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原因,却是隐秘,不能宣之与口的。都说是,孩子是谁带的跟谁亲。既然儿子跟她不亲,凡事不尊重她的意见。那她带孙子,叫孙子跟她亲总可以吧。

所以,看着顾云飞和阿宁玩得开心的时候,再次提出把阿宁抱过来,这次又补充了点理由,讲是:“墨笙和嫮生年纪都轻,才结婚没多久,总要给他们多留点时间的,好给阿宁多添几个弟弟妹妹。”

顾云飞还没来得及讲什么,顾墨笙已经开口了:“母亲,我和嫮生说好了。等阿宁长大些再要孩子,也好叫阿宁体会到做哥哥的责任。您就不用操心了。”

田慧珠嘴唇抖几抖,转头向顾云飞看过去。

顾云飞却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依旧看着他怀里的阿宁。

阿宁白嫩嫩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怀表,一下放耳边听听,一下又递到顾云飞面前,小嘴里啊啊地不知道在讲什么。

顾云飞满面笑容地点头,又向阿宁讲:“阿宁看,你爸爸来了。”

阿宁的视线从怀表上挪开看向顾墨笙,张着嘴笑,小胳膊伸得老长地把怀表往顾墨笙面前递。

顾墨笙过来从顾云飞手里抱过阿宁,阿宁立刻就怀表放到顾墨笙耳边,两只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一副求赞同的表情。

看到父子两个的互动,顾云飞就同田慧珠讲:“看到没有?”讲完率先往饭厅走过去。

林嫮生等在饭厅里,看见顾云飞出来,面孔上带着笑容地走过去:“爸爸。”顺手扶住顾云飞的胳膊。

她和顾墨笙下来,正好听见田慧珠打算抱走阿宁,顾墨笙尚且要叫她放在阿宁后面,怎么肯答应叫阿宁跟着田慧珠。

不过林嫮生虽然娇气,可也知道这样的事还是要顾墨笙出面去应付他母亲。如果顾墨笙同意田慧珠把阿宁抱走,罔顾她们母子的心情,那连这个丈夫也可以不要了,又何必出面。如果顾墨笙不答应,那更不用自己出面,自然由他去应付他母亲。所以只拿眼睛看着顾墨笙。

顾墨笙当然不愿意田慧珠分隔他们一家,看林嫮生看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就进去回绝田慧珠。

其中的窍门,顾云飞多少也能看破,他本来就对这个媳妇满意,现在看到她态度乖巧,更是安慰,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讲:“阿宁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和墨笙带得好。”这句话算是彻底断绝了田慧珠打算把阿宁抱到身边的希望。

跟在后面出来的田慧珠听到这句话,气是气得哑口无言。一旁叫顾墨笙抱着的阿宁看见林嫮生,高兴得啊啊直叫,小身体拼尽全力地往林嫮生这边扑,力气之大,就是顾墨笙也有点抱不牢,只好快走几步,把阿宁送到林嫮生怀里。

一进林嫮生的怀抱,阿宁就用小胳膊紧紧地搂住林嫮生的怀抱,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满面都是笑,好象有多少年不见一样,亲热得不得了。

顾墨笙笑着摸摸阿宁的后脑勺:“你这孩子,一看见妈妈,眼里就没人了。”阿宁好象听得懂顾墨笙的话一样,把小脸都藏进了林嫮生的肩窝里。

顾云飞踱到田慧珠身边,轻声讲:“你看看,你忍心分开她们母子吗?”

田慧珠有口难言,只好轻声讲:“在我身边,也是在这家里啊。”

顾云飞看了眼田慧珠:“我母亲当年又提出抱走墨笙吗?”讲完不再搭理田慧珠,径直坐到自己位置上。

田慧珠无可奈何地跟上来,也在自己位置上坐了,眼睁睁地看着顾墨笙为林嫮生拉开椅子,服侍她坐下,又瞥了眼顾云飞,顾云飞正凌空逗阿宁,逗得阿宁笑得咯咯的。

管家带着佣人们送上早餐,连着阿宁也有一碗蛋羹。女佣人放在阿宁面前,笑嘻嘻地讲:“孙少爷请用。”阿宁看看蛋羹抬头对女佣人啊啊了两声,好象在致谢。

女佣人忍着笑讲:“不用客气的孙少爷。”

阿宁又转头去看林嫮生,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一滴口水从口角落下。就是愁肠百结的田慧珠看到他这样,也不由得笑出来。

林嫮生拿起一边的小汤匙,舀了一小勺,试了试温度,送到阿宁嘴边,阿宁张开小嘴吞了,又张开嘴对着林嫮生笑。

看林嫮生喂了几口,顾墨笙就示意朱嫂上来接走阿宁:“你自己吃早饭。”一面将片涂了蛋黄酱金枪鱼的面包放到林嫮生面前的碟子上。

阿宁坐在林嫮生怀里吃蛋羹吃得正开心,眼睁睁看着蛋羹叫人从眼前挪走,正要发脾气,朱嫂已经过来把他抱到一边,在一边继续喂,又哄他:“孙少爷,少奶奶也要吃饭呢。我们乖啊。”

阿宁转了转眼珠,一口吞了送到嘴边的蛋羹,张开嘴笑一笑,倒是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吃蛋羹。田慧珠看着这样,想过去接手,叫顾云飞按住了。

顾家吃早饭,一向分西式中式两种,田慧珠一直用中式,喜欢喝熬得浓稠适宜的小米粥配点了香油虾米的拌小黄瓜,或者是跺碎的小青菜拌香干。等小菜,要是吃荷包蛋,喜欢老的,最好蛋黄老得有弹性。顾云飞看她要走,顺手夹了个荷包蛋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叫保姆喂,你自己吃。”

顾墨笙看林嫮生吃了两块面包,一只蛋,又盯着她喝掉了牛奶,才放她起身。

阿宁看林嫮生朝他走,笑得直拍手,又张手求抱。

林嫮生弯下腰在朱嫂怀里抱了抱,又在他小脸上亲了下:“妈妈要去上课了,你要乖乖的呀。”

阿宁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学着林嫮生刚才的样子也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可他正吃蛋羹,嘴边多少沾了点,这一亲,全粘到林嫮生脸上,偏他还笑得直拍手,叫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林嫮生无可奈何地点点他小鼻子,上楼洗了个脸,。再下来时,顾墨笙的早饭也吃好了,依照平日的习惯送林嫮生上学,到学校门口将她放下来,又约定了中午来接她,两个人一起去总工会大楼吃午餐。

林嫮生今天上午有两节课,一节在第一节,第二节要到第四节了,中间足足有两个小时的空挡,林嫮生就到林开愚的办公室休息。

她到了不久,林开愚就叫一个讲师请了出去。因为他任课的班级里有一个学生家庭遇着了困难要休学。可这孩子资质上佳,他觉着十分可惜,所以来找林开愚善良,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帮一帮那学生。

林开愚一向热心,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跟着讲师出去了,把林嫮生一个人留在办公室。

毕竟是自己父亲办公室,林嫮生也自在,正翻书柜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顺口讲:“请进。”一面讲,一面回头看了眼。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陆凌桓。

陆凌桓在门口就听出了林嫮生的声音,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转头就走。有什么好见的呢?可是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

这是林嫮生结婚后,他第一次看见她。

林嫮生的头发烫过了发尾,服帖柔顺地垂在肩膀上,身上一件翡翠色五分袖连衫长裙,体态玲珑,面孔精致,漂亮得完全看不出孩子还没满一岁。

陆凌桓想笑的,可是两只眼睛里火辣辣的,转头平定了下情绪才对林嫮生笑:“嫮生也在啊,我是来找老师的。”这话自然得好象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经历过任何离合一样。

林嫮生眼光闪一闪,嘴唇抿了抿:“阿哥,你不进来吗?”

陆凌桓点点头,却是在门口纹丝不动:“听说你生了个儿子,我还没恭喜你。”

林嫮生垂下眼睛:“谢谢。”

陆凌桓又笑一笑:“既然老师不在,我改天再来好了。”讲完退后一步,轻轻地把门带上。门带上的瞬间,一滴眼泪从他眼里落下。

陆凌桓又抬头看了看关上的房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是站定了不走,过了好一会儿才按了按胸口,转身挪步。

虽然陆凌桓走得很慢,但是还是看得出两只脚一脚高一脚低,从前受的那次伤,因为没有好好休养,到底还是落下了点残疾。

这也是陆凌桓不进林开愚办公室的原因,他不想叫林嫮生看见他的残疾。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嫮生明显生活得很幸福,他又何必在她的幸福里加上阴影呢?就叫她以为他怪她好了,这样她多少对他有些愧疚,又不至于影响到她的生活,这样很好了。

到底有六七年的时间在这里,一旦脱离了男女朋友这层关系,陆凌桓看林嫮生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她看着陆凌桓连着门也不肯进,果然就觉着陆凌桓在怪她,心里多少觉着愧疚酸涩,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没兴趣找书了,正要把书归位,办公室的门又叫人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个男学生,讲林开愚让他过来取皮夹子。皮夹子就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

林嫮生依言打开抽屉,拿了皮夹子交给那个男学生,正预备关上抽屉,叫抽屉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眼光。

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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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织锦缎的袋子,静静地躺在抽屉里,鲜艳的红色有些刺目。

林嫮生朝锦袋伸出手,在手指将将要碰到锦袋时又象触电一样地缩回来,紧紧地攥成个拳头,一下推上抽屉站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过了一刻钟,林开愚也回来了,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林嫮生在他办公桌前站得笔直,先就笑了:“戆囡,你罚站吗?”

等走过来看见林嫮生面色的时候,林开愚脸上的笑容也收住了:“囡囡,出什么事了?”

林嫮生深呼吸下:“爸爸,刚才阿哥来过了。”

听到是陆凌桓来过,林开愚脸色也不大好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阿哥也没有怪过你,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林嫮生抬眼对林开愚看,又讲:“阿哥听说你不在就走了,辛亏他走了。之后你叫了个学生来拿皮夹子,我打开抽屉,爸爸,你说我看到了什么?”

她俯身拉开抽屉,将那只锦袋拿出来,就在林开愚的办公桌上拉开系扣,将里头的镯子倒在桌面上,玻璃种老坑的翡翠镯子依旧美丽得象两弯碧水一样。

林嫮生还记得陆凌桓把这对镯子送给她的时候,想亲手给她戴上的,可因为紧张,手抖得厉害,镯子怎么也套不进。她忍了好久的眼泪掉了下来:“爸爸,我叫你还给阿哥,是希望你和阿哥交割清楚。我已经有了顾墨笙,他也应该有他新的人生,可镯子为什么还在这里。”

林开愚走过来将镯子收回锦袋:“如果我当时告诉你,凌桓他不肯收回镯子,你会怎么样?放弃顾墨笙,回到陆凌桓身边吗?”

林嫮生一下张大了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泪水在她眼里凝聚,又慢慢的往下落。

林开愚难得地对林嫮生板起了面孔:“你不会,所以你知道不知道,有区别吗?”

“嫮生,你从小机敏懂事,很少做错事,所以爸爸一向尊重你的决定和选择。但是在陆凌桓这件事上,爸爸妈妈有责任,陆凌桓自己有责任,你以为你一点责任没有吗?在你给凌桓造成伤害以后,以为把信物还给他,他就可以和你一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展开新生活了?你这是心虚,妄图以此来解脱内心的愧疚。”

林嫮生叫林开愚讲得面红耳赤,眼泪掉得更急了。

林开愚继续说:“其实爸爸也没有立场来批评你。虽然是陆凌桓拒不接受这对手镯,可爸爸当时扣下手镯没告诉你,是因为爸爸自私,就象爸爸安排你和陆凌桓在一起时一样的自私。因为你和顾墨笙到了关键的时候,爸爸知道你是喜欢顾墨笙的,不想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林嫮生眼泪慢慢地往下落:“怪不得阿哥门也不肯进,他真是怪我了。”

林开愚叹了口气:“难道他不应该怪你吗?嫮生,你现在有阿宁,未来还会有别的孩子。陆凌桓这一页已经彻底地过去了。”

到底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来都舍不得她哭的,林开愚叹息了一声,走到女儿身后,摸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又安慰她:“你和墨笙在一起不幸福吗?他对你不够温柔体贴,婚前一张脸婚后一张脸吗?如果都不是,那就好好地生活下去。你已经对不起一个陆凌桓,不能再对不起一个顾墨笙。”

林开愚的话是有道理的,要是林嫮生现在转头去想对不起陆凌桓,只能给她和顾墨笙的婚姻生活带来阴影,这也是陆凌桓不愿意叫她知道他落下残疾的原因。

林嫮生是聪明人,刚才会失态哭泣,实在是看到陆凌桓就觉得自己有愧,再看到那对镯子,情绪上一时间不受控制的缘故,现在听林开愚教训了顿,慢慢地恢复了理智。

她从林开愚手上接过手绢,把眼泪擦掉,又从手提袋里翻出小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眼圈红着,就不好意思去上课,请林开愚帮她在任课老师面前请了假,自己去厕所洗了个冷水脸,拿手绢沾了冷水敷了敷眼睛,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了,这才折回林开愚办公室。

回到林开愚办公室不久,顾墨笙也到了。

他倒是林开愚请了来的,是为了刚才那个因为家庭遭遇变故要退学的学生。

依照林开愚的收入水平,为那么个学生代缴学费,甚至再资助点生活费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真要负担起那学生全部的费用,一来可能损伤他的自尊心,二则,也可能养成他理所当然获取而不知付出劳动的习惯,倒是坏了个好苗子。

因此林开愚想请顾墨笙看看能不能在顾氏公司给那个学生安排一个半工半读的职位,薪水能解决那学生的生活费就可以。至于学费,他会向校方争取,看能不能减免部分。

所以在林嫮生去洗脸的时候,林开愚给顾墨笙去了电话。

顾墨笙和林开愚名为翁婿,年龄相差实际不大,又都有留洋经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很有共同语言,听了林开愚的打算以后,顾墨笙也觉得林开愚考虑得正确,所以有意见一见那个学生,特地提早过来,没想到看到了林嫮生,面孔上的线条立刻柔和了:“没去上课?”

林嫮生笑一笑:“头有点痛。”怕叫顾墨笙看出她哭过,特地避到林开愚身边:“是爸爸叫你来的吗?”

顾墨笙听到林嫮生头疼,想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所以对她看了眼,这一眼就看出问题来,林嫮生眼睛周围有点红粉菲菲,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心里起了疑问,当着林开愚的面也不好追问,作个若无其事地样子讲:“你休息下,我和岳父谈件事就走。”

林开愚就把学生的年龄、姓名、籍贯、一贯的表现都和顾墨笙交代了遍,倒是又叮嘱:“如果你公司不方便安排,那也不要紧,我另外想办法。不要因为我是你岳父而勉强。”

顾墨笙想了想:“可以安排,先试用三个月,如果不能胜任,那也只好对不起岳父的托付了。”这条件合情合理,林开愚自然答应。顾墨笙就留下名片,约定叫那学生次日来公司找他秘书细谈。

谈完正事,顾墨笙就带着林嫮生告辞。

到了校外的汽车上,顾墨笙依旧没问林嫮生为什么哭,只是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头疼要紧不要紧,要不要立刻去医院。

林嫮生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掌,过了一会儿,到底觉着陆凌桓今天过来,学校里看见的人应该不少,要是从别人哪里听说,倒是容易有误会,还不如自己先坦诚了。

所以就把大概情况讲了下,又说:“我心里觉着愧疚,哭了一会儿,所以有点头疼。”

顾墨笙听到林嫮生的交代,就讲汽车停在路边,转身面对林嫮生,握住她的手:“嫮生,你想听我心里话吗?”

林嫮生抬头看着他。

顾墨笙张开手臂把她抱进怀里:“坦白说,嫮生,我不想看见你为别的男人哭,我会嫉妒的。可是嫮生,我也得承认,你这一哭,我也高兴。”

“我并不是个无所求的男人,这点上,我比不上陆凌桓,在对你的态度上,他是自己怎么委屈都可以,可我不是。我付出了,就希望得到你的回应,哪怕你爱我只有我爱你的一半。所以嫮生,如果你对陆凌桓无动于衷,那会使我害怕。”

“你和他那么些年的感情,你都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我呢?我会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你喜欢上别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和阿宁。现在你对陆凌桓感到愧疚,为他哭泣。在你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但是嫮生,这证明了你是个念旧的好孩子。”

“所以,嫮生,我的小妻子。我想我可以做到坦然地接受你心里对另一个男人有愧疚,谁叫我认识你晚了那么些年呢?”

这人在德国留学的时候,修的到底是诗歌还是经济啊,怎么讲出的话次次都跟诗一样。林嫮生叫叫顾墨笙说得又是感动又想哭,反手抱住顾墨笙的腰:“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离开你,肯定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待我了,所以我也会对你好的,不管我们未来还会有多少孩子,都一样。”

这孩子真是不肯吃亏啊,顾墨笙笑着捧起她的面孔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好的,我会让你离不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亲吻又挪到了鼻尖,再吻在唇上,蜻蜓点水般清浅,却甜蜜得似蜂蜜。

两个人又往总会大楼吃午饭,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之间的甜蜜气氛好象又进了一步,连着两个人之间的呼吸都是甜的一样。以至于回到顾公馆的时候,不管是田慧珠还是佣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田慧珠看到顾墨笙和林嫮生恩爱,倒是心里满意,认为阿宁是长子不肯给也可以理解,那要是再生个,他们这么要好,两个孩子肯定顾不过来,小的那个总可以给她带了吧。

倒是阿宁,在顾墨笙的汽车开到公馆花园大门前就听到了,咋呼着要朱嫂抱他下楼,到了楼下,看见林嫮生就笑着往她身上扑。

第171章

作者有话要说:阿幂新建的群 95042314 大家加个呗,未来阿幂有什么计划会在群里宣布的。现有昭华未央两番外,魂萦旧梦一番外

敲门砖是任意一本书中任意一个人物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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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阿宁学会了亲亲这个技能,看着林嫮生总要在她脸上亲上一口,然后搂住她脖颈不肯放,今天也是一样,扑进林嫮生怀里之后习惯性地和妈妈脸贴脸,就是对着顾墨笙也只给了个笑脸。

母子俩亲亲热热的情形叫田慧珠看得眼热,伸出手讲:“阿宁,到奶奶这里来,妈妈才回来,叫妈妈休息一会儿。”

阿宁的小脑袋从林嫮生肩膀上抬起,看了看林嫮生,又看了看田慧珠,咯咯笑两声,转身朝他爸爸顾墨笙扑过去,进了顾墨笙的怀抱,又转头对着田慧珠笑,笑得田慧珠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只好同林嫮生笑:“到底是嫡亲母子。”

这句话多少带点酸气,林嫮生只当听不懂,笑吟吟地去点阿宁的下颌:“阿宁想妈妈了,是不是?”

阿宁侧头靠在顾墨笙肩膀上,抓住他妈妈伸过来的一根手指,笑得眯起眼睛,小嘴张得老大。

林嫮生忽然咦了声,把脸靠近阿宁,一面讲:“妈妈,他牙床上怎么有白点呀。”阿宁却以为他妈妈是凑过来叫他亲的,两只小手都捧在林嫮生面孔上,极为响亮地亲了下,亲完之后还咯咯笑,又把头靠回顾墨笙的肩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妈妈,一副讨好要表扬的模样。

田慧珠虽然只生养了顾墨笙一个儿子,可喊她母亲的有好几个,当然清楚小儿的发育,听见林嫮生说阿宁牙床上有白点,再算算阿宁也是要五个月了,是该长牙的时候了,连忙过来看。

虽然阿宁和田慧珠不算十分亲近,可到底也知道这是自己奶奶,真叫她捧着面孔摸,倒也不反抗,还对她笑了笑。可等田慧珠拿手绢包住手指在他下牙床上一摸,果然摸着两个小点,再要掰开他嘴看,阿宁就不乐意了,挥开田慧珠的手,转身把头藏在顾墨笙的肩窝里,小胳膊牢牢地抱着顾墨笙的脖子,怎么都不肯回头。

林嫮生就上来哄阿宁张开嘴,田慧珠这次看清阿宁嫩红的牙床上两个比米粒还小的小白点,笑着讲:“哎呀,我们阿宁长大了。来奶奶抱抱。”

可因为田慧珠要看清阿宁的牙床,用手掰过阿宁的两腮,虽然用力不大,可阿宁是个有脾气的,怎么都不肯叫田慧珠抱,连着顾墨笙也不要了,一心一意地往林嫮生怀里钻。

林嫮生只好从顾墨笙怀里接过阿宁,这下阿宁只把小屁股对着顾墨笙田慧珠母子,随便怎么都不肯回头了。

等晚间顾云飞回来,还扑倒谷云飞怀里拿小手点着顾墨笙和田慧珠咿咿呀呀地告状。

气得顾墨笙笑出来,问他:“明明是你妈妈捧着你脸叫你奶奶看的,你怎么怪起我来?”

阿宁对着顾墨笙又咿咿呀呀几句,讲完抬头盯着顾云飞看,满满的都是他们欺负我,你快帮我的神色,引得顾云飞笑得震耳欲聋:“乖孙子,爷爷帮你打他好不好?”

打是什么意思,阿宁听不懂,侧头张着大眼睛看着顾云飞,大眼睛里写满疑问,神情趣稚可爱,顾云飞就有意逗他,把顾墨笙招到眼前,起手在他身上拍了下,又看看阿宁。

哪里晓得阿宁小嘴扁一扁,眼睛里顿时蒙上泪水,在顾云飞作势要拍第二下的时候,一下哭了出来,转身往顾墨笙怀里扑,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不管顾云飞怎么叫他哄他,都不肯回头了。

顾云飞在司令部可以说是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就是在上海滩也是头面人物,哪个敢不给他面子,可现在却拿孙子没了办法,只好拍拍他屁股:“坏小子。”讲是这样讲,语气还是含笑的,又叫顾墨笙把阿宁去还给林嫮生,讲现在大概也就他妈能哄好他了。

林嫮生起先看到阿宁哭得眼睫毛都湿了,扑到她怀里的时候还在哽咽,多少有些奇怪,一边从顾墨笙手里接人一边讲:“哎呀,阿宁哭了呀,告诉妈妈,为什么啊。”

阿宁哪里会讲话,咿咿呀呀了一长段,还把小手比划了,讲完以后又用信赖的目光看着林嫮生,意思是:“娘啊,你懂吧。”

无奈林嫮生好象没有和他锻炼出心有灵犀的技能,还是茫然地问:“阿宁要说什么呢?”小小的阿宁看林嫮生不懂他的话,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领,垂头丧气地靠在林嫮生身上,大眼睛里都是委屈。

顾墨笙在一边笑得忍不住,上来摸摸阿宁小脑袋,把前因后果同林嫮生解释了。阿宁这才来了精神,对着林嫮生点头,还拿手去摸顾墨笙叫顾云飞拍过的地方。

林嫮生这才阿宁是可怜他爸爸的意思,一下笑了出来,先在他小脸上亲了下,又抬头在顾墨笙脸上亲了下。

这下阿宁喜欢起来,捧着林嫮生的脸亲了下,又扑向顾墨笙,也亲了他一口,之后心满意足地长叹口气,乖乖地把头靠在林嫮生身上不出声了。

到底他年纪小,闹腾了这一场也有些累了,靠在林嫮生身上,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叫他妈妈在身上拍了几下,也就睡着了。

看到阿宁睡着了,顾墨笙小心地从林嫮生手里接过来,轻手轻脚地送进房间,关照朱嫂看着,自己换了衣裳和林嫮生一起下楼用晚餐。

再讲田慧珠,看着阿宁明晃晃地偏向顾墨笙,怕顾云飞不喜欢,还想帮着解释一两句,讲是:“司令,阿宁不懂事,您不要和他计较。”

顾云飞把眉毛一弹:“你懂什么?!我看他很懂事!”

田慧珠听到这句话就有些心虚,强辩说:“还不到半岁呢,能懂什么呀。”

顾云飞摇摇头:“要是阿宁看我打墨笙,高兴了,倒是要好好教训。现在看,是个好孩子。墨笙他们教得好。”

田慧珠这才明白顾云飞是夸赞的意思,面孔上也笑了:“到底墨笙和嫮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亲家也是大学者,难怪孩子懂事点。”