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段?夏老爷子的手段无非威逼加利诱。

向婉有些疲惫的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听着刘律师跟她讲述丢掉这次竞标后的严漠臣有多头疼。

同一时间,严氏大楼灯火辉煌。

竞标书泄密,这对于一间公司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这并不只证明了他们丢掉了一个竞标,还意味着接下来会一个接一个的丢掉到手的项目。

只要那个奸细一天没找到,严氏就一天不得消停。

自从这件事爆发之后,严漠臣就急忙从国外赶了回来,本来是轻而易举的结果,谁知到中途却出了岔子。

一回到国内,严漠臣就让陈邵阳列了一个名单,上面都是能够接触到这次竞标机密的工作人员,经过几天的筛查,最后却没有一个可疑的人选。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跟着严漠臣打了十几年江山的合作伙伴,只是为了一块小小的地皮就背叛他,背叛严氏,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陈邵阳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到了严漠臣窝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抽烟,西装外套丢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唯一穿着的白色衬衣如今也如咸菜一般皱皱巴巴的贴在上半身,袖口卷在肘部,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精键蜜色的胸部肌肤。

隐隐带着颓废之感,却在无意中展露了更多的性感。

只是一看到严漠臣紧蹙着的眉头,和下巴底下青色的胡茬,又觉得有些心疼。

“严总,你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你回去先休息一下。”陈邵阳有些担心的说道。

严漠臣闻声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陈邵阳后,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恩恩小少爷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明天想要你带他去学校参加家长会。”不得已,陈邵阳只好搬出夏恩恩。

果然,提到夏恩恩后,严漠臣的手指一颤,夹在指端的烟灰同时落了下来。

时间无声地流逝,严漠臣将烟头在烟缸中捻灭,起身走到沙发上拎起同样皱皱巴巴的外套:“那我先回去了。”

陈邵阳点头,看着严漠臣有些消瘦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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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漠臣开车回到公寓,安嫂还没有下班。他几天没有回来,严氏的风声安嫂也有听到一些,但是看到严漠臣这幅颓废的样子也有点小吃惊。

严漠臣并不是对外表非常在意的男人,但是这样不修边幅倒也少见。

“严先生,你饿不饿,厨房里还有饭菜,我给你热一热?”

严漠臣将公文包和外套都扔在玄关处,闻言后摇头:“不了。安嫂,你下班吧。”

安嫂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留下来打扰,只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尽快离开。

等安嫂拿着皮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转身朝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说:“对了,上个星期太太曾经回来过一次。当时您不在,我也要下班了,所以也没来得及问太太有什么事。严先生,回头你打个电话给太太吧。”

严漠臣没有出声,一只手臂弯曲着,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安嫂看了半刻,打开门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空间中似乎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严漠臣轻轻拿下了胳膊,黑眸没有焦距的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然后,他站起身,直直的走向书房的方向。

他的书房是个禁地,就连在公寓里工作多年的安嫂都不允许进入。

严漠臣走到一副画面前,搬开,一个保险箱的门露了出来。

他没有换过密码,多少年都用那一个。安嫂很少打扫这里,自然也不清楚这里还放了一个保险箱。唯一知道的人,那就只有他以前的妻子.........向婉了。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似乎害怕知道答案。可是心里的自己却一直不断地鼓动他,让他去挖掘真相。

他熟练的按下几个数字,啪的一声,锁被打开。

里面还按照原来摆放的样子摆放着他的机密文件,但是严漠臣却绕开这些,转而从保险箱门的后方取下了一个小小的电池一样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这个保险箱还有另外一个功能,就是当人打开它的时候,它会用红外线扫描对方的脸。

严漠臣将东西插进一个机器,再连接上了电脑,然后一幅幅照片立刻出现在显示屏中。里面的人脸基本上都是他的,除了最近一次.........

看到那张熟悉又精致的脸,第一次,严漠臣觉得心凉。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的疲惫和失望。

原来最后给他一击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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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向婉又和霍尔教授的团队参加了几个专访的节目,不仅为《末日曙光》造势,也是为了现在正在拍摄的《桃花小姐》进行宣传。

因为在电影节的颁奖礼上露脸,而且时间还很长,向婉再一次成为了国内最热门的话题稳如,各大电视台的娱乐新闻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不断播放着向婉这一路的艺人生涯,她参演过的电影也被重复播放。而她的自传《心有蔷薇》也再一次卖到脱销。

当然,这些事向婉并不太关系,所以也不清楚。

莫濯南这几天也很忙,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打开了好莱坞的市场,投资的《末日曙光》取得这么好的票房成绩也让他赚足了钱袋。与霍尔教授的《桃花小姐》再次合作,俨然成为了圈内的焦点,如今已经陆续有不少经纪公司打过电话伸来橄榄枝,要和盛世共同合作。

三天后,向婉结束了柏林的形成,准备回国。

洛浅浅出门买纪念品去了,向婉顶着个大肚子哪也去不了,只好留在酒店收拾行李,至于给夏恩恩的玩具,则是交给了洛浅浅去买。

门铃响起来,向婉还以为洛浅浅忘记带什么又折返回来,于是赶忙去为她开门。

但是一看到莫濯南站在她的面前,而非洛浅浅时,说意外吧,倒也不是非常的意外。

她总是有预感,这个男人总会找机会和她谈清楚不可。

心里暗暗叹息了一下,她向后让开一步:“进来吧。”

“要喝什么?橙汁,还是矿泉水?”向婉走到吧台问。

莫濯南随口说了一句:“矿泉水。”然后看着她拿着杯水,挺着个肚子向他走来。

接过向婉递过来的水杯,男人轻轻敛下眼里的一分悸动。每次看到她怀孕的样子,心里都无法平静。一想到

在她的身体里孕育着他的血脉,就感叹生命的神奇,也感激她的没有放弃。

“我已经叫人拟定好了和傅欣宜的离婚协议书。”一开场,莫濯南就直截了当的说了这样一句。

向婉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向他,也不知她听懂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爸给了我两年的时间,让我接受她。如果我还是没办法爱上她,他就不会再干涉我的婚姻或者爱情。”莫濯南目光扫过向婉的小腹:“可是你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等不到半年之后再和她离婚了。”

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和傅欣宜离婚,然后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向婉明白,却无法表态,她和严漠臣的事情还悬而未决,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一次回国,恐怕要面对严漠臣的怒气,这场婚姻也快要结束,但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她还是给不了他。

“我会平安的把宝宝生下来的。”向婉犹豫了一下,说:“如果莫先生想要他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在莫家长大,总比跟着我一个人成长来的要好一些。”

莫濯南蹙眉,忽然紧抓住向婉的双手:“我要的并不止宝宝一个,你该明白的。”

向婉抬眸看着他,她的确明白,可是她有勇气承诺他将宝宝生下来,却没有能力保证自己也会平安无事。连刘主任都说过,生孩子对她来说有很大的危险,怀孕都要时时刻刻的警惕自己身体出现什么异常。

“濯南,别太逼我了,一点一点的来不好吗?”她眼里似乎带着一丝乞求。

到最后莫濯南也不舍得为难她,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似乎生怕她会拒绝,他补充道:“你在我身边,我还踏实一些。”

向婉望他半晌,点了点头。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莫濯南的确非常照顾她。冷了就要杯热水,给她捂着,捂温了之后再放些牛奶让她喝掉,累了就找空姐拿来毛毯,她睡过去,他就一直守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一下飞机,向婉倒是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抖擞。

机场外,桑城早就等在那里,见到洛浅浅的时候眼睛一亮,不过碍于有其他人在场,那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暗下去,但还是偷偷的和洛浅浅互相传递眼神。

向婉也是过来人,并不是不清楚里面的小道道,一见到洛浅浅娇嗔的瞪桑城,就忍不住想笑。再看向身边的莫濯南,男人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似乎对眼前的状况视而不见,她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向婉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侧过头恰好落入了莫濯南的眼睛。

他弯弯着眼角,凑到她的耳畔,鼻息掠过她颊边的碎发,小声说:“不要打扰人家谈情说爱,这不道德。”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当做没看到而已。

向婉觉得这个人倒是挺能装的,于是挑衅的向他挑了挑眉,却也听话的不在关注前面座位的动静。

车子停在向婉的公寓,她小心的下了车。

道别后刚要走,就被莫濯南忽然拉住了手臂:“真不请我上去坐坐?”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玩笑意味,向婉摇头,轻轻拍开男人抓着自己的手,给了他两个字:“避嫌。”

莫濯南揉了揉被她拍掉的手背,笑望着她笨拙又迟缓的背影,眼神愈发的温柔起来。

向婉回到公寓,先去拉开公寓的窗帘,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眼前黑了黑,头重脑轻险些跌倒在地上。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向婉才得以幸免。

她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羽睫轻轻掀动,视觉一点一点的回归。先是模糊,再然后眼前的东西才渐渐清晰起来。

向婉一向有低血糖的毛病,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身,没有再去管窗帘,而是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水果糖含在嘴里。

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恢复如常。

以前她虽然也犯晕过,但是却没有眼前全黑,视力消退过,这一次不知是偶尔突发的情况,还是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向婉刚喝完一杯红糖水,走到电话旁的时候极为小心,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她扫过电话机上的数字,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夏苡薇。”

“向小姐,是我。”电话里传来夏老爷子的声音,向婉倒是不觉得意外。

“有事吗,夏老?”她板着声音问道。

“上一次竞标的事情,还要多谢向小姐了。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向小姐会真心帮我。原来我真的低估了向小姐对严漠臣的恨意啊。”

多幸灾乐祸的话!

向婉无声地冷笑:“夏老打电话过来,不是专程来剖析我对严漠臣有什么感觉的吧?”

“那是当然。”夏老换了一副语气,说:“据我所知,严漠臣现在正在准备买下西

郊的地皮盖百货商场,那块地皮我的评估师也进行了一番评估,的确是个有发展的位置。所以.........”

“所以夏老还想让我做间谍?”她自然而然的接下了他的话。

夏老笑道:“没错。”

向婉沉了沉,说道:“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夏老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向小姐。”

向婉没说什么,挂上了电话。

夏老食髓知味,看来这次是真的相信她是站在他这一国的了。上一次的竞标夏氏出乎意料的打败严氏,竟然还没有填饱夏老的胃口。

她弯了弯唇角,冷笑一声。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对方很快就将电话接通,向婉直接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事要谈。”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迟疑,立刻答应下来:“你在家吗?我现在开车去找你。”

“好。”结束通话,向婉看着自己的手机,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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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31)

很快,向婉给了夏老答案,她要百分之三的股份,才会帮他做事。

董事会的百分之三的股份,说多不算多,至少对夏老来说不算多。更何况,只要他能拿下那块地皮,打乱严氏的进程,转而自己进行投资,得回的成本原会比失去的这百分之三要多的多。

所以,夏老也第一时间给了答复,可以。

向婉不知道严漠臣那里有没有调查之前竞标泄密的事情,这一次来到严漠臣的公寓,多少有了点忐忑禾。

只是意外的是,她来的时候安嫂并不在,公寓里也没有半个人影。

向婉还是直接去了书房,如上次一样顺利的打开了保险箱。再次成功的拿到严氏的企划案,向婉也有些纳闷。严漠臣并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严氏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向婉用手机将企划案一页页的照了下来。然后在将文件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只是关门的时候,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红光,向婉手中的动作只做了稍稍的停顿妲。

企划案交到夏老手上的时候,夏老很是满意,还说了一句‘合作愉快’,向婉只是但笑不语。

其实她这样的身份,身价也算是有个几千万,如今还是炙手可热的大编剧,完全不用为夏氏做这样的事。

可她还是做了,而且伤害到了严氏。

接二连三,严氏的几个新项目都或多或少的收到了打击,夏氏几次都竞标都和严氏的价钱不谋而合,连圈子里的其他人都觉得这种巧合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自然,他们就算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问题是出在严漠臣的太太,向婉的身上。

严氏股价一直呈现下滑的趋势,很多股东也撤了股,新项目非但没有成功反而给严氏造成了一部分打击,也幸好严氏根基稳当,而且严漠臣挽回的力度和措施都很及时,才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亏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还是惊动了严父,一家公司最要不得的就是内奸,若是每个项目都将自家报价告知给敌对公司,那么不就光等着赔钱了吗?

严父要求彻查公司里是谁走漏了风声,严氏里的每个人开始人人自危,唯一不为所动的人,却是和严氏有着直接利益关系的老板,严漠臣。

他似乎对严氏接二连三的被其他公司抢单的事情并不恼怒,甚至半点想要追究的意思也没有。

一直跟在严漠臣身边的陈邵阳其实也觉得很奇怪,严漠臣最近的确憔悴了下去,可是表面上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究竟他有没有对公司泄密的事情上心,没有人知道。

新的一次竞标计划被夺,公司连夜开了个紧急会议,严漠臣没有什么指示,只是说让大家做好完全的准备,然后又开始瞄准了下一个方案。

等到会议结束后,已经是转天早上了,天蒙蒙亮的,有一丝晨曦划破厚重的云彩,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

陈邵阳跟着严漠臣走回了总裁办公室,担心的目光一直紧揪着严漠臣的背影不放。

“严总,这是评估师对原先煤场的那块地进行的评估报告,请您过目。”陈邵阳将资料放到严漠臣面前。

男人打开,面无表情的翻看了一会儿。

“这块地和蓝宝石商场距离并不远,打造成一条商业街也很有发展的潜力,而且据说政府也有意对这块地进行改革,如果我们能标到它,政府也会注入一部分资金赞助我们。”陈邵阳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块地比其他的地皮还要好,至少我觉得将这块地开发出来,也会同时给蓝宝石商场带来极高的收益效果,对我们有利无害。”

严漠臣一边听着陈邵阳的报告,一面看着资料上的数据,点点头:“让人把全部资料都拿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要亲自审批这个项目。”

严漠臣说完,陈邵阳却没有动:“严总,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这块地皮的竞标和企划,我想亲自来监督,可以吗?”

闻言,严漠臣掀开眉眼,倒是觉得有些惊讶。

陈邵阳向来不喜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如今严氏面临着信任危机,凡是严氏进行的项目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中途失败。陈邵阳却在这个时候想要独挑大梁,严漠臣也不由得多看了陈邵阳几眼。

陈邵阳被严漠臣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太自然,沉了沉,说:“您进来的状态不太好,老夫人也很担心。我想了一下,就算是您亲自监督,我也是在一旁协助的,还不如这些事都让我来做。当然,这也要您信得过我。”

严漠臣轻挑了一下唇角:“如果我信不过你,也不会让你在我的身边呆这么多年了。”

男人合上手中的文件,交给陈邵阳:“那就交给你了,只要尽力就好。”

对于严漠臣的这份信任,陈邵阳在心里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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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的变故并没有让严氏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加快了收购煤场那块地皮的进程。

夏老不知从哪里听闻了风声,知道严漠臣最近对一块地皮势在必得,于是连忙打通电话给向婉。

当时向婉在修改新电影的剧本,一见到电话上显示出夏老爷子的电话号码,眉头不由得一簇。

原本坐在沙发上读剧本的宁善听到不断作响的铃声,也不太高兴的抬起头,他讨厌在工作的时候被外事打扰:“不接的话就挂掉,省的让我分心。”

向婉看了一眼宁善,只好起身走进卧室,将电话接了起来。

“夏老,有事?”

“向小姐,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件事要拜托你。严氏最近好像在搞一个大工程,投资也很不少,甚至比前几次还要大手笔,我想让向小姐帮我打听一下他们有什么计划。”

打听?

向婉扯了扯唇,说打听也真是太好听了,让她当商业间谍还说的这么高尚的名词,也不知道做什么。

听向婉这边没有声音,夏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说:“只要能促成这件事,我便从我个人这里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到向小姐的名下。”

向婉沉默了两秒钟后:“成交。”

向婉重新走回客厅,这时候宁善已经读完剧本,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玩手里的打火机。见到她出来后,视线就扫了过来:“还是姓夏的那个贪心的老头子?”

向婉不置可否,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你说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他还这么贪心做什么。”宁善忽而笑了笑:“他也是真放心你,这种牵连到两个企业的大事竟然敢放手叫你去做。”

向婉闻言冷笑了一声:“你当他是傻子?第一次的竞标他根本就没相信我,不过是试探而已,其实他早就收买了当时主事的官员。”

“那现在呢?”

向婉敛眸:“这几次我帮助夏氏给了严漠臣重创,他还能不相信我?况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严漠臣之前的那点事,他认准了我对严漠臣有不良企图。否则以他的精明程度,怎么会来拉拢我?”

宁善耸耸肩:“都说娱乐圈是一滩污水,其实商圈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罢了。”

向婉看了眼宁善,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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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去产检的时候,特意没有通知莫濯南。毕竟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各自离婚,如果出现在公众面前,被媒体抓到任何把柄,再结合曾经那端绯闻,说不定会给彼此家庭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向婉这一次也没叫上洛浅浅,而是和另一个人一起去的医院——selina。

莫仲彦本打算开车送向婉去的,都是邻里,她有什么举动莫仲彦都知道,更何况他也知道向婉肚子里的这只是他的小侄子,他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不过selina晚上和莫仲彦通话时候知道向婉今天要产检,就开始兴奋的嚷嚷着她也要去。

向婉想着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selina见面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有外人在,向婉就没去刘主任那里检查,只是去做了个产检就了事。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各方面发育的都很不错,向婉听后也放下心来,selina似乎也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接触到生孩子这方面,异常的高兴,知道孩子健康后还说要送副画给大夫做感谢,大夫则是笑着说向婉这个婆婆还真是好人一枚。

向婉听后苦笑,她和selina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的婆媳关系。

走出妇产科,莫仲彦去缴费,selina陪着向婉坐在椅子上,话题都是围绕着这个未出世的宝宝打转。

向婉笑着听selina之前的育儿经验,隐约察觉到有什么目光正盯着他们。转过头向周围望了望,然后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

还真是.......有缘分呢。

察觉到向婉心不在焉,selina问:“怎么了?在看什么?”

selina循着向婉的目光望过去,然后也愣住了。

莫昶在原地有些尴尬,尤其看着selina和向婉就像母女一样相处,顿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似乎挺尴尬的。可是现在走吧,又........舍不得。

莫昶犹豫了几次,还是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长辈在场,向婉纵使怀孕也不好坐在那里不起来,selina看她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扶着她一同站了起来。

莫昶扫过向婉的肚子,最后目光牢牢地黏在selina的身上:“你,最近还好吗?”

向婉觉得自己现在夹在两人中间还真是不太好,于是拼命地降低存在感。

其实selina在看到莫昶的那一瞬间,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受,但是随着他接近了,随着心情平缓下来,也觉得没什么,于是点点头:“还不错。你呢?听仲彦说你身体不大好,是不是又没有按顿吃药?”

听到selina的话,莫昶都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儿女就算多孝顺,总也不比自己的妻子来的细心。老伴老伴,老来伴。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selina的照料,所以一听到selina如多少年前一样关心中带着一丝责备的话,什么悔恨啊愧疚啊,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人家都说不如怜取眼前人,他也是刚刚这一刹那才明白。

死去的人都入了土,给活着的人造成阴影那是因为活着的人自己放不下。

selina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就看不到呢?还要等人家离开了才发觉,其实留在身边的人才是最适合的、最该他珍惜的。

他可真是混账啊,活了几十年,这么浅显的道理如今才明白,他还不如那几个儿子!

“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如找个地方聊一聊。”莫昶有些紧张的邀请道,现在他发觉自己就跟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不已。

selina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一旁的向婉却在这之前出声:“正好我也折腾的累了,待会儿先让jason送我回公寓休息好了。selina你先陪莫先生说会儿话,等我回家了再让jason来接你。”

selina闻言直皱眉,悄悄地给向婉使了好几个颜色,让向婉回心转意。可向婉就好像看不见一样。

莫昶自然知道向婉是在帮他和selina和好,不由得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好感。其实之前他也是因为傅欣宜的事情蒙蔽了眼睛,现在家里因为傅欣宜闹的这几次自杀也乌烟瘴气的,连他都不想回家了,这才出来走走顺道来医院取点药,却不知道竟然会和selina遇上。

向婉不等selina拒绝,已经向外走去。恰好迎上了刚交完钱的莫仲彦,二话不说的拉着莫仲彦就向停车场走去。

莫仲彦问她怎么了,她简单的把原委给解释了一下,莫仲彦也没多矫情,连selina也不管了,直接载着向婉回家。看来莫仲彦也是希望selina和莫昶和好的,毕竟两个人都这么大岁数了,等年纪越来越打了,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只是莫昶这一出现,倒是打乱了向婉原本的打算,在莫仲彦等红灯的空挡,向婉忽然拍了拍莫仲彦的座椅:“jason,你先载我去一个地方,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夏老交代的事她都要忘了,这几天就是期限了,她可不能再拖延了。

莫仲彦二话不说将向婉载到了目的地,然后在楼下等着她。向婉上了楼,用钥匙开门口,如前两次一样还是没有看到安嫂的影子,不过她也没多做停留,从书房找出东西拍照后就立刻走了出来。

刚要打开房门,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鼻尖嗅到了一丝呛人的烟味,向婉一怔,脚步顿下,立刻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