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怀安一皱眉,隔壁扫了他的兴。

“穿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儿?”苏景不想跟他出去。

男人不悦地说:“到外面找个安静的地儿,接着做。”

苏景一样很反感隔壁那么不注意影响,但却没跟他出去。

顾怀安想要。

苏景想给。

于是,干柴和烈火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会燃起来。

深夜能让他和她专注,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时控制不住,苏景叫了出来。就像被毒舌咬了一口本能大叫,就像要坠入无底深渊时又怕身体又酥,无法大叫,只能喘喘。

她挣扎在热火与冰水中,汗湿了身体,风扇呜呜作响怎么吹都无用。

降不了体温。

顾怀安躁一动,床板咯吱咯吱响的声音,床头撞上墙壁的声音,让吵死人的隔壁彻底的没有了声音……

苏景觉得隔壁一定恨死了这屋子。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头歪着躺在顾怀安结实的怀里,安静地感受着男人一呼一吸时起伏的宽厚胸膛。

隔壁没起,都睡得太晚。

苏景觉得很累,想好好的睡一觉,不只是时间充足的好好睡一觉,而是无忧无虑的睡一觉,最近,都是带着压力入睡。

风扇停了,昨晚睡前担心感冒他关的。

身后的窗子开着,挡着干净的花布窗帘,而窗子后面就是一片小花园,躺在屋子里,可以听到远处街上早起的人们说话。

噪杂,听不真切。

顾怀安睡醒的时候九点多,两人又亲密地亲热一番这才起床。

苏景洗漱完在外面待着。

一个女人不一会儿抽着烟出来,披散头发,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问了老板娘几句话,老板娘指了指门口的苏景。

女人出来,斜着眼睛打量苏景。

苏景确定自己不认得她。

这个女人为什么带着敌意的瞪人呢?难道,是昨晚隔壁的那个女人?

见苏景没表示,那女人又瞪了苏景一眼。

“你在瞪我?”苏景皱眉问这女人。

“是啊,这还用问?”女人嘴角讽刺地扬起,仍是斜着眼睛打量苏景:“说吧,你是哪家舞厅的?长得白白净净,普通话又说的这么好,究竟是哪里人啊?”

苏景看着这个女人,目光尖利,不说话。

女人又说:“呦,不是舞厅的啊?那你是这镇上哪个洗浴的?我怎么见过你呢?”

苏景无聊地搭话问她:“你是本地这个镇上的人?那你没家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女人答不上来,确实没家!

女人仔细打量她,然后说:“你男人干嘛的,够狂野的啊,昨晚上动静大的都要把旅馆掀了。诶,你身上穿着丁字裤吧,还穿了什么勾人的玩意?再不然……你男人吃药了?”

越说越离谱。

顾怀安此时走了出来,苏景没再看这女人,坐上摩托车,抱着他腰。

大白天的,不能像昨晚那个奇怪的姿势一样了。

那女人失神了一会,这一带许是顾怀安这种尤物型男少见,而且威猛程度昨晚这女人在隔壁流着口水的羡慕过了。

顾怀安把头盔放在一旁,回身轻声地跟她说:“搂住了我。”

苏景点头“嗯”了一声。

摩托车启动,宾馆门口的女人恨恨地反咬一口说:“年轻人,以后住宾馆注意影响,整个宾馆就听见你们屋子里啪啪啪的响了——来取景拍动作片的吧,好舒服……继续……哦啊啊啊嗯啊……你们这一对儿野鸳鸯小心被警察抓进去蹲局子!”

苏景无奈叹气地搂着顾怀安的腰说:“她就是昨晚隔壁的那个女人,什么素质,这就开始骂街了。”

顾怀安:“……”

来到一家诊所。

苏景去找大夫,说了情况,顾怀安便开始打吊针。

屋子里热,这镇上的条件实在一般,他和她只能坐在外面安静的地方打吊针,有现成的架子支着,吊瓶挂上,大夫进了屋子。

苏景坐在另一个小板凳上。

四下无人,顾怀安打吊针的一只手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开始吻她。

“你没事吧。”

苏景有点扭捏害羞。

顾怀安手背上的筋突起,喉结不规律地上下滑动着说:“说实话,昨晚没要够,今晚找个安静方便的地方住下。”

苏景无语,脸上一阵阵地微热:“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顾怀安一本正经地逗她:“我问你,昨晚另一张小嘴含着什么了,你不也想?”

“……”

苏景离开他两米远去坐下。

双手捧着很烫的脸颊,望着街上。

过了一会儿,苏景自己又回来,小声开口:“还忘了一件事没问你。”

苏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昨晚在去宾馆的路上都跟他说了一遍。

顾怀安望着她,却心里发痒,这是被他“浇灌”了两年多的女人,白皙好看,一日一日愈发地有女人味了。

苏景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开口跟他说道:“你发现了没有,陈前他们走的那条路是离开广州的。”

顾怀安点头:“昨晚我问过宾馆老板。”

苏景惊讶的说:“我也是。”

……

顾怀安在打吊针的时候,苏景去洗手间。

她在去洗手间的中间给老A打了一个电话。

陈前的具体为止,不知现在老A是否知道?她没听见顾怀安告诉过老A。

老A接了:“怀安……”

“我是苏景。”

“苏景,你们两个碰上了?”

“嗯。”

“怀安在哪儿?你让他接电话!”

“他在外面打吊针,我背着他打的这个电话。”苏景急急地说:“老A,你是不是把陈前给跟丢了?”

老A如果没跟丢,陈前不至于那么大大咧咧的在旅馆住下。

“苏景,我先跟你说一下怀安的事,怀安他在冲动之下把我的枪给带走了,说去找你。你要明白,他是个正常的商人,一旦开枪,他会犯法!”老A在那头急了。

苏景说:“哦……我知道这个事,但是枪丢了你也有责任,所以先帮他顶一阵,很快碰头了他就把枪还给你,毕竟我们这种良民随身携带着枪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儿,万一被抓了,他说都说不清,再连累你受处分。”

老A叹气:“你和他还真是一家人啊,这个护着。”

第258章 chapter 258 让我去吧

第258章chapter258让我去吧

老A跟苏景说起跟丢陈前的这个问题。

“我们一直就没跟着陈前!”

苏景不明白:“为什么不跟着陈前?”

到广州就是为了抓陈前,还有跟陈前交易的人啊。

老A在那边解释道:“是这样,我们警方的卧底接到准确的消息,此次交易确实在广州,地点和时间我们警方都已掌握。交易地点附近早就埋伏了人,这次一定得抓了他!我们为什么不派人跟踪陈前?因为我们怕打草惊蛇,陈前太精,我不止一次说过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而警察,有多少是能精得过他的?打草惊蛇的结果就是功亏一篑!”

苏景听着老A兴奋的一番解释,叹息道:“你们可能早就打草惊蛇了,或者他早有防范,陈前又跟你们玩了一次游戏。”

老A问道:“这话怎么说?”

苏景一听老A的声音,都能知道老A在那头一定是挑了下浓黑的剑眉。

她说的话,老A总是相信。

卧底卧的时间再长,却比不了能直接接近陈前的人。陈前是犯罪人当中的一个奇葩,行事跟其他人不一样,换成其他人,苏景的结果不会好。而那类正常人,往往只会顾着躲警察,不会跟警察一次次的玩生死游戏。

与其说陈前太嚣张,不如说陈前太无聊,可见是个生活乏味无聊一门心思想追求刺激的人。

苏景说:“陈前带着我要离开广州,我们走的那条路,就是离开广州的路。我和顾怀安都问过这里的本地人。”

老A问了句:“哪一条路?”

苏景说了昨天走的那条路线,不一定准确,只记住了大概,串联起来的顺序也许有错,但小旅店的位置她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没记错的。

老A常年四处奔走,尤其广州和贵州一带,熟悉的很。

苏景又说:“不派人跟着陈前,只埋伏在交易地点这就行了?陈前太有可能会跑了。”

老A的声音有些沧桑:“陈前手底下的人我们都有派人跟着,这些人一旦有动静,哪怕是往四面八方走,我们也能逐个线路的掌握第一手消息。只要不是陈前,其实都很好跟。交易的时候,往往这些人有一本以上会在。”

“交易地点可能真的不是广州,卧底掌握的消息不准确也有可能。他收拾了东西,带的很全。”

“不是广州,那会是哪里?”

老A虽是在跟苏景说,但却是问了自己一句。

而自己真的答不上来。

陈前有可能是在交易之前出去转转?试图转移警方视线?干扰警方工作?还是往出走一走,故意的以此来试探有没有警察跟着他?

不无这种可能。

老A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跟苏景说:“陈前他们这伙人不好抓啊,害死了无数个人,贩枪,贩毒,这统统都是坑人害人的买卖,他活着一天,这社会上就有人遭殃一天!”

苏景总是会很不正能量的觉得,这种人是抓不没的,没了这个,还有那个。

但是这种人真的要抓,抓住一个少一个。

“现在怎么办?”苏景出了洗手间,往诊所后院空地上走:“还有那个胡鸢,我认为陈前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老A“嗯”了一声。

苏景说:“顾怀安马上要找我了,我先挂了。”

“你等一等!”老A终于腆着老脸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苏景,这次的行动很重大,我想你是大人了,你该懂得。怀安的弟弟因为陈前这人而死,不只是怀安的弟弟,有多少人的亲人因为这个人而死,他的亲人是人,别人的亲人就不是人吗?而这些问题陈前从来不会去想,除了把他眼中在乎的人当成人,其他的人,在他眼中死与不死没有差别。”

“所以你想说什么?”跟老A打交道这么久,苏景能感觉出来老A有话要说,且是需要前言后语搭配着说服她的话,带有目的性。

老A从不会过多的嬉皮笑脸,年轻时板着脸听任务挨训经历多了,稍微上了年纪,命令别人教训别人的一幕一幕又经历多了,语气严肃跟苏景直说:“陈前此次朝着离开广州的路线上走,第一种可能,开车出去转一转,试探是否有警方关注他本人的动向,距离交易还有数日,他这种人行事很疯狂,大有这么做的可能。第二种可能,他是真的在往外地走,要打破以往交易的形式,单独行动,声东击西,底下弟兄在广州闹得大事小事不断,转移注意力,他却悄悄溜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阻止不了他。”苏景听懂老A的意思了,老A可能是让她继续回到陈前的身边?

“你可以回去,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的生命谁来保证?!”苏景说:“我姐还在他手里,我现在跑了,我也心慌,但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对我姐怎么样,所以我不会再回去。”

相信一个坏人不会伤害苏忱,苏景觉得这种相信也很疯狂,但是不得不相信,这一早上她都在想,他如果会杀了苏忱,那么自己跟他走,以后也会被杀。

老A就一句话:“几次三番,我相信他不会动你。”

苏景说:“我知道陈前的具体位置,现在他可能还没醒,你也说,那个大计量的药喂下去,他下午都醒不了。你们警方派人跟着就行了。”

老A似乎在那边点了一根烟:“苏景,警方不能近距离的跟着他你明白吗?跟着,万一被发现,这几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

“每一次都说几年的努力白费,刑警辛苦,但刑警没权利强迫我们普通的市民跟着罪犯到处跑吧?就算陈前不伤害我,那到了交易的地方,他不放我,我跟着他跑的时候遇到别的坏人躺枪了怎么办?躺枪你明白什么意思吗?”苏景气恼:“算了,你这么大岁数一定不懂。”

苏景其实很理解老A说的这些话,理解警方辛苦,但嘴上真的做不到跟心一致,比如有的人心里总想着每天坚持锻炼几小时,跑步多久,只吃健康食品,但事实上真的很难做到,那个毅力,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小时候苏景真的想过长大当一个英雄,但是这么累这么辛苦过后,却只想当一个吃饱不饿酣睡的狗熊!

诊所里有人在看后院的苏景。

苏景瞧见了,不敢再跟老A吵,没有吵的必要。

老A说:“我不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回来吧,跟顾怀安一起回来,今年抓不成功,还有明年,后年,我也才五十多岁,能活动,十年八年不回去见我老婆孩子我也能扛得住……”

前几句苏景听得松了口气,但是这后几句,听得苏景心里不是滋味,老A的老婆上个月还联系他提出了离婚。

旁人提起谁死了,作为路人不会有感触,抓陈前的这几年,死了多少警察,死了多少卧底,死了多少在给警方线索的普通线人。

赵量为了老婆和孩子做起了线人,只希望将功抵过,但最终身陷牢狱,被陈前的狠毒做派逼迫的不得不撞死東子。

赵量固然可恨,但陈前却是最最可恨的那一个。

苏景承认,跟陈前相处的时候很容易被他迷惑,他的性格伪装的很好,甚至手里拿着枪的时候,都能让人觉得他本无害。

能迷惑人的样子是某些人生来就带有的本事,苏景会想起東子,一次次地想起,在葬礼上的一幕一幕都深刻的刻在脑海里。

……

苏景挂断了电话。

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仔细地权衡了一下。

回到诊所前院,苏景表情不对劲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苏景坐下,跟正在打吊针的他商量:“我想回去一趟,找陈前。”

顾怀安蓦地皱眉,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团,语气冰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景心跳加速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盯着地面说:“我说我想回去找陈前,你先别发火,听我说。陈前要离开广州,万一离开,不知去向的交易完毕,警方就会失去一次抓他的最佳机会,万事俱备,只欠这一次有计划的抓捕。警察跟不了他,路上被他发现了准会功亏一篑,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们保持联系,这回我带着手机,藏匈罩里。”

地上爬过去两只蚂蚁,苏景抬头看他:“陈前高明你比我知道。他在广州生了这么多事,自己却想溜去外地交易。東子的死是赵量做的没错,可那却是陈前一手造成的,不止是为了東子,也是为了以后所有人都没有后顾之忧。”

苏景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骂着自己,你他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回京海市安安静静的做个顾太太?但是一想,只能摇头,也许是这陌生的地方让她生出一种不想消停的心理。想家了,像東子刚死的时候想起失去了東子这个朋友同学小叔一样。

诊所门口的大夫招了招手,叫苏景。

苏景这就起身。

顾怀安起身立刻拔了吊针,手劲生硬,那手背上有血流了出来。“站住!你往哪走?”

苏景回头:“大夫叫我,没跟你商量明白我不会回去找他,但是放他走了大家就真的就找不着了。”

顾怀安的双手紧攥起了拳头,想一枪崩了陈前,一了百了。

苏景跑进去要来药棉捂住他的手背,心疼地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说:“你忘了葬礼上東子的照片了么,我没忘。東子照片里清澈的眼睛,满车身的白色小花,还是总能梦见。还有,我想以后能踏踏实实的生活,敢带着女儿不用躲着谁的出去逛街。谁也没想当英雄,包括我,老A是干那行的恰好又有一颗尽职尽责的心,他是一名合格的刑警,而我其实没有帮谁,只是自保,为了以后的安宁日子,你反正跟着老A距离我不远,让我去吧。”——

老顾小苏甜蜜了一下,希望不会被和谐删掉,别攒文,攒文看不到甜蜜情节

第259章 Chapter 259 随她去吧

第259章Chapter259随她去吧

顾怀安左边手背上还在淌着血,全因拔针的方式不对。

苏景手里拿着带血的药棉,因为是他流的血,所以轻微的晕血了,小腿直打哆嗦地跟他说:“你怎么想的,说句话。”

顾怀安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长腿弯曲,视线郑重的抬头看着苏景:“陈前终有一日会被抓,你,我,老A,都明白这是必成的事实,只在早晚。比方说,如果没有你他们就抓不成陈前这伙人,那老A他可以不用干这行了,回家去陪老婆孩子多好?反正没你也抓不了人,只会浪费时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苏景朝他说完这句,随即冷静理智的想,人一生当中大概都会有这样的自私情绪和自私行为,百分之百无私的人不知道是否存在?

应该是不存在的。

今天老A需要她去陈前的身边一直跟到交易地点,顾怀安不准。但若换成是顾怀安去一个女人的身边做这种事,她会同意他去吗?

苏景不打算继续想这个问题,应该也会阻止的。

男人紧皱的眉头和无波无澜的瞳孔,都在表达着他意见的坚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