作,仍不停歇。

向婉心里想,真是自食恶果,也许是客房服务也说不定,但她就是心虚。

转身就想离开他的视线,但忽然却是被莫濯南给拉住了,紧跟着一件睡袍披在她的身上,向婉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就要去开门。

脸上红白交错,向婉拉拢好浴袍的领口前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David,丝毫没有一大早就扰人美梦的自觉,反而对着向婉大大的微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向婉迟钝的等了片刻,才问:“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早些回去吗?我和其他人都已经商量好了,也把机票改签了,改成了今天下午的航班!”David表功的说道。

向婉却愣了愣。

当初因为怕和莫濯南再见面,所以才说想要尽快离开,但是只是一晚而已,她和莫濯南却..........现在的她,反而是不想离开。一想到一离开就再也不能见面、不能联系,心就被巨大的酸涩感所淹没。

可是.......看着眼前David的笑脸,向婉艰涩的扯了扯唇角:“谢谢你,几点的飞机?”

“四点半!四点我过来接你,有车送我们去机场。”David说道。

向婉点点头,闷闷地道了谢后,关上房门。

转身,抬起头,就看到客厅不远处站着的莫濯南。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的眼中有着更加深层的情绪涌动。

马上,就要分开了啊..........

两个人再也没有睡意,叫了双份的客房服务,仍是向婉去开的门。

用最短的时间用完早餐,向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始终,七点半。

还有不到九个小时的时间。

第一次,她希望时间可以走的慢一些。

她在卧室里收拾行李,莫濯南则是坐在阳台角落里的沙发上,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

向婉轻叹一声,终于没办法进行下午,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一旁,缓步走进莫濯南。莫濯南没有动,而是等着她靠近。

“你有话要跟我说?”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气势也瞬间萎了不少,但是她不介意。

莫濯南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左脸颊:“我想问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面,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

向婉鼻尖酸酸的,抿唇:“再见面只会越错越多,我们不能这样。”

“我和傅欣宜没有什么,结婚后我就来美国了,这一年我没有碰过她、也没有和她再见过面。”他说着,嗓音嘶哑,像是怕她会误会一样急切的解释着。

然而对于他的话向婉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觉得有些可悲。终于事情朝着傅欣宜和莫昶所想的方向去发展了,终于莫濯南和傅欣宜成为了夫妻。可是名存实亡的婚姻,真的是傅欣宜想要的?还是这就是她自食恶果?

“这一年里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决一点,和你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小镇隐姓埋名的生活,结局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向婉听了心里难受:“你不会这样做的。”

“是啊,而且你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做。苡薇,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再自私一点,就算抛弃家庭,就算未来我会后悔也是应该由我来承受后果.........”

她摇摇头:“一边是家庭和事业,一边只是我而已。我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我而抛弃生命力其他的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有你在的地方也是家啊。”他低低的出声。

向婉没了声音,为他心疼不已。很想告诉他,即便她是家,但是也给不了他永远。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让他失去一切之后再失去她。

那样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眼里有一层水雾,也被她咬牙忍了回去。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角:“对不起,濯南,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么当初不管多爱他,她也不会招惹他。

那样的话,他还会是那个人人敬慕的莫先生,而不是如今眼含痛苦看着她的失意男人。

即将的分别让两人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向婉收拾好行礼后,打电话给客房服务要来了一些食材。这里的套房有专门给客人提供做饭的厨房,只需要和总台说一声经过允许后就可以使用了。

向婉为莫濯南做了几道简单的菜,男人也很卖力的全部吃光。然后她又沏了一杯茶,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文艺片,其实电视里演的是什么谁都没有注意看,到最后两个人又发展到了床上,纠缠再纠缠,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向婉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痕迹更加清晰,她从行李箱里又翻出了一件保守的长裙,恰好可以遮挡住脖子以下的吻痕。

换好衣服后时间掐得刚刚好,David按响了门铃。

向婉深呼一口气,抬眸看向男人:“我..........”

没说完,就被男人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的不舍全部体现在这个拥抱上,向婉几乎感觉到他似乎在想不松手是否可以将她留住的可能性。

她的双手轻轻攀上他的肩头:“不要去送我,就在这里分别吧。濯南,好好地生活,如果傅欣宜真的很爱你的话,给她个机会吧。”

“你真大方。”他低哑的说,带着一些咬牙切齿。

向婉苦笑,如果可能的话,没有一个女人会将心爱的男人推给别人。

“不要在和我联系,也不要弄什么偶遇,或者暗地里帮助我什么的。濯南,只有你放下了,才能真正的Move-on。”

“我不想Move-on,我只想Go-back。”他任性的又拥紧了她。

向婉轻叹,摇了摇头,挣脱了他的怀抱,再也没说什么,只是与他对视片刻。

套房的大门开了又合,她终究还是走了。

莫濯南将自己放回那张沙发上,似乎还有着他爱的味道——

她身上的味道。

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想起,以为是向婉,莫濯南连忙拿起来查看,但是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后,眼神黯淡了下去。

“喂。”压抑住心里的烦躁,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Aaron!”话筒里传来傅欣宜的声音:“你快点回来吧,爸爸他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